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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陆晚音放下穿鱼的细树枝,从囚车上跳下来。

    早点认清现实,不再暗戳戳地做那些缺德的事,我也懒得去为难你。

    她把手链晃得叮当响:钥匙呢?

    侯元基将吴凡推过去。

    吴凡腰间挂着数百把钥匙,光是挨个儿将钥匙和锁配上就花了不少时间。

    更何况,他深知陆晚音这群人都不是好惹的,打心底里怵他们。

    等解开最后一串脚链后,他愣是在凛冽的秋风中,出了一身的汗。

    陆晚音活动着彻底自由的手脚:走吧,干活去咯。

    以玄一为首的亲卫,如今是都不需要再征求谢璟辞的意思了。

    听到陆晚音的命令,就有条不紊地分发任务。

    侯元基望着亲卫离去的背影,又起了坏心思。

    他走到囚车边:她这算是把你架空了?

    谢璟辞面无表情。

    侯元基贼心不死:谢璟辞,虽然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但是你好歹也曾是统领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你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一介妇人夺你的权?

    谢璟辞黑黝黝的瞳仁里闪过一抹嘲讽:你的一亩三分地,也不归你管了吧?

    你别太过分啊!我之所以被她钳制,还不是因为她有你的亲卫撑腰。你要是有本事,能管得住你的人,我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侯元基气得连连拍囚笼上的木栅栏。

    我告诉你,我要是你,我立刻就把权都给收回来,让他们都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什么陆

    谢璟辞忽然眼睛亮了: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侯元基顿时汗毛都竖起来。

    浑身比冻了三天三夜还要僵硬。

    但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顺着脸颊滑落,跟下雨了一样。

    他甚至都不敢回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胡言乱语!不该干坏事!

    那么多亲卫都肯追随你,说明你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主子。

    以后你是我们这支队伍唯一的领袖,我相信你一定会带领我们顺顺利利地到达蛮荒

    吴凡扯着侯元基的手肘,屡次提醒:大人,谢少夫人没回来。

    侯元基将毕生听过的求饶之词和奉承之语,都说了一遍。

    才听清吴凡说了什么。

    他回头。

    谢老夫人刚用完午饭,捏着帕子擦拭嘴巴。

    她慈眉善目道:我孙媳妇儿是个好孩子,虽然有些脾气,却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以后不干坏事,就不会怕她了。

    侯元基满腔怒火,被老夫人三言两语堵在心口。

    他不朝上了年纪的人发火。

    侯元基身体一转,对着囚车里已经闭目养神的谢璟辞,怒道:谢璟辞,你敢骗我!

    侯元基的手已经搭在刀柄上了。

    谢璟辞耸了耸肩:明摆着的事,你用不着这么大声嚷嚷。

    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简直是在挑衅!

    侯元基握住刀柄。

    眼下,谢璟辞的亲卫几乎都被派出去找人,是杀他最好的机会。

    正在侯元基起异心的时候,头顶上闪过一片阴影。

    他下意识后退。

    才退了两步,谢德睿就从天而降,落到他方才所在的位置,滚在地上直呼疼。

    侯元基脸色大变。

    玄一又丢了个谢远泰到侯元基面前,他语气森冷:侯统领想比武吗?我不介意代我家将军,与你过过招。

    不不!我没那意思!

    经过这么多事,侯元基的胆子比耗子还小。

    说完话,就一溜烟儿跑走了。

    子谦呢?怎么子谦没吭声?

    谢德曜被周氏拖着跑,挨个儿把儿孙的名字都叫了遍。

    可就是没听到谢子谦的回应,心里七上八下的。

    周氏被吵得心烦意乱:别叫了!就他们一家四口跑散了,你再吵也吵不回来!

    谢子恒嫌累,半个身子靠在媳妇身上。

    他烦躁道:都这种时候了,逃跑要紧。你们要是想回去找他们,就自个儿回去,我们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

    谢德曜对自己的兄弟没多少感情。

    但是却容不得自己的儿子不念手足之情。

    他怒道:你个缺德玩意儿!连兄弟父母都不顾,我打死你!

    谢子恒经过这几日的磋磨,彻底放下了伪装,对上他爹,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得了吧你!都瞎了还不消停!

    果然,谢德曜被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周氏刚想调和一下父子关系,突然瞧到远处有一大片被人开垦出来的菜地。

    地上还长着密密麻麻的冬萝卜。

    子恒!快跟我来!那边有吃的!

    对于啃了五六天黑面馍馍的谢家人来说,填饱肚子远比逃命更迫在眉睫。

    谢子恒夫妻俩一转身,看到周氏拉着谢德曜、谢子川往东边跑。

    他们争先恐后地去抢夺食物。

    谢子恒从地里拔出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