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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元基瞪圆了眼:刚才他们打架,你们在捡钱?

    有问题?

    谢璟辞的语气太过正常。

    却不知,侯元基心里如同被惊天巨雷劈了似的。

    如此满不在乎的态度,不仅仅是因为他笃定,他的亲卫能打赢。

    更是因为,他完全不畏惧反抗锦衣卫。

    甚至,更不在乎是否违逆皇帝的旨意!

    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侯元基哪儿还敢再和谢璟辞硬碰硬?

    他面色苍白,连声道:我投降我投降!你快让你的人放了我!

    谢璟辞看向陆晚音:夫人意下如何?

    陆晚音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顺杆子往上爬:可以放了你,但我很不喜欢带着枷锁上路。

    卸!卸!卸!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侯元基不怕对方提要求,就怕对方不提要求。

    至于收百姓粮食和盘缠,他就更不可能管了。

    陆晚音的枷锁被亲卫卸下。

    她扭动着手腕:可以放人了。

    是。

    玄七的剑一移开,侯元基就跟被鬼追了似的,屁滚尿流跑开。

    其他亲卫也松开了解差。

    被保护得毫发未损的百姓,看到他们一齐落荒而逃的场面,顿时为谢璟辞等人抚掌称赞。

    没了不和谐的人,谢璟辞坚决要将盘缠都还给百姓。

    百姓自然是不肯的。

    于是,陆晚音一只眼欣赏提前上演的新年特别节目塞红包。

    另一只眼,则是望着远方跛着脚跑路的侯元基。

    嘴里还有节奏地念着一米六一米七,一米六一米七。

    送别依依不舍的百姓,一行人还需要赶路。

    三十斤的木枷被卸掉了,可手脚上总共四十斤重的铁链,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卸的。

    这对于遍体鳞伤的谢家众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谢德睿的双腿跟棉花做的一样,完全使不上劲儿来。

    他咬牙用尽全力也迈不开步伐:官爷,走不动了!我真走不动了!求您停一下让我缓缓吧!

    柳氏气喘吁吁,眼冒金星,哭着哀求:一刻钟好不好?我都要被晒成肉干了,您就让我们休息一刻钟吧。

    其他人也是怨声载道。

    一个个的,四肢都跟随时能分崩离析似的。

    江氏眼前忽明忽暗的,走到哪儿都不清楚。

    她想要说话,嘴唇却干得张都张不开。

    伸出舌头舔了舔,可嘴里也没有水分,喉咙更是火辣辣地疼。

    让我休息下吧!

    饶是在这么渴的时候,她最想的还是停下来休息。

    但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眼前忽然晃了下,江氏就晕倒了。

    谢远泰抬了抬脚。

    却没能抬起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倒是谢德曜三兄弟,想借此将事情闹大,企图能换得歇息的机会。

    同样负伤的解差,被吵得心烦气躁。

    他们对付不了谢家的亲卫,还能对付不了这群弱鸡?

    不堪其扰的解差,将攒了一肚子的气都往谢德曜三人身上撒。

    干你奶奶的!老子都没喊累,你个罪犯也配喊累?要不是你们这等玩意儿,老子现在还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第34章 有了娘子你了不起

    谢德曜三人顿时被解差揍得哭爹喊娘,连连告饶。

    有解差怨江氏生事,气得连她也暴揍一顿。

    他娘的贱骨头!没死就给老子往前走!把老子害成这模样,你爬也得给老子爬过去!

    那跟铁锤一样的拳头,一拳一拳都快要把江氏给砸散架了。

    江氏愣是被疼醒。

    她无力反抗,仰面朝天哭嚎:你打吧打吧!最好把我打死了算了!我不活了不活了!呜呜呜,反正不是被累死就是被打死,早死一日,我就能早点解脱!

    撕心裂肺的喊声,很快传到了队伍最前方。

    侯元基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个不停。

    他被马摔了两次,没了两匹马,被迫带着满身伤坐上囚车。

    还要被这些刺耳恼人的哭喊折磨。

    这差事,要的是他的命吧?

    侯元基忍了又忍。

    侯统领,要不你就发发善心,让他们歇歇吧!要是还能走,也不至于上赶着挨揍啊!

    陆晚音并不在乎谢家众人的死活,却有点心疼那些无辜受累的家丁和丫鬟。

    于是,嘴里跟念经似的念个不停。

    再说了,解差一打他们,他们就落我们好大一截,可是不打他们,他们也走不动。

    与其这样磨磨蹭蹭的,还不如停下来,吃饱喝足休息够了再赶路。

    对了,你是腿断了还是脚崴了来着?你说你坐车上一直颠着,是不是对伤不太好?要不要

    这声音就像一只蚂蚁钻进了侯元基耳朵里。

    它爬啊爬,爬啊爬,没完没了地爬。

    够了!

    侯元基恨透了陆晚音。

    可陆晚音恍若未觉,扬起她一贯天真烂漫的恶魔之笑:能休息了?

    侯元基气得嘴唇都在抽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