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喧嚣的彪悍人生》 1、我叫上杉和也 日本的高中是在每年四月初开学,踩着犹在飘落的片片樱花,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想到自己未来三年每天都要爬这条简直可以用“陡峭”来形容的山坡,还真是—— “这个学校不错啊,每天仅仅上学就是不错的锻炼了。” 不用惊讶,鄙人丝毫不觉得爬山上学有什么不对的,恰恰相反,能够多一些适当的运动,让我很满意。 遗憾的是,重视锻炼,努力成长为身心健康的朴实青年,这种想法,在二十一世纪的日本中学生里面,已经非常罕见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缺乏根性啊…… “不要用那种老头子的口气说话!”和我同行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如果要在他身上找到特殊点的话,那就是他的身高—— “你不会又在想‘啊,良田为什么长不高啊’这样的话题吧?” 如果不是你提醒的话,我其实是没打算想到这些的。 “我警告你,我、宫城良田,今年才十五岁,根据现在生物学的研究,人类男性的成长周期一直会延续到二十五岁,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十年里面我还会继续长高的!” 问题是,这个和“警告”有什么关系呢? “不许再想那些‘可悲的一米六零,稍稍抬头就看不到了’之类的话题!” 天地良心,你没提到的话,我真的没想到…… 吵吵闹闹之间,已经到学校了。 日本的高中似乎都有在校门附近种樱花树的习惯,莫非是为了给新入校的学子们一点好印象吗? 神奈川县立湘北高等学校——这就是我们未来三年将要求学的地方。 理所当然的开学仪式,理所当然的分班,然后是理所当然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上杉和也,热爱锻炼,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恶,只可惜常年锻炼而来的肌肉使这种努力毫无效果,“如果有什么需要卖力气的事情,请尽管找我就是。” 好吧,我承认刚才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但是也请你们不要一副害怕的表情好不好,这会让我很有负罪感——呃,那个几乎笑到缩进桌子下面的矮子另当别论! —————— 我叫上杉和也,十五岁,处男。 相貌只能说五官端正,不过我相信大多数人看到我的时候,注意的都不会是我的相貌,而是我的体格——良田就常说,我这个身材完全是缩小的东方版施瓦辛格,如果眼神再稍稍凶狠一些的话,拦路打劫连刀子都不用掏。 “如果遇到个胆小的,直接被吓昏过去也是很正常的。” 知道了吧,我的这个朋友嘴巴也是很恶毒的,正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毒舌男的朋友,又怎么可能是纯真善良的小白兔呢? 扯远了,言归正传吧,作为一个普通的日本少年,我有两个并不普通的秘密。 第一个秘密:我是个穿越者。 穿越这种情况,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罕见,比如说有一个名叫“穿越互助联盟”的网站,就是由几个穿越者牵头开设,专门为穿越者们提供帮助和协调——你问他们怎么确定穿越者的身份?这就要牵涉到另外一个秘密。 我有超能力。 无论是我穿越之前的二十一世纪中国还是我穿越过来之后的二十一世纪日本,都盛产富有幻想色彩的小说,而在那些小说里面,凡是因为某种原因穿越到别的世界的人们,绝大多数都会获得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哪怕是什么异常能力都没有的,至少还有知识上的优势。 不过我的情况稍稍有点不同。 在穿越之前,我是个普通的中国人,生活在一个中国与日本关系并不友好的时代,年近不惑却没什么像样的成就,每天奔波于工作和家庭之间,在闲暇的时候呢,我就喜欢去一些论坛,和素未谋面的网友们讨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以为放松。 某年月日,在我经常去的一个论坛上,有人发了这么一个帖子:“如果可以穿越的话,你希望有什么特殊能力?” 回答的人很多,但是让那个发帖者满意的回答却不多,而我的答案,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可以从头来过,我希望自己能够突破“人”的极限,无论智力还是体力,只要我好好锻炼,就能够不断成长,而不像正常人那样会遇到极限。 因为,每个男人心中,都有成为超人的梦想啊! 那天晚上,我就穿越了。 想必你们也都猜到了,发这个帖子的家伙,居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明,他创造了某个稍稍有点混乱的世界,然后挑选合适的穿越者扔进去,我也是其中之一。 这位神明自称“宅神”,而他送我们穿越的理由是“我要选拔一些助手”,说白了,这其实就是一场公务员考核选拔——只是,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死掉或者被判定失格的人会被洗掉相关的记忆,扔回我们原本的世界。 既然说到这里,想必诸位也明白了,既然我可以有无限成长的能力,那么创建“穿越互助联盟”的某个人能够鉴定网络那边的id是否属于穿越者,自然也毫不奇怪吧…… —————— “我叫宫城良田,毕业于川东中学,擅长运球和传球,我对自己带球跑动的速度很有信心,投篮的精准度也还不错。”良田的话音把我从发呆中惊醒,抬头看去,这家伙正拍着球和一个看起来就知道富有活力的美少女搭讪呢。 穿越之前,我并没有看多少动漫,虽然知道这位朋友似乎来自某个很著名的篮球漫画,但他究竟是主角还是配角?他的女友究竟是谁?我真的不知道——那部漫画,我大约还是在大学时候看过一点,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至少三十年,你能记得30年前粗略看过的漫画内容吗?记得几个名字,就已经是智力超常了。 所以,良田,祝你好运! “请问,这位同学,你也是要加入篮球队的吗?”在我苦苦回忆那部漫画剧情的时候,一位带着眼睛,一看就知道温和可亲的学长却走过来跟我打招呼,“你的体格很健壮,如果有兴趣打篮球的话,可以成为强有力的大前锋哦。” 算了吧,我如果打球打到兴奋起来,只怕球场会变成杀人现场的…… 客气地拒绝了木暮学长的邀请,跟那个明显已经眼中只有美人没有朋友的混蛋打了个招呼,我自顾自离开了篮球馆。 良田终于走进了他本该存在的世界里面,而我呢? 上杉和也这个名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按照《穿越互助联盟》里面那些人的说法,每个穿越者都成为了故事的配角,我当然也不会例外。如果需要的话,其实我可以向他们询问有关自己的“剧情”,只是——似乎从来就没有人这么做过。 难得穿越一回,难得重生一次,就算不能成为那位宅神的从神,至少也应该让自己痛痛快快地活一场。 剧情如何,身份如何,有什么关系?何必要去理它! 不得不承认,我其实是被穿越互助联盟中一位文笔很好自称“响良牙”的前辈影响了。 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啥坏处。 只是,有些无聊罢了。 看着眼前那群头发染成花花绿绿的家伙,我越发觉得无聊。 找我报仇?拜托,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杀人的话,你们早就都死无全尸了,我的拳头可是能够砸碎楼房预制板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懒得出手,甚至连躲闪都懒得。 良田是个傲气兼热情的人,当初我们之所以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他惹上了几个混混,而那时,作为同学的我,正好路过。 否则,我哪有那个闲功夫去理睬那些不堪一击的家伙! 日本的黑社会影响很大,社会上的小流氓数量也——或许并不是很多,只是因为我们已经踏进了那个圈子吧。 一次次被寻衅,一次次反击,我们两个人也渐渐有了名字,号称“东中的虎豹”,跑得飞快、性情刚烈的良田自然是豹子,而比他更凶猛的我,就被称为老虎。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号,正如我不喜欢和那些凡人打架。 真的,我怕一个失手打死他们。 我曾经失手过一次,最后麻烦穿越互助联盟派来精神力超能者给相关人员洗脑,才算把那件凶杀案压了下去。 杀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脆弱得犹如玻璃玩偶般,轻轻一敲就碎了,红的白的流满地。 会觉得这种场面很刺激的人,肯定是心理不正常! 这么想着,我悠悠然走过那些因为拳头打在我脸上而被震伤的倒霉鬼,在他们骇然的眼神中,走出了校门。 踏着遍地的樱花花瓣,远远地看着依山而建的小镇,我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真的属于这里吗?属于这个我难以得到的安静的日常生活? 操!想那么多干什么,锻炼去! 今天的目标是举重六百公斤! 对了,我到底一直在和谁说话啊? —————— 终于还是开新书了。 这是否意味着《爱与勇气的彪悍人生》会太监掉呢? 我想,应该……或许……大约……不会……吧…… 咳,反正有书看就好,对吧? 2、平凡的日常 日本的高中生素有所谓“四升五落”的说法:一个学生,如果想上大学的话,每天睡觉时间就得压缩到四个小时,要是每天睡五个小时,就会有落榜的危险。 当然,这个和我没多大关系,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打算上大学。 上几年大学,毕业之后进入公司做个小职员,每天朝九晚五,然后结婚生孩子……靠!过这种日子我还穿越干什么?在那边不就很好吗! 这边的父母很开明,邻居们态度也很好,虽然我觉得棒球少年的达也怎么看也比不良少年的我来得出色,但是无论是父亲信吾还是母亲晴子,乃至于开咖啡店的邻居浅仓俊夫叔叔和他的女儿小南,对我们的态度都很平和,既没有特别赞赏达也,也没有歧视我,这让我高兴之余也很有些感动——日本社会的歧视现象很常见,在这个稍显冷酷的社会,我生活的环境简直就像战乱中的世外桃源。他们对我的期待,大约只是希望我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然后娶妻生子,过着比较安定的生活吧? 遗憾的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勉强自己去过那样的人生。 “你注定是只老虎,这不是什么狗屁命运,而是由你的性格决定的。”一年前帮助我摆平杀人案的穿越者前辈如此说过,“以我‘尹冰’和‘蓝染惣右介’合计两百二十年人生阅历起誓,你天生就是个热血澎湃的家伙,就算现在我能替你解决一次麻烦,但是日后迟早会遇到我们无法解决的麻烦。” 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 高中毕业之后,我打算去南美当雇佣兵,或者去美国打黑市拳赛,再或者去找那个自称能够帮大家训练的帕拉斯小姐学点功夫,或者…… 总之,我想过更刺激一点的生活。 每一个穿越者都可以用意识联系到一台名为“命运主机”的超级电脑,通过从它那里领取任务并完成,来提升自己在宅神选拔系统里面的评价,评价越高,可以享受的好处就越多,成为神的机会也就越大。虽然我没有领取过任何一个任务,但是每天晚上我也会习惯性地在睡觉前查看一下穿越者们的排行榜,目前排在第一的是那位帕拉斯小姐,而排在第二的就是曾帮助过我的蓝染先生。 一边跑路,一边习惯性地胡思乱想,很快就经过了公园中一片黑暗的灌木丛——奇怪,那边怎么会有人?还不止一个。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就算享受夜生活的人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富有好奇心的人。 所以,我目睹了一场惨剧的——即将发生。 一位留着长双马尾的美丽少女被三个穿着工友服的中年人绑在树上,从她的样子看来,似乎还没有被侵犯,虽然那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然,以上纯属猜测,实际上我只是看到了她的头发。 因为不喜欢吃胡萝卜和动物肝脏的缘故,我有点夜盲症,所以我其实是通过那三个准强暴犯的对话来判断的。 犯人a:“呼、呼,真是个活泼过头的小妞,居然让我们追了这么久!” 犯人b:“活泼一点最好,我很期待被那双结实有力的大腿缠在腰上的时刻啊!” 犯人c:“虽然我喜欢胁迫的手段,但是偶尔直接使用暴力也不错——啊,真是完美的胸部啊,这份弹性太棒了!” a:“不要挣扎了,让大叔我来好好疼爱你吧——呀?居然还是处女耶!” b、c:“胡扯什么啊!日本哪有这么漂亮的处女!” a:“不信你们摸摸看,明显是处女呐!” 摸摸看?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地上多了三个被打昏的人体,然后一个笑得很猥琐的少年慢慢弯下腰,摸向——中年大叔们的下体。 呐,假设忽略掉我左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刀,这个场景是不是很腐很有爱? 制式斩魄刀——浅打,尸魂界出品,由蓝染惣右介发明。 对于我来说,它的优点在于砍人不见血——因为它砍的是灵魂而非肉体。 说实话,那一看就知道是兄弟的三位大叔,虽然胡子拉碴的相貌很不上镜,但是下半shen作案工具的尺码真的让我感到很惊讶,莫非他们有驴马的基因么?这种长度和直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迹,最不可思议的是虽然主人已经昏迷,但是它们居然还精神十足地傲立在四月初ye间寒冷的空气中。 那边那个还在挣扎的小妞,或者我现在应该离开,我觉得这几位大叔一定会让你很爽的…… 刀光闪了三次,悲剧发生了。 随手给已经永远失去xing福的大叔们各补上一拳,保证他们暂时醒不过来,我开始料理那个现在属于我的战利品。 走进了一看,果然是出色的美女啊,精致的五官,橘色的双马尾,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结实的双腿……奇怪,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扯掉塞住嘴巴的粉红内裤,少女一开口就让我认出了她的身份。 “和也君,谢谢你救了我。” 这个几乎被强暴(也许会更糟糕,捆住她双手的黄毛巾和那三兄弟的相貌打扮让我有很不好的联想——他们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伊头x作”三兄弟吧?)的少女,的确是我的熟人。 她叫高町奈叶,是和浅仓叔叔合伙开咖啡厅的高町士郎叔叔的女儿。 “我说奈叶大姐啊,你一发‘天神烈破’就足以轰爆两座大楼,怎么居然连三个大叔都摆不平呢?” 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她已经忘了八年前的事情,那一身惊天动地的魔力也早就烟消云散,现在我面前的高町奈叶,不是当年那个号称“单人炮击魔导师”的超级强者,而只是一个充其量算是元气娘的女子高中生罢了。 最糟糕的是,在她面前提到那些事情,可能会刺激到她受伤的脑部神经。 事情的结果,就是我不得不背上奈叶大姐,送她去附近东风大夫诊所检查。 这件事的另外一个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我又一次翘课跑教学大楼屋顶上补充睡眠。 迷迷糊糊中依稀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然后是和驴马嘶吼一样粗俗的大嗓门在嚎叫,于是耳朵很好的我终究没有能够顺利地睡到中午。 等着吧混蛋们!打搅我睡觉的罪是很重的! 今天不把你们的jj拖出来弹个百儿八十下,我就不叫—— 呃,还好,幸亏我没发誓。 映入眼帘的是颇有冲击性的画面,一位留着银白长发的少女,以酷似街机游戏里面春丽的百烈脚,将一群不良少年连同他们的机车一起踹飞。 “不愧是智代!” “太强了!” “智代姐姐真棒!” 以上是女生们的欢呼。 “太……太强了!” “她真的是女人吗?” “男人的面子荡然无存啊……” 以上是男生们的哀叹。 看来没我的事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遗憾的是,苍天总是不能如人所愿,一声“上杉大番长!”的欢呼,就让我的计划再次落空。 看着那个面沉如水缓缓逼近的格斗少女,我深切感受到年轻人应该走正路,少年时代一次不经意的错误就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名将往往死在不起眼的小兵刀下…… 好吧,该死的崎村龙二,老子等一会非得把你的jj切下来数年轮不可!不过就是曾经揍过你们一顿罢了,为什么要给我安这么一个怪异的称号啊! 在那之前,我得先摆平那边正来势汹汹的少女…… —————— 百烈脚果然名不虚传,这个名叫坂上智代的女生莫非是春丽转世么?在电光石火的刹那,我被她疾风迅雷般地踢了数十脚,虽然没有能够突破我千锤百炼的肌肉,但那份速度和力道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可是,我也不是普通人啊。 斗气爆发,龙虎乱舞! 遗憾的是,因为没有拜入极限流的缘故,我理所当然地没学过名为“龙虎乱舞”的奥义大招。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不敢拿出真正实力的我只能带着一身脚印,垂头丧气地回去睡觉。 只是,背后隐约传来银发少女疑惑的声音。 “这个人,不简单。” 岂止是不简单,如果这里没有观众的话,我可以向你展示一下传说中上杉大番长曾经拍断水泥混凝土楼板的大力金刚掌。一巴掌就能把你那双美腿直接砸成四截! 悲哀啊,悲哀啊,这个强者为了掩饰身份而不得不被弱者欺凌的世界,真是让人彻底绝望了…… 所以,当一位看起来就怯怯弱弱的少女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生闷气的样子一定吓到她了。 “那个……那个……”不良少年满脸横肉兼怒目圆瞪的表情,显然给了她很大的压迫感,少女显得很紧张,小心翼翼、手足无措地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最后还是陪她一起过来的少年替她说明了来意: 她叫古河渚,三年级b班的学生,因为打算重建戏剧部的缘故,正在招收社员。 “啊?你们打算邀请我加入戏剧部?”古河渚那个看起来似乎有点呆的小妞也就算了,在学校里面还颇有些名气的不良少年冈崎朋也总不会也笨笨的吧?,“莫非我听错了,其实你们打算建立的不是戏剧部,而是无限流格斗部?又或者你们其实是打算借用戏剧部的名称,集合这个学校里面拥有特殊能力的学生,争夺学校的控制权,进而统治县内,最终目标是制霸全国?” “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打算!”老牌不良少年果然心理素质过硬,直接就吼了回来,“再说一遍,我们要重建戏剧部!” “打得赢我,要我加入戏剧部或者恶司组都没问题。”我决定不再理会这对脑袋有问题的男女,径自跳到房顶水箱上,开始睡觉。 戏剧部?以我的身材相貌,难道要去扮演钟楼怪人加西莫多吗?又或者在西游记里面扮演牛魔王?我脑袋又没进水! 我可不想参与这种过于引人注目的表演项目,因为我完全不准备在高中时代就开始风云激荡的冒险生活。不良少年已经够糟糕的了;但是如果不良少年再加上电波系(脑袋有问题),那么糟糕的倍数会乘以三;而如果再额外加上文艺戏剧之类的题材,我相信这个比例肯定会从流星雨的等级上升到火星撞地球的等级,那样我还算平静的生活就完全泡汤了。 至少现在,还是让我再享受一段平凡的日常生活吧…… —————— 正稿和初稿有很大的不同。特此鸣谢帮助我校稿的未央同学(笔名不啻)。 呐。他真的是个好人啊! 3、红霞遍染之日 秋叶原,是日本宅系生物的圣地,即使基本没有宅属性的我也早已久仰它的大名,所以当良田邀请我陪同他和彩子趁周末去秋叶原采购篮球部所需宣传用品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即使知道会成为某人李代桃僵之计的受害者,替他负担那些杂七杂八的货物,也不能阻碍我去开开眼界的决心。 遗憾的是,那次经历让即使神力如我这样的强者,也深切明白了在宅魂燃烧的异类生物面前,自己是何等弱小。 所以,现在即使要买一些漫画和文艺类的物品,我也不会再去那个地方,宁可在小镇的文化电器街搞定就是。 我之所以会放弃一个适合锻炼和睡觉的周末,外出购买自己毫无兴趣的东西,完全是因为古河学姐的拜托。因为遭到良田出卖的缘故,我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被冈崎朋也那个不良少年彻底摸透了,于是他拿出古河学姐母亲制作的富有个性的面包作为酬谢,成功地将我拐入戏剧部。 不得不说,早苗女士(古河学姐的母亲)实在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她将普通的面包做出了饱含冲击性的风味,让早就对普通口味厌烦的我深深为之倾倒——要是我早穿越二十年,一定得把这位能够将烹饪和哲学联系起来的美人娶回家! 遗憾的是,其他人似乎完全不能发现早苗女士那些创意面包的闪光点,即使她的丈夫秋生大叔,也只是单纯的勉强自己说“早苗做的东西就是好吃”罢了。唉,好东西能够独享固然是愉快的事情,但若大家都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那这种愉快就不得不大打折扣。 总而言之,戏剧部现在有四个成员:部长古河渚、副部长冈崎朋也、部员上杉和也、春原阳平。距离确保社团存在的最低限度,还差一个人。 按照春原的意见,集合我们三个不良少年之力,打倒并绑架坂上智代,然后由渚发挥她的魅力将其说得;或者不给她吃喝逼迫她投降;再或者蒙上她的眼睛和耳朵,关小黑屋关到她士气崩溃;如果时间紧迫的话,他也不介意献出自己的肉体来感化那个凶暴的女人…… 虽然我觉得这个男生女相的美男子前辈说话很有道理(主要是我想找个机会狠狠收拾那个胆敢损害我形象的女人一顿),但是看冈崎和古河的态度就知道他们不会赞成,于是这被冠名为“阳平系列坂上智代登用大作战”的计划就这么胎死腹中——真的很可惜啊! 所以,我们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来作广告宣传了。 “魔术笔、彩色纸、宣传纸、强力胶、各色颜料……该买的都买齐了。”正当我提着半人高的大旅行包,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很有趣的一幕: 我的三个同班同学,两个男性:池速人和坂井悠二;一个女性:平井缘,正在一起逛街,似乎准备买些cd之类。 虽然和这些同学们不是很熟,但是好歹开学那天大家都做过自我介绍。我记得那个叫池速人的是一个优等生,入学成绩似乎是我的双倍还多,自称对搜集和整理资料很有自信,但是据说很容易晕车;叫坂井悠二的那个喜欢音乐,似乎有在努力编写歌曲——这次来买cd,可能就是他的主意;叫平井缘的女生我实在没什么印象——其实除了像小南那样亲密的好朋友或者像坂上智代那样超级有个性的同学,一般的女生我是不会怎么在意的,平井缘当然也不例外。 说起来真可悲,我好歹也是带着近四十年的知识穿越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明明不过是中学水平的课题,我就是做不出来,真不知道是穿越的时候弄伤了脑子,还是离开学校太久,知识都还给了教授…… 二男一女的约会其实不算什么,但即使我这个稍稍有点迟钝的家伙也看得出来,平井缘是喜欢池速人的,至于坂井悠二,他就是个添头,纯粹用来调节气氛避免尴尬的。我真正觉得有趣的,是那个远远跟在后面,动辄把小小的身体缩进广告牌、大树。路灯后面的笨女孩。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她叫吉田一美,自称喜欢烹饪,据说在日式料理方面的确有点才华,不过我现在注意到的是:她似乎对坂井悠二很有好感。 平井缘明明喜欢池速人,却偏偏和坂井悠二靠的很近,面对池速人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利索;吉田一美明明喜欢坂井悠二,却连接近都不敢;至于池速人么,从他时不时注意身后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究竟在乎的是谁。 哈哈,这些家伙,真的很有趣! 既然有热闹可看,当然也没必要着急回去,我放下稍稍有些碍事的旅行包,稍稍退后半步,用路边的自动贩售机遮住身体,专心观看这场难得的恋爱喜剧。 对了,按照惯例,看戏的时候应该喝点饮料,以便在必要时上演一口水喷出两米远的经典场景—— 运气果然不错,身边就是贩售机,而兜里恰巧有一枚百円硬币,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凑巧的事情吗? “喝什么好呢?咖啡?橙汁?牛奶?”低下头一阵寻找,最后我选定了一罐咖啡牛奶。 投币、按键,叮当一声,贩售机托盘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罐咖啡牛奶,静静地停在距离托盘不到五公分的空中,亮白色的托盘、褐色的罐体,映着周围的红光,分外诡异。 红光?! 抬头看去,附近的环境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楼房、街道、车辆、行人……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清澈而又神秘的深红色火焰中,这火焰的范围不是很大,以我的目力可以看到它的边际——似乎就是以前面那个十字路口为中心,周围百来公尺的样子。火焰里面的东西都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而火焰外面那些平常的街道,看起来却显得分外诡异。 但是,仅仅刹那之后,周围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就只剩下被火焰笼罩的这片静止空间。 上方不见天空、左右四方是宛若墙壁的扭曲火焰,脚下则是一个以火焰描绘而成的,看不出是文字还是图形的怪异图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地面传来震动,紧接着,两个不知道该算什么东西的“东西”,突兀地出现在十字路口。 一个好像是常见的儿童玩偶,就是那种做成婴儿模样、会爬会笑的小玩具;另一个似乎是圆球的东西,但是遍布在球体表面上的却都是模特儿模型的头部。 这两个古怪的东西块头都很大,圆球大约有普通人双倍高,玩偶则有圆球的双倍高,别的暂且不论,至少气势的确很可观。 好吧,在这种情况下不想着逃跑,而还有余暇对怪物的外表评头论足,我莫非是神经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怪物们说话了。 那是一种毫无感情,带有无机质特征的古怪腔调,在似乎已经变得粘稠的空气中激起阵阵回音。 托这些回音的福,我听的很清楚。 首先是那个人偶在说:“好了,准备完毕。” “没有预计的那么多,但是也足够了。”然后圆球就说,“吃吧。” 吃?吃什么? 我想,我已经猜到他们要吃什么了…… “吃喽!吃喽!”人偶似乎在欢呼,然后,它仰起头,张开了硕大的嘴巴。 原本静止的人群突然开始猛烈地燃烧。 奇怪的是,那些火焰似乎一点热度都没有,一个和我近在咫尺的妇女所化作的火焰,几乎碰到了我的脸上——没有热量,只是感觉到似乎有微风拂面。 当然会有风,因为那团火焰正在流向玩偶的大嘴。 火焰中的人们身影渐渐变得模糊,等到他们完全消失,火焰就开始变小,最后宛如风中残烛,摇曳了一下,就此熄灭。 原本繁华的街道上,出现了一片空白。 然后,那个玩偶大笑两声,又对着另外一片人群张开了嘴巴。 这家伙,是在吃人! 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已经跳到了人偶的头顶上,抡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怪物,去死! 虽然块头很大,但是那个怪物的身体并不比混凝土预制板更加结实,全力以赴的一击直接将它的鼻子砸进了那张丑脸里面,在它开始嚎叫的时候,我已经落到地上,用肩膀撞向它的粗腿。 有四个人高的食人魔偶,就这么嚎叫着倒在地上。 去死!去死!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激动过,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愤怒过,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杀人! 给我去死!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刚才还气焰汹汹的玩偶在足以破坏楼房结构的重拳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停地嚎叫,在地面上滚来滚去,短小的手臂、迟缓的动作,不仅打不到我,甚至连阻挡一下都不可能。 怪只怪它那硕大的身板,即使躺在地上也跟我差不多高,而我连腰都不用弯,直接抡起拳头,每一下都能恰到好处地砸在它的脑袋上。 如果我早一点出手的话,如果我刚才没有犹豫的话,也许那些人不会被吃掉…… 该死的怪物! 一股猛烈的冲击从背后袭来,听到风声却已来不及回避,我只得尽力朝着前方跃去,同时侧过身体—— 眼前一花,我发现自己已经被撞进了附近的店铺里面,一路上撞倒若干货架,最后“轰”的一声砸在了墙壁上,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从右肩到背后火辣辣的疼痛,不知道受了多少处伤,直接被撞中的左手似乎骨折了,疼痛倒是小事,糟糕的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可恶!忘了还有一只怪物! 但是,名为上杉和也、在小镇里面闯下“东中之虎”威名的强者,可不是会被这么点痛苦打倒的! 仿佛是为了激励自己,我怒吼一声,顺手砸开身边墙壁上的消防橱窗,拿起里面的消防斧,用比刚才更快地速度冲了出去。 怪物们,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即使有了武器,即使已经做好了死战到底的准备,一对二的局面依然对我有着压倒性的不利。两个怪物显然很熟悉,彼此配合默契,那个玩偶力量很大,我也必须要躲避它的攻击;圆球的攻击力倒不是很恐怖,但是它可以将自己身上的模型像炮弹一样射出来,然后无论打得中打不中,都会化作一团火焰回到它身上,最糟糕的是这种攻击只对我起效,打中玩偶的时候就像一滴水滴进水池,仅仅溅起一小片波纹,所以我甚至没办法用那个大块头来作挡箭牌。结果不到半分钟,我就被玩偶一拳打中,重重的摔在路边的大树上,这次伤得比上次更重,喉咙里面已经泛起阵阵咸腥,眼前的景色也开始模糊起来。 看来,今天我是要命丧于此了。 抱歉,爸爸、妈妈,承蒙你们照顾多年,我却连一点孝道都没能尽到。 抱歉,达也,兄弟我等不到看你傲立于甲子园的英姿,更来不及喝你和小南的喜酒了。 抱歉,良田,本来答应要在你参加全国大赛的时候去加油的,现在看来我要失约了。 抱歉,冈崎、古河,连买宣传材料的这点忙都没帮上…… 一声清脆的枪响将我从朦朦胧胧的眩晕状态惊醒,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双手握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手枪,正对着那个向我逼来的玩偶。 “砰!”又是一枪。 玩偶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上透出的两个伤口,大量的火焰犹如鲜血一般,正从伤口里面喷涌而出。 “上杉同学!”那个少年毫不犹豫,不停地扣动扳机,将子弹一颗颗射向玩偶,“你还好吧?” 坂井悠二!这家伙刚才不是和池速人、平井缘一起被吃掉了吗? 不对!我想起来了。刚才他的身体的确没有像别人那样燃烧。 看来,就像我有锻炼得远超人类极限的身体,他也有某些特殊的力量。 太好了! 我不是孤军奋战! 已经精疲力尽的身体,不知从哪里又涌出一股力量,我顺手捞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斧头,大吼一声冲向因为腹背受敌而有些惊慌的怪物们。 去死吧! 只是,看来今天我注定没有大开杀戒的机会,因为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从附近的楼顶上跳下来,赤红光芒一闪,挨了五六枪都没倒下的巨人怪叫一声,丑陋的大脸上还挂着惊疑的表情,身体却慢慢裂开,最后砰然爆炸,化为漫天冰冷的火焰。 “你……你是……”圆球似乎认识刚刚出现的这个人影,它的声音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连身体都在发抖,“炎发灼眼的讨伐者?!” 被称为“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的,是一个穿着黑披风的少女,满头长发宛若火焰般灼热,甚至在飘舞的时候还散发出点点火粉,与那火焰般长发相反的,清纯的面孔却冰冷如寒霜,手上那把日式长刀更是凶恶到似乎能够溢出寒气一般——不,和那把一看就知道威力惊人的大刀相比,她这个人看起来更加“锋利”,仿佛整个人就是一把已经出鞘,随时准备斩杀对手的利刃! 灼热和冰冷,英武和清纯,组合出动人心魄的美感。 只是,我所见到的情景,也就到此为止了。 少女似乎对着圆球冲了过去,似乎又和坂井悠二说了些什么,但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昏迷的我醒来的时候,就只是看到坂井悠二震惊和苦恼的表情。 与灵魂相连的命运主机,发来一条贺信:恭喜候选者上杉和也,完成非本体剧情,评价提升。因未事先领取任务,所以只能得到随机奖励——奖励星宿经一份,请选择领取方式,a、在自己房间领取;b、现在领取。 剧情?这是什么剧情啊? 请自行查找相关资料,祝您日后获得更大成就,再见。 “那个,坂井君……” “上杉同学,你刚才受了很重的伤,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坂井悠二看起来很忧郁,“我会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那天,我告别了自己平静的生活,在计划都还没来得及拟定的时候,就开始了充满冒险的人生…… 4、火炬和穿越者 在悠二的请求下,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吉田一美羞红着脸,送可能因为被怪物咬了而有些神情呆滞的池速人和平井缘回家,而我们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咖啡厅,用热咖啡和女服务生的笑脸治疗受到严重惊吓的神经。 “上杉同学,对不起。”悠二一开口就是道歉,“刚才我没能及时帮上忙,非常抱歉。”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哈……这点小事没必要道歉啦……” 毕竟你只是个普通人,冒冒失失冲上来的话,只不过让那些怪物多挥一巴掌而已。 “对了,你哪里来的枪啊?别告诉我说你其实是山口组的少组长。” 悠二小心地左右瞄了瞄,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拿出了那支手枪:“那个‘封绝’里面,不是有很多人吗?当时你跟怪物打起来了,我想帮忙,但是我并不擅长打架,于是就到处寻找武器,碰巧看到一位警察……” 我明白了,这家伙客串了一回小偷,而且偷的还是大件! 可以想象,那位丢失了佩枪(里面还有子弹)的警察肯定会大吃苦头。 “对了,你刚才说的‘封绝’是指什么啊?” “说来话长……” ………… “这么说,那些怪物的名字是‘磷子’,它们是某种被称为‘徒’的混蛋的部下喽?” 坂井悠二神色木然地点了点头,自从刚才和池速人、平井缘分手之后,他就是这幅模样,死气沉沉的。 “说来也怪,我明明看到池和平井被磷子吃了,怎么他们又复活了?”想不到那个拿长刀的少女那么厉害,连死人都能复活,“虽然人似乎变得呆呆的,大约是脑袋受伤了吧——现在医学很发达的,养两年就好,悠二你也别太担心了,至少他们走路还是很利索的,看来伤得不重。” 悠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我的劝告起了反作用。 “喂!你究竟怎么了?看起来简直像咬了一口苹果,结果看到半条虫子似的。” 糟糕,我的冷笑话好像起了反作用…… 沉默良久,悠二才长叹一声,讲起刚才那个少女和他说的另外一些事情:火炬。 来自“红世”的“徒”和它的手下“磷子”,吞噬的是人的“存在”,而一个人如果被吃掉了“存在”,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就会完全消失,甚至不会再有人记得他们。 为了避免人的突然消失,所以往往会将这个人的记忆和信息,结合微量的“存在之力”制成“火炬”,这种被称为“火炬”的东西,外表看起来和人完全一样,甚至拥有那个人生前的绝大多数记忆。可是他们终究并非活物,本身所拥有的存在之力远不能和真正的人相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存在之力慢慢消耗殆尽,熊熊燃烧的火炬会渐渐变成摇曳不定的残烛,最后熄灭。 “当‘火炬’燃尽的时候,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谁也不再记得。”悠二紧紧握着热饮料杯子,仿佛想从里面吸收一些热量似的,“据说,这是为了避免突然消失很多人,对世界的平衡造成影响。” 虽然咖啡店里面很暖和,我却觉得身体似乎泡在冰水里面一样寒冷。 池速人、平井缘,乃至于刚才被吃掉的其他人,真的死了! 但是,悠二的下一句话,就让我差点跳了起来。 他说的是:“其实,我也只是‘火炬’罢了……” 怎么可能!他和那些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人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当初注入的存在之力比较多吧,所以我的行为还比较积极,不像他们那样。”悠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似乎,我还能再燃烧一段时间呢——没准还可以烧开几壶水……” 混蛋!这种事情是可以拿来说笑的吗? “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实在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悠二将目光投到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上,似乎想学习吉普赛占卜师,从杯子里面的细微波纹研究出未来的可能性,“其实无论我做什么都一样吧,反正用不了多久,我也会消失的。” 胡说! “好啦,别一脸担心的样子,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嘛。”悠二又沉默片刻,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将已经渐渐失去热量的咖啡一饮而尽,“上杉同学——” “叫我和也就行。”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过,就算他不是“人”而是“火炬”,也依然是我的朋友! “——和也,谢谢。”悠二显然理解了我的意思,这次总算笑得有点人样,“差不多就这样吧,我该告辞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的确,我还得把那些宣传用品送到冈崎和古河那里去——可是,现在悠二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 “放心吧,我没事的。”悠二站起来,刚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根据他们的说法,我是一个稍稍有点特别的‘火炬’,在我的身体里面,藏着一件可能很有用处的宝物。” “等到我‘熄灭’之后,请你帮我保存它,好歹作为‘坂井悠二’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据。” 悠二走后,我呆呆地坐在咖啡厅里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转头向外看去,街道上的不少行人,身体里面都跳动着一团火焰。 这些,都是“火炬”吗?为什么我以前都没发现? 突然间,我发现街角上有个正和母亲一起散步的小男孩,他身体里面的火焰特别的微弱。 然后,就在我的注视中,那个小火苗慢慢熄灭。 刚刚还在慢慢走路的小男孩突兀地消失在空中,而原本搀着他手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发觉,径直离去。 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有那么一天,那些“火炬”们,池、平井,乃至于悠二,都会这样消失吗? 可恶!可恶!可恶啊! 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见鬼的世界啊! ——————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咖啡馆的,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把东西送到冈崎和古河那里,更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当重新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坐在房间里面,打开了电脑。 也许,有人可以帮助他们…… 登录“穿越者互助联盟”,我来到论坛,发了一个帖子,详细介绍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并请同为穿越者的伙伴们帮忙救救那些“火炬”们。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那个帖子很快就有了回答,依然是那位在所有穿越者中独占鳌头的帕拉斯小姐,只是,这次她直接给我挂了电话。 “你好,我是帕拉斯,或者你可以叫我城户纱织,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这个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就算孤陋寡闻如我也是知道的:“城户纱织……城户重工的女主人?” 老天啊!大家同是穿越者,但是她的成就简直让我惭愧到极点:12岁接掌城户财团,仅仅三年就把原先很多有悖人道的部分割舍,结果更名城户重工的企业不仅没有垮掉,反而迅速做大做强。现在她19岁,号称全世界嫁妆最丰厚的钻石美少女…… “……我现在确定,你肯定很少看动漫。” “没错,不愧是排名第一的高手!” “……也许你来这个世界,真的是个错误。”城户纱织似乎并不打算和我就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啰嗦,她单刀直入地说起我最关心的事情,“你那个帖子里面提到的情况,我多少能帮上一点忙。” 太好了! 但还没等我道谢,她却又接着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我能做到的事情也很有限的。那些被吞噬了存在的人,本质上已经死了,即使以我的能力,也只能由末那识入手,通过深入阿赖耶识推演过去未来,将他们的人生复原,然后重塑身体。” 听起来似乎很夸张,我有不详的预感。 “别说我只是雅典娜的转世,就算奥林匹斯众神一起出手,也不可能推演出几千几万人的人生,尤其是那些火焰已经熄灭的人,他们的末那识已经彻底消散,我也无能为力的。” “总而言之,救几个没有熄灭的火炬,我可以帮忙;救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已经熄灭的,我相信没有谁做得到。” 电话两边,死一般的寂静。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雅典娜转世的少女沉默片刻,回答:“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请讲。” “我们做不到,但是‘神’可以做到。” “……你的意思是说……” “你还没正式加入命运主机的选拔系统吧?” “嗯。” “命运主机的任务系统,是可以根据你自己提出的报酬要求而制定任务的。”城户纱织的声音听起来宛若天籁,“以前响良牙的妻子——就是久远寺右京,曾经得了白血病,那时候穿越者数量还很少,大家的能力也不强,本来都已经无计可施了。” “响良牙试着对命运主机提出了‘想要可以治疗白血病的灵药’这样一个愿望,结果命运主机给他发布了任务,灵药就是任务的奖励。” “……我明白了,谢谢!” —————— 命运主机果然有能力“修复”所有的“火炬”,甚至连已经熄灭的“火炬”都能复活,只是那需要我获得很高的评价,然后完成一系列任务。仔细算了一下,我得先实现堪称英雄伟业的大冒险,然后干一些连传奇英雄都要掂量掂量的大买卖。最后就可以达成大团圆结局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不过就是提前开始当正义超人么,没什么不好的。 最值得高兴的消息是:城户纱织前辈已经答应会过来救活坂井悠二、池速人和平井缘。 等到我达成可以让命运主机修复他们的条件,或许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吧? 至少,能提前救下三个人,总是一件好事。 带着这样的想法,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安心…… 5、戏剧部大扩招 “欢迎加入戏剧部!” “请加入戏剧部吧!” 从二十公尺以上的楼顶向下看去,学生们似乎都小了很多,而身材特别娇小的古河就捧着一叠传单,在过道上挨个分发,遗憾的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大多数收到传单的学生只是稍稍看了一下就扔掉了它,有些人甚至看都没看就把传单塞进了垃圾桶。 这些不知道尊重他人劳动成果的混蛋! 原本我打算尽快开始向命运主机领取任务,以便尽早让那些无辜的“火炬”们复原,但是电话咨询几位穿越前辈,他们却都建议我最好选择假期来开始任务,至少也得是周末。因为正常情况下,一个任务延续两三天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虽然说不良少年翘课理所当然,可是尽量还是不要让家人太过担心比较好。 “更何况,你这家伙现在就身处一个很危险的大型任务中,少惹事、确保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位自称风飞扬的前辈说道,“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所谓‘红世之王’、‘火雾战士’、‘徒’、‘磷子’、‘火炬’这些名词,应该属于一部危险性相当高的动漫,只是蛮力过人的你在那个世界里面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在剧情发展到你们有充足战斗力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对我们穿越者来说,死亡只是回家过年,但是你也不希望在完成拯救火炬们的目标之前就被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吧?” 他说服了我。 于是,我不得不暂时放下最关心的事情,转而耐心等待时机。 帮助古河重建戏剧部,至少不是浪费时间。 遗憾的是,即使这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完成的。 一份传单被扔在地上。 又一份。 …… 看到自己的心血被人这样糟蹋,就算佛祖也是要忍不住发怒的!我反复默念着佛经,才算压住跳下去揍人的冲动,而一直陪着古河分发传单的冈崎,从他额上的青筋就知道他显然也到了爆发的边缘,如果不是古河拉住他,可能现在已经发生了暴力事件。 春原那边的情况显然好得多,他总是确认对方认真看完了传单,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虽然同样没能招收到新部员,但好歹感觉上舒服一些。 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他始终以女同学为宣传对象,而女孩子面对帅哥的时候都会显得比较有礼貌一些的缘故。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等一无所获的三个人败兴而归,我们就召开了作战会议,顺便在屋顶解决午餐。 古河的手艺不错,虽然过于平庸,不及早苗女士那样富有创意和个性。 当我直率地提出意见时,他们却用让人不愉快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见到了从中生代穿越而来的马门溪龙一般。 “呐,我们还是不要讨论面包的问题,”冈崎咳嗽两声,转移了话题,“看来仅仅用传单,是没办法招募到新社员的。” “是啊,毕竟已经开学有一段时间了,想加入社团活动的人肯定也都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社团。”古河看起来有些沮丧,但是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其实四个部员已经达到最低人数要求……” “那可不行!”春原立刻大叫反对,“只有四个人的话,学生会不发活动经费的!” “你该不会是想挪用活动经费贴补生活吧?”冈崎以怀疑的眼光看着突然就义愤填膺的春原,“怪不得你突然对招募新社员的活动这么热情……” “怎么可能!我只是希望戏剧部更热闹一些罢了。” 平心而论,我也觉得冈崎的猜测很有道理,春原前几天的表现一点都不积极,还是昨天坂上智代提到了社团活动相关知识之后,他才突然充满热情的。 说起来,昨天的行动真是失败,本来依我说直接把那个银发女打昏绑进位于旧校舍顶层、人迹罕至的戏剧社,严刑拷问到她答应加入就可以,偏偏冈崎和古河死活不答应。春原那个软蛋则是说一套做一套,早上还拍着胸脯保证会带电击器来,到下午行动的时候却连他的鬼影子都看不到,甚至手机都关机了…… 一群缺乏行动力的家伙! 结果,就因为那三个笨蛋的心慈手软,我们失去了捕获一名极富潜力的新社员的机会,现在还要面临可能失去社团预算的困境。 “还好,我之前就已经估计到你们可能会心软,所以早就准备了第二套方案。”三下五除二吃完学校餐厅那份索然无味的面包,我懒得理那三个只会空谈的书生,施施然向着旧校舍背后的阴暗角落走去。 昨天晚上,我特地去请教了专家,习得了一个壮大社团的秘技! 湘北高中篮球部,直到去年还是一个徘徊在废社边缘的弱小社团,随着三年级学长的毕业,去年新生入学的时候,他们已经沦落到连五个球员都凑不出来的地步——就像现在的戏剧社。但是仅仅一年时间,篮球部不仅重新壮大,甚至还在神奈川县高中篮球联赛里面获得第三名,如此迅猛的发展速度,简直堪称奇迹! 而缔造这个奇迹的,是一位一年级的新生,名叫三井寿。 三井前辈是一位出色的篮球手,曾经在初中时候获得全国中学生篮球赛的mvp,作为体育特招生入学后,他针对湘北高中篮球部人材凋零的状况,制定了极为强悍有效的手段,成功招募到多名身体出色、作风过硬、敢打敢拼的新社员,将湘北篮球队整合为一支充满力量和激情的队伍。 而他的做法就是—— “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被我喊住的两个学生,看校服是二年级的,黑发的那个貌似有些软弱,黄发的那个看起来很活泼,只是有几分狂妄的感觉。这两个人多少和冈崎、春原有些相似,但是别的不说,至少相貌上就一个天一个地——冈崎是忧郁风的美男子,春原更是漂亮到让很多女生都会自惭形秽的地步(虽然他脑筋短路的行为严重损害了其美男子形象),而这两个么,只能算是五官端正罢了。 问题是,他们似乎并不符合三井前辈提及的“预备兵”形象啊…… “本来这算是我的独门秘技,但既然你是良田的好朋友,那么我当然也不能藏私,”当时,三井前辈是这么说的,“无论哪个学校、哪个年级,都会有不良少年,他们一般身体素质都不错,稍稍调教一下就能成为合格的球员,最棒的是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加入任何社团活动,这样就不用因为挖角的问题和其它社团发生矛盾。至于如何说服他们入部么——言语的游说大抵无效,但是我们可以采用一些比较直率的方法来劝说他们。” “什么叫‘直率的方法’啊!根本就是使用了暴力!”正在进行卡位配合训练的大块头前锋堀田德男如此抗议,结果脑袋上挨了一记篮球暴击,“有空废话不如好好练习卡位!我可不指望你这笨手笨脚的家伙能提升投篮精确度!” 于是,我悟了。 对照从三井前辈那里得到的“不良少年生态指南”(奇怪,为什么三井前辈现在还保留着这个?难道他还准备在这一期新生里面征召人手吗?)我找到了这个据说最为不良少年们所喜欢的聚会角落。 遗憾的是,今天这里只有两个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废柴。 算了,废柴也可以用来垫桌子,何况我们是戏剧部而不是格斗部,古河部长怎么看也只是个柔弱少女,要是抓到的真是人形暴熊般的猛男,我岂非要整天坐镇? 还是这两个好。 “上杉同学,你这样拖着他们,不会出人命吗?” 当我把这两个预备部员带回去的时候,古河显得很吃惊,眼睛里满是担忧。 哦?会有问题吗? 低头看去,两个不良少年已经口吐白沫,似乎快不行了。 只是被捏住脖子拖上六楼而已,没理由这么脆弱吧——三井前辈说的对,不良少年大多缺乏根性,需要好好操练! “算了,休息一下应该就没问题,”冈崎看来也是见过风浪的男人,很快就调整心情,言归正传,“上杉君,他们是?” 糟糕!我忘了问他们的名字! 都怪那个白痴黄毛!居然还没等我说完就冲上来,害我下意识地出手打昏了他们…… “算了,弄点冷水泼醒他们,然后再进行拷问吧。”春原显得兴致勃勃,是要为捕获坂上智代做预备吗? 遗憾的是,戏剧部的部长和副部长都是极富常识的人士,春原的计划不得不胎死腹中,而我也被禁止出手。 可能是之前受到了过于严重的惊吓,即使面对的是柔弱美少女,两个不良少年也显得战战兢兢,或许是手持(演出用)大斧的春原和坐在角落阴影里面的我给了他们太大的压力也不一定…… “两位同学,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古河一直都是这么彬彬有礼,不亏是面包店主的女儿,“我是戏剧部部长古河渚,冒昧地邀请两位前来,是希望可以请你们加入戏剧部。” 很显然,不良少年们并无加入戏剧部的打算,然而他们好歹还没笨到家。拒绝?看冈崎的脸色就知道拒绝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我叫伊藤诚,2-c班学生。” “我叫泽永泰介,也是2-c班的学生。” “我们愿意加入戏剧部!” 很好,很明智的决定,这会有助于让你们长命百岁的。 所谓“无论怎样的难题,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就可以迎刃而解”,戏剧部人手不足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虽然我还打算再去捕获一些劳动力,但是冈崎和古河显然觉得六个人已经足够完成一场最基本的演出,于是戏剧部的议事日程开始转入初次上演剧目的拟定。 至于一看就知道对文艺类知识一窍不通的伊藤和泽永,就由我和春原监督,负责分发那叠厚厚的传单。 顺便说一句,当一直认为戏剧部不可能重建的坂上智代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那惊讶的表情真是让人赞叹不已!春原还把这一幕用手机拍下来,说是要作为一生的珍藏。 我觉得,他可能并不只是出于自豪,而是出于朦胧的爱慕。 据说不成熟的少年,最喜欢的就是主动招惹自己心仪的女性——这样的话,他前几天一次又一次挑衅银发女强人的行为也就很容易理解了,因为他怎么看也不像很成熟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戏剧部的难题已经解决,各项工作正在步入正轨。 冈崎和古河能够搞出怎么样的表演呢?我拭目以待…… 6、资讯……修复 夕阳西下的时候,坐在横跨相模川的大桥上,遥望水天相接之处,一片通红。 过去我很喜欢这种景色,但是现在恰恰相反。 我讨厌任何红色! “通红通红的,真是让人难受的颜色啊……”看来,悠二也跟我一样,对红色产生了抵触情绪。 在我忙于社团活动的这几天,悠二却抛下了音乐社的活动,一直在和那个手持大刀、头发灼热如火的少女接触,似乎有不少收获。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他的心情正在一天天低落下去。 无论是谁,当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甚至将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心情都没有可能好得起来,而经常在我们身边发生的“火炬燃尽”的场面,更是宛如悬在头顶的利剑,时时刻刻提醒着“火炬”们必然的下场。 在这种情况下过了一周,悠二居然还没有疯掉,光是这份意志就已经很值得赞叹。 不能再让他消沉下去了,至少得转移一下话题! “喂,我说悠二啊,你找我出来,不会是为了看风景吧?”我故作轻松地模仿春原招牌式的笑容,“要是美女也就罢了,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趣的。” “混蛋……” “混蛋好过基佬。” “我不是同性恋!” “我知道,你是萝莉控。”这话可不是胡说,他这些天一直在“追求”的那个少女怎么看也只是个小萝莉罢了。 “我也不是萝莉控!”悠二忍不住吼了起来,但他随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苦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不过,我没事的。” 没事才有鬼!你刚才的脸色和死人有什么差别! “说吧,究竟什么事情啊?”跳到一人高的桥栏杆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凉潮风,似乎连心情都能稍稍变好,“有兴趣上来坐坐吗?很刺激的。” “免了,我可不想现在就死掉。”悠二叹了口气,依着栏杆,开始介绍他这些天从那个奇怪少女处得到的资料。 “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有另外一个世界,被称为‘红世’。红世里生活着很多奇异的存在,他们被通称为“徒”。而自从我们生活的‘现世’和‘红世’连通之后,就有很多‘徒’来到了现世。因为对于那个荒凉的世界来说,现世繁华而美丽,充满了吸引力。” “看来他们还是挺有眼光的啊。” “是啊,但问题在于,‘徒’要在现世显现,乃至于发动属于他们的‘自在法’,就必须消耗能源,而那种能源,就是‘存在之力。” “换句话说,就是人类?” “没错。”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他们非法入境,还从我们这边大肆抢掠以供自己花天酒地?” “……你的说法倒也很贴切。” 可恶!这群没廉耻的侵略者! “不对啊!所谓‘存在之力’,如果从字面上理解的话,应该是我们这个世界任何东西都拥有的吧?”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么对‘徒’来说,吃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比如说一座山,岂不是比吃几百个人方便多了?” “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夏娜说吞噬非生命体的难度很大。” “那么动物呢?植物呢?” “对他们来说,人类和动植物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恶!这群该死的异世界沙文主义者! “人类的存在被大量啃食,会引起的红世和现世的歪曲,如果扭曲规模不断扩大的话,就会引发‘大灾难’。因为这个原因,一些比被称为‘红世之王’的较有远见的红世强者就在人类中选择合适的对象,与其订立契约,授予他们力量,让他们去讨伐胡乱啃食的‘徒’。那样的契约者,就被称为‘火雾战士’,夏娜也是其中之一。” “说白了就是养殖场的管理员,也不见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对了,你刚才就提到一个叫‘夏娜’的,她是谁啊?” “夏娜,就是那天救了我们的那位少女啊。” “哦,原来如此——”连最基本的敬称都不用了,看来你们的关系发展很快么…… “喂,你的表情很有问题啊!” 切,我最讨厌感觉敏锐的家伙了,吐个槽都会被发现…… 悠二显然也不想讨论这个让自己尴尬的话题,于是他又接着说道:“当人类被啃食了存在之后,记忆、感情、社会关系……这些都会留下残余,而‘徒’或者‘火雾战士’为了避免扭曲无谓地扩大,就会给这些残余注入微量的存在之力,制造成名为‘火炬’的东西……” “‘火炬’是人,不是什么‘东西’!” “……谢谢。” “这么说来,那些从红世偷渡过来的家伙都是混蛋,‘徒’也罢、‘王’也罢,其实也不过就是吃多吃少、吃相难看不难看的区别,总之都是吃人的!” “并非如此。”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话音从空中传来,紧接着那个被称作‘夏娜’的少女临空飞落在大桥上。 “我们并不需要消耗存在之力,只要寻找到合适的契约者,借助契约的力量,我们就可以有限度地接触这个世界。” 依然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这次我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少女的胸口传来。 “初次见面,我是亚拉斯特尔,夏娜的契约者,号称‘天壤之劫火’。”定睛看去,说话的竟然是她脖子上那个吊坠。 那是用银链子系着的一个指尖大小、纯黑如墨的球体,周围有两道金环交叉环绕,看起来既像是古代的艺术品,又像是未来的仪器。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球体里面分布着许多细小的火光,这些火光如游鱼般在黑暗中游弋,而话音似乎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你所见到的,是我与夏娜订立契约之后产生的‘神器’,我的本体在红世,这个只是联系和提供力量的纽带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 “我是不吃人的,和我类似的‘红世之王’们也不吃人。” 呃……这么说是我错怪他们了…… “抱歉,我误会你们了!”有错就改是我一贯的风格,“我叫上杉和也,是悠二的同学。” “那天承蒙你们搭救,非常感谢!” “不要罗嗦了,说正事吧!”被称作“夏娜”的少女似乎对这种礼貌性的台词很不感冒,抢过话头,开始一轮连珠炮般的提问:“不过是区区人类而已,你是用什么方法在‘封绝’里面活动的呢?又是用了什么奇怪的力量和‘磷子’战斗的呢?” 我是穿越者,而且据我所知,我在穿越者里面算是比较弱的,那些强者别说砸扁一个巨人,就算轰沉日本列岛也不在话下! “你也是人类吧,既然你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做到?”因为她的态度实在惹人生气,所以我的回答也很生硬,“只因为我不是‘火雾战士’?那你的眼界未免太小了一点。” 一时间,气氛变得很紧张。 要打么?欢迎之至! 就在我和夏娜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悠二打破了僵局。 在他的提醒下,我们注意到了正坐在河对面草坡上看夕阳的一对男女。 池速人和平井缘。 或许因为“火炬”的存在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除了悠二这个怪胎之外,成为“火炬”的人似乎都没什么主见,悠二没花多大力气就让池速人和平井缘成为了恋人。 不,也许火焰日渐衰弱的他们,已经无法理解“恋人”这个词了吧…… 即使如此,他们也依然像普通的恋人那样,一起吃午餐,一起复习,一起上学放学。 “今天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悠二低下头,肩膀在微微颤抖。 少男和少女,在落日余晖下静静坐着,不言不语。 远远看去,他们胸中的火焰已经微弱得如同即将燃尽的残烛。 夕阳渐渐落下,少男和少女站起来,手牵着手,朝着这边并肩走来。 “悠二,我们去打个招呼吧。”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然而,没走几步,一阵猛烈的晚风吹过,池和平井胸中的火焰猛地摇晃了几下,慢慢化作一缕轻烟,然后他们的身体仿佛绽放出最后的能量,腾起苍白的火焰。 火焰中,两个人渐渐变得模糊。 ……城户纱织也很忙的,没理由让她放下手头的一切来帮助几个火炬。来得及是他们的造化,来不及也只是他们的运气不佳。 虽然知道是这样,虽然我会努力帮他们复活,但是看到两个熟人即将凄惨地消失,依然让人心酸。 悠二反应更加激烈,他大叫着,拼命地朝着那边跑去。 在他赶到之前,两个身影就已经崩裂消散,化为满地火焰的碎屑。 可恶!那个操纵‘磷子’吃掉池和平井的家伙,哪怕是要同归于尽,我也一定会干掉你! 正当我狂怒诅咒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天空中一道白光落下,化作一个看起来很冷淡的俊美少年,他穿着稍稍有点老旧的毛衣,仔细看去竟然也是熟人——我的同班同学,长门勇彦。 长门勇彦号称“冰山美男子”,以其沉默寡言和喜欢读书而著称,整天除了教室就是在图书馆出现,是个正宗的书呆子。 虽然如此,他在女生中却意外地很有人气,相貌英俊、为人沉稳、成绩优异,据说入学成绩是全校第一,在中学时代还获得过多项体育比赛的优胜,称得上才貌兼备。最让女生们迷恋的却是他那副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这年头阳光男孩固然受欢迎,但是冰山酷男也正流行,据说迷恋他的女生们已经组织了几次“长门君微笑大作战”,当然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可是,他怎么会从天上下来? ——仔细回忆一下,似乎的确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长门降落的位置,正好就在池和平井身边,他看着那片即将消散的火屑,抬起了双手,嘴里说出我无法理解的奇怪词语。 “资讯,修复。” 下一瞬间,以他为中心的空间猛地迸发,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模糊,然后化为无数的0和1,这些数字飞快地旋转,在空中组合出池速人和平井缘的模样。 然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池和平井依然手牵着手并肩走向这边,但是他们的表情明显鲜活起来,不再死气沉沉。 猛地看到近在咫尺的我们,平井的脸色变得通红,而池也露出害羞的笑容,但是他毫不犹豫地握住平井的手,笑着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向他们胸口看去,原本微弱的火焰,已经变得宛若祭典上的篝火般旺盛! 7、长门勇彦和坂井悠二 “这么说,长门你其实是外星人喽?” “是。” “那个‘资讯统合思念幼生体’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 “长门?” “讲解预计费时三十五分钟。” “……那算了。”刚刚我已经领教过他那种毫无抑扬顿挫,犹如白开水般枯燥无味、内容也深奥到让人头晕的讲解方式,三十五分钟?三分钟我就该睡着了! 这是长门勇彦“修复”池速人和平井缘之后的第三天,自从出手让两个已经消散的“火炬”重新点燃,并补充大量的存在之力后,他就陷入了昏迷,一直睡了两天两夜。他似乎没有家人,所以我和悠二轮流照看他,恰巧这次换班后,他就醒了。 要说这几天,倒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昨天早上,一直渺无音讯的纱织前辈终于来了,她复活了池和平井,却没有为悠二治疗,理由是—— “你身体里面有着非常神奇的宝具,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存在之力耗尽的问题。”当时,那位毫无人间烟火气的美丽女神如此说道,“坦率地说,你现在的状态远比普通人类更好,甚至可以长生不老,放弃这么一个身体、变成人类,那不是很划不来吗?” 并没有解释更多,但仅仅她宁静温和的气质,就已经说服了我们。 纱织前辈没有解释她为什么来得这么迟,只是告诉我们,未来一段时间她要外出,可能暂时无法联系,此外—— “不要到海边去,切记!” 然后,她就像来到时一样,微笑着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片淡淡的金光。 从纱织前辈来过以后,悠二似乎爆发了潜能,每天除了锻炼就是把自己埋在五线谱中,时不时还哼出几段曲子,据说是要为火雾战士们作首歌——我觉得他其实只是想用这个办法追求夏娜罢了! 稍稍让人有点不安的是,从那天开始,明明应该比较晴朗的暮春,突然下起雨来。 不仅神奈川县在下雨,不仅日本在下雨,全世界都在下雨。 虽然雨势并不大,但是这种在气象学上根本不可能成立的情况却让整个人类社会都开始恐慌起来,不少宗教学者已经在引经据典地宣传“大洪水”之类荒谬的观点。 穿越者互助联盟近来也有点古怪,纱织前辈给所有人群发了一封短信,希望凡是实力达到临空虚度、水火不侵这个境界的人都和她联系一下。 “近期可能有一件大事,需要大家通力合作。”她说得很含糊。 虽然我完全不明白究竟怎么了,但是论坛上已经有人在询问“是不是那件事发生了?”、“真要闹到大pk的地步吗?”、“八十八个强力打手还不够,居然需要我们也参战?”之类的问题。 纱织前辈一直都没有回答,只是刚才发了个帖子,看口气似乎有点忧郁。 “也许,和亲比战争更好,对吧?”她这样说,“不过就是男人和女人罢了,没理由拉全世界下水的……” 结果,仅仅十分钟,回帖就超过了一千条,清一色的“否决!”、“我们要战争!”、“把那个死色狼塞到地壳最深处去!”、“pk算我一个!”这样怒气冲冲的吼叫。 最后,由排行榜第三的“八歧”发起了一个签名投票贴,题目就是:“大家愿意让大姐头去下嫁那个用咱们家人来威胁她的海底色狼吗?” 结果当然是明摆着的,因为那个投票只有“日他!”、“爆他ju花!”、“弹他jj”三个选项罢了。 其实偶尔也有几个不一致的声音,比如说“大蛇你不是命犯天煞孤星,早就死全家了吗?”这样的回帖(署名万龟) 而就在我一边看着八歧和万龟吵架,一边点下“弹他jj”的时候,长门醒了。 因为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所以这几天,他一直住在我家。 遗憾的是,我发现自己和长门似乎很难有共同语言,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可是当这些字连成句子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听懂。 果然,不应该翘掉那么多课程的…… 这种让人要抓狂的鸡同鸭讲一直延续到悠二和夏娜回来,令人意外的是悠二和长门很谈得来,虽然我实在不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于是,我只能和那个傲气十足的小丫头一起专心吃面包。 “你只吃菠萝面包?” “好吃。” “其实早苗女士的面包也很好吃哦,”我很好心地递给她一个,“诺,分你一个。” 夏娜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我一直觉得早苗女士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吃她的面包,竟然能让我这个迟钝的笨蛋也产生艺术和哲学的联想……” 少女捧着刚刚咬了一口的面包,一动不动。 “喂,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 “我说——亚拉斯特尔对吧?夏娜她怎么了?睡眠不足吗?怎么吃着吃着就睡觉了?” “那个面包,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红世之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 “面包当然是用面粉做的喽。”我顺手抽出食品袋底部的说明书,“主成分:面粉、芥末;配料:鱼肝油、牡蛎、草莓酱。特别推荐水濑秋子小姐秘制的草莓酱哦!” 怪不得今天的味道特别棒,原来还有其他人的秘藏啊…… 只是整个晚上,夏娜都神情呆滞。 我就说么,一个小女孩,再怎么强悍也不能每天都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悠二和长门的交谈时间其实并不长,因为长门实在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总的来说,他就交代了几点: 1、他是外星人,属于一种名叫“资讯统合思念体”的物种,这个物种没有肉体,完全是由各种资讯的结合产生意识,然后再靠着汲取资讯而进化。而他则诞生于银河系核心地区,目前仅仅是个幼体,在各个星系旅行,汲取资讯而促进自己成长——以我的理解,他就是从银河系中心跑到地球来的留学生罢了。 2、他挽救池速人和平井缘的手段,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本能:资讯操作。一切的存在的本质都是资讯按照特定资讯结合,而被啃食成为火炬的人,本身的资讯分派能力丧失,导致无法将吸收自外界的资讯补充到身体的资讯循环中,导致资讯只出不进,长此以往自然就会消亡。他的做法就是对咨询错误进行修复,试图恢复其资讯分派能力。可惜那两个人当时的资讯错误情况过于严重,所有的资讯都已经到了彻底崩溃的地步,他竭尽全力也只能让资讯暂时进行过补偿,延缓其资讯崩溃的进程——大约就是说,他能够让火炬吸收周围的存在之力,可是却对自己构成很大的负担。 3、鉴于资讯统合思念体的道德观,他不能容忍那个“徒”大肆破坏资讯稳定的行为,将全力以赴帮助我们修复城市的资讯错误——这个最好理解,我们多了个来自银河深处的志愿军! 4、他那天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为了去买刚出版的精装版《人类学大辞典》——毕竟人家是留学生,勤奋好学也属正常…… 老实说,如果不是悠二的“翻译”,我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听懂那些话。 交待完这些事,长门默默起身,就要告辞离去。 “你……恢复了吗?” “资讯正常。” “哦,”稍稍沉默了一下,我忍不住问,“你住在哪里啊?” 长门无言地指了指窗外的天空。 黯淡的夜空中,可以看到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碟形飞行物——ufo?! 真是个不会入乡随俗的固执外星人! 正当他准备从窗子跳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等等!长门你知识很丰富对吧?”怎么也是从发达社会过来的留学生,按说搞文字翻译应该很在行吧…… 长门回过头,默默看着我。 我飞快地找出那本跟天书无异的《星宿经》:“这个,你能帮我翻译一下吗?” 长门接过书,看了一眼,开口了。 “青铜文字。” “啥?”青铜、文字,这两个词怎么联系起来的? “拜托,请说详细一些。” “太阳系第三行星于约三千五百公转周期前我们现在身处地区西方大陆居民将文字刻于饮食宗教等青铜器具表面。”他这么回答。 神啊!拜托你说我听得懂的语言好不好!至少有点停顿也行啊! “那不就是中国的‘金文’吗?”悠二倒是听明白了,而且他一口就说出那种文字的正式名称。 居然还没一个日本高中生熟悉中国文化——华夏的列祖列宗,请原谅我这不学无术的后人吧…… “总之,你能翻译吗?” 长门只用半秒钟就看完了薄薄的册子,然后用一贯的毫无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始朗读。 他说的真是汉语吗?为什么好歹也学习了三十多年汉语的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次,显然连悠二都糊涂了。 “停停停!长门你这说的是什么啊?” “读书。” “为什么我听不懂啊?” “资讯不足。” ……你直接说我没文化就好…… 结果又是悠二先反应过来,他若有所思地接过那本满是怪异文字的书,看了一会儿,问道:“长门同学,你说的是商朝语言吗?” “是。” 天啊!我和他究竟谁才是中国人! “可以给我们列出注音和释义吗?” 悠二!你果然不愧是比我更聪明的人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几分钟后,我们看着那本标着国际音标、宛如字典般厚重的“翻译”,相顾无语。 长门啊,我很感谢你提供如此翔实的参考资料,但是满打满算不过六张纸的手册罢了,有必要翻译到一本字典这么多吗? 叹了口气,悠二接过那本不知道该算《星宿经译本》还是该算《金文今译大全》的资料。 “上杉,我来帮你整理一下吧。” 悠二,你真是个好人啊! 送走了长门(假设直接飞进ufo也算“走”的话),悠二给自己家挂了通电话,就坐到书桌前,翻开出自神明和外星人的两个版本《星宿经》,开始对照 夏娜在发呆,悠二在帮我翻译资料,而我既不打算跟一个怪模怪样的吊坠聊天,又不好意思扔下朋友自己去锻炼,于是只能翻出上次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的教科书,进行高中生的本职工作,学习。 坦率地说,这个世界的身体似乎患有“教科书嗜睡症”,教科书刚刚入手,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所以当我从熟睡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白。 夏娜依然呆呆地捧着面包,悠二却不知哪里去了。 糟糕!他不会是因为身怀秘宝,被“徒”袭击了吧?他身体里面那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宝物,可是连雅典娜女神都赞叹不已的! 从屋顶传来的吟咏声打消了我的担忧,我勾住窗子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悠二面前。 只是,现在悠二的情况真的很古怪: 厚重的译本扔在一边,轻薄的《星宿经》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浮在他胸前,但是书页上已经没有任何字迹,只看到一片浩渺无际的星海,无数星辰按照各自的轨迹运行着,一个个半人半兽的星宿幻象不停地在星海中浮现、隐没,间或还会看到诸如星云旋转、巨星爆发之类的场面,整个就是一副魔幻和科幻并存的奇妙画卷。 而悠二自己则已经陷入失神状态,他呆呆地仰头看着天空,嘴里发出奇怪的音节,和昨晚长门的语调有些类似,但是却带着神秘的节奏。如果长门的朗读是无法听懂的晦涩怪文,他的吟咏就是难以捉摸的奇妙诗歌。 不愧是对音乐有些天赋的家伙,那么拗口的古文居然能被他读出节奏感来,现在我很期待他正在编写的那首歌了! 把目光再次投到变幻莫测的星海中,我并不惊讶地发现,《星宿经》里面的星海正在回应着他的吟咏,产生不可捉摸的变化。 随着天空的启明星也被早上的阳光遮掩,悠二高声念出一段咒语,《星宿经》忽然猛烈震动起来,紧接着化作一道白光,冲进他的体内。他胸口那团并不旺盛的火焰,随之猛地高涨,宛如喷发的火山,沸腾的光焰逼得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这些光焰如同流水般收了回去。只是那团苍白的火焰已经变成宛如夜空般深邃,无数闪烁的光点犹如星辰,在火焰中不停地跃动。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再怎么迟钝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悠二练成了《星宿经》。 自己拼命得到的奖励被人用了,要说不郁闷那是骗人的,但是——看看脚下那本比红砖还厚的译本,我实在不觉得自己有可能花这份功夫把它给学掉。 也许,这东西真正的有缘人,其实就是悠二吧…… 但是,吞了我的宝贝,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行的! 坂井悠二,今天的午饭你请客! 8、暂时的平静,告一段落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那个一贯穿着风衣的火雾战士作校服打扮,也算是很别致的风景,可是——这里是学校啊! 难道,自从和长门接触之后,她也发现了自己的浅薄,决心重拾荒废多年的学业吗? 那样的话真的大可不必,长门那个家伙可是从比地球先进不知道多少万年的星域过来的留学生,在学问这一点上地球人根本没有可能与他相比的,就算你是天才少女也一样。 但是,当看到她充满自信地双手抱胸看着英语老师的时候,我觉得情况可能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这种表情,我以前在良田脸上也看到过,那次他和一个只会仗着个子大蛮干的高中生用篮球争夺街头球场的使用权,结果以绝对的优势胜出。 果然,当微微有点秃顶的杉木老师终于无法容忍她那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挑衅的态度,大叫起来之后,只差没有在脸上写明“我现在很不爽”的少女也爆发了: “你这家伙!” 真是想不到啊,那个比古河学姐更娇小的身体居然可以发出如此严厉的威压,她霎那间的气魄连我这个老牌不良少年都为之震惊,中年人杉木当然不能跟我相比,所以他吓得倒退了两步,直接撞在黑板上,发出猛烈的响声。 “填空题当然应该在有意义的地方留出空当,比如说语法啊、时态啊、和上下文相关的词语啊……但是你看看你!居然把毫无意义、至少有二十种以上合适填法的地方空了出来,是要考验学生博闻强记的本领吗!” 不等杉木反应过来,她又以流利到让我怀疑究竟她是否出身英国的标准英语,迅猛如闪电地说出一大串句子。 “这里每一句都是完全符合语法的,和上下文也能很好地对应起来,你预留的空位根本就没有意义!” 然后,她以宛如一拳ko挑战者的拳王那样的气势,发出连续追击。 “莫非,你只是随便找了一段课文,然后随便勾出了几个空位吗?” 可怜的杉木,他的脸色已经青了。 但是夏娜显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宛如那位面对四十万投降的赵军毫不留情地下达屠杀命令的武安君白起,她发动了最后的一击。 “应该就是这样吧,因为你板书的这段文章根本就缺少了两句,大约是昨晚喝多了酒,抄漏了教学手册里面的范例吧?” 虽然是疑问句,用的却是毫无争辩余地的语气,配合她的气势,一贯擅长对着学生大吼的杉木只能贴着黑板一步步退向教室大门,宛如古代角斗场里面被迫赤手空拳挑战猛兽的奴隶,能够想到的不外乎怎么逃跑罢了。 “真为这个学校的学生悲哀啊,总是遇到像你这样的教师!本身没有任何水平,只会照搬教学手册,甚至连划分重点都不会,缺乏认真到完全不校对……糜烂至此的家伙怎么可以为人师表呢!” 算了吧,我觉得杉木似乎快哭出来了耶。 “想教育他人的话,还是先回去重新上几年学吧!” 当那个流泪狂奔的可怜人消失在走廊上之后,我看到坂井悠二默默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悠二啊,别同情杉木了,你如果不好好学习的话,未来会夫纲不振的! —————— 当类似的戏码一再上演之后,即使驽钝如我,也已经看出来夏娜的学力极为深厚。毕竟虽然这个身体仅仅是个十五岁的高中生,但是我在原来的世界好歹也是从高等学府以合格成绩毕业的工科生,如果看到那个没让我记住名字的老处女(她是教数学的)列出的那些根本应该在大学中才会出现的微积分方程,居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就真的笨到没救了。 当然,那些在我看来也很有难度的方程式,夏娜连思考都不用,直接就给出了准确答案和详细的解答步骤。 可恶!这样的人才跑普通高中来干什么啊?你应该去跟世界各国的天才少年们争夺奥数冠军才对! 算了,还是不要打击那些可怜的孩子比较好…… 只是,她间或瞄向长门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或许是她要和长门同学竞争一下吧。”看着那个正在以旁若无人的姿态跑步的少女,悠二稍稍有些不确定地说,“她可能想证明自己比长门同学更强。” “怎么可能呢!长门那家伙可是领先地球不知道多少纪元的外星人啊!” “夏娜的性格就是这样,不服输。” 切——你这么快就了解她了?很可疑哦……对了,她似乎住在你家…… 悠二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想法,已经了解我性格的他没有说什么会引起我进一步吐槽的话,而是直截了当地朝着跑道走去。 “我也去跑两圈。” 靠!所以说我最讨厌敏锐的人! 还有,悠二啊,教体育的三鹰老师明显已经怒了,你别跟着夏娜一起刺激他比较好哦。 因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家伙戴的手表是穿越众限量特供版,只有排名靠前的大佬们才可以定制的。 就算夏娜再怎么厉害,她终究也只是个十几岁的人类少女罢了,学问上或者很出色,但是要跟那些能移山倒海的大佬们比赛体力,实在无异于鸡蛋砸石头。 三鹰老师并没有多话,只是来到夏娜身边,从外侧跑道的位置陪她一起跑。 一圈、两圈、三圈…… 两个人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已经像是世界短跑冠军在冲刺百米跑道! 夏娜的额上已经微微看到了汗珠,但是三鹰老师依然和刚才一样悠然,以我的耳力可以听出,他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只是日常频率罢了。 悠二也试着劝说过,但是倔劲上来的夏娜完全不听他劝告,依然在加快速度。 拜托,你身边那个貌似人形的家伙,很可能比所谓“红世魔王”更加强大哦,跟他斗,你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不可能有的!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跑了整整半个小时。 “长门,他们跑了多远?”我可不像那些围观的酱油众那么无聊,要知道情报,就该问专家才对。 “五十二公里。”长门用他一贯的平板简洁语调回答。 “目前的时速呢?” “九十码。” 两位,你们不去参加地下飙车赛真的可惜了哦!在这种阴雨天气,在围观者密布的泥泞泥土跑道上,就算那些职业车手也未必能开出这个速度来的。 当下课铃声传来的时候,三鹰老师用不可思议的动作突然停住,然后宣布下课。他微笑的脸色仿佛从来没有运动过,一滴汗水都看不到。 “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看不起大人哦,小妹妹。”面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的夏娜,这位已经可以确定是穿越前辈的老师依旧微笑着,牙齿闪耀着夕阳的光芒,如此轻声对她说道。 奇怪,现在正下雨啊,他的牙齿难道会发光吗? 正当我猜测这位前辈的牙齿构造时,他温和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和也,未来几天我可能不在,学校的安全工作就交给你了。” 看看周围,其它人似乎都没听到。 传音入密?武林高手? “我们在论坛见过面的,”仿佛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他又发来了传音,“在穿越之前,我叫风飞扬。” 靠!排行榜第六的高手,之前指导我如何准备、接受和完成任务的前辈! 早知道他在这个城市里面,请他出手对付那个吃人的混蛋就好,何必我们提心吊胆啊! 可是,当我想问他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他对着我这边挥挥手,然后就化作一阵轻风,消失在空中。 —————— “夏娜,你跟三鹰老师斗气干什么啊?他又没招惹你。”当我督促伊藤和泽永完成今天的社团活动,踩着放学铃声回到教室拿书包的时候,正好发现悠二走到夏娜身边,看着他一脸疲劳的样子,关心地劝说了几句——结果理所当然地换来了她的白眼。 呐,悠二,不要靠得那么近,更不要用那种暧mei的姿势说话,拜托你回头看看吉田同学那悲伤的眼神吧!看看她手上那包应该是特地拿过来给你吃的小点心! 遗憾的是,悠二并没有我这么细致的观察力,所以我只能爱莫能助地看着吉田一美眼眶微红地离去——带着我很有些眼馋的小点心。 夕阳映红了天空,也为正在忙碌放学的少男少女们投下长长的影子。 教室里、走廊上,溢满了流动的鲜红。 这红色,很不对劲呐…… 然后,神秘的语言响起,地面上燃起火焰的图腾。 正在走出教室的我,收回已经迈出去的那只脚。 扔下书包,从怀里掏出从一位酷爱收藏的穿越众那里借来的武器,这是一副能够发出闪电和震荡波的黑色皮手套,名字叫做“第七天堂”。 回头看去,夏娜已经变回“炎发灼眼的讨伐者”了,宝刀寒光辉映着那头灼热长发,眼神里已经丝毫不见刚才的沮丧和怒气,全都是冰冷的杀意。 悠二拿出了我同样向那位穿越众借来的手枪,那是一支左轮手枪,握柄上刻着“xyz”的字样,据说是一千支里面才会出现一支的精品,射程和精度都超乎想象。 本着“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精神,我本来还打算再借几件趁手的家伙,但是那位经营“七彩羽毛”的前辈莱拉女士却强调“贵精不贵多,宝具使用的关键在于得法,而不是数量”,怎么也不肯再多借一个。 我知道质量比数量更重要,但是多给我一件也不会怎么样吧——真是小气! 仅仅是稍稍分心了一下,整座教学楼已经被奇异的屏障包围,一切都变得静止,宛若鲜红的噩梦。 就像夏娜和亚拉斯特尔预计的那样,为了获得悠二身体里面那件神秘的宝物,吞噬了这个城市里面很多人的家伙来袭击我们了, 很好!很好!很好! 这次叫你有来无回! 9、赤炎苍冰 天地混沌,一片鲜红,从这混沌中看不到外面,只能看到妖艳的红光笼罩了整个学校。 这是名为“封绝”的术法(按照夏娜的说法叫“自在法”),能够将一个区域的时空独立出来,避免对现世造成显著的影响,而无论在“封绝”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要事后使用一些存在之力进行修复,就可以让一切复原。 虽然是如此便利的术法,但是我不喜欢这种红色,它让我联想起那些被吃掉的人。 和喜欢回忆的我相比,悠二更加注重“现在”,在我想起那天的情景时,他环顾着教室和走廊,不安地问:“我们要在这里开战吗?会误伤到同学的。” 能够关心和体贴他人,这也是他的魅力所在吧?只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多少有点不合时宜罢了。 “这些话你去跟袭击我们的家伙说!”夏娜显然也是早就习惯了战斗的人,她并不在意悠二的担忧,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周围,手上大刀摆开迎战的姿势。 “那么……至少也该换个战场吧!”悠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显得有些高兴,“那个,它是来袭击我的吧?那么只要我跑到操场上去——” “啰嗦死了!”夏娜的表情越发不耐烦,可亚拉斯特尔却对悠二的说法表示了赞同。 “的确,如果在比较空旷的地方作战,修复环境所需的存在之力也会少很多。” 老板发话,身为打工仔的火雾战士自然不得不尊重,夏娜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高高跃起,一手提着据说名叫“贽殿遮那”的宝刀,一手抓着悠二的衣领,直接从位于三楼的教室窗户里面跳了出去。 空气中回响着悠二的惊叫声。 靠!这丫头,稍稍温柔一点会死人吗! 顺手拉开窗户,我正打算跟着跳下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转头看去,长门勇彦静静地坐在教室角落里,手上捧着一本精装书,看起来和那些被封绝固定住的同学没什么两样。 但是我可以确认,这个外星人绝对不可能被区区封绝困住!他好歹是从银河系深处过来留学的高材生啊! 果然,在我的注视中,长门轻轻抬起两根手指,在书页上敲了两下。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们已经确认这位外星人并非战斗系的,他虽然精于治疗(他自称是“资讯修复”),可要说打架实在只是个外行,充其量也就对付几个流氓罢了。 指望他参战,是很不现实的,何况万一让大老远跑来留学的外星友人牺牲在地球,那我们穿越众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但是看他现在的表现,我已经确认这小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淳朴,他分明是打算扮猪吃老虎了。 ok!长门老弟!(虽然你年纪可能比我大了几百倍)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大笑三声,我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从高空坠落的震荡感中恢复过来之后,我看到不远处的操场上,手持长刀的夏娜正在和一个怪异的白衣男子对峙。 悠二被她护在身后,这家伙的表情很复杂。 嗯,理解,男人总是有点自尊心的。 那个和夏娜对峙的男子穿着不知为何并没有被封绝光芒所染红的纯白西装,披着同样纯白的长外套,看起来有种飘逸出尘的感觉,似乎——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一条不断旋转的绸带环绕着他的身体,帮助他悬浮在空中。只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和夏娜颇有些类似,一样的冰冷,一样的高傲,而且还多了几分让人恶心的阴冷,明明是俊美到犹如梦幻的脸,却让我联想起某些眼珠子凸出很远、舌头也可以吐出去的冷血爬行类。 讨厌的家伙!只用十分之一秒,我就确定了自己的态度。 “我是法利亚格尼。”他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别人就理所当然的应该知道他。 靠!至少我就不知道,法利亚格尼?法拉利价值上千万日元呢,你最多就值五十万,还是意大利里拉!——不,是柬埔寨盾! 但是夏娜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凝重起来,从她微微收缩的瞳孔、下意识握紧刀柄的双手,可以看出她不仅知道这个名字,而且的确颇有几分忌惮。 这个名字比法拉利长一点点的家伙,很有名吗?很厉害吗? “法利亚格尼,用真身进入现世的‘红世魔王’,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在现世活动,‘食量’相当地大,造成了极为显著的扭曲,称得上是罪魁祸首之一。因为经常猎杀火雾战士,他被称为‘猎人’。”亚拉斯特尔的声音从夏娜胸前响起,稍稍低沉的话音显示出这位据说在红世魔王中也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现在的紧张心情,“除了红世魔王固有的自在法之外,他还靠各种手段收集了大量的宝物,并能够熟练地运用多种宝物作战,被他杀害的火雾战士超过十位,的确是很危险的敌人。” ……糟糕,这家伙莫非是夏娜的天敌吗? 可恶的三鹰老师——不,是那个叫风飞扬的!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呢? 我来负责学校的安全工作?我哪有这个本事! 这种超危险的敌人,应该由你们这些人形破坏神来对付啊! 腹诽着穿越前辈的不负责任,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跑到夏娜身边。 “亚拉斯特尔,接下来该怎么打?” 还没等通过吊坠和现世联系的魔王回答,那个叫法什么的白衣人又开口了。 依然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腔调,但是仔细听听就能发现,如果说夏娜的语气是高傲,他的语气就是完全的傲慢——高傲对很多人来说是可爱的,但是傲慢却不会有人喜欢。 “真是误会,我对火雾战士没有任何兴趣。” 哦?这么说大家不用打了? “我只是在收集各种宝物罢了。” 理解,有很多游戏迷也喜欢收集游戏里面的道具。 “而消灭那些道具先前的持有者,只不过是为了确认所有权的转移。” ……原来你是个职业的抢劫杀人犯啊! “我要的只是那个密斯特斯(内藏宝物的火炬)里面的东西罢了,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进行无意义的战斗。” 白痴!对着老婆说“我要你老公的心脏”,这还不算要挑起战斗吗? 夏娜,砍他! 就像我想象的那样,夏娜猛地跃起,宝刀化作闪电,朝着浮在空中的白衣人砍了过去。 落空。 对方迅速上升到无法企及的高度,轻松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刀。 太卑鄙了!你以为这是网游小说,可以靠着bug站在石头上杀boss吗! 悠二的手枪及时响起,白衣人似乎正准备说两句得意的话,完全没有防备,结果这一枪正中胸口。 解决了吗?我稍稍有些期待。 很遗憾,没有。 不仅如此,胸口喷出火焰的白衣人正恶狠狠地看着我们。 好吧,拖拖拉拉这么久也不算个事,干脆地打完才好。 “我改变主意了。” 丝绸高速旋转,悠二连续几枪都被挡住,于是他索性停止射击,动手给一次只能射击六发的左轮手枪重新装弹。 而在天空中,白衣人大放厥词。 “我要在这里就消灭你们!” —————— 不得不说,这个似乎比法拉利更高级的家伙,的确有傲慢的资格。 他一共使用了四件宝物,第一件就是那个围绕着身体的丝绸,不仅能够飞行,而且本身的防御能力也很出色;第二件是一张扑克牌——或者说很多扑克牌,它们宛如有人在背后操纵一般,以惊人的速度飞行,带起尖锐的风声,我曾经试着掷出硬币和它们对撞,结果一百円的硬币被干净利落地切成两半;第三件宝物是个似乎黄金制成的锁链,它不断延伸,化作一道又一道障碍,压缩着我们的活动空间,悠二有一次不小心被它碰到,立刻就不知从哪里出现许多锁链将他牢牢捆住,幸亏夏娜及时砍断了那些锁链才将他救下来。 这三件宝物都很厉害,但是它们加起来,也无法和第四件相比!战斗刚刚开始,那个家伙就放出了大量的人偶,那些人偶样子平板单调,穿着简陋的服装,手持粗制滥造的武器,看起来颇有一些滑稽。 只是,在这滑稽的外表之下,却蕴藏着强大的能力:它们的动作虽然有些呆板,但速度和力量却都相当惊人,最麻烦的却是—— 轰! 又一个人偶在夏娜的大刀快要斩到自己的时候突然爆炸,化为笼罩周围几米的滚滚火云。 这些人偶居然会自爆! 只是一两个自爆人偶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是这些人偶至少有三四十个,而且还源源不断地随着铃声,从虚空中走出来。 是的,铃声,被称为“猎人”的魔王所使用的第四件宝物,就是一个仿佛水晶制成的透明铃铛,每一次摇动铃铛,虚空中就会冲出几个人偶来。 有些没真正打过架的人,常常根据从武侠小说或者动作片里得到的错误经验,以为真正的高手可以以一敌百,这种观点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 面对悍不畏死、奋勇向前的普通人,再怎么强的高手,同时对付五六个也就差不多是极限了,当真以一敌百的话,强如项羽也只有在落魄自杀和被人分尸之间二选一。 我们和那些人偶的差距,并不会比项羽和普通士兵的差距更大。 所以只是这一件宝物,就足以决定战斗的胜负,另外三件宝物,只不过是让我们更快地迎来败北而已。 “滚开!滚开!”夏娜一边怒喝着,一边挥动锋利无比的宝刀,她的每一击都能斩杀两三个人偶,但人偶的自爆却逼得她无法顺利进攻,更多的时候,她只能将那些人偶远远地踢出去,以免被它们近距离的爆炸波及。 奇怪的是那些人偶即使被狠狠地踹飞,即使彼此猛烈撞击,也不会爆炸。 更有甚者,悠二的手枪威力惊人,往往一枪下去就是肢体破碎,但被他打倒的人偶,也同样没有爆炸的。 肯定是那个混蛋掌握着控制自爆的道具,或许就是那个水晶铃铛,但他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来实现这种控制的呢? 激战之中,我实在也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 悠二突然大叫一声:“夏娜!” 随着这声大叫,原本正要向前冲锋的少女猛地停住脚步。 与此同时,在她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人偶轰然爆炸。 咦?悠二是怎么知道那东西会爆炸的? 当这种情况一次又一次发生之后,就算再怎么迟钝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悠二发现了对方控制人偶自爆的方法。 原本阴笑着飞在空中的白衣人终于变了脸色,他惊疑地看着不断指挥夏娜避开那些自爆人偶的悠二,嘴里还反复念叨着“怎么可能!”之类的话——自己的秘密被人这么快就看穿,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自己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的火炬,任谁都会惊讶的吧。 不过我注意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从刚才开始,悠二一直只是高声叫“夏娜”这个名字罢了,从来没有下达诸如“向前、向后”这样的具体指令,但是夏娜却总是能够在听到他命令的同时做出正确的反应,避开爆炸。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 嘿嘿……我仿佛已经看到连接着两个人的红线了…… 顺手抓住一个逼近的人偶,用它来打飞两张呼啸而来的扑克牌,我正要把它对着不远处的另一个人偶砸上去,却猛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那个手持长刀、面目呆滞,正朝我扑过来的人偶,赫然是平井缘! 仔细看去,我很快就在人偶中找到了池速人。 难道说,这些人偶其实都是——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悠二很快就担心地看了过来,然后顺着我的眼光,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那两个人偶。 “法利亚格尼!”悠二对着天空中的混蛋白衣人怒吼着,“你居然把被吃掉的人做成了人偶!” “那有什么不对的?废物利用啊。我——”没心没肺的家伙正要再说些什么,一道夹着狂风的身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畜生! 回应着我的愤怒,足以击碎岩石的铁拳狠狠轰在护身绸带上。 不可饶恕! 脚下猛地一跺,我顾不上思考为何在空中也能脚踏实地,再次举起拳头,猛击下去。 我要杀了你! “seventh_heaven!”按照被称为“老板娘”的炼金师所说,我念出了手上拳套的“真名”,顿时那双黑黝黝的拳套大放光芒,蓝汪汪的闪电和呼啸的暴风同时爆发,雷霆般砸向敌人。 能够抵挡左轮手枪子弹的绸带在相同位置瞬间挨了三拳,终于被威力大增的最后一击打破了防御,伴随着宛如玻璃破碎的声音,不知为何停止旋转的绸带猛地撕裂,落向地面。 而我的拳头,已经重重的落到那张令人厌恶的小白脸上。 这一拳打得他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像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到一般飞了出去,如血的苍白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赏心悦目的轨迹。 我正准备追击,耳边却传来了长门勇彦的声音。 “已到极限。” 随着这似乎有些疲劳的声音,脚下的支撑突然消失,如果不是刚才得到了长门的提醒,我可能会像那个混蛋白衣人一样,狼狈地摔在地上。 前方传来无数金属碎裂之声,是夏娜正在挥舞宝刀,斩裂了“猎人”用锁链布成的重重防御,对他发动突击。 毫无疑问,刚才是长门用那种奇怪的“资讯操作”能力,让我可以在空中立足,又暂时阻止了那条护身绸带的旋转。 勇彦,干得漂亮! 正当我暗自赞叹的时候,夏娜已经冲到了还没从我的痛恨一击中清醒过来的“猎人”面前,火光缭绕的大刀高高举起,狠狠地砍了下去。 一声惨叫。 遗憾的是,发出惨叫的并非我们的大敌,而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布娃娃。它是个女孩形状的娃娃,有着褐色头发、蓝色纽扣眼珠、红线缝成的嘴巴,肉色棉布制成的脚上没穿鞋子也没有脚趾,做工和之前那些人偶简陋得如出一辙。 然而,就是这个简陋的布娃娃,用身体挡住了夏娜的大刀,并在被一分为二之前,将“猎人”撞飞出去。 紧接着,它就在一团烈焰之中猛地爆炸,化为冲天火浪,挡住了夏娜追击的步伐。 不知为什么,我似乎从那张粗陋不堪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悲哀和眷恋。 直到最后一刻,她似乎还在努力转过身体,想看看主人的样子。 可恶!明明是反派角色,为什么要表现出人性来啊! 身边悠二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喃喃地说道:“杀得好!这就是那天指挥磷子吃人的家伙!” 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并不像话语那样严厉,反而有种强迫自己怨恨的感觉。 是啊,如果不怨恨的话,我们还如何能够再战斗下去? 当布娃娃化成的火浪消散的时候,已经恢复过来的白衣人静静站在那里,身前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无数锁链和扑克,即使夏娜也没有办法越雷池半步,但是他却完全没有理睬几乎杀掉他的两个罪魁祸首,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怀里几缕撕碎的破布和一枚被烧的变了形的纽扣。 这是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娃娃,留在世上的最后痕迹。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家伙,此刻却在簌簌发抖,两行眼泪顺着沾了许多泥土的脸颊流下,然后在空中化为苍白的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谓“红世之人”,无论流血或者流泪,都不会在人间留下痕迹。 “玛丽安!” 听到那声痛彻心扉的悲号,我默默移动了几步,用身体挡住悠二。 很显然,双方已经是不共戴天的死敌,而下一击必定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夏娜的黑披风有很强的防御力,而我至少皮粗肉厚,悠二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挨打的样子,万一干掉了敌人,他却被临死反扑拖了个同归于尽,那就真的很冤枉了。 此外,我还有另外一丝希望:或许,长门还能再帮上一点忙。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如果出手的话,多半还是会优先帮我。 仅仅一两秒钟之后,泪流满面的“猎人”已经抬起头来,他死死地盯住夏娜,充满怨毒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炎发灼眼的讨伐者……”他一边如梦呓般自言自语,一边缓缓举起了那个水晶铃铛,狠狠地摇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回荡在遍布红霞的空气中,然后从虚无里走出了无穷无尽的人偶大军,这次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各自行动,而是排成了整齐的方阵,虽然外表依然滑稽,却流露出宛若军队的肃杀气氛。 呃……虽然说这话有点迟,但是我觉得,我们真的有必要先撤退……三个人——不,四个半人。一个有几分蛮力的穿越者、一个还没长大的刀客小丫头、一个脑子挺好使的业余射击手、一个并不擅长打架的外星留学生,再上那个只能动嘴皮子的魔王,这么一群简直可以用“乌合之众”来形容的队伍,似乎怎么看也不像能够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样子…… “去死吧!” 下一瞬间,“猎人”将守护自己的所有锁链和扑克全部射了出来。 对文学一直没什么研究的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景象,一眼看去,整个视野完全被金色和白色的光点占据,而这里的每一个光点,都有轻易夺取生命的威力。 挡不住的!我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明悟。 糟糕,看来还是轻敌了…… “防御,30秒。”勇彦毫无感情的平板语调再次回响在耳边,射中身体的锁链和扑克被无形的铠甲挡住,只是让我稍稍觉得有点震动感。 太棒了!勇彦你真是个可靠的家伙! 趁着防御还起作用,我使出浑身力气,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已经失去防御的敌人冲过去。 “seventh_heaven!” 双拳再次传来声波爆的嗡嗡声和电火花的嘶嘶声,我挥舞着拳头,把拦路的人偶一一粉碎,踩着残肢断臂、冒着不时腾起的烈焰,发起决然的冲锋。 勇彦曾经说过,就称霸银河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来说,他只是个幼体,本身的能力很有限,连续两次远距离支援,差不多也该到极限了,从他一次比一次更加疲倦的声音就可以听得出来。 所以,这大约是最后的机会了吧?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需要再考虑更多,干干脆脆地冲就是! 夏娜的动作比我更快,她虽然受到锁链和扑克风暴般的“重点照顾”,但身经百战的火雾战士当然不是我这个只是有街头斗殴经验的少年可比,用黑披风挡住那些可能致命或者让自己失去战斗力的攻击,而一些无关紧要的就根本不予理睬,她发挥出了惊人的速度,抢在我前面靠近了敌人。 宝刀举起、落下。 刺耳的撕拉声响起,“猎人”的身体明显停顿了一下,但是周围及时出现的一圈圈符文光环为他争取到了足够逃生的时间。 单手举过头顶,一个和“封绝”出现前的火焰图腾颇为相似的赤红光圈从他的手掌上升起,迅速扩张到足以容纳几个人的大小,然后—— 无数火球雨点般砸了下来。 用这么猛烈的一击将夏娜逼退,“猎人”却没有追击,而是扭头看向教学楼的方向。 糟糕!勇彦被发现了! 下一瞬间,大量的火球如倾盆暴雨,朝着勇彦的方向倾泻过去。 就在我暗暗替那个冷面热心的外星人担忧时,以我们教室为中心,一个纯白的光环浮现在空中,挡住了那波火雨。 哈,他好歹是开着飞碟穿越几乎整个银河系的高科技人才,理所当然的会有些防御武器吧,没准还是连超新星爆发都不在话下的那种。 呐,勇彦,拿出正电子炮来,轰杀这个该死的白衣男吧! “能量耗尽。” 喂!不要用那种平静的语调说这种后果严重的话好不好! 幸运的是,被白光挡住了火雨之后,“猎人”似乎没有再次攻击勇彦的意思,他又一次摇起铃铛,让密密麻麻的人偶大军将自己团团护住,看来经过这一番惊险的激战,这家伙也开始害怕了。 很好!狭路相逢勇者胜,你这一害怕,我们的胜算就大了几分! “玛丽安!玛丽安!”躲在人偶军团中心的混蛋,又开始哀叹他失去的部下了。 听到这凄婉的悲号,一股无名怒火却从我的心头冉冉升起: 你这个家伙,也知道伤心吗? 失去亲人,你也会痛苦吗? 那你为什么要吃掉那么多的人! 他们的悲伤,他们的痛苦,谁来偿还! 眼前浮现出那些火炬无声无息地燃尽的情景,谁都不曾在意,谁都不会发觉,他们就静悄悄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甚至连记忆都无法留下。 牵着孩子散步的母亲,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心爱的孩子孩子消失时候落下的玩具,径直离开。 搀扶着老迈的父亲出来晒太阳的中年人,顺手捡起不知道谁落在地上的拐杖,疑惑地离去,却不知道他刚刚还小心翼翼地扶着拐杖的主人。 原本依偎的男女少了一个,另外一人却似乎只是在观赏风景……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竟然只是因为在战斗中失去了一个部下,就悲伤至此。 不可饶恕! 你把那些被你杀害和伤害的人们,究竟当成什么了? 杀了你! “seventh_heaven!” 熊熊燃起的怒火,让我几乎疯狂地大吼起来、回应着这份怒火,双手的拳套第三次、也是迄今以来最强烈的一次,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左手震荡波,右手闪电束,两道狂暴的能量汇成旋转的冲击波,将眼前的所有阻碍一一撕裂,直击躲在人偶们中间的敌人! 人偶大军被闪电和音波交汇的冲击轰散,露出了白衣男有些狼狈的身影,他似乎已经无计可施,只能将那张形如扑克的宝物扔出来,化作无数重叠的纸牌,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勉强挡住这一击。 “thousandth!” 悠二的话音响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边的他,举起了光华四射的左轮枪。 千分之一的精品,万里挑一的威力! 枪管上卷起螺旋暴风,一圈剧烈的冲击在枪口绽放,强大的后坐力把他高高甩起,扔向了几米之外。 几乎就在同时,重叠的纸牌上出现了一个圆孔,白衣人的水晶铃铛和举着铃铛的那条手臂,一起被携带惊人动量的子弹绞成碎片。 直到我接住几乎被后坐力震昏的悠二,子弹所经之处才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地面似乎被无形的利刃切开,草皮和泥土喷出一人多高。 “抱歉,打偏了。”悠二脸上露出尴尬的苦笑,“我应该好好练习一下射击的。” “没啥,等一下我们把他绑起来,你想练多久就练多久。” “有空啰嗦不如准备战斗,法利亚格尼要拼命了。”不知何时回到我们身边的夏娜打断了我的妄想,“悠二,还能战斗吗?” “普通的射击应该还没问题吧。” “上杉和也,你呢?” 真是差别待遇……算了,我又不是悠二那个萝莉控。 “奉陪到底!” “那就好!”夏娜的长刀再次燃起烈焰,她用这威势惊人的宝刀指着因为失去了一条手臂而怒号的——哦!比法拉利名字还长的混蛋,以一贯的高傲姿态,发出了命令。 “上吧!” 还没等我们开始冲锋,异变已经发生。 那些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的人偶,爆炸了。 据说有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能够在炮火轰鸣的战场上谈笑自若,甚至就算炮弹在几步之外的战壕旁边爆炸,手上的茶杯都不会发抖。 我可没那个素质,所以现在一片茫然。 似乎有无数人在我耳边吵架,又或者是若干家庭主妇正在讨价还价,再或者是长门勇彦、长门mk2、mk3……一起讨论哲学问题。 总之,我感觉自己似乎有点要昏迷的迹象。 努力睁开稍稍有点充血的眼睛向周围看去,整个操场似乎都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悠二抱着夏娜伏在地上,用身体为她挡住烈焰,而那个叫法利亚格尼(是这个名字没错,我终于记住了)的,呆呆地站在火海里面狂笑。 应该是在狂笑吧,或者是哭也不一定,因为我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奇怪,为什么我们双方的身边都没有火焰呢? 勇彦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只是很明显已经有气无力,看来累得够呛。 “隔温层剩余35%。” 是要我们赶快撤离吗? “是,尽快撤离。”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 “直接资讯交互。” 又是我听不懂的话…… 问题是:我现在真的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勇彦沉默了。 突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教学楼那边,一个穿着毛衣的身影从窗户里跳了下来,朝着这边冲过来。 靠!你过来干什么啊!要是你挂在这里,会造成严重影响地球整体形象的外交事件的! “我不会死。” 那个貌似文弱的家伙跑得很快(也许是我的反应已经变得很迟钝),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冲进了火海,来到我们面前。 一手抓住悠二,一手扶住我,脚下一勾,昏迷的夏娜已经到了他背后,酷似消防队员的外星人带着三个地球同伴,朝着火海外冲出去。 法利亚格尼显然也看到了勇彦,但是他的情况似乎并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两次试图举起残存的左手发动攻击,都半途而废,最后当我们逃出生天的时候,已经勉强恢复听觉的我只能听到从火海深处传来的诅咒。 “别以为你们可以逃得掉!这里的一切都会被烧死!“ 好像,是这样没错。 看着不断蔓延的火海,我们面面相觑。 “那个,亚拉斯特尔老兄,你好歹也是红世魔王吧,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解开封绝,撤退吧。” “那学校会怎么样?” 喂喂!不要沉默好不好! “勇彦你呢?有没有什么超科技的东西可以用?” “能源储备耗尽。” 老天呐,你是外星人还是机器人啊? 剩下的三个地球少年,当然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魔王和外星人都没辙了,我们怎么可能有办法! 最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我们的体力正在恢复,法利亚格尼也慢慢恢复了战斗力。 当他从突然分开的火海中走出来的时候,我听到夏娜苦恼地叹了口气。 “他的戒指,似乎可以辟火。”悠二若有所思地看着法利亚格尼左手无名指上戴的那枚银色戒指,“怪不得他敢和那些炸弹人偶为伍。”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品。” 我讨厌那张小白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 所以我就冲上去,准备对着它狠狠揍上几拳,把他打成猪头或者熊猫(似乎有点侮辱我们可爱的国宝……)。 然后呢?我被一团迎面而来的火球砸进了楼下花坛里面。 “这片火海,都是由我可爱的宝贝们化成的,所以我当然可以自由调动它们。”调动大量的火焰挡住悠二的冷枪之后,法利亚格尼又退进了火海中。 我还以为势均力敌呢,原来人家把这里变成了自己的绝对主场啊…… “那么,该结束了。”火海里传来了冷笑声,然后—— 空中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啊?雪?! 抬头看去,整座教学楼不知何时已经被冰雪覆盖,地面上的冰层还正在向外蔓延,逼得火海不断后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妖怪,都不允许在这里捣乱!”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校舍大门处响起,然后门厅里涌出浓厚的白雾,一股让人几乎连骨髓都要冻僵的寒气扑面而来。 从白雾中走出来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身材娇小的女子,及腰绿发用一根红绸束在脑后,美丽清秀的容颜完全看不出是结了婚的女人,甚至比不少学生都更显年轻。只是不见了平时的温和笑意,那双宛若宝石的红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是却森然杀意。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保健医生,桑原雪子老师吗? 等等……桑原……雪子……操纵寒气和冰雪……保健医生……我似乎想起了一点什么…… “雪……雪子老师?”悠二也呆住了,“您也是‘红世魔王’?” “红世魔王?我没听说过这个名词。”雪子老师的态度看起来更加严厉,“我所知道的‘魔王’只有一位,最多再加上历任魔界大统领。只是那里面可没这么弱小的家伙。” 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笑。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被小看了,法利亚格尼掀起重重火墙,扑了过来。 “只是c级的水平罢了。”话音未落,那气势汹汹的火墙已经被冻成冰墙,赤红的火焰化作了苍蓝色的冰雪。 “虽然我也只是个靠着哥哥的关系才混到b级评价的弱者,但是你看来比我还弱啊。” 呃,雪子老师很弱吗?我惊讶地看向周围的同伴。 很强啊!悠二明显和我想的一样。 “强大。”勇彦也这么说。 “明明很强的!”夏娜有些疑惑地看着自称弱小的雪子老师,“她究竟是用什么人做参照啊?” “即使在红世也算强者。”见识最为广博的亚拉斯特尔如是说。 雪子老师没有理会我们对她的评价,只是慢慢朝着火海中的法利亚格尼走去,所过之处一片冰天雪地,几乎把我们逼入绝境的火焰迅速熄灭,露出焦黑的地面,然后结上厚厚的冰层。 法利亚格尼当然不是傻瓜,对比一下双方的实力就知道应该做什么——他只留下一句“等着瞧吧!”就消失在空中,逃跑了。 “真可惜……”雪子老师叹了口气,原本笼罩全身的凛冽杀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保健老师,“要是和真或者哥哥在——哪怕是幽助或者藏马也可以——肯定不会让这个家伙跑掉!” 桑原……和真……幽助……藏马……我想起来了! 这是我少数印象深刻的漫画之一,《幽游白书》里面的人物啊! 那么,雪子老师其实就是冰女雪菜,飞影的妹妹、桑原和真的女友喽——不,现在是妻子了。 我一向是个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的人,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脑子里面还在想诸如“漫画剧情结束多少年了啊?”、“有没有穿越众参与啊?”之类的问题,身体却已经跑到雪子老师面前,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躬。 “雪子老师,请您务必致指点我如何修炼灵气!” —————— 作者的碎碎念:主角要怎样才有存在感呢?谁能给我一点建议? 10、灵光波动拳 东京,浅草寺。 名为“灵光一现”的拉面馆,就位于这个著名景点兼土产商业街上,坐落在不算很热闹的角落里。 而雪子老师给我介绍的师傅,正是这个拉面馆的老板,浦饭幽助。 浦饭幽助:著名漫画《幽游白书》的主角,灵光波动拳的传人,魔界三巨头之首雷禅(他也就是雪子老师所谓“唯一有资格被称为魔王的强者”)的继承者,现任魔界大统领,世界上仅有的十三位s级妖怪(现存12位)之一,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年就从普通人成长为近乎天下无敌的超级强者…… “浦饭老师,我——”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毕竟在我的印象里面,浦饭幽助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打架勒索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要是看我不顺眼的话,打死或者不会,但是一脚踹进东京湾只怕是免不了的。 “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如我印象中那样剃着小平头的面馆老板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点点头,“灵光波动拳的确也需要找个人传承下去,否则幻海老师那边也不好交代……” 呃?!预先准备的说辞完全没有派上用场,这么简单就拜师成功了? “好吧!”他一拍拳头,下了决定:“先学做拉面吧。” 啥?拉面?! 对啊……天下哪有这么容易就传授绝技的!当年他可是经过重重考验、出生入死才得以过关,被幻海收入门下。我也早就做好了流汗流血的觉悟,现在不过是去学做拉面而已,比预计中的考验简单多了! 拉面就拉面! 于是,“灵光一现”拉面馆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学徒。 相处久了就发现,原来浦饭幽助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虽然十多年前他的确曾是凶暴的不良少年,可是走上社会已经这么久,早就深谙商人“和气生财”的道理,基本上只要别人不招惹他,他是不会动用武力的。 当然,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胆敢主动找他的麻烦,我也只能说:“老兄,眼光太差了,下辈子投胎前好好洗洗眼睛吧。” 就算幽助可以忍,常年变化成人类模样,在他面馆打工、随时待命的那群a级妖怪也不能忍啊!堂堂魔界大统领的威严,岂是区区凡人可以挑战的! “别说凡人了,神明都不行!”一头红发的服务生风师阵如此宣告,“集合我们六个的力量,就算是整个灵界,也能掀它个天翻地覆!” 我相信,妖狐藏马亲自训练出来的六位大妖怪,原本就是以s级妖怪作为假想敌的,虽然这个世界的“s级妖怪”门槛比原著高的多(只有雷禅、幽助,以及和认真作战的雷禅交手之后还能活下来的强者才有资格被称为s级),但是他们好歹也是能跟那些s级稍稍对抗一下的人物,六人联手绝对抵得上一位s级——虽然可能比浦饭师傅差了一点点…… 在学习拉面之余,浦饭师傅也开始传授我灵光波动拳的基础知识,从灵波动的本质到锻炼灵气的方法,以及调整和控制灵气的基本技巧……虽然在他和服务生们看来都是一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东西,但我却用了整整两周才将它们基本掌握。 没办法,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啊。 对于我的学习态度,师傅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要认真学就好,关键是要能把灵光波动拳完整地传承下去,至于能达到什么强度倒是很无所谓的事情,我在觉醒魔族血统之前其实也不怎么强的。”他笑嘻嘻地说道,“大不了等你阳寿用尽的时候,转变成妖怪就是。” 呃,这种挖灵界墙角的事情,是否不应该当着阎王大人的面说呢?我稍稍有点冷汗地瞄了坐在包厢里面的红披风帅哥,如意料之中地在他脸上看到一丝苦笑。 这段日子,我也有和家人、朋友联系。当得知我在学习做拉面之后,父母都很高兴(话说,儿子辍学去做拉面,值得高兴吗?)达也哥哥甚至假借友谊赛的名义,带着包括经理人小南在内的整个明青高中棒球队来参观,按照他的说法是“品鉴一下和也的手艺。” 靠!我才学了不到两周,哪有什么手艺可言! 结果,他们吃的拉面,是由同为a级妖怪的酒鬼酎制作。 能让和神明比肩的a级妖怪下厨,这可是日本首相都享受不到的荣誉哦! 其实我还真的见过首相大人。那是前不久的事情,那天夜里,平常在电视里面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姿态、俨然全日本乃至全世界都仰仗他的肥老头满面油汗地跑来面馆,拜托出纳员铃木先生帮忙应对超自然事件。西装革履的大人物对穿着制服的打工仔低声下气,当时的场面真的很有趣。 “要不是看在幽助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扔进太平洋去了!”事后铃木先生得意洋洋地说道,“区区一个人间岛国的小头目,哪有资格跟我这a级妖怪说话!” “你就吹吧,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穷到饿昏在路上,最后为了吃饱饭卖身打黑拳的……”小个子的死死若丸先生很不屑地看着鼻子几乎翘到天上的某人,“吹吧,使劲吹!” 如果不是师傅在场的话,我怀疑他们整个浅草寺当时就会在他们的激战中化为废墟。 即使如此,事后太平洋中的一个无人岛上也爆发了一场强烈地震。 堂堂首相都不过是这个待遇,所以当老哥他们一边吃面一边和面馆同仁们说笑的时候,我免不了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 “浦饭先生,我弟弟和也呢,虽然有点笨,但是为人很认真、也很能吃苦,做事情一向都会全力以赴……” 混蛋老哥!吃完面条赶快走人就是,装什么正经啊! “是啊,和也他只是样子凶了点,其实人很好的。” 小南,拜托你不要帮腔好不好,你还没过门呢,何必这么早就夫唱妇随呢! “……所以,这小子以后就拜托浦饭先生了。” 最重要的是,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我卖掉啊! 看着那群闲人们偷笑的样子,我就火冒三丈,偏偏当着师傅的面还不好发作。 气死我也! 冈崎和古河忙于筹备戏剧《团子大家族》公演的事情,没有能够亲自来看望我,但是他们也曾经打电话询问过我的情况。 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一看就觉得很难接触的坂上智代,居然和他们成了朋友! “呐,春原,你不是发烧在说胡话吧?”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所以——智代酱,麻烦你自己和他说话。” “你好,我是坂上智代。” “……你不会是终于一不小心被春原抓住,然后受到他的胁迫而不得不委身下嫁——” “没有!” 我只随口说说,何必发那么大火呢…… “其实,她真的是输给阳平之后才加入戏剧部的。”冈崎拿起似乎被暴力女重重搁下的话筒,压低了声音说道,“上杉君你还真的没猜错。” “不会吧!十个春原也不可能打得赢她的!她一记百烈脚就能把春原们全部踹进马里亚纳海沟去!” “具体情况很复杂,总之阳平最后的确赢了。”冈崎没有细说,可能是觉得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吧,“对了,《团子大家族》预定于七夕那天公演,你有空的话不妨来看看。” 我扭头看着师傅,有空没空他说了算,反正这点距离,说什么都瞒不过他的。 师傅回以“ok”的手势。 “没问题,我一定到。” “那个……上杉同学你知道吗,我们戏剧部又增加新成员了哦。”这是古河渚的声音,一直忙于社团活动的她,听声音似乎有点疲倦,但是精神很好,人也比以前开朗多了。 “我知道啊,坂上智代啊。” “不是坂上同学,而是另外三位哦。” “三位?!”有没有搞错!戏剧部这也扩招得过分了吧! “是啊,我让她们来和你说话吧。” “她们”?难道都是女的吗? “你好,我叫桂言叶,2-d班的,我对阅读很有兴趣——” “你是对诚很有兴趣吧。”话筒里传来我没听过的某个女子的声音,然后她就笑着接过了桂言叶学姐手里的话筒。 桂言叶……似乎是个很害羞的人啊。 “上杉同学你好,我叫黑田光,2-c班的学生,泰介的女朋友。” 刚刚调笑桂学姐的这位黑田学姐,倒是很开朗啊,就是似乎开朗得有点过头……我没有听错吧?这两位一个是伊藤诚的女友,一个是泽永泰介的女友——什么时候不良少年也这么吃香了?为什么我遇不到这种好事啊! “黑田学姐你好,请允许我问一下,还有一位新加入的部员,该不会是春原的女友吧?” 是的话我就真要以头抢地,哀叹命运的不公了! “太失礼了!风子才不是黄头发怪人的女朋友呢!” 呃,这个声音、这种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啊?冈崎,你居然拐带幼女?!这是犯罪,是犯罪啊! “电话那边的怪人,你该不会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好敏锐的直觉! “风子只是因为渚姐姐很亲切地帮风子派送海星,才加入戏剧部的。” 如果我“前世”的记忆没错的话,用名字而非“我”称呼自己,是人格尚未完全建立的幼儿才有的行为啊,这个“风子”该不会大脑有问题吧? 喂!冈崎,你居然连智障少女都不放过!这已经不是犯罪的问题,根本就是禽兽啊! 我可以想象,那个禽兽一定会欺骗纯真到尚未能够理解性事的少女和自己做这样那样、各种各样的h的事情! “哇!燃烧了,和也燃烧起来了耶!” “要不要给他降温啊?” “冻矢出去送外卖了,我们又不会冰系妖力。” “浇一桶水应该就行了吧。” “不行!会弄坏电话的!” 不远处,那群没心没肺的a级妖怪们似乎正在看笑话。 淡定!淡定! ——就算冈崎犯罪,倒霉的也只会是他自己,最多古河学姐会因此伤心欲绝,我和他又没多少交情,担什么心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那边已经换成了冈崎。 “上杉君,戏剧部能够壮大到今天的地步,你是功不可没的。” “不至于吧,我只是抓了两个壮丁,并监督他们加强宣传而已。” “哦?你还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 “有吗?那两位只能算是意外收获……” “我说的不是桂和黑田,而是雪子老师啊。” “雪子老师?” “不是因为你的拜托,雪子老师才会来担当我们戏剧部顾问的吗?” 呃……我似乎的确跟雪子老师谈过这件事…… “没有顾问老师的话,戏剧部是不可能得到批准重新建部的,更不要说进行公演了。”冈崎显得很高兴,“所以我们已经把你排进了公演的名单。” “喂!我可没时间回来参加彩排啊!” “没关系的,只是几句台词而已,等一下我把剧本发到你的邮箱去,你打工之余稍稍背一下就好。” 问题是,我打工之余要学习灵光波动拳啊! “那么,就这样吧,记得七夕那天一定要回来哦。祝你打工顺利,再见。” 放下话筒,我也忍不住为冈崎他们高兴,于是那天修炼的时候爆发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状态,终于打败了师傅从魔界抓来给我陪练的那个大块头妖怪。 但当我接到另外一通电话的时候,心情就变得很糟糕了。 那通电话是悠二打来的,他的态度有些焦虑。 小镇有危险了! 在我学习拉面(还有灵光波动拳)这两周里面,悠二他们遇到了不少事,并参与了追击红世之徒的火雾战士“悼词朗诵者”玛琼琳·朵和专门收集快要燃尽火炬们那些细微存在之力的红世之徒“捡骨师”拉米之间的争斗——或者说,只是玛琼琳·朵单方面在追杀拉米罢了,那个叫拉米的态度温和,也根本不袭击人类,俨然与世无争,倒是玛琼琳·朵有不分好歹随意扩大战局,经常伤及无辜的不良记录——这也是身为火雾战士的夏娜居然会反过来帮助红世之徒的原因。 虽然支持夏娜的悠二和支持玛琼琳·朵的佐藤启作同学(话说,我们这个班上的学生是否有吸引火雾战士的体质呢?双方所信任的助手居然都是我们班的学生……)努力调解,但是性格和理念完全不对盘的两个火雾战士还是打得不可开交,让她们暂时停战的,是拉米先生根据我们市“火炬”的数量和排列,得出的一个可怕结论: 那个叫法利亚格尼的混蛋,在城市里面构筑了极为庞大的自在法,企图利用大量火炬同时崩溃作为诱因,把整个城市导入毁灭的深渊,借以获取多到无法估计的存在之力。 这种自在法,被称为“吞噬都市”,它最大的特点就是火雾战士们即使发现了它的存在,也没办法简单地阻止——因为提前破坏火炬,只会让现世的扭曲加大,最后导致城市的崩溃,虽然红世之徒无法汲取存在之力,但城市的毁灭却是一样的——玛琼琳·朵倒是建议这样做,结果就是大家不得不和她大战一场,逼她放弃了那个疯狂的计划。 自从法利亚格尼和我们大战之后,火炬们的行为就显得很异常,似乎都在朝着某些特定的地点集合,显而易见,这家伙打算发动吞噬都市,将我们一举歼灭。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的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所以我们可以做的只剩下一件事:在他发动吞噬都市之前,找出他,干掉他! “师傅,我……” “我已经知道,去吧,实战是最能促进人成长的。”师傅想了想,让我稍等一会儿,他则跑到储物间,翻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手提旅行箱。 “这个是我当年用过的东西,或者对你也有用哦。”他笑着打开那个箱子。 箱盖里面是一个显示屏,下方的有数字键、方向键、功能键,看起来有点像电视电话;箱体的左侧空着一小块,右侧仿佛泡沫塑料的大方快里面,嵌着八件物品:一支看起来有点像玩具的手枪、一条装满细小子弹的透明带子、一副常见的方框眼镜、一叠圆形贴纸、一个口哨、一枚戒指、一块似乎是手机的东西,还有一个随处可见的电子手表。 显示屏的上方,用金色字体标注着:灵界侦探套装,终生荣誉勋章版,编号s001,持有者浦饭幽助,授勋日期1994年。 “灵界侦探七道具,具体的用法得看说明书,因为我其实没怎么用到过……”师傅抚mo着箱子上的字迹,露出怀念的表情,“都是很实用的道具,应该对你有所帮助的。” 这个——这是你的勋章啊! “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这些东西造出来不就是给人用的吗?何况,师傅把自己的东西传给弟子,难道还需要那个整天含着奶嘴的小鬼批准吗!”师傅笑嘻嘻地盖上箱子,拉开箱子外侧的拉链,取出一本看起来很精致、封面上印着勋章图案的说明书,“回去的路上好好看说明书,可别到用的时候忘了。” “就这样吧,想当年我在你幻海师祖那里修炼的时候,第一次也不过修炼了半个月而已。”师傅说着又拿出一张银行卡给我,“这是你打工两周的薪水,而且这张卡可以在任何灵界或者魔界开设的机构消费,人生在世,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出发吧。铃驹,你来开车。” 在去车站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师傅,我一直都有个问题。” “什么?” “上次桑原大叔来的时候,曾说你当初为了拜入师祖门下,经历了很多考验,可为什么我只要学习做拉面呢?” “啊?你以为做拉面是入门的考验?”师傅看起来有点惊讶,“为什么你会觉得做拉面和灵光波动拳居然能够联系得上?”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师傅哈哈大笑,“根本是两码事!” “教你做拉面,是出于师傅我的人生经验,你年纪也不小了,眼看着快到娶妻生子的时候,总得学点手艺养家糊口吧。”他得意地推了推墨镜,“你师傅我一直都觉得,做拉面可比灵光波动拳实用多了!” 娃娃脸的驾驶员铃驹先生一个踉跄,差点把汽车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 就这样,我结束了两周的修行,全副武装地奔赴战场。 11、山雨欲来 下了火车,已经快到傍晚时分,我连家都没来得及回,拎着手提箱就直奔学校——在车上就已经和大家联系过,因为情况紧急,大家正在戏剧部活动室开作战会议,准备今晚和法利亚格尼决一死战。 古河部长和部员们都已经回家(也许是被用术法迷惑了——至少我觉得那个认真过头的坂上智代就不像是这么早回家的类型),稍稍有点空旷的活动室中央,安放着整个城市的模型,悠二不知从哪里找来台手提电脑,接上了麦克风,正在请夏娜试唱他刚完成的“火雾战士之歌——绯色之空”,其他人则是听众。 “无尽的时空停止心跳,人在无声无息中自燃,谁都不曾发现。世界异常,被红世之火笼罩。”首先,是亚拉斯特尔的旁白,声音浑厚的他,的确很适合做旁白。 “往来喧闹的行人,静静熄灭的火炬,终将消失的记忆;烈焰般燃烧的强大,残烛般摇曳的弱小,反正同样的结局;平常的生活,被紅霞溶化;初升的朝阳,映红天地;幻化千丝万缕,摇曳风中;发梢柔似流水,直指敌人;斩断的思绪,弥漫的梦境,便在此刻,亲手实践使命……” 一曲既毕,大家纷纷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夏娜的歌声不错,那首《绯色之空》也还凑合,”我说着拿起手提箱,“不过呢,我这里有些更加好玩的东西。” “是什么?” “灵界侦探七道具。” “灵界侦探七道具?”一群认识和不认识的家伙围在我周围,看着我打开那个深藏不露的手提箱,然后就像我预料的那样,发出整齐的赞叹声。 我首先拿出了那支有点类似水枪的“灵力手枪”,和那条五颜六色的子弹带一起交给悠二:“悠二,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悠二疑惑地接过它,然后惊讶地看到那个滑稽的玩具枪在自己手上慢慢变形,最后化作一支金光闪闪的左轮手枪,“这个居然会变形?究竟是什么枪啊?” “它会自动变成你最熟悉的手枪式样。”这是说明书上讲的,“而且,那些子弹的威力虽然不是很大,却可以附加多种特殊效果,在射击的时候自己指定一下就行。” 形状可变、属性多样、威力不大——仔细想想,这支枪该不会是做给师傅当玩具用的吧? “所谓灵界侦探,使用的竟是如此高档的装备吗?”亚拉斯特尔的声音也充满了惊讶,“这些装备都是用非常高级的材料制成的,这一箱子道具的价值,足以买下几个我们身处的城市。” 呃……这倒真出乎我的意料…… 但仔细想想,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堂堂阎王大人,以整个灵界的名义,制作带有勋章性质的宝物,赠送给促成三界和平的大英雄,而且这位英雄还是世界上有数的强者,未来肯定会成为魔王……那么这套装备当然会尽可能地高档,否则怎么配得上师傅的身份呢? 要是不小心弄坏一件的话,我们这里所有人工作一辈子也不可能赔得起啊! 算了,不想它!师傅应该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从刚才偶然把师傅给的那张银行卡插进自动取款机,看到那行一眼望去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零的余额数字之后,我就该有所觉悟的。 “第二件道具——悠二,你把枪放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就看不到了啊?就算要弄丢了,也不能只是坐在这里就丢掉啊! 悠二笑着抬起双手,金银两色的左轮手枪分别出现在他两只手中。 “放在我的身体里面啊。”他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身为内藏宝物的高级火炬,我的身体就是个很不错的容器,既然可以藏一件宝物,那么藏十件宝物当然也无所谓喽。” 他什么时候神经大条到这种地步了?而且这个笑容,怎么也有点不正常啊!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悠二很平静地解释:“如果你跟我一样,每天出门都能看到无数个火炬静静燃烧,最后默默消亡,低头的时候又能看到自己胸口也燃烧着这么一团火焰,那你很快就会和我一样看得开。” “亚尔和夏娜都说能看到灵火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我现在深深感到他们说得很有道理,”悠二又露出了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你看,现在我每天都很愉快。” 愉快?!自己照照镜子!你的表情和那些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家伙还有什么区别! 遗憾的是,我并非精神病专家,现在也没有闲暇让这家伙接受心理辅导…… 我拿出的第二件道具,是“灵透眼镜”。 这副眼镜能够让使用者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还有一定的透视能力,最神奇的是它甚至可以自动分析周围的各种数据,而且精度还可以自由调节,从最低等级的分辨交通工具、到最高等级的各种能量场解析,应有尽有。 而能够使用这件道具的人,理所当然的是—— “勇彦,你试试这个眼镜,它可以自动搜索分析周围的数据,能够调整精度,还附带灵视、透视之类的能力。” 勇彦没有说什么,接过眼镜戴了起来。 然后,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中寒光一闪。 抬手,精度调节。 再调节。 再调节。 再调节。 再调节。 …… 曾经试着使用过自动分析功能的我,已经完全目瞪口呆了。 当初我只是使用第三级精度,就被那些乱七八糟眼花缭乱的数据搞到几乎口吐白沫,这家伙居然不断上调——他的脑袋难不成是那种号称一秒钟可以计算十亿次的超级电脑吗? 就算是外星人,这种运算效率也太夸张了吧! “勇彦……这种精度,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很好。”勇彦罕见地使用了形容词,以表现他此刻满意的心情。 戴上状如手表的多功能探测器(其中一个功能就是手表)和看起来很朴实的灵力增幅戒指,我又看着箱子里面的最后三件装备,这一次的战斗,似乎用不着它们…… 通讯器、灵气贴纸、找人哨子。 仔细考虑一下,我还是决定把这三样都带上,有备无患。 抬头看去,夕阳下的戏剧社活动室,宛如处在封绝中那样鲜红。 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相模川,因为雨势突然增大的缘故,河水汹涌了许多,滚滚浪花不断冲击着两岸的防波堤。 隐隐约约的,我感到有些不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如果有空的话,应该回家看看穿越者联盟网站上在说什么吧? 可惜,没那个时间了…… 虚掩的大门被推开,负责侦查的玛琼琳·朵和她的助手佐藤启作走了进来。 火雾战士“悼词朗诵者”玛琼琳·朵是一位身材高挑性感、容貌也相当出众,完全可以被称为美人的女性。宛如欧美模特般高鼻深眼,几乎垂到地面的金色长马尾和紫色的白领套装非常合衬,那副无框眼镜则给她看起来稍嫌妩媚的脸上增添了几许知性的色彩,被黑色丝袜紧紧包裹的修长美腿和胸腰臀的曲线更是让任何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看了都免不了要咽口水。 她背着一本大型的精装书,那是红世魔王“蹂躏的爪牙”马可西亚斯的契约神器,看起来古朴而贵重,可惜时不时发出的怪笑声让它的历史厚重感荡然无存。 跟在她身后的是佐藤启作,我的同学。 夏娜暂住在悠二家,并且经常和悠二一起行动,获得一些辅助。玛琼琳·朵和佐藤启作的关系也是如此。按照火雾战士们的专业术语,这叫“辅佐者”。虽然往往只是临时的同伴,却无疑是深得火雾战士们信任的人。 换句话说,就是潜在的情侣喽? 不过,看到妖气计上超过200的数值(这表示对方的能量等级超过我的两倍,转换为战斗力的话则超过了十倍),我很明智地没有开口打搅显然心情不佳的玛琼琳·朵,而是将目光转移到奔腾的相模川里去。 波涛汹涌,真的是波涛汹涌啊…… “你就是上杉和也?”一股夹杂着香水味的酒气迎面而来,那个危险的火雾战士不知为何似乎对我有点兴趣,“据说你以区区人类的身体就能对抗红世之徒?一定是弄错了吧,你看起来只是个很普通的大个子而已。” 十五岁就长到接近一米九,至少就亚洲人来说,这种身材已经不是“普通的大个子”而已了! 你可以对照一下我那个混蛋哥哥,他比我早出生五分钟,但是现在却只有不到一米七——所以当我向师傅介绍他的时候,见惯了风浪的师傅也呆滞了几秒钟。 后来师傅曾说“你们让我想起很多年前遇到过的一对兄弟”,由此可见,弟弟比哥哥高,其实也不算什么不合理的事情…… “喔哈哈哈哈——是个——壮——男——啊——” 不愧是最擅长得罪人的魔王,你们这对搭档真的一模一样——神憎鬼厌啊!怪不得夏娜会跟你们打起来! 胡思乱想中,没有得到回答的玛琼琳·朵也并不在意我稍显无礼的沉默,自顾自走到了已经被改为临时作战指挥室的戏剧部中央,启动了一个自在法。 那个多半是外星人长门勇彦亲手制作的精巧到极致的城市模型中,出现了一个个火炬标志,在我们的注视中,这些火炬渐渐连成一跟跟线条,最后化作奇妙的图案。 “应该就是这里了!”她将纤细的手指点在图案中央一座大楼的位置,“怎么样?什么时候出发?” “当然是越快越好!”悠二把双枪收回体内,走到戏剧部的大衣架旁,拿出一件和夏娜的款式颇为类似的黑风衣披上,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副墨镜。 我发誓!这家伙现在神经肯定不正常了! “你这是效仿美国大片里面那种黑衣特工吗?” “不,我只是以为,这是火雾战士的制服……” 转头看去,勇彦居然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件黑风衣,还把灵透眼镜变成了墨镜式样——不得不承认,同样是特工打扮,他看起来比悠二“酷”很多,冰冷如大理石的面部线条,配合完全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的嘴角,怎么看都是传说中王牌特工的模样! 甚至于连那位穿着风衣、戴着礼帽、驻着拐杖,看起来很稳重的拉米老先生,居然也戴上了一副墨镜。 “给。”正腹诽着悠二明显已经扭曲了的审美观,勇彦突然扔给我一件风衣。 算了,反正封绝里面也没人看得到…… 临出门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那个,一直站在角落里面,削着一个奇怪的木头五角星的那个小女孩,究竟是谁带来的啊?怎么看她也不像能打的样子啊。” “有吗?”悠二、夏娜、拉米、玛琼琳·朵,四个人面面相觑。 “我没看到有个小女孩啊。” “我也是。” “老朽也未曾看到。”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难道是我的幻觉吗?这幻觉也未免太真实了一点吧! 这样想着,我走到那个专注于削木头的女孩身边,顺手抢过了她的美工刀。 手上美工刀的真实触感告诉我,这似乎不是幻觉。 “看起来,我的眼睛没有问题。”我举起手中的美工刀,让大家看个清楚,“这把美工刀就是我刚从她手上抢下来的。” 然后,一阵混乱。 当那个名叫伊吹风子的“生灵”终于通过和冈崎的电话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后,我们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她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也知道了有关“火雾战士”、“红世之徒”、“火炬”之类事情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不能被大众知晓的,否则可能会引起大混乱。那么,怎么才能让她保守秘密呢? “灭口吧。” 不愧是“悼词的朗诵者”,玛琼琳·朵居然把这种建议若无其事地说出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悠二和夏娜宁可联合红世之徒也要揍这个疯女人一顿了…… 看着那个好歹也算戏剧部部员的少女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再次确认自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唉,好歹是同学,放过她吧。”结果,倒是悠二先开口说情,“反正无论她说什么,等她消失之后,也都不会再有人记得吧。” 是的,名为“生灵”的存在,本质上和“火炬”是很类似的。当“本体”死亡之后,“生灵”也会消散,然后她留在人们脑海中的记忆当然就会一并消失。 这个过程比火炬的熄灭要缓慢很多,但结果却是一模一样的。 让悠二感伤,多少有点抱歉,可是看到他不再笑得那么没心没肺,总算露出像个人的表情,我却又有几分高兴。 等打完这一仗,干掉那个法利亚格尼,一定得送他去看心理医生! “风子,你已经学会使用这个手提箱的通讯功能了吧?” “风子很聪明的,大个子怪人说一遍就会了。”她看起来很有自信的样子。 怎么说也是高中生呢,这么简单的机器其实无需说明也会用吧?我想了想,随手拿出那个通讯手机,拨通了主机(手提箱)的号码。 我错了!大错特错! 伊吹风子小姐,你的小脑袋里面是不是除了那古怪的五角星之外,就没有别的值得记住的事情啊? 结果我们只好留下战斗力最弱的佐藤启作,倒不是真的很需要联系,而是害怕这个笨女孩弄坏勇彦精心制作的模型——看得出来,他本人很不愿意和玛琼琳·朵分开。 所以,悠二忍不住特别叮嘱佐藤,不要拿风子出气。 “我看起来像是这样的人吗?”人品受到质疑的佐藤很生气。 悠二看着正殴打自己契约魔王的玛琼琳·朵,耸了耸肩膀。 他的意思很清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这个暴躁女人相处融洽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于是无法为自己辩解的佐藤只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坐到模型前面。 因为这场小小的闹剧,我们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来到那座即将成为战场的大楼面前,迎接决定这个城市命运的战斗。 身材娇小的火雾战士举起手来,从她的指尖开始,耀眼的红光笼罩了周围偌大的空间。 这是火雾战士战斗前的准备工作,封绝。 “走吧,尽快结束这次的任务!”抽出长刀,炎发灼眼的追击者带头向大楼内走去。 “嘿——哈——!这次要打个痛快!找出那个乱吃东——西的恋物——狂,狠狠地咬——碎他吧,我美丽的酒杯玛琼琳·朵!”声音来自于她背上那本书,这家伙看起来并不像亚拉斯特尔那么稳重,倒是真的很有“魔王”气质。 “长门,麻烦你留在下面探测,有情况随时联系我们。”悠二说着快步追上夏娜,“上杉——” “我当然是冲在最前面喽!”灵波动流转全身,我只是脚尖轻轻一点就冲到了他们前面,“让你们看看我这段时间修炼的成果吧!” 12、绯色之空 “话说,我觉得我们这群人,眼神看起来都有点问题……”站在大楼顶层观景台上,看着不远处那架巨大的云霄飞车,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一座游乐场,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回答我的,是不约而同的苦笑。 大战将至,很可能这一战就要有来无回,谁还有心情注意周围是什么地方啊? 而那个静静坐在大厅中央的男人,和他身后那座八卦形状的玻璃祭坛,则更让人感觉到压抑。 “猎人”法利亚格尼,危险的红世魔王,杀害了超过十位火雾战士,夺取了多种宝物的家伙。 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白衣如雪、冷面如霜,高贵如神祇。但现在的他,却让人无法和之前那个危险而华丽的家伙联系起来。他毫无形象地坐在地板上,低着头、倚着祭坛,残破的白衣布满了污痕,右臂空荡荡垂着,原本柔顺整齐的紫发散乱蓬松,充斥在观景台上的酒气浑浊刺鼻,堆积如山的酒瓶显示出这个男人最近几天喝掉的惊人数量。 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有负罪感。 当初那个叫玛丽安的布娃娃被杀的时候,他曾经发过狂,现在这种狂气似乎已经消散,剩下的只是对生命都已经绝望的死气。 “我等你们很久了。”从那头蓬松的紫发下传来沙哑的声音,“欢迎来到‘吞噬都市’的核心地带。” “果然是‘吞噬都市’吗……”透过吊坠看着这个世界的亚拉斯特尔用一贯温和厚重的声音说道,“这么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们决一死战了?” 法利亚格尼抬起来头,被酒精刺激得有点变形的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 “难道你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还能有别的解决方法吗?” 不等我们回答,他又接着说下去:“我是啃食人类的‘魔王’,你是要维护平衡的‘魔王’,我们本来就是敌对的。” “只要你回到红世去……” “那是不可能的!”法利亚格尼大叫起来,表情一瞬间变得异常凶狠,“玛丽安在这里,我就在这里;玛丽安不走,我也不走!” “她已经不在了。” “闭嘴!”声嘶力竭的怒吼之后,法利亚格尼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轻拍着背后的巨大祭坛,“她只是‘暂时’不在了而已,很快就能回到我身边的。” “看到这个祭坛了吗?这可是当年和你齐名的那一位所制造的宝物哦。” “‘祭礼之蛇’乌洛波洛斯?”亚拉斯特尔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他应该已经……” “没错,但是他所制作的宝物可还留在世上。”法利亚格尼慢慢恢复了镇静,表情看起来也不像刚才那么狰狞,“如果说号称破坏神的‘天壤劫火’所持有的是足以毁灭红世和现世的力量,那么号称创造神的‘祭礼之蛇’就拥有创造一切的神威,而我所需要的,正是这种力量。” “吞噬都市,只是我计划的开端而已,我真正的目的,是要利用那股巨大的存在之力,让玛丽安获得完整的生命!” “你不会成功的!”早已听得心烦的我排众而出,对着那个让人厌恶的家伙抬起左手,灵力聚集在食指指尖上,化作即使在鲜红的世界里面也清晰可见的璀璨灵光,“灵丸!” 把自身的灵气凝聚成类似弹丸的形状发射出去,这差不多是所有灵能者和妖怪都懂得的技巧,但是灵光波动拳却能大幅度提升灵力的凝聚程度,把原本只相当于普通拳脚几倍力量的灵丸提升到惊人的强度,师傅又针对这个技巧消耗灵力太多的弊病进行了修改,通过强化压缩的方式,让少量的灵力产生强大的威力。 “要打倒敌人,其实并不需要很大的灵丸,只要能够打中要害,一节手指大小的微型灵丸就已经足够。”当时师傅教导我将灵力凝聚成一点,在密密麻麻的针山中打碎指定的某一根,“而且物理学的法则在灵力上也是通用的,面积越小、压力越大,如果你能够把发射出去的灵丸也缩小到针尖这么大,那么虽然现在只有不到c级妖怪的实力,但仅凭这一招也足够让很多b级妖怪大吃苦头。” 遗憾的是,我始终没能完成那个训练,灵力的高度凝聚,实在太难了! 呼啸而出的灵丸划破封锁空气,在一片鲜红中留下闪光的轨迹,击中了法利亚格尼。 但是,没有效果。 “这段时间里面,我把长期收集的存在之力都用掉了,”法利亚格尼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那足以媲美枪弹的攻击,依旧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说着,“除了强化自身以外,还做了一件很有趣的小东西。” 红光一闪,他手上多了一枚水晶球,透明的球体内映出一片山川河流的景象,仔细看去,架在河上的那座桥,正是我经常去看风景的相模川综合大桥,而那条河,当然就是相模川。 “压!”随着法利亚格尼一声令下,水晶球光芒大盛,一股惊人的重压凭空而来,这出人意料的攻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除了我还能勉强站住之外,其他人全部被压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个水晶球能够借用半条河流的力量,真想不到你居然还站得住!”法利亚格尼看起来也很惊讶,“你真的是人类吗?即使火雾战士里面,也没有听说过有力量强到这个地步的家伙!” 我当然还站得住!不仅如此,我还能反击! 灵光波动拳·灵气爆发! 作为一个系统的武艺体系,灵光波动拳当然有使用灵力强化身体的方法,只是面对着这种不可思议的重压,普通的强化方法效果只能说聊胜于无,要突破重压作战,只有不惜成本地爆发本身灵力,化为缭绕全身的灵气铠甲。 用这种状态作战的话,我大约只能坚持一分钟。 就用这一分钟来打倒敌人吧! 很可惜,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我,法利亚格尼冷笑着,轻轻摇动了一下水晶球。 身上的重量猛地增加了几倍,即使依靠着灵力支持,浑身上下格格作响的关节也哀叹着自己能力不足,于是最后我只能在距离这个混蛋不到两步的地方轰然倒下。 可恶,再坚持一下的话…… “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法利亚格尼的表情很真诚,“你现在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半条大河之力,就算是我们脚下这座大楼也会被它冲垮,而你竟然能够在这种压力下还没死掉。” “很多人都说我们是怪物,但是在我看来,你才是真正的怪物!” “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他将那颗水晶球放在玻璃祭坛上,火红的球体和苍蓝的祭坛交相辉映,而他又拿出那枚变了形的纽扣,轻吻了一下,“玛丽安,你很快就可以复活了,这次我会给你一具真正的身体!” “到时候,就用这些可恶的敌人来庆祝你获得新生吧!” 靠!我可不打算当祭品! 人家搞血祭,用的都是美丽的处女吧,为什么我和悠二两个大男人也要被当做祭品啊? 呐,那边那个身材和脾气一样火爆的女人,她才是最适合做祭品的……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且不说和我们有血海深仇的法利亚格尼是否会采纳我的意见,就算他真的脑残到按我说的去做,我也不可能放下男子汉的面子来说这种话。 大丈夫死则死尔,何必饶舌! 只不过,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挂掉,我实在有点不甘心…… 勉强抬头看去,胜券在握的法尼亚格尼已经不屑于理睬我们,而专注地操纵祭坛,指挥着火炬们的行动。 苍蓝色的玻璃祭坛里面,映出整个城市的虚像,而那些外表和真人无异的火炬们,则在祭坛中显露出了他们真实的模样。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城市的幻影中缓慢移动着,分外诡异。 突然间,原本得意洋洋的法利亚格尼脸色大变,动作也匆忙起来。 仔细看去,城市边上的相模川,不知何时水位已经上涨到漫过了河岸,而汹涌的河水完全没有停息的意思,正在朝着市内蔓延,虽然我生活的城市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山城,并不用太担心会被洪水给淹没,但是如果相模川爆发的话,冲毁一部分建筑却是肯定没问题的——那样的话,“吞噬都市”的自在法肯定会崩溃吧? 但是,就算我们不考虑为什么雨势会突然大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使山洪暴发,也至少还需要几个小时吧,在那之前整个城市就要被这混蛋给吃掉了! 不,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需要等到山洪暴发,眼前就有让他头疼的状况发生了。 我很快就找到了原因:因为大雨,城市里面很多街道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积水,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躲进地势较高的楼房,而被法利亚格尼所控制的火炬们,因为不懂得躲避的缘故,正在不断熄灭。 火炬的生命力并不比人类更强,人类会被淹死,他们当然也不例外。 可能是为了不引人瞩目,法利亚格尼设定的火炬集合点,有很多都在地下停车场之类隐蔽的地方,而现在那些地下停车场肯定都已经被洪水淹没,还呆在里面不走的,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火炬一个个熄灭,法利亚格尼反而紧张起来,他施展出一个复杂的自在法,不断指挥那些火炬走到安全的地方去,但是随着积水的不断增加,他的工作量也越来越大,最后到了手忙脚乱的地步。 这样下去,就算他能够成功挽救大多数火炬,确保这个城市里面火炬的数量不低于“吞噬都市”的要求,可那个巨大的自在法却不得不进行修改。 换句话说,我们的死刑被延期了。 “夏娜,解除封绝吧。”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我听到了悠二的声音。 很糟糕的情况,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像出发前那样,笑嘻嘻地,没心没肺。 “没有封绝的话……” “如果我们失败的话,整个城市都会被吞噬,扭曲会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悠二的理由很有说服力,“解除封绝吧,或许我能够解决目前的问题。” 夏娜依然沉默着,她可能和我一样,从悠二的语调里面听出了某种不祥的味道。 但是,在这里的火雾战士并非只有夏娜。 红光退去,窗外传来猛烈的雨声,是玛琼琳·朵解除了封绝! 即使已经把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指挥火炬,可法利亚格尼绝对不是那种会把怀表当鸡蛋煮的学者,他只是轻轻敲了一下水晶球,就把压在我们身上的河川之力增加了许多,即使钢筋铁骨如我也顿时有点呼吸困难,体质最弱的悠二身上已经传来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可是,悠二依然笑得很开心。 然后,他开口了,说的是汉语。 “诸天星宿,借我神通。” 星宿经?!靠!我还以为你没能炼成这门法术呢,既然炼成了,为什么不早点用啊! 窗外的雨声突然停住,然后无数星光划破厚厚的乌云,在地上透下一道道光柱,这些光柱不断移动,眨眼之间就洞穿了观景台的屋顶,汇集在悠二身上。 一股庞大到令人战栗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原本令人动弹不得的重压迅速消退,而他却好像失去重量一样浮在空中,整个人都闪烁着光芒。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向穿越前辈们求教《星宿经》的时候,一位自称“吞天真人”说过的话: 星宿经是上古秘法,能够借星辰的力量为己用,威力无比。但是从它创立到现在,知道这个法门的人数目不少,真正能够修成的却寥寥无几,原因就在于这种法术有极大的危险性。 满天星辰,即使最不起眼的,也是比太阳更为巨大的恒星,从它们那里借力量不难,但是控制借力的“量”,却是个大难题。 这就像三峡大坝,要放水轻而易举,但放出来的是滚滚洪流。把洪流控制成滴水?那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遗憾的是,就算我这样身体强度近乎怪物的人,在浩瀚无垠的星辰神力面前,也不过相当于沧海一粟而已。 所以呢,历代使用这个法门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当场就被星辰之力给撑爆了。 “借星宿之力,要先准备阵法旗门,然后选定一个星宿,再将借到的力量层层减弱,最后化为大招轰出去。”吞天真人最后下了结论,“只是修炼的话当然没问题,但是除非你变成大蛇之流,否则这辈子都别真的借星辰之力——会出人命的!” 那么,现在悠二他—— 充沛到几乎成为实质的星辰之力滚滚落下,化作闪光的星河,将悠二所在的位置笼罩,光柱里面传来了他的话音。 “无尽的时空停止心跳,人在无声无息中自燃,谁都不曾发现。世界异常,被红世之火笼罩。”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装什么神棍啊! “作为火炬,我最终的结局就是彻底消失,被人们所忘掉吧——但是我不想消失,我不要只剩下一些终究会被忘却的回忆,我要在这个世界上刻下能证明‘坂井悠二’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就让这个城市,成为我曾经存在的证明吧。” “星斗灿烂,光芒如真!” 悠二的声音渐渐变得飘渺,无穷星光却猛然爆发,化作笼罩整个城市的光雨,而原本悠二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 从玻璃祭坛里面可以看到,一个个原本快要燃尽的火炬,突然都旺盛到宛如生者一般,熊熊燃烧的火焰甚至将他们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然后,原本连在他们身上的自在法之线,原本用这些线条组成的巨大自在法,悄无声息地燃尽,再无痕迹。 法利亚格尼发出疯狂的吼叫: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和时间准备的自在法化为乌有,“吞噬都市”的计划彻底失败,而他复活爱人的希望,也终于如泡沫般破碎…… “你们,全都要死!”双眼已经几乎滴出血来的法利亚格尼,手一招就拿出了一支宛若象牙雕刻而成的手枪。 “要死的是你!”我用比他响亮几倍的声音吼了回去,脚下一蹬,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往来喧闹的行人,静静熄灭的火炬,终将消失的记忆—— 我才不会忘掉呢!无论过去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哪怕时光流逝、沧海桑田,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忘记的! 曾经有一个叫坂井悠二的少年在此生活、在此战斗,因为他的牺牲,才让这个城市免于灭亡! 这座繁华的城市,就是他存在的证明! 拳头打在法利亚格尼身上,光芒闪过,再一次被他护身的自在法挡住,只是把他砸飞出去,却没有能够伤到他分毫。 金色的锁链迎面而来,尖端的金币刺破空气,发出呼啸的响声。 虽然我用贯注灵气的左手打飞了锁链,但是自己却终究没办法在空中保持行动,只能落到地上。 两道火光从身边冲出去,只见将火焰化为双翼的夏娜和变成怪兽、乘着火云飞行的玛琼琳·朵,已经追上了法利亚格尼,三个人在空中战成一团。 悠二消失后,原本已经散开的乌云再次聚合起来,瓢泼大雨正在倾盆而下,但是两个火雾战士都是操纵火焰的高手,漫天暴雨中无数火屑不断飘落,煞是壮观。 可仔细看去,形势却是压倒性的不利。 法利亚格尼身上那不知名的自在法,实在太强了! 夏娜的宝刀据说在所有已知的宝物中也是首屈一指,但是她的刀锋却无法突破那层薄薄的红光;玛琼琳·朵化成的怪兽体型庞大,力量当然不在话下,可她的攻击同样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些漫天落下的火焰,其实都是来自她们身上。 因为持有辟火戒指的缘故,法利亚格尼根本不惧怕任何火焰,火雾战士惯用的力量被他死死克住,而他的宝物却能够充分发挥威力。这样下去,输的多半还是我们。等消灭了我们之后,法利亚格尼依然可以再次启动吞噬都市的计划! 烈焰般燃烧的强大,残烛般摇曳的弱小,反正同样的结局—— 难道说,悠二的牺牲,只是让这个城市灭亡的时间稍稍推迟了一点点吗? 我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衣兜,捏住了灵界侦探七道具中的“找人哨子”,吹动这个的话,应该能够通知到师傅。 也许,只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始终还是不够吧…… “资讯异常,”长门勇彦冷淡到没有一点人味的语调突然在耳边响起,“是否使用暴力干涉?” 什么资讯异常啊?还有“暴力干涉”?勇彦你究竟在说什么? “自称法利亚格尼的个体周围存在资讯异常。” 是指那个防御力强到变态的自在法?那么你有办法解除它吗? “有。” 什么办法? “对小天体资讯调节诱导输出端口。” 那是什么? “武器。” 我没见过你使用啊。 “能源不足。” 这么说,现在有足够的能源使用了? “是。” 这东西的威力究竟有多大?会不会危及整个城市啊? “0.03%” 这是指误伤的可能性吗? “是。” 那么干吧! “好。” 一个状如草帽的发光体出现在不远处的天空,然后,周围的空间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勇彦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这次他说得又快又乱,听起来仿佛几百个黑人用超低音说唱——说的还是非洲土语。 不知从何而来的0和1,组成了浩浩荡荡的数字洪流,毫无悬念地打中了法利亚格尼。 下一瞬间,玛琼琳·朵的利爪就在他身上开了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如血的白焰喷涌而出。 一声惨叫,法利亚格尼再次发动了那种奇怪的瞬移,逃到了很远的一处屋顶上。 ……勇彦这小子真的开着飞碟来帮忙了! 一鼓作气用主炮干掉它吧!飞碟里面不都有那种一炮就可以轰平地球的超级武器吗? “能源耗尽,进入休眠。” 什么?!这么一下你的能源就耗尽了?你这算什么飞碟啊! “民用型。” 我讨厌民用型飞碟! 我讨厌出门不带大杀器的外星人! 平常的生活,被紅霞溶化;初升的朝阳,映红天地—— 即使是我,也是会疲倦的。 远处那三个家伙,当然更不会好到哪里去。 毕竟,我们已经打了整整一夜的追逐战。 初升的朝阳显得特别刺眼,尤其是那片不知为何跟封绝很类似的红光! 昨天夜里,自从勇彦破除了法利亚格尼用来护身的自在法之后,他就一直在循环着“使用宝物——被打败——逃跑——使用新宝物”这样的过程,托他的福,这一夜我见识了过去一辈子都没见识到的各式宝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可悲的是,法利亚格尼显然并不擅长使用那些宝物。 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的精力终究有限,虽然持有大量宝物,但是真正能够熟练掌握的,恐怕也就那么几种吧。 收藏了一堆自己不会用的东西——莫非他是个白痴吗? 这一夜的战斗,其实真没什么可说的,即使要说点什么,我也已经累到不记得了。 唯一有点印象的,是夜半时分那场莫名其妙而又不可思议的战斗。 当时洪水已经漫进市区,居民们正在纷纷撤向高楼,忽然从遥远的空中传来一抹金光,随之而来的是温暖而庞大的力量,然后原本倾泻如注的暴雨突然中止,正在疯狂上涨的河水也开始回落,连城市各处的积水都在不可思议地降下去,仿佛排水系统人品大爆发,工作效率提升了几千个百分点。 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从脚下又传来另外一股力量,狂暴而猛烈,推动着水势重新上涨。 然后,两股力量展开了拉锯战,以此为标志的就是那时涨时落的洪水。 一直到天色将晓,温暖的力量才获得胜利,于是云散雨消、洪水退去,城市又恢复了平和。 只是,他们战斗时候那种惊天动地的威势,却深深震撼了我的心灵。 之前那股阻止暴雨和洪水的力量,应该是纱织前辈的,上次她救活池速人和平井缘的时候,我曾经接触过这种力量,印象非常深刻,温暖、强大,的确不愧是守护人间的女神。 那么,能够跟她战斗的,究竟是谁啊? 暴雨和洪水,应该只是她们战斗的余波,那么在她们直接交战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无法想象。 那是已经超出我理解范围以上的战斗。 穿越者评价排名榜上的高手们,所面对的就是这种等级的战斗吗? 我们的战斗,在他们看来,大约是根本无足轻重的吧? 但即使如此,此刻,也有我们一定要做的事情! 斩断的思绪,弥漫的梦境,便在此刻,亲手实践使命—— 这是属于我们的战斗,这是我必须履行的责任! 法利亚格尼,该结束了! 抬头看去,已经精疲力竭的红世魔王和火雾战士,喘息着在不远处的高楼上对峙。 调动体内刚刚恢复的一点灵力,我有些勉强地跃过十几米距离,重重地摔在楼顶上。 没力气了,落地失败就失败吧。 几步之外,衣不遮体的玛琼琳·朵努力跳起来,冲向法利亚格尼。 昨天夜里,她被那支手枪形状的宝物打中,红世之力暴走,差点当场自爆,虽然和她签订契约的魔王“蹂躙的爪牙”马可西亚斯及时撤回了力量,但身负重伤的她也几乎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但是,哪怕已经几乎只是个普通人的她,依然在坚持战斗着。 虽然不喜欢她的性格,但是作为一个战士,她的确很值得敬佩。 作为战友,玛琼琳·朵是很可靠的同伴,可作为敌人,她就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怪物。 看法利亚格尼的脸色就知道,他现在要不是累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怕已经大吼“怪物”了。 毕竟,她身上那些伤势,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死几次都足够,就算是火雾战士,伤到这个地步也应该已经动弹不得才对。 其实,要说“怪物”,我们都是啊。 激战整夜之后,我们四个身上的伤加起来,杀掉一小队士兵都没问题吧…… “猎人”法利亚格尼,据说他最喜欢追赶猎物,一直要把他们追到精疲力竭才下手杀害,是个极为恶质的家伙。 可笑的是,当他从“猎人”变成“猎物”之后,也不过是在拼命逃跑罢了。 如果他能够狠下决心,和我们以死相拼的话,虽然会提早迎来败亡,但是至少可以拖上一到两个人给他陪葬吧…… 现在,没机会喽! 另一侧,夏娜也扶着楼顶的栏杆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他走去。 法利亚格尼能够做的,只是依着楼顶水箱坐着,不停的喘气——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说站起来迎战。 其实,我现在也不敢说话,只怕是一开口,好不容易打起来的精深就散了,然后别说战斗了,可能会直接昏过去。 但是在那之前,至少我要完成悠二的遗愿,保护这个城市! 红光一闪,法利亚格尼左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水晶球,就是靠着这个能够借用相模川之力的宝物,他才能一次次地击退我们。 勉强动了动手指,让水晶球晃动了一下,然后他就再也拿不住它,手一松,火红的水晶球掉在地上,要不是被他的衣服带著,或许会直接滚到我面前也不一定。 哈哈,白日梦…… 即使只剩下最后的些许能量,水晶球依然一如既往地发挥着威力,本来就只是勉强站立的夏娜和玛琼琳·朵身上骤然受到重压,同时摔倒在地,玛琼琳身上原本就没有来得及包扎的伤口都渗出血来,内伤颇重的夏娜则是口鼻都在流血。 可是即使这样,她们也还在努力地挣扎着爬起来。 这次的重量,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厉害啊—— 我一口咬破嘴唇,借着这份痛苦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灵气,爆发! 勉强调整好姿势,我抬起了戴着灵击戒指的右手。 整整一夜,我是第一次找到能够确保打中的机会。 灵击戒指有这么一个优点,无论你灵力消耗得多厉害,哪怕是榨取生命力,它都能确保至少一次攻击的效果。所以,它的别名是“灵界侦探最后的王牌”(这些当然也是说明书上的)。 好吧,就让我来看看,这张王牌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灵丸,发射! 遗憾的是,我没能看到它击中敌人的画面,在那之前,我就因为被急剧抽取体力而陷入了昏迷…… —————— 作者的碎碎念:我并不擅长描写战斗,所以这一章前后改了两次,删删写写,折腾了超过一万五千字。 我真悲剧! 13、尾声·团子大家族 我伤得很重,即使体魄再怎么强健,终究不是钢筋铁骨,全身肌肉一大半拉伤、关节软骨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内脏都出现了多处破裂,如果不是蓝染前辈带着尸魂界第二神医松永真先生赶来,只怕我就可以直接睡到死算了。 以灵魂状态看着松永先生为我的身体进行治疗,真是一次非常奇妙的体验,只是蓝染先生对我这种不要命的蛮干作风深表不满,整个治疗过程中,他一直在唠唠叨叨地批评,最后还是松永先生列举当年他们在虚圈远征军里面并肩作战时候的事情,才算堵住了他的嘴巴。 原来,他们当年也是热血青年…… 真是看不出来!蓝染先生和松永先生都很温和,怎么看也是两个好好先生,蓝染先生多少还有点喜爱说教,可习惯性拿出饭团、手卷和我分享的松永先生当年居然被称为“咆哮的苍狼”,还组建了名为“夜鹰”的突击小队(说白了就是敢死队)……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告别了两位前辈,我又陷入了昏昏长眠,而当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 床头的花篮上,挂满了祝愿我早日康复的祈祷纸(就是在花篮里面挂张一张纸条,签上名字并写下祝福的话),上面的名字既有我熟悉的冈崎朋也、古河渚、春园阳平,也有只是因为冈崎和古河的关系而认识的藤林杏、一之濑琴美等人,还有只是听说而素未谋面的桂言叶和黑田光,班上的同学大多也来探望过我,其中当然包括池速人和平井缘——看来,夏娜她们给我编造了一个很不错的受伤理由,我猜多半是见义勇为之类赚人热泪的狗血剧情吧…… 花篮内侧的地方,我看到了写着夏娜、亚拉斯特尔、玛琼琳·朵、马可西亚斯、佐藤启作这五个名字的纸条。 “大家都没事……太好了!”自言自语间,我却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印象的名字:莲南希。 “莲南希?这是谁啊?” “‘螺旋的风琴’莲南希,在人间的化名就是‘捡骨师’拉米。”亚拉斯特尔那熟悉的浑厚声音传来,然后穿着黑风衣的夏娜推开病房的大门,走了进来。 “我们是来辞行的,”说话的依然是亚拉斯特尔,夏娜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虽然似乎没有受伤的样子,可那双已经失去了一贯气势的眼睛,却明白地告诉我,她很伤心。 “要走了吗?”是啊,需要讨伐的魔王已经被消灭,这个城市里面,也已经没有值得她留下的人了…… 难堪的沉默笼罩着病房。 “莲南希和玛琼琳·朵都已经走了,”过了一会儿,亚拉斯特尔说道,“莲南希临走的时候,要我们替她向你道歉。” “道歉?”我有些疑惑。 “在那天的战斗中,她虽然来到了战场,却始终没有出手,对此她深表歉意。”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呢,那天我们和法利亚格尼生死相搏的时候,的确没看到那个老头子。 真是狡诈的老滑头! “莲南希的真实模样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亚拉斯特尔显然看出了我的怒气,“而且她并非善战的类型,她的特长是编写自在法,按照人类的说法纯粹是个文职人员,就算出手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我没有生气,真的。 因为我已经完全呆住了! 那个看起来很慈祥实际上很滑头的老爷爷,居然是个十二三岁的小萝莉?! 于是,病房里面又开始了冷场。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似乎突然惊醒的夏娜才微微点头,然后化作一团火光,消失在空气中。 无论是她还是我,都没有提到那个名字。 “和也,我们来看你了——”病房门被砰地推开,春原阳平带着他那张一如既往的阳光笑脸跳了进来,发出强烈的响声,“啊,你已经醒了啊。恭喜恭喜!” 说着,他快步走到我的病床前,自顾自拿起一个苹果咬了起来。 喂……那是人家送给我的…… “不要随便吃别人的探病礼物!”随着一声怒喝,一本厚重的字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正砸在春原的后脑上。 这声巨响,比他刚才跳进病房的时候更加猛烈。 看着如贴纸般粘在墙上的春原,我默默合十祈祷他早日往生极乐。 “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接着进来的是冈崎,他先递给我一袋面包,然后抓住春原摇了两下,于是那家伙就原地满状态复活了。 我打赌,他肯定是大神“春哥”的信徒! 这次来的是戏剧社的同仁们,部长古河渚、副部长冈崎朋也、部员春原阳平、伊藤诚、泽永泰介、坂上智代、桂言叶、黑田光、伊吹风子,外围成员藤林杏、藤林椋、一之濑琴美……还有两个我不认识却对伊藤很亲近的女孩。 虽然我对于冈崎和伊藤沾花惹草的本事深表敬佩,可后宫若此,实在已经超出“和谐”的极限!会出事的,一定会出事的! 我这只是作为同学和朋友的关心,绝对不是嫉妒! 对,不是嫉妒! 虽然目前的年龄仅仅是十五岁,但我实际上也是早就成家立业的过来人,冈崎一看就是品行端正的那种,他很明显只喜欢古河渚一个人,可怜那些看起来对他很有兴趣的女孩子大多难免黯然神伤。但是这样还算好,伊藤和那几个女孩的关系就显然很有问题了,从她们看伊藤的眼神判断,只怕都和他有了亲密关系,这样下去,铁定会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没准——情杀也不是不可能啊…… 至于春原这家伙,似乎和坂上智代、藤林杏都有希望进一步发展——前提是他要能够改掉那种无药可救的白痴性格! “团子大家族?”我看着古河渚拿出来的宣传画,有些疑惑地问,“这个究竟是什么啊?” “上次电话里面不是说了吗,这是我们准备在学期末创立者祭上演出的剧目啊。”冈崎叹了口气,“看来你这次受伤不轻,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上杉同学可是被重型卡车撞出半条街,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奇迹了,”古河部长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没关系,距离创立者祭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只要好好练习一下,不会有问题的。” 于是,当这群吵吵闹闹的家伙们离开的时候,我的床头柜上多了一册剧本。 遗世独立的世界中,寂寥的少女。 如此冷清的世界,一无所有。 少女制作了人偶,并在人偶的帮助下要离开这个世界。 “……我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故事,但是,”剧本翻了完了,我却依然没有找到主题,“团子大家族,究竟在哪里呢?” “在这里啊。”不知何时,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渚的少女出现在我面前。 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而且,我不认识她啊! “你是?” “和也叔叔你好,我是冈崎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少女很有礼貌地鞠躬行礼,但是她说的话却让我更加迷惑。 上杉和也,现年十五岁。而这个女孩看起来怎么也有六七岁了,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当她的“叔叔”啊! “抱歉,我说了些奇怪的话。” ……你知道就好。 “但是,我所认识的上杉和也先生,的确是温和而又可靠的叔叔啊。” 那个……你不会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吧? “就时间的流向来说,我的确来自于未来。” 在然后的一段时间里面,小汐给我讲了很多事情。 “冈崎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听着听着,铁石心肠如我也忍不住要掬一把同情之泪,“娶古河的话,先死老婆再死女儿;娶坂上的话,老婆倒是不用死了,死的是自己;娶藤林姐妹中的一个,另外一个就会自杀;娶一之濑琴美倒是干脆,夫妻俩飞机失事一起死掉……” “这么说来,你回到过去,是为了改变历史吗?”我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朋友上演悲剧人生,“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小汐笑了笑,伸出手来,从我身边的花篮中取出许多细小的光球。 “这是什么?” “爱。”似乎早就料到我不可能听得懂,小汐微笑着回答,并把那些光球直接放进了自己胸口,“妈妈当初能够活下来,是依靠着小镇的思念,身为妈妈的孩子,我的命运也和小镇紧密相连,所以当镇上的人们越来越冷漠,不再有爱之后,妈妈也好,我也好,都会死去。” “所以,你就穿梭时间,来寻找‘爱’?” 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 “是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都有很大的一块缺口。”说到不如意的事情,小汐显得闷闷不乐,小嘴嘟了起来,连眼睛里面都隐约浮起了雾气,“我穿梭了很多个时间,找遍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可总是找不到缺少的那一块!” 我无言地看着花篮,耳中传来少女隐约的啜泣。 也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呐,小汐,你知道一个叫‘坂井悠二’的人吗?” 小汐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 “呐,和也叔叔是不是很可靠?是不是说到做到?”希望当年哄小孩子的本事还没完全荒废…… 托未来那个我的福,小汐显然很信任我,小脑袋不停地点啊点啊。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再等等吧,和也叔叔会帮你把这个城市缺掉的那一块补上的,我保证!” 是的,我一定会让那些消失了的人们复原,至少要挽回这个城市关于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在小镇里真真切切地“来过、活过、爱过”! 看着小汐慢慢化作光点消失在空气中,我一边感叹着这个小女孩的坚强,一边拿起了剧本。 不知何时,原本的独角戏已经变成了一部完整的剧本:少女和人偶在荒芜的世界里面精疲力尽,可是当她们快要失败的时候,得到了团子大家族的帮助,最后终于回到了温暖的现实世界。 而我的戏份,就是团子大家族中最为高大和强壮的“大叔团子”。 “小汐啊,虽然很感谢你帮我们完善了剧本,但是——”看着那厚了几倍的剧本,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难道你不知道,和也叔叔最怕背书吗?” —————— “由我来带领你,到这个小镇能够实现梦想的地方……” 舞台上,古河渚宛如从梦幻中走出来的精灵,叙述着童话般的故事,台下座无虚席,观众们都在侧耳倾听。 今天是《团子大家族》公演的日子,经过几个月的准备,这部戏终于顺利地开演了。 “和也,小心一点,不要把戏服给弄坏了。”负责剧务的学生会长坂上智代挥舞着纸扇,指挥着我们做好上台前的最后准备,“朋也,笑得亲切一点!你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和阳平学学!” 你这算哪门子的标准啊!阳平扮演的可是不用开口的石头! “椋呢?你刚才去哪里了啊?快轮到你上场了!” “姐姐,我去找琴美的,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啊!” “琴美酱~琴美酱~” 神啊!一个雷劈死我吧! “她该不会遇上红世之徒了吧?”焦头烂额的我,忍不住低声诅咒着那个神经脱线、以图书馆为巢穴的一之濑琴美。 “这个城市里面现在没有‘徒’,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亚拉斯特尔?! 猛地回头,穿着校服的夏娜正站在我身后。 “我决定了,”她看起来异常坚定,看不到当初的软弱,又恢复成了那个最出色的火雾战士,“我要留在这里,保护这个城市。” “我有预感,悠二一定会回来的!” “如果他要回来的话,只会回到这里。” “所以,在等到他回来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这就是爱人之间的直觉吗?话说,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除了拥有超能力的家伙们之外,记得坂井悠二的普通人只有一个——暗恋他的吉田一美。 小汐所谓的“爱”,果然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欢迎回来。”我笑着拿起团子头罩戴上,走向舞台,“正好赶上我们的演出。” 演出渐至高潮,当少女和人偶倒下的时候,团子们一一登场。 “放心吧,悠二一定会回来的!” 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大家族。 顽皮的烧烤团子,温柔的豆沙团子,喜欢做梦的赏月团子,一本正经的芝麻团子。 爷爷团子、奶奶团子、大叔团子、宝宝团子。 大家聚在一起,就能组成百人的大家族。 手牵着手,围成大大的圆圈。 所有开心和悲伤的事,全都变得圆满! “不仅他一个,所有的火炬们,都会回来的!” 舞台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 第一卷,终于划下句号。 接下来是第二卷,夏之霜眸。 顺便说一句,此松永真不是吉恩公国的那位名将,而是某个自称“夜鹰突击队员”的友情龙套…… 第一卷番外篇,彼男彼女的事情 “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团子大家族……” 时间已经是深夜,但是位于海边的大路上,却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一边结结巴巴地哼着奇怪的歌曲,一边漫无目的的闲逛。 很显然,这个人就是我。 穿越者,上杉和也。 今天是西元二十一世纪某年七月七日,七夕。 自从明治维新之后,绝大多数的日本人就放弃了使用旧历,所以即使七夕这样的传统节日,也一样是以西历的七月七日来过的。 不过,这和我没多大关系。 这个世界的日本、中国,和我穿越过来世界稍稍有点不同,受欧美的影响比“前世”要小得多,年轻男女谈恋爱的神圣日子,除了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之外,七月七日的乞巧节也是很重要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卖爱情礼物的商店,每年可以大赚两次罢了。 对啊,仅此而已! 这是由完全合乎逻辑的推理得到的正确结论,绝对不是因为大家都成双成对而我却要孤零零压马路而产生的怨念。 绝对不是! 可恶! 那群没有义气的混蛋! 悠二那个脚踩两条船的花花公子和玛琼琳·朵那个玩弄纯情少年的坏女人暂且不论;早已郎有情妾有意的冈崎和古河也没什么;但是为什么连伊藤、泽永、春原这三个不良少年都能找到至少出于同情而愿意和自己一起出去玩的好女孩啊!难道我居然要跟似乎完全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地球人性别的外星留学生同病相怜吗? 太可恶了!月下老人这个不负责任的神仙!我诅咒你一辈子吃方便面都没有调料包! “顽皮的烧烤团子,温柔的豆沙团子,大家……后面是什么来着?” 可恶啊!为什么他们都陪着可爱的女孩子玩,我却要努力背这么拗口的歌呢? 而且,这首“团子大家族”的歌词实在太难记了! 我宁可再去和法利亚格尼大战一场,也不愿意背这些拗口的古怪歌词! 但是今天早上,听到“我才不唱歌呢”这句话之后,古河渚用宛若被遗弃的宠物猫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于是我就失败了。 没办法,坚持不答应的话,她哭出来怎么办啊? “……大家齐心合力,就能组成百人的……百人的什么来着?”我再次打开那张已经被揉到几乎烂掉的纸,复习歌词。 该死的团子! 正在郁闷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了轻轻的歌声。 倩女幽魂?还是夜半歌声? 不管怎么样,至少都会比傻乎乎地吹着海风跟这群死团子较劲来的有趣吧…… 循着歌声,我来到了一座学校。 校门口的牌子上印着“市立东中学”的字样,看起来应该是一所中学(日本称初中为中学),那么,这莫非就是传说中每个学校必备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听到就会丧命的午夜歌声”吗? 很好,非常好! 因为鄙人一直很想捉个女鬼来当佣人! 其实我现在也算是见习灵界侦探,找经常来师傅的面馆吃白食的阎王大人申请一位女鬼助手,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我毕竟是位纯情少年(或者说是闷骚),实在说不出那样的话。而且据师傅所说,那种女鬼助手多半机灵古怪,招惹不得的。 自己捉的话,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作为我的战利品——或者说俘虏,当然只能享受奴隶——最多是佣人的待遇,那么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把那些烦心的琐事都扔给她,自己享受清净的生活了…… 问题是,到哪里才能捉到女鬼呢? 至少,我面前这个穿着运动服,扎着黄头带的漂亮少女,一点鬼怪的灵光都没有。 “神仙?” 少女皱着眉毛,摇了摇头。 “妖怪?” 少女似乎对我说的话有点兴趣,但还是摇了摇头。 “谢谢。” 既然没有女鬼可以捉,那么我还是继续背诵去吧。 “喂!”在我转身的时候,少女开口了,听起来是活力十足而且很有气势的声音,“你在干什么?非法入侵学校,是准备偷取女学生的私人物品进行猥亵呢?还是打算在教学大楼里面安置定时炸弹?” 呐,我看起来这么像变态或者恐怖分子吗? “询问别人在做什么之前,是否应该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呢?”毕竟,你可是正在撬开体育用品室的大门哦! “一看就知道了吧,偷东西啊。”她把犯罪行为说得理直气壮,似乎半夜三更跑来偷体育用品,就像吃饭喝水那样司空见惯。 这个女孩,不是普通人啊!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既然遇到了就来帮帮忙吧,”少女微微瞪眼的动作看起来很可爱,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偷东西的时候,有人会随便抓个路人甲来当帮手吗? “那个,我刚刚睡醒,经过外面无所事事,听到歌声就顺便进来闲逛的。你突然跟我提到偷东西的事……我牙齿还没刷呢……”这个世界也有《大话西游》这部经典影片,但是我不觉得一个日本少女会记住里面的台词。 “这和刷牙没关系吧!”果然,她不知道,“你老老实实来帮忙就对了!” “但是,你总得给我个帮你的理由先。”不知为何,我的cos之魂此刻正在熊熊燃烧! “这还需要理由?” “不需要吗?” 遗憾的是,少女没有像我希望的那样,说出“需要吗?”,而是杏眼圆瞪,很不耐烦地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宣布:“不帮忙的话,我可要报警喽!” 说实话,除非日本的警察都是穿着披风满天飞的那个星族,否则我不认为他们有可能抓得住我! 但是,闲着也是闲着,对吧? “哎,我是跟你研究研究嘛,干嘛那么认真呢……”我嘴里说着葡萄大叔的台词,手上却很利索地扭断紧锁仓库大门的铁将军。然后,在视盗窃为常事的少女指挥下,扛出了一台划线机和若干石灰粉。 “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操场和脚下这些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东西,我有些迷惑。 “你按照我的指示画线就行。”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 “那边歪了!” “这边偏了十五度!” “拜托,我们是画圆,你在地上涂一大块白斑干什么?” 说实话,虽然被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女指挥着做这做那,很有损灵界侦探兼本市no·1不良少年的威名,但我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反而对这个不知名的少女颇为佩服。 异地相处,如果我是一个柔弱少女,半夜三更偷东西被人撞见,对方还是一个人高马大宛若终结者一般的超级壮汉,只怕我是没有胆子这样指手画脚的。 看着她蹦蹦跳跳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也许她平常一直都是寂寞的。 是啊,有这种思维方式的人,在现在的日本,应该是很不合群的吧…… 算了,就当陪小孩子玩游戏得了。 按照她的指示,我在操场上画着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图案,因为她的想法实在过于天马行空的缘故,所以我经常必须这边画上几米,然后扛起划线机再到百来米外的操场另一端画上几米。也幸亏是我这个自信体力超过大象的家伙,一般人的话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一个多小时后,操场上出现了一幅奇怪的图案。 “这画的是什么?” 完成工作后,少女变魔术般拿出一瓶运动饮料扔给我,然后我们就坐在操场正面的看台上,对着那奇怪的图案聊天。 “讯息。” “给谁的讯息呢?” “外星人……或者未来人……或者超能力者……再或者异世界人也可以……”少女稍稍有点不确定地说道,“总之只要是有趣的东西,不管什么都好。” 她说的那些,算是“有趣的东西”吗? 我不这样认为。 沉默片刻,少女突然问:“你认为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当然有。”因为我身边就有一个,“我认为他们都是书呆子,整天捧着精装书看啊看啊,还都是些看不懂的书。” “那么未来人呢?”少女继续问。 “虽然只是偶尔遇到,但的确也存在。”冈崎朋也和古河渚的女儿冈崎汐,当然就是未来人喽。 “超能力者呢?” “肯定有的,虽然不一定是友好的。”我回忆起不久前那场大战,“里面当然会有亲切和可靠的战友,但是看起来很帅气的家伙,却居然是最终boss。” “异世界人呢?”她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吗? “那个是最普遍的,再怎么保守估计,至少也得有上千个吧。”我没胡说,根据穿越互助联盟统计的数字,目前仅仅登记在册的穿越者就有一千两百多个,分布于以这个世界为主的数百个世界里面。 少女哼了一声,但听起来似乎挺高兴的。 “你是哪个学校的啊?”她突然问到了比较实际的话题,“你的校服看起来很眼熟。” “湘北,就是那个去年打进县高中篮球联赛决赛的学校。” “看你的身材,是篮球手吗?” “很遗憾,我不打篮球。”不过感到遗憾的是热衷于扩军的三井学长,而不是我。 “你很有趣。” 有趣吗?我不觉得。 “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我算是比较无趣的。”真的,那个拿着木头海星到处分发的伊吹风子才真的有趣呢! 少女一口气喝完自己那罐饮料,猛地站了起来,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名为“兴奋”的光芒。 “我决定了!”她如此说道,“明年春天,我也要去湘北上学!” “欢迎之至。”学校里面多一些有趣的人,似乎也不是坏事。 而且,我很期待看到她和那个严肃的坂上智代发生冲突的情景。 午夜的钟声悠悠传来,标志着七夕的结束。 “我也该回家了,”少女向看台下走去,走了两步却又折返回来,把脸凑到我的面前,仔细打量着我。 “怎么了?”似乎是洗发水混杂着一些汗水的味道,幽幽钻进鼻孔,让我无端地紧张起来。 然后,脸颊上多了一份温柔和湿润的触感。 “这个是谢礼。”少女跳下看台,像矫健的小鹿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向校门。 当她走进门口的阴影处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和也,上杉和也。”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我,下意识地回答。 “我叫凉宫春日,从明年开始就是同校了,请多多关照。” 然后,虚掩的铁门传来了转动的声音。 凉宫春日?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我摸了摸似乎还留有温暖的脸颊,低头看着操场上那些奇怪的图案。 鬼使神差的,我掏出手机拍下了它,并把这张图案发给了长门勇彦。 “你知道这张图是什么吗?” 勇彦的回信很快就到,一如既往的简短:“银河通用语。” 霍!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瞎猫撞上死耗子”吗? “那你知道这句话的内容是什么吗?” “我在这里。” 合上手机,我看着春日离去的方向,深感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又忍不住笑起来。 凉宫春日,真是让人惊叹的女孩。 我期待着明年和你的见面! 1、旅行 从东京到柏林,坐飞机需要十一个小时,傻乎乎枯坐半天,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虽然靠着穿越众的关系坐进了头等舱,虽然头等舱里面吃的玩的都不缺,但我对那些无聊的娱乐项目一点兴趣都也没!而我自问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样无聊下去,只怕很快就要跟隔壁那个总是用警惕的眼神瞄我的保镖打起来——你这个死阿三!跟着阿拉伯胖子混,很了不起吗? 不过,我是个很有理性的人,而且是一个很勤奋的人,所以我不会像那个已经肥得可以拖出去宰了卖肉的家伙那样呼呼大睡,而是选择用比较健康的方式打发时间。 打开航空公司提供的笔记本电脑,我连上了穿越互助联盟网站。 logo图案不再是传统的星海,而是一身戎装的纱织前辈,她穿着古希腊风格的金甲战袍、背生双翼、右手持着顶端宛若振翅飞鸟的权杖、左手驻着绘制太阳图案的圆盾,表情不复平日的温柔,显得决然而自信,让人一看就生出“她必定可以带领我们取得胜利”的信心。 如此威势,才不愧是我们穿越众的首领,不愧是智慧和战争的女神! 进入网站,我发现多了一个“威震七海”专题,点开之后是一段段附带点评的视频和大量图文并茂的报道,内容都围绕着前不久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点击率最高的,是名为“关于此次对以菠菜东为首的邪恶轴心自卫反击战专题报道”视频。 这是个电视访谈,主持人是个光着膀子、在胸口画着黑色阳光符号的白发青年,他手持麦克风,站在巨大的投影屏幕前面介绍事情的起因: “经过诸位穿越同仁的奋战,以海皇菠菜东为首的反动势力已经灰飞烟灭,我们在雅典娜女神的英明领导下,又一次获得了辉煌的胜利!在此我代表全体穿越同仁——” 台下观众席上不少人大叫“抗议!你这个官僚主义的家伙!我们可没授权你代表!”、“混蛋大蛇,别以为拳头硬就可以欺负人!天下第三又怎么样?老子好歹也是前十名的!”、“他肯定是公务员出身的——打倒腐朽的统治阶级大蛇!”…… 原来他就是穿越众第三高手啊! 看相貌的确仪表堂堂,可惜说起话来就一点高手气势都没有了…… 经过一番哄笑,大蛇又开始讲解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希腊海皇波塞冬联合了其他海洋系的神明和神话生物,发动洪水和暴雨,企图摧毁污染海洋的人类文明,而以守护人类为己任的穿越众首领雅典娜当然要阻止他。于是双方经过一番不成功的交涉(主要是因为波塞冬要求纱织前辈和他联姻——说白了就是逼婚!),最后终于大打出手。 纱织前辈穿上了雅典娜女神的神圣衣,手持胜利权杖站在太平洋中央的复活岛上,用小宇宙覆盖了整个地球的水系,强行压住各地疯涨的洪水,其余的穿越者们就由几位强者带领,会同纱织前辈那群名为“圣斗士”的死忠打手,对付波塞冬的那些盟友。 那一战开始的时间,恰巧就是我们去跟法利亚格尼拼命的时候。我们那天夜里见到的景象,就是雅典娜和波塞冬两股神力对抗的余波。 大战的结局是明摆着的:波塞冬很强,在他的号召下结盟作战的海洋众神也很强,可是穿越众更强! 所以,众神要么被打到陨落,要么被封印起来,最好的也就是黯然隐退,我们取得了全面胜利! 访谈的末尾,大蛇挂出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雅典娜镇压七海”,下联是“菠菜东败走麦城”,横批“穿越党威武”。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由得兴趣大增,打开点击榜,一个个观看高手们的战斗视频。 “大家好,欢迎收看由相田弥生主持的北大西洋攻略作战报道!”这个名叫“神风破海眼”的视频,主持人是一位看起来很专业的记者,我觉得似乎在本市的体育频道看到过她的节目,“首先感谢莱拉老板娘提供的远程拍摄系统,如果没有这套系统的话,不过是普通人的我绝对没有可能对即将发生的精彩战斗作出报道——” 画面一转,投向下方浩浩荡荡的大海,只见无数巨大的漩涡互相激荡,气势惊人。 “这里是百慕大三角,海底埋藏着超古代文明制作的最终兵器‘海眼’,当它发动的时候,能够不断增强海水的波浪,最后产生波及全球的超级大海啸。”相田小姐的解说适时跟上,“不过呢,既然我们来了,当然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现在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即将对海眼发动进攻的超级高手——三鹰瞬先生!” 三鹰老师?!对哦,他是排名第六的高手,当然会参战。 “三鹰先生,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通过悬挂在耳朵上的麦克风,相田小姐开始采访。 画面切换成站在空中,双手插进裤兜,正端详着那些漩涡的三鹰老师,面对着令人恐惧的大漩涡,他神态平静,只是稍稍皱起了眉毛。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们得退远一些,离得太近可能会被误伤。” 画面一阵晃动,然后随着一个明显的拉伸动作,原本随着拍摄者远去而变小的图像又再次恢复正常大小。 “这样可以了吗?三鹰先生。” “再远些。” …… “这个距离够远了吗?” “再退、再退!” …… “我们已经退出十公里了耶!” “安全第一,再退十公里。”三鹰老师又补充了一句,“我要用绝招,波及范围很大的。” …… “这样可以了吧?” “差不多。”说完这句,三鹰老师拔出了一直插在裤兜里面的双手,“风来!” 他像打太极拳那样,双手在胸前抱球,于是周围麦克风中传出凄厉的风声,刺得人忍不住要捂上耳朵。 相田小姐连忙断开音频,但即使隔着二十公里,依然能够听到那边的狂风呼啸。 “大家都知道,三鹰先生是排名第六的穿越者,但是恐怕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能力——操纵风。” “一般来说,强者大多是穿越到那些武斗派动漫里面的人物,但三鹰先生穿越的却是和武打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温馨爱情作品《相聚一刻》,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自己刻苦努力的结果!” “请看仪器探测的结果!三鹰先生所在的位置,风速已经超过了音速!” 然后,我就没有再注意到相田小姐说了什么。 因为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边的惊人景象所吸引。 被暴风围绕的三鹰老师慢慢朝着海面降下,而以他为中心,漩涡激荡的海面凹陷下去,仿佛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但是偏偏水面却又突然静止,连一丝一毫的波浪都看不到,就这么静静地下陷。 凄厉的风声和静悄悄下陷的海水,组合成诡异的景象。 海面的凹陷不断扩大,摄像机的镜头捕捉到海水里面有不少奇怪的机器人,正在对他进行攻击,但是无论它们射出多少炮弹,都在碰到他之前就被肉眼看不出的超强风力撕碎,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没花多久,海底就呈现在我们面前,在那片怎么看都像是人工建筑的平坦地面上,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大金字塔。 字幕:这就是“海眼”,能够利用共鸣,引发全球大海啸的超级武器! 三鹰老师露出一个牙齿闪光的笑容,将一直抱球的双手推了出去。 在漫长岁月中都没有被分毫侵蚀的海底平原,被突如其来的螺旋暴风卷起,化作一片夹杂着无数碎片的龙卷,重重地轰在金字塔上。 画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字幕说明:即使远在二十公里外的空中,但当这一发“风炮”打出去的时候,余波化作卷起近百米狂浪的暴风,让武装直升机几乎解体。 摄像机的抗震功能很快开启,画面迅速恢复稳定,只见原本稍稍安静了一点的大海正在剧烈震动,波涛互相激荡,冲起不知多高的浪花(字幕提示:根据事后对比测出,最高浪头为一百零三米)。几秒钟后,雅典娜的小宇宙及时压住了浊浪滔天的大海,我们也看到了海底的景象: 仅仅几秒钟,超古代文明的最终兵器,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 当三鹰老师在恢复平静的海面上接受采访的时候,他很酷地说:“常听人讲,越喜欢扯‘资历、历史’这类东西的家伙,基本上就越不会有真本事,想不到这个道理居然对武器也适用!所谓的‘远古文明’和所谓的‘最终兵器’,实在弱得够呛。这种东西能够毁灭人类?反正我是不信的。” “最终兵器?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采访结束后,画面上打出一行字幕: 三鹰瞬,本名风飞扬,特殊能力“操纵风”,曾经在1999年小行星撞击地球的时候,以超强龙卷风将直径超过十公里的小行星摧毁,穿越者评价排名榜第六。 顶尖高手们究竟有多强?我终于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 于是,我就按照点击榜一个个顺着看下去: “烽火水晶城”这段视频,拍的是我比较熟悉的蓝染先生带着他那群学生和纳加、人鱼两族大战的场面。摄影者显然是位技术精湛、眼光独到的高人,无论选景还是分割,都做得非常漂亮,还加上了配乐。美轮美奂的环境、动听的音乐、相貌都很出色的死神和海族们激昂的战斗,充满着令人心神俱醉的美感,又有着荡气回肠的壮烈。如果不是因为不愿滥杀无辜的蓝染先生刻意控制着战斗的烈度,这场兼具华丽和强悍的战斗绝对不会排在前十名之外。视频最后,拍摄者再三强调:对照其它海域打得天翻地覆的场面,能够不温不火压制住北冰洋海族的蓝染先生却无疑更加强大! 他说得很对,我赞成! “雷神对海神”名字虽然俗气,内容却非常精彩。那是出身科技魔幻世界的吞天真人申公豹和出身仙侠魔幻世界的龙王敖广在东海上展开大战,穿越者申公豹使用的是富有科幻气息的法宝“雷鞭”,挥手间无穷电光,从天空到海面,视野所及都是耀眼的雷柱;而东海龙王敖广则可以称得上是部中华仙术的活教科书,各式各样的法术信手拈来,还不断地布下阵法化解迅速聚集的雷电。战场上的风、云、雷、水……各种自然条件都被他们利用到战斗里面,很多精妙之处只有对照着字幕讲解才能一一体会,我本以为火雾战士们的自在法已经很精妙,现在看来,至少在灵活运用这一点上,夏娜也罢、玛琼琳·朵也罢,都根本还没有及格呢! 但是,真正震撼了我的,却是八歧大蛇对战巴哈姆特的那段视频。 当我看到那个搞笑主持人大蛇现出真身,化为通天彻地的八头巨蛇,和印度洋那只大到无法形容的海怪巴哈姆特激战的时候,即使明知只是录像,却依然被双方展露出的可怕威势死死压住,呆坐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如果说前几场大战还在我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那么大蛇和巴哈姆特的交锋,就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根本是传说中祝融、共工那种大神级别的战斗力啊! 幸好这个世界没有不周山可以让他们撞…… 当我下飞机的时候,那个颇有好奇心的阿拉伯胖子看我呆滞了几个小时,忍不住让居然懂日语的保镖过来询问我究竟怎么了。 “活着真不容易,其实完全是碰运气罢了!”我回以僵硬的笑容,“珍惜生命,珍惜生命啊!” 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总之我已经下定决心:在我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前,要坚决和那些家伙们保持距离! —————— 大蛇,由帮助我校稿的未央扮演。出处《kof》 三鹰瞬,由某个更新不勤快的御姐党扮演。出处《相聚一刻》 蓝染惣右介,由我的一个伪娘老朋友(当然,现在已经不可能再伪娘了)扮演。出处《死神》 申公豹,由总是把“无量天尊”挂在嘴边的某个假道士扮演。出处《封神演义·仙界大战》 上杉和也(出处《棒球英豪》)、雅典娜(出处《圣斗士》)、相田弥生(出处《灌篮高手》)没有扮演者…… 2、岁月 德国、柏林。 我这一趟出门,是前往“七彩羽毛”本店,向莱拉女士归还宝物。 莱拉女士是穿越者的老前辈,成名于二战时期。正是在她的倡导和联络下,原本很少来往的穿越者们才组成了这个松散的联盟。虽然联盟壮大是纱织前辈的功劳,可是作为联盟的奠基人,莱拉女士一直都受到大家的尊敬。 她本身的武力如何?论坛上没人知道。但每当大家遇到麻烦、需要武器的时候,都可以向她借用那些具有神奇力量的宝具。只是她有个要求:借宝具的时候,打个电话就行;但是还宝具的时候,却必须来到德国柏林,亲手交还。 “借东西的时候你或许没空,但是还东西的时候难道还没空吗?” 这话的确很有道理,我赞成。 而且,有机会出国旅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即使我不会德语。 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显然很偏爱日耳曼民族,随便一个出租车司机都长得高大英俊,完全可以出去做模特儿,从车里向外看去,路上几乎都是俊男靓女,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真是非常养眼。 如果那些花痴来到这里,可能光是流口水都会流到脱水吧……我很有恶意地嘀咕着。 因为用的是汉语,所以相信那位沉默的司机大哥是听不懂的。 穿越之后,我在语言文字方面的学习能力就不翼而飞,能把日语学得还凑合,靠的是十多年耳濡目染;汉语说得很流利,是穿越之前的积累、以及和穿越众的交流;至于英语—— 当初那位给我们这些后进生开小灶帮我们过了英语四级的教授,我对不起你啊! 因为英语已经忘记到只剩“ok”等几个单词的地步,所以我和司机的交流方式非常诡异,毫无任何交互可言。 具体说来,就是我把标明地址的房子照片给他,再给他信用卡,然后他送我到目的地,刷卡,再把卡还给我。 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从机场上车,居然坐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到莱拉女士的家,柏林也太大了吧! 这位貌似严肃认真的兄台,该不会像前世那些专宰外来客的出租司机那样,载着我绕柏林转了一圈吧? 就在我担心那张按照前辈们的建议,只存了必要金额的信用卡是否会透支的时候,出租车慢慢停在了一座不大的洋房前面。 就像路上看到的很多房子一样,这里没有篱笆,只是种了一圈冷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家里种冷杉的,以前只在圣诞节的祭典上看到过。慢慢走近房子,我惊讶地发现,这些冷杉上刻着很多字母。 我没见过这种字母,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印度文?还是别的什么?正当我看着那些字母暗自揣测的时候,爬着不少常春藤的门开了,一位紫发披肩、右侧发鬓上还扎着红色蝴蝶结的少女走了出来,她朝着房间里面鞠躬行礼,然后缓缓走来。 “下午好,请问你是在看这些名单吗?” 哦?树上这些字母,是名单?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少女似乎也有些不解的样子:“难道,你不是专程来看这些名单的?” 当然不是!我来看这些看不懂的名单干什么! 等等!她说的是——汉语?! “你也是……” “当然啦,”少女又一次露出不解的神情,“‘七彩羽毛’本店周围笼罩着结界,除了穿越者,其他人都会下意识地离开。”她说着指向那辆正在离去的出租车,“就像那样,很快就会失去和这里有关的记忆。” “说了半天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间桐樱,经营一些房地产。”她很有礼貌地鞠躬,然后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那张小小的纸片上印着:东木町,间桐房地产,间桐樱社长。 社……社长?! 虽然我孤陋寡闻到没有听说过东木町和间桐房地产,但是在日本,能够经营房地产的,无不是财团级的企业,而这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少女,竟然是一个财团的首脑! “那个……请问……你是对我有些不好的印象吗?”看到我震惊的模样,少女的脸色突然变得通红,“我虽然穿越到这个人物,可是真的没有……真的!” “可恶的穿越……穿正派也好……穿反派也好……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角色啊……所有人都是……我真的没有淫_乱啊!” 接下来,她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呐,天地良心,我只是震惊于她的社会地位而已,从来没有觉得她是淫_乱的女人啊,就算日本商界黑暗糜烂的确是公开的秘密,但是身为穿越者,无论黑道白道都不可能逼她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吧——打住打住,再想下去很失礼的! 可是当我说出这些的时候,她却用看怪兽的眼光看着我。 喂!难道“认为你淫_乱”才是穿越者应有的常态吗? 直到脑袋似乎有点问题的间桐社长离开,我才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 整理一下衣服,拍拍面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诚恳一些,我走到洋房门前,按下门铃。 “请问莱拉女士在吗?我叫上杉和也,是来归还宝具,还有——赔罪的。” 是的,赔罪,才是我此行的主要任务。 莱拉女士借给我两件宝具,一件是名为“第七天堂”的黑色皮手套,一件是名为“千分之一精品”的左轮手枪。 但是现在,我只能归还前一件,那支精美的手枪,已经和悠二一起消失,连一点碎片都找不回来了。 悠二去世的时候,身上带着三件宝物:体内原本就蕴藏着的无名宝物、宝具手枪、灵力手枪,结果当他因为借用星辰之力而燃烧殆尽后,这三件宝物也一起湮灭。 无名宝物,我从来就没在意过;灵力手枪虽然珍贵,但是师傅根本不在意,而是随手打个电话,问阎王又要了一支;只有这件宝具的损毁,让我感到很内疚。 莱拉女士的宝具都是亲手制作,每一件宝具都花费了她很多心血,被她戏称为“我的孩子们”,可是我一下子就弄没了一件、弄坏了一件—— 宝具“第七天堂”在那一夜的激战中,因为被过度使用,坏掉了,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副破旧的皮手套。 我可以想象,莱拉女士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如何的难过…… “他们派上用场了吗?那就好。”穿着修女服装的莱拉女士一句话就把我准备了很久的道歉全部堵了回来,“既然能够帮上你们的忙,那损坏了也没什么。” “可是……它们都是您花费了很多时间……” “对我来说,时间一文不值。”容貌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女子低下头,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一个月也好,一年也罢,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我不会衰老,也不会死亡,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制作任何东西。” “比起那些无所谓的外物,我倒觉得你自己有不少问题。”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内心,看得我有些不安,“你的灵魂正在骚动,最近遇到了什么让你很激动的事情吗?” 当然! “不介意的话,讲给我听听吧。”莱拉女士轻轻拍手,让一个机器人侍女为我们送上热茶和点心,“我虽然不喜欢英国人,但是却很喜欢下午茶,热茶配上甜点,心情也会变好的。” 轻轻拿起茶杯,抿一口浓香的奶茶,果然感觉到心情放松了不少,于是我就开始讲这段时间的经历。火炬、徒、火雾战士、外星人、逝去的朋友…… 当我从回忆中苏醒的时候,老式座钟正好敲完四点,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子,在地上拉出深深的影子,而莱拉女士却陷入了沉思。 因为不方便打搅她,所以我转而开始观察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看过的房间,屋子里面的器具似乎都很老旧,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东西,感觉有点像是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二战前的景象。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墙角的一副铠甲,高大的盔甲似乎已经有不少年头,但是被保养得很好,明晃晃的表面似乎能够映出人脸来,头盔上系着白色的飘带,总的来说并不像日本的铠甲那样极尽华丽,大气之中透出厚重和简朴。莱拉女士和机械侍女的服侍也是如此,传统而简朴。只是,我总觉得这个房间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这个房间看起来很老旧对吧?因为这里只住着一个沉浸在回忆中的老太婆啊。”莱拉女士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我一跳。 她对我的尴尬表情视若无睹,拿出了一枚鲜红如血的宝石。 “陪老太婆走几步,如何?” “不胜荣幸!”我恭恭敬敬地回答——人家这是要指点我,当然应该道谢。 红宝石发出奇异的光芒,然后我们就来到了一片柏树林中,时间似乎已经是傍晚,金色的夕阳透过稀疏的树林落在地上,宁静而悠远。 莱拉女士没有开口,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只是沿着树林中的石板路慢慢前行。走了一会儿,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小小的池塘倒映着夕阳,池塘边没有树木,而是竖立着两座墓碑。 “这里埋葬着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莱拉女士走到墓碑前,轻轻抚mo着它们,“左边是我的丈夫,阿尔方斯·艾尔利克;右边是他的哥哥,爱德华·艾尔利克。” “这片树林并不在人间,是我从命运主机那里要求的奖励,我称它为‘遗世独立之处’。” 名字听起来很悠远,但是我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讲了自己的故事,现在也听听我的故事吧。” “我穿越的世界,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那里充满着战乱,人们用枪炮、刀剑和名为‘炼金术’的能力互相残杀。而我呢,就是一个使用‘炼金术’的技师。” “正如其他所有人一样,我穿越的也是一个小配角。我很熟悉剧情,这个名叫‘莱拉’的角色应该很快就会被杀,所以我一直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回避剧情。” “很有点缩头乌龟的意思吧?我当时的想法就是‘乌龟就乌龟!至少乌龟活得长!’所以无论看到什么样的事情,无论自己是否有能力插手,我都告诫自己绝对不要出手,好好地当一个路人,只有那样才能活得更久。” “我觉得,你的心态和我当时就有点类似。” 不!我可没有当缩头乌龟的意思啊! 莱拉女士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自顾自的说道:“我的改变,发生在阿尔方斯和爱德华打通前往这个世界的‘门’的时候,那时我已经彻底厌倦了那个危险的世界,觉得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那里更糟糕,于是就带着那些年攒下来的一些小东西,趁机穿过‘门’,来到了这个世界,定居德国。” “这一住下,就是十年。” “我和艾尔利克兄弟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旅行者,又都是炼金术师出身,所以彼此就比较亲近。时间久了,慢慢产生了感情——其实只是我单方面地感情罢了,我爱上了比我小差不多十岁的阿尔方斯。”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她无声地笑了:“所谓‘爱’这种东西,原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爱了就是爱了。而那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努力——我花了大约一年的时间追求他,最终顺利地把他拖进了教堂,也给只是孤儿的自己增加了一个姓氏,从那天起,我的名字就改成了莱拉·艾尔利克。” 你很强…… “我是个不错的驾驶员,从火车到轮船都会开;阿尔做了药剂师,用自己的技术制造治病救人的药物;爱德华则专心研究神秘学,顺带着成了一个心理医生。虽然德国在一战之后日子并不好过,但我们的生活到也还凑合,本来我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了,想不到却发生了意外。” “其实,那是必然的吧,只是我一直在下意识地不去想它而已。”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纳粹不断进攻各个国家,掠夺资源以进行下一步的攻势,群众的情绪高昂,欢呼着要建立第三帝国,可是这一切的背后,却隐藏着极为血腥和可怕的一幕。”莱拉女士的声音变得低沉,“对犹太人的掠夺和屠杀。” 这些我倒是知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纳粹对犹太人的种族大屠杀都是非常著名的历史事件,仅仅相关的影视作品就出了不知多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个世界一部几乎囊括了当年奥斯卡所有奖项的电影,《阿尔方斯的怀表和辛德勒的名单》。 等等!阿尔方斯?! 对啊,那个电影的两位主角之一,就叫“阿尔方斯·艾尔利克”! 托中学时候那个极端左翼校长的福,我看过那部电影很多次——为了写相关的论文,现在还依稀记得它的剧情: 药剂师阿尔方斯坚持“人必须有尊严地活着,否则宁可有尊严地死去”,所以总是在自己的怀表里面放着毒药;他的朋友、企业家辛德勒则觉得怎么样也应该活下去,活着就是希望,这对朋友经常为这件事争论不休。 辛德勒偶然见到了纳粹屠杀犹太人的场景,深受震撼,他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力量稍稍挽救一些人,所以就办了工厂,招募了很多犹太工人,这样至少他们不会因为“无价值”而被杀害;阿尔方斯每天工作之余都会来看望他,并为犹太人进行义诊,他们坚信德国不可能获得胜利,希望可以就这样坚持到战争结束,然后这些犹太人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园。 但是,随着战局的不利,纳粹对犹太人的屠杀也越演越烈,辛德勒得到命令,每周都必须处决掉一部分犹太工人。 辛德勒陷入了绝望的苦恼中,此时,阿尔方斯拿出了他秘藏在怀表里面的药剂——那不是致命的毒药,而是让人陷入假死的麻醉药。 于是,每周辛德勒都会交上一份“死亡名单”,而那些假死的“尸体”则被阿尔方斯的哥哥爱德华以研究神秘为由带走,然后由他的妻子,参加了地下反战组织的莱拉驾驶着小船,秘密送到一个偏僻的海岛,最后转移到英国。 这样的行动,持续了半年。 诺曼底登陆后,德国的战况越来越糟糕,在失败已经成为定局的情况下,为了掩盖屠杀的罪行,纳粹下令杀死所有的犹太人。 四个人别无选择,他们最终留下有假死药的阿尔方斯吸引纳粹注意力,其他人带着剩余的犹太工人突袭港口,抢了一艘大船,开往盟军控制的地区。 而阿尔方斯,在东窗事发、党卫队冲进自己家里的时候,他微笑着吃下了怀表中的药剂——这次是真正的毒药。 “那个……电影……”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莱拉女士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那个电影的编剧史蒂弗·赞林曾经通过一些知情的老人找到我,从我这里得到了很多有关当年事情的资料。” 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刚才看那个房间很眼熟,电影里面四人组商量事情的时候,不都是在那个房间吗! 只是,我记得电影结束时候的“尾声”里面曾经提到,莱拉女士后来参加了盟军,战死在柏林会战中…… “后来我杀了希特勒,为阿尔报了仇。”莱拉女士接下去的话正好解开了我的疑惑,“当然,对外是宣称我战死了,毕竟一个不老不死的怪女人,实在骇人听闻。” “在那一战里面,爱德华发现了纳粹屠杀犹太人的真相——他们不知从哪里学到了炼金术,正在用活人为原料,制作拥有无穷妙用的贤者之石。” 她说着,拿出了一颗鲜红的石头:“贤者之石,炼金术的最高成就,能够起死回生,并赐予人们不老不死的身体和所向无敌的力量。”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起诡异的冷笑:“可笑的是,那些研究这个的魔术师,其实并没有得到完整的炼金术,所以他们制作的都是一些半成品,最后他们连同那些半成品被我们一起扔进了他们用来屠杀犹太人的炼金阵,变成了他们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就是在那时,我获得了这具不会衰老也不会死亡的身体。而爱德华则因为受到强烈辐射,又不愿意使用贤者之石,不久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莱拉女士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要把多年来的郁闷一口气吐个干净:“我花了五年时间来反省自己的一生,这才明白究竟错在哪里。” “有力量,就必然会有责任,神让我们穿越,是要从我们当中选拔强者,而不是让我们靠着力量享受快乐生活的。” “所以,如果你想过安定的生活,就不应该追求力量;而既然你已经有了力量,就不可能再过上平常人的生活。” “你既想战斗,又害怕战局不断扩大,这个首鼠两端的态度,导致了自己只能跟着剧情一步步地走,最后终于导致了朋友的牺牲。不过你有一群不错的朋友,现在的社会也比我当初要安定得多,才没有酿成我们那时候的惨剧。” 原来……是我错了吗…… “其实,你当时正确的做法应该向你的师傅浦饭幽助或者其他穿越者求援,哪怕闹个天翻地覆,也要获得胜利!” “这个世界上可以选择的道路或许有很多,但是面对邪恶的时候,除了胜利之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当我木然出门的时候,莱拉女士叫住了我,她指着那些刻有名字的树,说道:“看到那些名字了吗?那是阿尔用生命救下的人们。” “不要回头,也不要叹息,你朋友的牺牲是值得的。而你要做的不是怀念或者追逐‘复活’之类遥不可及的目标。” “用你的力量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消灭那些威胁人们的东西,这才是你应该走的道路!” “我期待着你的名字被大家传诵的那一天。” 是啊,一直以来,我其实都只是在用“命运主机可以复活大家”来安慰自己,来让自己逃避现实。 “将来”如何如何——我一直说的都是“将来”。 现在!我“现在”就有自己能够做到,而且必须要做的事情! —————— 穿越者间桐樱,由某个热爱麦田娘(狼?)和鲷鱼烧的家伙扮演。出处《fate》 穿越者莱拉·艾尔利克,由某个总是用彩色羽毛做名字的家伙扮演。出处《钢之炼金术师》 《辛德勒的名单》是部好片子,大力推荐! 这两章是过渡,下一章就该是主线剧情了…… 3、缉凶 作为一个着名的旅游城市,贝尔法斯特的夜晚颇为热闹,曾经折腾得很厉害的北爱尔兰共和军这两年已经偃旗息鼓,这座一度天天爆炸夜夜宵禁的城市,现在变得越来越和平。 不过,在街边的暗巷中,时不时还是会发生一些不和平的事情。 这也正是我现在穿着一套光学迷彩服,趴在房顶上冒充雕像的原因。 自从五月份开始,贝尔法斯特就出现了奇怪的人口失踪事件。当地政府一开始以为是共和军干的,但是交涉之后却发现他们也一无所知,经过两个多月的追查,先后付出了六位干警的生命,他们终于确定罪犯并非人类,而是一种善于伪装、力大无穷的怪物。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当然就必须请专业人士出马,可是因为政治原因,和英国政府关系亲密的魔术师组织“时钟塔”不便派出人手干涉北爱尔兰的事务,他们本土又没什么像样的人物,最后拐了个圈,居然找到了莱拉女士那里。 正在候机大厅呼呼大睡的我,被莱拉女士一个电话叫醒,然后在一位懂得汉语的混血华裔特工梅利莎·毛小姐陪同下,改乘火车前往北爱尔兰首府贝尔法斯特,追缉这些无法无天的妖怪。 虽然我已经决定要更加积极地面对生活和挑战,但是没必要这么着急就赶着鸭子上架吧…… 拎着通过灵界特快专递送来侦探道具箱,我傻乎乎地站在贝尔法斯特街头,茫然无措。 拜托!我只是个见习的灵界侦探而已!这种追捕杀人妖魔的案子,至少应该请资深灵界侦探出马吧! 遗憾的是,无论莱拉女士或者毛小姐,似乎都并不打算理会我的抗议。莱拉女士借给我一把奥利哈尔钢制成的战斧,号称坚固无比,可以和众神的武器硬碰硬;毛小姐则拿出一套据说使用了神秘黑科技开发出的光学迷彩服,有类似隐身衣的效果。 “我们组织‘秘银’的潜水艇‘丹努之子’目前正在北大西洋一带游弋,如果遇到需要科技战力支援的情况,请使用迷彩服附带的一次性紧急通讯器联系我们。” 说完这句,那位一看就知道是出色军人的毛小姐不等我回答,干脆利索地转身,钻进一辆似乎只是路过的白色轿车,一溜烟地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夏天的北爱尔兰,总的来说,还算温暖,但是吹着盛夏的暖风,我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 ——你们至少得给我发一笔活动费吧!因为机票早已买好,所以我这次出门可是只带了来回路费啊! 因为住不起旅馆的缘故,所以我只好按照毛小姐提供的资料,找到那些怪物最常出没的地段,开启光学迷彩服,在屋顶上待机。 ……我想在宽敞明亮的客房里面休息,在柔软温暖的床铺上睡觉…… 莱拉·艾尔利克,我恨你! 当我在屋顶上不吃不喝苦守两天之后,这种怨恨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 支撑着我继续枯等下去的,是师傅当初的教导。 “所谓灵界侦探,其实大多数时候做的不是侦探,而是猎手。那些袭击人类的妖魔,一般来说智力方面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是它们的行为往往很难用常理判断,大闹一场或者销声匿迹都不奇怪。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到线索,然后耐心等待。” “不要觉得等待是毫无价值的,至少在你等待的时候,可以确保你所注意的地区,不会被妖魔侵害。” 根据秘银组织整理的情报,这种善于伪装的怪物总是在后街背巷出没,而贝尔法斯特城市虽大,真正便于它们作案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包括我现在守候的这个地点在内,总共只有六处。秘银的人负责了两处,灵界侦探负责三处,北爱尔兰自己的高手负责一处,基本上就是守株待兔,只等那些家伙再次出现。 我并不担心怪物们会发现我,秘银的光学迷彩服效果非常出色,无论肉眼观测还是机械扫描,都不能发现我,只是为了避免身上的气味被怪物们闻到,我不得不收缩灵气形成防护罩,这样下来虽然有点累,倒是锻炼了自己控制灵气的能力。 从上次作案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天,按照怪物们的习惯,基本每周都会作案一到两次,那么—— 来了! 一股阴暗血腥的波动从街角传来,一对年轻男女正并肩走过,看样子似乎是要抄近路去什么地方看演出。只是那个男人身上那股隔着几百米都能闻到的食人妖臭气,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 我可懒得等它下手再捉它个现行,在他们从面前经过的刹那,全身灵气猛的爆发,积聚了两天的怒火化作雷霆一击,砸向那个怪物的脑袋! 从资料看来,这种怪物的战斗力有限,上次被警察发现后,虽然击杀了三位警察而成功逃跑,可是也被并不以威力见长的警用手枪打伤多处。根据幸存的那位警察回忆,它的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强,第一位警察还没来得及拔枪就被撕成两半,但是面对手枪射击,它并没有能够作出及时的回避动作。最重要的是,它明显有防护头部和心脏的动作,也就是说至少要害和人类是一致的。 怪物的要害果然和人类类似。被我仅仅一拳就打爆了那颗帅气的头颅之后,在女伴的尖叫声中,男青年的尸体紫血狂喷,随即化为一只有普通人两倍高的怪物,覆盖着不少甲质尖刺的身体和锋利如刀的爪子,证明它绝非善类,而明明已经失去脑袋居然还能抽搐着要爬起来的身体,则表明它具有惊人的生命力。 虽然顺利地消灭了这只怪物,但我却发现了一件让人担心的事情——刚才它曾经熟练地用英语和那个已经被吓昏的女人交谈,而且彼此看起来很熟悉。 这种怪物,能够很好地伪装成人类?! 扔下能够驱逐普通人的符咒,发出信号弹。我捡起怪物的一截毛发,打开手表的表壳,把它放了进去。 灵界侦探的专用道具“妖气计”可以根据毛发寻找目标,我所使用的改进型,更是能够把灵波类似的生物都标出来,所以只要干掉一个,别的就都无处可逃。 看着手表上指向郊外的那个箭头,我总算松了口气。 不管什么样的敌人,早点打完回家睡觉才是正理! 妖气计吸收了不少灵力,然后射出一束七彩光芒,在空中形成一个附带比例尺和方向的地图。地图和汽车上用的gps卫星定位系统很类似,只是在地图的基础上还标明了我面对的方向、附近的灵力个体、目标的方向和距离。对照一下地图,我很快就确定了剩余怪物们的方位——除去被我干掉的这只,剩下的还有四只,三只灵力较弱的分布在城市中,可能和这只一样变化成人类的模样;最后一只却躲在远离城市的郊区,看地图是一座已经荒废的造船厂附近。 ok,开工! —————— 妖气计标注的“灵力强弱”其实是以使用者的灵力为基准来计算的,比如说刚才被我先后干掉的四只变成人形的怪物灵力都在10左右,也就是说它们的灵力只相当于我的一成,而躲在前面那个山洞里面的家伙灵力则有22,差不多是我的五分之一了。 百分之十和百分之二十,说起来似乎只是一倍的差距,但是在实战中,一倍的灵力差距,战斗力一般就会相差接近十倍。换句话说,那种低级怪物,一千个一起上也打不赢我;可如果是前面那种的话,最多百来个,我就得考虑是不是要战略撤退。 其实也没啥,毕竟只是一个罢了。 几分钟后,我一手提着被扭断四肢的怪物,一手拿出手机,开始拍摄这个山洞里面墙壁和地面上的怪异图案。 直觉告诉我,它们肯定有问题! 按说我应该联系布置工作的老板——也就是莱拉女士,但是她关了手机;或者我可以试着联系那个看起来很强悍的地下组织“秘银”,毕竟他们能够做出光学迷彩服,说明水平也很高——但是我没他们的联系方式,又不想使用那等于是求援信号弹的一次性的紧急通讯器。 想来想去,我可以求助的知识型人材,最后只剩下一位。 “勇彦,你看看这些图片究竟是什么。”虽然可能专业不对口,但是这个外星人似乎无所不知,连凉宫春日画出的怪异图案都能被解释成银河系通用语,这些图案没准也是什么星族的语言…… “19751218种可能。”勇彦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 差不多两千万种……我是该感叹这家伙资料库的丰富程度,还是该感叹所托非人? “没办法缩小范围吗?” “会降低精度。” “降低就降低吧!” “排除非碳基生物文明,剩余33012种;排除科技等级六以上文明,剩余9503种,排除距离地球十光年以外文明,剩余102种。” “102种还是太多了……” “针对102种可能性进行分析筛选,排除逻辑混乱的结论,剩余4种。” “长门勇彦,你是个天才!” “结论1、太阳运行轨迹观测对比图。文明类型:玛雅文明变种。对照准确度,69.33%。” “这个显然不可能吧,玛雅人跑爱尔兰来研究太阳轨迹干嘛?” “结论2、尾巴腐烂症研究报告。文明类型:斯塔特星球蒲节族。对照准确度,71.06%。” “勇彦,不用告诉我那些我不可能知道的事情,烂尾也好太监也罢,我都没有兴趣。” “了解。结论3、海平面高度历史变迁表;结论4、远距离生物传送系统。” 很显然,第四个可能最符合目前的状况,这些怪物肯定都是被传送过来的! 但是,究竟是什么人制造了它们?又是为什么要传送到这里来呢? “给我分析一下传送阵的具体情况。” “分析中……分析完成,此系统因年久失修,发生故障,仅能再运作一次,将于两秒钟自行启动。” “哦……什么?!” 只见布满洞穴的图案一起发光,我还没来得及吼出“为什么不早说!”,就在一阵眩晕中失去了知觉。 混蛋外星人,你说话的时候不能注意一下轻重次序吗! 4、异域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看着眼前白雪皑皑的群山,我茫然了。 进入山洞的时候是夏天,七月份的爱尔兰怎么也不可能下雪,这种漫山银装的场面,我只有冬天去北海道旅游的时候见到过,或许爱尔兰的冬天也是这个样子,但是难不成我昏迷了整整半年吗? 或许还不止半年,按照“沧海桑田”的说法,当初山洞外的大海要变成山峦,怎么也得过上几十万年吧。 打开手机,电力还是很充足的,可见我没昏迷多久,从时间上看来,似乎应该只过了几分钟。然而号称“不管你在地球的任何角落——全球通”的卫星手机此刻完全没有讯号,大约意味着我现在不是在地球上吧? 好吧,我知道我又穿越了——不,应该说是被传送了…… 那么回到刚才那个问题。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回头看去,山洞里面的奇异图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其实就算它们还在,对我也毫无意义,我又不是那个能读懂这些图案的外星人! 一阵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据说功力深厚的人可以寒暑不侵,但至少我现在还是怕冷怕热的,光学迷彩服可没有防寒功能,穿着它站在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的高山上,不冷才有鬼。 不过,这次我多少还是有点准备的。打开手提箱,右侧依然是那七件道具,只是平时空荡荡的左侧现在多了不少东西:备换衣服、洗漱用品、常用药物、还有那把据说很结实的斧子。 灵界早已掌握“压缩空间”的技术,并把它大量实用,灵界侦探专用旅行箱里面这个小小的空挡,其实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足以准备很多需要使用的东西。只是空间虽然能够压缩,质量却不能,所以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箱子,其真实重量早就超过了两百公斤——主要是那把斧子,实在很有份量。 换上以前整理道具时候放进去的冬装,收好光学迷彩服,我摇身一变成了个年轻的登山旅行者,然后凭感觉选定了一个方向,朝着山脚下跑去。 —————— 这地方很荒凉。 我敢打赌,这个地区的人口密度不会超过每平方公里一个人。 一口气跑出足有十公里,除了林海雪原就是雪原林海,别说城市或者村庄,我居然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就算是山区,荒凉到这个地步,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这种想法,在我看到雪地里面一具被不知什么野兽啃得几乎成了白骨的人类尸骸时,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可没忘记,这里是那种吃人怪物的发源地。 莫非这里并不是天生荒凉,而是被那种怪物吃到赤地千里渺无人烟? 五只怪物每周袭击一次行人,那么吃光方圆几百里地,得有多少怪物啊? 老天!虽然我近来修炼灵光波动拳一直很刻苦,功力已经直线上升到可以和开启炎发灼眼模式的夏娜勉强一战的地步,但是想象到可能必须单枪匹马面对成千上万的怪物,还是有点头皮发麻,漫天风雪似乎也更加寒冷起来…… 还好经过一番仔细研究,我终于很高兴地确定这个倒霉的家伙只是被普通的野兽袭击,因为他的骨头碎得并不厉害,如果是那种力量强大的怪物,按说应该会出现大量整齐的断口,可是他的骨头上只能看到许多大大小小的牙印,没有特别猛烈的那种。 这么说来,杀死他的,应该是体型不怎么庞大,但是数量颇多的野兽,比如说狼。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看到那群很不友好的野狼,才能作出如此结论的。 战斗双方对比如下:红方,力量足以把成年非洲象当球踢的超级大力士一名,富有斗殴经验,并拥有名为“灵波动”的超能力;蓝方,普通野狼六只,看起来有点瘦。 第一回合,野狼1发动攻击,miss;野狼1攻击失误,产生硬直,上杉和也发动反击技能,痛恨一击,发动击退效果,发动必杀效果,发动粉碎效果,野狼1死亡。野狼2-6士气崩溃,逃跑。上杉和也胜利,获得经验值若干…… 好吧,事实上就是我只用一脚就把冲在最前面的那只野狼踢到远处的雪谷里面去了,而剩下的野狼反应很快,只用了几秒钟就完成了从进攻到逃亡的转变,当真是撤退转进疾如风,不愧是严酷的大自然淘汰后的产物。 之所以我会有兴趣调侃这些倒霉的野狼,是因为我看到了让人高兴的画面——在一座看似有点遥远的小山丘后面,隐约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热水、饭菜、床铺……”我念叨着这些迫切需要的东西,把速度提到最高,飞快地冲向村庄。完全无视“看山跑死马”的谚语,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总共也就十来户人家。房屋看起来还算整齐,有的用土砖砌成,有的则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屋顶积雪下露出茅草或者类似的东西,烟囱都是从墙角伸出去,和我印象中欧式建筑烟囱朝天的模样大相径庭。 村子里面的居民都穿着有点像欧洲中世纪那样的衣服,上身是制作粗陋的土布套衫、下身是用绳子束住的裤子,鞋子则是用兽皮简单缝制。这里天气这么冷,可他们居然穿得这么单薄,加上他们一个个瘦骨伶仃,怎么看都是一副穷酸相。 在这里,真的可以找到热水、饭菜和床铺吗? 别的不说,至少床铺这一点就很让人担心——他们最高的似乎也才到我下巴,所以他们的床铺很可能不适合我睡觉。唔,看来要打地铺…… 只是,更让人介意的是他们看到我的态度,一个个就像见到鬼似得,跑的比兔子还快,天晓得那些瘦弱的身板里面哪来这么强大的能量,可以推动身体以让刘易斯、约翰逊都要望而兴叹的速度奔跑呢?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短跑名将的样子啊。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只管找看起来最高大最结实的房子去投宿就是,按照rpg的惯例,那应该都是村长家,就算不能接到支线剧情获得额外奖励,至少混顿饭、找个地方睡一宿,总该没问题吧? 我错了!大错特错! 前世我看过很多穿越小说,里面的主角似乎从来不用为穿越之后如何与当地土著交流的问题担心,他们要么穿越的时候附带了多语言支持系统,要么就天纵奇才到只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学会一种语言,可是,我显然没有这样的待遇。 语!言!不!通! 虽然用稍稍暴力一段的手段顺利进入了那间最完整的房子,虽然房子的主人看起来的确比较有阅历,似乎就是村长没错,但是我花了整整十分钟,都没能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吃饭”、“喝水”、“睡觉”,这三个词很难懂吗! 我不断地手舞足蹈,嘴巴里把自己所有知道的和这三个词有关的词汇都说出来,但得到的始终是茫然的眼神——哦,也不都是,在我长大嘴巴比划着要吃饭的时候,老村长脸色煞白,一副快要发心脏病的样子;而当我冲进内室指着床铺吼叫的时候,那个瘦的跟猴子差不多的小丫头捂住胸口,尖叫着冲了出去。 然后,一群看起来似乎鼓足了人生全部勇气的农夫们,战战兢兢地拿着不知道该算农具还是该算武器的东西,围住了这件房子,还不停地发出很不友好的喊声。 因为交流障碍,我的心情很不好,于是一脚踹碎本来就在我强行拜访时候弄破的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只是因为忘记了身高问题,撞破了上部的门框。 看到我出来,那些农夫们显得更加紧张,他们不断后退,把诸如扁担、草叉之类可笑的“武器”举在胸前,仿佛这样可以稍稍提升一点士气,让他们有足够的勇气对着我喊叫。 只是,当我不耐烦地抢夺一把草叉,三两下把它化为碎片之后,他们那点可怜的勇气也就荡然无存,一边凄惨地嚎叫,一边四散逃跑。很快,村长家门口那片空地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傻乎乎的大个子。 我看起来就那么凶恶吗?你们这个世界可是有吃人怪物出没的!没理由胆子这么小吧! 长叹一声,我觉得自己应该像网虫们常说的那样,蹲在角落里面画圈圈。 ——对了!我怎么忘了,可以画画交流啊! 返身冲进房子,一把拎起正躺在地上装死的村长,我把他拖到一片比较平整,适合画画的雪地上,以树枝在雪地里画出能说明我来历的图画:地球、海洋、爱尔兰、山洞、魔法阵、野狼,最后当然是我迫切需要的“热水”、“饭菜”、“床铺”。 ………… 我恨这些愚蠢的土著! 明明都画得这么清楚了,为什么你们就是没办法领悟呢?看看这个圆形的图案,这是地球啊!看看这些波浪,难道你们没见过海浪吗?再看看爱尔兰的地图,虽然可能画得稍稍变形了一些,但是我至少标出了英伦三岛啊,而且我还用中文、日文和英语注明可“爱尔兰”啊!你总不能一种外语都不懂吧!至于山洞和魔法阵,我敢打赌即使梵高或者毕加索也不可能比我画得更加写实,我甚至描出了山洞周围的几块石头!对了,还有那些野狼!那六只野狼,我确凿无疑地画出了它们的脑袋和四肢,任何一个山里人都不可能认不出来的! 当然,对于我最为重视的三件事物,我绘画得尤其用心:温泉馒头的图案,历来都是热水的象征;圆圈上面一对交叉的直线,即使小孩子也知道这是饭碗和筷子;一个长方形里面画上人的模样,那当然就是床铺喽——喂!你又昏倒干什么! 在几番交涉无果的情况下,被饥饿所迫的我,只得使用了最直接的方法—— 在每个家庭的厨房里面翻找可以吃的东西! 饥饿是最好的美食——某位不知名的贤者。 这句话显然是很有道理的,那些始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东西,我吃得津津有味,吃饱之余还在一户刚吃完饭的人家找到了半锅他们没来得及都喝光的褐色清汤,顺便解决了喝水问题。最后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床铺,我只好随便找了点干草权当垫子,在村长家客厅里面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用同样的方法吃饱喝足之后,我进山抓住一只倒霉的野猪,扔给村长以充这一天的食宿,然后在他感谢的目送下,换上同样从他家翻出来的衣服(虽然小了一点点,不过至少也算入乡随俗,不用再穿着滑雪棉袄玩奇装异服),扛着一袋似乎是红薯的东西,提着旅行箱离开了这个村子。 说实话,这些村民虽然又笨又胆小,但的确都是很厚道的人,他们没有急着去把那只野猪抓起来驯养,而是集体跑到村子外面送我,不少人甚至留下了悲伤的眼泪。 唔,谢谢你们的招待,我会想念你们的…… 然后,我用类似的方法在一个个村子中旅行,只是因为野猪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所以我送出去的食宿费也常常变化,比如说随处可见的野狼啊——看那银白色的皮毛,这可是上等皮草;蟒蛇啊——且不说蛇皮和蛇胆的价值,光是这蟒蛇居然在雪原里面不冬眠,就是罕见的异兽;豹子啊——呐,这可是保护动物哦,要在地球上,一只就抵你们一座房子的…… 总之,我送给他们的都是一些很有价值的货物。当然,我毕竟不是猎人出身,自然不会解剖之类的手艺,所以东西都是活着给他们的,毕竟我们中国人一贯推崇活杀活吃,而且“送死”这种做法也很不吉利的。 当我渐渐熟悉了这个地区之后,对和那些村民交流也有了一点点心得,只是盘桓在我心头的一个大问题,却还没有一点点头绪——那些吃人的怪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个问题,在我来到第五个村子不久后,终于有了解答。 村外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我为了寻找给村民们当食宿费的猎物,无意间跑得很远,深入了密林内部。顺利地找到了一只比之前那些猎物都更加肥硕的野猪,但是正当我准备下手捉住它的时候,却听到了哼歌的声音。 声音很清脆,一听就知道是年轻少女,只是很难想象,一位年轻的女孩会深入这处人迹罕至的深山。 神仙?妖怪? 我又想起了“抓个女鬼当佣人”的计划。 没有女鬼可捉,捉个山妖也不错,虽然需要伙食的山妖没有不吃不喝的女鬼那么廉价,可有人服侍显然要比我自己动手打理食宿来得合算。 于是,我放过了那只差点转职当家猪的大块头,转而循着歌声的方向跑去。 没跑多久,前方豁然开朗,森林中的空地上,流过一条夹杂着冰块的清澈溪流,一个金发及腰的高挑少女,正在溪水中洗浴。 景色不错啊——我从一直随身携带的旅行箱里拿出了妖气计。 果然,妖气计上显示出,前面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出浴美人,灵力性质和那些吃人的怪物一模一样,强度却达到了五十左右。 冰天雪地的,溪水阴寒刺骨,就算我这样的肌肉猛男也不敢下水,一个模特一般看不到赘肉的青春美少女居然能够泡在冰水里面洗澡?用鼻子想也知道是妖怪! 不过……看来越高级的怪物,审美观也越高级,这副皮囊的等级可不低—— 收起并不适合在战斗中使用的妖气计,戴上灵击指环,我脱掉碍事的土布背心,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朝着那个显然已经发现了我,却依然在若无其事地洗澡的怪物走去。 打断它的四肢,然后抓到村子里面去,希望那些村民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历…… —————— 终于开始主线剧情了,真不容易。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穿越众都不担心语言问题呢? 所以,就有了不擅长学习语言,也不擅长与别人交流的和也。 相信对动漫熟悉的朋友都已经知道,那些会伪装成人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也都猜到这一卷的主线是什么了。 我只能说,你们猜测的,有的是正确的,有的则不然。 作者写的东西,要是都被读者猜到,那多无趣啊…… 5、银瞳 阳光透过树梢,在林中空地上洒下一片片金色光点,树叶和枝条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一只小松鼠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捡起两颗掉落的松子,然后飞快地爬了回去,好一派憩静的风光。 哦,以上内容纯属虚构。 事实是:原本宁静的空地已经一片狼藉,大量倒伏的树木和断裂的枝条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积雪的地面已经一片泥泞,宛如有一群大象在这里跳过桑巴舞,清澈的溪水浑浊如泥浆,河岸直接就成了烂泥坑,至于小松鼠?且不论这冰天雪地究竟有没有松鼠,就算有的话,这么大动静还不知道逃跑?世界上有这么脑残的松鼠么? 至于为什么环境会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那当然是因为有两个暴力份子在这里大打出手喽。 关键词:野外、裸男、裸女、凶器、动作片。 嗯,如果能够加上最重要的“爱情”,那么我或者可以效仿著名演艺人士加藤鹰先生,实践日本文化精粹,拍一场轰轰烈烈堪称年度巨作的生理文艺大片,名字不妨叫做“檄·兽女之激突”! 前提是,我得把这只银头发的怪物抓住,还得它愿意配合,始终保持人形…… 说起来这只怪物和之前那些完全不一样,它居然会在战斗前试图交涉,而且还懂得使用武器! 具体过程是这样的:当我脱掉外衣(以免弄坏),灵波动运转全身,以临战状态朝着它慢慢逼近的时候,它首先说了一些或许是想要和解的话,但是我并没有跟吃人怪物停手罢战的意思,于是它叹了口气,回到岸上,从一块大石头后面拿出一杆斧枪、一面小盾、一把短刀和一把锯齿长刀,接下来它把斧枪从中间扭开,枪身变成剑脊;小盾左右折到中央,旋出洞口,穿进枪把,充当剑柄;短刀嵌进有斧头的一边、长刀嵌进另一边,最后剑柄猛地推上去。 卡拉一声,四件武器组合成了一柄厚重的双手大剑。 嗯,很实用的设计,很华丽的武器,很值得收藏的战利品。 不过在观察这件武器之前,我首先注意到了怪物的身体。 只看背面和脸部的话,的确是个出色的美女,尤其是那双漂亮的银眼睛,只可惜它的胸腹……呃,太恶心了……忘掉!忘掉! 所以说怪物终究是怪物,就算脸看起来是个人——算了,把它打趴下再说! 奇怪的是,等到动起手来,我才发现这个怪物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无论是动作的协调性或者思维的严谨性,都不是那些怪物可以比拟的。最特别的是它即使在激战中也仍然有一种特别的优雅气质,给我的感觉不像是“怪物”,倒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女战士”。 难道说,这个世界里面有一个邪恶组织,把这些怪物召集起来进行训练,以提升它们的战斗力吗? 那么我之前遇到的算是野生种,而这只就是人工培养出来的战斗种喽? 很好,让我稍稍花点时间,看看它究竟有哪些能力? 这个经过人工训练的怪物,果然有些门道! 它的第一种异能似乎是极为敏锐的探测能力,甚至能够探测到我体内灵力的流动,我先后几次打算使用一些特殊技艺,都在运气的时候就被发觉,然后直接被抓住破绽,反而闹得自己狼狈不堪。 真是不可思议的探测力,它简直能够当扫描仪用了! 第二种异能比第一种更加不可思议,它居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身体的灵力运作! 虽然规模很小,发生的情况也只是偶然,可这种异能若被加以强化,并大量使用在实战中,那几乎可以说是任何技术流和速度流的克星啊! 可惜——它这次遇到的是一个速度和技巧都平平无奇,唯独对蛮力很有自信的家伙。 就算被稍稍干扰了一点点,我的拳头依然会按照既定的路线砸下去,四两拨一斤当然没问题,拨十斤就只是美好的理想而已……至于“四两拨千斤”这种说法,只有“白日梦”可以作为它合适的诠释。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没准今天败亡的会是我也不一定…… 除此以外,它的恢复能力也让我叹为观止,别说仅仅挨了一拳之类的外伤,连几次被我的重拳打到吐血,也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就完全恢复——这家伙难道是属小强的吗? 拥有两种特殊能力,能够完美地伪装成人类,本身还有不错的战斗力,还有那非同凡响的恢复力。这种怪物莫非是为了进行侦查和破坏所开发的特种生化兵吗? 就在我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怪物的灵力突然大幅度上升,随之而来的就是速度、力量等各种能力的提高,简直就像是小南很喜欢的“宠物小精灵”游戏里面的“怪兽进化”。而且就像那些进化的宠物精灵一样,在战斗力提升的同时,它的外貌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先是银色的眼珠变成了猫科动物那样的金色竖瞳,不久后脸上慢慢布满了狰狞的青筋,最后甚至连身体上都出现了凸起的经络,不考虑那恶心的胸腹的话,它刚才看起来是个优雅的美女,现在就已经是只彻头彻尾的怪物。 但是怪物的眼神中依然有着和人类差不多的感情,这让我能够通过它的眼神看出,它正在变得焦虑不安,而那虽然暴增到接近我灵力的八成,却明显开始混乱的灵力流动,也表明它的变身技能威力虽大,但是却跟奥特曼一样不能持久——三分钟?或者是五分钟?然后大约就会进入虚弱状态吧…… 正如10级的精灵再怎么进化也不可能打赢30级的精灵,变身后的怪物和我之间仍然有着决定性的差距,如果不是因为我打算活捉它去向村民们询问,至少一分钟以前我就能够打爆它的脑袋! 反正等它变身期限到了之后就会疲软,那么我再等一下就好。 这样想着,我稍稍降低了一些出力,结果却被那敏锐的怪物抓住机会一阵猛攻,它似乎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胜机,所以不顾一切地把灵力再次催动,让原本就已经混乱的灵力直接变得狂暴,然后拼了命地攻过来。 剑砍、脚踢、爪子抓—— 呃,不知不觉间,它的双手已经变成了利爪,倒是又给我增加了一点新麻烦。 正当我对那双一看就觉得很有威力的爪子暗自忌惮的时候,怪物的身体突然猛地颤抖起来,紧接着它不知为何扔下了武器,跪倒在雪地中,看着自己已经变成爪子的双手,发出凄惨的叫声。 听起来,似乎很可怜的样子…… 莫非是动用了超过身体极限的力量,导致走火入魔,现在内息沸腾如煮,已经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惨境地?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趁机猛攻,重拳如雨点般砸向那具渐渐恢复人形的曼妙身体,而刚才还很凶猛的怪物似乎已经完全没了斗志,别说反击或者招架,甚至连最起码的躲闪都没有,傻乎乎地一动不动,任由我将它打得不成人形也不运用灵力修复身体,最后如被弄坏的布娃娃那样躺在被自己鲜血染红的雪堆里面,死气沉沉地看着天空。 已经恢复银色的眼睛里,不再有起初见面时的高傲气质,反而流露出深深的绝望,两行清泪默默流下,看起来俨然是被恶棍凌虐后静静等死的可怜少女。 “算了……就这样吧……”从慢慢变得黯淡的银瞳中可以看得出来,生命正在渐渐离它远去,“至少,作为人类死去……” 嗯,作为人类死去,怎么也比作为怪物死掉要好。 等等!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它说的是……汉语?! 靠!难道又是一个穿越者?为什么会有穿越成吃人怪物的穿越者啊? 看着已经陷入弥留之际的穿越同仁,我不及细想,将全身灵力凝聚在右手食指上,对着它的心脏刺了下去。 灵光波动拳奥义·回天针! 作为问世超过千年的武艺,灵光波动拳的历代宗师发明了很多实用的技巧,而师傅当然也不例外。他所创造的“回天针”,是把自身的灵力大量灌入受术者的体内,顺着血液循环流转全身,补充维持身体机能所需的能量,并且促进自愈,只要灵力灌注得足够多,甚至真的能够做到起死回生! 在学习这一招的时候,我忍不住询问师傅,为什么身为大魔王的他居然会发明这种救人的技术?他的回答是:“杀人的技术到处都能学到,救人的技术却很罕见,而且等你将来走上社会之后,就会发现救人术比杀人术更加实用。” 这一招果然很快就派上了用场,师傅不愧是师傅! 不管你究竟是谁,千万不要就这么死掉啊! 一口气注入了我几乎全部的灵力,那个穿越成怪物的倒霉女孩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从临死时的急促变成了睡眠般的悠长,显然正在慢慢恢复,可是几乎脱力的我,却还得打起精神来,寻找一点食物。 我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借着积雪的反光,在渐渐昏暗的树林中寻找或许可以作为晚饭的野兽,心中不由得反复咒骂那个迟钝的穿越者: 笨蛋!你为什么不早点开口说话啊! 哦,刚才有说话的——可是你明明是穿越者,说土著语言干吗!你当我跟你一样是随身携带自动语言转换模板的吗! 普通话!说普通话啊! 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损失的灵力需要两天时间恢复……我亏啊! 不过即使是穿越者,如果它真的变成了吃人怪物,就算我尊重“穿越者不可私斗”的协议而不杀它,但是抓起来关它个天荒地老,却还是免不了的! —————— 这位倒霉的穿越者mm,究竟穿越的是哪个人物呢? 关键词之一:强大的恢复力。 关键词之二:惊人敏锐的觉察能力。 关键词之三:干扰敌人灵气流转的能力。 猜到了也不用说出来,反正下一章就揭晓了。 6、大剑 “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穿越的同乡……”红彤彤的篝火映着少女的金发银瞳,嘴角的苦笑让她看起来有些凄凉,“你是第一期的战士吧?想不到除了伊斯力之外,第一期还有你这样的强者。” “哈,这些年来,你该不会像那些武侠小说一样,一直在深山老林里面修炼绝世神功吧?现在突然出现,是终于神功大成,准备重出江湖,演绎东方不败风云再起吗?” “我可不是人妖,”我努力咽下那口热腾腾、正在流油的猪腿肉,一边感叹它的肥美,一边对这女孩的烧烤手艺大感钦佩,语气自然也就温和起来,“我只是路过罢了。” “路过?当然是路过,以你的实力,如果常住这里的话,只怕早就凶名远扬,我还没有活得不耐烦,就算要找死也没必要跑到你这样超级危险的高位觉醒者家门口来。”女孩的吃相很文雅,看起来受过良好的教育,“我叫嘉拉迪雅,防御型。叛逃之前排名第三,本来是被作为‘眼’培养的,对妖气感知和妖气控制都颇有心得。你呢?” “我叫上杉和也。”我只能回答这半句,因为我实在不明白她说的诸如“防御型”、“排名”、“叛逃”、“眼”……这类名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杉……和也?”她放下手上的烤鱼,用疑惑的目光透过火堆看着我,“你该不会有个哥哥叫上杉达也吧?” “啊?那家伙这么有名吗?”有没有搞错啊!他也就棒球打得好罢了,不至于连异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吧! 嘉拉迪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很少看动漫?” “没错。” “那么,诸如《touch》、《claymore》之类的漫画,你肯定都没看过吧?” “我连这两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难怪……”她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继续斯条慢理地和那条烤鱼展开斗争。 一时间,林中空地里除了夜风的轻吟,就是某人撕咬猪腿的声音。 “我有听说,最近这边出了一只喜欢侵扰村庄的食人魔,”吃饱之后,她一边用木头杯子喝茶,一边轻声慢语地说,“本来以为是组织制造的新品种妖魔……” “喂!你不会是说,那只“喜欢侵扰村庄的食人魔”就是我吧?” 银眼眨眨,看着那只死相凄惨的野猪。 我承认我吃相不好看,但是我吃的可是野猪啊! “刚才我掂过,这只野猪应该有四百斤以上,”她捡起一根枯枝,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我没养过猪,不知道一只猪能杀出多少肉来,但是看它基本上只剩了骨头和内脏,大约怎么也该被你吃掉一半吧……就算再扣除血和毛,起码也有一百五六十斤的肉。” 她放下树枝,用貌似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你是我见过的食量最大的生物,没有之一。” 自从练了灵光波动拳,随着灵力增长,我的食量也在发疯似的提升,而每当剧烈运动之后,更是需要大吃特吃以补充体力——其实那只野猪只让我吃了个半饱。 “你在那些村子里面,也是这样吃的?” “差不多吧……” “我现在明白那些村民为什么听说你要路过,就纷纷逃跑了。” 其实,我的食量和那些a级妖怪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唉,终究是脸皮厚度不够,实在不好意思用那些真身都至少相当于半个日本的大家伙来举例啊。 看到我尴尬的脸色,嘉拉迪雅终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越笑越开心,最后居然笑到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看着一个身材火爆、穿着单薄的金发美人笑得前仰后伏,的确是很赏心悦目,但我却从她的笑声中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孤身一人穿越到这个落后荒凉的世界,还变成了怪物,这些年,她过得很艰难吧? 尤其是身体上的异变,对于女性来说,只怕并不见得比死掉好到哪里去啊…… “想哭就哭吧,何必用笑来死撑呢?”身体先于头脑而反应,我说出了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金发少女的身体僵硬了一会儿,然后笑声一下子就变成了哭声。 她这一哭,就哭了半天。 “抱歉,让你见笑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去溪水边洗去泪痕,优雅潇洒一如往昔。 “吃也吃过了,笑也笑过了,你大约早就等得不耐烦,想知道有关于怪物的事情了吧?”她伸了个懒腰,很自然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冬夜的星空,“这是一个有点长的故事……” “在这片孤立于大海的土地上,有一种被称为“妖魔”的怪物,它们能够吃掉人类,并变成他们的样子,最可怕的是它们能够在吃人的同时完全接收被害者的记忆,也就是说,它们的伪装几乎是完美的,无论外貌或者言行,即使最出色的侦破专家也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除了它们固有的妖气。” “但是既然他们吃人,那么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对于我的反驳,嘉拉迪雅只是摇了摇头,她接着说道:“就算是偶尔碰运气发现了妖魔,也并不意味着能干掉他们,因为它们有着远超人类的武力,虽然靠着人海战术并非不能战胜它们,可是却几乎不可能阻止它们逃跑。而对妖魔来说,只要被它们逃跑掉,不久之后就会再次伪装成人类……” 的确……我见过的几个怪物——嘉拉迪雅暂且不论——绝对不是这个充其量中世纪科技水平的人类社会有能力追捕的,就算二十一世纪的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呢。 “唯一能够对抗妖魔的,是一个名叫史达夫的组织。他们大量收购小女孩,通过严格的训练和残酷的淘汰,选拔出体力和意志力都超群的战士,然后使用不知名的技术,在她们体内植入妖魔的血肉,并使其和人体融合。” “融合后的战士,头发会变成金色,而眼珠会变成银色,身体上更会留下永远的疤痕,”她说着解开衣服,露出令人触目惊心的腹部,“很多时候,只是看着这样的身体,我就有自杀的冲动——” “为了对抗妖魔,这样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或许吧……可是,我们这些被称为‘大剑’的战士,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 “我猜——大约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衰老之后成为教官吧?” 嘉拉迪雅又露出了凄凉的笑容,这让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下午交手的时候,我曾经解放过妖力,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那种类似变身的技巧非常有用,我还想向她学习呢! “我们力量的来源,是身体里面妖魔的血肉精髓,通过和它们的融合,我们成为半妖,不仅身体被大幅度强化,而且拥有了使用妖气的能力。我妖气感知和妖气控制的技艺就是因此而来。但是,妖魔血肉带给我们的最强力武器,其实是被称为‘解放妖力’的特殊力量。” “我们可以把蕴含在体内的妖魔之力爆发出来,大幅度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你觉得,提升的幅度如何?” “非常惊人!”这不是夸奖,而是实实在在的评价,能把自己的战斗力提升三四倍的技巧,就我所知是很罕见的,可是—— “这种技巧,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吧?”看着她的脸色,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解放妖力,会让身体妖魔化。一般来说,解放10%的妖力,瞳孔就会变成金色猫眼的样子;解放到30%,面容就会开始变化,青筋暴起;解放到50%,连身体都会开始变化;而当妖力解放超过80%时就无法恢复了。” “所谓‘无法恢复’的意思是?” “就是会无法控制自己的妖力,彻底变成妖魔。”她的眼神渐渐冷淡下来,仿佛说的是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但即使不解放到那个程度,在平时的战斗中,身体也会不断被妖力侵蚀,变成妖魔其实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战士变成妖魔,我们称这个过程为‘觉醒’,而那种由战士蜕变而来的强力妖魔,就被称为‘觉醒者’。” “就算身体从半妖变成了纯粹的妖魔,也不会影响你们保护人类的决心啊。” “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已知的觉醒者们,几乎都放弃了保护人类的信念,转变成食量比普通妖魔更大、危害也几倍于普通妖魔的怪物。对外的说法是‘异常食欲者’。” “很可悲吧?与其变成怪物,直接死掉还干净一点……” 怪不得今天下午,她发现自己快要觉醒的时候,宁可放弃反抗等死…… “好了,要说的大致就是这些。”说了半天让自己不愉快的话题,嘉拉迪雅似乎也疲倦了,她稍稍紧了紧我送给她的滑雪衫,似乎把它当成了被子,“还有问题的话,也请等到明天再说吧,现在我很累。” 然后,她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呐,你好歹也是个美女,而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正人君子,就算你的身体足以打消大多数男人的欲念,但是如果我是那种对象越怪异自己就越兴奋的变态猎奇狂呢?又或者我从看不到你肚子的角度下手呢? 真是无聊的吐槽。 躺在篝火的另一边,看着那片熟悉的星空,我不由得有些茫然。 就我的天文知识看来,这里应该还是地球没错,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地球上居然有这样一块大陆。 妖魔、大剑、觉醒…… 虽然“追捕食人怪物”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后续的追查也获得了最重要的线索,但是我真的能回到现代社会,去交割这些任务吗? 同为穿越者的嘉拉迪雅只能在这块土地上绝望地等待死亡——或者比死还可怕的结局,难道我能够做得比她更好吗? 掏出灵力通讯手机,无论是人类科技模式还是灵界科技模式,都接收不到任何信息,功率更大的手提箱通讯塔也无法探测到信号,可见这里就算是地球,至少也不会是能够简单通往外界的地方。 光学迷彩服领口那里的紧急通讯器倒是依然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或许深不可测的“秘银”组织真的有办法联系到我,但是—— 再等等吧,等我完全了解有关这个大陆的情报之后再说。 向外人求援已经是很丢脸的事情,如果一事无成而灰溜溜地被救回去,那我的脸以后还往哪里搁啊! 先睡吧…… —————— 这一章貌似大量引用了漫画《大剑》的讲解,特此对不为报酬、仅仅因为热情而对它进行汉化的网友致敬! 穿越者嘉拉迪雅,由一个自称露露玛利亚的家伙扮演,出处《大剑》。 7、争锋 锯齿长刀倒映着灰蒙蒙的阳光,在寒冷的空中划出一条条银白色的轨迹,不断地掠过充当靶子的短树枝,有时将它们切成几段,有时则只划出一条浅浅的刀痕——每当这个时候,嘉拉迪雅就会满意地点点头,停止练习,好好把握刚才的感觉。 而负责扔树枝的我,也在练习把灵力凝聚在指尖一点的技巧,对象自然也是那些两三厘米长的树枝,反正我背上这一大包至少有上千根,足够用很久了。 啪的一声,一截树枝被强大的灵力撑爆,化为一团木屑。 与此同时,长刀再次掠过飞在空中的树枝,巧妙地擦着它收回,甚至没影响到树枝本身飞行的线路。 “呼!”嘉拉迪雅收起长刀,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已经化为两截的树枝,仔细端详着断口。 “练成了?”看到她若有所悟的样子,我停下手头的锻炼,凑过去研究那根被分尸的倒霉树枝。 断口分为两截,前半截比较粗糙,是锯齿切割的结果;后半截光滑如镜,是被超高速风压切断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练这样的剑术呢?我觉得那种大开大合的双手剑法很实用啊。 “因为我要对付的敌人,用大剑是不可能战胜的。”嘉拉迪雅拿出一条丝带扎住眼睛,又把头发盘起来,戴上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褐色假发,于是立刻摇身一变,从优雅高傲的女战士变作和善的盲女,“你也稍稍化妆一下吧,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去休息一会儿,顺便买点调料之类必须品。” “就算你能伪装盲女,我可没办法打扮成人畜无害的样子啊……”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她捂嘴一笑,“我昨天准备的兽皮袍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四件武器组合而成的大剑,现在由裹着兽皮当袍子的我扛在肩上,嘉拉迪雅则驻着一根充当拐杖的树枝,装作柔弱盲女的样子——不得不说,她很有演戏的天赋,虽然高挑的身材没办法降低,但是那种楚楚可怜的气质,实在让人没办法把这个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残疾少女和杀人不眨眼的银眼魔女联系起来。 相比之下,扮演成野蛮人哥哥的我,只能算是本色演出。嘉拉迪雅也说了,我只要像平时那样对待村民,就足以完成自己的角色扮演。 这个村子挺大的,房屋看起来也挺结实,是我这些天见过的最为繁荣的村落。只是村民们的表情很古怪,一个个沉默不语,人和人之间都刻意保持着距离,仿佛都在彼此提防,不少人眼眶都现出乌青色,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满肚子疑惑,我却不方便开口,嘉拉迪雅一再强调,这片土地上并没有所谓“异族、外语”之类的东西,不懂他们语言的我,除了伪装成哑巴之外没别的办法。 哑巴当然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按照预定的计划,我们这对相貌反差极大的“兄妹”来到了位于村子边缘的村长家——我之前的理解没错,一般来说,村长也是兼营旅馆的,由柔弱可人的“妹妹”负责和兼职旅馆老板的村长交涉。也不知道嘉拉迪雅究竟和他说了什么,只见那个光头佬先是沮丧,然后苦笑,再然后大吃一惊,不停地摇头。 外语什么的,最讨厌了! 在我默默郁闷的时候,嘉拉迪雅终于说服了村长,他似乎下定决心,拿出一个扎得很仔细的小布包,依依不舍地解开,露出一些细小的金条。 靠!真是“包子有肉不在摺上”,看不出你这个小村官居然有这么多钱! 嘉拉迪雅却又很客气地把已经推到面前的金条推了回去,然后说了些什么,就示意我跟她一起离开。 喂?你究竟要干什么啊?我们的计划里面可没这一部分! 我稀里糊涂地跟在嘉拉迪雅身后,伪装成盲女的她走路并不快,用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村子边上的一座房子前面。 敲门,问答,开门。 一看到那个貌似很忠厚的老头,我就知道原因了——他看起来是人类,身上却发出妖气,虽然和嘉拉迪雅比起来,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但是近距离面对面,却还是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的,更不要说那显然是不久前刚刚杀过人的血腥味! 不用再说什么,我直接抡起大剑当头砸下。 伪装成老头的妖魔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我砸成了一滩紫红色的血肉。 在周围村民惊诧而又带着安慰的眼神围观中,我们回到了村长家。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家伙的啊?”第二天早上,在村民们的欢送中,我们带着酬劳离开了村子,等距离远到村民们不可能听见我们说话之后,我终于可以打开憋了一天的话匣子,“我可是一直到见面才看出他是妖魔。” “妖气感知是我的特长啊,我的感知范围最大可以达到两公里呢。”嘉拉迪雅神色依然平静,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流露出几分自豪,“当初在组织里面,我可是专门负责用妖气感知收集情报的‘眼’,而且在历代‘眼’里面,我的感知能力也是绝对的最强!” “‘眼’?” “组织把这个大陆分为四十七个部分,每个部分各派出一名战士驻守,依次为no·1到no·47,这个序号同时也是实力的排名。除了无视排名的主角之外,只有no·3是特别的,历代no·3都是擅长妖气感知的类型,主要职责不是消灭妖魔,而是收集情报,所以被称为‘眼’。” “那么,你的实力在‘大剑’里面,究竟是不是排行第三呢?”我对“眼”不是很有兴趣,反而对她真正的实力排名颇有兴趣。 “‘大剑’们的实力并非固定的,历代战士的能力有强也有弱,就拿no·1来说,固然有被并称为‘三深渊’的三位顶级强者,也有一些可能连我都不如的短命鬼,还有深不可测的迪妮莎、普莉西拉……”嘉拉迪雅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给了我一个不负责任的答案,“总之,排名只能作为参考。” 但是,我并非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人。 “那么,至少在你离开组织的时候,究竟是不是排名第三的强者呢?” 嘉拉迪雅思考片刻,笑了笑,摇头。 “那时候no·1迪妮莎失踪、no·2普莉西拉觉醒、no·3伊妮莉叛逃、no·4和no·5战死,黑色双子还没长大,拉花娜还没有回归组织——哈哈,这么说来我居然也做过几天的no·1啊……” “临时的第一高手暂且不论,你说的那几个人究竟都是谁啊?” “三深渊,指的是‘北马’伊斯力、‘西面条’莉芙路和‘南猫’露西艾拉。” “这些绰号真诡异!” “那些绰号是穿越之前,动漫迷们给他们取的,在这个世界里面他们除了伊斯力有‘白银之王’的称号之外,其余两个只是被单纯地称为‘深渊’罢了。”嘉拉迪雅很有耐心地说明着,“之所以被称为‘深渊’,是指他们的妖力深不见底,强大得无法估计。” “哦?以你的实力,都无法估计?”我有点兴趣了,嘉拉迪雅的实力比我虽差却也有限,她之所以不是我的对手,只是因为战斗方式被我克制,如果那三个‘深渊’强大到连她都无法窥探其实力,那岂不是非常恐怖? “我没见过他们,所以也无从比较。”嘉拉迪雅沉思片刻,又说道,“不过我曾经和露西艾拉的妹妹拉花娜交过手,当时她解放了大约30%的妖力,同样解放30%的我虽然打起来很吃力,可勉强也能挡住。就我所知,他们姐妹俩的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也就是说,我比没有觉醒之前的露西艾拉差不了太多,估计当时的她还不如你。虽然战士觉醒之后实力会大幅度提高,但依然要以她们本身的实力为基础。我就算觉醒也未必能够稳赢你,那么你应该至少不会比露西艾拉差太多,就算输也不会惨败吧。” “换句话说,我也算是准深渊喽?” “可以这么认为吧……” “那么我在这个大陆上算是天下第四?” “很遗憾,”嘉拉迪雅又笑着摇头,“所谓深渊,指的是觉醒的no·1,但是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几位公认不在深渊以下的强者。” 哦?还有啊? “微笑的迪妮莎、‘独角的杀戮者’普莉西拉,这两个是公认的超越深渊以上的强者;专门为了打败深渊而培养的黑色双子——这一对两个才能算一个,而且现在可能还没完全成长起来,暂时不用担心;拉花娜目前还没觉醒,想必不是你的对手;银眼的狮子王里卡尔多速度惊人,你遇到他的话只怕会落在下风。”嘉拉迪雅扳着手指,边说边数,“总的来说,确定比你强的有五个;和你同一档次,强弱不一定的有四个,考虑到大剑都是能够觉醒的,那么至少有三个觉醒之后比你强;另外还要考虑主角等bug七人组……” “拜托,你说的我头都大了!” “反正目前的十大高手里面肯定会有你,就这么简单。” 一点都不简单…… 正当我碎碎念之际,嘉拉迪雅突然停住了脚步,只见她在大剑剑柄上一拉,便将那把双手巨剑重新拆分成四件武器,然后戴上圆盾、握住最常用的锯齿长刀,做出了临战的姿势。 “五公里外,有人形个体高速接近——居然这么快!已经突入妖气感知范围——妖气比我更强——no·1还是no·2?——来了!”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清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地平线上,然后仅仅眨一眨眼睛的瞬间,它就冲到了我们面前。 当! 一声巨响,嘉拉迪雅根本挡不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击,被那个带着狂风呼啸而过的身影直接撞飞,空中洒出一道鲜红的血花。 强敌! 不及细想,我已经冲了上去,抢在那个因为速度过快而冲出很远的家伙调头之前,拦在它和嘉拉迪雅之间。 直觉告诉我,下一击是正对着心脏的突刺。 身后是还没恢复的嘉拉迪雅,不能躲开。 既然这样的话,就给它个迎头痛击! 灵气爆发,肉体强化!灵丸! 猛烈的冲击迎面而来,我用灵丸射中敌人的同时,自己也被正面击中,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最后勉强在撞到嘉拉迪雅之前站住。 可是和我相比,那个家伙的情况就严重得多,它被我狠狠地撞了一下,又挨了一发灵丸,用和冲过来时候差不多的速度倒飞出去,直接摔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从林中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判断,这一下它撞得够呛。 “还有两个。”嘉拉迪雅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还有两个正在逼近,估计是no·2和no·3。” 靠!前三名一起上?我才稍稍有点骄傲,打击就来了? 老天爷,你怎么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看着那三个大剑战士满脸苦大仇深,简直眼睛里面都要喷出火来的样子,连我这样的老牌不良少年都感到从心底冒出寒气来。 我说嘉拉迪雅啊,你究竟干了什么?人家这根本是要拼命的架势啊! 然后,双方就开始争吵。 看着她们吵到手舞足蹈,我却依然什么都听不懂。 这是当然的,我又没有向嘉拉迪雅学习这个大陆的语言,就算学了,按照我的天赋可能也需要五六年才能掌握…… 外语什么的,最讨厌了! 趁着她们在吵架,我拿出了妖气计。 刚才和我硬撞了一下的那个瘦女人,基本妖气是65,如果她使用那种解放妖力的技巧,也许能超过我。不过她的攻击方式很单调,刚才那一下看来也受伤不轻,还不需要太担心。 中间那个块头跟我差不多的短发女人,基本妖气是60,看她的身材和才刚跑过来的速度,应该是类似重装战士那种吧?利用速度拉开距离就是。 离得比较远的那个大眼睛小萝莉,基本妖气只有45,比嘉拉迪雅还低。看那小身板,怎么也不像是能征善战的类型,没准是个专门的辅助类吧? 敌方:速度型战士一名、力量型战士一名、辅助型战士一名,战斗意志强烈,无疑会采取同归于尽的打法。 我方:强力战士一名,技术型战士一名,战斗意志——反正我没有拼命的打算。 看起来,似乎是我们这边比较不利啊…… 但是,刚才那一下硬碰硬的冲撞,已经激起了我的杀意,所以虽然再三告诫自己“不要拼命、不要拼命!”,我还是在战斗打响之后,直接用灵气强化肉体,再次和那个速度很快的家伙硬碰硬撞上了。 只是这次,我没有把她撞出去,而是拼着被刺伤,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拗了下去。随着骨折的清脆响声,被扭断的双手再也握不住大剑,只能无力地垂下。 被大剑刺中的胸口传来热辣辣的疼痛,这反而刺激了我的野性,大吼一声。灵气灌注双臂,将那个脸上已经青筋暴起的少女狠狠勒进怀里——熊抱! 接下来的半分钟,我把怀里的身躯当做缓冲气垫,在树林里疯狂地乱撞,虽然她拼命地挣扎,甚至把妖力解放到已经变成怪物的地步,但是依然不能挽回彼此力量上的压倒性差距,而且就算是半人半妖,折断的双臂也无法很好地发力,所以最后她只能留下或许是诅咒的遗言,无奈地停止了心跳。 以剑对人者,有这样的结局,有什么好埋怨的! 提着那具已经几乎找不到完整骨头的尸体,我回到了树林外的战场。 其实根本不用看,只凭战场上那三股妖气的对比就能知道战况:无论是妖气的量还是妖气的稳定程度,嘉拉迪雅都占了绝对的上风,让我稍稍感到奇怪的是她已经解放到手臂开始妖化的地步,但是妖气却不像上次那样狂暴,而是稳定如流水——莫非这短短几天,她神功大成了? 那个被我撞死的瘦削女孩擅长超高速突击,大约是为了让嘉拉迪雅即使发现了它,也来不及逃跑——就像刚才那样;而大块头无论力气还是恢复能力都非常出色,只可惜速度太慢,应该是负责担当防御任务的;大眼睛的小女孩攻击方式很奇怪,她通过挥剑发出剑气来进行远程攻击,虽然威力不大、速度却很快,看起来有点漫画色彩——应该是作为牵制攻击吧?我猜她真正的本事大约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嘉拉迪雅的雷达扫描范围达到五公里,相信不会有任何战士能够拥有这么惊人的妖气感知能力,所以她可能是货真价实的“眼”——用超凡的视力来寻找目标。 这么分析一下就发现,这三人组感觉就是为了针对嘉拉迪雅而专门培养出来的,面对这样各有所长、配合默契的组合,如果不是因为她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强援,显然只会以败亡而收场——居然能让组织专门培养几个强者来追杀她,这个嘉拉迪雅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但是正所谓“最强的背后就是最弱”,铁三角阵型被打破之后,她们在战斗中就显得捉襟见肘,那个高大的战士努力用巨剑和身体掩护小女孩,但是无论她们哪一个,也都追不上嘉拉迪雅的速度,偏偏她们不知道为什么死战不退,所以这场战斗最后成了一边倒的虐杀。 当那个已经不成人样的大个子倒下之后,绝望的小女孩终于放弃了抵抗,只是用一双瞪破眼眶、溢出血泪的银瞳死死瞪着嘉拉迪雅,嘴里喃喃地诅咒着。 从音节听起来,她的诅咒,似乎跟刚才那个差不多的样子。 嘉拉迪雅没有理会她的诅咒,将锯齿长刀抡起来,狠狠地劈了下去。 8、旧友 “这样做真的有用吗?”睁着一对跟熊猫颇为类似的大眼睛,嘉拉迪雅无精打采地看着正用毛皮挠俘虏脚底板、不让她睡觉的我,很不确定地问,“虽然我听说过人类长时间不睡眠就会精神崩溃,可是大剑正常都能几天不眠不休的……” “我也没别的办法,”不让犯人睡觉,这一招还是我穿越前从当警察的朋友那里听说来的,在那个世界肯定是有用的,可是在这个超人遍地走的世界究竟有用没有,我自己也没把握,“先说明一下,要严刑拷打的话你自己去干,对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人我可下不了手!” “唉……我也做不出这种事啊……”长叹一声,嘉拉迪雅认命地拿起灵力手机,输入妖力让它顶端的探照灯对准小小俘虏的脸,然后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劝说。 理所当然的,她得到的是虽然有些虚弱却恨意十足的叫骂。 这已经是我们抓住这个俘虏之后的第三天,自从那天嘉拉迪雅改变主意一刀劈空之后,我们就跟这个小丫头耗上了。 之所以不杀她,是因为嘉拉迪雅想知道组织的最新动态,以便推测“原著剧情”发展到哪个阶段。 只可惜我们两个都不是专业人士出身,嘉拉迪雅穿越前只是个女高中生,我虽然年过而立,但是却既没当过兵也没坐过牢,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只想出了这个笨到不能再笨的审问方法。 其实我倒是知道很多著名的酷刑,要是能够把那些一一用出来,估计别说是大剑、就算是铁人也得低头招供,问题在于“刽子手”这个行当实在很需要点心理素质,我拿着削制的木针在俘虏指甲缝上比划了半天,还是没能咬咬牙插进去——靠!插自己反而方便一点,对着个身上还在滴血却依然朝我怒目而视的小姑娘下手,我办不到啊…… 嘉拉迪雅比我还干脆,听了几种酷刑描述之后,她试都没试就放弃了,“你这个披着热血少年外皮的变态中年大叔都做不到,我这货真价实的穿越少女当然更不可能做得到”——这种理由实在让人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 到最后,我们只能跟这小个子的俘虏耗精神,用据说非常有效的“不睡觉”来逼她就范。 可是,看起来,这一招似乎不是很管用…… “算了吧,我想睡觉呐!”劝降失败的嘉拉迪雅再次发出哀叹,全无那天杀人时候的气势,“我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就算是那个故事主角的兔子也吃不消啊!” “我们两个有吃有喝有衣服穿,难道还耗不过一个身负重伤还被吊起来不吃不喝饿了几天的人吗?”根性不足啊!根性不足啊!这丫头好歹也是杀怪专家出身,怎么这么点毅力都没有啊! “我觉得这样耗下去只会把她耗死……” “你有别的办法吗?” “……让我想想。”说着她就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开始想办法 沉思状。 沉思状。 沉思状。 轻微的鼾声。 “起来!”我一声大喝,吓得刚刚睡着的她打了个哆嗦,猛地跳起来,撞在头顶树冠上,顿时洒了一身的积雪,“要问消息的是你而不是我,我他妈都在耗着呢,你居然睡觉?” “消消气、消消气,大家都是文明人……”自知理亏的银眼少女低声下气地道歉,但是没多久又开始打瞌睡。 话说,随着我们慢慢熟悉,嘉拉迪雅也渐渐改变了刚见面时候冷淡高傲的风格,变得平易近人。用她自己的说法就是:“跟不熟悉的人,我当然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看;不过对朋友还摆出一副死人脸,就很不礼貌了——或者,你喜欢气质高贵的冰山御姐?” 不,我喜欢温柔听话的女仆,或者活力十足的元气娘。 抬头看去,那个脸色已经白得跟死人差不多的俘虏,脸上分明是讥讽的笑容。 可恶!干脆把这小妞先o后x算了! 想到就去做!我把她放了下来,用一大块兽皮裹好,然后再次捆成粽子,顺便往嘴巴里面塞一块肉干。 这里到处都是雪,让她自己想办法喝水吧。 我也先睡一会儿…… 当我醒来的时候,嘉拉迪雅正在和那个俘虏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她用那把短刀在对方脸上、身上不停地比划着,表情非常凶狠,但是那个小姑娘却始终摇头,态度异常坚决。 “你的魅力值和说服力都不合格,别白费力气了。”从只有我才能打开的旅行箱里拿出两罐运动饮料,递给她一罐,“这里很冷,在结冰之前喝掉吧。”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她接过易拉罐,稍稍有点生涩地拽开拉环,仰起脖子咕噜噜地灌下去一大半,“真怀念这味道,差不多二十年了……” “等我回去之后,送一卡车给你,让你用可口可乐洗澡都没问题。” “哈,那我岂不是成了蜜饯?” “……说起蜜饯,我倒是在网上看到过,古代有种酷刑,把犯人的伤口涂上蜜糖……” “然后给蚂蚁咬,对吧?”她翻了个白眼,“这冰天雪地的,你倒找只蚂蚁给我看看!” “当我没说。”为了掩饰尴尬,我连忙转换话题,“对了,你刚才又在劝说她招供?成果如何?” “这次是不同的,我不是要她招供,而是要她觉醒。” “觉醒?要她觉醒干什么?” “大剑觉醒之后价值观会改变,那样就不会再坚持对组织的忠诚了。”嘉拉迪雅看起来很得意,“我刚才睡觉的时候,在梦中想到了这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 你究竟做的什么梦啊?该不会梦到这个小女孩突然觉醒成深渊,然后把我们这两个仇人给轰杀至渣吧? “我有一个问题,貌似你当初宁死也不肯觉醒,对吧?”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她泪流满面、静静等死的场面,“这个女孩至少骨头够硬,我不觉得连你都能做到的事情她却做不到。” 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嘉拉迪雅脸色也暗了下来。 对大剑们来说,觉醒成为妖魔,是远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那意味着她们作为“人”的意义荡然无存,是对自己信念和人生价值的彻底否定,我宁可想象一个失去力量、为求生存不得不出卖肉体的大剑,也无法想象一个会主动觉醒的大剑。 想用威胁的方法逼一个意志坚定的大剑觉醒?实在太异想天开了! “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嘉拉迪雅从回忆中醒来,低头抹去眼角的泪珠,话音里面却带着哭腔,“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凶险,也不知道我当初究竟惹下了多大的麻烦——记得剧情,是我唯一的依靠,无论如何我也要把握住剧情的脉络。”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最后简直是在尖叫一般:“就算是自私吧,为了活下去,我不仅可以杀人,甚至可以狠下心肠去践踏同为大剑们最后的尊严!” 说完这段不知道是给我听还是给她自己听的话,她猛地跳起来,提起短刀冲向俘虏。 “如果你坚持不觉醒的话,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在人类的城镇里面,当众挖出你肚子里的妖魔血肉!” “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那里隐藏着我们身体最中敏感的部位!是觉醒,还是在人群面前以最难堪最丑陋的方式死去,你自己选!” 呐,在威胁别人的时候,是否应该至少说一些对方听得懂的话呢?你现在说的是汉语啊…… 我还没来得及提醒,嘉拉迪雅这次已经动了真格,她一把撕开少女身上已经破烂的怪异紧身衣,将短刀恶狠狠地刺进了少女腹部的伤痕里面。 靠!莫非是长期积累的压力终于把她给逼疯了?现在她身上的杀气简直比怪物还恐怖啊! 遗憾的是,即使在被短刀刺入肚子时候惨叫得死去活来,那个小女孩依然没有释放哪怕最起码的妖气。 看来,只有试试那个办法了…… 我拦住了狂性大发、真的准备把她扒光了拖到人类城镇去的嘉拉迪雅,提起还在微微呻吟的小女孩,来到了那两座以大剑为墓碑的雪堆前。 “嘉拉迪雅,替我翻译。”我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冷酷到连寒风都要自愧不如。 “要么觉醒,要么我挖开你同伴们的坟墓,把她们的内脏掏出来,撬开你的嘴巴灌下去。”我看到嘉拉迪雅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却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所谓妖魔,就是吃人的怪物吧?无论你觉醒与否,我都会让你吃人的。这只是开始,等吃完了这两个死人,我会再捉一些来,让你练习活吃。” 不用再说什么,从她身上爆发出的惊人妖气就知道,她作出了决定。 她别无选择。 如果她坚持不肯觉醒的话,我真的会说到做到吗? 我不敢想这个问题。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只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或许是被嘉拉迪雅的哭诉触动了同为穿越者,对那将我们如玩具般扔过来的神明的怨恨;或许是流落异乡、凶多吉少的命运终于压垮了我其实并非那么充足的良心;或许是过去几个月里面每天看到火炬燃尽的场面,给了我足以扭曲心灵的压力——也许这些都只是借口,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我和她本来就是同一类人,灵魂深处隐藏着极度的暴戾和凶残…… 总之,嘉拉迪雅不惜动刀折磨同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我只用几句话就做到了。 —————— “我们这是在去哪里?”一行三人——或者说不是三个人,一个觉醒者、一个半妖、一个禽兽,虽然都有着人类的外表,但应该都不能算“人”吧——走在大路上,路旁的树林里已经从纯粹的针叶林变成了混杂的生态,渐渐温暖的天气也告诉我,我们正在远离那片冰雪覆盖的土地,但是,究竟要去哪里?我依然不清楚。 嘉拉迪雅似乎也并不怎么清楚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她很少说话,似乎在犹豫什么,但是却没有停下过脚步。 在赶路的同时,她还在修炼利用灵气控制妖力的技巧。 和三名大剑的战斗中,她惊讶地发现,我上次为了救命而注入她身体的灵力,过了这么久,居然既没有消散,也没有和她自己的妖气融合,反而依旧泾渭分明地在她身体里面流动,而且还在缓慢增强——就像是我自己运转灵光波动拳时候那样,甚至比我自己练功的效果更好! 但是这种灵力也不能长久存在,只要她开始解放妖力,灵力就会被消耗。作为代价,她不仅不会受到解放妖力所带来的快感侵扰,相反能够继续保持对妖力的精确控制。 正是依靠这种能力,她才一举击败了两个实力并不比她弱很多,而且配合默契的高位战士。 经过一路上和妖魔、觉醒者们的试验,这种能力是她独有的,只有在她的身体里面,灵力和妖力才能和谐共存,在别人身体里面两者宛如强酸和强碱,很快就会互相抵消——于是我们只能将其归诸于穿越众之间天然的合作关系。 既然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她当然就要好好加以利用,这一路上她不断压榨我的灵力,锻炼着过去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极限控制”,说白了就是利用灵力确保妖气能够被控制,在这种状态下把妖力解放到对大剑来说原本不可能达到的程度,甚至几次尝试“可控觉醒”。当然,因为觉醒状态妖气流动实在太过狂暴,即使我给她把灵力补充到身体可以容纳的极限,也只能觉醒十几秒钟而已。 但是这十几秒钟里面,她的战斗力真是强得惊人!别说妖魔,就是一般的觉醒者都直接秒杀——呃,其实我也不例外…… 但嘉拉迪雅并非一个会轻易满足的人,她挖掘完自己的潜力,又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借用彼此体内同源的灵力,实现精神同调,然后由我来分担一部分负担,达到降低消耗、延长可控觉醒时间的目标。根据她的说法,最终目标是效仿一种名叫“黑色双子”的特殊大剑,将自己的精神抽离肉体,然后由我来遥控已经完全觉醒的她进行战斗,打完了再用灵力促使身体从觉醒状态下恢复。 这个想法很好,但是这次,穿越众的合作金手指不灵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只是双方精神同步率的提高速度实在让人很无语。这样下去,恐怕需要一两年才能完成这个技巧。 “有希望就好,组织用孪生姐妹培养黑双子,还失败了那么多次呢。”嘉拉迪雅倒是很乐观,“只要我们练成精神同步,以你我的本事,就算去干掉三深渊也不是问题!” 而那个名叫“梅里”的大剑——现在已经是觉醒者了——则完全是个冰山。我几乎从来没有听她开口说过话,更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任何表情。 “无口和无表情都有了,可惜‘无心’这一条完全不合格,”嘉拉迪雅这样评价她,“不过面冷心热也算是个萌点,何况能够保持人类的意识,怎么也比变成怪物要好!” 是的,虽然大剑觉醒之后,道德观和人生观往往会严重扭曲,把自己过去视若珍宝的东西毫不怜惜地踩在脚下,但是她显然不在此列,而是完全保持了自己的人类意识——那天她觉醒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扑向同伴的坟墓,不是像普通觉醒者那样要“吃”,而是拔出两柄大剑和我们拼命。觉醒之后的她身体长到接近两米,力量和敏捷也成倍的提升,由于妖气的暴涨,原本只不过是牵制攻击的剑气变得像机枪一般猛烈,而那令人惊讶的高攻防和快如闪电的突刺速度,则让我们想起已死的两个大剑。 难道说,觉醒之后的她,开启了传说中的“三位一体”吗? 当然,即使如此,她也敌不过我们这两个外挂穿越者的联手,苦战半夜之后,最终还是被我们制服,好歹已经不再坚持忠于组织的她,老老实实交代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 而从那以后,这几天我根本就没见她开过口。 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证明她还在呼吸,我几乎怀疑这家伙不是觉醒,而是变成了僵尸。 对于她的意志力,我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嘉拉迪雅却已经佩服到五体投地——这一路上我们遇到过不少行人,但是别说出手袭击,梅里甚至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这大约就叫‘精神已经超越了肉体的极限’,我觉得她如果不饿死的话,将来一定会成为比深渊更可怕的强者。”一次聊天的时候,嘉拉迪雅忧心忡忡地说道,“然后只怕我们就得狂奔天涯,躲避她的追杀……” 是啊,按照游戏的说法,我们之间的好感度,已经降低到“死敌”等级。她现在会跟着我们,未必是因为无处可去,只怕更多的是在等待机会干掉我们…… 在这种压抑到让人难受的气氛中,我们来到了位于大陆中央的名城。 圣都,拉波勒。 “这个城市是大路上唯一的异数,他们狂热地崇拜双子女神,认为大剑都是邪魔外道,所以拒绝我们的进入。”又装扮成盲女的嘉拉迪雅指着不远处那座雄伟的城池,娓娓道来,“在漫画里面,这可是非常著名的地点,发生过重要的剧情呢。” 我把内藏两把大剑的超级狼牙棒从左肩换到右肩——不是因为重量,而是因为它遮住了我的视线。没办法,大剑实在太引人注目,要是一把我还可以想办法糊弄守卫,但是天下哪有人扛两把大剑耍二刀流的?这可都是双手巨剑啊,放古代那只有最精锐的大力士才能使用,能够连人带马一起斩杀的大家伙! 但是扛根巨型狼牙棒,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我力气大,不可以吗? 觉醒后的梅里已经不再是金发银眼,一头乌黑的长发,浅蓝色的双眼,穿上连衣裙的她怎么看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美人罢了,虽然说超级猛男、和善盲女、冷面萝莉的组合很怪异——兄妹?究竟要怎么样奇怪的父母才能生下差别如此之大的兄妹啊?——可或许是因为我肩上那根比普通人腰还粗的超级凶器给了守卫们太多的压力,他们仅仅说了几句“不要惹事”之类的废话,就让我们进城了。 不要惹事?我并不想惹事的,但是如果有事惹到我的话,那也不能怪我对不对? 所以,在一个妖气并不强烈的金发银眼大美女微笑着挡住我们去路时,我不等她开口,直接就抡起狼牙棒砸了下去。 这女人倒是很和气,从容温和的笑容落落大方,看起来有几分空姐的感觉,但是她仅仅站在我面前什么都没做,就给了我极大的压力。如果说妖气解放之后的嘉拉迪雅和梅里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看就知道非常危险,那么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貌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无底深渊——莫非她就是那三位“深渊”之一? 总之,先下手为强! 几分钟后,变得跟猪头一样的我在路边的小屋子里面醒来,眼前除了那个厉害到不可思议的微笑女之外,就是笑得前仰后合的嘉拉迪雅和虽然努力掩饰却依然流露出笑意的梅里。 这个微笑女未免太厉害了吧!刚才她一瞬间就逼进了我出招的死角,在我还没来得及爆发灵气之前,一脚踢中我的膝盖,于是我因为身体自然反应而弯腰,这时她灌注妖力的双拳*般迎面砸过来,出手又快又重,结果我连狼牙棒都还没来得及扔下就被打昏了。 还好今天拉波勒意外冷清,这一阵子都没居民路过,否则我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哈哈,你这个总是仗着力气大欺负人的家伙,这次撞铁板了吧!”嘉拉迪雅伸出手,把还有些头昏的我拉起来,“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组织历史上最强的no·1,迄今为止唯一斩杀过‘深渊’的超级高手,微笑的迪妮莎。” 微笑的迪妮莎?嘉拉迪雅曾经提到过的两位深渊以上强者之一?为什么她会住在这里? “还有,我是除了你们之外,唯一懂得‘汉语’的人。”迪妮莎脸上依然是那种让人看不出深浅的微笑,话音却微微有些上扬,听得出她现在心情很好,“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可不是什么‘穿越者’,只是个稍稍有点语言天赋的‘npc’而已。” “你们认识?”这显然是废话,但是我暂时也没别的可以说。 “当然,我们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嘉拉迪雅笑嘻嘻地回答,“你没有问过,所以我也就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罢了。” 我靠!你根本是故意要害我出丑! 9、深渊 六年前,no·3的大剑,有着“神眼”称号的嘉拉迪雅突然趁着组织战力空虚的时候发难,杀死了包括训练部长和开发部长两位高层在内的近百名组织管理者,死在她剑下的平民、训练生、战士和代理人,加起来超过一千,整个组织总部除了少数人员在拼死断后的几位战士掩护下得以逃生,其余几乎全部被害。据赶回去帮忙善后的战士们所说,那时的情景极为恐怖,鲜血在偌大的组织总部肆意流淌,经过总部的那条溪流完全变成了红色的,——直到现在,抓一把泥土闻闻,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气。 “因为她那次杀得太high,所以在组织里面得到了一个凌驾于深渊之上的称号,炼狱。” 听到迪妮莎的介绍,我终于理解了那天三个大剑看嘉拉迪雅的眼神。 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貌似善良的嘉拉迪雅,居然是个屠戮千人的超级杀人狂魔…… “她究竟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啊?难道那些人不会跑吗?”梅里她们三个,虽然脑筋僵硬了一点,可是至少不白痴啊——对哦,似乎她们的确没有逃跑的习惯…… “其实很简单,”依然盲女打扮的嘉拉迪雅推门进来,身后是背着大号旅行包的冷面萝莉梅里,“我拦在唯一一条可以离开的路上,从入口处朝里面杀就行。” “我的穿越异能是广域扫描,所以哪里人多就朝哪里冲,优先杀男的、年纪大的、看起来不那么强悍的……总之柿子捡软的捏。而对于银眼金发的,尽可能不和她们纠缠,反正大剑对于组织来说不过是消耗品,死多少也不会心疼,要杀就杀他们会心疼的!” “想想也挺好笑的,那天我救下迪妮莎之后,把她安顿在一个山洞里面,抓了几个看起来胆小而且稳重的村民照顾她,然后就回组织述职,我的代理人艾路米达一看到我出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我一边道歉,一边打听组织目前的状况。” 接着,她开始一人分饰两个角色,重现当时的对话。 “嘉拉迪雅,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纪律观啊?你真的那么着急被淘汰掉吗?” “非常抱歉!我刚才看到小时候的熟人,她的丈夫身上有妖气……” “就算你帮他们消灭了妖魔,他们也依然只会当你是怪物的。” “我只是……算了,艾路米达,这次组织一下子就损失了no·1、no·2、no·3、no·4、no·5,加上不久前被觉醒者杀害的no·7,送出黑函而死的no·8和no·9,已经觉醒的no·10,该不会十个人的区域要我一个人负责吧?会累死的!” “胡扯什么!你是‘眼’,负责好侦查工作就行!” “那么那些区域呢?组织有后备的人手吗?她们真的能顶上用场吗?” “哪有什么后备!你当高位战士是田里的蔬菜,割掉一批还有一批吗?” “……这么说,难道我是现在组织唯一的高位战士?” “暂时的确是这样,不过可能会召回那个人吧,当然这得讨论之后才能决定——别拖拖拉拉的,快走!” “想不到我也有成为no·1的这一天啊,真让人高兴!应该庆祝一下。”说到这里,嘉拉迪雅做出了拔剑挥砍的动作。 看她阳光灿烂的笑容,我却只感觉到莫名的寒意。 拜托,学什么人不好要学那个诡异的微笑女啊!我宁可看到你伤心忧郁的样子! 不知为何,我想起当初的悠二。 一样看不透的眼神,一样无所谓的笑容,一样不详的感觉。 我又不是天煞孤星,没理由交一个朋友就死一个吧…… 呸呸呸!乌鸦嘴! 真不知道那个名叫史达夫的组织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看嘉拉迪雅的样子,这份怨恨实在很不寻常,浓厚到虽然过了六年的时间,让她回忆起复仇的刹那就眉飞色舞。 该不会所谓的大剑,其实是被【哔】或者【哔】的【哔】,再或者她们经常被迫做一些【哔】的事情? 很有可能啊…… 所以,长年累月被欺凌的怨气,一夕间爆发出来,终于酿成了惨剧。我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狂笑的美少女提着大剑不断斩杀,无论是昔日的同僚还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者,哪怕无辜的酱油众都绝不放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那天,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来得及杀掉黑双子,只把她们砍成重伤,拉花娜就来了。”嘉拉迪雅还在回忆,“拉花娜很厉害,我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她也追不上我,结果终究还是被我扬长而去。呼——杀得真爽!” “所以你现在是组织警戒榜上永远的no·1了,三深渊造成的破坏加起来都没你多。”迪妮莎笑着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是四幅画像,第一个赫然就是嘉拉迪雅,另外三个依次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一个清秀的小女孩,还有一个扎着奇怪双马尾的大美女,“看看这张米莉雅送给我的资料,自从组织重建之后,因为人手不足,加上那次被你吓破了胆——当然,之前那些人渣也都被你给杀光了,组织开始重视战士的价值,给排位二十以上的战士都发了警戒榜,里面根据她们各自的实力,列出了应该尽量回避的敌人。你的危险指数是‘无法估量’,比‘极度危险’的三深渊更恐怖咧。” 这么说来,莫非嘉拉迪雅在这个大陆上已经是相当于最终boss的存在了? “当初那一战,虽然杀得很夸张,却居然因此清理掉了组织内部的垃圾,现在他们都用身体状况退步、不适合战斗在一线的战士们教官,对训练生和战士们的态度也大有改善,和以前相比,战斗力可能有所下降,但凝聚力却大大提升,我觉得组织高层应该给你发个‘整改专家’勋章才对。”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个对抗妖魔的组织刚建立的时候,未必就很糟糕,只是一百多年顺风顺水的发展,让它渐渐烂掉了,直到被嘉拉迪雅的大屠杀切掉坏肉,这才再次惊醒,渐渐恢复了当年的锐气…… 这对组织、对大剑、对这块大陆的居民们来说或者都是好事,唯独对嘉拉迪雅,以及她的同党们——包括我——来说,是很糟糕的坏消息。 只看上次那三人组就知道,组织对于她是何等的忌惮和痛恨! “准备一下,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出发吧。” “去哪里?” “西边,和那个人交换一下情报。以前迪妮莎的伤还没好,而我一个人打不过她,所以一直避开她们三个,现在我们这四个人的战斗力至少抵得上两个深渊,还怕她干什么!”嘉拉迪雅显然没有“食不言、睡不语”的习惯,“刚才我们打听了一下,小兔子古妮雅已经来过这里,还带着一个小小厨师,没准我们还能赶上点剧情呢。” —————— 嘉拉迪雅或许真有当预言师的天赋! 看到那个解放了妖气,正挥舞着疾风暴雨般的高速剑和一个超级大块头拼命战斗的少女,我不由得如此感慨。 这位被嘉拉迪雅戏称为小兔子的女孩叫古妮雅,貌似是原著的主角。六年前迪妮莎收养过她一段时间,后来迪妮莎遭到前no·2普莉西拉暗算,被砍断双腿、摔下悬崖,她为了复仇,主动找到组织,让组织把迪妮莎的“遗体”融合在自己身体里面,成为了战士——她也是那一期新人里面,唯一一个能按时毕业的战士。虽然由于只有四分之一的妖魔血肉而导致妖力不够强,但是她用非凡的勤奋弥补了先天不足,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位水平颇高的大剑。 “新生代虽然已经成长出几批,但绝大多数只能排在20以后,像她这样能够进入前20名,与老战士们并列的少之又少,”嘉拉迪雅压低了声音说道,“迪妮莎,她在很拼命地努力,要为你报仇哦。” “去见见她吗?” 迪妮莎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摇头。 “仇恨能够让她不断成长,多成长一份,至少也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何况,我不希望让她和我们一样成为逃亡者。” 正说话间,古妮雅已经抵挡不住大块头的猛攻,被从它手臂上射出的似乎钢筋的玩意打中,虽然勉强用剑柄挡住,可依然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直接从古堡里面摔到了古堡外面。 “不能再看戏了,会死人的!”嘉拉迪雅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跟她一起上,“你对付那个大块头达夫,我来跟她们交涉。” 乍一见到嘉拉迪雅,古妮雅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勇于挑战强大觉醒者的她此刻却如面对猛兽的小孩子一样战栗着。 “我说嘉拉迪雅啊,你的名声看来已经坏到被当作吓唬小孩子的鬼故事了哦。” “那么我只希望他们不会对表现差劲的训练生说‘不努力的话,炼狱之魔女会来把你给吃掉的!’”嘉拉迪雅笑嘻嘻地朝着古妮雅走去,“达夫的能力是射出钢筋,攻击和防御都很出色,就是速度稍稍慢了点——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靠!你这家伙一点穿越众的同伴意识都没有吗?让我去跟这巨人玩命,你去调戏小女孩? 可恶! 那个据说速度很慢的达夫,看来是用行动力弥补速度不足的那种人,一见到我拦在他追击古妮雅的路上,他二话不说抡起简直和一整个普通人差不多大的拳头砸了下来。 灵波动·肉体强化! 拳头虽然有大小,但是力量从来就不是只靠体格,以纹丝不动的我和倒退两步的达夫为证! 自从来到这块怪异的大陆,我不断遇到战斗,真正的生死相搏和师傅安排的对打训练完全不同,稍有放松就可能丧命的危机感逼迫我不断压榨身体的潜能,随之而来就是灵力的迅速提升。 如果还是在爱尔兰时候的我,只怕在这硬碰硬的一击下,就已经被打飞了。 我喜欢这种成长的感觉! 所以,让我酣畅淋漓地战斗吧! 大吼一声,催动灵力,我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冲向敌人。 被个子比自己小的敌人打退,达夫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面对气势汹汹冲过去的我,他还是做出了正确的反应——抡起拳头,再次砸了过来。 砰! 猛烈的冲击从拳头传来,巨大的力量震动全身,将我推出很远,最后不得不单手撑地才算稳住身体。抬头看去,达夫已经摔进古堡之中,倒在一堆残垣断壁间,似乎被打昏了。 以前嘉拉迪雅曾经给我讲过大剑故事里面的强者们,这个达夫是第一代战士的no·3,以排名来说倒是和她一样,但战斗力么——不好比较,嘉拉迪雅不会脑残到跟我拼蛮力的。 正暗自比较着两个no·3的战斗力,栽倒在大片砖堆里的达夫已经坐了起来,他怪叫一声,又射出了那种宛如钢筋的东西。 力量很强,但是速度不够快,而且攻击路线太过单调,如果是近距离攻击也就罢了,现在我们隔了至少二十米,以这种慢吞吞的速度,我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傻乎乎站在原地挨打吧! 身后不远处,嘉拉迪雅正和古妮雅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古妮雅的声音明显在发抖,看来“炼狱”的威名果然有止小儿夜啼的功效,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战士也吓得魂不附体。 但当嘉拉迪雅提到“迪妮莎”这个名字之后,古妮雅的气势立刻就变了,她不再畏畏缩缩的,而是急切地追问着,似乎眼前的极端危险分子变成了无害的路人甲——请允许我小小地邪恶一下,“爱”真是伟大的力量! 百合最高! 只要我不说出来,就算神通广大如迪妮莎,也不可能知道我内心的那点龌龊年头,啊哈哈哈啊哈! 得意过头的结果,就是我胸口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发达夫牌钢筋。 很痛啊—— 你这个死肥仔!居然敢偷袭我?! 纳命来! 灵气爆发,我硬顶着达夫的钢筋连射,冲到了他面前。 戴着灵击戒指的右手食指做出射击的姿势,几倍于正常输出的灵力聚集起来。 这一下,我要打碎你那颗一看就知道不管用的笨脑袋! 灵丸! 可惜聚集灵气的动作稍稍花了点时间,达夫终究还是在被爆头之前做出了防御动作,于是我的战绩只是一击轰掉了他双手和小半个身体,没有能够要他的命。 没关系,我可以再补上一脚,确保他变成我的经验值。 “别打了!”嘉拉迪雅的喊声从背后传来。 与此同时,脚下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妖气。 只来得及退出两步,无数黑色丝带已经从我刚才站着的地面上冲出来,看它们毫不费力地切碎砖石,我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好险!差一点点就被分尸了…… 一个穿着破烂白袍的小萝莉从地下跳上来,威力无比的黑丝带全部收了回去,原来是她的头发。 这张脸我见过,在那份警戒榜上,排名第三。 西之深渊,莉芙路。 就外表来说,莉芙路实在是个很漂亮的小萝莉,声音也很好听,脆脆柔柔软绵绵,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呐,这位小妹妹,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动画片导演,你有兴趣去客串声优吗?可惜《哈利波特》已经开拍了,否则我一定利用穿越众的关系,帮你争取赫敏的角色…… 实话实说,我被这可爱的小丫头萌到了! 所以,在大家交涉完毕各奔东西之后,我依然对嘉拉迪雅和迪妮莎不讲义气、不肯帮忙抓住莉芙路而深表愤怒。 “那么可爱的小萝莉,抓来当女仆也好啊!” “这是你第24次抱怨了,下次换句台词不好吗?”嘉拉迪对我的审美观嗤之以鼻,“那个心狠手辣的老萝莉有什么可爱的?你脑袋进水了!” 但是,我真的很希望拥有一个可爱的异类生物作为女仆啊!就算不是女鬼,至少妖怪也不错! “你也该收敛收敛那无药可救的女仆控了!变态和也!” 切!你这个千人斩恶女有什么立场批评我啊! “我们三个联手,挂掉莉芙路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要是想活捉她回来调教,基本没有可能。”迪妮莎倒是很讲道理(?),所以她的否决理由比嘉拉迪雅的更加有力。 “这道理没错,可是你怎么说得这么奇怪啊?” “汉语不就是这么说的吗?”迪妮莎被我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似乎说那些稀奇古怪的网络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我倒觉得你说话的习惯很奇怪,感觉像是小说里面才会出现的古代人。” 我明白了! “别……别这么看我!我再怎么稳重也只是个女高中生而已!你指望一个玩劲舞团的90后少女教她什么样的汉语啊?我没教她火星语,就算很厚道了!”在我的怒目而视下,罪魁祸首嘉拉迪雅脸涨得通红,稍稍有些慌乱地为自己辩护,“我……我……生活一点希望都没有,要是再不能轻松轻松,我早就不堪忍受生活压力,跳楼自杀了!” “何况……我根本没想到会有别的人来啊!” 算了…… 至于梅里……作为结盟的信物和换取莉芙路不再对大剑们下手的代价,她被我们转交给了莉芙路。 莉芙路对这个礼物非常满意,从她抱着梅里蹦蹦跳跳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 只是,没了那个冷面萝莉当女仆,大量的旅行用品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背上。 “我们这次去哪里?” “北方,”嘉拉迪雅指着远处那两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一个是古妮雅,一个是被莉芙路抓来做觉醒实验的倒霉大剑,排名no·9的珍,“跟着她们,去皮埃塔,打北战。” “北战?” “北之深渊伊斯力率觉醒者大军南下,这些大剑是去阻击的,预定的战场就是皮埃塔。在原著里面,这场战斗被称为‘北战’。死了很多人,挺可惜的。” “我们应该是去帮古妮雅她们的吧?那么除了伊斯力意外,还有什么强力的对手吗?”我目前还打不过深渊,但是至少应该有别的强者可以较量一番吧? “狮子王里卡尔多,第一代战士的no·2,实力还在达夫之上。” “很好!”听到这里,我双手一拍,下了决定,“他就交给我负责吧!” 10、屠狮 美女!很多美女!!非常多的美女!!! 二十八个金发银眼的年轻少女聚集在一起,真是让人目不暇接。虽然也有几个相貌平平的,可是正所谓“红花还需绿叶陪衬”,有了她们作为对比,那几个容貌特别出色的就显得更加漂亮,即使两世为人的我也不禁生出“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不过,正被我欣赏(纯欣赏!)的美女们,似乎对我并不欢迎。 可能是我的出场方式稍稍拉风过头了一点吧,下次不能直接从山崖上跳下来。 其实我应该让迪妮莎出面做个引荐,毕竟她在大剑战士中的名声还是很好的,老战士里面很多是她的崇拜者,新战士——至少那个古妮雅肯定会无条件地支持她。但是很遗憾,迪妮莎现在没办法出现。 说起来有点玄幻,在快到皮埃塔镇的时候,迪妮莎偶然看到路边有两棵紧紧挨着的大树,一棵枝叶茂盛欣欣向荣,一棵却已经腐朽干枯得不成样子,顿时不知从哪里来了灵感,留下一句“你们先走,我稍后就到”,然后傻乎乎地走到双生树边发呆。 沙罗双树、一枯一荣。我知道这是佛教很著名的典故,但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养伤的时候,我每天都陪她聊天,聊到后来没话可说,就拿出泡论坛的精神,天南地北侃大山,可能提到过这个典故吧。” 联想到她之前说的“日子过得很无聊”,我差不多猜到她都和迪妮莎说了什么。 但是嘉拉迪雅啊,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微笑女,是能化不可能为可能,生来就为打击别人存在的超天才啊! 或许她出关的时候,已经以武入道,准备破碎虚空了…… ……还是先考虑眼前的问题吧! 可惜啊,如果能把那个在大剑里面名声恶劣到极点的女人带来,相信只要用她做见面礼,立刻就可以让美女们和我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到“崇敬”…… 但是现在,必须先活跃一下气氛。 “要是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呢?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遗憾的是,这群大大小小的美女听不懂我用汉语说出的无厘头笑话。经典的大话语录不仅没能博美人一笑,反而引得几个看起来神经有些过敏的少女直接拔剑,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在迎战觉醒者军团之前,先拿我来祭旗。 问题是,我可不像那些早就逃走的村民那么好对付哦。 几秒钟后,路边躺了几个被转得头昏眼花的金发美人——被我连续转了十几圈,她们晃晃悠悠走了两步,最后还是睁着蚊香眼摔倒在地上。 这一来似乎捅了马蜂窝,大美女小美女们顿时群情激愤,一个个面色不善、纷纷拔剑,看样子大有一拥而上将我乱刀分尸的意思。 呐,你们真的想打吗?我可不会因为你们长得漂亮就手下留情哦。 还好知道我实力的古妮雅及时过来打圆场,在她的劝说下,大多数金发美人都很不甘心地收起大剑,退到一边,只剩几个年纪看起来稍稍大一些的,依然气势汹汹地围着我。 仔细观察一番,我发现凡是听了古妮雅的劝告而退下的大剑,剑柄都是红色——这意味着她们在战士中的排名低于二十;而围着我的大剑,基本上都是像古妮雅那样的绿色剑柄,还有四个使用蓝柄大剑的——大剑的剑柄是根据她们的排名染色的,前十名染成蓝色,11-20名染成绿色,20名以后就是红色,一目了然。 这么说来,这个拼命修炼,要为迪妮莎“报仇”的古妮雅,在下级战士中居然很有威望?真不愧是继承了那个怪物微笑女血肉的家伙! 但是由此可见,大剑们彼此间也存在矛盾,古妮雅代表的新生代是在嘉拉迪雅血洗组织之后成长起来的,她们没经历过大剑被组织视为工具的时代,对组织、对生活都抱有幻想,彼此间很团结,是一群稍稍有些天真的少女;而那些从“黑暗时代”走过来的前辈大剑们,则对所有的东西都不信任——除了自己手上的剑,她们并不适应现在这个组织,更加讨厌那群没经历过世事险恶的少女们。 不,应该不是讨厌,而是嫉妒吧。 这几年,嘉拉迪雅不止一次遇到过别的大剑,新生代的大剑要么像古妮雅那样非常害怕她,要么就是像梅里那样对她恨之入骨,可老大剑们却往往并不怎么敌视她,甚至有人会跟她聊天谈心。 同样被组织迫害的女孩之间,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好在老大剑里面也算有明白事理的,那个俨然是古妮雅保镖的珍和似乎是这群大剑首脑的碎发女子一起劝说其他人,终于让她们放弃了对我的包围,各自散去。 拿出嘉拉迪雅画给我的大剑图鉴,我一个个对照着这些或许会在不久后的战斗中死去的薄命红颜们。 刚才劝说大剑们散去的碎发女子叫米丽雅,攻击型战士,排名no·6,绰号“幻影”。以短距离移动能力来说堪称大剑中的第一名,甚至可以凭借高速位移造成幻影。她拥有极强的领导能力,应该是这些大剑的首领。此外,她对组织的忠诚心很有问题,和嘉拉迪雅也算有点交情;还有,她是迪妮莎的崇拜者,也是唯一知道迪妮莎还没死的大剑。 娃娃脸的艾花,防御型战士,排名no·7,能够施展极为猛烈的斩击,因为剑光宛若闪电而得名“闪光剑”。虽然是并不擅长攻击的防御型战士,却依靠着自己的刻苦练出了令人赞叹的攻击力,十年来一直守卫着北方,对人类的责任感非常强烈。 波浪短发的高鼻美女名叫芙罗拉,排名no·8,在当代大剑中拥有最快剑速,能够于拔剑瞬间产生音爆,故名“风斩”。当然,她的剑速和古妮雅继承自当年no·2伊妮莉的绝技“高速剑”相比,依然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我已经认识的珍排名第九,结着长辫子的她能够把大剑当钻头用,这个名叫“螺旋剑”的剑技破坏力令人乍舌——可惜准备时间有点长。她之前被莉芙路抓去做觉醒实验,在古妮雅的帮助下居然从觉醒状态又恢复过来,现在妖气的强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前面几个,只是她怎么看都像保镖超过像大剑…… 排名11的温迪尼感觉是这批大剑里面长的最丑的,使用双剑的她用妖力强化肌肉,看起来像男人多过像女人。嘉拉迪雅对她的评价是“伪装成强者的爱哭鬼”。 排名13的贝罗妮卡是个一看就知道很冷静的女孩,扎着一条马尾辫,即使刚才群情激愤的时候,她也在冷眼旁观。嘉拉迪雅对她评价很高,认为她在指挥作战方面拥有成为名将的资质,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大规模的战争,浪费了她的天赋。 排名14的辛西娅是个防御型战士,两条平扎的辫子垂在胸前,看起来有点传统。嘉拉迪雅说这个女孩在原著中后来变成了专长治疗的后勤达人。 排名15的迪维留着男孩子一样的超短发,绰号“不死身”,再生能力强得不可思议,性格冷静而毒舌,和嘉拉迪雅认识,还一起喝过酒,很有共同语言。 排名16的古妮雅——靠,这个也有必要介绍吗?特长为短时间内妖气大爆发,因为不止一次徘徊在觉醒边缘而被戏称为“觉醒者古妮雅”,自从继承了高速剑之后攻击力更上一层楼,能够和第一代no·3达夫正面作战一段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是主角,主角强大是理所当然的。”嘉拉迪雅这样写道,“好在她是迪妮莎的狂热粉丝,我们不用担心会和她为敌。” 排名比古妮雅更低的,我实在没什么兴趣看,那种程度的战斗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实在无足轻重——其实嘉拉迪雅对她们的介绍也非常有限,仅仅只有名字和排名罢了。 稍稍值得注意的,就是原作里面的小强七人组,除了古妮雅、米丽雅、辛西娅、迪维之外,还有看起来笑得很奸诈的no·22海伦,她能够自由延伸手脚,嘉拉迪雅称之为“劣化版路飞”;扎着两条大辫子的no·31塔贝莎,她的妖气感知能力不错,有可能成长为下一代的“眼”;no·40尤玛,只是个幸运的女孩罢了,或许幸运也是一种才能……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嘉拉迪雅用粉红笔注明的战士,no45的莉娜·哥斯拉。和一般出身贫民的大剑们不同,这个女孩是贵族名门哥斯拉家的正统继承人,她那身无可比拟的怪力和出色的雕刻能力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因为常见的家族斗争之类戏码,本该继承家族的她反而成了一名大剑。 因为哥斯拉家族没有别的继承人,组织很重视这个或许还有希望成为贵族的少女——毕竟这块大陆可没有“大剑不能成为贵族”的法律,将本来拥有二十左右实力的她安排成no·45,以保证她的安全。结果可能是因为很闲的缘故,她用木雕来打发时间,现在居然成了在大陆上颇有名气的艺术家。 这位拥有潜在伯爵头衔的少女,实在是大剑中的异数:她的剑技烂到能砍伤自己,移植的妖魔血肉因为分量太少的缘故几乎不能提供妖力,只够她用来分辨妖魔。而她平时讨伐妖魔的办法竟然是直接用拳头捶死…… “和也,这女孩跟你很像哦^-^” 那个笑脸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正和同伴们说笑的萝莉状怪力女贵族,我实在找不出她究竟哪里和我相像! 叹口气,插上旅行箱自带的耳机,我拨通了带着灵力手机的嘉拉迪雅。 “看完资料了?”她听起来很开心,是因为捉弄我成功吗? “你那边有什么情况没?”对于这种毫无营养的台词,不理她就好。 说到正事,嘉拉迪雅也严肃起来,她沉默了片刻,回答:“目测觉醒者有约二十名,其中还有当年的no·9“坑”伊梯。” “那个no·2的狮子王呢?” “不在我的妖气感应范围里面,可能已经绕到你们背后去了。”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道,“广域探测里面没有发现高速移动的目标——不,出现了!在你六点钟的方向,正高速冲向附近的一片树林,看来准备伏击你们。” “就像你说的‘原著’里面那样?” “恩,糟糕——伊斯力出现了……” “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他的探测范围没这么大。倒是你才要小心一点,里卡尔多可比达夫强多了,原著里面他一个人几乎就全灭了大剑军团。” “如果说就这些女孩的话,我也能全灭了她们。” “……面对这些柔弱少女你也下得了手?真是太凶残了!” “你这个杀人魔居然批评我凶残?天理何在!” “天理当然站在较为美丽的这一边。” “算了,我说不过你——揍狮子王去!” “祝你好运。” “彼此,再见。” 把手提箱放在墙角,我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提起那把入手后还没真正用过的奥里哈尔钢战斧,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银眼的狮子王”里卡尔多不愧是初代战士的no·2,战斗力还不清楚,但是他隐藏妖气的本事实在是出神入化,不仅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甚至连妖气计都探测不到。如果让他偷袭成功的话,没准真的会像原著那样,24个战士就活下来7个装死的。 可惜啊,在穿越者的作弊技能面前,再好的隐匿技术也毫无意义。 “里卡尔多!”走到离树林不远的开阔地带,我运足中气大吼一声,“出来受死!” 一个非常帅气,看起来还带着点东方人色彩的黑发男子从树林里面走了出来。 笨蛋!如果你坚持不出来的话,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呢。 他似乎有在战斗前废话的习惯,叽里咕噜地不知说了些什么,遗憾的是我一句也听不懂。 “里卡尔多,出来受死”这句话就让我背了一小时,谁有耐心学这种以后天晓得还用得着用不着的偏僻方言啊! 不过,人和人交流,很多时候是不用语言的。 灵气爆发! 奔腾如火焰的灵气从我的身体里面喷发出来,掀起一阵狂风,然后缭绕在身体和武器上,化作无形的铠甲。在它的帮助下,我就可以和拥有尖牙利爪的觉醒者正面对决。 准备完毕! 我抬起左手,用大拇指在脖子上横着划了一条线。 相信这个态度已经很明确,足够挑衅了吧? 果然,原本还算冷静的青年顿时勃然大怒,他发出狂暴的吼声,在我面前变成了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 果然,很像狮子…… 下一瞬间,我抡起斧子,以腰部的高度,甩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回旋砍。 在这一战之前,迪妮莎分析过和里卡尔多战斗的方法。 “这个人貌似冷静,实际上非常凶狠,一旦动手就是不顾一切的猛攻,不杀掉敌人决不罢休,所以他变身之后立刻就会进攻,你要第一时间反击,不能被他掌握了战斗节奏!” 我是个笨人,在战术方面再学习一百年也不可能超过迪妮莎这种生来就是为了打击别人而存在的超天才,所以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按照她说的去做。 斧刃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可惜不重,看来这一击没有取得实际效果。 没关系,堂堂no·2,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我干掉的。 松开斧子,右手用足力量,螺旋上勾拳! “你的斧头很大,回旋斩威力十足,换成我的话当然会暂避锋芒,可里卡尔多却肯定会选择进攻,虽然他在觉醒者里面算是小个子,但也不可能从比你腰部更低的位置冲进来,所以他只会跳到你头顶上。反正你双手抓着斧子,而旋转的动作怎么也不可能变成挥砍的。” 拳头如预料中那样狠狠砸在一具身体上,然后一声狂嚎,它被结结实实的重拳砸飞出去,而我脸上热辣辣的,不知是被爪子抓伤了,还是溅到了它的热血。 不过,那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追击! “为了追求速度,里卡尔多的防御力并不强,只要挨到你的重拳,他一定会暂时眩晕,然后你的胜机就出现了。” 灵气爆发·速度强化! 我一瞬间就追上了还没能完全恢复平衡的里卡尔多,然后拿出一条锁链,甩手扣住了他。 这是嘉拉迪雅很早以前就开始准备的工具,专门为了对付里卡尔多而做的,它一端扣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则是一甩手就能锁住的活扣。 “里卡尔多很强,但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速度,只要你能限制他的速度,胜利就近在咫尺了。”说到这里,迪妮莎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把战斗方式限定为贴身死斗,即使对手是我、普莉西拉或者三深渊之一,我也不认为你会输!” 没错,拼命的话,我绝对不会输! 作为骄傲的狮子王,里卡尔多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那张狞笑的兽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两个狂性大发的男人展开了寸步不让的激战。 激荡的斗气撕裂了脚下的地面和周围的建筑,狂暴而混乱的力量,逼得想过来帮忙的大剑们无法靠近。我听到古妮雅似乎在叫喊什么,但是已经无暇顾及。 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但这是男人之间的死斗,女孩子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战斗!战斗! 既然无法后退,就竭尽全力打出尽可能多的攻击,让敌人无暇喘息。 既然无法防御,就用尽可能多的力量打出去,让敌人伤得比自己更重。 我的血是鲜红的,里卡尔多的血是紫红的,但是我们一样会受伤,一样会流血。 也一样会死。 从被合金锁链锁住的刹那开始,我们两个人就只有一个可以活下去。 …… 死斗的结果,是我赢了。 虽然伤势严重到距离死亡也不过几步之遥,但是我赢了! 提着恢复了人形的狮子王残破的尸体,我仰天狂吼。 我赢了! 远处的欧霍斯山上腾起冲天妖气,和当初的莉芙路不相上下,然后数十股细小得多的妖气冲了过来。 觉醒者们,终于开始大举进攻了吗? 大剑们自然是认识里卡尔多的,所以刚才还怒目相对的少女们现在态度明显好转,她们甚至派出了一位擅长妖力治疗的战士来为我急救。 其余的战士,很有默契地四人一组,在米丽雅的指挥下展开偃月阵,迎上了妖魔大军。 被称为“北战”的大会战,终于全面展开。 11、北战 战斗胜利的关键是什么?我曾经请教过师傅的老朋友、号称“魔界第一军师”的南野秀一先生,他的回答是:“一对一的战斗,看的是双方的实力,以及使用力量的技术,其中当然也包括战术;小规模的强者对战,关键在于双方队伍中次强者的实力对比,因为最强者肯定是差不多的,至于喽啰们直接无视就好;大规模的混战,如果双方都有超级强者存在的话,可以套用第二个模式,如果没有,那就看怎么排兵布阵——所以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敏锐冷静的指挥官,和纪律严明、经验丰富的战士。” 现在我看到的战况,就是对他那番话的最好证明。 北方的觉醒者们,其实就是一百多年前组织培养的第一期大剑,他们因为天生的缺陷,除了极少数几个运气不佳被妖魔围攻而死的倒霉鬼,剩下的全部都变成了觉醒者,总数接近四十人。伊斯力觉醒之后,他们中的大多数都选择前往北方,投入伊斯力麾下——当然,这也是因为后来成为西之深渊的第二期大剑no·1莉芙路下手太狠。那丫头一直就在追杀第一期的觉醒者们,短短两年里面几乎把北方以外的觉醒者杀了个一干二净,可惜她在抓了第一期no·3达夫做俘虏,准备前往北方讨伐伊斯力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飞速增长的妖力而觉醒,否则—— 伊斯力和莉芙路谁比较强?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觉醒之后他们交过手,但只是浅尝辄止,没有当真生死相搏,那个“不分胜负”的结果显然是很有水分的。伊斯力是老前辈,莉芙路也不比他年轻到哪里去;莉芙路是妖力无限、最后因为成长太快而觉醒的,伊斯力也是;在面对深渊以外的敌人时,他们的战绩都是秒杀……可惜当年迪妮莎讨伐了罗斯玛丽之后隐瞒了她已经觉醒成为第四深渊的消息,否则让组织派出以她为首的深渊者讨伐队,或许能够确定谁强谁弱。 有人认为,伊斯力聚集了大量的手下,莉芙路就带着一个笨蛋达夫,可见彼此对自身实力的信心是不一样的,应该是莉芙路比较强;也有人认为,当年的第一期战士觉醒后纷纷向伊斯力效忠,这本身就证明了他的实力,莉芙路又不是没遇到过别的觉醒者,但是人家往往宁死都不当她的手下,可见她并没有让觉醒者们心悦诚服的实力……总之,争论是一直存在的,毕竟他们两个没有真刀真枪地火并过。 当然,以上内容都来自前动漫宅女嘉拉迪雅的介绍,就我个人来说,莉芙路也好、伊斯力也罢,只要给我多一点时间和历练,迟早都会被我打败的! “……又习惯性地胡思乱想了……” 负责照顾我的大剑正是那个据说后来很擅长治疗的no·14辛西娅,她的治疗方式是利用妖气同调,给伤者注入妖力,然后帮助对方自愈。当年迪妮莎被几乎腰斩之后,嘉拉迪雅就是用这个方法将她从鬼门关前硬拉了回来,这个女孩的妖力和嘉拉迪雅当然不能比,但是我伤得也并没有当初迪妮莎重,于是经过一番治疗后,本来hp已经见底、陷入虚弱状态的我,居然恢复到可以一边观战一边评价的地步。 遗憾的是,她听不懂我的话。 不过没关系,我权当自言自语就好。 “果然混战中重要的是指挥和配合,觉醒者那边个体战力明明比大剑要强得多,但是到现在为止,倒下的三个——现在是四个了——都是觉醒者,大剑们却都还活蹦乱跳。由此可见,决定战局的,果然不是个体武力,而是合作和指挥啊!” “你看,那个叫米丽雅的果然很有两把刷子,她发现这次来袭的觉醒者中并没有特别强悍的个体,就及时调整了战术,将16个实力相对薄弱的战士组成四个四人阵,彼此再加强配合,然后实力较强的战士们穿插于战阵之中,这样既可以提升高位战士的战斗效率,又能够及时替换受伤的战士,让她们有喘息和疗伤的间隙。” “可是觉醒者那边就很衰了,明明一个个实力都不错,却乱七八糟的毫无章法,相互之间不仅没有像样的配合,甚至常常出现妨碍同伴攻击乃至于误伤的情况。靠!你看那个有六条手臂的,一次三十根手指齐射,看起来是很威猛没错,可他前面都是同伴啊!他当自己是能够控制每一份攻击的莉芙路吗?果然,打到同伴了是不是!” “乌合之众!” 人都是有表现yu望的,据说在容貌出色的异性面前,这种yu望会特别强烈,我也不例外。虽然明知辛西娅不可能听得懂汉语,但还是忍不住对前方激烈的战况指手画脚,只说得吐沫横飞,着实过了一把解说员的瘾。当然,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上辈子看了很多有关战术配合之类的资料,前段时间在师傅那里也学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现在对照实战印证,很多当时迷迷糊糊的印象都如同拂去了灰尘的明镜,顿时豁然开朗。明明还是纷乱的战局,可是我却已经预见到大剑们的胜利——而且会是相当明显的胜利! “决定战争胜负的条件有三个:天时、地利、人和。所谓天时,就是作战的条件,双方彼此可以用来准备的时间、物资的储备……诸如此类,在这一点上觉醒者们有优势,他们很适应北方的环境,也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准备,相对来说大剑们很多人都是长途跋涉而来,到得最迟的古妮雅和珍甚至才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地利指的是周围的环境,这方面大剑们临时构筑的阵地起了很大作用,让觉醒者们没办法四面八方一拥而上,缩小了战斗的规模,有利于个体实力较差的己方;人和当然就是士兵的素质、斗志、训练之类,要说素质,一个个都活了百多年的老牌觉醒者们似乎并没有和他们年纪相当的智力,不仅群战知识贫乏到极点,甚至连本身的武技也很差劲——仔细想想,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他们当年只要对付妖魔就行,而妖魔之类,哪怕是最弱的大剑也能应付,武技自然没什么用处,更谈不上配合。等到觉醒之后,敌人要么是再怎么配合也打不过的凶暴萝莉,要么是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平民,或许有几个人跟大剑交手过,可那也只是单纯地被围攻罢了。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有配合作战的经验,甚至都没那个必要。” “伊斯力或许是个很有魅力的领袖,但他绝对算不上目光远大,明明手头上有这么一大批出色的士兵,百余年来却居然没给他们进行战阵配合训练,这是何等的失态啊!” “靠,不能再啰嗦了,那边战局似乎有点吃紧,你赶快过去帮忙吧。” 个体战力毕竟差距太大,就在我夸夸其谈的时候,几个可能交情不错的觉醒者组织起一波猛烈的攻势,米丽雅、芙罗拉二人联手都没能完全拦住,终究还是被一个挥舞着两只螃蟹般大螯的觉醒者冲破了防线,如果不是受伤退下的迪维及时赶到、勉强拦住,可能现在已经死掉好几个人了。 那个叫迪维的,果然不愧为“不死身”,胸口那道伤口深得可以隐约透过肋骨看到心脏,她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跟人pk!半妖体质真是让人羡慕啊! 但是,再怎么不死身,这样血流如注地战斗,也会很快挂掉吧…… 所以——喂!你怎么还不去帮忙啊? 我想起来了,这个叫辛西娅的,不懂汉语。 笨女孩,你怎么能不学习外语呢?不会日语、不会英语也就罢了,连汉语都不会,还怎么跑小说里面去当女主角啊?难道读者会喜欢一个既不会说话又听不懂别人说话的主角吗? 没办法,我只能勉为其难地降低层次,用手语来和她交流。 “辛西娅!”我大叫着,一边抬手指着迪维那边。 这小女孩的领悟还是不错的,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她显然很担心我的伤势,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我像人猿泰山那样用力拍拍胸口,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又对着迪维那边挥手:“去啊!” 于是,她总算下定了决心,提起大剑就冲了过去。 不愧是排名还在迪维之上的家伙,她一出手就拦住了那个觉醒者。没过多久,伤势基本恢复的不死身少女也再次加入战斗,于是就轮到那个实力本来就不怎么强悍的觉醒者倒霉了…… “喔——哈!”一声大吼,把我的注意力吸引到另外一边,只见那个被嘉拉迪雅特别介绍的莉娜从背后抱住一个觉醒者的腰,然后将外形跟山猪差不多的大块头硬抱了起来,接着就是一个足以载入摔跤教科书的经典动作,后背摔。 轰隆一声巨响,山猪男的脑袋结结实实撞在地面上。 山猪男的身体强度还是很值得肯定的,这么摔一下居然都没脑浆迸裂、当场死亡,只是不等他喘过气来,三把大剑已经又快又狠地砍了下去。 紫血四溅,可能很有实力的大山猪瞬间变成了猪排。 老实说,我很喜欢这种打法,虽然看那些大剑们的表情似乎有点郁闷。 一群不懂得欣赏力量之美的笨女孩! 稍稍回复了些许体力,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刚才被扔到一边的斧头,走回旅行箱的位置,戴上耳机。 “嘉拉迪雅,你那边情况如何?” 那边沉默片刻,然后传来了有点怪异的语调。 “春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嘉拉迪雅显然正在努力忍着笑,“你太威猛了!我被你深深地倾倒了啊!” “拜托,你不要总是拿朋友开玩笑好不好……” “这说明咱们关系好啊,一般人我理都懒得理他。”那女人咯咯笑了一阵,又说,“要不要我介绍几位漂亮的金发美眉给你啊?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可以提供比妖魔血肉更强悍的基因哦。” “那又怎么样?” “那样的话,大剑第二部就可以改名成上杉一族降妖传……” “上杉……一族?!” “对啊,只要把47位大剑都设法骗到你床上去,几年之后就有一个班的小鬼管你叫爸爸了,然后再过个十来年,上杉一族就可以取代史达夫组织,负担起消灭妖魔的重任。” 47个……饶了我吧……会死人的! “看来你那边一切正常,闲到有时间说笑话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很正常,”说到正事,嘉拉迪雅总算又严肃起来,“虽然山顶这边只有伊斯力一个,可是远处有六个强大的妖力源正在接近哦。” “什么意思?” “在组织里面的时候,我是负责特务工作的‘眼’,迪妮莎则做了整整十年的no·1,所以我们接触到很多秘密情报。据说第一代高位战士的实力大致是这样分布的:伊斯力遥遥领先,里卡尔多和达夫各有千秋,no·4到no·10其实差距并不大,他们的排名是根据年龄而非根据实力。正因为如此,后来才以10作为高位战士的分野。” “你该不会要对我说,那六个正在接近的觉醒者,就是当年十大高手剩下的六个?” “没错。” “……我们撤退吧,打不赢的!” “怎么可能呢?里卡尔多都被你干掉了,再干掉几个也没什么吧……” 长叹一声,我看着那个正活动着身体,似乎打算参战的高个子男人,说道:“no·9的那个,似乎正准备出手,你可以自己窥探一下这边的形势。” “就算看气势,我也知道他根本不是其它觉醒者可以比的!” 话音未落,那个看起来挺和气的男子已经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白毛猩猩,超过四米的身高、覆盖全身的棕黑色刚毛、四只长满不知是鬃毛还是倒刺的大手、硕大的头颅上那张足以囫囵吞下一个小孩的血盆大口、宛若锯齿一般闪着寒光的尖牙,只看相貌就知道绝非善茬,更不要说身上那股猛烈到能够掀起风沙的妖气。 他似乎没有和其它觉醒者并肩作战的意思,随口说了两句,就让原本正在猛攻的觉醒者们纷纷退下,然后他一个人自信满满地走了上来,面对严阵以待的大剑美女们如林的长剑,似乎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或许是刚才我击毙里卡尔多的一幕,导致不少大剑都觉得“高位觉醒者也不过如此”,看到他这么托大,那些年轻的女孩们竟然露出了不忿的表情。 喂!拜托你们在因为感到被小看而生气之前,对照一下彼此的妖气吧! “no·9的伊梯,看起来实力很强啊。”嘉拉迪雅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来,“想不到他平时竟然能够把妖气压制到这个地步,我们似乎有些失算了呢。” “你现在才发现啊!如果那6个都有他的实力,那么这些大剑们是不可能打得赢的,就算加上一个状态不佳的我也一样啊!” “我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强……” “现在发现也不迟,这些美女里面你看中了哪几个?打包带走就好。剩下的我们管不了的!” “你看!刚一交手就死了两个!” 嘉拉迪雅沉默了。 “喂!说话啊!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这就回来。” “靠!就算你干掉了这个,还有6个和他差不多的呢!而且还有一个可能比他们加起来更厉害的初代深渊!你可别指望微笑女,且不论她能否及时出关赶来,就算她来了,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血肉之躯,不是钢筋铁骨!而且因为受过伤的缘故,她的耐力可不行,对付这么多敌人,累都累死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说完,她挂断了手机。 这女人疯了! 不远处,那个名叫伊梯的觉醒者正大展淫威,他将四条手臂舞得像风车一样,虽然看起来有点传统武技“王八拳”的风味,但威力却绝对不是王八拳可以比的——以那几个被拳风刮到就摔了出去的大剑为证。拳风的威力就如此强悍,拳头自然更加恐怖,几乎只要被他的拳头擦中一点点,立刻就是筋断骨裂的重伤,有个倒霉的大剑一不小心被他正面打中,顿时就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米丽雅已经号令低位大剑们全部退下,由她率领其余三位高位大剑对抗伊梯,她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得淋漓尽致,每次伊梯都只能打中她的幻影,而她的剑却总是能击中伊梯——可惜总是被他及时拦住,看来这“幻影剑”对于强者来说,也并不见得很管用。 负责阻拦伊梯攻势的是no·7艾花,驻守北方十年的岁月,将她的剑技磨练得极为扎实,虽然没有米丽雅这么华丽,却深得一个“稳”字,她几乎从不进行长距离移动,面对伊梯的重击,只是用灌注妖气的大剑将其卸开,一个人就接下了伊梯一半以上的攻击。此刻的她全无“闪电剑”的风范,却真正展现出了高位战士的风采,以自己千锤百炼的朴实防御牢牢挡住了伊梯进攻的步伐,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可能伊梯早就冲进低位战士们中间大开杀戒。 芙罗拉站在距离战场稍稍远一些的地方,以冷厉的目光注视着战场。大剑插在鞘中,却闪出一道道模糊的虚影,急速的剑击炸裂空气,发出一声声刺耳的音爆,正是她赖以成名的绝技“斩风剑”。这剑法和上次古妮雅对付达夫时候使用过的“高速剑”相比,速度的确稍稍慢了一点,可是精确度却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几乎做到了剑无虚发。最厉害的是这种剑法似乎完全不带妖气,因此只要芙罗拉的身影离开伊梯的视线,斩风剑就会从他看不见的角落袭来,结果伊梯只能分出相当一部分注意力随时跟踪她的位置,若非如此,只怕艾花也坚持不到这么久。 可是,对伊梯造成最大威胁的,却还是珍。 觉醒过一次的她,以妖气来说已经接近了觉醒者的水平,虽然女战士的妖气量不能和男战士相比,伊梯一百多年的积累也不是她短短十多年能够超越的,可至少她的妖气远远超过了三位同伴。她的攻击方式是将手臂像牛皮筋一样不断扭转,扭到极限之后猛地爆发,强大的妖气配合高速旋转的大剑,一瞬间可以发出惊人的威力,伊梯曾经试着抵挡她的攻击,结果一下子被铰掉了半条手臂,要不是他身为觉醒者、恢复力超群,这一剑就足以决定胜负。吃了那次亏之后,伊梯再也不敢对她掉以轻心,只要她那边妖气提升,立刻就不顾其他人的进攻,一边全力防守,一边死死盯住她的右手。 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家伙,一眼就看出了螺旋剑的致命缺点——这剑法威力虽然很大,攻击轨迹却过于单调,纯粹直来直去,只要看准她的攻击方向,其实并不难避开。 总的来说,目前的战局大致是双方对等,大剑们还稍稍占了点优势,但是和伊梯相比,她们却有一个很大的隐患——妖力解放。 四位大剑已经都将妖力解放到面露青筋的地步,负责正面迎战的艾花甚至双手都开始变型,这种状态是不可能持久的! 再这样下去,她们不是耐力耗尽导致妖气下降,就是精力衰竭导致妖气暴涨,前者的结果是败亡,后者就更加糟糕,会觉醒——反正都是输。 或许,我应该出手? 和里卡尔多一战,我的体力消耗很大,身体也多处受伤,但是对于一个灵光波动拳的修炼者来说,这些其实都不要紧。因为灵力还剩余很多,只要不顾身体状态强行爆发灵气,我还能以不亚于刚才的状态再战斗一段时间。只是,如果那样做的话,灵力耗尽的时候,我会像当初大战法利亚格尼的那次,当场昏倒,那时候就只能寄希望于故事主角古妮雅的爆种,或者微笑女迪妮莎当真像嘉拉迪雅说的那样盖世无双天下无敌…… 又等了一会儿,艾花已经渐渐撑不住,连芙罗拉都不得不放弃进攻,来帮她加强防御了;频繁使用幻影剑的米丽雅也在大口大口喘气,摇摇欲坠的身体显然差不多到了极限;一次又一次施展螺旋剑的珍,出剑的右手已经渗出血来。 至于伊梯,他看来似乎也有点疲劳,但仅仅是“有点”罢了,和眼看快要崩溃的少女们相比,几乎看不出他有任何体力不支的情况。 这种结果也是理所当然,人家当年讨伐妖魔的时候,这些小女孩爷爷的爷爷都还没出世呢,从第一期到目前的第八十一期,一百六十年的岁月,就算是块废铁也百炼成钢了,何况伊特原本就是大剑里面的顶尖高手! 没办法—— 我抬起了左手,瞄准了伊特。 自导指向型灵丸,发射! 伊特的反应很快,在我聚集灵气的刹那,他就注意到了这边,然后身体稍稍一偏,躲过了速度并不怎么快的灵丸。 可是,下一瞬间,会转弯的灵丸已经转到他左肋,狠狠地轰了上去! 灵丸并非只能直射的! 这发灵丸威力并不大,充其量也就两三记斩风剑的程度,可是我打的是他身体相对薄弱的位置——天下怎么也不会有把肋下修炼得刀枪不入的变态,那样会影响手臂的灵活性,于是这一击获得了出乎意料的效果,不仅轰折了他左侧的双臂,甚至打穿了他的胸口,我清楚地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而他嘴里喷出的紫血也证明伤的不轻。 仅仅不到半秒钟,胜负的天平就逆转了。 虽然伊梯的自愈能力非常惊人,但是已经山穷水尽无路可退的女孩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艾花大吼一声,几乎用整个身体撞了上去,让原本就因为心脏部位受伤而有些站立不稳的伊梯打了个踉跄,然后米丽雅也懒得发动幻影剑,连人带剑直接冲到他面前,一剑砍伤了他的右腿,再接着斩风剑在他头上接二连三地爆发,要不是珍滴血的右手实在没办法挥剑,四人一套组合技没准能直接干掉他。 伊梯不愧是老江湖,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就要逃跑,他虽然右腿受了伤,可比起连走路都不怎么稳当的少女们来说,状态却又好得多,何况他人高马大,走一步抵得上大剑走两步,于是—— 他没能迈开步子。 不知何时,那个叫莉娜的小萝莉已经出现在伊梯身边,左手抱住了他没受伤的左腿,右手握拳,从后面对着膝关节狠狠砸了下去——哦,刚才她似乎被伊梯拳风打中,在墙上撞了两下,然后很可怜地弹到战场附近——这么说她其实一直在假装昏迷?看着敌人在身边跑来跑去,自己一动不动,这份心理素质的确过硬! 伊梯或者并不这么想,他挨了这一拳,顿时再也站不住,左腿跪了下来,然后莉娜像树袋熊一样爬到他背后,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脖子。只听格格作响,宛若大猩猩的伊梯竟然被身材娇小的莉娜硬是扳倒在地。 追在最前面的依然是米丽雅,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大剑举起,猛地砍下。 硕大的兽头和勒住它脖子的半截手臂一起掉在地上。 居然连同伴一起砍!真是惊人的果断! 一手扶住莉娜,一手捡起她的右臂,米丽雅正要对那些看来有点害怕的觉醒者们说些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 六道和伊梯不相上下的妖气出现不远处的山脚下。 第一代高位战士剩下的六个,终于赶来了。 一直坚持奋战的少女们,纷纷露出了绝望的苦笑。 —————— 可怜的莉娜被et虐待了这么久,稍稍报复一下也没什么吧?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第二卷番外篇·12(伪)、团灭 以下纯属虚构,和实际存在的人物、团体,以及其他固有名词或现象完全无关,全都是胡说八道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只能算是一种偶然。 咦?再讲一次?本故事纯属虚构,和实际存在的人物、团体……为什么非得讲这些话不可?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 ok,言归正传。 有人说,和也的表现不够主角,不够有存在感,很配角。 于是我构思了一些比较富有存在感,不那么路人化,很符合“主角”风格的台词,以供大家参观。 真·猛男自述: 1、古妮雅是只可爱的好兔子,跟她干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用做。 2、嘉拉迪雅简直是个天生的魔女,她居然把妖气感知和妖气控制的能力用在床上…… 3、螺旋一两圈很爽,螺旋二十一圈就爽过头了。 4、我知道伊妮莉是高速剑的创始人,但却不知道高速剑的本质并不是剑…… 5、跟迪妮莎干,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那女人总是笑场。 6、普莉西拉的表情让我很有罪恶感,但是却又刺激得我更加兴奋。 7、露西艾拉是我最喜欢的女人,因为她全身到处都可以干。 8、三深渊里面,要说最内秀的的确还是莉芙路。伊斯力态度不好、露西艾拉始终只是咬,只有她不但紧致无比,还能自由收缩——名器啊,无以伦比的名器啊! 9、达夫,别用这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至少也要等我满足了莉芙路之后才能和你干啊! 10、对我来说,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于:可以干的位置少了一处。 以上内容,希望大家喜欢。 还要更多?以后再说…… —————— 对了,关于和也应该有几个女朋友的投票,请诸位务必认真选择。 因为我可是个“认真”的人哦。 所以如果最后投票结果是第四项胜出,那么也请诸位做好看到断背山剧情的准备…… —————— 创造这个世界的神,就算不是疯子,至少也是半疯。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确定。 不管是谁,看到前面那六只半人半狮的家伙,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谢天谢地,你之前干掉了它们的头目。”耳机里面传来嘉拉迪雅的声音,“否则的话,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大叫一声‘合体’。” “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 “请讲。” “在我的印象里面,要组成战神金刚,应该只需要五只狮子。” 嘉拉迪雅呆了一下,很难得的用稍显软弱的声音问:“那个,你确定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每年都有那么多新番,或许你记错了……” “我小时候,可以看的动画片并没有那么多,至少不可能多到可以让我奢侈地记错战神金刚的数量。” “神啊……干脆一个雷劈死我算了……” “很久之前我就这么祈祷过。” “有效果吗?” “你说呢?”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这个该死的世界! 那个该死混蛋神! 遗憾的是,这群不知名的觉醒者,并没有给我留下足够感伤的时间。 红狮子、黄狮子、蓝狮子、绿狮子、粉狮子,还有一只黑狮子。 里卡尔多是什么颜色的狮子来着?对哦,是银色的狮子。 狮子、狮子、狮子、狮子、狮子、狮子——大家族…… 之所以我会有空胡思乱想,是因为我现在差不多已经只剩胡思乱想的力气了。 大剑军团,全面溃败。 一个个不久前还鲜活的生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或许她们反而幸福一点。 看着正被一点点剥去皮肉,强制觉醒的芙罗拉,我忍不住这么想。 在她身边,是同样力竭被擒的十多位大剑。 不远处的角落里,是艾花的尸体,支离破碎,已经一点人样都看不出来。 她被折磨了三个小时。 而身负重伤的我之所以还能坐在这里旁观,是因为拦在我面前的那个女子。 微笑的迪妮莎。 再往前几步,地上堆满了觉醒者的尸体。 她一人一剑,几乎杀尽了北之军团的成员,也镇住了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让他们不敢越雷池半步。 但是,24位大剑,除了被杀和被擒的,只剩下了两个了。 一个是被迪妮莎打昏,正躺在我身边的古妮雅;一个是被突如其来的奇怪狼人救走的莉娜。 说起来,那只狼人真的很奇怪,从妖气看来分明是个觉醒者,但是他的作战方式却丝毫不像别的觉醒者,一点“兽”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宛若优秀的武术家那样严谨流畅。 虽然时间不长,但他独抗两只狮子,救走莉娜时候所用的那一系列招式,分明是现实中格斗术。一开始左手带住对方的爪子,用肩膀撞开敌人的东西,我在武打片里面看到过不止一次;而后来单手捏住敌人腕关节,脚下一勾,把它摔出去的动作,也让我非常眼熟。 联系莉娜曾经用过的摔技和关节技,莫非这个疑似觉醒者的狼人,其实是她的师傅? 到这个世界也有段时间了,但是我从来没见到有人懂得格斗术,刚才问迪妮莎,她也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战斗技巧,莫非这个狼人也是个穿越者? 不过,这些都跟我没多少关系了。 “迪妮莎,你走吧,这样下去你也会撑不住的。”虽然知道会是徒劳,我仍然想说服微笑女,“只要你没事,他们就不敢把古妮雅怎么样的。” 迪妮莎依然是优雅地微笑着,只是她的语气多了几分讽刺:“那么你呢?你是喜欢白煮呢?还是喜欢烧烤?又或者你比较喜欢活吃?” “拜托,不要跟伤员说这么伤感情的话啊。” “伤员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休息!”迪妮莎杏眼一瞪,语气顿时严厉了几分,“区区几只狮子,还奈何不了我!” “可是,伊斯力……” “深渊而已,我又不是没杀过!”她冷笑着看向欧霍斯山的山顶,那里正有一股冲天的妖气在静静释放,“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微笑的迪妮莎’,最强的大剑!” 但是我知道,现在的她,别说打赢伊斯力,就算面对那些五颜六色的狮子,也不见得真能赢。 她的体力本来就不算很好,一番苦战击退北军,已经差不多将她耗成了空架子。 现在的迪妮莎,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当另外两股不下于伊斯力的妖气出现在西、南两个方向的时候,我忍不住长叹一声。 三深渊居然到齐了?!这下彻底完了…… 修罗场上的芙罗拉,终于在极度的痛苦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和艾花一样,她将“人”的尊严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迪妮莎当然也明白“三深渊齐集”意味着什么,她摇摇头,终于放下了一直勉强举着的大剑,很没有形象地坐在地上。 “帮我个忙行吗?”她指着自己的眉心,“你应该还能再用一次灵丸吧?待会儿对着这里来一发如何?”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啊?我的灵丸不是用来杀朋友的!” “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些明明不愿意做,也非得去做的事情。”她轻轻抚mo着古妮雅的金发,漂亮的银瞳中流出一丝黯然,“你好歹比我幸运。” 我明白她的意思。 不远处,伊斯力、莉芙路,还有扎着双马尾的南之深渊露西艾拉,三个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奇怪的是,在莉芙路身边,我只看到了那个大块头达夫,却没看到冷面萝莉梅里。 算了,这些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放下一切包袱之后,我反而可以轻松一些,索性学着迪妮莎,开始闭目养神。 只是骨折的双腿始终刺痛,影响了我的休息。 真是讨厌啊!死到临头还要受这双没用的笨腿的气…… 前面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呻吟声,听起来,似乎是——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男性的本能还是驱使我睁开了眼睛。 这次被吊在空中的是米丽雅,不过行刑的却换成了莉芙路,她的手段和那些粗暴的狮子截然不同,剥光了米丽雅的衣服之后,就将自己的头发化成了类似触手的东西…… 所谓深渊者,真是荒淫无道的家伙! 以我正在流淌的鼻血为证! “米丽雅要觉醒了。”迪妮莎的声音幽幽传来,“不仅她,剩下的战士都会被迫觉醒的。” “哦?你这么肯定?”虽然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她是绝对的权威,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再问一遍——看到那些混蛋得意忘形的样子,我就不爽! “大剑解放妖力的感觉,其实和性的快感差不多。意志可以超越痛苦,却没办法克服肉体的本能,反复挑逗下去,等到她高潮的时候,就会开始觉醒。” “可恶!没什么办法可想吗?” “无论怎样都没有用,就算我们现在唤醒她,也不过稍稍增加一点莉芙路的工作量罢了。”迪妮莎右手握住剑柄,但随即又轻叹一声,松开了大剑,“刚才说的那件事,请务必要帮忙。” “嘉拉迪雅,还在吗?” “……对不起……” “没什么,我很高兴至少你能够活下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你现在赶快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 “你有看过动画片吧?一般来说,boss临死的时候,都是要玩自爆的。” “就让我客串一回boss吧。” 摘下耳机,我打开了旅行箱。 作为灵界侦探的道具,它本来就有一个很特别的效果。 灵界侦探是对付各种危险妖魔的,如果偶然遇到无论如何也打不赢的敌人,而它就要造成严重破坏了,该怎么办呢? 按下通讯窗口上的开关,输入密码。 屏幕上出现了鲜红的警告字样。 “迪妮莎,不要那么悲观,”我笑着按下确认,看着画面上的十秒倒计时,“我们至少还可以拖很多人一起上路呢。” 10——9——8——7—— 迪妮莎哈哈大笑,突然对着那边的觉醒者们叫喊起来,不知道她究竟说了什么刻薄的话,所有的觉醒者、甚至三个深渊都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3——2——1! 自爆! …… “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我仓惶四顾。 还好,房子没塌,也没有邪恶的外星人来入侵地球。 恩……或许也并不好到哪里去,柳眉倒竖的老婆大人正面色不善地站在我面前。 我想想啊,刚才我上网聊天,在论坛灌水,然后—— 我居然趴在电脑前面睡着了?! 这下惨了……老婆本来就很反对我上网…… 二话没说,她直接拔掉了我的网线,然后怒冲冲地拿走了那只用了快三年的老猫。 呜呼!不知道这次要断网多久啊…… 对了,我刚才梦见什么了? ……记不清了…… 算了,赶快去认罪求饶才是正理! “老婆大人啊!看在我洗衣做饭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 声音渐渐远去。 无人操作的电脑屏幕上,突然现出一行字。 获选者上杉和也,淘汰。 ———— 如果我说,就这么全剧终了,诸位有何感想? 先说明一下,鄙人谢绝跨省追捕。 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我就暴走了,可能是前面玩笑开过头,影响了创作情绪吧(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啊! 于是就这么团灭了…… 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侠请重新来过。 于是。 loading…… 12、出手 创造这个世界的神,就算不是疯子,至少也是半疯。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确定。 不管是谁,看到前面那六只半人半狮的家伙,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红狮子、黄狮子、蓝狮子、绿狮子、粉狮子,还有一只黑狮子。 里卡尔多是什么颜色的狮子来着?对哦,是银色的狮子。 “狮子、狮子、狮子、狮子、狮子、狮子……大家族。” “拜托,有空唱儿歌,不如想想怎么摆平这群狮子吧!”嘉拉迪雅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来,听起来似乎正在发火,“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闲工夫唱歌?!” “你记得一部很有名的动画片吗?名字叫什么我忘了,我只记得一个场面:五个狮子机器人合体,然后红色的那只大叫‘我来组成头部!’”不知道为什么,我依然忍不住废话连篇,“看到这六只狮子,我就想到那个场面。” “你没发烧吧?”怒气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担忧——一个人在生死关头,不想着怎么应对难关,反而唱起怪异的儿歌,这说明他要么胸有成竹,要么就是脑袋出了问题。 其实我真的没想过该怎么应付目前的局面…… 师傅常说“解决问题,靠的是脑袋,我不行,藏马行;解决敌人,靠的是拳头,他不行,我行。” 所以么,用拳头就好! 把流转全身的灵波动转化到临战的流速,我戴上灵击戒指,放下手提箱,慢慢朝着那群狮子走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既然能打死一只狮子,当然也能打死第二只、第三只…… 只希望我的灵力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 狮子们却并不着急进攻,他们首先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又和周围的其它觉醒者啰嗦起来。 呃……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在吵架呢? “谁能告诉我,他们究竟在争吵什么啊?” “他们在分赃,”迪妮莎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掉头,只见到她轻飘飘从远处走来,明明看起来只是在散步,却一眨眼就到了面前。 这算是什么?缩地成寸吗?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尊称你为迪妮莎仙子呢? “你看看战士们的脸色,大约就能猜到那些色鬼在争夺什么了。” 在迪妮莎的提示下,我这才注意到,不少大剑都露出了羞怒的表情,个别涵养不好的直接就破口大骂——尽管我听不懂她们骂的是什么。 莫非,他们争的是—— “北方这群觉醒者,几乎没有女性,你觉得一群憋了一百五十年的壮男凑在一起,面前又是一群貌似已经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的美少女,他们会讨论什么?” “应该不用争吧……感觉这边大剑的数量不比他们少啊……”顺着这个思路,我数了数双方的数量,不由又疑惑起来,“大剑还比他们多几个呢。” “正常情况下,战士们是宁死也不肯觉醒的,我也不觉得伊斯力他们能想到你当初那个恶劣的办法……”想到我自己当初逼梅里觉醒时候用的办法,迪妮莎的脸色微微一黯,又迅速恢复成那种高深莫测的微笑,“何况,就算大家都觉醒了,至少相貌也是有差别的啊。” 仔细看看那群容貌各异的女孩们,我发现自己完全能够理解那群色狼吵架的理由!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些家伙已经分赃完毕,领头的六只狮子似乎已经把大剑们视若囊中之物,说说笑笑地逼向目标。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啊?我很想知道…… “哈,我的运气果然是最好的,”迪妮莎突然开口了,“那个红毛说‘这个妞绝对是最漂亮的!’——他选的是芙罗拉吧……眼光不错。” 恩、恩,我也这么认为。那个家伙的眼光的确很好。 “我比较喜欢样子高傲的女人,尤其是把她们压在身下的时候——这是那个黄毛的话,他选的是——” 不用说我也看出来了,因为他已经跟米丽雅打了起来。 “真不明白你们究竟在想什么!淳朴一点的女孩不好吗?当初是谁看着莉芙路流口水的啊?——这个蓝狮子选的是那个胸前垂着双辫子的女孩。” 那个名叫辛西娅刚刚帮我治疗过——靠!我可不能让她被抓去当狮子怪的压寨夫人! 但是还没等我出手,她身边的几位大剑已经组成阵型,抵挡住了那只明显没有出全力的好色狮子。 “你们的眼光都不怎么样啊,这里最有价值的其实是这个小妞,别看她现在不出色,但正如美玉要琢磨之后才能大放光彩,这女孩只要好好调教打扮一番,绝对是能够迷倒众生的大美人哦……” 迪妮莎,我知道你很喜欢古妮雅,现在那只毛色怪异的狮子可要抓你的小宝贝去做那些很不好的事情啊!你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呃,想不到古妮雅的剑术这么好,一对一居然都能打得有声有色——对哦,她当初面对达夫都能勉强一战的…… “找个小妞也要大打出手干什么!呐,我说这位美人,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做无意义抵抗的笨蛋吧?——绿色的。” 那个手在剑柄上握了几下,最后还是松开的女孩叫什么来着?翻翻资料,原来叫贝罗妮卡。恩——靠!这样都能忍得住?! 不去看那对旁若无人的禄山之爪,我正要问迪妮莎,另外两只狮子究竟说的什么?却看到那只黑狮子竟然朝着断臂昏迷的莉娜走过去,而且它的目光,的确就落在莉娜身上。 靠!萝莉控也就算了,你连伤员都不放过啊!人家都伤成那个样子了,你是恋尸癖吗! 还有,拜托你对照一下彼此的体型好不好!三米多的狮子和不足一米五的小萝莉,你当自己是那个脑袋有问题的达夫吗? 莉娜身边并没有实力较强的战士,几名下级战士倒是想拦住那个打算抢亲的黑狮子,可惜她们的实力和对方相差太远,仅仅一招就被打飞,然后—— 一道银灰色的闪光掠过,莉娜身前多了个貌似狼人的家伙。 这个没有鬃毛、却长着银灰色甲壳的狼人,虽然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妖气,但是仅仅看外形就知道他是个觉醒者——可他却很明白地做出了帮助大剑、与觉醒者为敌的姿态。 “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他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在我的身边,迪妮莎也一样疑惑不解,但是听她的语气,却似乎认识那个狼人的样子,“这老头子可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啊,他不是自称哪怕天塌下来,也要泡在阿拉坦镇的酒坛子里面醉死的吗?”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两个觉醒者交谈了起来。 那个黑狮子说话的声音嗡嗡作响,让人听得耳朵难受,而银色狼人说话则细声慢气,给人的感觉是他性格温和、不喜争斗。 只是,他的声音很明显是男人啊! 他是第一代的战士吗?为什么没有加入伊斯力麾下呢?而他又是怎么逃过当初以莉芙路为首的第二代强者们疯狂追杀的呢? 仔细看看,觉醒者们好像认识他,虽然那些怪脸很难看出表情,可是至少从他们的眼睛里面,我能看出几分担忧和恐惧的味道。 这个狼人,很厉害吗? “迪妮莎,你认识这两个觉醒者吗?”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当然应该询问了解真相的人。 “认识……那只黑狮子是初代战士排名no·4的辛洛兹,虽然排名只差一位,但实力和前三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而那只银狼……”迪妮莎的笑容又变得诡异起来,“算是我的师傅吧。” 啊?! 迪妮莎的……师傅?! 这个微笑女已经是我生平见过的“常识内”第一高手,那么她的师傅,究竟会强到什么地步? 我的师傅是s级的大妖怪,迪妮莎比我强很多,那么她的师傅——似乎不能这么算……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师傅比她多活了一百五十年,实力至少要比她强吧,那么,难道说他才是真正的“第一深渊”?而北马伊斯力其实只是个冒牌货? 我不是很擅长感知妖气,所以无从判断迪妮莎究竟有多强,但是嘉拉迪雅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迪妮莎是这片大陆上最强的战士”,她本人的战绩也足以证明这一点——以被她斩杀的第四深渊罗斯玛丽为证。 而迪妮莎的师傅,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完全隐藏自己的妖气,但至少以他刚才赶来救莉娜的速度而言,的确强大得让人惊叹。有这种速度的人,实力当然也肯定深不可测! 太棒了!这次我们一定会赢的!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几乎惊讶得连下巴都掉在地上。 那位应该非常强悍的前辈高人,突然起脚将黑狮子辛洛兹踹飞,然后反身抱起莉娜,也不理会她掉在地上的右臂,自顾自化作一道银色流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快的速度! 好干脆的作风…… “迪妮莎,这位前辈——你不跟他打个招呼吗?”我看着一直把自己藏在斗篷里面的迪妮莎,忍不住问道,“你们师徒很久没见面了吧?至少也该叙叙旧啊!” “师傅他应该以为我死了吧,嘉拉迪雅一直都隐瞒着消息的,直到现在,知道我还在世这个消息的人,连你在内也就5个。” “除了我们三个之外,这一代的no·6米丽雅知道我活着,她很可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已经觉醒的梅里知道这个消息,但是她从来就不开口,更不会跟别人谈这些。”迪妮莎轻叹一声,“师傅不可能知道的——据说我被普莉西拉杀害的消息传出之后,师傅孤身前往北方找她的麻烦,却在伊斯力和普莉西拉率领的北之军团面前吃了几次亏,最后终于只能黯然回到了他一贯的领地阿拉坦镇继续隐居……” 靠!这位前辈一个人就能去找两个深渊的麻烦?不对……据说普莉西拉的实力超过深渊,可能相当于两个深渊的战斗力,再加上包括里卡尔多在内的觉醒者军团……他居然能够“几次”去刺杀北方第一高手,最后还能全身而退,甚至心高气傲的深渊者明知他的住处,都不敢去追杀…… 不愧是能够教导出迪妮莎这样变态强者的前辈高人啊! “对了,我还没请教令师的尊姓大名,”失礼了,太失礼了!我连忙用最诚恳地语气道歉,“我刚才实在是太惊讶了,忘了这件事——” “那么你会再惊讶一次,”迪妮莎笑着打断了我的话头,“他叫基路比,在初代战士里面排名第一——倒数的。” 倒数第一?! 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看来,莉娜只怕是我的师妹,”迪妮莎若有所思地说道,紧接着她又恢复了那种云淡风轻的优雅笑容,“既然师傅都出手了,我这个徒弟也不能总是躲在暗处——古妮雅快撑不住……” 话音未落,她已经站在被粉色狮子一掌打倒的古妮雅身边,顺手拿起她掉落的大剑,轻描淡写地挥了出去。 零点几秒之后,那只还在哈哈大笑的狮子头,带着一股紫血远远地飞了出去。 拉下遮住头脸的斗篷,迪妮莎手持染血大剑,微笑着巡视全场。 即使听不懂她的语言,我也能猜到她现在说的是什么。 “我是‘微笑的迪妮莎’,想死的话,尽管来吧!” —————— 刚才更新的是“伪12”,现在这个才是“真12”(废话!) 喜欢看大剑同人的朋友,大约都看出狼人基路比究竟是谁了。 那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角色,但是作者是我很痛恨的挖坑不填绿红茶…… 类似的,莉娜究竟是谁,如果看到现在还不知道的话,那么我推荐三本书。 《大剑同人之觉醒者》、《大剑同人之邪恶补完计划》、《大剑之普丽茜拉》。 前两本算是一脉相承,第三本虽然有所变化,但是总的来说还可以对照。 呃,这三本书,是三位作者的作品。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他们三个绝对没有奸情。(有没有基情?我不知道……) 13、神剑 迪妮莎很强。 嘉拉迪雅一直都这么说,我也一直都这么认为。 不仅我们,这片大路上的所有强者,应该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很强”究竟是多强? 直到此刻,我才有一个直观的印象——而且非常的深刻! 那个毛色古怪的狮子状觉醒者,以实力来说虽然不及里卡尔多,却也已经是极为强横。他能够从容应对古妮雅快如闪电的高速剑,最后甚至在密密麻麻的剑网找出空隙,一击将她打倒,这份眼力和速度实在让人惊叹——至少我是做不到的,嘉拉迪雅也不行——除非她动用觉醒模式。 但是,就这么一位强者,居然在迪妮莎轻描淡写的一剑之下,就丢了脑袋! 周围的大剑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我却很清楚地看到,刚才迪妮莎冲到古妮雅身边的时候,那个觉醒者已经及时做出了反应,向后撤了几步。可是迪妮莎明明已经停顿过一次,却在短暂的瞬间再次起步,不仅追上了他,还杀了他! 直到那追魂一剑掠过咽喉,他都没来得及抬手抵抗! 天下竟有如此快剑! 最可怕的还不仅仅是她的“快”,在我闭上眼睛回忆这一剑的时候,赫然发现迪妮莎挥剑的轨迹居然只到斩断敌人的头颅为止,仿佛这雷霆一击的全部力量,都在砍头的那个动作中消耗得一干二净。 她居然能把力量控制到这个地步?!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芙罗拉的斩风剑能够击破空气,形成剑气,但是我能看清她出剑的整个动作,只要稍加练习,我也能挥出“斩风剑”。 古妮雅的高速剑能够形成无数残影,在空中编织出绞杀敌人的剑网,可是精确度实在很不到家,十剑里面至少有七八剑都砍在没有意义的地方。 迪妮莎的这一剑,却兼具了“快”和“准”。 快到让能够看破高速剑的敌人都来不及反应,准到一分一毫多余的力量都没有消耗。我暗自估算,如果面对这一剑的是我,结果会怎么样——不会有任何区别,一剑追魂! 而这样的迪妮莎,却还是受了重伤之后,体力和妖力都大幅度衰退之后的她。 这个微笑女,果然生来就是为了打击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而存在的…… “绝望了,绝望了,我对这个超天才欺负普通人的世界绝望了!” “要我借根绳子给你上吊吗?” 还没来得及回答,嘉拉迪雅已经从背后抱住了我。 “准备精神同调,伊斯力和普莉西拉都来了。” 一个身材火爆的美女,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你身上,而你居然要静下心来什么都不想,进入“无念”状态…… 毫无疑问,嘉拉迪雅是一位绝顶的美人,即使放到那个俊男美女遍地走的综漫世界,她依然能够吸引众人的眼球,要说我对她没有一点遐想——我既不叫展获,也不是“柳下”的领主,身体健全,性取向正常……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练到现在,精神同调的成功率依然只有五分之一的原因。 “有迪妮莎就足够了吧,我觉得以她的实力,就算来几个深渊也只有被秒杀。”背后传来惊心动魄的美妙触感,为了避免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丑态,我不得不寻找话题以转移注意力,“她的剑法神鬼莫测,实力也强到不可思议,用不着我们帮忙吧。” “我也希望如此,但是我记得她并不擅长持久战的。”嘉拉迪雅啊,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再说话啊,现在这个姿势,只要你一开口,我背后的“压力”就会增加——你该不会是存心找我麻烦吧? 好在她并非不分轻重随便乱开玩笑的人,发觉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没有同调成功的可能,就叹了口气,放开了我。 “不要那么悲观,”让女孩子失望的感觉很糟糕,更糟糕的是我完全没有辩解的余地,只能用“转移话题”这种最拙劣的手段,“迪妮莎她很强的!” “我比你了解她,她的强大早已失去根基,就像海滩上沙子筑成的城堡,根本扛不住海浪。” “作为战士,力量的来源是腹部的妖魔血肉,而她当初受到的伤,让她失去了一半以上的妖魔血肉。加上重塑身体的消耗,现在的她,妖力连当初的一半都不到——也就是说她现在只剩巅峰时候十分之一的战斗力罢了。” 只有十分之一就这么强?! “以她真正的实力,挥剑作战,其实就已经很勉强了。现在只不过是把所剩无几的妖力集中起来使用,造成‘实力没有下降’的假象,一旦那点妖力耗尽……” “不是可以解放妖力吗?” “只剩一半妖魔血肉了,根本无法解放。”嘉拉迪雅叹息着说道,“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出半妖的特征。” “你说的是?” “腹部的伤痕是战士的标志——我们战士腹部移植了妖魔的血肉,所以有恶心的伤痕。可是,迪妮莎身上的伤痕,已经消退到几乎看不出来的地步,换句话说,她现在的身体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那你怎么还总是说她‘天下第一’之类啊!” 嘉拉迪雅没有回答,伸手指了指战场。 迪妮莎似乎完全不在意怒火冲天的觉醒者们,她甚至转过身,和古妮雅交谈起来。 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又一次救了自己,古妮雅此刻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呢? 因为她背对着这边,所以我只能看到她呆呆地望着迪妮莎。 受到严重刺激,精神不正常了吗? 迪妮莎依然微笑着,伸手按住她的头发,轻轻揉了几下,她现在大约在说“我回来了”之类的话吧。 结果,貌似很有大姐风范的新生代战士首领,哭着扑进了她怀里。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嘉拉迪雅的话音也有些唏嘘,“看到这一幕,我就觉得当初不顾一切救下迪妮莎,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呢……” “太温馨了!感觉很像是久别重逢的母女啊!”虽然就外貌来说似乎应该是姐妹…… 这句煞风景的感叹换来了背后的重重一拳。“你这家伙,真是个气氛杀手!” “嘉拉迪雅,下次打人之前请务必少用些力道,你这一拳足够打死几个普通人了!”我低声抗议,却引得她用手臂勒住我的脖子。 “和女士说话要注意礼貌!” 要说礼貌,不是应该你自己先注意一点吗!和我这个肌肉男相比,“女士”应该更加的端庄有礼啊! “如果说迪妮莎和古妮雅算是母女的话,那么古妮雅和拉基自然就该算母子……”嘉拉迪雅突然低笑起来,“真是太邪恶了!你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拉基是谁?” 说这话的结果是我刚从勒颈中解脱,就又挨了一记重拳。 这顿打挨得太冤枉了啊!我简直可以改行唱六月雪了! 正当我要唱两句“地呐、天呐”之际,刚才被基路比一脚踹飞的黑狮子大吼一声,冲向了相拥痛哭的那对姐妹——虽然明知嘉拉迪雅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决定改变自己的观点。 而迎接那只气势汹汹的黑狮子的,是一道耀眼的剑光。 迪妮莎头都没回,左手扭成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类绝对做不到的角度,提起刚才放下的大剑,在黑狮子的利爪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到时候,猛地砍了下去! 初代战士排名第四的觉醒者,被她从头到脚,干净利落地砍成了两片。 “嘉拉迪雅,你说她身体很虚弱——这一剑可是完全的硬功夫,半点技术成分都没有,实打实地以强破强啊!” “我也不明白……在我的印象里面,她应该根本挥不出这么猛烈的一击才对……可能通过这次闭关,她练成了什么失传数百年的无上绝学……” “无上绝学?这片大陆上有那种东西?” “没有。”嘉拉迪雅回答得很干脆,“完全没听说过。” “……你跟她谈过武侠小说之类吧?” “我是跟她谈过武侠小说,她也真的能够从那里领悟了一些功夫,但是这一剑的力量,至少相当于她过去正常状态十倍以上,你听说过世界上有能把自己的力量提升十倍的功夫吗?” “没有……”她的反问很有力。 迪妮莎不知跟古妮雅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这个女孩抹去眼泪,接过大剑,回到了同伴们身边。 两手空空的迪妮莎,微笑着转过身,面对着那群虎视眈眈的觉醒者们。 “连剑都不拿?!没问题吗?”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自称很了解她吗?” “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她,如此而已。” 在我和嘉拉迪雅窃窃私语的时候,古妮雅也正向同僚们介绍着迪妮莎,听到她眉飞色舞的介绍,新生代们不时发出阵阵惊叹,纷纷把崇敬的眼光投向迪妮莎。 让我来给迪妮莎配一下音吧:作为一只禽兽,我感到压力很大…… 嘉拉迪雅!这次我明明没说出来啊,为什么又打我! 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可怕! 看到对手连剑都没了,觉醒者们顿时胆气大盛,很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只是作为首领的四只狮子还没下令,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 而原本实力就不如对方的大剑们,当然更没有主动出击的理由。 一时间,战场陷入诡异的僵局。 过了几分钟——或者更久一点,原先如火炬般静立在欧霍斯山山顶上的那股妖气移动了。 “伊斯力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嘉拉迪雅轻叹一声,“再试试精神同调吧,迪妮莎一个人要对付这么多觉醒者加上一个深渊,实在太吃力了!” 虽然实在不觉得自己能够在这纷乱的战场上做到“无念”,但是这次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凝神静心,把灵力慢慢放缓,感受充斥于整个世界的“灵波”…… 乱!乱!!太乱了!!! 各种各样的灵波纷至沓来,宛如一团乱麻,让我头晕眼花,根本无法分辨出属于嘉拉迪雅的那一份,反倒是那股正在逼近的冰寒气息特别明显——没有办法,伊斯力太强了! 再次努力静心,我的注意力依然被伊斯力的强大妖力所吸引,正如一个人在正午时候抬头看天,除了耀眼的太阳之外,哪里会注意得到别的东西呢? 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在大剑们这边纷乱而柔弱的妖气和觉醒者那边强大狂暴的妖气之间,有一片完全真空的地带。 迪妮莎不是应该在那里吗?为什么她不仅没有散发出妖气,甚至连“生物”最基本的灵波都没有?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迪妮莎明明白白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再次闭上眼睛,感知灵波…… 依然是一片空白! 就在这两次调节精神状态的时候,伊斯力已经到了。这个被戏称为“北马”的初代no·1,相貌很是温和,一头长发下是张稍稍有点女性化的脸庞,如果不是已经听说过他的威名,在路上遇到的话,我可能会以为他是个男装的美少女呢…… 伊斯力的态度很和气——或许他也曾听说过迪妮莎的威名,颇为礼貌地和她交涉了一番,但是从他最后摇头叹气的样子看来,交涉显然是失败了。 于是,随着那一声叹息,迪妮莎面前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半人马。厚厚的甲壳宛如盔甲般覆盖全身;那张人脸再无半点温和的感觉,而是棱角分明、充满了霸气;两只退化得只剩骨骼的翅膀在背后张开,无声地扇动;强健有力的肢体透出惊人的力量;身后那条马尾巴,仔细看看根本是一丛遍布鳞甲的鞭子——最夸张的还是他的身材,我并不擅长估算高度,但是和旁边的房子对照一下,这头“大马”身高只怕要超过十米!迪妮莎个子也不算矮,大约有一米八上下,放到现代日本绝对属于高个子,但在他面前简直跟玩具没什么两样,一只手捏住几个绝对没问题。 虽然说体格未必代表力量,可身高相差这么大,这仗还怎么打啊?伊斯力一脚就能踩死迪妮莎! 但是真正打起来之后,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迪妮莎反而占了上风! 身为最初的深渊者,伊斯力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深沉如海的强大妖力、巨大体型带来的恐怖力量、与庞大身躯截然相反的惊人速度,只凭着最基本的条件,他就完全能够秒杀里卡尔多——看来上次莉芙路显然没动真格,可笑我不久前居然还沾沾自喜,以为“深渊不过如此”呢。 伊斯力的本领并非只有身体素质而已,与他非凡的速度和力量相比,他的特殊能力更加让人惊叹:他可以从身体里面长出各式各样的武器,战斗到现在,他已经先后换了双手巨剑、长矛、战斧、弓矢、鞭子、双短刀等六种武器,而且他居然每一种武器都能运用自如,似乎他在各种武器上都下过十年以上的苦功——对啊,他活了这么多年,当然都练出来了…… 如果只是精通各种武技倒也罢了,伊斯力还有一个近乎作弊的能力——他能够遥控自己身体里面长出来的那些武器。换句话说,他可以把武器扔到空中,遥控它们战斗,他射出的箭矢能够改变方向,自动追踪敌人——那也是迪妮莎唯一一次被打伤——还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无以伦比的力量和速度、千变万化的武器、精湛的武艺、能够遥控兵器的异能……不愧是被冠以“深渊”之名的强者!和我之前见到的大剑、觉醒者们根本不能比! “我之前还以为借用你的灵气,实现可控觉醒之后,能够拥有不亚于深渊的力量。现在看来,只能说是我孤陋寡闻罢了……”嘉拉迪雅又叹气起来,“我以前偷窥过深渊者的战斗,本以为他们也就那样罢了,原来只是因为对手太弱,不需要拿出真功夫而已!” 换句话说,和迪妮莎的这一战,可能是伊斯力这一百多年来,从未遇到过的“全力以赴”。 即使这样,他依然不是迪妮莎的对手! 伊斯力很强,但他的强大,依然在我理解范围之类。 可是,迪妮莎的强大,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 一开始,她只是很随意地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可是当伊斯力迅如闪电的一剑呼啸而过的时候,她动了。 或许在那些实力不够的人看来,迪妮莎被伊斯力一剑砍得无影无踪,但是灵视状态下的我动态视力极大加强,一眼就看到她竟然直接跳上了伊斯力手上大剑的剑脊! 身高超过十米的伊斯力,所用的大剑自然也是超级巨型的,迪妮莎弯着身子挂在剑身上,整个人都被大剑遮住,正好钻进了伊斯力防御不到的死角,只见她犹如精巧的灵猫,一闪身就冲到了伊斯力腋下,右手五指虚张,宛如鹰隼扑击一般,直取人头马的心窝! 这种打法,我在这片大陆上从来没见过,倒是在师傅给我观摩学习的魔界高手交锋录像里面看到过。他的老朋友飞影天生矮小,有一次对手身材极为高大,于是他就沿着对方手臂跳上去——和迪妮莎现在的做法颇为相似。 但是,看伊斯力剑身和手臂上那一个个五指抓痕,分明是被她以手指洞穿了坚固的剑身和甲胄,藉此固定身体——难道说,迪妮莎居然还会诸如“九阴白骨爪”、“大力鹰爪功”之类的功夫吗? 伊斯力当然不是会被区区突袭就放倒的废柴,虽然他的确被迪妮莎的突袭吓了一跳,但是这位老牌深渊者反应极快,不见他作势,胸口上原本平滑的甲胄已经长出许多尖刺,下一瞬间,这些尖刺犹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将迪妮莎笼罩在一片箭雨之中。 面对根本无法躲避的全方位射击,迪妮莎脸上的微笑依然不改,身体却突然高速旋转起来,以自己的旋转带动周围空气,瞬间就形成了一道龙卷风,箭雨射入龙卷之后,立刻就被引得偏离了方向,不仅没能射中她,反而被她卷在自己周围,俨然成了她的防御罩。 接着,她双手在胸前画了个圈,一枚枚尖刺纷纷被那个无形的圆圈吸引到她两手之间,结合成宛如圆球的形状,紧接着就调转了方向,朝着伊斯力激射出去。 一阵叮当作响,伊斯力手臂上长出一面盾牌,挡住了箭雨。 斗转星移?还是太极拳? “是我看错了吗?为什么我觉得迪妮莎现在用到是武侠小说里面的招数呢?” “你没看错,”嘉拉迪雅叹了口气,解释说,“刚才不是说过嘛,我以前跟她谈到过很多武侠小说,结果她把里面不少‘似乎很有趣’的功夫都自己推演了出来……” “嘉拉迪雅,你为什么不给她讲讲如来神掌、天子龙拳……或者摩诃无量、雄霸天下……再不行讲浑天宝鉴或者天魔功也好啊!”我很想看看那些功夫被用出来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啊——尤其是天魔极乐! “抱歉,我对港漫不是很熟……”嘉拉迪雅一脸歉意,“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你给她讲那些吧。” “前提是,你得让她对那些功夫感兴趣才行。” 至于迪妮莎能不能仅仅凭着描述和兴趣就能推演出港漫神功,我们没有任何怀疑。 对这个微笑女来说,大约根本没有“做不到”这么一回事吧…… 正说着,迪妮莎却突然借着伊斯力一次长矛冲刺的力道飞出战圈,一直退到了我们身边。 还好有嘉拉迪雅这个翻译在,所以我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她在说什么。 “伊斯力,回去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好气魄!我欣赏! 伊斯力没有回答,而是从双臂上长出弓箭来,瞄准了这边。 “你是战士们最初的首领,本领高强、为人温和,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战士能够和你相比。我一直都很敬重你,希望也自己可以成为你这样的出色领袖。”迪妮莎,你是认真的吗?你的笑容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真话啊! “所以,不要逼我杀你啊。”我现在确认,迪妮莎的武功深不可测,但她的口才却连我都不如!伊斯力好歹也是一方豪雄,你要是好声好气地劝他回去,或者还有点希望,这样挑明了暴力威胁,就算为了面子,他也绝对要和你死战到底! 果然,伊斯力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毫无征兆,六只利箭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快到让我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靠!这只人头马原来还藏着这一招?! 吾命休矣……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伸了出来,化作六道虚影,在六只箭尖各点了一下,将它们全部打飞。 下一瞬间,只觉得一股狂风迎面吹来。伊斯力巨大的身影已经近在咫尺。 “嘉嘉,借你的刀用一下。”留下这么一句话,迪妮莎已经拔出嘉拉迪雅插在背后的锯齿长刀,冲向了伊斯力,“既然前辈你打定主意要战死在皮埃塔,我也只好按照战士的规矩,送你最后一程。” “至于黑函,我会自己动手,从你的遗物里面找出来的。” 这次,迪妮莎不再用那种小巧精致的腾挪功夫,而是不退不让,和伊斯力正面拼上了。 其实要说“硬拼”倒也不对,因为迪妮莎根本就没有防守的动作,她一直都在进攻。无论伊斯力怎么出招,迪妮莎的刀始终能击中他力量最为薄弱的位置,将他的猛击化为无形。而伊斯力一招失手,身体往往会失去平衡,于是迪妮莎立刻就毫不客气地一刀切了下去。 对,是“切”下去。 她的刀法,一直都是“切”。 只是,我总感觉她的动作很奇怪。 具体哪里奇怪,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可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正好跟伊斯力完全吻合,感觉两个人不像是在战斗,而是在表演早就配合了许多次的舞蹈。 舞蹈——音乐——节奏! 我明白了! 迪妮莎完全掌握了伊斯力的攻击节奏,而且她能够自由自在地改变自己的攻击节奏,所以伊斯力攻击完成之前,她就能及时拦截,但她的攻击,却总是发动在伊斯力招式用尽、无法变招的角度,所以一打一个准;而且她还能凭着不亚于嘉拉迪雅的妖气感知能力,掌握伊斯力的妖气流动,所以一出手就能打中妖气流转的关键位置,让伊斯力有劲无处使,憋屈到极点。 嘉拉迪雅也能感知敌人的妖气流动,纯粹以感知能力来说,还超过了迪妮莎,所以她也能提前察觉敌人的攻击方向,甚至能够用自己的妖气影响敌人体内的妖气,有限度的影响敌人的动作。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动作节奏调整到和敌人一致,一旦遇到像我这样横冲直撞用蛮力作战的家伙,她就无计可施。 但是迪妮莎不同,她能够紧紧抓住敌人的节奏,无论敌人是速度型还是力量型,是施展技巧还是纯粹蛮干,在她面前都一样。 而且她的刀法精巧到极点,每一次进攻都正好切在伊斯力妖气和甲胄的薄弱点上,只要刀光一闪,伊斯力那巨大的身体上就会多出一道流血的伤口,虽然深渊者有强大的恢复力,但是随着伤势的累积,伊斯力也渐渐露出了几分疲态。 奇怪的是,伊斯力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势,依然在一个劲地猛打猛冲,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利刃所伤——或许,他真的不知道,迪妮莎的刀法轻到极点,真的就像漫画里面,是明明已经一刀将敌人斩成两段,对方却还没有发觉的那种。 这样下去的话,北之深渊的陨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馀地矣……”因为青年时代酷爱金庸小说的缘故,庄子《逍遥游》、《养生主》等几篇我到现在还能倒背如流,迪妮莎这种控制节奏的功夫,仔细推敲起来,分明是从《养生主》里面“庖丁解牛”的典故演绎而来,又隐约可以和《书剑恩仇录》里面陈家洛的音律拳法印证——当然,她的水平要比那个只能跟着曲子跳舞的文学青年高明得多。 而那种避实就虚、专取关键的刀法,不是独孤九剑,又会是什么! 仔细回忆起来,那天她一个照面就将我击昏的几招,用的正是这料敌机先、直攻破绽的的独孤九剑!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看来,这场战斗,根本不用我们插手…… 14、同调 迪妮莎肯定能够获得胜利,她的剑法,所向无敌! 我是这么认为的,嘉拉迪雅是这么认为的,大剑们是这么认为的,连觉醒者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女孩们已经露出了笑容,而怪物们却正在在缓缓后退。 唯一不这么认为的,可能就是似乎沉迷于战斗中的伊斯力吧。 或许他也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败亡的命运,但是却坚持着要战斗到最后吧。 因剑而生、因剑而亡! 或许他觉得,生命的最后一程,有迪妮莎这样穷极“剑”之极限的强者相送,倒也是不错的结局吧…… 看着那个渐渐被紫血染遍,却依然奋战不止的巨大身影,我突然感到一丝悲凉。 这就是纵横大陆北方一个半世纪,拥有“无敌”、“深渊”、“白银之王”等等一系列威风凛凛称号的强者,最后的归宿。 “今天、此刻,就在我眼前,一个时代,深渊者的时代,将要落下帷幕。”嘉拉迪雅喟叹着,不胜唏嘘。 “从我正式成为战士的那一天开始——不,从我接触到大剑们的故事开始,我就很欣赏伊斯力。他强大、英俊、温柔,再没有比他更加完美的战士!” “迪妮莎虽然强大,但是她很孤独,孑然一身,漂泊无定,真正称得上亲近的其实就一个古妮雅。” “可是伊斯力,身边却有一群即使变成了怪物,却依然跟随者他,誓死不离的忠诚部下。” “现在,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就要在无奈中逝去了……” “这算是悼词吗?” “……差不多吧。” “他是吃人的,”我能理解嘉拉迪雅的感情,却不赞成她的态度,“既然他吃人,那他就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杀掉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这个完全不懂得浪漫的家伙!” 正在聊天的我们,丝毫没有怀疑迪妮莎是否能够获得胜利。 所以,当看到她被一剑砍飞的时候,我们都呆住了。 不知何时,场上多了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少女,宽阔的额头下,那双有些呆呆的大眼睛,让她看起来比外貌更加娇小;红褐色的碎发和宛如玛瑙的双瞳,则显示出她绝对不是战士。 可是,她手上那把巨大的长剑,分明是战士们专用的武器! 这么说来,她的身份也就很清楚了——觉醒者! 有这么强的觉醒者吗?就算是深渊,也不应该能够打飞迪妮莎啊! 【那是普莉西拉,被称为“独角杀戮者”的超深渊,据说实力相当于两个深渊。】 那么那个正和她打得不可开交的,究竟是谁啊?看起来有点眼熟…… 【是啊,简直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在这个世界有孪生姐妹吗?】 啊?! 【啊?!】 直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我和嘉拉迪雅都没有开口,我们其实是在用“思想”进行对话! 转身看去,一个高大的青年正闭着眼睛坐在地上,从他头顶上腾起青色的灵光。 这张脸,我非常熟悉,几乎每天都会见到几次。 因为他就是我! 那么,正在和传说中的“超深渊”激战的女子,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她是嘉拉迪雅! 所谓精神同调,其实就是双方都将彼此的意志压低到极限,然后利用心思相同状态下的共鸣,实现灵魂的互通。所以,理论上说,如果双方能够不用刻意压制,而真的做到“心灵统一”,一定可以有更好的效果。 貌似端庄实则腹黑的微笑女迪妮莎,曾经很不怀好意地劝说我们尝试“亲密接触”这种手段,理所当然地被我严词拒绝了——嘉拉迪雅是个很有魅力的美女,但是我很反感把“性”作为工具使用。 会想到这种办法的迪妮莎,当年究竟受到的是什么教育啊! 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刚才看到迪妮莎被打飞的瞬间,我们两个人真的做到了“心灵统一”——其实也就是一起惊呆了而已。这样居然也能算数?!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我说,用这种简单的办法就可以实现精神同调,我一定当他是酒喝多了在说胡话。 低头看着自己的青色灵体,我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不管怎么说,同调成功,而且是最高等级的效果,这起码让我们多了几分胜算。毕竟,对手可是能够打伤迪妮莎的强大觉醒者啊! “真想不到,我居然也会有如此神勇的一天……啧啧,单挑超深渊……” 一个火红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虽然面目稍稍有点模糊,但至少可以从发型和身高判断出是嘉拉迪雅。 这个是她的灵体状态吧?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她的身材——真的很好啊! “虽然我现在是在开口说话,但是对已经实现精神同调的我们来说,彼此的‘思想’是可以互通的哦——” 对着一位美貌少女想入非非而被抓了现行,我很尴尬。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感谢那位可爱的小兔子古妮雅,她急急忙忙地跑到迪妮莎身边,抱着她大喊大叫,也让我得以从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中解脱出来。 “不要叫了,迪妮莎没事的。” 遗憾的是,现在我说出来的话,貌似只有同样身为灵体的嘉拉迪雅可以听到。 不过没关系,迪妮莎已经笑着坐了起来。 “真奇怪,以迪妮莎的实力,就算普莉西拉比她更强,也没有可能一下子就被打飞啊!”嘉拉迪雅疑惑地看看迪妮莎,又看着那边的战况,“就算实现了精神同调,我也不觉得自己的觉醒体能够打赢迪妮莎。” 她这么一说,我也疑惑起来:以迪妮莎表现出的实力,别说仅仅只是使用‘无心’状态战斗的嘉拉迪雅同调体,就算她开启觉醒模式,也根本没有赢的可能。但是那个和‘无心’状态的她打得不相上下的少女,却能够打中迪妮莎,并且将她一击打飞。这很不合理啊! 我学着嘉拉迪雅的样子,反复观察着迪妮莎和普莉西拉,终于看出了一点名堂来。 迪妮莎周围的灵气、妖气……乃至于其它被统称为天地元气的各种能量,正在以她为中心缓缓地旋转着,然后就像苍龙吸水一般被她吸收进去,这或者就是她明明身体状态很差,却能施展出强大剑技的原因。人之力再强也有极限,要突破极限,除非是有师傅那样的魔神血统,否则就只能汲取天地元气,将自身的有限融入到世界的无限中去,这就是所谓“天人合一”的境界。 在迪妮莎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师傅很强,他的那些朋友们也都很强,我相信即使他们当中最弱的,也可以轻易杀死这里的所有人,但是他们的强,完全来自于自身,正所谓“神通自足、不假外求”,天人合一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意义;穿越者里面也有很多强者,其中甚至有可能并不输给a级乃至s级妖怪的高手,但是他们也一样,纯粹使用自身的力量…… 那种强大,只能作为让人追逐的目标,却根本没有办法学习。 但是迪妮莎不同,她所做到的一切,都是我看得清、也能够理解的。 我不是她那样的天才,但是只要我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一定也能够达到那样的境界吧? 天人合一! “有远大理想当然是好事,但是在那之前,你是否应该先出点力气,帮我摆平这个麻烦的天然呆呢?”嘉拉迪雅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和焦急,看来情况不是很好,“好不容易才实现一次精神同调,你不出力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啊!” 转头看去,嘉拉迪雅所在的战场,周围的“气”混乱得不可思议,冲天妖气正在朝着四面八方肆意迸发,而这些狂乱气流的中央,就是那个被她称作“天然呆”的觉醒者,只是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呆呆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只通体青蓝的独角怪物。我见过不少觉醒者,她是外表最为接近人类的一个。两米左右的身高并不足以被称为怪物;五官变得细致柔和,和人形时候那副呆呆的模样相比,看起来成熟了许多,颇有几分妖艳的美感;匀称的身体结构,依然体现着女性的纤细和柔美;额上的独角和背后的羽翼,让她看起来宛如来自神话中的幻想生物,譬如独角兽或者天使之类…… 难道说,实力越强大的觉醒者,相貌就会越接近人类吗? 胡思乱想并没有妨碍我帮助嘉拉迪雅作战,只是一个念头的功夫,缭绕在我身体上的灵气已经少了很多,相对的嘉拉迪雅的身体却突然笼罩着强烈的赤红灵光,妖气强烈到甚至能够掀起风雪的地步。 同步率百分之三十,妖气爆发! 将灵力瞬间爆发,用夸张的消耗换取同样夸张的威力,这是灵光波动拳的最高奥秘之一,也正是历代宗师们能够以区区人类的身体对抗那些传奇妖怪的最大依仗。 这种技艺说起来很简单,可是放眼三界,除了灵光波动拳这一派之外,却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得到。因为这种技艺的精髓在于对灵波动的控制,而别的强者,无论他们本身有多强,也没有办法掌握灵波动——灵波动并不难学,但它却是排斥其它所有异种能量的。 没错,排斥其它所有异种能量! 换句话说,传授我灵光波动拳的浦饭幽助师傅,其实也已经无法施展这门绝学。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唯一真正掌握了灵光波动拳的人。 可是精神同调之后,我们却能分享彼此的技艺,甚至可以突破原有的法则,做到“妖气爆发”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这种简直可以被称为“奇迹”的事情,只需要同步率百分之三十就能做到。 被称为“超深渊”的普莉西拉真的很强,虽然身体不过比普通人稍稍高大一些,但是力量却丝毫不比巨人达夫逊色,而相对细小的身体,灵活性远远超过了身躯庞大的达夫和伊斯力。她的妖气混乱到了极点,几乎每一次攻击都会让周围的环境发生异变。 可是现在的她,并不比觉醒之前更难对付。 在现出觉醒者的真身之前,她似乎是根本不存在的。 嘉拉迪雅的广域扫描没发现她,在场这么多的战士和觉醒者没看到她,甚至连天人合一的迪妮莎也直到被攻击的瞬间才做出反应。 这究竟是什么能力?! 如果不是迪妮莎实在强到变态的话,相信那一剑之下,她就已经被砍成两段了——就像六年前那样。 “真是狼狈啊,隔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还是连她一剑都躲不过去……”迪妮莎似乎伤得不重,一边在古妮雅的搀扶下站起来,一边还有闲心思自嘲,“面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敌人,要保持微笑还真是有点难度呢。” “抱歉啦,古妮雅,难得的重逢,却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难道是幻觉吗?一贯笑得没心没肺的腹黑微笑女迪妮莎,此刻竟然露出了有点害羞和难堪的表情!如果我手头上有dv的话,一定要把这一幕拍下来!然后刻录成高清光盘,相信绝对能够卖到脱销! 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面驱赶出去,我突然发现:刚才迪妮莎说的并非汉语,而是这片大陆的通用语! 我竟然能够听懂她说的话? 对哦,精神同调之后,嘉拉迪雅拥有的知识,我也同样能够掌握的…… 太棒了! 我早就受够了聋子加哑巴的日子! 反正妖气爆发之后的嘉拉迪雅一个人足以抵挡那个力量增强技术却下降了的超深渊,我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乘此机会,听听周围的人们都在说什么…… 迪妮莎和古妮雅依然在叙旧,其实只是古妮雅在单方面介绍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成为战士、讨伐妖魔、朋友的逝去、与觉醒者的战斗,她还提到了一个叫“拉基”的少年,说看到那个孩子,就想起当年的自己,然后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迪妮莎是一位很称职的听众,假设不考虑她紧握大剑的右手,和明明抱着古妮雅,却死死盯着伊斯力的眼睛。奇怪的是,她明明是在警惕伊斯力,却依然可以很流畅地接上古妮雅的话头,仿佛一直就在认真倾听——一心二用?她连这个都会吗? 老天爷啊!您给人类分配属性和技能的时候,是否太偏心了一点! 名叫米丽雅的碎发战士应该是这群女孩们的首领,她正趁着难得的闲暇,安排战士们进行轮流休息,并让擅长妖气治疗的战士帮助伤者尽快恢复;而刚才不幸战死的的几位战士,她们的遗体也已经被运回后方,和陪伴自己作战的大剑并排躺着,一旁是和她们交情比较好的同伴们黯然神伤。 “为了对抗觉醒者而战死,对战士来说也算不错的结局,不要伤心了。”米丽雅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那些逝去的年轻生命,“不管怎么样,总比被迫发出黑函要好啊。” “这次的任务很有问题!”这个怒气冲冲的短发女孩,似乎叫迪维来着,她的恢复能力真是不可思议,刚才那道可以看到心脏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只有紧身衣上春guang乍现的染血裂缝,无声叙说着她曾经受过多么危险的重伤,此刻她完全不顾自己这个中位战士和no·6米丽雅之间的身份差距,恶狠狠地揪着她的衣领,大声质问对方,“二十八名战士,说起来数量是很多,整整七个讨伐编队。但是你看看我们的敌人究竟有多少!光觉醒者就来了二十七个,居然还有深渊者!深渊我就不提了,光是这些觉醒者,就足够轻轻松松地把我们全灭掉吧!” “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让沿路居民撤离……” “拖延时间?!你当我们是小孩子吗!要拖延时间的话,至少也该把前五的战士派来啊!就凭我们这群最高才no·6的战士能拖延多少时间啊?五分钟?十分钟?”米丽雅的解释显然不能让迪维满意,即使被别的战士拖了下去,她依然在叫喊着,“这根本是让我们来送死!为什么?” 米丽雅沉默不语,倒是正在包扎手臂的珍回答了她的问题:“我猜,组织的本意,就是要让我们死在这里,对吧?” 她转过头,看着米丽雅:“而且,我能猜得出原因。” “灭口呗,还能是什么别的原因啊……”芙罗拉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接过了话头,“组织要洗白,我们这些从黑暗时代过来的老古董自然就成了不稳定因素。按照他们一贯的风格,直到现在才对我们下毒手,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至于你们这些新生代,要么实力弱到无足轻重,要么就是像迪维这样性格有问题,也有的人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至少古妮雅大姐她——” “组织居然能够容忍在战士们中间拥有极高威望的她存在,我早就觉得很奇怪了——他们难道不怕再出一个‘白银之王’吗?”艾花叹了口气,“你们当中不少人似乎都特别信任她,遇事完全以她为首——这大约就是为什么组织居然舍得杀掉迟早能够成为高位战士,甚至有可能成为no·1的古妮雅的真正原因吧。” “怎么可能……”她们的话仿佛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顿时在年轻战士中激起阵阵回响。 “不会的!组织不是对抗妖魔的吗?” “只是情报错误吧……” “我不相信!” ………… 古妮雅显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她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迪妮莎。 “是……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迪妮莎轻叹一声,指了指已经退到觉醒者阵营中,并变回人形的伊斯力,“就我所知,历代no·1都是像我这样不合群的家伙,唯一的例外,就是初代——组织高层看到你在飞速成长,只怕夜里睡觉都要做噩梦啊。” “怎么会……” “当年伊斯力觉醒之后,很多战士只是单纯地为了追随他,就纷纷觉醒,前往北方。以你在新生代战士中的威望,如果你成为no·1——这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你觉醒——这也不是不可能,那么显然又会是一个‘白银之王’……” 听到这里,我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很清楚了:组织本来是要把战士们当做工具使用的,在嘉拉迪雅血洗组织总部之后,他们被迫改变了作风,结果发现用温和的做法反而能起到更好的效果——于是那些知道他们老底细的旧时代战士们就成了问题儿,随时都有可能泄露秘密,但是他们暂时也没有足够的战士替换,于是就拖了六年。现在新一代强者已经培养出来,所以老战士们终于也该淘汰掉了。至于那些新生代,则是各有原因,要么本身属于不安定因素——譬如古妮雅和她的崇拜者们;要么虽然很听话,可是实力太差,死不足惜…… 之前听说嘉拉迪雅血洗史达夫组织的事情,我一直都觉得她可能精神有问题,会间歇性暴走,现在看来,有问题的不是她,而是组织本身。 杀得好! 感觉到我的思绪,正控制着精神同调后的身体作战的嘉拉迪雅突然狂笑一声,原本已经很强烈的妖气再次提升。 同步率百分之四十! 她现在用的是从一位不知名的战士遗体旁边随手捡来的大剑,虽然是她早就熟悉的武器,但终究不及改制大剑“四式”那样得心应手,现在妖气再次上升之后,原本落在地上的四件兵器同时震动,然后竟然自动飞起来,朝着她激射而去。 当!四件兵器再次组合成大剑的模样。嘉拉迪雅顺手扔掉那把不是很称手的大剑,抓住了自己的爱剑。 下一瞬间,耀眼的剑光倒映着皑皑白雪。 看到这一剑,no·7艾花顿时变了脸色。 这原本应该是只属于她的秘剑,闪电剑。 聚集了大量妖气的斩击,连超深渊普莉西拉也不敢轻撄其锋,而当她侧身避开之后,嘉拉迪雅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微笑。 同步率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对精神同调来说,是一个门槛。正如大剑们把妖力解放到一定程度之后,有可能会超过自身可以控制的极限,精神同步率过高,也很可能导致出力超过身体承受的限度。妖气超过极限之后会有觉醒的危险,出力超过极限之后会让身体严重受伤。 对嘉拉迪雅的身体来说,百分之五十,就是“安全”前提下的极限。 灵力和妖气的混合,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两份相等的能量同时作用,会产生远远超过它们相加的威力,而嘉拉迪雅就算把身体催动到接近觉醒的地步,也很难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 “喂,你疯了吗?难道你准备打完这一战就学习迪妮莎,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 “我是防御型战士,恢复力很强的,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你的灵体都已经开始混乱了! 拼着身体受损而提升出来的力量当然是有用的,嘉拉迪雅终于借此机会,抓住了不知该算独角兽还是算天使的觉醒者普莉西拉,在这场战斗中露出的第一个破绽。 下一瞬间,无数剑光从嘉拉迪雅手上爆发,化作一圈闪烁的剑网。 高速剑! —————— 简单介绍几个人物的战斗力(以14章为准) 1、上杉和也。准深渊级战斗力,无显著弱点,发挥稳定。灵气爆发到极限的时候,大约可以维持半分钟左右的深渊出力。 2、嘉拉迪雅。顶级战士,普通状态大约相当于no·5左右的觉醒者,灵气辅助的觉醒状态是准深渊,精神同调状态下实力飞速提升。偏向于技术型的战士,耐力较差,面对蛮力型的敌人比较棘手。 3、迪妮莎。最强的技术型战士,武技已经到突破了人的极限,接触到天人合一境界。缺点在于身体的脆弱,面对超高速攻击和大范围强力攻击的时候会吃亏。除此之外,再无敌手。 4、普莉西拉。综合型战士,超深渊。人类形态时候拥有“无形”的特技,几乎不会被发觉,攻击毫无征兆,也完全没有“常理”可言,觉醒态能够捣乱周围的“法则”,是迪妮莎的天敌。 总的来说,迪妮莎几乎能够克制所有人(因为武技上的差距太大),但是偏偏被普莉西拉的能力克制;普莉西拉在对付迪妮莎以外的敌人时,实际表现是不如迪妮莎的。 不过,假设嘉拉迪雅、上杉和也两个人能开出400%的同步率来,那至少在大剑世界是无敌的…… 15、天魔 嘉拉迪雅施展出的高速剑,震惊了周围所有的人,尤其是同样能够使用高速剑的古妮雅。 她刚才曾经告诉迪妮莎,她的高速剑,是在前代no·3伊妮莉的指导下,冒着觉醒的危险苦练近一个月,才修炼成的绝技。想不到嘉拉迪雅竟然也能用得出来! 其实别说她了,我也很惊讶。 无论是闪电剑还是高速剑,都从来没见到嘉拉迪雅练习过啊! “闪电剑其实就是把大量的妖气凝聚在剑身上,以提升剑击的威力;高速剑则是把手臂觉醒,利用强大的妖力进行震颤,借以挥出超高速剑网的技术。”嘉拉迪雅的声音远远传来,“只要我的妖力足够,这些剑术根本就不难实现。” 不要说这种大话,你当你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超天才微笑女吗! 还没等我再吐槽,场上的形势再次发生变化,一道耀眼的剑光从普莉西拉握剑的右手爆发,化作无穷剑网,正面迎上了嘉拉迪雅的剑势。 高速剑! 两柄快到极点的大剑激烈交锋,兵器撞击的声音几乎连成了一片,耀眼的剑光完全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影,战场只见一团白光。如此艳丽,也如此凶险。 打到互拼高速剑的地步,双方已经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够竭尽所能地催动更多妖力以维持剑速。无论是谁,只要手上稍稍慢下一点点,立刻就会被狂暴的剑网撕得粉碎。 一时间,非但大剑和觉醒者们目眩神迷,连迪妮莎和伊斯力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唯一不紧张的就是我——即使以嘉拉迪雅目前的状态拼不过普莉西拉,我也还有灵丸可以救场呢! “就此罢战如何?”最后还是伊斯力打破了僵局,他有些担心地看着那团还在疯狂撞击的剑光,提议道,“迪妮莎,我们两个人联手的话,是可以分开她们的。” “停战吧,这样下去她们不会分出胜负,只会同归于尽。” “身为战士,战死沙场有什么不对的?”迪妮莎并不给深渊者面子,无论笑容还是语气,都有几分嘲讽的意味,“战士和觉醒者战斗,就算同归于尽也不错啊。嘉拉迪雅只是no·3,普莉西拉可是no·2呢。” “最重要的是,用快到极限的嘉拉迪雅换北之军团的女主人,这笔买卖很合算的。” 你这个微笑女,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啊!嘉拉迪雅距离极限还早得很呢! “这场战斗根本没有意义,何必再打下去呢?”伊斯力显然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而且他的表情看起来也真的很诚恳,“这些战士根本是被组织派来送死的,没有你们三个的协助,她们早就全军覆没了。现在停战的话,至少不用再增加无谓的牺牲。” “这种话你应该跟组织派来负责指挥的人说,我只是个被淘汰的过气战士罢了。” 伊斯力没有回答这显然只是搪塞的谎言,而是真的一个箭步冲到了战士们身边,正好就站在米丽雅面前。 “我是初代战士的首领伊斯力,你们的首领呢?请和我谈谈吧。” 以米丽雅为首的四个高位战士相对苦笑,排众而出。她们并没有像一般的战士讨伐队那样把伊斯力围起来,而是很随意地站在他面前——大约是觉得就算拼命,也根本不可能威胁到深渊者吧。 “我是no·6米丽雅,算是这些战士们的临时指挥官,白银之王大驾光临,究竟有什么吩咐呢?” “我希望你们可以离去,不要挡在我进军的路上。” “理由呢?” “因为你们的努力根本就不可能起到任何效果。”伊斯力先指了指还在拼命提升剑速的嘉拉迪雅和普莉西拉,“这一边是平局,”又指了指正坐在古妮雅身边,微笑着注视他的迪妮莎,“我不是她的对手,但至少能拖住她。”,最后指了指我,“这个人很强,但是他已经精疲力尽、无法再战了。” “就凭我带来的这些部下,要全灭你们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情罢了。” “即使这样,你还要带着这群显然是被组织抛弃的战士们,毫无价值地战死吗?” 米丽雅沉默了。 与虽然没有受到过正规军事教育,却无师自通的天才军事家米丽雅相比,伊斯力并没能表现出多么高明的战略才华,战术指挥能力也比她差了几条街,至于口才——我觉得他和迪妮莎相比,其实也就舌头不那么恶毒罢了,但是他说的话却非常有说服力。 因为,他说的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嘉拉迪雅加上我,两个人使用精神同调,才算和普莉西拉打成平手;迪妮莎再怎么强,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伊斯力。所以如果双方真的全面开战,唯一的结果就是女孩们全灭,然后剩下的觉醒者在深渊的带领下一哄而散,只留下我们三个傻乎乎地面面相觑——能打赢觉醒者的战士比比皆是,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跑赢觉醒者的,就算微笑女也不能! 毕竟,打架的方法有很多种,跑路的办法却只有一种:让自己的腿——不管两条、四条、六条还是八条——交替前进。 和人类相比,觉醒者有一个极大的优势,他们的腿大多很长。 短途的话,或者还可以用诸如瞬步、缩地之类技巧(虽然那也只限于迪妮莎),可一旦进入长途,腿长就是绝对的优势!就算迪妮莎突然灵光一闪领悟御剑飞行这种剑仙绝技,顶天也了就追杀十来个而已…… 所以,无论如何,觉醒者军团的南下,都是无法阻挡的。 战士们是死战也罢,是退却也罢;我们三个胜也罢,败也罢,结果并不会有多大差别。 “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伊斯力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温和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反正一百五十年都等下来了,我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好好考虑一下吧,你们还年轻,还有未来。” “你为什么要给我们撤退的机会?直接杀掉我们不是更简单吗?”看着伊斯力渐渐远去的背影,心直口快的迪维忍不住问道,“觉醒者和战士,不是死敌吗?” 伊斯力没有回头,只是用他一贯温厚的声音回答:“我不知道你们接受的是什么教育,但是对我来说,你们只要不向我挑衅,不过就是一群值得期待的小孩罢了。” “我伊斯力,还没有沦落到要靠杀害小女孩来获得自信的地步。”伊斯力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是在我听来,却是那么的有力。 说得好啊!不愧是北之王!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在那之前,请先来帮我摆平这个有翅膀的独角兽!” 听到嘉拉迪雅气急败坏的怒吼,我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假设灵体有鼻子可以摸的话,朝着剑光迸裂如星雨的战场飞去。 还没等我到赶到,一声尖锐的高呼突然从高速剑对撞形成的剑团中传出,然后一道青蓝色的身影猛地冲向高空,洒下一片紫色血雨,消失在厚厚的云层里面。 嘉拉迪雅赢了? “没有!她是自己强行退出去的!” 冒着被砍成肉酱的风险,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强行撤退?那个普莉西拉莫非当真是呆子? 很快,她就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天空中传来奇异的歌声,无数闪光的东西如雪花般飘落。我试着凝聚灵力接住一片,却发现竟然是一枚发光的羽毛。 这是什么啊?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嘉拉迪雅慢慢恢复到低同步率的状态,将双手大剑拆解成四件兵器,警惕地看着天空,“我记得在tv动画版里面,普莉西拉是能够进行二段变身的……” “变成什么样子?伊斯力是巨型人头马,她就是巨型人头独角兽?” “你的想象力真是贫乏得可怕……” “那么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单纯地巨大化。” “这不是最普通的变身吗!想象力还不如我呢!” 正说话间,天空中的歌声突然停止,然后一道明亮的白光穿透乌云,落到地面上。一个纯白的身影在无数光羽的环绕中,缓缓降落。 “这是……天使?” 洁白无暇的羽翼,鲜红的披肩长发,双目紧闭的脸庞呈现出圣洁的光芒,笼罩全身的银白铠甲威风凛凛,还有手上那柄火焰缭绕的大剑——再次变身后的普莉西拉,俨然是从基督教壁画中走出来的天使! “又出现了……” “幸好这次有敌人可杀……” “我觉得,我们还是退远一点比较安全……” “是啊,是啊,这个姿态下,她可不会因为和我们比较熟悉,就手下留情……” 远处传来觉醒者们的窃窃私语,循声望去,他们正在小心翼翼地向后退,而且一个个都恢复了人类的姿态。 莫非——现在这个样子的普莉西拉,会无差别地乱砍吗? 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普莉西拉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多么奇异的眼睛啊!她的眼珠犹如两颗闪亮的红宝石,无数的火焰正在宝石中熊熊燃烧——人类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睛的!莫非她真的变成天使了? “很抱歉,让您久等了。”似乎变成了天使的普莉西拉微微欠身,以表歉意,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高贵,“这种力量用起来有点麻烦,稍稍花了一些时间。” “那么,可以继续开始吗?” 如果我现在说“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家吃饭吧”,她会不会放过我们呢? 看她那严肃认真的样子,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也,拜托你一件事。”嘉拉迪雅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要打败她!” 怎么可能!拜托你稍微比较一下彼此的妖气好不好!人家的战斗力只怕有你的十倍以上! “同步率百分之百……” “那样只怕还没等打败她,你自己就死了!”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我们是在看《新世纪福音战士》?你以为你是碇真嗣?你以为我们中某一个人是故事主角,可以在生死关头小宇宙爆发?” “我,上杉和也,只是一部运动漫画的配角;你嘉拉迪雅,只是这部奇幻漫画的配角。” “我们只是两个有点金手指的穿越者罢了!” 被我这么一顿吼,嘉拉迪雅也渐渐冷静下来,可她思考片刻,居然还是坚持要挑战普莉西拉。 “我不是头脑发热,也不是要找死,但是我不得不战斗。”她看着正在吸取天气元气治疗伤势的迪妮莎,“普莉西拉一直都想打败和杀死迪妮莎,甚至连她的能力,都是为了克制迪妮莎而进化出来的,可以说她就是迪妮莎的天敌!这次她们终于又相遇了,你认为她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我没什么朋友,所以我更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杀害,自己什么都不做!” “和也,请容忍我的任性,帮我这一次!” 切……败给你了…… 不过,你的理由,很合我的脾气啊! 灵气爆发! 从我盘坐在角落的身体上,升起几乎化作实质的青色灵光。 这是我的全部灵力,尽情使用吧! 但是,一定要赢给我看! “没问题!”嘉拉迪雅露出灿烂的笑容,灵体化为一道红光,窜进了自己身体里面。 下一瞬间,火红的妖气从她身上涌出,与此同时,我身上的灵光几乎全部消失,只剩下勉强可以维持生命的一点点。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气啊…… 青色的灵光和红色的妖气在嘉拉迪雅体内激荡不休,外溢的能量将原本就已经有些破损的袍子炸得粉碎,白皙的身体上却溅出无数触目惊心的血花——双倍的能量,所产生的效果不是两倍战斗力,而是十倍!这股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没办法…… 叹了口气,我把灵体化成一道流光,也冲进了嘉拉迪雅的身体。 交友不慎啊!居然闹到连我也必须拼命的地步了。 可是,我绝对不要再一次看到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精神同调,同步率百分之百! 两股狂暴的力量得到了各自主人的控制,终于开始调和,它们互相缠绕,最后化为宛若dna的双螺旋——这是我们经过测试得出的最稳定结构,开始提供源源不绝的强大力量。 伴随着全身撕裂般的痛苦,无法想象的力量正在改造身体,它甚至流到嘉拉迪雅手持的兵器上,对那把组合式大剑也进行着改造。 不知道过了多久,痛苦的感觉突然不翼而飞,整个身体似乎轻飘飘地一点重量都没有,又舒畅到让人忍不住要唱起歌来的地步。 我睁开了眼睛。 用两个角度看世界,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比如说我,现在既能用嘉拉迪雅的眼睛,看到自己面前化身天使的普莉西拉,也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不远出正在对峙的两个女子。 光天使与夜魔女?! 杀人魔嘉拉迪雅变身后的样子和食人魔普莉西拉宛若天使的圣洁姿态截然相反,甚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平时在外人面前都是冷淡从容的样子,在朋友面前则开朗活泼,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即使她的老朋友迪妮莎,也一定没有看到过。 几乎拖到地面的紫色长发,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性感火爆的身体曲线,宛如最上等的白玉般完美无暇的肌肤,仅仅遮住关键部位的半透明软甲比完全赤裸更加勾人魂魄;朱红的双唇、狭长而妖艳的深紫色双眼,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媚笑让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巨大的黑色蝠翼、摇摆的俏皮小尖尾巴和头顶那对弯弯的小角,则很清楚地说明了她的恶魔身份。 上帝用泥土创造了第一个人类,名为亚当;然后他同样用泥土创造了第一个女性,名为莉莉丝。莉莉丝不愿意服从上帝的命令,做亚当的妻子,于是就离开了伊甸园,隐居红海,并在那里多次击退前来讨伐她的天使们。后来天堂分裂,路西法带着三分之一的天使远走地狱,与天使军团为敌,莉莉丝也加入了地狱,并以自己为蓝本,创造了一种恶魔——夜魔。 夜魔,又叫梦魔,是一种潜入人们梦中,与其交媾并吸取其精气的恶魔。而女性夜魔的特征就是:妖艳无比、有着翅膀和尖尾,作为恶魔的一份子,往往还有角——这正是嘉拉迪雅此刻的模样! 其实就我所知,夜魔女也有很多种类,遗憾的是我并没有专门研究过她们,所以也无从确认嘉拉迪雅究竟属于哪一种,但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妖气看来,至少这个姿态的她,的确有挑战天使形态普莉西拉的资格。 这就足够了! “今天运气不错,居然能用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变身成夜魔女的嘉拉迪雅咯咯地笑着,用粉红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这个很自然的小动作却流露动人的风情,看得我连忙捏住鼻子,以免流出血来,而觉醒者们那边已经发出了阵阵狼嚎,连强大如伊斯力也一样看直了眼睛——所谓红颜祸水,大约就是指这种妖孽吧,“打到现在,都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嘉拉迪雅,曾经托你的福,做了一天no·1。从那天开始,我就有了一个特别的称号。” “炼狱!” 话音未落,被妖力和灵力共同改造出的黑色大刀已经划破空气,和火焰巨剑重重地撞在一起…… —————— “天魔”是“光天使和夜魔女”的缩写——吃人的觉醒者普莉西拉,最终姿态是光天使;保护人类的大剑战士嘉拉迪雅,最终姿态是夜魔女,这是我故意塑造的反衬。 不过也不算很虚构啦,原著里面普莉西拉的觉醒态就是有翅膀的独角美女,那么进一步变成天使,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至于嘉拉迪雅,原著里面她没觉醒,但是既然被穿越了,那么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对吧? 嗯,肯定是这样! 16、突变 嘉拉迪雅和普莉西拉的战斗,远比迪妮莎和伊斯力那一战激烈得多。 虽然妖气很强,但是因为经验不足的缘故,以实力而言,她们比迪妮莎或伊斯力强不了太多,可是无论迪妮莎还是伊斯力,都没有飞行的能力,而化身夜魔的嘉拉迪雅和化身天使的普莉西拉却都能够飞行,于是她们的战斗很快就从地面发展到空中。在大剑战士和觉醒者们的仰视中,黑翼的身影和白翼的身影闪电般地交错,看得人眼花缭乱,分不清孰强孰弱,除了不时溅落的血滴,再无别的方法可以判断双方的战况。 不过,我却比他们多一个优势——我能够借用嘉拉迪雅的视角来了解战局。 从嘉拉迪雅眼中看去,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一片混沌,迷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从一团团的妖气来分辨敌我:强烈而狂暴的妖气是觉醒者,柔弱而温和的妖气是大剑,某个极为强大的妖气显然是伊斯力,而他那块怪异的妖气空白区多半就是迪妮莎。我的力量和大剑、觉醒者们截然不同,所以也非常显眼。 更加显眼的却是普莉西拉,她的力量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妖气”来形容,从嘉拉迪雅的角度看去,只能见到天空中一片刺眼的白光,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而她只能凭借穿越异能,通过分析普莉西拉的行动轨迹,来对她进行拦截和进攻。 这种毫无精确性可言的做法当然是很危险的,很容易就会受伤,甚至可能会丧命,但是这一切都已经被她置之度外。 什么都不用去想,竭尽全力地去战斗——进攻!进攻!再进攻! 切换到我自己的视角,不用肉眼而用灵觉看去,天空中圣洁的白光和妖艳的红光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两股比伊斯力更加强大的妖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飞驰,正是嘉拉迪雅和普莉西拉。她们似乎约好了一样,彼此沿着对称的路线飞行,在空中划出了一圈圈近乎完美的圆弧。每当两个圆弧相遇的时候,就是猛烈的交锋——刀剑、拳脚、甚至干脆用身体对撞,彼此似乎都完全没有考虑安全问题,一个劲地想要杀死对手。 得想点办法啊!这样下去,她们会同归于尽的! “这样下去,她们真的会同归于尽!”伊斯力开口了,说的正是我刚才想到的话,只是他比我要干脆地多,直接从双臂上长出了大弓和长箭,对准了天空中的两个身影,“哪怕要让她受点伤,我也一定要阻止她们!” 一个相对巨大人马来说娇小到极点的身影出现在弓身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迪妮莎!你真的要让她们同归于尽吗!”一直都很温和的伊斯力终于忍不住怒吼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冲着迪妮莎高声咆哮,甚至不惜露出满嘴獠牙以示威胁,“如果你真的非要阻止我的话,我现在就动手把那些后辈战士们都杀了!” 北之深渊者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居然真的把弓矢的方向对准了女孩们。 “让开!我现在可没有跟你开玩笑的心情!” 面对着愤怒的深渊者,迪妮莎脸上却依然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事实上这些天以来,只有刚才面对古妮雅的时候,她才收起过那很不正常的笑容——用不急不慢的语气说道:“别让紧张和焦躁影响了你的判断,伊斯力,你应该用自己的妖力感知一下远方。”她伸手指着北方地平线的位置,“就是那边,正在靠近哦。” 哦?那边怎么了?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啊? 顺着她的手指朝那边看去,只是一片空荡荡的雪原——不对!那边的确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我的感知范围并没有那么大,但是那个正在接近的东西,虽然还在很远的地方,却依然传来源源不绝的可怕压力。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明明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我的直觉却在疯狂地拉警报,压迫感强烈到让我不禁生出逃跑的念头。 “有问题,那边有个非常强大的能量体正在接近。”不知何时已经和普莉西拉停战的嘉拉迪雅落在我的身边,从打开的旅行箱里面拿出衣服,从容自若地穿上,完全无视我的抗议,“不过就一套运动服而已,那么小气干吗嘛!” 我抗议的不是你穿我的衣服,而是你不穿内衣!又打算谋杀我的鼻子吗?鼻血流多了也是会死人的! 【你想看就直说嘛,反正让你看看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这话听起来倒是很贴心,只是她脸上迪妮莎式的微笑已经很说明问题——就我的经验来说,如果回答“好啊!”的话,这丫头只怕又会做出一些害我鼻血狂喷的事情来…… 面对这种情况,只有转移话题:“那边究竟是谁啊?还有——别在我脑袋里面说话,有话直接说就好!” 嘉拉迪雅闭上眼睛,显然正在将扫描能力开到极限,不一会儿,她就把视频画面直接传送到我的脑海里。 啊?!她的扫描能力又进化了啊!我记得以前只是扫描图片,现在居然升级成高清视频了…… 【广域扫描是图片,定点扫描就是视频——专心看,别浪费我的精力!】 ok、ok,我闭嘴就是…… 广袤无垠的莽莽雪原上,一个身材娇小的独臂少女正拖着个断了一手一脚的大块头拼命狂奔,她奔跑的动作很奇怪,忽快忽慢不说,还经常突然改变方向。一边奔跑,她一边不时地朝着身后张望,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镜头慢慢往下拉,少女的容貌渐渐清晰,原来是个熟人——西之深渊者,被嘉拉迪雅戏称为“西面条”的可爱萝莉莉芙路;而正被她用仅剩的左手拖着头发在雪地上滑行的大块头,自然就是她的丈夫(据说)达夫喽。 谁这么猛啊?把达夫打成残废不说,还能砍掉莉芙路的手臂,逼得她狼狈逃跑,甚至连再生手臂的妖力都没了……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迟钝的家伙!你没发现吗?梅里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啊!】 是啊!梅里哪里去了?难道说她已经被那个追击者干掉了?不可能吧……梅里虽然不及莉芙路,但至少也比达夫强啊,她可是需要我和嘉拉迪雅联手才能制服的强力觉醒者!没准半只脚已经踏进深渊了耶! 莫非因为长期绝食导致体力不足,所以连逃跑的力气都没?又或者是被莉芙路当炮灰用,为了掩护他们逃跑而战死? 太可惜了!那么可爱的萝莉——虽然总是死板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冷面热心也是萌点啊!就这么没了……真悲剧! 正当我猜测之际,一道狭长的龙卷突然出现在地平线方向,然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就已经掠过了莉芙路和达夫的身边,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只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既深且长的痕迹,宛若大地的伤痕。 貌似刚才看远景的时候,莉芙路他们的来路上也有不少这样的裂缝,我还以为是自然景观,原来是攻击的痕迹啊——那个人在远方,仅仅用剑气就能造成如此效果的家伙,究竟是谁啊?这也未免强得过头了吧! 虽然又一次躲过了敌人的攻击,莉芙路却没有露出任何轻松的表情,她稍稍喘了几口气,又拖着达夫开始狂奔。 看嘴型,他们正在争论着什么,被打成猪头的达夫笑得很憨厚,而莉芙路脸上娇羞气愤的表情则更增加了她的魅力——要是我能够读懂这个大陆的唇语,那该多好啊! 【莉芙路,我没有关系的——这是达夫的话——你快逃走吧,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完蛋的!】 【吵死了!——这是莉芙路说的——再讲这种废话,我就跟你分手!】 【好……好啊……这样的话,莉芙路就可以活下去……】 【嘁!等你的伤痊愈之后,我一定要亲手把你砍得像今天这样!】 他们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啊! 【是啊,达夫这家伙不仅很有艳福,而且姻缘运也很强哦,想不到莉芙路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要带着他逃跑……要是哪个男人能这样对我的话,真是为他死掉也心甘情愿啊……】 拜托,请不要擅自改变莉芙路和达夫的性别——而且,这个大陆上,比你更强悍的男人可能只有伊斯力……人家有女朋友的! 【不解风情的家伙,你这个“浪漫”的死敌!】 虽然拖着达夫,但莉芙路逃跑的速度依然很快,没花多少时间,她就跑到了皮埃塔。 感觉到她虽然衰弱不堪,却依然强大的妖气,伊斯力开弓搭箭,瞄准了那个方向。 “所有人到我身后,普莉西拉转换觉醒姿态,”他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能把莉芙路打到这个地步的敌人,危险性无法估量。等开战后你们各自撤离,暂时先前往南方,等我们击退那家伙,再和你们联系。” 迪妮莎叹了口气,正打算劝米丽雅她们离开,突然转过头,盯住了小镇南边的方向。 “露西艾拉阿姨,你既然来了,干嘛又藏头缩尾的呢?莫非你打算不做贪吃猫,转行做可爱的土拨鼠吗?” 南之深渊者也来了?为什么我没感觉到她的妖气? 嘉拉迪雅也一脸震惊,显然她也同样没能发现露西艾拉的接近——不愧是同样有着“深渊”名号的家伙,别的不说,光是隐匿能力就堪称一绝! 在我们的注视下,南方地面突然裂开,一个穿着破旧罩衫的双马尾美女跳了出来。 说来也怪,男性深渊者伊斯力,对穿着还是比较重视的,一身装束不敢说华丽,至少还算整齐,但是两位女性深渊者,却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过穿着打扮的问题,无论莉芙路还是露西艾拉,都只是穿着有点破旧的衣服,完全没有稍稍打扮一下的意思。 恩……好像也没见到迪妮莎和梅里打扮过,这片大路上,我较为熟悉的女性里面,似乎只有嘉拉迪雅偶尔会稍稍打扮打扮——只怕这里的女人天生就没有整理仪容的习惯,嘉拉迪雅也不过因为前世的影响才会在意打扮问题……如果能把这个好习惯推广到全世界,一定是所有男士的福音啊! “没口德的小鬼,原来你还活着啊……如果说我只是偶然路过,感觉到这边妖气冲天就过来看看热闹,你们信不信?”露西艾拉显然认识迪妮莎,而且还熟悉到知道她的毒舌习惯。这位南之深渊者貌似很有幽默感,只是理由未免太恶搞了一点,配合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难道她是异世界的酱油众吗? 很显然,“偶然路过”这种借口,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 “居然能从南方‘偶然路过’到皮埃塔来,阿姨你莫非已老年痴呆到路痴了吗?我一直以为你在南方徘徊,是为了躲避你妹妹拉花娜的追杀,原来只是单纯的迷路而已啊……” 同样笑眯眯的迪妮莎一开口就让露西艾拉变了脸色,不愧是笑面毒舌的腹黑女王! “死小鬼,我记得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你的嘴巴很讨人厌!”露西艾拉冷冷地看着迪妮莎,一股妖气冲天而起,“喜欢叽叽喳喳叫的鸟儿,往往很容易被猎人射下来哦——” 南之深渊者露西艾拉,据嘉拉迪雅所说是三深渊里面最弱的一个,因为她不仅年纪比另外两个小很多,本身的no·1资格也颇有水分——她并非依靠自己的实力晋升到no·1,而是以特殊战士“双子星”的身份获得了no·1的称号。后来她在组织里面觉醒,堂堂深渊居然只杀了一些中低级战士和训练生,就不得不狼狈逃跑。虽然说“重创组织”貌似很威风,但是对照另外两位深渊者,这份战绩实在有点拿不出手:伊斯力当年觉醒后,孤身闯入组织,几乎全灭了当时组织的所有战士和训练生,要不是因为饥饿过度导致妖气下降而撤退,大剑的故事就可以提前画上句号;莉芙路觉醒之前,一人一剑走遍大陆,杀得觉醒者们纷纷跑到伊斯力那边避难,最后连no·3的强力觉醒者达夫都被她抓了俘虏。而露西艾拉,觉醒前没有什么辉煌的战绩,觉醒后连当时的no·3罗斯玛丽都没杀得掉,这份实力实在值得怀疑。尤其是在嘉拉迪雅血洗组织之后,她的深渊者身份更加被质疑——一个no·3战士都能做到的事情,堂堂深渊却做不到? 现在我可以确定,这些怀疑都错了!露西艾拉身上的妖气,丝毫不比伊斯力或者莉芙路逊色! 看着杀气腾腾的露西艾拉,迪妮莎却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露出了有点狡猾的笑容。 “露西艾拉阿姨,你的妖气感知能力好像很差呢……” 话音未落,一股强烈到犹如利刃抵在身上的可怕杀意从背后传来,我不及多想,一把抱住嘉拉迪雅,直接朝着路边的民房里面跳去。 刚刚离开原地,狂暴的气流呼啸着从我们身边掠过,携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直扑露西艾拉! 当我从被暴风震塌的民房废墟里面爬起来的时候,只见伊斯力、露西艾拉、普里西拉这三个深渊级强者都显出了觉醒姿态,升腾的妖气几乎让周围的地面都被撕裂,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很紧张,三个人甚至结成常见的锥形阵,以人马伊斯力为前锋,独角天使普里西拉和猫女露西艾拉一左一右互为奥援——按照嘉拉迪雅介绍过的资料,这是大剑们讨伐觉醒者时候常用的战术啊…… “莉芙路!还没死的话就赶快过来组成阵型!我们完了你也活不成!”身材不比伊斯力小到哪里去的巨猫露西艾拉大吼着,却连头都不敢回,“这可是你惹来的麻烦!” 四对一?!究竟什么怪物需要四个深渊者联手啊?! 我正要从离开遮住视线的废墟,找个合适的位置参观深渊者联手对敌的场面,却听到了嘉拉迪雅的惊叹。 “居然是梅里?!” 什么?梅里?她不是死了吗? 嘉拉迪雅没说什么,又传来了视频:伊斯力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一个大约两米高的觉醒者,身上覆盖着轻便的甲壳,两柄大剑交叉着背在背后,双手还提着第三柄,她的脸上倒是没有甲壳,所以虽然闭着眼睛,却还是能够从五官和脸部轮廓中看出一点端倪——的确是和我们同行过一段时间的梅里。 这个不久前还是组织当代no·3的小萝莉,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冷艳的美少女,像紧身衣多过像盔甲的甲壳遮不住姣好的身材,原本和体型有点不成比例的大剑现在也已经非常趁手,如果不是容貌没有太大变化的话,只怕迎面见到,我也认不出她是那个冷面萝莉梅里。 但是,为什么梅里会变得这么强?那两柄大剑又是从哪里来的? 【好像是她那两个同伴的剑,就是被我们杀掉的no·1和no·2】 嘉拉迪雅说着把镜头移到梅里背后,两把大剑上的奇异符号清晰可见。 【每一位战士的佩剑上,都有象征各自身份的“剑印”,而所有在世的战士,剑印是绝对不会重复的。我记得她们的剑印,没错。】 你为什么会记住这么无聊的东西? 【有朝一日,我也会死在某一次战斗中,到时候假设运气好到可以有个墓的话,充当墓碑的就是我的大剑,而剑印就是我的墓志铭——记住彼此的剑印,是战士们之间最起码的礼貌。】 嘉拉迪雅的语气很平淡,宛如谈到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诸如“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寒暄。 就像是悠二谈到自己终将燃尽消亡时候,那种令人心寒的笑容。 生于和平年代、一直都过得太太平平的我,很难理解他们朝不保夕的痛苦,即使看着悠二在自己面前消失,我也只是愤怒于自己的软弱无力,从来没有能够体会他们的心情。 大悲无泪,当死亡如影随行,时时刻刻不忘提醒自己的时候,人们可以做的事情,其实只剩下微笑而已。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迪妮莎,想起了她永远挂在脸上,那宛如面具的微笑。 在她的笑容下面,是不是也藏着无法流出的泪水呢? 这个时候,我该说什么呢?或许什么都不要说,把她拥入怀中才是最好的选择…… “笨蛋!”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凶恶一点,“跟着我混的人,哪有可能那么早死!你这是在怀疑号称‘东中之虎’的上杉大番长居然会打败仗吗!” 真悲剧,我果然不适合扮演温情的角色…… 【是啊,你错过了提升好感度的机会哦。】 好感度的什么的,最无聊了! 【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 在不坦率这一点上,你似乎也没有批评我的资格啊。 不坦率的男女彼此对视着,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将我们从不合时宜的大笑中惊醒,只见“人高马大”的伊斯力居然被人扔了起来,重重地摔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一处民房上,顿时将它压成了废墟,而他身上还在不停地流血,看起来伤的不轻。 有没有搞错啊!梅里能够打赢伊斯力,这倒并不稀奇,毕竟她本来就是深渊级的高手,如果再有什么奇遇而功力大进的话,伊斯力打不过她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居然能够把伊斯力摔飞?!那具充其量也只能算纤细苗条的身体里面,哪来这么大能量的?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变身双尾巨猫的露西艾拉乘着梅里发力摔飞伊斯力的空当,闪电般射出尾巴。将她紧紧缠住,然后只听喀拉喀拉的声音,她尾巴上的花纹化作无数血盆大口,明晃晃的利齿犹如一排排尖刀,对着梅里的身体狠狠地咬了下去—— 没有咬穿!梅里身上那貌似单薄的的甲壳,防御力竟然高得惊人,深渊者露西艾拉的牙齿,甚至无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一直闭着眼睛、沉默不语的梅里,突然开口了。 “妖魔……该杀!” 她的声音很奇怪,明明只是一张嘴,却发出三个完全不同的音调,其中一个是她原来的声音,另外两个却和她截然不同。听起来倒像是三个人在一起说话。 嗯……那两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还没等我想起那些声音的出处,梅里已经睁开了眼睛。 战士觉醒之后,眼珠会恢复普通人时候的颜色,梅里原先的瞳色是漂亮如晴空的浅蓝,可现在她的双眼却变成了一蓝一红,最惊人的是在她的额头上,竟然睁开了第三只眼睛! 那是和战士解放妖气时候一样的金黄色猫眼。 仿佛眼睛是她妖气的阀门一般,随着她睁开眼睛,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妖气从她身上猛地爆发,浓烈到形成实质的妖气不仅弹开了露西艾拉的尾巴,也挡住了莉芙路将身体化作黑色带状物(或者说触手),从四面八方同时刺出的攻击。 “当”的一声,梅里挥起大剑,挡住了普莉西拉突如其来的攻击,然后她怒吼一声,剑光化作闪电,狠狠砍在普莉西拉的剑身上,强大的冲击力逼得独角的超深渊站立不稳,像溜冰一样滑出很远,最后用大剑刺中地面,才算没有像伊斯力一样摔倒。 只是,普莉西拉的双手已经因为无法承受如此重击,虎口崩裂,流出血来。 “看样子,梅里才是这片大陆上的第一强者啊!”嘉拉迪雅长叹一声,“我本来以为开了同步率百分之百,就能当上天下第一……” “当天下第一,除了会引来挑战者之外,还能有别的用处吗?” “面子问题,女孩子都是有虚荣心的嘛。” “你打算为了虚荣心而挑战梅里吗?只要打赢她,就算迪妮莎也会承认你是天下第一的。” “挑战梅里?那根本是送死!” 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几支利箭携带着呼啸风声,从我身边飞过,射向梅里,这是刚刚恢复过来的伊斯力在进行攻击。 梅里当然不会被区区几支箭伤到,她只是很随意地挥剑,就把那些足以秒杀普通觉醒者的利箭砸得粉碎,然后,她转头看着伊斯力——也看到了我们。 狂暴的杀意,冲天而起。 我想起来了!我们俩是梅里的生死仇敌啊! 虽然从杀气上就知道已经到了暴走边缘,梅里却没有立刻就冲上来剁了我们,而是露出怨毒的笑容,仿佛梦呓般自言自语着。 “杀死……同伴……剥夺……战士的尊严……人的尊严……被当做礼物赠送……被当做玩物戏弄……被折磨……被侮辱……你们……究竟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 “不可饶恕!” 随着她的怒吼,耀眼的剑光恍若太阳坠落到了大地上,刺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幸亏我在她刚刚吼出来的时候就及时反应,又一次抱住嘉拉迪雅,跳进了身边的废墟中,才算躲过这一剑。 擦身而过的剑风比刀剑更加锐利,在距离我脚尖仅仅几厘米的地方,将大地深深斩裂,现出一道黑黝黝看不到底的恐怖裂缝。 对视一眼,梅里的仇人no·1和仇人no·2很有默契地跳了起来,朝着和梅里相反的方向狂奔。 逃命要紧! 17、狂奔 湛蓝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原野上,一群样子怪异的生物正朝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奔跑。 领头的是一只半人半猫的怪物,她有着类似人类女性的身体,但是却长着和猫没什么区别的脑袋,背后还有两条布满花纹的大尾巴。这个比普通房屋更加巨大的猫女正以飞扬跋扈的气势发足狂奔,将一切挡在前面的东西都毫不费力地撕成碎片,非常完美地履行着开路先锋的工作。 许多怪模怪样的巨大生物紧紧跟在猫女身后,他们虽然块头比猫女小了不少,但一个个也都宛如从神话中走出来的魔物一般,高大而恐怖。里面最为显眼的,是四只颜色各异的狮子,而这几只狮子一边跑路,一边还在聊天。 “我快累死了!”红狮子说道,“我们已经逃了三天了,还要逃多久啊?” “累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饿啊!除了昨天晚上的那只野狗之外,我这几天什么东西都没吃到啊!”说这话的是一只黄色的狮子,他看起来非常沮丧,连原本威风凛凛的鬃毛都已经纠结成一缕一缕的。 “明明路过了一个村子,却连去捕食的时间都没有……”一只蓝色的狮子也在抱怨自己的不幸遭遇,“早知道我就吃饱了再来参战……” 最后开口的是一只绿毛狮子,他瞪着两只有点像熊猫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左顾右盼:“可怜我赶了两天路,只为了到皮埃塔抢个合适的晚辈,然后弄到她觉醒,再交配……” “你不要真把自己当成狮子!”三只狮子异口同声地冲着他大吼起来。 跑在最前面的巨大猫女将一条尾巴猛烈地甩了过来,一下子就在绿狮子身上抽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而她颇为愤怒的话音随后传来。 “色鬼!你们几个也是,少啰嗦,快跑!谁掉队我就吃了他!” 四只狮子顿时都蔫了,垂头丧气地加快了步伐。 而在这群怪物身后,是许多穿着紧身衣和轻盔甲的金发女郎,她们看起来风尘仆仆,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可是和怪物们相比,她们的精神却好得多,似乎并不那么疲倦的样子。 “米丽雅,我们究竟要逃跑到什么时候啊?”一个留着波浪长发、看起来稍稍有点憔悴的漂亮女孩抹了抹脸,似乎通过这个动作让自己多少振奋起一点精神来,只是她的语气依然透出浓浓的疲惫,“这样跑下去,我们迟早会累垮的……” 有着长长碎发的米丽雅是这群女孩的首领,她的脸色看起来倒是平静得多:“疲倦影响了你的思考,芙罗拉,你需要休息。” “躺在深渊者背上睡觉……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是太勉强了……”芙罗拉苦笑着说道,“我真的很佩服你,身下是北之王,身边是独角杀戮者,你就不怕他们饿起来一口吃掉你啊?” “怎么可能不怕!但我是这批战士们的首领,如果我不以身作则的话,大家早就被无休止地逃亡给累垮了。” “说起来,那个叫‘和也’的男人,真的只是人类吗?他也连续三天没睡觉了,可是精神看起来很好……” “能打死‘银眼狮子王’里卡尔多的强者,有这样的耐力也不足为奇吧。” “我觉得他肯定是初代的战士!”一个短发的女孩跑过来插话,“初代战士里面肯定有那些不为人知的高手,就像那天救走莉娜的狼人基路比,那家伙之前只不过被称为‘阿拉坦的醉鬼’罢了,而且据说他觉醒前,在初代战士里面排名是倒数第一……” “所以说么,那个叫‘和也’的,肯定也是类似这样,是一个一百五十年来始终都隐藏着实力的高手!” 这是什么见鬼的想象力啊!我看起来居然有一百五十岁那么老吗! 【或许吧,因为觉醒者是不会变老的。】 “嘉拉迪雅,有话直接说就好,别随随便便就侵入我的内心啊!” 遗憾的是,我的怒目攻势对那个一脸冷淡的腹黑女毫无效果。 前no·3战士嘉拉迪雅,看外表是位冷静的大美女,但是实际上,她是个喜欢在别人内心窃窃私语的家伙! 我为什么居然和这个一点都不知道“尊重他人隐私”的家伙心意相通啊! 【那是因为没有别人可以选啊,其实我也想和可爱的战士同僚进行精神同调啊。】 彼此同为穿越众,她却从来没有对我客气过。 【熟不拘礼嘛,哈哈……】 算了,懒得跟这个蹭着鼻子上脸的丫头计较——其实是我根本说不过她…… 于是,我决定换个聊天对象,而现在我身边最适合聊天的,就是某个虽然块头很大,其实却挺和气的男人。 “我说北马兄,你不累吗?” 巨大的人头马有点疑惑地看了我一看,回答:“不累,我能一边奔跑一边睡觉。” “我倒是很奇怪,你应该只是人类吧?三天不眠不休,真的没问题吗?”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应该是没问题的,相比那几个死撑着不睡觉,已经连走路都有点歪歪扭扭的大剑来说,我只不过稍稍有点疲劳罢了——这多半还是因为饥饿。 “我没关系,人类的潜力是很巨大的。”虽然明知是胡扯,我却依然故作轻松地拍拍胸口,以示自己没事。 虽然伊斯力的巨脸上分明写满了“不相信”,但他毕竟是一位很有身份的前辈,怎么也做不出喋喋不休的行为来,只好纳闷地和坐在他背上的少年聊起天来。 那个少年叫拉基,原本是古妮雅在斩杀妖魔途中顺手救下的孩子,结果大约是因为缘分,古妮雅居然又遇到了被逐出村子的他,并且带着他一起旅行。后来半觉醒的古妮雅遇到了大脑有问题的no·4奥莉薇亚,差点被她杀掉,虽然碰巧遇到前no·3伊妮莉而捡回一条命,可却因此与拉基走散了。虽然不久后她在伊妮莉那里学成绝技高速剑,一举斩杀已经觉醒的奥莉薇亚,但倒霉的拉基却已经被奴隶贩子抓住,贩卖到北方去了。 如果这是一般的悲情故事,下面大约就应该是拉基惨死,对人类绝望的古妮雅变成觉醒者。遗憾的是,事情并没有朝着这么狗血的方向发展,而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奴隶贩子的地牢中侥幸逃出的拉基,遇到了伊斯力和普莉西拉,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很投缘。 身为食人妖魔中最顶级的深渊者,和身为“食物”的人类,就此结伴同行。 “太好了呢!”相貌平凡的瘦弱少年很高兴地看着身边两位正在睡觉的少女,“迪妮莎没有死,古妮雅也就不用找普莉西拉报仇……自从知道普莉西拉就是当初‘杀死’迪妮莎的‘独角杀戮者’之后,我经常会做噩梦,梦见她们在燃烧熊熊烈焰的山顶上战斗,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犹豫,双方都拿出了宁死也要杀掉对方的决心……” 呃,脚踩两条船,还踩得这么光明正大……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啊! 【他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预言了,我记得在动画版末尾,兔子和二呆就是在火山口决斗的。】 啊?莫非拉基也是穿越者? 【我猜不是,他能梦到动画版的剧情,只是因为他是男主角吧。】 倒!这个男主角未免太弱了吧! 【他将来貌似会慢慢变强的,可现在看来希望不大了——不过也没什么,能够左拥右抱,就算不练成一身功夫,也是人生的赢家了!】 左拥右抱?古妮雅和普莉西拉? 【对啊,你没看出来?】 “喂,我说拉基小弟啊,古妮雅和普莉西拉,你究竟喜欢哪个?” 【靠!你怎么说出来了!】 这小子看起来才十五六岁,居然有了两个女朋友,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古妮雅英姿飒爽,堪称女中豪杰,这种拥有英雄气质的美少女尤其令人憧憬;普莉西拉娇小可爱,平时又总是迷迷糊糊的惹人怜惜,特别能激起男人的保护yu望……这两个随便哪一个都足够让人眼馋的,拉基居然脚踩两条船! 以去死去死团之名起誓,我非得折腾他个人仰船翻不可! 果然,拉基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小小年纪就学花花公子,这次你完蛋了!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这个大陆上——】 “两个都喜欢。” 【——是实行一夫多妻制的。】 嘉拉迪雅,这种重要的信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啊! 【难道你打算申请入籍吗?】 我连一个可以娶的女人都还没找到呢…… “呼……”正当我准备跑墙角上画圈圈的时候,一个脆脆柔柔软绵绵的声音响了起来,“终于恢复了,睡得真舒服。” 从那天逃亡的时候就开始沉睡的莉芙路,终于醒来了。 太好了!我们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自从你们把梅里送给我以后,我很高兴,每天都和她玩得很开心。”恢复了精神的莉芙路清清嗓子,开始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梅里真的很可爱,尤其是她难过和生气时候的样子!” 啊?那个冷面萝莉居然会难过和生气?你究竟怎么做到的啊? “生气我可以理解,但是那个女孩并不像是很容易会伤心难过的人啊。”伊斯力也有和我同样的疑问。 听着莉芙路兴高采烈地介绍她折磨玩弄梅里的种种手段,我冷汗之余不禁佩服起梅里的忍耐力来——这样都能忍得住,果然不愧是能一个人追杀我们全体的强者啊! “既然她被你这样折磨都忍了下来,那为什么又会追杀你呢?”伊斯力果然是个富有好奇心的好听众,适时的提出了我们的问题,“而且,以她的实力,砍死你也只是几分钟的事情罢了,又怎么会被你欺负到这个地步呢?” “你的问题太多了!老老实实听我说就是!”莉芙路很不高兴地瞪了伊斯力一眼,一条手臂立刻散开,化成许多锋利更胜刀剑的黑色丝带,摆出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开打的架势。只可惜那匹貌似温和的人头马绝对不是可以任由她欺负的达夫,就算状况良好的时候,莉芙路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她不过是刚刚治好了伤势,妖气强度连伊斯力的七成都不到,打起来一点胜算都没有,所以在估量了彼此的实力之后,她还是悻悻地变回人形,继续讲回忆录。 “本来呢,她似乎也已经渐渐认命,只要这样继续下去,迟早会变成很听话的宠物。可惜我性子太急,犯了个错误……” “什么错误?”负责捧哏的依然是伊斯力,他似乎很熟悉莉芙路说话的习惯,总是能及时接过话头。 成为深渊者之后,伊斯力和莉芙路并没有什么接触——组织一百多年来,始终小心翼翼地监视着他们,那么,莫非他们在觉醒之前,其实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无可能,组织虽然把伊斯力他们列为“初期战士”,莉芙路则是“二期战士”的领军人物,但就嘉拉迪雅收集的情报看来,至少伊斯力觉醒之后袭击组织的时候,莉芙路已经成长为能够抵挡深渊者的强大战士,这样的强者当然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以她肯定也已经训练了很久。于是嘉拉迪雅就做出了一个猜测:初代战士其实男女各半,因为男性身体发育较快,所以比较早地完成了训练,走上了岗位;而等到他们逐步觉醒,女战士们才完成自己的训练,所以时间上有一些差距。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最强男战士伊斯力和最强女战士莉芙路,当然不可能素昧生平,很可能早就熟悉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莉芙路觉醒之后,为什么不去找伊斯力,反而隐居西方呢? 【我猜可能是面子问题吧,一开始她只是不好意思,毕竟不久前彼此还是生死仇敌;等时间久了,无论是no·1的荣誉感还是深渊者的骄傲,都阻止她做出软弱的行为来……】 说白了不就是傲娇么! 我忍不住回头,看着那个还提着大剑,一边和迪妮莎战斗,一边不紧不慢跟在我们后面的冷面少女。 这片大陆的萝莉还真是有个性! 因为胡思乱想的缘故,我错过了莉芙路的解说,还好伊斯力的惊叫及时把我从走神状态中唤醒过来,才没漏掉最重要的内容。 “什么?你要达夫和你们一起‘玩’?究竟玩的什么啊?” 莉芙路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惊讶的样子,撇了撇嘴,轻描淡写地说道:“男人和女人,你说能玩什么?” 这话太劲爆了! “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激烈地抵抗,最后甚至拼着身负重伤也要逃跑。”看样子莉芙路到现在还难以理解梅里当时的激动,“梅里的身材和我差不多,既然我可以吃得消达夫,没理由她不能啊!” 问题不在于“吃得消”与否吧! 等等!记得当初迪妮莎也一样完全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居然要我和嘉拉迪雅玩“合体”来着…… 莫非这些no·1,脑袋都有点问题吗? 但是至少伊斯力看起来很正常啊! 不对!普莉西拉是他的女人,而普莉西拉爱上了拉基,拉基也喜欢普莉西拉,甚至还打算把她和古妮雅一并娶了。面对这种要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好色少年,伊斯力居然不仅不怒,反而跟他交情很好…… 果然,no·1都是不正常的家伙! “寂寞了上百年的你,当然不会让这么可爱的玩具走丢了,所以就一直追追追……”不知何时,迪妮莎已经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参加到听众的行列来,“我所知道的梅里绝对打不过你,而她之所以能够突然强大到这个地步,问题应该就出在逃跑途中吧?” 追在我们后面的梅里,似乎脑袋不是很好使,只要我们始终保持在她的视野以内,不加速、不分散,她就不会放出那简直可以媲美超电磁炮的剑气冲击波,而只要每过一段时间派个人陪她打上一会儿,她的情绪就会安定下来,只是提着大剑慢慢追在后面,不至于猛冲上来大开杀戒。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这几还能跟她稍稍过过招的人物,不得不留在队伍的最后面。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面,她一直在傻乎乎地驱赶我们,不知道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莉芙路依然在叙述着有关梅里的事情:她当然不会让梅里就这么逃跑掉,于是带着达夫一路穷追不舍,但梅里年纪虽然不大,却是组织为了对付嘉拉迪雅特别培养的人材,在搜寻和隐匿方面水平极高,于是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从大陆西部跑到了北方。 在遇到我们之前的那个晚上,莉芙路又一次失去梅里的踪迹之后,正在大发雷霆,训斥跑得太慢拖后腿的达夫,突然感觉到了梅里的妖气。循着妖气追去,发现她正跪在两座以剑为碑的坟墓前嚎啕大哭。哭了一会了,她就发狂似的挖开了坟墓,刨出了两具尸体。 曾经见过梅里泣血悲恸的我,自然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听到这里,我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很不舒服——杀死她同伴的人、逼迫她觉醒的人、把她当作物品送给莉芙路玩弄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至少还不算是个恶棍,但是从梅里的角度看来,我究竟做了什么呢? 为什么,我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我根本就只是个人渣而已? 如果我看到有谁做出这种事情来,肯定二话不说一拳头砸死他,那么换成我自己呢? 被师傅知道的话,肯定会清理门户吧! 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啊! 【喂!不要胡思乱想啊!是她先要杀我们的!】嘉拉迪雅及时将我唤醒,但是她的理由却并不能让我感到轻松。 杀人不过头点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错已经铸成,在梅里面前,什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背后传来一阵凉意,不知何时,我已经冷汗淋漓,连衣服都湿透了。 恍惚间,我听到了莉芙路的声音。 “然后,她居然把那两具尸体给吃了!” 众人齐声惊呼,连一贯微笑的迪妮莎都变了脸色。 从组织的残酷训练中走出来的战士们,彼此之间的羁绊极为深厚,所以在战场上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彼此而牺牲。究竟要怎样的怨恨,才会让并未因觉醒而丧失人性的梅里不惜吃掉战友的遗骸? 仇比天高,恨如海深! 我现在理解梅里为什么不急着冲上来杀人了,她显然是要把我们这些仇人慢慢熬到死,才能解心头之恨——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换成我的话只怕手段比她更狠,毕竟她本质上只是一个没有多少阅历的天真少女罢了…… “再然后,她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莉芙路很无奈地摊了摊手,“于是就换我们逃跑了,还好遇到了你们。” 一片沉默中,迪妮莎开口了:“我有一个疑问——觉醒者吃掉别的战士,会让自己的妖力大幅度提升吗?” “没有那种事。”伊斯力沉思片刻,回答,“吃掉战士之后,妖力的确可以暂时上升一点点,但是很快就会恢复原样,而且不会有任何成长。” 但是梅里的成长是很明显的,从被莉芙路欺负得死去活来,到摇身一变追杀若干深渊和超深渊,这差距也太大了吧!而且,从她打败莉芙路到现在,都已经快四天了,这些天来她的妖气不仅没有“恢复原样”,反而日渐稳定,可见这个提升既不是“一点点”也不是“暂时”。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嘉拉迪雅用不确定的语气猜测:“或许,她们三个本来就有问题……” 她显然早就已经在推测这些问题,一开始还在边说边想,很快就流畅起来:“组织曾经搞过黑双子实验,那么再搞一个铁三角实验也不奇怪。而梅里她们三个,很可能就是特别培养的实验体,所以梅里吃掉另外两个人,能够完全吸收她们的妖力,使自己得到脱胎换骨般的提升。” “其实,或许现在的她,才是组织原本所要追求的完美体:强大的力量、惊人的意志,甚至基本还保留了人类的心智。” “组织的确有可能这么做……”众人纷纷点头,对嘉拉迪雅的猜测表示赞同,伊斯力更进一步猜测,“这么说来,或许露西艾拉和拉花娜——如果她吃掉拉花娜的话,也许可以变成类似梅里的存在?” 【其实,还有组织的秘密武器“黑双子”,按说,她们应该是当代的no·1和no·2,可是这部分剧情完全变了……】 “对了,我们这是在朝哪里跑啊?”一直插不上话的拉基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样漫无目的逃跑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啊!” 伊斯力和莉芙路对视一眼,两个一百岁的老牌boss同时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我们现在,正朝着组织总部进发!” —————— 更新时间调整ing…… 18、落花 五分钟前,如果谁告诉我说“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史达夫组织的总部啊!”,我一定当他是在说胡话。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想的人,一般来说,都会因为自作聪明而挂掉——因为即使再怎么白痴的敌人,也会重点保护自己的总部啊! 但是当半人半马的伊斯力悠然自得地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却无法对他有任何质疑。 他种泰然自若的信心以及莉芙路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吧,我被说服了…… 虽然并不善于谋略,但我还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计划都看不懂:梅里在追杀我们——我们逃到组织总部——组织会派出迎战部队——发生混战——可以有逃跑的机会——我们跑了,组织还得跟梅里火拼。 这个祸水东引的计划说穿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可伊斯力居然在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情况下还能抽空想出这种坏点子,果然不愧是活了一个半世纪以上的老妖怪! 他那副温厚的俊脸,根本就是用来迷惑别人的保护色而已! 怀着这样的感慨,我和嘉拉迪雅用思维交流的方式,就伊斯力这个老牌深渊的真实性格做了一番详细的探讨。两个前网虫发挥当年混论坛的灌水精神,从历史、文化、经济、时政等各个方面仔细剖析这只人头马的心路历程——其实只是嘉拉迪雅为了阻止我继续后悔和自责,在努力搞活气氛,所以这一番讨论,就是她在不断进行各种只能用“胡言乱语”来形容的分析,而我只是负责点评罢了…… 一个多小时后,正当我们争论北军总帅伊斯力和已故北军副帅里卡尔多是否有基情的时候,嘉拉迪雅突然脸色微变,话题来了个大转弯。 【前面有股强烈而混乱的妖气,正在不断减弱——朝着这边过来了——是拉花娜——她怎么伤成这样?!】 嘉拉迪雅版高清视频迅速播放出了前方远处的情况,那惊人的画面立刻就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一个全身是血的独眼女子,正用血肉模糊的双腿飞快地朝着这边跑过来。她伤得非常严重,右臂齐根折断,伤口还在流血,因为肚子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伤口,所以不得不用仅剩的左手将它捂住,还要不时将流出来的内脏塞进去,脑袋也破了个大洞,甚至不时地流下脑浆。仔细看看,她仿佛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所有的伤口都是由撕咬和抓裂形成的,全身上下几乎看不到一处完整的地方,如此恐怖的伤势,她居然还能撑着逃跑,真是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但是,也到极限了吧…… 开路的“南猫”露西艾拉速度很快,逃跑中的拉花娜速度也不慢,很快,她们就进入了彼此的视野。 “拉花娜!” 看清前面那个伤重将死的战士面貌之后,露西艾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瞬间就恢复成人形,扑了上去。 以前嘉拉迪雅曾经告诉过我,露西艾拉和拉花娜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姐妹,虽然露西艾拉觉醒之后,拉花娜一直在拼命追杀她,但是深念旧情的露西艾拉却不顾深渊者的面子,对妹妹退避三舍,甚至还对南方所有的觉醒者下了死命令,严禁他们攻击拉花娜——若非如此,且不说战士和深渊者之间那遥不可及的差距,就算露西艾拉本人不出手,总是孤身行动的拉花娜就算实力强到迪妮莎这个地步,也早就被那些脑袋和拳头一样出色的老鬼们弄死在南方的森林中了。 “觉醒”对战士们来说,不仅是身体上的剧变,心灵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大多数战士一朝蜕变,就会将昔日的情谊抛到九霄云外,毫不犹豫地残杀生前的同伴,但也有极少数虽然身体变成了完全的妖物,却依然牢记着当年的信念和感情。而且,就嘉拉迪雅知道的觉醒者来说,凡是能够保留“生前”情感,没有完全被妖魔本能支配的,无一不是绝顶高手!三深渊就是如此,正在我们后面挥剑追砍的梅里更是个鲜活的例子。 无情未必真豪杰,但有情却也并不一定是好事,有心的人,就会伤心——现在的露西艾拉,哪里还有半点深渊者的风范!她抱着妹妹支离破碎的身体,却因为害怕泪水滴进伤口而不敢把脸凑近,颤抖的双手更是无处用力,因为手指稍不小心就会嵌进伤口的血肉之中。 “拉花娜……拉花娜……你……怎么会这样……”露西艾拉尾巴一长,直接从后方战士们身上扯下几件披风,将拉花娜的身体裹起来,“快觉醒吧!觉醒的话,这种伤还是可以治好的!” 拉花娜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立刻让她的喉咙中喷出血来,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咽喉部位有个极为平滑,一看就知道是被刀剑所伤的伤口——这也是她身上唯一的剑伤。 “……是谁?究竟是谁!”知道妹妹宁死也不肯觉醒,露西艾拉只能默默流眼泪,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大吼起来,“究竟是谁把你伤到这个地步的?我要吃了他!” 拉花娜的眼睛里面突然露出恐惧的神色,嘴巴拼命地一开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只是她咽喉受伤,又怎么说得出话来?努力了几下,始终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嘶哑喘息,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结果突然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抬起左手,刺进咽喉,死死捏住气管,这才勉强说出话来。 “快……逃……” 逃?她脑袋坏掉了吗?这里可是有成群的觉醒者,而且还有好几个深渊啊!什么敌人强大到要让我们逃跑的地步? 露西艾拉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不以为然地安慰着拉花娜,尾巴却举到空中,示意觉醒者们做好战斗准备。 “姐姐……快……逃!”拉花娜急得流出泪来,重伤的身体却没办法一口气说太多的话,咽喉格格响了几下,脸上突然涌起不正常的潮红,然后她似乎是放弃了说话的打算,苦笑着举起残破的手臂,轻轻抚在露西艾拉脸上,好像要为她擦掉泪水。 但是,她的手刚刚触到露西艾拉的脸,就无力地垂了下去。脸上的血色也在刹那间消退殆尽,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 她死了…… “拉花娜……你不要吓唬姐姐……不会的……不会的……”早已看惯生死的露西艾拉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坚决不愿意接受拉花娜已经死去的事实,只是抱紧了她的尸骸,流着泪喃喃自语,仿佛只要她不承认,妹妹就还活着,还能够再醒过来。 在晨风中飞舞的长发间,点点泪花溅落尘埃。 虽然明知露西艾拉是三深渊中最为残暴和贪吃的一个,以罪过来说下多少层地狱都没问题,但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心酸。 就算再怎么邪恶凶残的人,内心也有着柔软的脆弱的一面啊。 “有什么好伤感的?在你同情她之前,不妨先同情一下那些被她不分男女老幼通通吃光的村子!”嘉拉迪雅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无法压抑的怒气,“对我们战士来说,死无全尸、埋骨异乡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拉花娜好歹还可以死在自己姐姐怀里,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呢? “对我们战士来说,活得久并不见得是好事。”说话的是不知何时醒来的古妮雅,她大约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心情显得很沉重,“活得久,就意味着同伴们会死在你之前,意味着你会不停地收到黑函,执行帮朋友送终的见鬼任务!” “对战士来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觉醒,所以每当一个战士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体内妖力的时候,就会发出黑函,邀请自己最为亲近和信赖的朋友,亲手杀死自己。中位以上的战士,几乎每个人都亲手杀死过患难与共、亲如姐妹的同期伙伴——对我们来说,活着并不见得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死了其实反而轻松一些。”迪妮莎以难得的严肃态度说道,“像露西艾拉和拉花娜这样的遭遇,我们早就司空见惯了,这甚至都不算是什么坏事啊……” 面对着少女们以悲惨命运发出的控诉,我无言以对。 一次又一次亲手杀死自己的至交,一次又一次经历更甚于此刻露西艾拉的悲伤……这样的生活,我真的无法想象。 “拉花娜!”随着露西艾拉撕心裂肺的狂吼,猛烈的妖气暴风席卷而来,这股妖气宛如台风般狂暴,吹得只是普通人的拉基甚至无法立足,要不是古妮雅和普莉西拉同时出手拉住他,只怕他会被吹飞出去。 队伍的最前方,露西艾拉已经变成了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宛若小山的身躯遍布着尖牙利齿,升腾的火红妖气强烈到连肉眼都清晰可见,两条尾巴不自觉地摆动着,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深沟。 仔细看去,在她的头顶上,毛发盘结成一个小小的睡袋,拉花娜的尸体就像熟睡一般,静静躺在姐姐身上。 毫无疑问,无论是谁杀害了拉花娜,他都将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深渊吞噬者!它们怎么会出现的!不可能啊!”正在扫描前方的嘉拉迪雅突然大叫起来,“我明明杀光了组织的科研人员,为什么他们还能造出深渊吞噬者啊!” “深渊吞噬者?”两个深渊同时惊讶地看着她,伊斯力还好一点,莉芙路已经很凶恶地拖着忠犬达夫,摆出严刑拷问的架势。 “小丫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关紧要的话题可以等一下再说,快让大家退回来,把妖力压制到最低——还有,问战士们有没有剩下的秘药,有的话吞上一颗。”嘉拉迪雅没有回答莉芙路的问题,反而急急忙忙地发出一条条指令,“相信我!这次面对的敌人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不要作无谓的牺牲啊!” 伊斯力疑惑地看着她,似乎在分析这些话的真实性,但是还没等他考虑妥当,前方已经发生了惊人的事情。 一群光着身子,看起来有几分像大剑的怪女人,在两个黑衣长发女子的带领下,追了过来。 那些怪女人有着尖利如刀的牙齿和宛若猛兽的利爪,而且不少人嘴巴上还有鲜红的血迹,看到这一幕,傻子也知道拉花娜就是被她们追杀,才惨死在露西艾拉怀里。 露西艾拉当然不傻,所以她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扑了上去。 究竟什么是“深渊吞噬着”?嘉拉迪雅并没来得及说明。 可是,当看到那些不知道该算战士还是该算觉醒者的家伙,用利爪和獠牙撕裂露西艾拉身体的时候,我们都明白了这个名字的含义。 虽然看起来并不出色,但是这些家伙却拥有惊人的攻击力,深渊者的身体在它们的爪牙下轻易就被撕裂,然后它们居然直接吞掉了被扯下的血肉,果然无愧“吞噬”之名!如果面对它们的不是遍身利齿的露西艾拉,而是虽然武艺高强,却没办法全身上下都能攻击的伊斯力,只怕现在真的已经被“吞噬”了。 毕竟,实力再怎么强,以一敌百依然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情。 它们是为了消灭深渊而创造的,它们的战斗方式就是“吃”! “不要出手!压制妖气,这些家伙没有视力,只会追着妖气攻击而已!”嘉拉迪雅的话音及时传来,伊斯力和莉芙路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接受了她的建议,双双变回人形。 前方的觉醒者们也纷纷变回人类模样,和露西艾拉大战深渊吞噬者的战场拉开距离。倒是大剑们并不相信嘉拉迪雅,她们逃亡了这么多天,总算见到了组织的战友,哪里还忍耐得住! “是亚莉西亚和比茜!”一个低位战士指着那两个黑衣女子欢呼起来,“她们是组织的守卫者,非常厉害!据说二人联手可敌深渊!” 既然确定了对方是同伴,身为战士首领的米丽雅自然要上去打个招呼,顺便说明一下情况。她快步走到在战圈外观察的两个黑衣女子身边,稍稍有点不安地说:“你们好,我是no·6的米丽雅。” 一个看起来勉强还有点人味的黑衣女子点点头,回答:“我是比茜,no·2;这是亚莉西亚,no·1。” “啊?”也已经走过来的艾花惊讶地叫了起来,“no·1和no·2……换人了?” “半月前,先代排位1、2、3的战士遭遇‘炼狱’嘉拉迪雅,1、2战死,no·3梅里觉醒。”即使说着同伴们的死讯,比茜的脸色依然冷冰冰的,毫不动容,“所以我们接任了no·1和no·2。” “那么no·3呢?” “不会有no·3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随后,从“深渊吞噬者”中间走出一个裹着黑布斗篷的男人,“动手!” 话音未落,雪亮的剑光掠过了米丽雅和艾花。而能够与深渊者大打出手的深渊吞噬者们,已经呼啸着冲向了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战士们。 “觉醒者也好,战士也罢,都已经没有价值了,把她们全部处理掉。”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组织要杀死效忠于他们的战士? 虽然脑袋里面乱成了一团浆糊,但我一向是个身体比头脑更快行动的人——混乱的思绪并没有影响我的行动,在还没明白什么回事之前,我已经和嘉拉迪雅、迪妮莎、古妮雅一起冲了上去。 深渊吞噬者的确很强,她们的力量大得可怕,速度也快得惊人,最奇怪的是她们似乎还在一边战斗一边成长,我刚刚一拳将面前那个爆头,救下曾帮助过我的辛西娅,另外一个怪物就将双爪融合成大剑的模样,挥出一道耀眼的剑光。 这是艾花的剑技,闪电剑! 一道毫不逊色的剑光迎了上去,硬碰硬地砍断了那道剑光,顺便将那个怪物砍成两段。嘉拉迪雅从我身边冲过去,一边对抗纷至沓来的怪物们,一边指挥战士们撤退,而迪妮莎和古妮雅也迅速赶到,四个人一起出手,总算稳住了一点局面。 “你们还在等什么?走啊!”嘉拉迪雅对着侥幸生还的几个战士大吼,“不要毫无意义地死在这里!” “你们留在这里只会增加我们的负担、害我们早死罢了。”这次迪妮莎的毒舌却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女孩们稍稍犹豫了一下,就退到了后方。 但是,能够退回去的,只有不到五个而已。 仅仅一两秒钟的时间,经历了皮埃塔之战而活下来的二十多位战士,除了被基路比救走的莉娜之外,已经只剩下芙罗拉、珍、辛西娅、迪维,还有已经因为愤怒而将妖力解放到几乎觉醒的古妮雅。 更加令人悲哀的是,那些不幸死去的女孩们,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无论是觉醒者还是战士,深渊吞噬者们从不放过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仿佛是为此进行解释,罩着斗篷的黑衣人发出沙哑的笑声,阴测测地说道:“战士也好、觉醒者也罢,你们的存在,都只到今天为止了。” “现在开始,进行清除!” —————— 大剑的世界,怎么可以不发便当呢?那多无趣啊…… 所以,不要说我坏心眼,怪只能怪八木太心狠。 根据读者建议,以后我会在下午5-8点左右更新,换句话说,如果到晚上八点还没看到更新的话,那么大致上今天就不会有更新了。 因为存稿正在慢慢耗尽,所以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停更的情况是会间歇发生的。毕竟我早就说了么,更新不稳定,完本不保证。 还望诸位读者海涵! 19、真相 毫无理性、只知道“吃”、力大无穷、凭借着本能高速成长,甚至能够威胁到位于战士和觉醒者顶端的深渊者们——这就是史达夫组织创造出的怪物,名叫“深渊吞噬者”。 看着那些还在撕咬吞吃不幸遇害的战士们遗体的怪物,我不禁头皮发麻——史达夫组织居然造出了这种可怕的怪物!!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啸,看到深渊吞噬者袭击并吃掉战士们的惨烈一幕,梅里怒不可遏,一直压抑着的妖气突然爆发,连剑带人化作一道比龙卷风更加强烈、让仅仅被余波扫到的我们都几乎无法站稳的可怕冲击波,冲进了深渊吞噬者中间。 下一瞬间,无数猛烈到可以用肉眼看见的剑气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她周围的所有怪物同时被斩中,怪叫着喷出大股紫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只一招,她就杀掉了数十个怪物! 看到梅里宛如战神的英姿,那个已经退到远处的斗篷男却没有任何要逃跑的意思,他的斗篷被梅里冲锋时候掀起的狂风吹开,露出了里面那张简直跟妖魔差不多的丑脸,而这张脸上,看不到一丝恐惧,只有得意的笑容。 “融合实验体三型?效果不错么。”说着奇怪的话,他轻轻拍了拍手掌,“全体都上!我倒要看看你能杀多少!” 他身后的地面猛地爆裂,无数深渊吞噬者尖叫着冲了出来。 “实验结束了,我们需要的只是数据罢了,至于你们这些实验体,当然必须销毁。”在我们的怒视中,他悠然自得地掏出一支雪茄,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打火机点上,“两百年的流放生活终于可以画上句号,多么希望有人来分享我此刻的欢乐啊……” 欢乐你老母! 嘉拉迪雅比我直接得多,我不过暗自腹诽,她直接挥出剑气砍了过去。 又一对黑衣女子出现在丑男面前,同时出剑,打散了嘉拉迪雅的剑气。 “奥鲁贤,好久不见,”迪妮莎突然开口,“你这张丑脸,果然还是一如往昔,丝毫进步的意思都没有啊。” 好厉害的毒舌…… 听到这句话,那个叫“奥鲁贤”的,原本就很丑陋的鬼脸,显得更加难看。 “我的脸怎么也不会比你们那副半人半妖的丑陋身体,更加让人恶心的!”这句话一出,嘉拉迪雅和古妮雅都变了脸色——所谓骂人不揭底,半妖的体质、身上的伤,几乎可以说是所有战士心底最深刻的伤痕,这个丑男未免也太恶毒了一点吧! 但是,迪妮莎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哦。 “所以我始终都有一个疑问:我们知道自己的身体很丑陋,因此要穿上衣服,可你为什么不戴上面具呢?即使再怎么不知廉耻的战士,也不会裸奔的啊……或者说,你舍弃了自尊,只为达成恶心敌人的效果?——恩,的确很有效,我有点想呕吐了。” 大快人心!不愧是史上最强no·1! 【是史上毒舌no·1吧……】 老丑鬼,居然敢和微笑女吵架?你百分之百会被她气死的!我确信! 奥鲁贤果然被气得够呛,那张丑脸涨的几乎滴出血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这让本来期待看到他中风脑溢血的我很失望。 “算了,跟快要死的人吵架,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第三对相貌相同的黑衣女子出现在他身边,“‘炼狱’嘉拉迪雅,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自从上次被你大闹一场之后,上级为了加强我们的力量,不仅发下了可以激活损种实验品的药剂,还送来了一件非常有用的道具。”说着,他对着迪妮莎抬起右手,那只跟鸟爪子没多大区别的干枯手臂上,戴着一个奇怪的手镯。 “妖气逆流!” 刚刚还微笑着的迪妮莎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虽然嘉拉迪雅及时扶住了她,但是看到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和肚子上那块正在急速扩大的血迹,傻瓜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合理的,组织既然能够创造战士,自然也肯定有可以克制战士们的手段。 只是,不知道这个方法,对觉醒者是否也一样适用? 我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一时间,除了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露西艾拉和古妮雅之外,嘉拉迪雅、梅里,甚至连刚才还冷眼旁观的伊斯力、普莉西拉和莉芙路都冲了上去。 如果不是另有任务,我当然也会冲上去。 【你能够用灵力抵消妖力,赶快去帮帮古妮雅,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觉醒的!】 平息古妮雅即将暴走的妖气,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这段时间里面,奥鲁贤又用那个奇怪的手镯击倒了嘉拉迪雅,好在她体内有我的灵力支撑,才没有像迪妮莎那样伤重昏迷。 至于觉醒者们,奥鲁贤也曾经用那个手镯对付他们,但是能够一举击倒两位最强战士的手镯,对觉醒者的效果却并不理想,仅仅只是几次逼退了几乎杀到他面前的梅里而已。 “他的手镯对我们没太大用处,”又一次被逼退之后,梅里脸上看不到丝毫不甘或者愤懑,却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冷笑,“只要不接近到他十步以内,伤害就微乎其微!” 伊斯力和莉芙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听到这话,哪里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普莉西拉!”伊斯力大喊一声,收到命令的普莉西拉猛地冲到他身边,右手一震,展开漫天剑网,正是几天前和嘉拉迪雅交手时候施展过的高速剑! 高速剑一出,立刻将附近的怪物全部粉碎,远处的怪物们也识得这一招的厉害,逡巡畏缩不敢冲上来。得到空闲的伊斯力随即开弓搭箭、瞄准了奥鲁贤。 “达夫,攻击!”莉芙路将大半个身体化作无数丝带,在自己和达夫周围结成铺天盖地的罗网,一时间所有靠近的怪物不是切成碎片,就是仓皇后退,而一直在充当肉盾的达夫露出憨厚的笑容,“欧欧”地怪叫着,嘴巴和双手长出若干大小钢筋,对着艾鲁贤激射出去。 几乎是同时,回过气来的梅里原地旋转,如同陀螺般甩出无数剑气,发动了远程攻击。 不愧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战士,虽然彼此并没有合作的经验,但攻击时的配合却默契到让人赞叹! 面对着三位顶级觉醒者的联手攻击,奥鲁贤的鬼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依然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的自信当然是有凭借的,漫天的攻击还没靠近,他身边的三组黑衣女子就出手了。只见这些二人一组的黑衣女人中各有一个突然变身为类似觉醒者的模样,散发出丝毫不逊于深渊强者的冲天妖气,然后她们似乎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挡住了这波猛攻。 “哈哈,我忘了向你们介绍,”奥鲁贤笑得很得意,丑脸几乎皱成了一朵花,让人一看就反胃,“这是组织精心培育的‘黑双子’,她们每一组都有狩猎深渊的能力。”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明:包括我在内,总共有四组‘扫荡者’,虽然我这组编制最大,但其余三组加起来,也有两百多只损种实验体,和六对‘黑双子’——呃,他们正在朝着这边赶来呢,很快就到,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 哼!只怕你这丑鬼是看不到那一幕了!我不信这些家伙挡得住穿透性灵丸! 【稍等一下,】嘉拉迪雅阻止了我,【让我先问他几个问题!】 “看来,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嘉拉迪雅装模作样地沉默片刻,又貌似遗憾万分地长叹一声,问道,“既然已经死到临头,那么可以稍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你真是演戏的天才…… 【过奖过奖,这个是战士训练中的必修课罢了。】 “问吧,只要我知道,”奥鲁贤倒是很大方,“反正死人也不会泄露秘密,就当我最后做件好事吧。” “组织究竟是什么?”嘉拉迪雅目不转睛地盯着奥鲁贤,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有没有说谎。 奥鲁贤大笑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的问题还真尖锐,直接就是最重要的内容——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史达夫组织,其实是一个名叫‘克洛斯’组织的分支。‘克洛斯’是继承了远古科技的神秘组织,能够将人类调试成名为‘兽化兵’的战斗武器,但是那种技术完全传承自名叫‘降临者’的远古文明,为了创新,所以就建立了史达夫组织,尝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研制生物武器。” 克诺斯?兽化兵?降临者?这不是我以前看过的老漫画《变身斗士凯普》的剧情吗?为什么两者会扯上关系呢? 【《变身斗士凯普》?那是什么漫画?】 是一个科幻题材的漫画,战斗力层次相当地高,连模拟黑洞和对行星武器都出来了。 【……《大剑》只不过是个武斗漫画,没理由升级到那个地步吧……我们还是别乱猜了,听他说下去就知道……】 “这块大陆上的所有人,都是基因调试之后的产物,而所谓的‘妖魔’,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洋洋得意的奥鲁贤,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语。 “不相信吗?那么我倒要问一下,你们谁见过‘妖魔’的本体呢?” “妖魔侵入人体,吃了受害者而伪装成他们的样子——那么,谁见过没有侵入人体,最初形态的妖魔呢?” “没有见过吧——因为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东西啊。” “妖魔,只不过是基因突变的产物罢了——对了,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基因’,那么暂且把它理解为人的本源吧,所有的人,都是被基因控制的——这块大陆上的所有人,体内都存在妖魔基因,然后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基因活化,从而蜕变成妖魔。” “妖魔其实就是人类,如此而已。” “可是如果妖魔就是人类的话,那么我们身上融合的妖魔血肉从何而来?”嘉拉迪雅追问道,“我们身上的伤痕可不是假的啊!” “那只是调试的痕迹罢了。”奥鲁贤毫不在意地说,“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先把训练生麻醉之后再进行‘融合’吗?那就是为了掩盖‘基因调试’的真相啊。” “嘉拉迪雅,你不是曾经大闹组织,捣毁了研究部门吗,那么,你有没有见到类似‘妖魔血肉’的东西呢?” 嘉拉迪雅也曾提起过,当日她在组织里面杀了个几进几出,几乎把所有能动的活物都砍了,但却始终没见到传说中用来取血肉制造战士的“特种妖魔”。 原来,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所谓融合,就是通过基因调试,让你们体内的妖魔基因活化,从而提升战斗力。但是因为活化过程不可逆,一旦开始之后,就会自主发展下去,到一定程度之后,妖魔基因就会取代人类基因——这就是所谓的‘觉醒’。” “如果这样说的,那么觉醒者其实只是和妖魔一样的存在罢了,那为什么战士比妖魔强大、觉醒者又比战士强大呢?” “妖魔只是基因混乱而产生的劣等品罢了,战士可都是人工调试的正品啊,正品比劣等品强大,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么,为什么战士们彼此实力不一致呢?人类虽然也有个体差距,但是可没这么大啊!” “基因不同呗,虽然彼此都有妖魔基因,但是除了双胞胎,一般情况下实验体的基因都是会有区别的,这种区别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嘉拉迪雅思考片刻,又问:“现在你们突然要清除所有的战士和觉醒者,是因为实验已经完全成功了吗?” “没错,我们已经可以量产能够把深渊者当做猛兽来狩猎的黑双子,而基因控制技术对她们非常有效——所以你们就失去价值了。”奥鲁贤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好了,该问的都问完了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嘉拉迪雅急忙说道,“这块大陆,究竟在什么地方?大海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样子?” 奥鲁贤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这是替我的朋友米丽雅问的,她生前对这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不止一次提到过,想离开这片大陆,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那么等一会儿你可以到地狱去告诉她,这块大陆存在于一个名叫‘地球’的巨大圆球之上——所有的星辰,其实都是一个个巨大的圆球,‘地球’当然也不例外。这个圆球上有很多的海洋,而被我们命名为‘大剑岛’的大陆,就位于名叫‘北大西洋’的海域中,被地磁异常所产生的巨大的暴风圈所围绕。” 地球?!这里居然是地球上!我的地理还不至于差劲到连五大洲的方位都记不得——北大西洋里面,哪有这么大一块还没被发现的岛屿啊! 【认真你就输了,既然连穿越和综漫都可以发生,地球上多出一块来,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的也是…… “从这里出发,如果可以穿越暴风圈,继续航行三到四天,就可以抵达人类居住的繁华地区,那里生活的是基因正常的人类,而且他们的世界,超乎你们想象以上的发达。” “说实话,你们这些家伙大多还长得不错,如果能够到那里去的话,只靠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应该就能生活得不错吧……” “行了,知道了这么多,你们也可以安心地去死了。”奥鲁贤说完这些,长长地吐了口气,似乎要把隐藏秘密多年的郁闷全部吐掉,然后,他举起手来:“全体进攻!” “一个不留,杀光他们!” “要死的是你!”我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该死的丑鬼,老子忍你很久了! 奥鲁贤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深渊者尚且不足为虑,何况只是一个初代觉醒者?他甚至懒得让护卫们出手,只是抬起戴着手镯的右手,对准了正以普通速度冲上去的我。 “垃圾!” 一圈怪异的力场突然笼罩在我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怪的力量,它宛如穿透力极强的x射线,毫不费力地突破了足以抵挡普通刀剑的护体灵气,轻易穿透了我的身体。 这就是击倒迪妮莎和嘉拉迪雅的武器吗?感觉很诡异啊! 不管它!灵气爆发! 感觉到我身上暴起的强大力量,奥鲁贤的护卫们立即做出反应,只可惜她们终究慢了一步,在利剑及身之前,我已经冲到了奥鲁贤的面前。 奥鲁贤丑陋的面孔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而我甚至能够从那双恐惧的眼珠里面,看见倒映其中的我自己的影像——一个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大块头,正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然后,一枚宛如大锤的拳头在他瞳孔中不断放大,直到狠狠地轰在那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丑脸上! 几乎没有感觉到阻力,随着“波”的一声闷响,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史达夫组织高官,被我怒不可遏的一拳,打爆了脑袋。 也许我们真的都会死在不久后的组织围剿中,但是他显然看不到那一幕了! 奥鲁贤虽然死了,但是他下达的命令并没有被取消,以三组号称可以狩猎深渊的黑双子为首,浩浩荡荡的怪物大军展开了猛攻。 而甚至没来得及夺下奥鲁贤那枚怪异手镯的我,则带着两处几乎致命的剑伤,躺在了伊斯力背上。 如果不是露西艾拉的帮助,只怕我们根本就逃不出来。 身后远方,四道猛烈的妖气正在疯狂激荡,决意死战的露西艾拉将深渊者的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以一人之力挡住了奥鲁贤的大军,其中甚至包括那三组原本实力还在她之上的黑双子。 “北马兄,我们现在去哪里啊?”靠着嘉拉迪雅的治疗,我好歹恢复了一点精神,看着头号深渊者那依然稳重如昔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露西艾拉她……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们去史达夫组织!”伊斯力的语气显得有些生硬,看来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而下一句话,则充分说明了他胸中也燃烧着熊熊怒火。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把组织的总部彻底捣毁!” “其实我们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躺在我身边的迪妮莎叹了口气,笑容也显得有点黯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只能尽量选择一处合适的战场,作为自己最后的归宿罢了。” “和也,很抱歉,连累你了。”嘉拉迪雅放开一直按在我背后的双手,稍稍有些疲倦地躺了下来,为了救我,她耗费了几乎全部的妖力,“如果不是跟着我一起行动的话,组织应该不会特地去追杀你的……” “再说这种话,朋友就没得做了!”我用倒竖的眉毛和恶狠狠的语气表情:和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嘉拉迪雅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她沉默了半天,最后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也不一定绝望的,”我勉强抬手,打开旅行箱,取出那件光学迷彩服,用汉语说道,“这件衣服,可以隔绝光线和灵气,起到类似隐身的效果。” 嘉拉迪雅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是我却顺手把迷彩服扔给她,自己只摘下啦衣领上的那枚通讯器。 “我还没沦落让女孩子去死,自己夹着尾巴逃走的地步!” 将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按下了通讯器上的紧急联络按钮。 一阵沙沙声之后,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少女话音,是日语。 “这里是‘丹努之子’号强袭登陆潜艇,是灵界侦探上杉和也先生吗?” “没错!”我忍住欢呼的冲动,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我现在位于北大西洋暴风圈内的大剑岛,需要支援。” “北大西洋暴风圈?”那个少女显然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但是她马上就命令身边的副官记下这个名字,然后说道,“请不要关闭联络器,我们会尽快赶来支援!” “我以‘秘银’组织西太平洋战队队长泰蕾莎·泰丝塔罗莎之名向你保证,无论你在北大西洋的哪个角落,六小时之内,我们一定赶到!” “请务必坚持到那个时候!” 话音未落,通讯器中又恢复成沙沙的响声。 “北马兄,你有办法让我们可以再坚持六个小时吗?”我低下头,用大剑岛的语言说道,“六个小时之后,我们就有援军到了。” 身下的大马微微一震,旋即恢复平静,伊斯力用他一贯的稳重语调反问:“坚持六个小时自然不难,但是你确定那些援军能对付这种局面?” “……他们至少有办法把我们接走。” “那就好!”伊斯力的语气突然兴奋起来,“把战士们都叫来,我们开个作战会议!” 仿佛是回应着我们的高兴,已经几乎遥远到无法感知的露西艾拉那边,突然升起了第五道强烈的妖气,这股妖气和另外四道截然不同,移动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仅仅一瞬间,那位不知名的高手已经带着露西艾拉冲出重围,朝着南方扬长而去,迅速消失在我们的感知范围之外。 嘉拉迪雅微笑着传来视频,救走露西艾拉的,原来就是那个曾经在皮埃塔出现过的银色狼人,迪妮莎的老师,基路比。 —————— 对大剑背景的解释,显然是我本人编造的,请大剑党不要因此喷我。 还有,为了提高难度,我增加了恶魔和黑双的数量。 顺便说一句,存稿终于用完了…… 20、断罪 经过一番讨论,我们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进攻史达夫组织的总部。但是攻陷目标之后,却不再将其摧毁,而是依托组织总部的建筑进行防御。 史达夫组织历来都很重视总部的安全工作,从不设防的外围“妖魔之森”到防卫森严的核心地区,围墙壁垒建了一层又一层。尤其是六年前,组织惨遭嘉拉迪雅血洗之后,痛定思痛的残余高层下定决心,不惜工本的对防卫设施进行了反复强化。现在的组织总部,与其说是科研和培训基地,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战争要塞! “嚯!这城墙够高的……”站在巨大的阴影中,抬头看着那不知道该算城堡还是该算摩天大厦的怪异建筑,我只能发出如此苍白无力的感叹。 在那座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宏伟建筑面前,连称得上巨兽的伊斯力,也只不过是一只小马驹罢了。 “只用了六年的时间就建成如此要塞……组织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建筑施工能力了?”目瞪口呆的嘉拉迪雅忍不住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不是做梦……” “怪不得战士们连一身铠甲都凑不齐,原来钱都糟蹋在这里了!”迪妮莎貌似平静,嘴巴里却又开始喷吐毒素,“要是用来买小女孩,扩大再生产也就罢了,房子造这么大,是为了预留地方来建停尸间吗?” “不用那么麻烦。”莉芙路冷笑着,开始变身,“达夫,你也饿了吧?” “今天我心情很好,冲进去之后,允许你随便吃!” 听到这句话,尚未觉醒的战士们同时皱起了眉头。 难怪伊斯力身边有几十名忠心的部下,莉芙路却只有一个脑袋不好用的达夫,虽然彼此同为初代深渊,但是性格和器量的差距实在太明显了! 北方之深渊者伊斯力,不愧白银之王的名号,而西之深渊者莉芙路,终究只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而已! 要塞虽然高大,但是觉醒者中有不少能够飞行的,在独角天使普里西拉的带领下,他们很轻易地就从空中突入了要塞。 按说他们这一去,不敢说九死一生,但至少也是极为凶险的——别说一般的觉醒者,就算有超深渊实力的普莉西拉,只要同时遇到两三组黑双子,也一样会有生命危险。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战斗和惨叫声,静悄悄地毫无动静。 难道说,连普莉西拉都被秒杀了?那么多觉醒者,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不可能吧! 当惴惴不安的拉基第三次自言自语“普莉西拉不会有事的”之时,要塞正面巨大的铁门,慢慢打开了。 迎接我们的,是看起来很委屈的普莉西拉。 “抱歉,伊斯力。”她瘪着小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要我‘冲进去、干掉敌人、打开大门’,但是我在要塞里面飞了三圈,实在没能找到敌人啊!” 呃……原来你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是为了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敌人啊…… 【无药可救的天然呆……】 嘉拉迪雅说得很正确,我完全赞成! 【你知道吗?她当初还是战士的时候,就经常闹笑话——比如能够在连一颗小石子都找不到的平地上摔跤的神奇平衡感,又或者经常在执行任务途中花几天时间去追杀其它妖魔的超强责任心,还有过分认真到完全不能理解“开玩笑”的正派性格、以及那种简直比大傻郭靖还夸张的白痴正义感……人呆成这样,真不容易!难怪以前看漫画的时候大家都管她叫“二呆”!】 不知为何,我觉得嘉拉迪雅对普莉西拉很有敌意…… 【没错,我讨厌她!如果她现在就死掉的话,我会非常高兴!】 为什么呢?我记得你并不讨厌富有正义感的人啊。 嘉拉迪雅的意念中,映出了两个我没见过少女,一个头发乱七八糟、看起来很活泼,另一个留着刚到下巴的波浪短发,显得娴静从容。 【她们我同期的好朋友,看起来很假小子的那个叫罗亚路、文静的大美人叫苏菲亚。我们一起被人贩子卖给组织,一起受训,一起面对种种困难,同吃同住,感情比亲姐妹还好!】 嗯,我可以感觉到她心中的温馨和幸福。 【但是!她们都遭到了普莉西拉的毒手!】 这次,映出的是罗亚路和苏菲亚的尸体,惨白的脸庞上还留着不可置信的惊讶和愤怒,正中要害的几个血洞却已经从她们年轻的身体上剥夺了全部的生机。 深深的怨恨如毒火般燃烧在嘉拉迪雅的心里,和她心意相通的我被这股怨恨所感染,一时间只觉得周围的觉醒者看起来都面部可憎,恨不得一发散弹灵丸把它们统统轰杀至渣! 不行!冷静!冷静下来啊!! 过了半天,嘉拉迪雅才恢复平静。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敌视普莉西拉了吧?】 我明白了…… 不为人知的交谈并没有影响我们赶路的速度,虽然刚才的杀气似乎让距离我们很近的伊斯力有些怀疑,但是他并非莉芙路那种喜欢刺探别人隐私的麻烦家伙,所以只是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追问什么。 要是他深究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难道告诉他“我们正在讨论如何向你马子寻仇,把她大卸八块扔去喂狗”吗?会引发战争的! “真不明白组织究竟怎么回事,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无人可杀的莉芙路怏怏不乐地骑着转职成坐骑的达夫回来,小嘴嘟得几乎可以挂个呼啦圈,“至少也要留下一个负责清洁的工人吧!什么都没得吃,列莫托首领是打算饿死我们吗?” “或许,他已经离开了吧……”这句话与其说是猜测,不如说是我的希望。对于“克洛斯”组织的神通,看过《变身斗士凯普》漫画的我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他们可是全盘接收了外星人“降临者”的全部技术,十二神将每一个都能轻易消灭这里的所有觉醒者,尤其是那个有连小行星都能打碎的第一神将阿卡菲尔——其实都不用兽神将亲自出手,只要出动五六个超兽化兵,我们基本上就死定了——秘银组织的救援队还需要四个小时才能赶到,如果这里有超兽化兵的话,那么他们来的时候,也就只能帮我们收尸了。 和我不同,伊斯力并非一个喜欢把事情往好处猜想的人,听到我过于乐观的估计,他虽然没有反驳,却很是不以为然,自顾自低头思考,推敲对策。 左右看看,那些觉醒者们都在兴高采烈地庆祝“打回组织”,唯独伊斯力要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做老大,果然是一件很有压力的工作! 我并不怀疑伊斯力的智慧,可是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这种荒谬到不可思议的局面,任他想破脑袋也琢磨不出什么办法来。所以直到我们进入组织的核心地带,站在一座简直像是从科幻小说里面搬出来的巨型密封仓,他依然没能拿出合适的方案。 “这个房子,是金属打造的。”负责侦察的觉醒者回报,“似乎是和大剑类似的金属。” “好大的手笔!”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大剑所用的金属,在这块大陆上并不出产,它坚硬无比,甚至深渊者都无法将其折断,而这座房子居然整体都是用那种材料…… “列莫托肯定把组织未来一百年的铸剑材料都贪污了!”迪妮莎挥起随手捡来的大剑,试着在房子上砍了几下,只听叮当作响,墙体上甚至连条剑痕都没留下。 “这家伙未免太怕死了一点,简直像是只不敢离开蛋壳的小母鸡——他小时候多半每天都被虐待,所以才这么缺乏安全感。” 我们还没来得及搭话,金属房子里面已经传来愤怒的吼声。 “迪妮莎!你会为你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的!” 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但是依然中气十足——或许说话的人本来已经老得不喜欢开口,但是被迪妮莎的毒舌刺激到几乎要发狂——糟糕,他不会突然脑溢血死掉吧?传说当年诸葛亮就曾经骂死过一个叫王朗的老头,现在看来,迪妮莎的功力只怕也不比他差…… 【冷血黑心的组织首领列莫托,要是能够被迪妮莎就这么骂死,那倒也是件好事!】 遗憾的是,那个可能是最终boss的家伙无论心脏还是脑血管,质量都比较过硬,虽然气到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但是他终究没有按照我们的愿望,就此一命呜呼,反而在一阵牛喘之后缓过气来,发出了阴测测的笑声。 嘉拉迪雅,你能扫描到里面的情况吗? 【抱歉,扫描不进去,这座房子似乎能够屏蔽我的异能。】 “嘿嘿嘿嘿……让你们看一点有趣的东西吧。”列莫托奸笑着,不知做了什么,光滑的金属墙面上,突然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这是一间小小的石室,三个赤裸的少女正躺在各自空无一物的木板床上,似乎在聊天,镜头是从上往下,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们的腹部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这是……我们融合妖魔血肉的时候?”幸存的战士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画面。 列莫托放出这种录像来,究竟想说明什么? “迪妮莎,你一定要仔细看看哦,这个可是和你息息相关的事情……” 镜头移动,现出一个女孩的脸部特色。虽然很青涩,虽然头发的颜色不一样,但就算不看相貌,只从那种淡然的笑容,就可以一眼看出是迪妮莎。 “偷窥少女的裸体,并用奇特的手段保存下来——你果然不愧是好色却又有心无力的变态老头……” “嘿嘿,你笑吧,我希望过一会儿,你还能笑得出来!” 正说话间,三个少女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起来,她们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拼命地到处乱抓。可能是因为疼痛过于剧烈,甚至连指甲抠在墙壁上,迸裂脱落,鲜血淋漓,也丝毫没有觉察。 过了一会儿,一个少女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流着眼泪,狠狠地跳起来,一头撞在坚固的石壁上,脑浆迸裂,尸横当场。 再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少女突然仰天怪叫,身体开始急剧变化,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居然膨胀到比原来高了接近一半,皮肤跟不上身体成长的速度而爆裂开来,却没有流下一滴血,只是露出鲜红的肌肉。过了一会儿,肌肉上又渐渐长出灰黑的甲壳,而手脚已经完全变成了爪子。 【训练生融合妖魔血肉之后,一部分人会无法承受而死去,另外还有一部分人会直接变成妖魔。】 变成妖魔的,会怎么样呢?把没变的同伴吃掉? 画面上,那个已经变成妖魔的少女,正缓缓朝着还在因为痛苦而拼命挣扎的迪妮莎走去。 虽然明知道迪妮莎不会有事,但是看到这个场面,我依然忍不住有些担心。 【不会的,组织当然会有所准备。】 在新生的妖魔即将走到迪妮莎面前的时候,它突然发疯地摇头,然后转过身,朝着简陋的木板门冲了过去。只一下就把房门撞得粉碎,冲了出去。 还没等我发问,一道剑光已经扫过了怪物的身体,将它的头颅斩落,斗大的兽头带着一蓬紫血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迪妮莎面前。 镜头飞快地拉近,可以清楚地看到,怪物和迪妮莎正好四目相对。 很不可思议的,原本狰狞的头颅迅速变小,很快就变回了原来清秀的模样。 只是,明明已经死去的少女眼中,却流下泪来。 而画面中那个看到这一幕的少女迪妮莎,同样泪流满面,紧接着就双眼翻白,昏死过去。 “这种老掉牙的悲情剧,就算是我来当主演,也一样不会有观众的。”迪妮莎依然无所谓地笑着,只是我分明看到,她垂下的的双手正轻轻颤抖着,显示出她的内心并不像脸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嘉拉迪雅曾经说过,同吃同住、一起经历苦难的训练生之间,感情比亲姐妹也毫不逊色。 列莫托这个家伙,这是在存心揭开迪妮莎心底的伤疤啊! 真是个混蛋的老鬼! 无声的画面仍然在继续:从残破的门里走进来两个全身都裹在黑布里面的大个子,将昏迷的迪妮莎抬起来,重新放到床上去,然后他们拿出一个奇怪的圆环,塞在迪妮莎嘴里,让她保持着长大嘴巴的动作。 隐隐约约地,我有种毛骨悚然的预感。 黑衣人走到那个一度变成妖魔的少女尸体前,端起了她的人头。 然后,连早就习惯了吃人的觉醒者们,也不禁发出了惊呼。 黑衣人们熟练地撬开少女的头颅,将脑浆绞烂,灌进了迪妮莎嘴里。 画面一暗,又恢复成空荡荡的金属墙壁。 “嘿嘿嘿嘿……迪妮莎,同期好友的脑浆,味道如何啊?”列莫托发出得意的怪笑,听起来犹如乌鸦在深夜的孤坟上聒噪,“我们从来不浪费资源,所以那些融合失败的训练生,一般都变成了融合成功者的食物——你们融合成功后,不是要修养一段时间吗?猜猜看,那段时间,你们吃的营养剂和肉饼,原料是什么呢?” “啊——哈哈哈哈!” 回答他的,是数以百计的猛烈攻击! 看到组织黑暗的真相,即使涵养最好的伊斯力,也忍不住怒发冲冠,摇身一变化作巨型人头马,举起比我腰还粗的超级长矛,对着仿佛坚不可摧的铁屋发起冲锋。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后,我们全部被强大的反震力摔了出去,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一群白痴!这间避难所可是全部用精金打造,就算是兽神将,要打破它也得费上一番功夫,就凭你们这些连超兽化兵都算不上的劣等品,打上一百年也奈何它不得啊!”空中回荡着列莫托得意的奸笑。 “有用没用,打过才知道!”脸上已经完全没有笑容的迪妮莎举起大剑,缓缓走向列莫托的避难所,“我们的大剑,也是用那种名叫‘精金’的金属制成的吧?” “当然,克洛斯组织从来都不吝啬。” “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迪妮莎周围的天地元气开始疯狂旋转,渐渐的,无形的元气竟然带动了有形的空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央就是迪妮莎,她并不高大的身体仿佛变成了无底洞,源源不断地将庞大的能量涓滴不剩地吸收进去。 “我还有一些事情想知道,有兴趣聊聊吗?” “哈……反正我要做的就是等清除队回来,和你说什么都没关系。”列莫托的语气显得很自信,俨然胜券在握,“其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反正死定了……” “不久前,奥鲁贤告诉我们,所谓‘妖魔’其实并不存在,我们只不过是基因调试的实验品罢了——是这样没错吗?” “没错——你们遇到过奥鲁贤了?难怪那些初级实验品少了一大半,大约是用她们做诱饵,才得以逃脱吧?” 迪妮莎没有回答列莫托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道:“既然我们身体里面并没有融合什么妖魔血肉,那么古妮雅当然也没有融合我的血肉喽?” “废话!不过你的双腿大部分是给她吃掉了,我们只留了一些作为实验材料。”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古妮雅的妖力比普通的战士低很多?而又为什么和我的性质一样呢?” 这个问题似乎搔到了列莫托的痒处,他非常得意地怪笑了几声,这才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迪妮莎在基因激活过程中,并没有使用任何特别的手段,但是她却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实验品——强大的妖力、精密的控制力、非凡的意志、良好的心态……除了不喜欢解放妖力这个小小的瑕疵之外,她完全符合克洛斯组织要求的兽化兵标准。 所以,当古妮雅要求把自己和迪妮莎的血肉融合起来的时候,列莫托灵机一动,就按照当初迪妮莎的基因数据,对她进行了调试,目的当然是为了实现“迪妮莎”的量产化。 遗憾的是,实验失败了。 虽然古妮雅的基因完全按照迪妮莎进行了调整,所有和妖力有关的都已经调整为迪妮莎的数据,但是古妮雅却不仅没有迪妮莎的妖力,甚至连普通战士都不如,如果不是她非凡的刻苦和惊人的战斗天赋,以那种弱到不可思议的妖力,只怕投入战斗之后一两周就会战死。 经过一番讨论,组织的科学家们最后确定:迪妮莎的强大,不仅仅在于她的妖力基因,可能和她本人其它方面的基因也有关系,而如果把一个训练生的基因完全调整成她的样子,其成本实在太大,没有实用价值。 “不过,后来我们还是找到了另外一种办法。”列莫托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遗憾的样子,他说着在金属墙面上又显示出另外一幅画面来。 这是一排平放的巨型玻璃试管,每个试管里面都充满了浅红色的液体,一个个赤裸的迪妮莎静静躺在里面。 “我们用细胞复制的方法,大量生产了你的复制体,本来这些家伙再有半年就能完全成熟,投入使用……” “可是黑双子实验成功了,所以我的复制计划也就放弃了?” “是啊,因为史达夫组织存在目的就是研制出不受兽神将精神控制的可繁殖兽化兵——战士还受到兽神将的影响,觉醒者基本就不受影响了,而深渊者更是完全无视兽神将的精神控制——” “我可不记得参加过什么实验!”伊斯力沉声说,“而且就我所知,另外两位深渊者也一样没有!” “真是浅薄的家伙!你以为组织没办法制造深渊吗?”列莫托以讥讽的语调说道,“列代no·1里面实力不在你们之下的大有人在,只是她们大多被我们送去做了深渊者对抗兽神将的实验,虽然战死了不少,但活下来的也不少,据说后来她们似乎大多与超兽化兵组成了家庭……” “那么,这个实验是完全成功喽?”迪妮莎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回更加有价值的方向,“那还要造黑双子干什么呢?” “唉,我们被初期实验的成功冲昏了头脑,决心再接再励,研制出完全属于我们自己技术的兽神将——就是能够用精神控制普通兽化兵的高等兽化兵。”列莫托的语气稍稍有些黯然,“想不到这个研究,竟然花了一百多年……” “我们首先尝试了妖气控制型,但是能够控制他人妖气的战士虽然培养出不少,可能够一次控制几个的却少得可怜,而且控制的极限,始终也没能突破十个——这么点数目,是没有实用价值的;于是我们又尝试了妖气强化型,结果这次失败得更彻底,拥有极大量妖气的战士,几乎没出现过擅长妖气控制的——嘉拉迪雅是唯一的例外,但是她的复制体完全没表现出那方面的才能,这比你和古妮雅的情况更加诡异;后来我们还尝试过神经植入型,通过在被控制体脑部植入自己的神经,实现控制,结果发现被植入神经的实验品很快就会死亡……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只好漫无目的地胡乱调试,寄希望于万一。” “一切的转折点,在一对同时加入组织的姐妹身上,她们虽然不强,但是却能够协调彼此的精神,由一个人来帮助另一个人对抗觉醒冲动,达到极高的妖力解放度。我们由此得到启发,开始了双子计划。第一代双子——就是露西艾拉和拉花娜——失败了,但是从第二代开始,通过对被控制体的洗脑,我们较为妥当地实现了可控觉醒。” “那也是一对一的控制啊……” “这就要感谢嘉拉迪雅了,她那次大闹组织,让我们损失惨重,上级鉴于我们战斗力严重不足,批准我们启用那些损种实验品——在训练中被淘汰的小女孩,我们并没有处死她们,而是把她们进行彻底洗脑,完全抹去神智,做成只有本能的战斗工具。可惜她们的攻击性太强,所以上级一直都没有给我们启动她们所需的激活药剂,结果嘉拉迪雅那么一闹,上级考虑再三,还是把药剂发给我们了。” “启动损种实验体之后,我们这才发现,黑双子中负责控制的那个,居然能够用精神控制的方法,给损种实验体下一些简单的命令……出乎意料的,我们实现了一直追求的目标,所以你们这些实验品也就失去价值了。” “既然我们已经没有价值了,那为什么不索性让我们自生自灭,而非要赶尽杀绝呢?”本应是低声下气求饶的台词,但是从又开始微笑的迪妮莎嘴巴里面说出来,却让人觉得只是单纯的疑问,因为她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一点点害怕的样子。 列莫托沉默片刻,恶狠狠地说道:“因为我们讨厌你们!你们让我们损失了一百多年的岁月,过了一百多年近乎流放的生活!” “等清扫队回来之后,我要把你们统统都抓起来,拿去喂损种实验品!” “告诉你一件事,”一直沉默的莉芙路突然冷笑着走上前去,“你的同伴奥鲁贤,不久前刚刚被我们杀掉,他的部下也已经全军覆没。” “不可能!”列莫托大叫起来,“你以为我会上这种当吗?” “他的脑袋是被这位完全不被那个奇怪手镯控制的‘和也’打爆的,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 列莫托显然可以看到我们,所以他“不可能、不可能”地怪叫了一阵,渐渐偃旗息鼓,转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可是,莉芙路绝非会轻易放过敌人的善良之辈,发现列莫托的动摇,她马上又乘热打铁:“我们既然可以干掉奥鲁贤,当然也能干掉另外几组‘清扫者’。这个房子很结实,但是我不信你能在里面躲一生一世,你迟早是要出来的,迟早是要被我们吃掉的!” 列莫托很怕死,从组织总部的建筑结构就能看出来。 而一个怕死的人,遭到了现实的死亡威胁,会怎么样呢? “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向上级申请,让龙战士来消灭掉你们!” 谁消灭谁,还不一定呢! 感受到从灵魂深处不断涌出的强大力量,我抬起了戴着灵击戒指的右手。 精神同调当然不是单方面的,既然我可以把灵力提供给嘉拉迪雅,那么她自然也能把妖力提供给我。 而且,刚才一直躲在嘉拉迪雅身后,冒充普通战士的梅里,正在把自己的妖力源源不断地提供给她。 梅里的妖力接近我的四倍,虽然有些损耗,但是从嘉拉迪雅那边传来的妖气,还是相当于我三倍的强度,加上我自己本身的灵力——四倍能量,百倍威力! 迪妮莎刚才的走上去之前。早已用手语和嘉拉迪雅联系,制定了这个由她吸引注意力,我们负责攻击的计划。 灵击戒指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原本已经强烈到几乎要让我的手指爆炸的能量进一步压缩,并在我的意念控制下,不断从我的身体里面榨取任何一丝可以动用的力量。 如果这枚戒指不是灵界专门为师傅订制,耐久度超级高的话,只怕早就被这么恐怖的能量给撑爆了吧…… 依然微笑的迪妮莎,拖着怒气冲冲的莉芙路,悠然走开。 在我和列莫托之间,现在只隔着一堵精金墙壁。 打穿它! 我能够做到的! 强大的能量化为耀眼的光球,过于强大的力量让灵击戒指也无法完全约束,仅仅外溢的余波就让地面化为无数碎片,灵力的气场甚至抵消了重力,让我周围的一切都慢慢飘向空中。 终于,力量积聚到了极限。 “灵丸!” —————— 又是一个大章节…… 21、大战 列莫托,伟大的科学家,史达夫组织的首领,两百年来躲在幕后操纵着这片大陆,制造无数悲剧的元凶,让战士、觉醒者乃至深渊者们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家伙。 虽然有着这样那样或伟大或恐怖的头衔,但现在的他,不过只是散落在废墟中的一些碎肉罢了。 “达夫,我又找到一块!”莉芙路兴高采烈地跳起来,将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肉拿给达夫,而后者傻乎乎地笑着,一口将那块血肉吞了下去。 在废墟中努力寻找食物,这么丢面子的行为,也只有莉芙路这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深渊者能够做得到。除了她之外,别的觉醒者就算饿到看着战士们流口水,也不好意思去寻找列莫托的尸体来充饥。 “这是生平第一次,我因为看见觉醒者吃人而高兴。”迪妮莎看着又因为找到了一块血肉而欢呼的莉芙路,露出了不参杂任何伪装的真实笑容,“因为仇恨,不仅能够放弃不杀人的原则,连‘吃人’这种事情都能坦然接受……很自私吧?我终于完成了从杀人者到食人者的转变……”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如果可以干脆地死掉,显然比滋润地活着,对大家更有好处——列莫托就是。” “但是……” “如果不吃人的话,觉醒者就会饿死,而只要他们不是为了吃人而杀人,那就只是食尸,而不是吃人——我不认为死尸的尊严比活人的生命更加重要。”混迹网络多年的我,参加过不止一次关于“吃人”的争论,劝慰的话语可以说张嘴就来——虽然其实自己不见得赞同,但是总不能看着微笑女就这么自我嫌恶下去啊! “活人的生命,比死尸的尊严更重要吗?”迪妮莎思考着,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脸上又露出了那种高深莫测的微笑。我就知道她肯定能够想通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毒舌微笑女又回来了! “真想不到你居然也会有这么精辟的见解!我终于对你刮目相看了啊!” 喂……你这女人,刚恢复元气就开始作怪了!什么叫“终于对我刮目相看”啊?难道我给你的印象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蛮人吗?我可是从文明社会过来的,穿越了两个世界,拥有正式高等学历的科技人才啊! 【那么请你这拥有正式高等学历的科技大叔赶快过来帮帮我这不学无术的无知少女吧!再这样下去我很快就连收尸都可以免了!】 我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刚才轰爆精金避难所的那一发超灵丸,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灵力,甚至连生命力都被毫无节制的灵击戒指榨取掉了很多,如果不是迪妮莎转化天地元气给我补充的话,只怕我现在已经像当初和法利亚格尼战斗时那样昏迷过去——但是这次恐怕不会有松永真先生来为我治疗…… 但是正所谓破而后立,身体虚弱到极点之后,原本充斥全身的各种能量都开始消散,此时由迪妮莎转化而来的精纯元气正好及时补充,迅速地占领了几乎所有的灵脉,将身体里面芜杂的能量全部替换为纯净的元气,这正是类似中国修真者洗毛伐髓的手法,和灵光波动拳传承时候所使用的“灵气玉”也颇为类似。 历代灵光波动拳的宗师,都会在自己年老体弱、灵力下降的时候,把自己八成以上的灵气压缩成一枚名叫“灵气玉”的光球,传授给自己选定的继承人。通过这种方法,让受术者的周身灵脉被强大而精纯的能量彻底改造,就此迈过最重要的关口,从有限的境界踏入无限的领域,真正继承灵光波动拳的神髓。也只有能够承受灵气玉,并将其吸收的人,才有资格自称灵光波动拳的正统继承人。师傅当年自然曾经从幻海师祖那里继承过灵气玉,可惜他转生为魔王之后,连一丝灵力都使用不出来,更不要说制造灵气玉传授给我,所以他曾经不止一次遗憾地感叹:虽然我现在的体质绝对能够承受灵气玉,他却没办法给我进行灵光波动拳的传承仪式…… 我本来以为,只有依靠自己加倍努力,来弥补先天的不足,想不到这次居然因祸得福,在迪妮莎的帮助下完成了灵光波动拳继承者最重要的一课。 现在,鄙人正处于升级之后红蓝全满的最佳状态! 呼啸一声,我直接跳下高耸的城墙,扑向混乱的战场。 距离秘银指挥官泰丝塔罗莎小姐所说的六个小时还有大约一半时间的时候,一个名叫鲁路的黑衣人终于带着他的部下姗姗来迟,虽然我们很奇怪为何另外三组“清扫者”只到了一组,但是敌人少一点终究是好事。 鲁路带着两对黑双子,这个戴着帽子的眼镜大叔极为谨慎,始终让四名高手警戒在自己身边,只是指挥着那些深渊吞噬者进攻。不知为何,他麾下的深渊吞噬者数量非常多,远远超过了我们预计中的数目,居然超过了三百——当初奥鲁贤说过,别的“清扫者”加起来才不过有三百左右的深渊吞噬者,莫非他当时在说谎不成? 三百多名深渊吞噬者的威力是很惊人的,如果不能依靠组织修筑的城墙作战,只怕我们一开战就会被它们用人海战术给淹没了——我们这边,觉醒者加战士,总数也不超过三十,平均一个人要对付十个以上…… “投降吧,你们打不赢的!反正坚持要杀你们的列莫托已经死了,只要你们乖乖接受调试,转型成兽化兵,还是可以活下去的。”或许是因为他和迪妮莎、古妮雅都有些交情的缘故,鲁路看起来比列莫托和奥鲁贤都要好说话一点,“迪妮莎、古妮雅,你们好不容易才重新见面,难道打算就这样死在这里,被这些连智力都没有的东西吃掉吗?伊斯力、莉芙路,就算你们自己已经活到厌倦了生命,总该为这些年一直替你们卖力卖命的部下们考虑考虑吧!”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挺出色的说客。一段话说得古妮雅和伊斯力都有些犹豫,真的考虑起投降问题的问题来——反正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争取时间罢了,投降其实也不算什么。 但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伊斯力还是拒绝了鲁路的招降。 “鲁路,记得当年我还是战士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代理人。这些年来,你和历代战士相处得也不错,可以说是组织里面极少数有点人情味的家伙,所以我不想玩诈降之类的把戏欺骗你。”伊斯力的态度很坦然,“世上只有战死的白银之王,没有投降的伊斯力。这就是我的回答!” “迪妮莎、古妮雅,你们呢?” 古妮雅为难地看着专心为我治疗的迪妮莎,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咬咬牙,拒绝了鲁路的招降。 “很抱歉,到最后还是要让你为难……” “……算了!我尊重你们的选择。”鲁路似乎还想再劝说一番,但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有些遗憾的地挥挥手,示意部下进攻,“虽然有点可惜,但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虽然看起来有点优柔寡断,但是鲁路却绝对是一个出色的军事指挥家,面对着高不可攀的坚壁,他根本没有让深渊吞噬者来攻城的意思,而是号令一部分吞噬者觉醒,正当我们疑惑不解之际,他却突然命令吞噬者们对一只貌似普通的觉醒者大打出手,三下五除二就杀掉它,然后将它撕碎分食。 他这是在干什么? 伊斯力突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开弓搭箭,七八只利箭朝着那些吞噬了那只觉醒者的怪物们飞去,同时他自己也猛地朝着城墙下跳过去—— “他要让那些怪物都具有飞行能力!全军出击,不能让它们完成进化!” 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只被吃掉的觉醒者,是有翅膀的。 本以为固若金汤的墙壁,结果几乎没有派上用场…… 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的场面,我的拳头却丝毫没有犹豫,只一会儿功夫,已经杀进重围,冲到了嘉拉迪雅附近。 情况并不像她叫嚷得那么糟糕,虽然现在她只能施展出本身的能力,但是周围有很多战友互相配合,真正落到她身上的攻击并不多。虽然也受了几处伤,不过她本来就是恢复力出色的防御型战士,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依然可以生龙活虎地战斗。 “我还以为你要挂了,原来只是在瞎叫嚷啊!”松了口气的同时,我也不禁有些光火,“下次别这么大呼小叫!鬼吓人吓不死,人吓人吓死人!” “哦?我是否可以把这理解为——你很关心我?”那个女人丝毫没有认错悔改的意思,反而笑的很开心。 ……懒得理你!我打怪兽去! 面对一只怪兽,和面对一百只怪兽,是完全不同的。 当你不得不在被利齿咬一口或者尖爪抓一把之间选择的时候,你就会深刻明白这一点。 毕竟,你不是莉芙路,没有办法长出几百条貌似触手的黑丝带,四面八方一次性搞定。 一脚踹飞那只在我胸口上留下血痕的怪物,看到不远处莉芙路主仆的奋战,我深刻地体会到“人多势众”这句成语果然极有道理。 相对于我们的狼狈,莉芙路显得很惬意,无数锋利如刀的丝带在她周围卷起杀戮的旋风,各式各样的怪物只要进入她的攻击范围,瞬间就会被剁成碎片,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结果她一个人就取得了甚至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更加辉煌的战绩。 但是,看到莉芙路发威的场面,鲁路却丝毫没有动摇,他思考片刻,对身边的黑双子下达了命令。 正在前仆后继冲上来的怪物们,突然怪叫一声,同时后退。 还没等我们从突然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原本潮水般乱糟糟后退的怪物却又在几个呼吸之间列成了三排整齐的队列。 鲁路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在我们疑惑的眼神中,那些怪物齐刷刷地把右手变成大剑的模样,摆出拔刀的姿势。 这种距离,玩拔刀术又有什么用啊?难道你们会斩风剑不成? 斩风剑? 身体先于头脑反应的优良习惯,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我刚刚把身边的嘉拉迪雅扑倒,无数呼啸的风刃已经从背上掠过。 斩风剑! “有没有搞错啊!斩风剑也玩剑阵?!”吐出因为扑的太急而不小心吞进嘴里的一块泥土,我忍不住破口大骂,“眼镜仔,你他妈还讲不讲道理啊!” 很遗憾,鲁路不懂汉语。 就算他懂汉语,也很难在呼啸的风声中听到我的叫骂。 背后的风刃似乎永无止境的样子,一波接一波绝无停息,风声中只听到兵刃抵挡风刃的乒乓作响,间或夹杂着临死的惨叫。因为嘉拉迪雅还没传来消息,所以我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是只听越来越稀疏的响声和惨叫声,就知道我们的情况何等糟糕。 这次要仆街了…… 【没那么糟糕,别急着悲观。】嘉拉迪雅的视频及时传来,只见战场上,一群灰头土脸的觉醒者们纷纷现了人形,赤条条趴在地上,虽然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至少大多数还活着。 能够有这样的结果,主要得归功于伊斯力。他在风刃及体的瞬间变出一面巨大无比的盾牌,牢牢守住了一片区域,这才让大家有逃命和喘息的余地。 战士们的情况反而比较好,得益于她们远比觉醒者细小的身材,面对无数的风刃,她们只需要像我们这样趴下,就能顺利逃过一劫。唯一伤得比较重的是芙罗拉,一道恐怖的伤口从她的左肩一直拉到右腰,可以清楚地看到脊椎骨被切成了两段——不过在辛西娅的帮助下,她的伤口没有流出多少血来,而且还正在慢慢恢复,看来只要担心会不会留下爱后遗症罢了。 莉芙路的情况则比较糟糕,骄傲的她不愿接受伊斯力的庇护,更不肯学那些觉醒者,变回人形,光着身子趴在地上,只能把身体团成球形,用高速旋转的黑丝带抵挡无穷无尽的风刃。 在她身后,是受了几处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的外伤,正在喘息着恢复的达夫。 莉芙路的做法还是有一定效果的,但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种防御方法不能长久,且不论这样大量消耗妖气的做法是否明智,光是因为高速旋转带来的眩晕感,就足够要命的了! 显而易见,莉芙路并非那种神经异常、完全没有眩晕感的怪物,转了没多久,她的速度已经开始慢下来。 “莉芙路,到我这边来!”伊斯力忍不住高喊。 “你以为我是谁?我才不会接受你的保护呢!” “就算你撑得住,也没必要这样大量消耗妖气啊!”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向你低头的!”莉芙路怒冲冲地大吼一声,但是身体旋转的速度却终于跟不上风刃袭击的速度,只一会儿就被砍断了不少丝带。 虽然她及时加速,再次弹开了风刃,但有一就有二,她一个人的耐力怎么也不可能超过鲁路指挥下排成三排,宛如日本战国时代“三段射击”那样轮流释放斩风剑的深渊吞噬者们,这样下去,被切成碎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傲娇见得多了,但是傲娇到不要命的,我还真是头一遭看到…… 突然间,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莉芙路身后冲出去,挡在她前面——是达夫。 初代战士no·3达夫,号称“钢铁巨像”,人高马大、身体的防御力更是惊人,他将妖力释放到极限,即使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斩风剑,也能抵挡一阵。 “莉芙路,到伊斯力那里去吧。” 本来因为看到他冲出去而稍稍有点担心的莉芙路,立刻露出愤愤的表情,大喊着:“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和你分手了!” 达夫用双手挡住头部,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能听到他话语中流露出的感叹。 “莉芙路,为什么不到伊斯力那里去呢——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在怨恨他当初抛下你,一个人去了北方吗?” 啊?!八卦!惊天大八卦!莉芙路当年和伊斯力居然是情侣? 不理会莉芙路羞怒之下发出的种种威胁,达夫又冲着伊斯力叫喊道:“伊斯力!” “我一直都不如你,无论是妖力还是武艺,无论是头脑还是运气,我什么都不如你!” “你是强大的深渊者,我只是个稍稍有点蛮力的觉醒者!你是统驭北方的王者,我只是个跑腿的笨蛋!” “可是,有些事情,明明轻易就能做到的你不去做,反而是我这个没用的家伙来做!” “莉芙路当初对你如何,我们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当初喜欢她的人很多,你、我、里卡尔多……因为你最强,因为你的正直和宽厚,因为你是我们认可的首领,所以我们大家都主动退让……我们本以为你杀回组织,是为了带她走,可是你没有!” “身为一个男人,我看不起你!” “没种的家伙,好好看着吧,一个真正的男人,究竟应该怎么做!” 说着,他放下护住头部的双手,只见无数钢筋从巨大的手臂上浮现出来。 “喔——啊!啊!啊!啊!” 一根根威力强大的钢筋如出膛的子弹般喷射出去,霎那间他的双臂似乎变成了号称“金属风暴”的多管重机枪,喷吐着致命的火舌。 锋芒所指,一个个深渊吞噬者连哀号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挟带巨大动能的钢筋打成了碎片。 达夫竟然以一人之力,压制住了数百名深渊吞噬者! “莉芙路,如果你这次还是愿意选择我的话,那就跟我一起上吧!”达夫大吼着,豪气冲天,“让这个负心背信的冷酷王者看看,西之深渊者绝对不是依靠他的施舍才博得今天的威名!” 莉芙路看了看正举着盾牌,抵挡无数风刃的伊斯力,又看了看完全放弃防守,咆哮着冲向深渊吞噬者大军的达夫,脸色变幻不定,最后终于跺了跺脚,跟在达夫身后,冲了上去。 此时,嘉拉迪雅把镜头特地转到伊斯力脸部,我清晰地看到他嘴角流露出的那丝苦涩。 错过了,就是一生一世。 —————— 今天单位断网,所以没能在下午发。 现在发,稍稍吃了点,没啥……至少我觉得没啥…… 我知道,我的读者都是很有度量的,不会跟我计较这点小事啦。 22、曲终 举着重机枪的巨人在前面开路,不时射出致命丝带的少女紧跟在他身后……莉芙路和达夫虽然只是两个人,却迸发出不亚于千军万马的气势,一步步朝着鲁路麾下大军的阵地逼近。 面对着似乎无法阻挡的西之深渊二人组,鲁路终于变了脸色,他稍稍思考了一下,再次对黑双子下达了命令。 深渊吞噬者的大军改变了阵型,将队列散开,分出一个数量超过一百的弧形。 这上百名吞噬者发出的风刃,目标竟然都是指向达夫! 嗡! 仅仅上百计斩风剑一起发出时候的音爆,就震得人头昏眼花。 轰! 达夫身上迸出无数血花,一片片甲壳化为碎片飞溅,整个人也打了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 “达夫!” “我没事,继续冲!”听到莉芙路的惊叫,达夫没有回头,只是用他憨厚沉重的声音回答,“我一定会坚持到打破那些东西的阵型,我们一定能赢!相信我!” 砰!砰!砰!砰! 回应着他的誓言,一枚枚明显大了一号的钢筋以排山倒海之势喷射出去,尽管鲁路安排了一些变化成重装姿态的深渊吞噬者负责防御,却根本无法抵挡这些堪比导弹的大号钢筋,纷纷被砸飞出去。 钢铁的巨人,再次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血印,但是,绝不停歇!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达夫只是一个白痴,力量虽然不错,速度却慢得一塌糊涂,脑袋更是完全没有用处。现在看来,白痴的不是他,而是小看他的我啊! 能够在初代战士中脱颖而出,占据no·3的位置;能够和莉芙路一起横行西方一个半世纪,所向披靡的强者,怎么可能是白痴! 他只是一直没有遇到需要他表现自己才能的机会而已! 有莉芙路在,平时他根本不用考虑太多,执行命令就是,而今天,终于到了他展示“钢铁巨像”威风的时刻! 看到达夫遍体鳞伤却依然挺进的雄姿,鲁路长叹一声,苦笑着,对身边的一对黑双子下达了命令。 然后,那对姐妹中的一个,身体猛地膨胀,化为一只恐怖的怪物,它有六条手臂,但是从手肘开始就都变成了刀锋;满头的黑发怪异地舞动着,仔细看看,发梢居然是一枚枚细小的刀刃;整个身体覆盖了纯黑的甲壳,关节处还生出几枚尖刺——怎么看都像是从美国大片里面跑出来的外星怪物…… 比伊斯力和莉芙路更加强大的妖气,从它身上升腾起来。 被达夫的气势逼到无路可走的鲁路,终于按捺不住,让黑双子出手了! 呼啸一声,六臂怪物化为黑色闪电,只一下就冲到了达夫面前。 迎接它的,是莉芙路射出的无数丝带。 达夫完全没有理会近在咫尺的激烈攻防,依然拖着伤势渐渐加重的身体,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逼向敌阵。 或许是因为,他坚信莉芙路能够对付得了那个怪异的家伙吧。 钢筋和风刃,依然在如火如荼地对射着;巨人和少女,依然在毫不退缩地前进着。 “达夫这个家伙……”伊斯力低吟着,苦笑着,放下了一直举着的巨盾,重新变化出惯用的长矛和大剑。 “虽然在做男人的方面完全输掉了,但是至少作为战士,我这个no·1怎么也不能输给no·3啊!” 巨大的人头马仰天长啸,四蹄一蹬,脚下的泥土被震得粉碎,化作漫天烟尘。而他宛若神话中奔腾于空中的飞马,从烟尘中冲了出去,直扑严阵以待的深渊吞噬者们。 一骑,绝尘! “跟我来!” 空中只回响着他的号令。 “欧!欧!” “不愧是老大!” “就等着你的命令了!” “大家一起上!” 几乎人人负伤的觉醒者们,大叫着、狂笑着,跟在伊斯力身后,冲了上去。 【不要轻举妄动!西方有大量人形物体正在逼近,其中有超过六对黑双子!】 感受到我激昂的战意,嘉拉迪雅泼来了冷水。 【你是唯一能够突破那个怪异手镯防御的人,所以你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相信我们吧,我们会杀出一条血路,让你可以直接面对“黑衣人”的!】 说到这里,她猛地推开我,提着变成黑色长刀模样的大剑,冲向了敌阵。 比她更快的是梅里,这个女孩又一次施展出继承自好友的超高速冲刺,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闪电,掀起狂风,刺向目标。 一将舍命,万夫莫敌。 即便拥有压倒性的兵力,在面对敌人的决死突击之时,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所以没过多久,我就将拳头打到了鲁路面前。 说实话,我对这个眼镜男的印象还不错:善于用兵、富有人情味,和奥鲁贤、列莫托之流比起来,他显然应该算是个好人。 但是在此时、此地,我没有宽容的余地——这就是战争。 “砰”的一声,我的拳头被一柄双手剑挡住,而握着这柄剑的人,居然就是鲁路。 “四百多年了,想不到我居然还有需要用剑的这一天……”鲁路的神情看来很是唏嘘,只是他的剑法却没有丝毫迟缓,刚猛之余又富有精巧,杀得我节节败退。 这家伙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在我之上,战斗经验——假设他自称“活了四百年”是真话,那么他的战斗经验更是我望尘莫及的……靠!他明明有着深渊级、甚至更强的实力,为什么还要弄四个护卫,装成柔弱普通人的样子啊? 我一边想着这些不着调的事情,一边竭力进攻,用不惜体力的猛攻来阻挡他的剑势,但是面对这无论哪个方面都比我更强的对手,战败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一战让给我吧。”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人形的伊斯力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挥剑截住了鲁路,“真想不到,原来你这么厉害!莫非组织里面其实藏着很多高手?” “我的实力和组织没多大关系。”鲁路也不追击败退的我,而是和伊斯力打了起来,他显然还没有全力以赴,一边打,一边还能聊天,“在我加入组织之前,我就已经是意大利乃至欧洲最强的骑士,双手大剑就是我惯用的武器。虽然近两个世纪以来我已经很少战斗,但是我并没有疏忽锻炼啊。” “这么说,当初我们受训时那个教授我们剑技的教官,那位总是把自己藏在盔甲之下,从来没有开过口的骑士,就是你喽?” “没错,那时候看到你们笨拙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纠正一下……”鲁路眯着眼睛,似乎正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在所有的学员里面,你是最优秀的,无论教什么都能很快学会,感觉就像一块干燥到极点的海绵,不断将我传授的东西全部吸收下去……“ “那时候,我可是一直以你为目标而努力。觉醒之后,我花了二十年时间磨练剑术,但是随着我的武艺日渐提高,我却越发了解到自己和你的差距,于是我又开始练习别的武器,希望可以触类旁通,增加面对你时候的胜算,因为如果只是用剑的话,我实在没有能够超越你的自信。”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有把握了?” “三天前,我和迪妮莎交手,差点送了命。”伊斯力答非所问,“后来我和她讨论了很多,从她那里学到了很多很有价值的东西,自我感觉剑术得到了突破,或许——现在我已经可以战胜你了!” “自我感觉良好?那是毫无意义的!如果你真的成长到可以打败我的地步,那就用你的剑来证明吧!” 话音未落,两个人之间,爆发出了疾风骤雨般的刀剑交鸣之声。 不像高速剑那么华丽,但是两柄大剑却每一次都会撞在一起,这意味着他们出手的精度极高,每一次攻击都极有威胁。古妮雅、嘉拉迪雅和普莉西拉三个人的高速剑极尽绚烂之事,可和他们比起来,感觉就像是街头的杂耍一般,华而不实。 遗憾的是,以我的眼力,实在看不出双方究竟哪个比较厉害。 既然自己不知道,那么就应该去问专家,我是一个想到就做的人,很快就在混战中找到了和古妮雅一起战斗的迪妮莎,并向她询问对战局的判断。 “以剑术来说,鲁路有优势。”迪妮莎如此分析,“ 他毕竟是活了四百年的老前辈,几百年的岁月已经将他的剑术锻炼到臻于尽善尽美的地步,即使我也没信心能够胜过他。但现在是战斗,而不是比武,经过和我的那一战,伊斯力已经找到了对付武艺超群的对手的办法,除非鲁路也有深渊者级别的身体素质,否则他的败亡很快就会到来。” 迪妮莎判断得一点也没错,大约几分钟之后,伊斯力终于找到机会,用极为猛烈的撞击逼得鲁路站立不稳,然后顺势一剑砍下。 看到那条几乎将他斩成两半的可怕伤口,我们都知道,鲁路的死期已至。 “老师……”获得胜利的伊斯力并没有表现出喜悦,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他单膝跪在鲁路面前,却不知该说什么。 “武的极致,就是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我很高兴你找到了正确的道路。”鲁路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致命的伤口,微笑着说道,“有你这样的弟子,作为老师的我,也很高兴啊。” “我……” “上了战场,就只有敌人,没有师徒,你的做法并没有错,不必内疚。”不等伊斯力回答,鲁路又说,“四百年前,我剑术大成,走遍欧洲,与人比武未逢敌手,于是我就开始转而学习文化。我对哲学和神学都很有兴趣,所以跟随布鲁诺老师学习,受老师的影响,我接受了哥白尼提出的‘日心说’。那个时候,大家都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央,日月星辰都围绕地球旋转,哥白尼医生却认为,太阳是宇宙的中心,包括地球在内,所有的星辰都围绕太阳旋转。” 对我来说,这些不过是常识,但是显然伊斯力并不知道这些,他听得聚精会神。 “老师比哥白尼医生更进一步,他认为宇宙没有中心,太阳和所有的星辰一样,都是一团巨大的火球,而地球只是一个渺小的星体,围绕着太阳旋转。” “这种观点当然不可能被教会接受,教会逮捕了他,折磨他,要他屈服,放弃自己的学说。” “老师没有屈服,他最后被烧死在罗马……” “作为老师仅有的弟子,在老师被囚禁的八年间,我先后三次设法营救他,却都没有能够成功,反而让自己遭到教会的追捕。经过多年的逃亡,我最后遇到了巴卡斯博士,加入了克诺斯组织,并且获得了这具不老的身体。” “据说,现在的社会,教会的力量已经衰弱,人们已经普遍认同了老师的观点,并且将他作为为真理而献身的贤者来崇拜——真想回到意大利,看看他们是如何纪念老师的……” “真的,很想回去看看……” 这是这个富有有人情味的黑衣代理人、非凡的强者、活生生的历史见证人,留在世间的最后话语。 另外两个黑衣人,最终没有过来。或许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对组织的忠诚,或许是接到了上级组织的最新命令,他们在几乎进入我们视野之前犹豫了,然后,就此退去。 随之离开的,还有残余的深渊吞噬者,和仅剩的一对黑双子。 我们赢了! 环顾四周,我却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活下来的觉醒者,即使加上刚刚在战斗中觉醒的芙罗拉、珍和古妮雅,也已经两只手就可以数完。 被戏称为“不死身”的迪维终于还是因为伤势过重,不愿觉醒而死去。 不知该算战士还是觉醒者的嘉拉迪雅、已经连解放妖力都做不到的迪妮莎,除了这两个怪胎之外,真正的战士,只剩下了医疗兵辛西娅一个。 莉芙路已经变回人形,默默站在如钢铁巨像般伫立于大地上的达夫身前。 这个巨人一直在战斗,到死都没有倒下。 他留下的遗言是“伊斯力,莉芙路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男人,他很帅气! “为什么救我?”正当我感叹之际,怀里突然传来软弱无力的声音,“虽然并肩战斗过,但我们依然是敌人啊。” 低头看去,昏迷的梅里已经醒了过来。 联想到她刚才身负重伤,流血不止的惨状,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觉醒者的生命力! 刚才她在激战中突然停手,结果被一只深渊吞噬者咬得很惨,如果不是我正好在附近,及时救援的话,只怕这个超深渊已经死在区区一只怪物嘴下。 “刚才……你究竟怎么了?” 梅里显然不愿在我的怀里多待哪怕一秒钟,她强撑着尚未痊愈的身体跳下来,却又在落地的时候双腿一软,靠着我的搀扶,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 说着,她将身体外层变化成甲胄,头也不回地离去。 真是只别扭的萝莉…… 【在欣赏萝莉之前,请注意另外一件事——东方天空中,有一个极大型物体,能量反应极高,正在飞速逼近。】 其实不用提醒我也知道,因为那个外形宛如西方神话中巨龙的超级大怪兽,已经飞到了我们头顶上。 “那个是什么?”不需要用眼睛,光是那种让人几乎无法站立的可怕威压,就已经说明了问题,我只是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被什么东西杀掉的。 师傅是能够穿越生死,进入灵界的强者,到时候如果他问“你被谁干掉的?”,我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鲁路曾经说过,组织的最高目标,是培养出能对抗龙战士的强者。”披着破衣服的古妮雅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据说龙战士是巨大的飞龙……” 靠!这也太巨大了一点吧!那家伙只怕比整个组织总部还大! “挣扎到最后,原来还是这样的结果啊——”在和鲁路的战斗中耗尽心力的伊斯力,这次连开弓搭箭都省了,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懒洋洋地看着正在天空中盘旋,似乎准备发动进攻的巨龙。 “达夫老弟,看来你最后的嘱托,我也没办法完成了……” “我才不要你照顾呢!达夫他最后肯定是受伤太重,脑袋不清楚,才会说出那种话来!” 死到临头还有傲娇萌萝莉可以养眼,我果然是幸运的啊…… 【又一个超高能量体接近!人形!】 嘉拉迪雅啊,这次你都还没说完,人家就到了哦。 看到那个傲立于虚空中的身影,我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我们不用死了。”我从刚才扔下的旅行箱里面拿出最后两罐可乐,递给嘉拉迪雅一罐,“天上那个裸奔男,是穿越众的第三高手,连印度洋都能掀个底朝天的超级强人,名字叫大蛇。” “上杉老弟,很抱歉来迟了!”不知何时,大蛇已经落到我身边,他似乎完全不把头顶上的巨龙放在眼里,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哈,我稍稍有点路痴,又带着一个大累赘,所以……” 近距离看这位传奇人物,其实他还是挺帅气的,结实匀称的身板上,绘画着颇具魅力的黑色太阳,一头短短的白发与阳光笑容搭配起来,像年轻的摇滚乐歌手多过像据说生来就是要毁灭世界的超级大反派。 “大蛇兄,拜托你先把头顶上那个家伙摆平,那么大一坨在脑袋上飞来飞去,很影响我的聊天情绪啊。” “没问题!” 这句话说完,大蛇已经出现在那个巨龙尾巴附近,他一把抱住巨龙的尾巴,完全无视彼此的体型,大吼一声,拽着它转了几圈,最后将它朝着高空扔了上去。 “王虎那个八婆男一直在啰嗦说不要杀你,但是——本大爷看你很不顺眼啊!” “所以,死吧!” 说着,他抬起了右手。 “幽煌灭世炮!” 一道贯通天地的巨大光柱,将他和巨龙都笼罩进去。 宛如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天地震动。 当我从尘埃和灰土中抬起头来的时候,大蛇已经回到地面,正在和一个穿着中国式武术服、长发几乎拖到地面的年轻人吵架。 “王虎!说要放过他的是你,刚才一刀砍死他的也是你,你究竟什么意思啊?”大蛇显得很生气。 被称作“王虎”的东方男子拿着一枚还在滴血的水滴状晶体,苦笑着说道:“其实我真的没打算杀他,只是下意识的就……” “你这什么习惯啊!”这种解释当然让大蛇很不满,“你这是抢怪!知道吗!抢怪耶!我把它打到只剩血皮,你来抢经验抢装备——信不信我带上兄弟pk你!” “好啦、好啦,东西给你就是。” “我要这个干什么啊!” “那么你需要经验干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 “要经验的话你应该去找阿卡菲尔,这个废柴胆小鬼,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必在意?” “……你这么说也没错……” “所以,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大不了明天我带上秘银的那帮学生,去陪你刷副本就是。” “一言为定?” “我什么时候失约过?” 下一瞬间,大蛇掏出裤兜里面的手机,接起电话来。 “喂,谁啊?……哦,是奉先啊!……我正在出差,很快就回来……嗯,今天回家吃晚饭呢,你放心!” 合上手机,他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虎耸耸肩,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然后看着我们这边。 “你是上杉和也吧?辛苦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虎,是秘银组织的格斗教官,按照泰莎上校的命令,来接你回去。”他说着慢慢走近,露出温厚的笑容,“强袭登陆潜水艇‘丹努之子’号正在东方一百公里外的海上待机,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 第二卷,终于结束了…… 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拖这么长,真是——唉…… 鲁路的形象被我做了天翻地覆的修改,因为我觉得他的帽子和小眼镜,很酷很有个性。至于为什么会扯到布鲁诺,是因为今天刚看了科学史,很感叹——科学观念的每一次进步,都需要勇士们用自己的鲜血乃至生命开路——我承认,其实就是我的文青思想又作祟了…… 以上。 23、人散 “你准备走了?”嘉拉迪雅一小口一小口地酌着杯中甜酒,虽然在和我说话,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酒馆角落里面默然对坐的伊斯力和莉芙路,“也是啊……你有自己的亲人和生活,失踪了这么久,自然是要回家的……” 是啊,当初本以为只是一天的旅程,却几乎耗去了整个暑假,再不回去的话,父母和学校那边都不好交代…… 回顾一下这大半个月的冒险生活,还真是惊险刺激,简直就像是冥冥中的天意,在特地弥补我前世今生差不多五十年岁月的平静和无聊。 或许,这一切都是那位在不知何处注视着我们的神明,特意安排的吧? “嘉拉迪雅,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穿越之后的人生,都是让我们穿越的那个神所安排好的……” 嘉拉迪雅愣了一下,她大约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谈到这个,沉默片刻,才苦笑着说:“就算是被安排的人生,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啊。” “我们每个人都有随时中止穿越,返回原先世界的权利,真正不愿意被操纵的,早就都走了。”银色的双瞳倒映着绯红的酒光,看不出她究竟是喜是悲,“或许,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在穿越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无论才华还是相貌都没有什么出众之处,每天和别人一样学习生活,只是偶尔在网上逛逛论坛,玩玩游戏。一天一天,就这么过了。” “将来会怎么样呢?考个普通的大学,出来找份普通的工作,和一个普通的男人结婚……总之,普普通通地过完一生。” “我真的不甘心!我想过更有意思的人生,哪怕会因此死掉,只要能够发光发热,只要能够痛痛快快地活过爱过,怎么样都无所谓!” “那么,现在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 “……不是。”刚才还很有气势地叫嚷着“不甘心”的嘉拉迪雅,仿佛被扎破的气球一般,颓唐下来,“我一点都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啊!没有网络,没有娱乐,这里甚至连自来水和电器都没有……” “可是,我不敢去人类社会啊。”她低下头,长长的金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我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变成食人怪物的半妖……” 一粒粒晶莹的泪滴,落进酒杯之中,仿佛掉落尘埃的明珠。 “没有办法再过普通人的生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此情此景,我只能默然无语。 在史达夫组织的废墟里面,新建了两座坚固的石室,不愿意屈从妖魔基因的古妮雅和珍,正把自己锁在里面,拼命忍耐吃人的冲动。 “她们不可能成功的,”伊斯力对她们的努力嗤之以鼻,俨然很不屑的样子,“靠意志力就能克服吃人的冲动?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当初莉芙路觉醒之后,整整忍耐了五年,结果只是让自己虚弱到连身体都缩小成五六岁的模样,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吃人了。” “她们能忍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对不老的觉醒者来说,这点时间没多大意义——想保住‘人性’的话,她们应该早点自杀才对。” 伊斯力在转身离去的时候,对古妮雅和珍的努力,宣判了死刑。 另外一个新晋的觉醒者是前no·8芙罗拉,她倒是没有太在意觉醒的问题——事实上,她在战后不久就离开,出去“觅食”了。 “我觉得,像奥鲁贤和列莫托那样的人,应该总还是有的——所以没理由我会饿肚子。” 觉醒体宛如神话中花精仙女的她,走得很潇洒。 一同离去的还有迪妮莎,她自称要去找个稳重可靠的好男人,去过家庭主妇的生活——问题是,她真的会做家务吗?在圣都的那几天,我可是有注意到,她家里无论如何算不上整洁有序,而她做的饭菜,也仅仅是“可以吃”罢了…… “其实,外面也并不那么美好,就算你觉醒了,该吃的家伙也总是可以找到不少的……” 嘉拉迪雅抬起头,犹有泪痕的脸上,露出凄然却坚决的笑容。 “就当我是个傻瓜吧,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变成食人的妖魔。” 难堪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那么,你打算干什么呢?组织已经不存在了……” “组织不存在了,但总还有需要消灭的妖魔啊——因为这个岛屿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突变成妖魔的。”嘉拉迪雅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的远山,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会在这里流浪,继续消灭妖魔,帮助那些被妖魔所困扰的人们。”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我不负责任的随意同调,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吧?”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解除了精神连接,从此以后,你不用担心我可能会窥探到你的内心了——哈,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吧,因为我们从此隔着半个地球,再厉害的精神连接,也不可能跨越这么远的距离啊……” 我很痛恨自己的口拙,因为我想不出任何话来安慰她。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动身了吧。”嘉拉迪雅想了想,拿起自己的长刀,递给我,“堂堂灵光波动拳的传人居然用斧头,未免太有损形象。这把剑自从被我们的力量改造之后,就可以用妖力控制它变形——用灵力也一样可以哦。”说着,嘉拉迪雅还俏皮的对我吐了吐舌头。 “送给你吧,它可比斧头好用多了。” “但是,你不是还要消灭妖魔吗?” “组织废墟里面有那么大一堆精金碎片,要再打造多少把大剑都没问题。”嘉拉迪雅又一次叹气,低头看着酒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保重……” “你也是,一路顺风。” —————— 强袭潜水艇“丹努之子”号,外型酷似一只巨大的鲸鱼,当我乘着夜色,来到海边的临时港口时,无月的星夜中,它黑黝黝的身躯静悄悄漂浮在同样漆黑的海水中,宛如正在沉睡的洪荒巨兽。 几十米的距离对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只要速度足够快,脚踩水面一样可以奔跑——这种功夫,很多武术家都能够轻易做到,何况已经算是超人的我呢! 当我踏上“丹努之子”的船身时,却惊讶地看到,有一个长发及地的男人,正站在敞开的舱门前。 我记得,他叫王虎,自称是“秘银”组织的格斗教官。 看到我过来,王虎笑了笑,目光却投向我身后的黑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两秒钟,他收回目光,有些惊讶地问:“你一个人过来的?” 这个问题真的很奇怪,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呐,我记得有个女孩和你很亲近的,你怎么没有带上她一起走啊?” “她有自己的难处……”我简单地说明了嘉拉迪雅的苦衷。 王虎原本微笑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思考片刻,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没有对她说‘跟我走吧’这样的话,对吗?” “当然,她有苦衷的啊……” “白痴!”王虎以“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着我,摇头叹气,“那些只是借口罢了!我们既然连兽神将都能轻易打死,帮她解决食人冲动的问题,又有什么难的?” “啊?!”我立刻转身,要回去告诉嘉拉迪雅这个好消息,但是却被王虎一把抓住。 “别回去了,她不会见你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既然你刚才没有邀请她,那么她当然也不会傻乎乎留在那里等你。”王虎一把拖住我,朝着舱门走去,“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见刀如见人,她既然把随身的爱刀都送给你了,日后肯定还会有相见的一天。” “你有预知能力?” “只是常识而已——你上辈子不是书呆子就是老古板,这辈子又是个基本跟女人绝缘的硬派,对吧?” “……你怎么知道?” “连常识都不知道的家伙,除了这种,还能是别的吗?” 说笑间,我们已经踏入墙壁泛着温暖白光的潜水艇内部,看着头顶的舱门渐渐合上,我忍不住常常地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的冒险,终于画上了句号。 船体发出轻微的震动,然后听到了电子音的提示: “全体船员请注意,‘丹努之子’号即将下潜,请尚未到达岗位的人员尽快就位!重复一遍,‘丹努之子’号即将下潜,请尚未到达岗位的人员尽快就位!” 该回家了…… 和“丹努之子”号舰长,有着美丽银发的少女泰蕾莎·泰丝塔罗莎上校打完招呼后,我就提着旅行箱,前往自己的房间休息。在阔别已久的柔软床铺上,好好缓解一下这些天来的疲倦。 关掉电灯,一个人躺在宁静的黑暗中,我这才真切地感觉到,那段危险和刺激的生活,真的结束了。 但是,注视着黑暗的天花板,不知为何,我的眼前却又浮现出那对美丽的银眸。 宛若冰霜的银眸,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 考虑到最后,还是放弃了就此推dao的计划。 因为截止到十月一日,读者投票的结果是:传统美德,从一而终,11票;人总是要有翅膀才能飞的,24票;后宫是男人的浪漫!36票;女人有什么好的?搞基算了……15票。 所以呢,基于尊重读者意见的考虑,我决定后续剧情走后宫路线。 而既然要开后宫,就不能那么早推dao,否则那便不是后宫,而是种马。 后宫和种马有区别吗?当然有!后宫是和一群女孩子玩暧mei或者推dao游戏,种马是不断推dao一个个女人,然后把她们化为无意义的战绩数据。 以我的才能,要让稍稍有点老古板的和也推dao了嘉拉迪雅之后还继续去攻略别的少女,实在有点难度。 所以,只好就此作罢。 从更新于9月20日的第十章到现在,北战——决战这个过程,我花了8万多字来写,写了十多天。 真的有点累啊…… 所以,如果我要稍稍休息一下,诸位不会有意见吧? 毕竟,国庆长假么…… —————— 新篇预告: 本应是温和平凡的校园生活,却因为一个貌似普通的少女和一个看相貌就知道不普通的少年,而横生波澜。 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擅长惹事的上杉和也发现,和军事狂相良宗介相比,自己不过是个人畜无害的老好人罢了。 毕竟,他可做不出“在学校围墙边埋地雷”这种疯狂的行为来——还做得那么理直气壮! 那个叫千鸟要的少女,究竟是何方神圣,值得派出这种精锐到神经不正常的超强力特工来保护啊? 敬请期待第三卷,秋之耳语! 番外篇·十六年前(上) 这是一座沐浴在夕阳下的小村子,但本该处于一天中最热闹阶段的村庄,此刻却安静得有如鬼蜮一般。 这当然是因为,正在村子中央的小广场上对峙着的那五个人。 说“五个人”其实多少有点不准确,被包围着的那个美女当然算是“人”,可从四面摆出围攻架势的四只怪物,仅仅是稍稍有点人形罢了——且不说它们那完全不像人的怪异相貌,只要看个头就能明白,因为人类再怎么魁梧,也不可能长得比房子还高吧! “你们这些银眼魔女真是阴魂不散!只是吃了几个人罢了,为什么穷追不舍?”一个看起来有点像超大号蝗虫的怪物发出带着嗡音的话语,显得很是气愤,“居然追了我三天,现在你完蛋了!一对一我们打不过你,但是现在可是四对一哦!” “就我所知,那个村子根本没出钱请你们吧!”另外一个也有几分酷似蝗虫的家伙附和着,“如果你们那么清闲的话,为什么不去找个男人配种呢!” “不可能的,哪个男人瞎了眼睛敢要这些半人半妖的银眼魔女啊!” 四只怪物一起哈哈大笑,震得周围房屋的门窗都颤动起来。 被怪物们包围和嘲笑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她有着一头美丽的波浪长发,宛如秋天的麦穗般金黄的发丝,倒映着夕阳的余晖,闪闪发光。除了仅仅能够防护肩部和胸部的精致薄甲之外,裹住姣好身材的就只有一件单薄到完全没有防御力可言的紧身衣——这反而更加显露出青春少女曲线的优美。 虽然形势非常不利,但是她端庄微笑的面容中却不见一丝恐惧,银色的双眼中只能看到无视生死的平静。相对于那四只一边狂笑,一边还紧盯着她不放,色厉内荏的怪物,她显得从容而自信。 “很抱歉打搅了你们龟缩躲藏的生活,但是请谅解——我只是个苦命的女兵,什么时候和什么东西打?具体要切片还是剁酱?这种问题我连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貌似抱怨的口气,说的却是让人听着就生气的台词,“追了这么多天,我也很累了,所以拜托你们不要再跑了,让我早点完工回家吧。”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不会弄疼你们的。” 几分钟后,已经变成废墟的广场上,少女叹了口气,拾起战前脱掉的大斗篷,裹住多处受伤的身体,慢吞吞朝着村外走去。 留给躲在房子里面的村民们的,只有一句话:“这次我就算做义工了,但是请你们下次遇到妖魔的时候,务必关照一下组织的生意——这也关系到我老板的分红……” 战战兢兢抖抖索索的村长,只能用颤抖的牙床,拼命挤出“好、好”这样的单音节来。 “你吓到他了。”出村没多久,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黑帽子和小圆墨镜的老年男子,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你不应该吓唬他,战士的职责是消灭妖魔、保护人类,而不是恐吓他们以提高委托的数量。” “老板你太古板了,不多做点宣传、多拉几票生意,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全身铠甲啊!” “……不给你们发全身铠,是为了方便活动——难道你以为组织穷困到连铠甲都做不起了吗?” “不是吗?铠甲可是很贵的,一身铠甲差不多相当于这样的小村子几年的收入呢。”少女貌似惊讶地扬起眉毛,摆出一副“我不相信你”的表情,“别当我是外行哦,我可是出身于大商人家族,对于铠甲这类贵重品的市价是很了解的!” 黑衣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恶狠狠地瞪着少女,准备进行一番批评。但是他随即发现对方完全无视自己的怒火,只好悻悻作罢。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掏出一卷羊皮纸,他对照着资料看了一会儿,稍稍有点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哈!这次你要吃苦头了!” “地点是弗兰西斯城,讨伐对象是异常食欲者,预定七日后展开讨伐作战。” 包括少女在内,所有隶属妖魔讨伐组织“史达夫”的战士,都学习过大陆的详细地图,黑衣人刚说出地点,少女已经愤怒地大叫:“喂!那是在大陆北方啊!我的辖区可是南方——你要我在七天里面横穿半个大陆,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和异常食欲者战斗?” “这是任务。” “我铁定会因为疲劳过度而被异常食欲者干掉的!” “如果你坚持不解放妖力,而只用剑术作战,那么就算不疲劳过度,也一样会被异常食欲者干掉!”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以为异常食欲者是什么?” “所谓异常食欲者,不就是活了很久,威力和食量都大大增加的古代妖魔吗?” “反正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到时候自然就可以知道,所以现在告诉你,也不算泄密——”黑衣人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缓缓说道,“那种古代妖魔,就算有也不会很多。一般情况下所谓的‘异常食欲者’其实指的是超过极限,觉醒成为妖魔的战士们。” “妖魔的力量远比人类强大,要对付它们,就只有把妖魔血肉植入人的体内,创造出半人半妖的战士。而战士们不断使用来自妖魔的力量,自然会被妖魔的力量侵蚀,人性渐渐消退,等到人性不足以对抗妖魔本能的时候,就会变成比妖魔更可怕的怪物。那种怪物的正式名称叫‘觉醒者’,但是我们常常沿用古代妖魔的‘异常食欲者’来称呼她们。” “每个战士,不都会在自己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送出黑函,让别的战士来送自己最后一程吗?”少女稍稍有点疑惑,但随即又明白过来,“我知道了,是在战斗中无法控制妖力,解放到超过极限……” “没错,解放体内的妖力,可以让自己的战斗力大增,但是如果超出了意志可以压抑的极限,就会直接觉醒,变成比妖魔更危险的‘觉醒者’——也就是你将要面对的敌人。” “那么……岂不是说,这位前辈,熟知我们的全部武技,而且还比我们多磨练了很多年?”少女的怒气已经完全被苦笑取代,“怪不得组织每次都要集结四个战士,才能讨伐异常食欲者……” “废话少说,上路吧。”黑衣人收起资料,转身离去。 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之后,却传来他的话音:“迪妮莎,偶尔也听听我的劝告。解放妖力吧,你是个不错的人才,不应该这么早就战死。” 少女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最后长叹一声,朝着北方跑去。 —————— “好痛!”迪妮莎的尖叫声回响在山林里面,惊起一群暮归的鸟雀,“鲁路!你干什么啊?明明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你又把它切开干嘛?” “你的骨头断了,如果不接准了的话,等你升到个位数的时候,就可以得到‘瘸腿的迪妮莎’这种富有个性的称号。”黑衣人鲁路丝毫不理睬迪妮莎的惨叫,面无表情的切开她的右腿,找到正在愈合的腿骨,直接将它掰断,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对准,再敷上药物,“好了,修养几天就没问题了——或者你可以稍稍解放一点妖力,很快就能治好。” 迪妮莎疼得满头大汗,却依然倔强地回答:“我在战斗的时候都没有解放妖力,现在当然更不会!” “算了。”通过一年多的相处,鲁路已经深刻了解了迪妮莎貌似温和实则固执的性格,没有劝说她解放妖力,而是谈起了别的事情,“对了,组织已经把你的排位由no·12升到no·11,恭喜。” “再上升一位的话,你就正式成为高位战士,可以拥有自己的称号了。到时候,你希望被称为什么?” 迪妮莎很不满地冷笑、摇头:“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有心情考虑这种问题吗?” 鲁路并不在意迪妮莎的怨气,他拿出一本手册,对照着历代战士们的称号,思考着合适的选择…… “你的剑术很好,‘剑士迪妮莎’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我宁可被称为‘商人迪妮莎’!” “……那么,因为你从来都不解放妖力,或许也可以被称为‘沉默的迪妮莎’……”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沉默’过啊?” “……‘毒舌的迪妮莎’,非常贴切,而且很明确地点名了你的性格。” “我知道你对我的用词习惯很不满,但是也不至于要这么打击报复吧!” “但是你总得有个称号啊,除了那些刚晋升不久就去世的倒霉鬼,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称号的高位战士呢。” “……再说吧……”不知道是麻醉药渐渐起了作用,还是刚才和觉醒者的战斗消耗太大,迪妮莎慢慢合上了眼睛,“我要睡一会儿,除非有觉醒者杀过来,否则不要吵醒我。” 看着那个宛如天真孩子般熟睡的少女,鲁路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虽然对手是觉醒前只排在no·40左右的低等战士,但是居然能够孤身一人,在不解放妖力的情况下就将其斩杀!迪妮莎,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啊!” “如果你愿意解放妖力的话,你的排名绝对不会只是no·11,前五——前三——甚至no·1都有可能!” “真的很想看到那时候的你……” —————— “假期?”迪妮莎不可置信地看着鲁路,仿佛要从他的扑克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你不是开玩笑吧?” “为什么我要和你开玩笑?”鲁路习惯性地摆着扑克脸,“我有那么无聊吗?” “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战士居然会有假期啊!” “现在你听说了。”鲁路继续面无表情。 “组织不是恨不得把我们一直压榨到死,最后连尸体都拿去做实验材料吗?” “……原来这个谣言是你传出去的啊!” 说漏了嘴的迪妮莎左顾右盼,作无辜状。 “算了,反正组织的名声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鲁路懒得跟这个用嬉闹外表掩饰倔强内心的女孩计较,自顾自说道,“南方的觉醒者们,每过几年就会在阿拉坦镇举行一次聚会,号称‘大聚餐’,届时他们会勒令各地妖魔老实一点,不得袭击人类。而对战士们来说,这段时间就是难得的假期。” “聚餐?那个阿拉坦镇的人脑袋有问题吗?被觉醒者们大吃一顿还不赶快跑?”迪妮莎听得一愣一愣的,“而且,人可不是麦子,再怎么快也得十五年才能重新生出一代人来,被大群觉醒者们聚个餐,那个地方也就该一个活人都没了吧……” “谁说他们聚餐是为了吃阿拉坦镇的居民?”鲁路露出古怪的笑容,“阿拉坦镇的觉醒者,是初代no·47的战士基路比,他觉醒之后实力突飞猛进,甚至曾经和伊斯力、莉芙路都交过手而没有被杀,在露西艾拉觉醒之前,他号称‘南方的领主’,是仅次于深渊的强者。” “啊?居然有那么强的家伙?但为什么组织从来没有讨伐过他呢?我记得甚至连深渊者都尝试讨伐过几次啊。” “不要插嘴!——基路比是觉醒者,凡觉醒者就是吃人的,他当然也不例外。不过他总是抓诸如山贼、盗匪之类的人来吃,从不伤害无辜,所以他盘踞的阿拉坦镇非但没有因为他的存在而被毁灭,反而因为被他吃光了周围的恶徒,治安变得很好,渐渐发展为南部最大的城镇。” “的确,这个世界上比妖魔更该杀的大有人在!”迪妮莎似乎想起了什么,愤愤不平地说,“我要是不幸觉醒了,肯定要先吃掉几个那样的家伙再自杀!” “不许插嘴!更不许拿觉醒这么严重的事情开玩笑!”鲁路大吼一声,刹那间流露出的强大气势吓得连面对觉醒者也毫无惧色的迪妮莎也打了个哆嗦,看到对方老实下来,他这才又继续说道,“基路比和南方的觉醒者们关系很好,而每当他找到了大型的盗匪团,他就会把那些家伙统统捉到阿拉坦,然后召集南方的觉醒者们来聚餐。” “阿拉坦镇的人不怕吗?怎么说也是吃人啊!” “……和食人魔王相处上百年,他们也习惯了……”鲁路叹了口气,“人类都是这样,只要自己没危险,谁去管身边是人是妖啊……” “好了,不要想那些无聊的事情,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假期吧。” 鲁路说完这些,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迪妮莎拉住了衣角。 “鲁路啊,放假期间,我是可以到处旅行的吧?” “当然,只要不离开辖区太远就好。以你的辖区位置来说,南部、中部都是可以去的,但是再远就不行了。” “那么——借我几粒秘药——就是那种能够隐藏妖气的药丸,如何?” “你要干什么?”鲁路警觉起来,“秘药可不能随便授予,那是重要物资,要打申请报告的!” “我想去阿拉坦镇看看。” “什么?!” “报告上就说,no·11迪妮莎自愿去阿拉坦镇,侦查南方觉醒者们的动向,组织一定会批准的。” 鲁路看着迪妮莎的眼光变得很古怪,仿佛她已经是个死人。 “不要这么担心,我不会白痴到和他们打起来的。” “你觉得,实质上统治南方一百多年的觉醒者前辈,是个会被秘药骗过的傻瓜吗?”鲁路对迪妮莎的计划嗤之以鼻,不屑到极点,“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没出世的时候,基路比就已经完成了对南方的统治,连深渊者露西艾拉都不得不仰仗他的影响力,你这个才十五岁的小丫头就想跟他斗智?当心被他洗剥干净了端上餐桌,变成觉醒者们的点心!” “不会那么倒霉吧……” “肯定会!你肯定是脑袋坏掉了,才想到这么疯狂的主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觉得很有必要去看看!”迪妮莎双手合十,作出祈求的动作,“尊敬的鲁路老爷爷,请您务必帮忙!” ………… 最后,鲁路还是没能拗过迪妮莎,打报告给她申请了一瓶秘药。 —————— 这一篇和下一篇,都是第二卷的外传,主角当然是迪妮莎…… 十六年前,刚刚毕业的少女迪妮莎,成为了排名十多位的战士,当时她的代理人是鲁路。 而这个坚决不肯解放妖力,总是靠着自己的杰出剑术,跌跌撞撞地从和妖魔、觉醒者们的战斗中一路走来的少女,究竟是怎么成长为傲视天下的最强no·1的呢? 我要讲的,就是这么一段完全虚构的故事。 对,本文和八木教广原著毫无关系,纯属我自己的编造。 番外篇·十六年前(下) 南部最大的城镇,阿拉坦。 “这个城镇真的很大啊!”迪妮莎以手为棚,遮住正午的烈日,端详着山脚下那个繁华的大城市,“论规模,不亚于圣都拉波勒呢。” 站在她身边的,是她的代理人鲁路,这个总是戴着帽子和墨镜的老头,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完全没有理会迪妮莎的感叹。 “鲁路,你在写什么啊?”迪妮莎很好奇地走到鲁路身后,将看到的文字轻声读出来,“no·11迪妮莎死亡报告,死因——愚蠢地窥探觉醒者云集的阿拉坦镇,被识破身份之后,遭到数名觉醒者围攻,被折断四肢后做成类似东方土著的特色食品(注:据说这种名叫‘寿司’的食品是将活鱼剥皮之后卷在饭团里面生吃)……喂,我还没死呢,你这么着急编造我的死亡记录干吗?” “你已经死了,”鲁路连头都懒得抬,“从你脑袋出问题,决定去侦察阿拉坦镇的时候开始,我就当你已经死掉了。” “……难不成你现在是在跟鬼魂说话吗?” 鲁路不理她,继续编造《迪妮莎死亡报告》。 “喂!” “在你大喊大叫之前,不妨先吃下秘药,那些觉醒者里面很可能有善于妖气感知的,当心还没潜入就被抓住。” 迪妮莎无奈地叹了口气,吞下了黑色的药丸。 过了一会儿,她的金发银眼渐渐变色,恢复成很多年之前的模样:黑发、黑眸。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迪妮莎想起了很多往事:她出身于一个颇有财产的商人家族,从小生活优裕,生性活泼的她,还跟着家里的护卫队长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剑术,并以自己出色的天赋被称为剑术天才。 一切的幸福,都在八岁那年画上句号。外出经商的父亲遭到妖魔袭击,不幸身亡,和父亲一直关系不好的母亲很快就另找了一个男人,甚至在那个甜言蜜语却心肠狠毒的家伙反复蛊惑下,为了确保不被迪妮莎分去家产,而将她卖给了组织,代价是——一百里尔,相当于她最便宜的一件衣服。 成为战士之后,迪妮莎曾经抽空回过一次家乡,母亲和继父生活得很好,他们还有了个可爱的儿子。 至于那个六年前被他们抛弃的小女孩,早就已经不再有人记得…… 战士不可以杀害人类,这是组织的铁律! 那天晚上,迪妮莎用匕首在自己身上刺了四处伤口,才忍住了拔剑报仇的冲动。 从那以后,在训练生时候就喜欢微笑的她,笑得越来越开心。 笑吧,把那些前尘往事,统统忘掉。 战斗也罢,死亡也罢,没有任何事情是值得在意的,她只要微笑就好。 跟还在埋头编写死亡报告的鲁路打了声招呼,迪妮莎脱掉战士的制式装备,换上了不久前买来的漂亮长裙。 然后,她就这么微笑着,朝着山下的城镇走去。 —————— “看来,我的确低估了前辈们……” 被四个妖气强烈如火焰的觉醒者抓住四肢,按上餐桌的时候,迪妮莎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在被吃掉之前,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是怎么识破我的啊?” “我们的确没有感觉到你的妖气,”抓住她左手的那个长鼻子觉醒者笑嘻嘻地回答,“但是我闻出了你身上秘药的味道。” “别跟她啰嗦了,还是先讨论怎么吃吧,这丫头的皮肤细致嫩滑,看起来应该很好吃。”一个外表稍稍有点像大鱼的觉醒者用舌头舔着迪妮莎的手臂,很兴奋地叫喊着,“我想沾着苹果酱吃!” “我觉得水煮比较好,吃肉之余还可以喝汤。” “还是红烧吧,基路比先生前不久刚刚买到一种可以让食物变得更加鲜美的调料,就用这个笨蛋后辈来试验一下吧!” “我还是觉得活吃比较好,可以一边吃,一边听她的哀号。” “毫无意义的低级趣味!” “是啊!而且这个后辈看起来很有骨气,只怕没有哀号声可以给你听的。” 一群怪物围着迪妮莎吵吵闹闹,争夺着对她食用方法的决定权。 “可以把她先给我用一段时间吗?”一个长着猪头,看起来特别高大的觉醒者突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大声说道,“等我用完了,再给你们吃也不迟啊!” 觉醒者们纷纷面色不善地看着他——觉醒者一般都还保持了基础的人形,至少看得出性别。刚才讨论怎么吃掉迪妮莎的都是女性觉醒者,而这个急匆匆跑过来的却是男性。 “你想干什么啊?” “还用问吗?我很多年都没碰女人了……”猪头觉醒者扭扭捏捏地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会用很久的,干个两三次就可以吃了!” 这一下,他可捅了马蜂窝——那些觉醒者们虽然不在意迪妮莎的生死,但是作为女人,怎么可能容忍这种行为呢? “色鬼!” “禽兽!” “连禽兽都不如!禽兽至少不会在吃掉食物之前先强暴她!” “是啊是啊,连禽兽都不如!” 几分钟后,被打成猪头进化版的“禽兽不如”觉醒者,无奈地含泪离去。 “你们这些前辈,还真是些有趣的人呢……” “那么只要你也觉醒,就可以和我们一样了。”一个全身覆盖着厚厚甲壳,脑后还飘着缨络,看起来宛如重甲骑士的觉醒者笑着说,“我们可是很欢迎后辈加入的哦。” 迪妮莎考虑了几秒钟,摇头拒绝。 “抱歉,我觉得还是被吃掉比较好。”说完这句话,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那些明显有点失望的觉醒者们。 死就死吧,她才不要成为和杀害父亲的妖魔们一样的怪物! 还没穿多久的长裙很快被剥掉,一只粗大有力的手掌按在了头顶上。 下一瞬间,大约自己的脑袋就会被毫不费力地捏爆吧? 但是,那只手却没有捏碎她的头颅,而是在主人的低声惊呼中,转到了脖子后面,颈椎的位置。 再接着,是双肩、手肘、手掌、腰、膝盖、脚。 虽然已经从那不断的惊呼声中知道了对方是男性,但是——这是什么意思啊?就算要在吃之前先强暴个一两回,以她在组织里面学到的这方面知识来说,怎么也不应该对这些位置下手吧……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一直在惊叹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笑嘻嘻的,仿佛是个游手好闲而又身体虚弱的青年。 睁开眼睛,她看到的是一个似乎很和气,甚至看起来有点软弱的褐发男子。并不高大的身材没有什么威慑力,微微有点下垂的双眼更是让他看起来像文弱书生多过像战士。 “迪妮莎,你呢?” 青年笑了起来,挥挥手,示意觉醒者们放开她。 “我叫基路比,是你的前辈。”那位统治着这个城市的强大觉醒者,露出很严肃很慎重的表情,“你骨骼清奇、体质健壮、心志坚韧,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出色的武学奇才,所以——” “愿意拜我为师,当我的徒弟吗?” 迪妮莎很讨厌妖魔,也不喜欢觉醒者。对她来说,成为觉醒者,还不如死掉比较愉快。 但是,不知为何,她却鬼使神差般地点了头,答应了基路比的要求。 —————— 基路比的剑术,和她过去所学过的,完全相反! 他从来不追求强大的妖力,而是把自己的妖力压制到极限,以便可以感知敌人的妖力流动,然后根据妖力流动的方向判断敌人下一步的动作,在他们完成攻击之前就抢先攻向敌人的破绽。 这种技艺被他称之为“妖气感知”。 基路比当年只是no·47的战士,以妖力来说,别说深渊者,就算是那些经常来阿拉坦镇串门的觉醒者们,比他更强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真正动起手来,连第一届女战士中的no·4的“盔甲骑士”露西娜也不是他的对手。 彻彻底底的压制,毫无悬念的胜利! “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打不到敌人也是白费。”基路比如此教导她,“只有蛮牛才和敌人硬顶,感知敌人的妖力,寻找破绽、攻击破绽。再强的妖力和招式,也一定会有破绽,你要做的,就是发现它、击中它。” 在他的指导下,迪妮莎的剑术飞快地进步,仅仅用了两个月,她就基本掌握了妖气感知的要领,能够在实战中加以利用。 “你喜欢不解放妖力战斗,这是个值得肯定的好习惯!”基路比如此评价着她的战斗习惯,“能够用十分的力量去压倒对手,就不会去研究怎么用一分的力量去克敌制胜,这是生物的天性。但是要成为强者,就要能够抵挡天性的诱惑,不断寻求如何更加有效地运用力量。” “伊斯力和莉芙路都很强,但是一对一的话,他们未必是我的对手。因为他们习惯于用强大的妖力来硬干,将敌人正面击溃。” “其实,‘妖气感知’的技术,更加适合让战士用来对抗觉醒者,毕竟觉醒者的妖力太强,再怎么压制,终究还是不能彻底压下去。”一次比武之后,基路比有些遗憾地说,“我这辈子的成就,大约到此为止了,希望你能够更进一步。” 然后,他开始教导迪妮莎面对各种武器的战斗方法。 “莉芙路那个丫头的战斗方法单调到极点,就是把身体变成无数丝条,铺天盖地打过来。而如果要作为假想敌,伊斯力倒是比较合适。他能够熟练运用十多种武器,在每一种上都下过苦功,以对武器的了解来说,世界上只怕没有人能够超过他。“ “但是我所知道的最强武者,却是当初传授我们剑术的教官,那个总是把自己裹在厚厚盔甲里面的家伙,剑法简单到极点,却又快又准,即使是伊斯力,在他面前也走不过十招。” “我认为,仅仅快和准,还有所欠缺。一个人必须能够了解各种武器,才能更加有效地应对它们。” “我把世界上所有的格斗技巧分为六大类:拳脚、枪棒、刀剑、斧锤、长鞭、弓矢。针对它们各自的特点和使用方法,整理出了很多规律……” 阿拉坦镇的觉醒者聚餐大会早已结束,从各地过来的觉醒者们已经回到了各自的领地,但是迪妮莎却没有离开阿拉坦镇。 基路比毕竟是南方实质上的领主,他开了口,组织也不能不给他几分面子,所以暂停了迪妮莎的工作,让她可以专心学武。 战士们所用的大剑,是一种威猛有余而轻巧不足的武器,但是在基路比看来,武器无所谓轻或者重,轻巧有轻巧的用法、沉重有沉重的用法,只要能够找出敌人的破绽然后进攻,用的是大铁锤还是缝衣针,并没有什么区别。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等基路比觉得“我没什么可以教的了”的时候,原本青涩的少女,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美人。 唯一不变的,只有迪妮莎脸上的微笑。 这段时间,她也认识了不少觉醒者,包括南之深渊者露西艾拉在内,她和南方的所有强者都交过手。刚开始的时候,剑术还不到家的迪妮莎自然是一触即溃,两三下就被那些强大的觉醒者打败,可是随着她的剑术不断精进,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到最后她不仅击败了觉醒者们,甚至能够和露西艾拉打成平手! 也正因为她这段时间的战绩,组织不断地提升她的排名,等到和露西艾拉战斗之后,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取代了原no·1罗斯玛丽,成为了新晋的no·1,称号是“微笑的迪妮莎”。 能够和深渊者正面作战而不死的战士,自从当年莉芙路觉醒之后,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个。所以虽然她暂时还没多少工作经验,却得到了组织的认可。 问题是,露西艾拉有没有动真格的呢? 迪妮莎没有问,露西艾拉也没有说。 她总觉得,基路比和露西娜、露西艾拉之间,似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简单的说,就是“暧mei”。 这从两位不知道是否可以称为“师娘”的觉醒者前辈,每次见面时候的诡异气氛,就可以判断出来。 按说和基路比结识超过百年的露西娜应该有优先权,但是身为深渊者,却不惜将南方统治权拱手相送的露西艾拉,显然也是真心实意…… 算了,作为弟子,对这种事情她可没发言权。 学习的日子很快乐,但快乐的日子终究是要结束的。 “no·2罗斯玛丽送来了黑函。”虽然她的代理人已经换成了组织高层的奥鲁贤,但是敢进入阿拉坦镇的代理人却只有鲁路,这个总是带着帽子和眼镜的老头,递给了迪妮莎一张黑函,“她做了八年的no·1,所以希望能够由将她取代的你,送自己最后一程。” 迪妮莎微笑着,接过了黑函。 “去吧,自己多加小心。”听到徒弟即将远行的消息,一旦有空就坐在酒馆里面消磨时光的基路比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有空的话,帮我从大陆各地带点好酒回来。” —————— 南部重镇阿拉坦,依然繁华如昔。 残余的黑双子和深渊吞噬者们似乎溶化在空气中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寂静无声地画上了句号。 提着一瓶王虎先生从外界带来的美酒,迪妮莎又一次站在了阿拉坦镇路口处。 一个硕大的木牌子竖在路边,上面画着一只凶狠的狼人。狼人下面,是一行血红的大字: 此地有极为危险之猛兽出没,盗匪回避。 那是她当初学艺的时候,用给基路比画的肖像改制而成。 老实说,和武术方面无以伦比的才能相比,她在艺术方面实在很缺乏天赋。 当时,基路比看着这块牌子,发了半天的火。可最后,他还是笑着允许了这块路牌的存在。 十多年的岁月,路牌上的画面和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如果不是记忆深刻的话,只怕连迪妮莎自己也认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记得上一次带酒给老头子的时候,这幅画好歹还看得出是个狼人呢……”迪妮莎自言自语着,想要伸手去抚mo那块路牌,却被从不远处传来的叫喊声拦住了。 “喂!那边的战士,别动那块牌子!师父会发火的!” 急匆匆跑过来的,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她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银色的双瞳仿佛能够倒映阳光。 “你好,莉娜,”迪妮莎又笑了起来,“或者说,我应该叫你‘莉娜师妹’。” “你是……” “我叫迪妮莎,是基路比老师的第一个徒弟。” 莉娜的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一整块蛋糕,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迪妮莎,上下打量了半天,又忍不住伸手来摸她的脸。 “不用摸了,我不是鬼魂。” “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 “一言难尽……师妹啊,你打算和我在这里叙旧吗?”迪妮莎笑嘻嘻地看着莉娜手忙脚乱地为自己带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走进了熟悉的城镇。 “过了这些年,阿拉坦镇似乎没多大变化……” “是啊,因为原来就很繁华嘛,再怎么繁华,也始终差不多吧。” “……这边记得原来是个花店的,现在改成面包房了啊……” “因为花店的老板发现自己做面包的天赋比养花的天赋更出色。” “这尊巨狼雕像是哪里来的啊?做得真精致!” “这个是我雕刻的啊,我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雕刻师哦!” “……对了,师父他……还在酒馆?” 莉娜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的广场。 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黑发青年,正推着一辆有四个轮子的奇怪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扎着双马尾、面容憔悴、神色哀愁的大美人。 几步外,一个英武矫健的红发女子正气鼓鼓地看着这两个人。 “嘿,基路比老师!” 抢在莉娜之前,迪妮莎高声叫喊着,并扬起了手上的酒瓶。 “这次我可带来了很难得的好酒哦!” —————— 番外篇完成。 话说,基路比还真是有艳福,两个美人老婆,外加两个美人徒弟,萝莉、御姐俱全。 想不到主角和也还没开后宫,这个总共才出了一次半场的配角先开后宫了…… 1、燃烧于永冻土层之上的怒火 西伯利亚北部,已经延伸进了北极圈,而那轮在天边转来转去,就是不肯落地的太阳,则正是极地特有的景象:极昼。 虽然不像极点,有长达半年的极昼和极夜,但是这里的极昼,也可以维持一个多月呢。 我站在还算平坦的山坡上,脚下是无论冬夏都结满冰霜、不会融解的冻土,眼前则是一眼看不到边的茂密针叶林。 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 负责和我接头的那个特工,明明约定的是五点半,怎么现在还没到?难道正如漫画里面常说的那样,迟到是女人的特权吗? 但是,我明明记得他是个男人啊! 莫非我当时睡昏了头,看错了照片? 应该,不会吧…… 再回忆一遍! 四个小时前,我接到通知,去“丹努之子”号的舰桥,并在那里遇到了这艘巨型潜水艇的设计者兼指挥官,泰蕾莎·泰丝塔罗莎上校。 “上杉先生,很抱歉打搅了您的休息。”泰丝塔罗莎上校显得很客气,首先彬彬有礼地道歉,然后才接着说,“按说这件事本该由我们自己去做,或者至少也应该请王虎教官出手,但是王虎先生不在,而我们其他人的单兵战斗力并不足以应付那样的情况,而如果出动as的话,动静又太大,不利于隐蔽……” 在“丹努之子”号里面生活的这些天以来,我闲的无聊,就在潜水艇里到处转悠。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对我保密的缘故,我也接触到了不少秘银组织的资料。所谓“as”其实是是一种使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科技开发出来的战斗用机器人,全称“主从追随式机甲系统”(armored_mobile_master-slave_system),通称arm_slave(强袭机兵),别看这种全长8米左右的人型机械外表很有点华而不实的感觉,实际上它们拥有可以自由搭配多种兵器的超高泛用性,最高可达到时速一百公里的行军能力,还有可以施展格斗技巧的惊人运动性……以实战记录看来,即使最老式的as,每一架也都能对抗几辆坦克,更遑论秘银组织所拥有的最新式as,如果它们全部出动的话,扫平一支中等规模的军队也不在话下!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居然需要动用as啊? “事情是这样的……”泰丝塔罗莎上校看出了我的疑惑,也发现自己说话有点没头没尾,于是开始详细解释: 秘银组织在世界各国都有安插特工,这些特工人员并不需要破坏什么,只需要把那些国家的军事、政治动态传送过来,以便秘银组织高层作出应对。 这次,一个在俄国西伯利亚某军事基地的特工,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了一些极为重要的情报,因为数据量太大,网络传送很不安全,要求派个人过去接收。 本来实力远比我更强的王虎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他为了履行约定,带着一批人在欧洲就下了船,去帮那个神通广大的游戏狂打副本刷装备了,且不论大蛇那个把自己的心情看得比世界和平更重要的家伙是否会放人,就算大蛇肯放人,王虎也不可能从欧洲一下子就跑西伯利亚来。 “丹努之子”号作为强袭母舰,里面当然也搭载了大量的武器,仅仅最新式的m9型as就有六架,可是把这些东西用到俄国的军事基地附近?就算习惯于和各大军事强国作对的秘银组织早已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但是万一俄国佬拼着在自家砸核弹也要给秘银一点苦头吃吃呢? “上杉先生,我们希望您可以把资料和特工一起带回来;如果两者不能兼得的话,那么尽量保全人,”我出发前,泰丝塔罗莎上校再三叮嘱,“我并非那种虚伪的善人,对秘银来说,一个有能力发现并获取机密情报的特工,显然比将来依然可以到手的机密情报珍贵得多,希望您在行动中,多多兼顾他的安全。” 我欣赏直率和诚实的人! 那么,约定的时间,究竟是不是五点半呢?还有,那个要和我接头的特工,究竟是男是女? 当时只顾感动,没注意这个…… 算了,不去想那些,所谓“山不来就人,人便去就山”,他没能及时赶来,我多走几步去接应他就是! 按照介绍,俄国佬的军事基地在西北方向,距离接头地点大约10公里,这么点距离,对我来说,其实也就是多跑个几分钟罢了。 但是,还没看到基地,我就听到了马达的轰鸣声,紧接着,在稀疏的树林中,出现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看着驾车大叔那紧张的表情,很显然,这位原本应该在半小时前和我接头的大叔,遇到了一点麻烦。 稍稍观察一下,我就猜出问题的所在:吉普车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着白罩衫的红发美少女,单薄的轻衣下明显什么都没穿,湿漉漉的头发上甚至还在滴水。如果不是吉普车里面暖气开得够强,就算现在是夏天,她也会冻得够呛吧——毕竟,这里紧靠着北冰洋,就算现在是“夏天”,气温也还不到十度。冻死倒未必,但是感冒肯定免不了…… 可是仅仅一秒钟后,我又改变了看法:这女孩只怕用不着担心感冒的问题,她得先去精神病院住上一段时间!且不说她呆滞和恐惧的眼神,光看她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右手拇指咬得鲜血淋漓,就知道她病得不轻。 于是,我一个俯冲,从十多米高的树梢,直接跳到了吉普车面前,在特工大叔诧异的眼神中,双臂发力,停住了原本就开得不怎么快的车子。 那位大叔当然被我突如其来的彪悍行为吓了一跳,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身上的秘银组织制服,于是喜悦立刻取代了惊慌。 “(汉语)中国人?(日语)日本人?” 这位特工大叔,你难倒我了啊…… “……那个,我叫上杉和也,”考虑了一下,我还是用中文回答,希望他不会对我明明用日本名字,却说着地道京腔普通话的怪异情况感到疑惑,“我是来接应你的,这位女孩是……?” 特工大叔的脸色立刻灰暗下去,他有些痛苦地说道:“她……是被用来做人体实验的……” 啥?人体实验?!我立刻想到了诸如生化危机之类的东西。 但是,这个女孩看起来,除了神经有点不正常之外,别的都没问题啊! 特工大叔敢和她坐在一起,表明她不是什么病毒的携带体,而她身上没有看到任何异种能量的灵光,纤细的肌肉怎么也不像蕴含着巨大力量的类型——难道是精神改造之类吗? “好了,你带她离开,我去引开追兵。”特工大叔迅速脱下身上的外衣,给神情呆滞的少女船穿上,当他看到少女又在咬手指的时候,不禁皱起了眉毛。 “别咬了!” “我要咬。”少女木然地回答。 “我说别咬了!”大叔几乎是在怒吼,但是很显然,他的怒气并非朝着眼前的受害者,而是针对那些将她折磨到精神崩溃的家伙们! “让我咬,否则杀了我!”少女眼中泛过一丝光芒,但是随即就暗淡了下去,说着,她仿佛是赌气一般,对着自己的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在了大叔的手上。 因为劝告无效,所以大叔干脆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她的嘴边,让她来咬。 鲜血流下,大叔的脸上却没有痛苦的意思,只是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对不起,如果我能够早点把你救出来的话……” 看到这一幕,站在车子外面的我,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热气升腾上来,憋得人心里不舒服! 即使被改造成半人半妖,大剑战士们至少还保留了正常的理智——虽然那也成了她们痛苦的来源之一,但清醒的痛苦,至少要好过浑浑噩噩的无知。 那些把青春少女改造成这种模样的家伙,真是该死! 于是,当那架来者不善的武装直升机朝着我们射出导弹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还了它一枚灵丸! “那个……上杉先生,那是俄国的部队啊……”特工大叔显然被我火爆的行为吓了一跳。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很不爽! 这些该死的俄国佬,居然二话不说就一发导弹射过来?!当老子是纯真善良的小白兔吗? “特工大叔,你可是亲眼看到了,这是那些北极熊先对我们挑衅的!”从旅行箱里拿出嘉拉迪雅送我的大剑,将它变化成护住要害的简单铠甲,我一手提着足有半个人大的巨斧,一手提着旅行箱,恶狠狠地朝着直升机飞来的方向走去。 “你要干什么啊?”特工大叔,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你这是在明知故问! 所以我没有回答,只是拿出妖气计来,调整了一下精度。 西北方向三千七百米外,一群人类的灵气正在接近,数量四十,强度——忽略不计。 很好!我还没杀上门去,你们倒是自己过来送死了! 已经明白我要做什么的特工大叔忍不住叫喊起来:“那个基地里面有一个俄军少将,如果他死掉的话,会出大麻烦的!” “既然来招惹我,那么就要有被我轰杀的觉悟!”我脚下毫不停息,大步流星地朝着那群敌人走去,“别说区区一个少将,就算是那个克格勃出身的北极熊总头目,他要杀我,我当然就同样要杀他!” “而对我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来说,所谓国家元首,并不比路边的流浪猫更加高贵!”a级妖怪铃木先生经常会和蔼可亲地温一杯牛奶喂那些小猫,但是却不曾给过日本首相哪怕最起码的礼貌…… 说完这些话,我也走到了几百米外,吉普车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变成了几乎湮没在树林中的一个小黑点。 正在这时,我听到了女孩的叫声。 “带我去!” 听声音,似乎是刚才那个神经不正常的女孩…… 应该只是我听错了吧,那女孩怎么也不像有力气大喊大叫的样子。 “带我一起去!” 这次我听清楚了,的确是那个女孩的声音。 看到我返回吉普车旁边,原本神情呆滞、气息虚弱的少女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跳了出来。 即使裹着件厚重的男装,少女的衣服就今天的天气来说也实在太过单薄,可是她仿佛完全不感到寒冷一样,扶着车子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双刚才还毫无焦距的绿眼睛也不可思议地恢复了一点点神采——虽然只是不仔细观察就根本看不出来的一点点。 而她就用这双仅仅恢复了一点神采的眼睛,注视着我。 “带我一起去!”少女如此说着,话音虽然虚弱,态度却很坚决。从那双有点暗淡的绿眸之中,我看了正在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需要休息!”特工大叔着急地下车,想要把她扶回去,却被她猛地推开,猝不及防之下,几乎摔倒在雪地里面。 “带我一起去!”少女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胸口剧烈的起伏,脸上泛起艳丽到有些诡异的潮红。 看看紧张的特工大叔,又看看精神亢奋的少女,我稍稍考虑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从旅行箱里面拿出厚重的冬装,把这个病怏怏的红发美人裹得宛若外挂多层装甲的攻坚型as,然后我不顾特工大叔的阻拦,抱起这个坚持要与我同行的女孩,输入灵力确保她的身体状况不会因为寒冷而恶化,然后我们就以这个并不适合战斗的姿势朝着敌人的方向跑去。 “我叫上杉和也,你呢?”这个女孩是会说日语的,刚才她说的就是。 “带我一起去!”少女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 算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乘着一辆比先前那辆吉普车高级几个档次的军用豪华越野房车,奔驰在广袤的冻土雪原上。 “我曾经听说过,‘丹努之子’号格斗教官王虎先生,是一位可以凭个人之力歼灭机械化装甲兵团的强者,想不到上杉先生你年纪轻轻,竟然也有如此惊人的武力!”负责开车的特工大叔感慨万分,神情中还多了一些苦恼,“要是你们这样的强者再多一点,我们这些科技和谍报人员就完全没有用处了——只要十来个强者联袂出动,无论多么强大的军队也会在几分钟内被彻底击溃,就算世界三强国,恐怕也只能俯首投降吧……” 看着他郁闷的表情,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像我这种需要花费大半个小时来扫平一座以科研为主的军事基地的家伙,在“强者”里面只属于不入流的货色。且不说能够扛着巨型潜水艇绕着地球转圈子飞行的大蛇,就算仅仅担任格斗教官的王虎先生,从他能够举重若轻地运用小宇宙护住整艘“丹努之子”,保护我们顺利穿越夹杂着时空扭曲的暴风圈这一点看来,要以一己之力扫平世界各国军队,对他来说只怕也不是什么难题…… “对了,这个女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回头看看房车车厢,饱经磨难的红发少女已经在本来由那个不知名少将独占的豪华软床上睡熟,“现在有空了,给我详细讲讲她的事情吧。” “没问题!我正好也把资料整理一下——这次我可是把整个基地里面所有有价值的资料都搞来了!” —————— 这一卷的主题,是《全金属狂潮》——相信很多读者已经看出来了吧? 而刚刚出场的那位红发少女,很显然属于预定的后宫成员。 问: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迹? 请在本章更新悬赏贴中回答,答对有奖! 2、赶着鸭子上架的保镖任务 库丹·米拉,女,十五岁,日籍美裔。因为(此处被涂黑若干字)的缘故,被俄国军方发现后,家人遭到杀害,自己则被秘密逮捕作为实验品。因为长期遭到药物刺激导致精神崩溃,但又因为目睹加害自己的军方科研人员被杀而恢复部分神智,并因体内异种能量作用排出部分残留药物。预计需两周左右治疗,即可基本恢复。 两周吗?太好了…… “上杉前辈,我听说了您的活跃事迹,真是太令人激动了!”把报告送给我的,是一个名叫相良宗介的年轻下士,在以“丹努之子”号潜水艇为核心的秘银组织北太平洋分队中,他是特别出色的成员之一:射击、格斗、驾驶、潜入、警戒、爆破……几乎没有他不拿手的,以人类的角度看来,简直是个活生生的完美战士! 如果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这个人的性格过于认真了一点——他满脑子都是“战斗、任务”之类的东西,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常识——或许要成为一个完美的战士,就必须抛弃这些杂念吧……配合他留有不少伤痕的坚毅面容,这种军事化的性格倒是别有一番魅力,据说有不少女兵——包括泰丝塔罗莎上校——都对他很着迷呢!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是克鲁兹下士。虽然彼此军衔相同,可克鲁兹和相良宗介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相良为人端正到古板的地步,克鲁兹却整天没一句正经话;相良几乎花费了所有的业余时间来在学习军事方面的知识,克鲁兹则只要有空就会弹着吉他调戏潜水艇里的女兵;相良的努力有目共睹,每天都在进步,克鲁兹却始终除了射击之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但在我看来,这两个同为下士的家伙,却都是很稳重很可靠的人,如果可以成为朋友的话,一定会是可以让人放心地将生命托付于其手上的那种。 不过,最多再有一周,我就要回日本了,从今以后,大约也不会再跟“秘银”扯上关系了吧…… 这样的想法,仅仅维持了两小时。 当泰丝塔罗莎上校很诚恳地向我提出委托,希望我能够执行一项保护任务的时候,我真的感到很意外。 “我们要保护的,就是这个叫千鸟要的女孩?”看着照片上那个十岁刚出头的绿发少女,我有些疑惑地问,“我无意打探你们保护她的理由,但是要说保护,作为著名的秘密军事组织,你们“秘银”一贯就很擅长这些啊,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如果只是常规的敌人,我们的确有信心能够应付。无论是三强国还是那些极端的恐怖组织,秘银的防卫能力都足以将他们一一击退。但是如果来了常识以外的敌人——”和迪妮莎同名的少女舰长无奈地苦笑着,“就算是主力as,面对阁下这样的强者,也派不上多大用场吧……” 的确,如果只是要突破防御抓走一个人的话,区区几台as绝对拦不住我! “可是,这个女孩目前是在东京上学啊……”我指着照片下方“千鸟要,现就学于东京阵代高中”的字样,“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就算乘上新干线(高速火车),也不可能及时赶去帮忙的!” 当然,我并没有告诉泰丝塔罗莎上校有关于师傅的事情。 刚登舰的那天,王虎先生还没有离开,于是我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向这位穿越前辈请教了很多事情。据他所说,这个世界的发展演变,大致上是以穿越众们为核心,除去一些“必然的历史进程”之外,各式各样的剧情,只有被我们触发之后,才会逐步发生。但是,剧情一旦触发,无论我们穿越众是否插手,它都会按照既定的方向走下去——除非被改变。 也就是说,既然这个名为《全金属狂潮》的故事已经被王虎先生引发,那么无论我在不在千鸟要身边,她都会遭到袭击!而且按照穿越者们总结出的一般规律,如果没有穿越者援助的话,仅仅靠着原著角色的力量多半无法成功解决,最后很可能会悲剧收场。 不过,根据王虎的说法,《全金属狂潮》的主题只是轻松的校园喜剧和豪快的机甲战,并不会出现那种千军辟易万夫莫敌的超级强者。换句话说,如果千鸟要始终处在我的注意范围内的话,只要不出现剧情大暴走的情况,的确没有什么人能够将她抓走。 问题在于——我不可能离开学校,跑到东京去当保镖啊! 哪有人高中第一学期只上了不到三分之二的课时,就辍学去工作的啊!这个世界的老爹老妈再怎么通情达理,也不可能容忍我这么做吧! 泰丝塔罗莎上校看出了我的顾虑,说道:“上杉先生请放心,我们会安排千鸟要转学到湘北高中的,不会因此耽误您的学业。而且——我们并不要求您全天候保护她,日常的保镖工作,我们将派出梅丽莎·毛中士、相良宗介下士、克鲁兹·威巴下士三人,并配备包括最新式as在内的大量武器装备,让他们负责保卫。只有当遇到这些常规武力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才需要请您出手。” 梅丽莎·毛、相良宗介、克鲁兹·威巴?! 我记得,这三个人应该是“丹努之子”号潜水艇上最精锐的战士!杰出的多面手相良、天才的神枪手克鲁兹,他们是公认的最强搭档;至于梅丽莎·毛,曾经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她,不仅是个出色的特工,而且在电子战这种新型作战方法上有惊人的造诣,还有极为丰富的操纵as作战经验。 把这么三位出色的战士集中起来,还加上新式的as,甚至不惜将她转学到湘北以获得我的协助……这个千鸟要该不会是秘银组织首脑的女儿吧? 正说话间,三位士官已经接到命令,前来报到。 “毛中士、相良下士、威巴下士,这是最新的命令,”担任副舰长的理查德·马度卡司中校是个性格严谨的老人,他将比我手头上那份要厚得多的资料夹交给为首的毛中士,然后开始解释任务,“在未来一段时间,你们三人组成特别行动小组,对照片上的千鸟要小姐进行周密的保护。我们会给你们派发包括m9型as在内的所有必要装备,但是你们要在确保目标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不被目标或者日本政府觉察。”他停顿了一下,让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们好好消化一下任务的内容,然后接着说道,“因为前来袭击目标的敌人中可能出现超常规强者,所以上杉先生将在必要的时候为你们提供协助。对于那种情况,他才是专家,届时你们要听从他的调度,全力配合他展开工作。” “以上就是任务的内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有疑问,”一贯认真的相良行了个军礼,然后问道,“如果要不被目标觉察,我们就很难和她保持在近距离,那么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会非常被动……” “我已经预计到这种情况——相良下士,你是日裔,年纪也不大,所以我们已经为你办好转学手续,你将作为留学生转学到千鸟要的班级,以便对她进行保护!“ “什么?!” 相良倒是冷静严肃地接受了任务,但我和毛中士、威巴下士却一起惊叫起来。 相良宗介这个人,以本事来说绝对可靠,但是他的性格——真的能够伪装成普通的高中生吗? 就算对他不怎么熟悉的我,也已经稍稍了解他的为人:他的人品和才华固然都很出色,但是出身雇佣兵的他,警惕性高得惊人,攻击性也非常的强,即使在这个所有成员都是军人的移动要塞里面,他也属于警惕得稍稍有点神经质的那种,如果让他进入普通人的生活——我仿佛看到了校内不良少年们被他用散弹枪轰成碎片的悲惨场面…… “可是,宗介他……” “相良中士是最优秀的战士!”不等克鲁兹说完,马度卡司中校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位老人非常严厉地看着部下们,一字一顿地说,“这!是!命!令!” “保证完成任务!”三个职业军人同时立正、敬礼。 以铁腕镇压了下属的骚动后,马度卡司中校宛如铁板的面容稍稍软化了一点点——大约就是从恐怖的铁面魔王到严肃的管家老爷爷之间的变化吧——又或者是面对着能够徒手拆坦克的暴力少年摆不起架子来,总之,他还算客气地询问我是否有什么别的问题。 “要说问题,也不是没有呢……”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很在意某个问题,“这个照片上的少女,看起来最多也就十一二岁吧,但是——她是高中生?” 天才少女也不能天才到这个地步啊!这简直是在打击我辈凡人!这个叫千鸟要的女孩,应该向那位从银河系深处来地球留学的外星人学习学习——他可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地球人的水准在考试哦! “高中生?”克鲁兹看着那张俏皮可爱的娃娃脸,稍稍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再过几年的话,倒是个美人……” 换句话说,现在的千鸟要,还没有进入你的守备范围,对吧? 原来这个大色狼还不是彻底的禽兽,至少还不至于对小女孩下毒手……真是让我稍稍有点意外——我本来以为,他的守备范围是从八岁到八十岁,所有的女性…… “那是四年前的照片。”马度卡司中校面无表情地回答,“反正不会差太多,所以我们就随便拿了张照片。”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现在应该是十五六岁喽? 或许——马度卡司老爷爷,你是否应该考虑一下,另外换个狙击手呢?如果克鲁兹这个家伙过去的话,保护目标虽然不会丧命,但是可能一年之后,就多出一个需要保护的婴儿来哦…… “毛中士,如果你发现威巴下士对目标有不轨行为,我授权你随时以任何你认为合适的方式处置!” 呃……言下之意,就是必要的时候,射杀他都没问题吧? 无视克鲁兹愤怒的抗议,毛中士和相良下士同时敬礼,然后拖着还在碎碎念的克鲁兹离开了舰桥。 “上杉先生,对于这份委托,您是否愿意接受?” 看着那张虽然和微笑女同名,却认真到完全没有笑意的俏脸,我笑着收起了资料夹,伸出右手。 “没问题,祝合作愉快。” 从我这里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泰丝塔罗莎上校长长地吐了口气,原本严肃的面容一下子就像被浇上了热水的薄冰,溶化的无影无踪,她稍稍有点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感叹着:“总算完成了——要一直摆着这样严肃的面孔,真的很累啊!” 啊?那个年纪轻轻却威严冷澈的指挥官哪里去了?现在我面前这个,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少女罢了…… “抱歉啦,一直都装着严肃的样子在和你交谈,因为据说日本人特别注重礼节,态度不够严肃的话,会令原本可以成功的交涉意外地失败……”泰丝塔罗莎上校有点难为情地解释着,“其实我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很普通的,请不要把我当成那种少年老成的军官。” 现在说这些,是因为已经靠着那张临时装扮出来的严肃面孔,成功地欺骗了我吗? 虽然被摆了一道,让我稍稍有点不爽,但是总的来说,我还是乐于看到一个会欢笑会担忧的少女,多过看到一个外表十五六岁,心理年龄却至少有五六十岁的女变态啊! 泰蕾莎·泰丝塔罗莎,虽然据说是六岁就解出爱因斯坦的十元联立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式最接近数值的超天才少女,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显然还有所欠缺呢。 “叫我泰莎就好,”少女笑着和我握手道别,“那么再见吧,期待着你们的好消息。” 正当我转身朝着停在潜艇仓库中的直升机走去时,泰莎上校又叫住了我,这次她的声音变得很小,而且有些扭扭捏捏的:“那个……和也君,宗介他性格有点直率,有时候会采取一些不顾自身安危的莽撞行为,如果您当时在场的话,请及时阻止他。” “冒险不就是军人的本行吗?”我稍稍有些疑惑地看着泰莎,却意外地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红晕。 原来如此! “哈哈!放心吧,我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相良宗介的!”我不顾越来越尴尬,几乎要把脑袋钻到甲板下面去的泰莎,大笑着走向飞机。 真是,太有趣了! 3、篮球大赛和Nice_Boat! “终于回家了!”躺在阔别近一个月的床上,感觉是如此的轻松和舒服,难怪俗话说“出门千般好,不如懒在家”——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房间,还有熟悉的电脑…… 作为一个高中生,我居然会一个人住在座还不算小的公寓里面,当然不是因为我有钱——除去师傅给我的那张金卡,我平时根本是个穷光蛋,而是因为这个公寓是我继承的遗产。 我姓上杉,而这个“上杉家族”据说可以一直考证到日本战国时代的著名诸侯,“越后之龙”上杉谦信。托那位迄今连性别都不详的老祖宗的光,不时会有姓上杉的人来主动加入这个家族,所以现在上杉家已经扩展为一个极为庞大的松散家族,据说登记在案的总人数超过一万人! 日本人重视家族观念,所以常常会有绝后的老人,把自己的财产过继给族中的孩子。我是家中的次子,几年前就因此过继了这座式样稍稍有点老旧的公寓,但是老爷子临终前留下遗嘱,我只能取得居住和管理权,此公寓的出租收入,除了我作为管理员的薪水外,别的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算了,有间房子可以住,总还是好的——虽然距离市区稍稍远了点…… 老式的公寓里面,没什么太大的屋子,管理员的薪水也并不足以支撑我购买什么奢侈的东西,所以我所居住的小小房间里面几乎看不到值钱的东西,除了这台电脑。 这台不起眼的电脑是穿越联盟发给我的福利,据说使用了大量极为彪悍的技术,结合了科学和神秘,安全性高得一塌糊涂。既不用担心资料被监视或者窃取,也不用担心死机或者病毒,甚至除了我自己以外,其他人若没有切割空间的神通,根本就碰不到它——当真是铁打的货色! 在大剑岛上连电都没有,当然更谈不上网络;在“丹努之子”号上虽然有电脑,却根本没联网。所以我打开电脑,登上阔别已久的穿越者联盟网站,迎面看到的 的就是十几条信息提示——统统是关于这段时间替我回复的电话和短信。 穿越者们人数众多,异能也千奇百怪。其中不少人的异能和战斗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他们本人也完全没有涉入暴力事件的意愿,所以其中不少人就在一个名叫土屋康太的穿越者协调下,组建了一个名为“穿越后援团”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工作大致只有一件:帮助有事外出的穿越者,隐瞒自己“无故失踪”的消息。 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要做到这一点是很困难的,比如说我吧,要编出让家人和同学能够接受的解释,还要不时的答复他们的电话和短信——如果不是那群非战斗人员里面着实有几个神通广大的角色,还真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点开信箱,系统提示我这段时间收到了二十四通电话,九个短信。除去和家人、朋友的日常寒暄,值得注意的就只有两件事: 第一是和湘北篮球队有关的消息。在今年神奈川县大赛中,良田他们苦战三个加时赛,最终靠着被三井学长长期虐待而锻炼出来的超强体魄拖垮了并不以体力见长的翔阳队队长藤真健司,以全县第二的成绩成功打入全国联赛,实现了湘北篮球队史上的重大突破。那场比赛中良田大放异彩,比赛最后近二十分钟他和神奈川双壁之一藤真健司的激烈攻防,甚至得到了职业篮球队教练的好评。赛后接受采访的时候,为人光明磊落的藤真坦承这场比赛输在自己不能摆脱良田的防守、体能也远远不及他,结果不仅影响了组织全队攻防的质量,也直接导致自己在激烈的对抗中精疲力竭——作为翔阳队教练,他可是一直到第三节才上场参赛,而良田却打足了整场比赛,体力方面的差距由此可见。 遗憾的是,在全国大赛中,湘北队很倒霉地第一场就遭遇了由号称全国最强高中生诸星大率领的爱和学院队,三井学长虽然竭尽全力压制住了诸星大,夺走了他“全国第一”的头衔,但是正如和翔阳队败给湘北时候那样,当他这个全队核心不能正常发挥作用的时候,无论是担任组织后卫的良田还是担任中锋的赤木刚宪,都没有率领队伍挫败上届亚军的实力。结果湘北队最后以明显的劣势败北,仅仅进行了一场比赛就打道回府…… “如果和也你能够来帮忙的话,我们一定可以牢牢控制住篮板,我相信别说区区一群高中生,就算罗德曼(nba著名球员,以善于抢篮板球而著称)也不可能从你手里占到便宜!”良田在赛后电话联系时,显得非常不甘心,“你也别去学习做拉面了,转职当职业球员的话,就算在nba你也会是最强力的内线!成为篮球巨星,怎么也比称为拉面师傅要光彩和有钱途吧!” 问题不在于钱或者出名,而在于——我怕自己打到兴奋起来,会一不小心把别人撞成肉饼啊! 和第一个消息相比,第二个消息则要严重得多! 当我看到相关电话记录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戏剧部的部员,二年级学长伊藤诚,死了! 具体的事情是这样的:伊藤他一直周旋于几个女孩子之间,和多人都有着肉体关系,尤其是桂言叶和西园寺世界这两个,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但是桂和西园寺虽然私交不错,可是自古情场如战场,随着彼此独占yu望的增强,两个女孩的关系也渐渐恶化,对伊藤的争夺也不断升级,最后西园寺伪造了怀孕记录,逼得伊藤不得不和她结婚。 受此打击,一贯性格温和的桂,做出了很可怕的事情…… 发现那件事的是冈崎朋也、春原阳平和藤林姐妹,他们探望因身体不适而住院的古河渚之后,决定回到戏剧部编排一下秋冬学期的活动剧目,结果发现通往旧校舍屋顶的门不知被谁打开了。好奇心一贯就很重的春原急急忙忙跑去看看是否有小偷,却骇然看到桂言叶一刀砍倒了西园寺世界,然后竟然穷凶极恶地剖开她的肚子寻找胎儿! 而当闻讯赶来的藤林杏以惯用的重爆字典将桂言叶击倒之后,他们更是在桂带来的手提包里面,找到了伊藤诚的人头! 天生胆小的藤林椋当场就吓昏了,一贯胆大包天的搞怪男春原阳平和暴力女藤林杏也都吓得魂不附体,反而是冈崎朋也很不可思议地保持了基本的平静。 报警、求医、保护现场、笔录证词……如果不是他反应得当,身负重伤的西园寺只怕难逃一死。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伊藤诚死亡(废话!头都被砍掉了!)、桂言叶精神失常,并因心脏衰竭于数日后死于加护病房、西园寺世界身负重伤,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却失去了生育能力(卵巢和*都被切碎了,能生育才怪!)。 目睹惨剧现场的藤林椋吓得大病一场,和住院疗养的古河渚当了室友,而我们戏剧部也遭受了池鱼之殃,被勒令停止活动,所有部员更需要接受心理辅导——尤其是同样和多个女孩有暧mei情愫的冈崎朋也! 其实我很想去告诉那些神经兮兮的老师们:冈崎该担心的并不是情杀之类问题,而是“天煞孤星”的倒霉命运。以穿越了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小汐为证,冈崎无论选择哪个女孩,虽然都会出现死人的糟糕事件,但是起码不会发生杀人的惨剧——最多就是会有人自杀“而已”。 熟悉了一下这些通话和短信的内容,我转而开始浏览穿越联盟网站的内容。 穿越联盟主页又做了一次改版,纱织前辈的戎装照片已经被取下,偌大的画面被分割成两半,左半边是迪妮莎和古妮雅的肖像,标题为“大剑岛浮出水面,银眼魔女的故事在不知不觉中画上句号”,右半边是一艘华丽的游艇,标题为“日在校园上演惨烈一幕,nice_boat终于发生”。 我当然对大剑岛的事情更加关注一些,鼠标点进去之后,看到的是由王虎先生制作的报道,其中还夹杂了很多和“原著”的对比。对于最后女孩们几乎全灭的悲惨结局,漫画《大剑》的粉丝们群情激昂,纷纷对我这个引发事件却又办事不力的废柴口诛笔伐,好在他们基本都是没有战斗力的,我倒是不用担心被人找上门来毒打一顿。 在报道最后,王虎先生发布了三个悬赏:1、征求能够治疗大剑岛居民基因异常的人才;2、征求能够突破空间乱流,在主世界和大剑岛之间建立稳定通道的方法;3、征求和克洛斯组织有关的情报。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要帮助别人,并不会用嘴巴说,而只会实实在在地去做。 王虎就是这样一个人! 正当我感慨之际,突然收到了视频通讯的请求。 “你好,请问是发现大剑岛的上杉和也先生吗?”对方是一个貌似普通、体格瘦小的少年,微微有些青紫的左眼眶和贴着创可贴的下巴,说明他不久前刚刚遭受过暴力虐待,但虽然如此,他的脸上却挂着满意的笑容,看起来很有点诡异的味道,“我是萝莉控同盟会名誉会长、御姐同好会常任理事、鬼畜道客卿,外加原生npc保护协会特派员,初次见面,和也君。” 那一大串的头衔,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唔,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次你们战斗我也有拍照哦。” 上次战斗? 说着他拿出了一堆照片,主要是玛琼琳·朵的,还夹杂了几张夏娜的。即使我这个外行人也看得出来,他的摄影技术真是深不可测,居然能够在混乱的战局中,及时捕捉华丽的动作,准确地拍摄下来——还有不少走光图。 这个少年……不寻常啊! 接下来的几分钟,完全是土屋康太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我几乎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总的来说,他自称是一个收集爱与美的艺术家,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关于大剑们的独家情报。 问题是——战士也好,觉醒者也罢,我和她们都不熟啊! 我所熟悉的战士,总共就一个,嘉拉迪雅。其他的战士和觉醒者,对我来说充其量算是“认识”罢了,连迪妮莎都只能算是泛泛之交,要向我打听独家情报,不如回去看漫画,可能得到的资料还详细一点呢…… 所以,即使他拿出很多极为符合我口味的华丽照片作为报酬,我也依然想不出有价值的资料来——看着那些可爱的女鬼、僵尸、兽人mm,看着那些各式各样暴露得恰到好处的女仆装,看着那些活力十足的美少女们……为什么我在大剑岛上不多收集一点情报啊!! 打发走了土屋康太,我又去看关于那个奇怪的“nice_boat”的专题,这才发现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原来这个专题也和我很有些关系——它就是讲的伊藤诚死亡事件!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伊藤诚居然和那么多女性发生了关系! 看着土屋康太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拍摄的步兵图(所谓“步兵”,就是“没有马”的意思),我除了感叹于伊藤学长不可思议的艳福之外,更对那个貌似普通的少年多了几分敬畏。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拍下这么多私密的照片,这家伙实在是个可怕的人物啊! 还好,大剑岛和人类社会隔着空间乱流,就算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也没办法跑过去窥探…… 从报道和“原著”的相关内容看来,伊藤诚的死亡,几乎可以说是命里注定,无论他怎么做,似乎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凶杀暴死,差别只在于什么时候死和怎么死。 而在他的各种死法里面,最多的就是被桂言叶或者西园寺世界二人中的某一个杀掉…… 色是刮骨钢刀,古人诚不我欺也! 看完了两个专题报道,我又通过穿越联盟的辅助系统,连上了命运主机。 命运主机功能绝对强大,但是它的不确定性也一样强大,诸如我当初打生打死最后奖励一本看不懂的上古秘籍这种乌龙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为了让穿越众们的奋战能够有合理的回报,以纱织前辈为首的强者们联合制作了这个系统。 它的功能,就是把我们平时做的任务成果总结归纳,积累一段时间,再和命运主机联系兑换,以提升奖励的质量。而兑换的内容也会被分门别类,虽然不能改变主机的兑换项目,可是至少能够帮助我们了解自己的收获,不至于出现一些骑驴找驴的乌龙事件。 稍稍看了一下,我这段时间的积累并不多,除了几块有趣的飞行口香糖之外,没有其它特别值得在意的东西。 其实大多数穿越者都和我差不多,收获的东西往往根本派不上用场。如果可以交换的话,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用那堆莫名其妙的奖励品换一点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遗憾的是,那些奖励品是没有办法交换的…… 在关电脑睡觉之前,我看了一下自己在穿越众里面的排名。 上杉和也,第四百九十六位。 4、不合时宜的相良宗介 “大家好,我是从东京阵代高中转学过来的千鸟要。”绿发的少女带着活泼开朗的笑容,站在讲台前作自我介绍,“因为从小在美国长大,所以我有些习惯方面可能和大家稍稍有点不太一样,如果无意中有所冒犯,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这个被秘银组织高度关注的女孩的确挺特别的,虽然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但她的仪表和举止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在我所见过的女性中,具有这种气质的只有两位:纱织前辈和微笑女迪妮莎。而她们两个人,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女神转世,另一个则被穿越众们戏称为迪神…… 莫非,千鸟要也具有“神”的气质吗? 想到纱织前辈能够镇压七海的无上神通,再想想迪妮莎那种完全超出逻辑以上的武学天分,我对这个保镖任务的前景多少有些悲观。 千鸟要如果是和她们类似的存在——不,哪怕只有她们一半的本领,围绕着她展开的争夺战,就不是我这个见习灵界侦探摆得平的啊! 或许是秘银组织做了安排,千鸟要的位置被安排在我的右前方,正好是最方便出手的角度。 连这个都要考虑到,真不知道敌人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进攻…… 第二个转学生,当然就是“据说”同样来自美国的相良宗介。 “那么,相良同学,请你自我介绍吧。”被千鸟要的高贵气质所折服,稍稍迷惑了一下的老师,用出席簿敲了敲黑板,才让因为她的美貌而窃窃私语的学生们恢复安静。 “是!”相良前进了一步,抬头挺胸收腹提臀,摆出堪称军人典范的“稍息”姿势,“我是相良宗介下士。” 呃……莫非这就是所谓“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它说出来”吗? 但是看相良突然变得铁青的脸色,似乎只是单纯的说漏了嘴而已。 莫非,因为压力太大而出现了失误? 仔细想想也是很有可能的,千鸟要住在我家对面的公寓,而相良他们则租用了我这间小公寓的顶层,所以我还是比较清楚他们这些天的活动的:开学前的这几天,千鸟一直在逛街、购物和自学课程,为新学期做准备;相良则每天拼命地背诵日本高中生应知应会的那些常识——顺便说一句,我当时曾经疑惑于为何克鲁兹居然把如何使用保险套也列入他需要学习的知识之中?相良好歹也雇佣兵出身,作为经常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战士,不时发泄一下压力也很正常,没理由他连这个都不会用吧! “过去我也有几次使用这个的经验。”当时,相良很坦然地回答,“这种橡胶制品在丛林中丢失水壶之际很好用,每只可以装入一公升的水。” 是我错了!我不该用正常人的角度去推算他的想法…… 将思绪转回现实,因为相良的自我介绍而又吵闹起来的学生们,被老师再次用敲黑板的方式安静下来,然后那位富有教育经验的长者试图用提问的方式转移话题。 按说,转校生应该作比较详细的自我介绍,还得回答同学们的一些问题,但是刚才千鸟要却稍稍说了两句就坐到座位上去了——大约这也是校方预先安排好的吧…… “哈哈,相良同学还真是热爱军事呢——那个,让我们来询问相良同学一些别事情好吗?” “请指示!” “不用这么客气啦……好的,宫城,你来提问。” 由于一个学期的篮球锻炼,导致身高似乎长高了一点点的良田站了起来:“我们都知道相良同学是转学生,那么请问你是从哪里转学过来的啊?” 秘银组织的潜水艇,“丹努之子”号——这个问题我可以替他回答。 “有很多地方,比如阿富汗、黎巴嫩、柬埔寨、伊拉克……我一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相良理所当然地回答。 呐……你当自己是拉_登大叔吗?扔颗炸弹就换个地方? 而且,我记得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应该是—— “哈哈……相良同学真幽默,根据学籍资料,他是从美国诺斯卡罗来那州、五艾特大楼转学过来的……”在全班鸦雀无声的寂静中,又是老师出面来活跃气氛。 美国、诺斯卡罗来那州、五艾特大楼……呐,你确定不是“美国、北卡罗来那州、五角大楼”?我记得之前你提到过,之所以用这个地址,是因为那里有相熟的朋友——莫非你那个“相熟的朋友”其实是美国总统不成? 还好我的同学们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总算让相良得以顺利过关。 “那么,请问相良同学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呢?”这次提问的是名叫小山田万太的同学,这个大眼睛、小个子,看起来有点灰暗的少年,其实是个和善的优等生,口才相当的出色,是学生会的执行委员之一,也是现任学生会长坂上智代的得力助手。总是带着厚厚字典的他,据说还是那个暴力女藤林杏的弟子,得到了“重爆字典”的真传。不过也有传说他和以绰号“木刀之龙”的梅宫龙之介为首的的不良少年团体来往密切,还曾经多次深夜出现在公墓…… 对于小山田的问题,相良思考了一下,无视某些人“肯定是喜欢模型手枪啦!”的挖苦,说道:“要说业余爱好的话,我比较喜欢阅读,还有钓鱼。” 钓鱼?他喜欢读书,我倒是知道,想不到还喜欢钓鱼啊……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赶路,没有钓鱼的闲暇吧。 “那么,喜欢读哪方面的书呢?”小山田接着问道。 大约是终于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相良的眼睛一亮,大声回答:“主要是技术手册还有专业书籍。我经常阅读简式年鉴(一本著名的军事杂志),对于各类杂志的军事专栏也一直都用心留意。此外,我特别喜欢和as相关的专题,比如美洲羊驼出版社的‘as_times’和绿坝出版社的‘人民as’都每期必看——对了,最近也有在阅读日本的‘as_jump’杂志。真想不到,日本的机甲杂志里面居然有超乎三强国以上的高水平情报,真是一本不可错过的好杂志!最近我还在研究航运安全的知识,新买了凌波女士主编的‘新世纪海运’杂志……” 话说,《as_time》和《人民as》我没看过,但是《as_jump》貌似是一本以科幻机甲为主题的漫画杂志啊——你拿那个当最新科技看的话,日本还没征服世界,可真是神奇的怪事——那里都是些能够单机突入大气圈的超级机体,不仅出现了i力场和米加粒子炮,那个夏亚主编甚至不管什么机体,只要涂成红色再多加个角,就宣称是能够飚出四倍速度的赤色xx系列专用机……至于那个三无美女主编的杂志,看动辄出现的at立场就知道显然是科幻的东西…… 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千鸟要开口了。 “哈,谈点更有趣的吧,比如说——你有喜欢的歌星吗?我喜欢詹姆斯·布朗,你呢?” 这家伙不可能知道什么歌星的,他脑子里面除了军火就是打仗! 对了,这个问题,我似乎给过他一个参考答案…… “我喜欢李宇春和曾轶可。”相良宗介,以极为认真的姿态,严肃地回答,“非常喜欢。” 相良老弟,我对不起你啊! —————— 托这份自我介绍的福,相良宗介立刻就被划入“怪人”行列,加上他总是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只是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千鸟要身上,更加剧了同学们对他的怀疑。 下午5点。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戏剧部活动室里面,看着被自在法所掩饰的城市模型,默默无语。 夏天刚到的时候,这里还是很热闹的,大家每天都在排练着,背台词、准备布景…… 古河渚部长身体不好,练一会儿就要休息;冈崎朋也右肩受过伤,无法做太粗重的工作;春原阳平耐性奇差,经常会忍不住去招惹藤林杏和坂上智代,然后要么被百烈脚踢到浮空,要么被重爆字典轰飞出去;藤林椋经常背了一会儿台词,就拿出塔罗牌来占卜,可惜她的占卜似乎从来都没正确过;一之濑琴美时不时会拿出可口的点心来;宫泽有纪宁则是一脸温柔地微笑着,她的笑容仿佛可以治愈人心的一切伤痛——桂言叶发狂杀人,只怕就是因为整整一个月没看到她的笑容,所以恋爱不顺利的压力才越聚越多,最后终于引发了悲剧…… 动辄发怒的藤林杏;严肃认真的坂上智代;总是一边抱怨一边做事的伊藤诚和泽永泰介;娴静温和的桂言叶;活力十足的西园寺世界、相貌普通做事也一样普通的黑田光……对了,还有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削海星的伊吹风子…… 我把目光投向活动室的角落,不出意料地看到了那个拿着木制海星,坐在那里发呆的少女。 “嘿,风子,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大……大个子的大怪人!你……你还看得到风子?” “是啊……或许,我是最后一个能看到你的人了……”昨天见过夏娜和勇彦,但即使强大的火雾战士和神秘的外星留学生,都已经不再记得这个迷迷糊糊的小女孩了…… “谢谢……” “对了,我听冈崎说过,你的真身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对吧?” “是啊,风子现在算是植物人呢。” “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 “不要!” “啊?” “如果风子苏醒过来的话,风子就会忘掉现在的事情,忘掉所有经历过的事情。”小女孩拼命地摇着头,“风子不要忘掉那些!” “但是……如果你再不苏醒的话……”看着她已经变得有点透明的身影,我实在说不出那些严厉的话来,只好叹了口气。 戏剧部最后两名成员相顾无语,只有叹息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活动室里面。 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阵女孩子们的尖叫,其中还夹杂着千鸟要的声音。 糟糕!现在就来袭击了? 秘银三人组未免太废柴了吧!怎么连警报都没有啊! 不及细想,我直接拉开窗户,纵身一跃,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跳去。 右手稍稍在墙壁上借了一下力,我以惊世骇俗的弹跳能力轻易越过了高大的教学楼,落在体育社团大楼前的树梢上,定睛看去,女子垒球部的方向正在发出阵阵喧闹。 能闹成这样,应该不是太严重的问题吧? 因为窗帘被拉着,所以看不到那边的情景,大约是女孩子们正在更衣的时候有色狼闯入——不,或许是蟑螂、老鼠之类,天下哪有那么白痴的色狼啊…… “……我对自己粗暴的行动道歉,但是请相信我并没有想要加害你和你同学的意思。”相良宗介的声音,很不可思议地从女生们的更衣室内传来。 收回前言,世界上原来还真的有那么白痴的色狼! 但是,为什么相良宗介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这应该是克鲁兹的专利吧……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千鸟要的声线稍稍柔软了一点,看来相良诚恳的态度说服了她们。 “不能说,你们没有知道的资格!” 这个白痴…… 一顿噼里啪啦的殴打声过后,千鸟要气呼呼地问:“那么,至少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突然闯入女子更衣室吧!” “我希望加入这个社团。”虽然遭到痛殴,但是相良宗介的语气依然平静——想必这么一顿毒打,对他来说只是连热身都算不上的基本活动吧。 “什么?!” “我在前一所学校就读时,也参加过类似的社团,而且表现还不错。所以让我加入你们吧!我对自己的体力和学习能力都很有信心,如果加入你们社团,绝对会是出色的战斗力,请务必考虑一下!” 相良老弟,我当初给你编的这段话,可不是用来申请加入“女子”社团的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你也是个纯爷们啊! “喂!相良同学——”听得出来,千鸟要的怒气已经积累到快要爆发的地步,“这里是‘女子’垒球社啊!” “男生不能加入吗?”相良的声音听起来很纯洁很无辜。 我是否应该考虑待会儿送他去医院急救呢?如果千鸟要像桂言叶那样——或许我应该出手救他,毕竟不能让他开学第一天就被自己的保护目标给砍死…… “我认为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没必要在意。” 两秒钟后,我在体育社团活动大楼窗外,接住了被绑在金属椅上,直接从位于六楼的女子垒球社窗子里面扔出来的相良宗介。 我现在可以确定,相良宗介的确是个好战士,但是他绝对不适合校园生活! —————— 一百九十公分的大块头上杉和也,跳过十来层楼的高度,落在树梢上。 为什么树枝没断呢? 请参照武侠片里面常常出现的桥段——某高手迎风而立,脚下只是一截树枝,而树枝就是没断。 那些高手做得到,和也当然也做得到,就是这样。 新近出场的穿越众介绍: 土屋康介,扮演者光翳酱。(出处《笨蛋、测试、召唤兽》) 小山田万太,扮演者,动漫资深宅的爱洛德酱。(出处《通灵王》) 夏亚,扮演者,红色有角“四倍速”的一清。(出处《机动战士高达》) 5、行动中的保镖们 跳动的火焰将原本漆黑宁静的夜晚染成一片诡异的红色,在这片红色之中,两个娇小的身影正在激烈的碰撞着。 战斗的双方,一个是来自“红世”的魔王,一个是来自人间的“火雾战士”。 夏娜大喝一声,毫不理会那把名为“吸血鬼”的宝剑上散发出来的剑气,在身体被划出许多伤口的同时,用手中的宝刀“贽殿遮那”将面前穿着铠甲的敌人狠狠地推出去,强大的力量逼得对方无法保持举剑对砍的姿态,于是她趁着敌人剑势偏斜的机会,猛烈地砍中了铠甲的胸部。 随着令人牙酸的响声,铠甲中溅出如鲜血般的青绿火焰,一声宛如受伤野兽的哀嚎从头盔之下传出。 虽然这件大约也是宝物的铠甲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但是被著名宝刀“贽殿遮那”砍中的伤口,可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 而在不远处的大桥上,有一个青藤结成的圆球,透过稀疏的网眼,可以看到一个穿着哥特洋装的金发美少女,看到同伴被夏娜所伤,她却发出比被砍中者更加凄惨的叫声。 “哥哥!” “可恶的‘炎发灼眼’!”少女甜美的笑容已经完全被怨毒所取代,她拿出一个外形宛如音乐盒的宝物,在里面调试着什么东西,“我要用最高等级的自在法,将你撕成碎片!” “很遗憾,你做不到。”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桥下流水中冲了出来,直接撞穿了环绕着少女的重重青藤,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两只强有力的拳头已经如雨点般砸在了少女娇弱的身体上。 只不过一两秒钟,化身为人的红世魔王,已经变成了一片残破的火焰。 这个从相模川里面窜出来的刺客,当然就是我,上杉和也。 那个奇怪的青藤球,似乎可以遮断探测术法,所以夏娜始终没能找到躲在青藤球里面这个敌人的位置,只好在不断遭到偷袭干扰的情况下,与外貌宛若英俊少年,却穿着怪异铠甲、手持凶恶魔剑的魔王苦战。 更加糟糕的是,敌人并非只有这两个。 被称为“千变修德南”的家伙,担任着那对古怪兄妹的护卫。 以实力而言,那对兄妹虽然持有威力强大的宝物,但是两个人加起来,危险性也无法和修德南相比!这个叼着香烟的墨镜大叔,实际上却是拥有浑浊紫色火焰的魔王,而他的力量更是强得惊人——夏娜的力量其实也不算差,但是却连他的一击都无法挡住。 这个魔王最大的本事在于变身,他能够自由自在地变成各种强大的魔兽,施展出多种多样的攻击,战技的丰富和强悍,是纯粹靠着强力宝物作怪的法利亚格尼所望尘莫及的。 靠着修德南的护卫,那对自称苏拉特和蒂丽亚的兄妹,对夏娜展开了一次又一次袭击,目的是要夺取她的宝刀“贽殿遮那”。为了提高战斗力,他们用宝物布置了奇怪的术法,完全隐藏了妹妹蒂丽亚的存在,然后得到源源不断术法支持的哥哥苏拉特,就靠着强力的宝物,打得夏娜狼狈不堪。 但是,他们是三个人,我们也是三个人啊! 夏娜之所以孤军奋战,是出于长门勇彦的计谋,这个阴险的外星人,设计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以夏娜和“贽殿遮那”作为诱饵,吸引不知躲在哪里的敌人出来攻击她,而勇彦就躲在暗处,通过分析资讯,找出了并不善战的辅助者蒂丽亚的位置。 为了确保突袭成功,勇彦这个拳脚功夫一塌糊涂的家伙,表现出了罕见的勇气,向魔王修德南发起了挑战,为我引开了蒂丽亚身边的护卫。 现在,突袭成功了! 遥望着天边的星辰,我喟然长叹。 “勇彦兄,我们不会忘记你的牺牲……” 回答我的,是一句冷静中稍稍带着点无奈的话语:“我没死。” 那个修德南,实在不是一位称职的护卫,当贪心兄妹被夏娜和我一一干掉之后,他就放下被几乎打成残废的勇彦,转身跑路了。 我觉得,就“尽忠职守”这一点来说,修德南应该跟相良宗介好好学学! 那家伙可是一天到晚,除了护卫换班期间,否则目光从不离开千鸟要超过一分钟的! “夏娜,你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解决。”夏娜的回答稍稍有点软弱,大约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吧,“修德南跑了?” “是啊,本来还以为需要我们联手对付他呢……” “那个家伙一直都很谨慎,情况不对的时候他从来都是第一个逃跑。”亚拉斯特尔冷笑着说道,“他要是会留下来和我们死战到底,那才真是怪事!” 随着夏娜解除封绝,周围的环境也恢复到夜晚正常的模样,我懒得理会争夺战利品所有权的异世界魔王和外星留学生,甩了甩头上、身上的水滴,看着自己水淋淋的衰相,长叹一声,朝着位于近郊的公寓走去。 “资讯修复。”勇彦一如既往的冷静声音远远传来,然后我只觉得身上一热,刚才还犹如落汤鸡的我,已经恢复到几个小时前穿着端正的样子。 “谢啦!”朝着勇彦挥挥手,我大笑着离开,“如果你是女人,一定会是个家务万能的贤妻良母啊!” ——————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 秘银三人组依然紧盯着千鸟要的房间,丝毫没有放松。这些天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不愧为百战精锐!相比之下,红世魔王们打架虽然很有一套,但是别的本事实在稀松平常,修德南要是有他们一半的警惕性,我们的计划就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到时候除了向别的穿越者求援,当真是无计可施了。 “嘿,克鲁兹,千鸟的情况如何?”反正还没到睡觉的时间,我索性上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小要白天和朋友一起去逛街购物,现在——哗!正在洗澡耶!”听着窃听器内传来的水声,色狼克鲁兹眉飞色舞,“真可惜,只能听……” 毛中士直接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就将他甩到身后,重重摔在墙上。 “换班了!” 你们秘银的人,都是这么换班的吗? 我猜,他们的军医肯定很擅长治疗跌打损伤脱臼骨折之类,于紧急救治方面多半也很有心得。 无他,唯手熟尔…… 不理会克鲁兹无力的哀叹,毛中士表情严肃地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声音,突然她的脸色一变,低声说道:“有情况,排水管传来异常声响!” 刚才还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怪叫的克鲁兹立刻恢复正常,三两步冲到毛中士身边,迅速调整着位于多个位置的几组摄像头。 隐藏在黑暗中的摄像探头,迅速指向位于公寓角落的排水管位置,只见一名全身都穿着黑衣,还用毛面罩遮住脸的男子,正在顺着排水管向上爬。 “奇怪,居然孤身一人前来?”宗介给惯用的手枪装上消音器,又在防弹背心的衣兜里面塞进几支装满子弹的弹夹,从通往屋顶的楼梯迅速爬上去。 “我去迎击。” 而负责狙击和支援的克鲁兹,已经带着狙击枪跑向位于公寓另外一边的滑道,他将从那边的狙击点注意任何可能是敌人的家伙,必要的时候,他不会吝惜一颗足以射穿轻型坦克的穿甲弹的。 “上杉先生,观察工作就麻烦你了。”毛中士也冲向公寓大门,她会沿着滑竿下去,开动隐藏在楼房后面的as,迎战对方可能会使用的飞机或者其它重武器。 观测台下发的屏幕上,随着毛中士按下紧急情况按钮,鲜红的计时数字正在跳动。 二十二秒后,克鲁兹首先抵达预定位置。 三十七秒后,毛中士传来“就位”信号。 五十二秒后,相良已经在千鸟的公寓顶楼上,系好了登山缆绳。 “我将从上方垂下,迅速压制目标。” “火力支援随时候命。” “四百米内无未熄火车辆,两千米内无飞行器接近。” 我打开充当手表的妖力计,除了我自己之外,一公里内没有高能量反应。 “为了避免被小要察觉,尽可能不要用枪。”在相良跳下去之前,毛中士又叮嘱了一句:“不要杀死目标,活捉他。” 是为了拷问吗?我不觉得这种一个人就来打千鸟注意的炮灰小喽啰,能知道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啊…… 相良不愧是最优秀的特种兵,他恰到好处地把握住了潜入者钻进阳台的那个瞬间,从屋顶一跃而下,双脚在墙壁上稍稍点了两下,无声无息地落在潜入者身后,然后一手捂住对方的嘴巴,一手拔出匕首,架在对方的咽喉上。如果没有毛中士的命令,也许这一刀直接就割下去了吧? 整个动作快如闪电,仅仅一秒钟都不到,那个顺着下水管爬上来的潜入者已经被相良制服。 精彩!精彩绝伦! “不准动!”相良用冷酷如北风的声音命令对方保持双手分开、趴在阳台上的姿势,“你已经输了,不许出声,爱惜自己的性命。” 换句话说,对方如果稍有异动,你就准备收割人命了,对吧? 潜入者以酷似被太阳晒干的蛤蟆的姿势趴在阳台上,除了正在颤抖的双腿,全身上下真的一点都不敢动弹。 看这家伙的样子,似乎很不专业啊,他真的是俄国或者别的组织派来的特工吗? 相良没有多啰嗦,开始在潜入者身上搜查。 奇怪的是,花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他没有找到任何枪械、刀具或者是其它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只在对方的裤兜里找到一个装着学生证的皮夹。 “湘北高中,一年d班,风间信二。” 咦?这不就是我们班吗? 靠!我们班上居然有两派特工?! 正当我准备跳过去问个究竟的时候,狙击手克鲁兹突然说道:“宗介,看看他的右肩下压着的东西。” 那是几件小小的布料,看质地似乎很高级。 “内裤,虽然是蕾丝镂空的高级货色,但终究只是内裤罢了……”克鲁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疲倦,“不陪你们玩了!” “……唉……饶了我吧……”毛中士也如此叹息着,关闭了临战状态的as。 原来让我们如临大敌的,只不过是个偷内衣的变态毛贼罢了…… 既然确定了对方并无危险性,相良索性拉下他的面罩,询问起详细情况来。 这个倒霉的风间,和稍稍有点不良倾向的朋友们打赌,要来偷几件千鸟要的内衣,证明自己不是只会端着相机玩偷拍的无用死宅男。 当然,这中间也免不了有些威胁的意思,毕竟不良少年和宅男之间,只怕是很难心平气和地讨论的。 风间并不是一个很有胆量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抢走了他好不容易才拍到的驻日美军as演练照片和底片,只怕打死他也不敢做出夤夜入室盗取内衣的行为。 听到“as”这个词之后,原本沉着冷静的相良就露出颇有兴趣的表情,询问起具体情况下——因为,他也是个狂热的as迷啊! 当身裹浴巾、手持金属棒球棍的千鸟要小心翼翼地打开阳台拉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穿着诡异的男子,盘坐在自家阳台上,极为兴奋地谈论着自己不懂的话题。 其中那个穿着迷彩服的家伙,手上还拿着自己的内裤。 “色狼!” 呼啸的棒球棍划出一道凌厉的曲线,恶狠狠地砸了下来。 结果,相良宗介下士,继开学第一天被五花大绑从六楼窗户扔下去之后,第二次差点死在自己的保护对象手下。 —————— 我很讨厌那对貌似可爱实则冷酷贪婪不上路,而且还变态乱伦的兄妹。 所以就干掉他们了。 就这么简单。 6、湘北高中一年级的修学旅行 “情况怎么样?” 相良宗介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很糟糕……” “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当然会恼火喽。”风间信二叹着气,神色多少有点不安,“两个变态拿着自己的内裤,坐在自家阳台上谈笑风生——幸亏千鸟同学性格开朗,要换别人恐怕会报警的!” “我也真服了你们两个,居然能在那种情况下聊天……”我喝着超市里因为即将到期——现在已经是过期了——而折价出售的牛奶,看着坐在候机大厅不远处的千鸟要她们,“当场被杀都不奇怪!” “其实,差点就被杀掉了……”风间显得很后怕——那天他可是被千鸟要一脚从公寓四楼踹了下去,要不是我及时接住,只怕早就摔得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而几秒钟后,我又接住挨了一顿棍棒之后,同样被踹下来的相良宗介。 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这个小妞真的很凶悍啊! 看到我在注意她,千鸟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将头扭过去,跟朋友们聊起天来。 看来,我也被她当做共犯了啊…… 不过,或许是因为私闯民宅、盗窃内裤的共犯们之间的友谊,又或许是因为彼此有着共同的爱好,相良倒是交到了这个学校里面的第一个朋友:和他一样是狂热as爱好者的风间信二。 这大约就是基督教所谓“上帝若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必在别的地方为你打开另一扇”,行为不检激怒了千鸟要,固然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但是以相良的性格,那本来就是迟早会发生的必然罢了。因为必然到来的结果,而获得一个意外的朋友,我觉得这笔买卖很合算。 克鲁兹和毛也同样赞成我的意见,只有相良自己因为任务进行得很糟糕而闷闷不乐。 “旅客们请注意,旅客们请注意,飞往冲绳的109次航班即将起飞,请从第九通道进入登机坪。”候机大厅里响起悦耳的电子女音,湘北高中一年级六个班的学生,在带队老师的引领下,排成长长的两列队伍,走向飞机。 日本的中学,常常有安排学生每年进行一次修学旅行的传统,而湘北的校董们今年大方得不可思议,居然舍得掏大价钱,让一年级所有的学生乘坐飞机前往冲绳进行修学旅行,一百九十多人飞机往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据说二三年级的学长们颇为眼红,如果不是被赤木前辈拦住的话,三井队长甚至做好了抗议标语,打算举着旗子去校长室门口示威了……”因为要登机而不得不和彩子分开的良田,笑嘻嘻地说着篮球队的趣事,“他们去年可只是去东京转了一圈而已。” 我记得某日戏剧部成员聚餐的时候,担任学生会长的坂上智代也说过,今年学校划拨给学生会的预算莫名其妙地多,让她不得不拿着预算单跑去教导主任那里,确认是否多印了两个零。而得到这笔天文数字的预算之后,她们今年的活动经费异常充足,甚至可以为以后几年都做好准备了。 “历代学生会长里面,只怕我是做得最轻松的那个。”那天她笑得非常开心,“就像中国人常说的,有钱好办事。相信‘史上最阔绰的学生会长坂上智代’的名号,很多年之后都会被记得吧……” 可是,这笔巨款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 “谁管它!就算是校董们贩毒或者走私军火得来的,用在教育上也绝对不能算错!”坂上平时是个很严肃很讲道理的人,但是牵涉到“工作”,她就会变得有些偏激——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日本人都是如此,这是这个国家的传统。 我想我是能够猜出这笔钱的来历的——除了手眼通天而又有求于校方的秘银组织,谁会这么无聊,拿出足够再建几个学校的钱来贿赂校董呢? 这么一想,原来我们是托了千鸟要的福,才能享受到这么奢侈的修学旅行……真得好好感谢她! 可惜还没等我说出感谢的话语,千鸟同学已经在我们之前走过了登机检票口。 而这个时候,我距离检票口,还有很长一段路呢——谁叫我个子这么高呢!座位坐在最后,排队当然也排在最后喽。 话说,其实千鸟要的座位离我很近的,可惜——女士优先…… 我生平坐过两次飞机,上一次孤身一人,虽然坐的是奢华舒适的头等舱,却很无聊;这次和同学们一起乘坐经济舱,热热闹闹的,感觉舒服得多。 人类果然都是社会性的动物,即使对于我这种两世为人的家伙,“人”的环境也远比“物”的环境更加重要。 这么想着,我举起充当酒杯的易拉罐,对着正在低头看书的勇彦叫道:“嗨,少看一会儿也不会有问题的,来一起玩闹吧!” “长门他才不会加入我们呢。”因为男生乘坐区和女生乘坐区是分开的,中间还有性格正直、体格则和我不相上下的体育老师川藤幸一把守,所以良田很罕见地没有去骚扰彩子,而是在和我们一起玩闹。 打牌、说笑、模仿饮酒那样灌饮料、用讨厌的食物作为对失败者的惩罚…… 即使只是一群大男孩,男人们始终也会选择这样的娱乐方式啊。 而当一贯沉默不合群的优等生长门勇彦也加入之后,气氛就更加热烈。 老师?哪个老师会无聊到理睬这种事情呢? 不过的确有点奇怪——按说至少空中小姐会来劝说我们吧?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先大幅度地左倾,然后又以毫不逊色的角度右倾。 女生部那边传来少女们的尖叫声,而男生部这边除了慌乱的惊叫,还夹杂着很多叫骂的声音。因为刚才闹得太厉害的缘故,很多人手上都拿着饮料,而这么猛地一晃,除了勇彦之类常识以外的强人,包括我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把饮料给洒了——大多数洒到了别的同学身上,而体积比较庞大的我,自然被洒得最多。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无论视觉还是灵力感知,窗外都明明是晴空万里,甚至连一片云彩都没有! 顾不得混乱中被泼了一身的饮料,我连忙转头看着勇彦。 “敌袭,六人。”明明没有开口,但是那毫无温度的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响起,“机长死亡。” 机长死了?那现在是谁在驾驶飞机啊? “副驾。” 还好,还有一个会开飞机的……喂!嘉拉迪雅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能窥探我的内心啊? “猜测。”或许是知道我很难理解,勇彦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表情。” 靠!我讨厌这种只看表情就能猜出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的超敏锐外星人! “报告机内各位乘客,刚刚的摇晃是由于有正在接近中的低气压所造成的。本机有可能再度改变航路,今后可能还有一些摇晃,但是敬请安心。”机内喇叭中传来一个颇为浑厚的男中音,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于是,原本喧闹的乘客们渐渐安静下来。 在这片安静中,我听到了千鸟要的声音。 “真奇怪,这种情况下,一般应该说‘敬请见谅’不是吗?怎么会说‘敬请安心’呢?” 她猜的不错!只可惜于事无补。 无论是我还是勇彦,都有能力干掉那些劫机者,但是我们并没有把握保证对方不损坏飞机,也不能肯定对方有没有带着炸弹——勇彦曾说,他可以控制飞机,但是考虑到远离飞碟、失去补给的他原本能量储备就不足,我还是强令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可记得当初他一口气昏迷了几天几夜的那次。 相良宗介显然也感觉到了不正常,他频繁地看着手表,不止一次透过窗外的阳光,核对我们的飞行方向。 “上杉先生,”大约十分钟后,他很小心地走到我身边,低声说,“情况不对,我们正在向着北方飞行。” 冲绳在南边,小孩子都知道的。 “我猜飞机可能被劫持了吧……”与其扯个不找边的谎话,还不如实话实说,“如果真的有低气压接近,我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这样飞下去,目的地可能是俄国……”相良有些担心地说,“如果那些家伙是针对千鸟小姐而来的……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足够的武器,而且周围有太多人质……” “总之,我们不可能在空中开战,怎么也要等到飞机着陆之后再说。”我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罐饮料,“不要把问题想得太严重,没准那些家伙只是为了救出麻原彰晃——他不是刚刚被驳回了抗诉,并因为坚持废除死刑的法务大臣去职,所以快要被送上电椅了吗?如果他的狂热信徒不做点什么来试图拯救他,那才真是怪事!” “希望如此……” 其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解释。 麻原彰晃的情况,身为穿越者的我比别人要清楚得多,那个老瞎子早就被某个拥有精神异能的穿越者折腾成了废人,现在比死人也不过多了一口气罢了——其实对他来说,可能死掉更舒服一些,因为他在意识中,必须要重复所有被奥姆真理教迫害过的人们所遭受的痛苦。 至于他的那些信徒,要说扯几句口号或者举几块牌子,大约是没问题的;但是要说那些废柴居然有本事劫持飞机——这种话也只有对日本黑社会不熟悉的相良才会信。 日本的黑社会,连手枪都没几支,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刀子砍的。他们能劫持飞机?简直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笑话!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渐渐降低,可以透过机窗,看到下方连绵不绝的山脉。 因为我和相良的说话声音很小,所以大家都并不知道飞机被劫持的事情,不过冲绳是孤悬南海的岛屿,而下面这一片群山——很显然不是冲绳。 老师们当然也向空中小姐咨询过,但得到的始终只是“请不要担心”、“就快到了”、“是由于天候的因素”这类分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回答。 但是,我们可不是瞎子! 下方那一眼看不到头的群山,偶尔掠过的贫困村镇,喷吐着浓厚黑烟的老式厂房……更不用说那两架在我们前面带路的战斗机! “刚才曾经有两架南韩空军的飞机,看架势似乎是要拦截,但是不知为何又没靠上来……”风间信二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飞机模样,“我本来以为看错了,现在怎么连北韩的飞机都出来了?” “恩,中国出产的主战空中格斗机,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只有伊朗和北韩大量装备——要说是伊朗,未免太远了一点……”相良也在分析着,得出了显而易见的答案,“不管什么理由,外国飞机胆敢侵入中国领空这么久,就算是民航也会被直接打下来的!” 的确,世界三强国的威严不容挑衅!这个世界的中国领导人作风强硬得一塌糊涂,去年甚至警告一次之后,直接就派出战斗机把美国的海上观察船炸进了太平洋底,对于一架自己找死的日本民航,他们是不会吝惜几枚导弹的…… 那么这里当然就只会是—— “为什么我们会在北韩啊?不是应该去冲绳吗?”体育老师川藤有点迷惑地询问空中小姐,“我以前来北韩旅游过,看这里村庄和工厂的样子,应该是北韩没错啊!” 老天……莫非你一直到现在才发现我们去的不是冲绳? 果然不愧是著名的热血笨蛋! 就在师生们忐忑不安之际,飞机降落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军营里面。 “哇!那是t-34坦克,二十年前的型号耶!”一个也很熟悉军事的男生趴在窗子上,指着外面两辆保养得还凑合的坦克大叫,“这个不是早就退役了吗?” “在世界陆军最强的中国退役了,可是在一些落后的国家,还是他们的主战型号呢。”军事迷风间回忆着,“十年前中国陆军大换装,把保养得比较好的t-34都便宜卖给和它关系比较好的国家了——去年伊朗和土耳其战争的时候,六百多辆t-34可是打得土耳其人屁滚尿流。就算是老式战车,数量一多,一样很厉害的!” “哇!那是as啊!还是俄国最新款的!”又一声欢呼在另外一边窗户旁响起,“绰号‘野蛮人’的rk-92,俄国最新式的主战as——好大的科技落差啊!” 他们所说的,是几架两臂修长的俄制as。土黄色的装甲,手持近年来刚刚研制成功的as用大口径来复枪,这种被西方国家的军事人员蔑称为‘野蛮人’的as,是俄国特种装甲部队普遍配备的机体。 “我和它们在阿富汗交过手,用m6应战的话,的确是有点难缠的对手。”相良低声说道,“希望驾驶员不要是俄国的特种兵,否则没有as的话,很难与之对抗……” 话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基本上形势也已经明朗:飞机被劫持,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目前我们在北韩,也已经证据确凿——全世界除了它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国家能在中俄两大国之间左右逢源的。 唯一的疑问就是:敌人究竟是不是冲着千鸟要来的? “机内的各位,今天非常感谢你们搭乘本班机。”刚才那个貌似机长的劫匪又开口了,只是和之前稍稍有点紧张的态度不同,他的语气充满着骄傲,显然是为了行动的成功而自豪,“我已经代替前任机长,成为本飞机负责人。想必大多数的乘客已经察觉了吧,这里并不是冲绳那霸机场。因为本班机基于无可奈何的理由,已经在朝鲜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的顺安航空基地降落了。” 听到师生们嘈杂的惊呼和喧闹,我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这些普通人的观察力——他们原来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啊…… “可能你们大多知道,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再重申一次。我们此次行动的原因,是因为美帝国主义以及身为他们傀儡的南朝鲜军队下星期要举行联合演习。那是对我们伟大祖国的威胁,是对伟大领袖的挑衅!我们很清楚他们的邪恶企图,所以我们必须粉碎美帝国主义的野心!再次对伟大领袖致敬!对英勇无敌的人民军队致敬!请看窗外……” 看着窗外迅速逼近的士兵、战车和as,我看看面无表情的勇彦,又看看眉头紧锁的相良,叹了口气。 只有我们三个人,或者再加上三五个学生的话,要冲出去并非不可能。但是要带着这么一大帮师生,突破重围——除非我现在突然进化成a级妖怪,否则绝无可能! “好了,言归正传,总之,各位现在是我们的人质了,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个用浑厚可靠的声线冒充机长的劫匪,用这么一句洋洋得意的台词,结束了他的宣言。 7、千鸟要的危机 在已知的一百五十万种动物中,人类无疑是适应能力最强的那一款。 即使号称“小强”的蟑螂,在被敌人重重包围、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情况下,也会坐立不安吧? 但是人类却居然可以在这种环境里面,依然安之若素,甚至还能开朗到玩闹起来! 这里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国家之一:北韩;我们所处的位置是防御严密的军事基地,搭乘的是被荷枪实弹的重兵包围的班机。但是和危险的境地毫不相符的,则是机内乱糟糟的景象——不是因为恐惧而混乱,而是热闹到令人无法想象这是被劫班机的诡异状态。 在大约三百名乘客中,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带着不安的表情,安安静静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们是普通的乘客,表现出的也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但是另外的那三分之二——也就是湘北高中的学生们,已经因为忍耐不了无聊而骚动起来。 扑克和对战卡片,这是传统的娱乐项目;psp或者nds联机,这是现代化的娱乐方式;更有人拿出功能先进的音乐手机充当麦克风,唱起了卡拉ok——他们用的是飞机里面通讯用的话筒…… 更有甚者,我已经听到了微型马达的轰鸣声,从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临时铺设的轨道,但是除了四驱车之外,还有什么娱乐项目是需要铺设轨道的呢? 最夸张的,还是那些明明没有到睡觉时间,居然就开始讲荤段子的下流鬼…… 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客服人员当然感到相当的困扰,而老师们也曾经努力制止。但是不知为何,学生们似乎铁了心要用玩乐来对抗恐惧,即使被严厉地训斥了一番,可只要老师一离开,他们立刻又开始喧闹起来。一而再再而三,客服人员和老师们都无可奈何,只能听任他们胡闹。 “真奇怪,这种状态很不正常啊!”风间信二是少数没有加入喧闹的学生,他疑惑地看着那超出想象之外的混乱场面,不解地说,“我们可是被恐怖分子劫持了耶!没理由这种情况下还能玩得起来吧!”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一边发抖一边等死?和也!不许偷看我的底牌!”良田刚向他解释了两句,看到我鬼鬼祟祟的动作,立刻转过头来大吼,“作弊是可耻的!” “呐……不过是打牌而已,稍稍作点弊也没啥吧……”我稍稍有点没底气地抗议,“考试的时候,你偷看的次数也不比我少啊!” 良田没有回答。 不仅是他,宛如名为“寂静”的波纹从水面扩散一般,整个机舱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波纹的中心,是从舱门进来的三个人。 高大而健壮的身材,全黑的套装,凶狠的面容,还有他们手上提着的武器——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倒是两手空空,但后面那两个家伙各举着一挺冲锋枪,看到这些还能继续喧闹下去的人,神经之大条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那样的人,在湘北高中的一年级学生里面,似乎没有出现。 三个劫匪中,站在前面,貌似首领的男人,咧开大嘴,毫无领袖气质地奸笑着,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似乎很高级的西装,然后用那张眉心有着可怕伤痕的丑脸摆出似乎很和蔼的表情,大角度地举起双手,向大家示意。 “不用在意,”他用一听就知道毫无诚意可言的戏谑语调说道,“请继续玩吧。” 如果你没带着身后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枪手,我们当然会继续玩! 男子和部下用我听不懂的外语小声商量了片刻,然后分开人群,朝着千鸟要的方向走去。 果然——他们是冲着千鸟来的! 用冲锋枪逼开人群,三个劫匪没费什么力气就走到了千鸟要的面前。作为首领的家伙把脸凑了过去,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这就是那个女孩吗?除了漂亮一点之外,也很普通嘛……” 他自言自语着,但是随即就觉察到自己的失言,仿佛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尴尬,咳嗽了两声,又用那种明显没有诚意的戏谑语调说道:“这位美丽的长发小姐——对,就是说的你——我们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哼!不过就是像库丹·米拉那样,把她泡在莫名其妙的药水里面,用恶心的药物折磨到她精神崩溃罢了! 这种见鬼的拜托,谁会答应啊! 虽然不知道“拜托”的真相,但是千鸟要显然已经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她无意识地轻轻挥着手臂,发出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叔般傻笑,有些慌乱地说:“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能力有限……大概帮不上忙的……” “真是令人惊叹的勇气——”劫匪首领眼睛微微一瞪,稍稍有些惊讶地端详着笑容僵硬的千鸟,啧啧感叹了几声,“不过请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想做一段向媒体宣传的影片,而你正是我们所寻找的合适演员。” “我?” “没错,犹如未经雕琢的璞玉般的少女啊,你是最适合出演这部影片的人!” 扯淡!你这家伙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不脸红吗?——看来恐怖分子的脸皮,连核弹都炸不穿啊…… 如果是普通的虚荣少女,或许会沾沾自喜吧?但是千鸟要显然对于这种毫无可信度的称赞拥有彻底的免疫能力,劫匪首领的恭维,只是让她笑得越来越苦,头也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是不了……我怎么会是璞玉呢……如你所见,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真的!只会给观众带来不愉快的感觉啊!” 不会那么糟糕的,只要你别开口,静静坐着当花瓶,那么非但不是“不起眼”,反而是个非常吸引人的大美女哦! 被千鸟左推托右搪塞,劫匪头目显然已经失去耐心,他干脆不再啰嗦,直接用外语下了个命令,于是两个持枪劫匪一左一右走上来,各抓住千鸟要一条手臂,把她从座位上硬拉起来。 “喂!我真的很不擅长演戏啊——我连台词都记不牢……放开我!为什么要找我啊,你们自己没有演员吗!”千鸟要一边挣扎,一边做着最后的努力,“我去演的话,一定会演砸的啊!” 笨丫头,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根本不是找你演戏啊…… “喂!你们要对我的学生做什么?”热血笨蛋川藤老师大吼着冲了上来,以在普通人类中极为出色的力量将两个劫匪拉开,护住千鸟,“这个小女孩能演什么像样的影片啊!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完整!” 劫匪首领微微张开了嘴巴,似乎对于川藤的行动力颇为赞叹,可是他说出来的却是—— “你太啰嗦了!” 说着,他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这可不行!川藤那家伙虽然是个笨蛋,可却是这个冷漠时代罕见的热血老师,我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而且,亲眼看见保护学生的老师被射杀,也许会给同学们造成严重的心理伤害…… 但是,还没等手枪瞄准器的红色光点移到川藤的额头,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突然响起。 包括劫匪头目在内,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相良宗介慢吞吞地蹲下,从地板上捡起掉落的餐盘、茶杯之类东西。 “失礼了。” 说完这句,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走回我们身边,平静地坐下。 劫匪首领用冷然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要透过躯壳,看到他的内心一般。这种可怕的沉默持续了有差不多十秒钟,他这才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挡在千鸟身前的川藤。不过经过相良这么一闹,他显然已经不再打算杀人,只是收起手枪,歪了歪头,示意部下动手。 川藤并非文弱之人,但是被两个杀人如麻的歹徒手持冲锋枪逼住,他也只能单方面的挨打,当这个壮硕的大汉被打到趴在地上之后,劫匪首领蹲在他身边,用嘲讽的眼神看着还在怒视着自己的川藤,摇摇头。 “你捡了一条命。”他说,“我想这用光了你下半辈子全部的好运。” 然后,他们驱赶着千鸟要,离开了机舱。 直到这时,勇彦才放开一直搭在我肩上的右手。 “为什么拦住我?”其实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自己也知道勇彦的做法是对的——如果在这里发生冲突,那么一旦周围的部队发动攻击,会产生大规模的伤亡。 虽然如此,但是我依然很不爽! 那些混蛋当着我的面,抓走了我要保护的对象,还打伤了一个我颇为欣赏的男子汉! “该死的家伙!托勇彦的福,你捡了一条命啊!”我冲着那个走上飞机旁边汽车的背影,恶狠狠地竖起中指,“我保证,这份好运不会维持半辈子那么久的!” 随后,我们高兴地发现,原本包围着飞机的士兵们渐渐散去——这当然是因为飞机里面已经没有值得他们注意的内容。 “好吧,我们现在来讨论对策。”我和相良面对面坐着,风间和良田则负责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阻拦别人的视线。 “掳走千鸟的家伙叫‘九龙’,非常危险。”相良开口了,说的却是似乎没多大关系的事情,“他额头上的伤痕,是当初被我狙击的结果——真想不到,那样都没杀掉他!” “‘九龙’?这家伙强大到脑袋可以抗狙击枪吗?”我吓了一跳,用脑袋抗狙击枪——现在的我都没自信能够做得到啊! “他是我知道的最危险的恐怖分子,有九个国家的国籍——九龙之名由此而来,至今为止,他已经杀害了三十个以上的重要人物,做了至少两件飞机爆破案。他还在阿富汗担任过佣兵训练营的教官,又曾经受雇于苏联,成为追击游击队的活跃份子——我就是在那时候和他结仇,因为他驾驶着as摧毁了我们游击队的村子,杀害了很多人……” “后来呢?你就轰了他一枪?” “两周后,我们找到机会,我和加里宁少校联手,由少校充当诱饵,我来狙击——我本以为干掉他了……” “那么今天你可以再轰他一枪,这次不妨把他的脑袋直接打爆,那样的话除非他真的有九个头,否则必死无疑!”我对这个已经注定死亡的混蛋没多大兴趣,又把话题转移到真正重要的方面,“千鸟……你打算怎么办?” “千鸟那边……按说千鸟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和她有类似遭遇的库丹·米拉被掳去之后,过了半年才被救出来——而身体检查的结果,证明她只是被使用了大量的致幻剂。如果我们能够及时将她救走,那么她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相良貌似冷静地分析着,但是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留给我们的时间,多少还有一点——虽然不多。” “现在最让我头疼的却不是千鸟,而是——”我苦笑着,指了指机舱里面不安的人群,“如果只是千鸟一个的话,我背上她突围,这群废柴北韩兵绝对拦不住我。只要一路向南,我一天之内就能跑到南韩去。但是如果因此导致他们向飞机开火的话……” “我刚才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已经和‘丹努之子’号联系过了,”相良皱着眉毛,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北韩方面,已经同意让飞机返航,预计很快飞机就会重新起飞。” 虽然说的是好消息,他的脸色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意思:“但是,上校要求我们,优先保护普通民众。” “那么千鸟怎么办?”我急忙追问。 相良摇了摇头:“以民众安全为第一考虑。” “你也是这么想的?”我继续追问。 相良沉默着,没有回答。 “很好,你果然是条汉子!”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飞机要回去,用不着我们帮什么忙——驾驶员既然可以把它从日本开到北韩,自然也有本事开回去。所以呢,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救出千鸟,顺便给那些满口假话的劫匪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相良又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在“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和“保护千鸟要”之间反复斗争,最后他终于咬咬牙,点头答应。 下定了决心之后,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了很多,脸上重新焕发出顶尖战士的自信:“我们要先去一趟货仓,我带了点装备过来,虽然因为机场检查很严密,只能带一些不是很顺手的小东西,但是用那些至少可以设法搞一架as……” 靠!可以抢一架as的武器,还是“小东西”?你这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军火狂! “川藤,无碍。”正说着,给惨遭毒打的川藤老师诊疗的勇彦已经走了回来,他轻轻推了推能够扫描周围的灵力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货仓,定时炸弹。” 你说话真够简洁的……算了,总比用我听不懂的术语唠叨半天来得好! “那还等什么?”我打了个响指,“走吧,我们先摆平炸弹去!” —————— 话说,那群被劫机之后还能开心打牌的学生,心理素质真是过硬! 这两章里面出现了另外一个漫画里面的人物,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 那部漫画也很有名气,还曾经被搬上荧幕,拍成十一集的电视连续剧和电影哦…… 顺便说一个很悲剧的消息,我家的电脑坏了,这一章是跑网吧发的。 换句话说,以后我晚上没法码字了,更新的速度会大大降低——毕竟我在单位是工作,而不是职业码字…… 8、boy_meets_girl 这炸弹的块头,还真是让人惊讶呢…… 当我们打开那个明显不属于旅客的大木箱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组巨大的炸弹。 那是两枚足有一米五的巨型金属栅管,可以看到里面排列着许多装满液体的玻璃容器,一条条导线从容器底部探出,连接在极为复杂的电子引爆器上。 已经启动的引爆器正在倒计时,跳动的阿拉伯数字告诉我们,距离爆炸还剩不到三十分钟。 “我就知道这些劫匪不可能那么容易放人的!”话虽这样说,但是近距离看到这么大型的一组炸弹,依然让我觉得很震撼——而且很不爽,“他们显然是打算杀人灭口!否则——日本政府虽然很窝囊很无用,但是怎么也不能眼看着本国公民被人抓去而一言不发,作为北韩靠山的中俄两国也不可能允许这种肆意妄为的做法,更不要说秘银组织了……” “他们和北韩不是一伙的!”相良突然说道,“以北韩政府的风格,抓人不会找什么接口,更不用杀人灭口——反正他们的名声已经坏到不能再坏,顶天了也就是日本政府再谴责他们几句,联合国再通过一项制裁决议——他们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说……?” “九龙他们,和北韩政府应该只是互相利用,甚至北韩政府并不是很赞成他们的做法,所以他才需要灭口,同时把北韩政府拖下水。”此时的相良,神情严肃、气质冷峻,已经完全恢复成当初“丹努之子”上那位杰出的战士,“刚才加油车已经过来给飞机加油,估计几分钟之后就会起飞,半小时后——飞机应该飞到韩国领空,这时候爆炸,既可以抹消证据,又可以引发冲突拖北韩下水,还可以吓唬一下韩国人,一举三得——果然是九龙惯用的手段!——这个炸弹也是!” “这个炸弹有什么名堂吗?” “这种排线无比复杂的炸弹,也是九龙惯用的手法,几十根线全部可以用来引爆,几乎不可能拆除!”相良的眼中升起两团怒火,“他用这种炸弹杀害过数百人,连世界上最出色的拆弹专家也被他炸死了——你看这里。”他说着,小心地指了指炸弹中央部位看起来好像是晶体管似的小红点,“这个其实是遥控引爆装置,当初教导我们拆弹的科林顿先生,就是在拆开定时装置之后,被他用遥控引爆炸死的!” 这个叫九龙的家伙,还真他妈的够恶劣…… “那么你也拿这个炸弹没辙喽?” “……是,很遗憾。” “别那么担心,没问题的!”我走到货仓门口,亲昵地揽着冷面美男子的肩膀,“这种小炸弹,我知道你肯定搞得定!” “我不喜欢和男人拉拉扯扯。”勇彦很罕见地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我不是基佬。” “哈……你真幽默……” “我不开这种玩笑。”勇彦以微微上扬的语调,证明他的确很在意性取向的问题,“作为资讯统合思念体,碳基生物的性别对我并无意义,但是我现在所用的身体是依据银河统一系列rx-3305pv3标准制作的碳基细胞组合体,脑细胞波长和标准碳基生物并无区别……” 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字眼如暴风雨般从勇彦嘴巴里面喷出来,震得我头昏眼花。 天啊……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勇彦越说越快,一开始说的还是我能够稍稍听懂一点的日语,到后来已经完全变成了莫名其妙的音符,它们就像是有生命力的钻头一样,一个个朝着我的脑袋里面钻进去,听得我脑涨欲裂,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被念紧箍咒的孙猴子,而那个从若干光年之外来取经的外星唐僧似乎打定主意要让我吃够苦头,即使我已经被念到站立不稳,他依然没有住嘴的意思——直到相良来阻止他。 宗介老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对了,为什么你听了那些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宗介疑惑地看着我,脸上满是不解:“长门同学刚才只是在哼歌啊……” 这个心眼比女人还小的外星人! 当然,这次我可不敢再碎碎念了。 教训过乱说话的我之后,勇彦快步走到炸弹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去。 宗介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只白皙如女子的左手,已经仿佛没有实体一般,穿透了巨型炸弹的金属外壳,探了进去。 即使冷静果敢、从小就在战场上长大的资深特种兵相良宗介,骤然看到这超出常识以外的场面,也呆立了大约两秒钟。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勇彦已经收回了左手,正在用他身边那个大块头的校服拭擦手上沾到的液体炸弹。 “这东西很危险吧?擦在我衣服上,真的没问题吗?”我稍稍有点不安地问。 “不会死。” 喂!不会死,言下之意岂不是说——这东西真的会爆炸? “明火。” 你的意思是,遇到明火才会爆炸? 这次勇彦根本没理睬我,反而和相良说起话来。 “已拆除。” “那个……你是怎么拆的?” “解除物理连接,反应物钝化,调整遥控系统反馈虚假信息。” 糟糕,又是我不怎么听得懂的话…… 但是相良显然听懂了勇彦的话,他惊吓得瞪大了眼睛——这于他而言,实在是很难得出现的表情,连珠炮般地问道:“你刚刚明明没有碰到线路啊,为什么能够把它切断呢?那些爆炸物的成分相当复杂,你是用什么办法将它们钝化的?还有,电子板上的系统都是用固件锁定的,你不用电脑就能调整它?” 然后,外星人和军事狂,不顾身处的环境,展开了热烈的交谈。 正当我打算劝说两句的时候,灵力手机响了,是良田的电话。 “和也,你们快点回来吧,副驾刚才机内通报,说飞机马上就要起飞回日本。”良田有点着急地说,“再不回来的话,可要赶不上飞机了!” “哈,那可不行,我们得先把拍电影外景的同学接回来才行。” “什么?!”良田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不可置信地问,“就凭你们三个人,要潜入军事基地救人?” “所谓‘三人成虎’……” “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抛下千鸟同学啊。” 良田无话可说。 “我是川藤幸一,”手机里面突然传来热血老师川藤的声音,虽然听起来稍稍有点虚弱,但依旧中气十足,好像他不是刚刚挨了一顿残酷的毒打,而只是有点睡眠不足,“很抱歉,老师没能保护千鸟同学。” “哈……川藤你太客气啦,怎么说你也只是普通人……”这话刚出口,我心里就猛地“咯噔”一下——坏事了!怎么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川藤并没有追究“普通人”的问题,而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但是随即就恢复了精神。 “你有梦想吗?” “啊?梦想?”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我呆了一下。 川藤并没有等我的回答,而是径直说了下去:“我一直梦想着,能够拯救别人,对抗邪恶——成为英雄。但是我失败了。” “上杉同学、长门同学、相良同学……我相信你们。”他猛地吸了口气,大喊一声,“带上千鸟,一起回来吧!”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狮子吼震到耳鸣,连忙把手机拿到远处,只听里面还传来热血笨蛋的叫声:“答应老师,一定要四个人一起回来!” “你以为我们是谁啊?我们可是专家!”不知为何,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笑着回答,“四个人一起回来?那是理所当然的!” 说完,我把手机递给勇彦和宗介。 “了解。”勇彦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 “遵命!”宗介猛地立正,对着机舱的方向行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正在这时,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透过货仓的门缝向外看去,只见原本给飞机加油的工程车正在缓缓驶离,一个看起来像是地勤人员的家伙,扛着旗子朝机头的方向跑去。 “是时候了,我们去给那群不上路的劫匪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吧!”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觉察的黯淡阴影,从飞机尾部落下,在士兵们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时候,就消失在空气之中。 我本来以为需要大打出手,想不到勇彦仅仅是说了几个听不懂的音节,那些士兵就对我们视若无睹。 “隐身术吗?”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是,我能看到自己啊。” “资讯隔断。”勇彦嘴里说着,脚下不停,朝着不远处看起来似乎是仓库的地方走去,“三十秒。” 一分钟后,我们站在这个军火库里面,看着成堆的枪支弹药发呆。 “为什么军火库会建在距离别的建筑不远的地方?”宗介摸了摸墙壁,疑惑地自言自语,“而且,居然使用普通材料来搭建——如果发生意外而爆炸的话,岂不是会损失惨重?” “你以为那群只会在大国之间做墙头草的棒子一族,能有什么像样的军事素养?” “但是,总不能连这种基本常识都没有吧!”宗介依然愤愤不平地批评着,“军事基地都只有这种水平,军队的实际战斗力可想而知!靠这样的军队,能打仗吗?” “当然能——打败仗呗。”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半个世纪以前,他们不就是被人像兔子一样从半岛南边撵到北边,最后靠中国出面救命么。做小弟的吃了亏,找大哥就是,要花那么多精力练功干吗?” “但是,北韩的国防预算占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二十三啊!” 这次,我理都懒得理他了。 北韩废柴,关我等何事? 我现在宁可他们废柴到比当初只会抽烟枪不会用火枪的八旗兵更糟糕,这样我们待会儿营救千鸟要的时候,就可以省下很多力气!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载着近三百名乘客的飞机滑入黑暗的夜空,渐渐只剩下几点灯光。而原本严阵以待的北韩军队,也纷纷回到了营地,只剩下数量不多的巡逻兵。 麻烦的是,在两架rk-92型as带领下,数十名带着重武器的士兵正在朝着这边走来,看样子是准备将武器入库。 “糟糕……”我环顾四周,却发现军火库虽然不小,但是要找出一处能够容纳三个人,还要能躲过几十人视线的地方,实在不怎么可能。 “上屋顶!”相良毫不犹豫,直接窜到墙角,手脚撑着墙壁,飞快地朝着屋顶爬去,不一会儿就钻进了屋顶角落房梁交汇的空隙,果然不愧是职业特工! 一阵喧闹过后,三个身影从屋顶跳了下来。 “这群死棒子真邋遢!”我拍拍身上已经变成土灰色的校服,对北韩军队的整洁程度大感不满,“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居然有军队把军火库折腾得这么脏的!” “我对他们的素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宗介脸上多了几处不知在哪里沾到的油污,但是他并没有擦一下的意思,而是直奔那两台as。 没怎么费力,他就打开了as的驾驶舱,跳了进去。 “宗介,别白费力气了,as可不是汽车,没密匙的话,不可能发动的——” as头顶突然亮起来的观景灯,让我把下面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怎么可能!太荒谬了吧!”要是勇彦能做到这种事情倒也罢了,宗介这家伙明明是普通人啊! “很合理,他们忘了拔密匙卡。”扬声器里面传来宗介的声音,听起来他似乎也有点无奈,“超出我想象以上的业余啊……” 说完,驾驶舱再次打开,他拿着一张密匙卡跳了下来。 “等救出千鸟之后,我们就用这架as开路,然后冲出去。”他顺手在肮脏的地面上画起地图来,“我们从东方冲出去,大约五公里之外就是海面,‘丹努之子’号正在赶来,最多两小时后就可以接应我们。” “所以,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千鸟,带上她,向东跑?” “没错。” “ok!”我站起来,看着衣衫依旧整洁的勇彦,“你能找到千鸟的位置吗?” 勇彦点点头,抬手在空中点了一下,空气中漾起水波般的涟漪,出现了整个军营的鸟瞰图。 我们所在的军火库,大约在军营的西北方向,而千鸟所在的研究所则位于军营的中央,距离别的建筑都很远,四周还围着许多士兵,守卫森严得让人不爽。 “很难潜入……”宗介研究了一会儿地图,转而询问勇彦,“长门同学,刚才那种类似光学迷彩的能力,还能再用一次吗?” 勇彦没有回答,反而征求意见似的看着我。 我当然也希望可以轻轻松松地潜入研究所,但是这种事情没必要问我吧……你的脑袋可比我好用多了啊! “三十秒。”勇彦显然又从我的表情里面看出了我的想法,点点头,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下,说出了我听不懂的语言。 环绕着研究所的士兵们,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不是那些北韩军队可比,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脸上更是透出一股子逼人的凶狠杀气,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些家伙是真正从血与火里面磨练出来的职业雇佣军,危险性极高。 这些雇佣军人的直觉敏锐得惊人,即使我们已经隐形,但是当穿越他们防线的时候,附近的几个士兵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这边,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我们,但是锐利如刀的目光依然逼得我汗毛倒竖,如果不是勇彦及时拉住我,只怕我已经习惯性地出手了。 九龙找来的这些家伙,的确不一般啊! 为了防止被看出问题,我们在门口稍稍等了一会儿,直到那些警惕的雇佣军人放弃对这一带的观察,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钻了进去。 刚一开门,我就几乎笑出声来。 穿着松松垮垮、几乎要掉下来的蓝色病号服的千鸟要,正在用一卷绷带,将一个虽然昏迷着,却依然显得阴冷的中年女医生牢牢捆在遍布奇怪线路的金属椅子上,一边捆,她还在一边骂骂咧咧的,那些学贯中西的粗话,让我这个不良少年都颇感惊叹。 “呐,千鸟同学,这个欧巴桑究竟是谁啊?” 千鸟慢慢转过身来,眼光却只落在宗介身上。 哈……我知道这段时间,他和你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知道你们倆是男女主角,内定的情侣;但是看在我和勇彦出生入死来救你的份上,好歹也给我们一点起码的关注吧! “没受伤吧,千鸟。”即使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宗介依然表现出了军人特有的沉稳。 “没……没有……”刚才还凶悍如母狮子的千鸟,此刻却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默然低头,结果正看到自己几乎完全暴露出来的胸部,连忙手慌脚乱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很罕见的展露出青春少女应有的羞涩。 嗯,如果我有照相机的话,一定要拍下来…… “那就好,跟在我身后,不要远离。”宗介用从日本带来的强力电击器在女医生脖子上猛地电了一下,确保她不会醒来,然后带头向门口走去。 “走吧,我们回家。” —————— 上一章的猜谜结果揭晓——川藤幸一老师,《rookies》(《菜鸟总动员》)的主角,著名的热血笨蛋,经典台词是“梦想”。 这一章,总算让他说出了那句著名的“你有梦想吗?”,很高兴啊。 在家不能码字,在单位有点忙,没空码字。 那么,这一章是哪里来的呢?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 9、相良宗介的战斗 “资讯隔断,三十秒,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为什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这招隐身术可以无限使用——原来一天只能用三次啊! 幸亏位于军营中央的研究所到哪里都不算太远,我们终于抢在时间用完之前,跑进了军火库。 “千鸟同学,你跑的速度可真快啊!” 虽然这样的奔跑,对我和勇彦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勇彦的“不善战”只是相对于我或者夏娜这样的非人类而言,实际上他跑完一百米绝对用不了5秒钟,但是从研究所到军火库,怎么也有二百多米,30秒内,穿过两扇门、跑完这段路,还要注意避开看守的雇佣兵,这对体魄出色的宗介来说当然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赤脚的千鸟居然也能一口气跑完,实在让人惊讶!——我其实已经做好了随时接应她的准备,想不到她的速度并不比宗介慢到哪里去…… 所以,才有了我刚才的那句话。 “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裹着从勇彦身上剥下来的校服,千鸟要丝毫没有窘迫的感觉,反而双眼闪光地看着我们,“相良同学一直以来的怪异表现,位于北韩的这个军事基地,刚才的那个疯子科学家曾根原,你们两个不可思议的奔跑速度,对我们视若无睹的巡逻兵……这些东西可不是普通的整人节目能够搞得出来的!” “抱歉,但是这——” “只是巧合,对吧?”千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宗介的话,“巧合、巧合、巧合!你总是用这个借口来搪塞我!跟踪我的时候是,从卡车车轮下救出我的时候是,半夜三更跑到我家阳台上的时候是,连现在都是……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借口吗?” “抱歉,我并未得到向你告知真相的许可。”宗介满脸歉然,但是话风却依旧很紧,“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对你绝对没有恶意——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这种话你不用说我也看得出来!”千鸟要当然不是会被这么容易就打发掉的人,她敏锐地觉察到宗介的口气有所软化,立刻乘热打铁,进一步追问道,“现在我们身陷重围,说不定几分钟后就会被杀掉——即使这样你也不肯告诉我真相?就算要死,至少也请让我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死的吧!” 宗介脸上很罕见地出现了左右为难的神色:他显然认可千鸟对目前形势的判断,也就是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泄密与否的确已经没多大意义了;但是作为军人,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是不能泄露机密的…… “不要逼他了,我来说明就是。”看了一会儿戏,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属于一个名叫‘秘银’的组织,而这个组织呢,主要做一些打击国际恐怖活动的事情——当然,也做一些人道救援之类的兼职,总的来说,你可以当他们是蝙蝠侠、蜘蛛侠之类的正义英雄。” 看着千鸟不可置信的惊讶表情,我笑了笑,接着说道:“当然,要维护正义,首先就必须有能够维护正义的力量。秘银组织拥有领先世界至少十年的科技水平,比如我就见过隐身衣、巨型潜水航母之类当代科技绝对搞不出来的东西。此外,据说他们是世界最强武装集团——仅限于常规等级。就我的感觉而言,他们与其说是武装组织,不如说是类似世界警察般的存在。” “这个……也太夸张了吧!”千鸟苦笑着,一头绿发仿佛都垮了下来,“我只是个低级外交官的女儿,怎么也不应该和这么神奇的组织扯上关系吧!” “抱歉,我也不知道理由,但是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保护你。”宗介坦然回答,“至于原因——我们回国的路上,可能会遇到我的上级,到时候你不妨亲自询问。” 这样的回答,看来并没有让千鸟满意,但是她并非不知轻重的笨女人,多少也能够接受,于是她就放过了宗介,转而对我和勇彦发问:“那么,上杉同学和长门同学呢?且不说让巡逻兵看不到我们的超能力,就是你们刚才奔跑的速度也已经几倍于人类极限了吧!” “很快?”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勇彦——我不觉得自己跑得很快啊…… 勇彦看了我一眼,平和地回答:“是。” “真的很快?” “废话!”千鸟对我这种插科打诨的说话方式大为不满,刚刚还稍稍和气一点的语调,又变得凶狠起来,也因此重新焕发出了活力,“你刚才的速度只怕超过了新干线(日本的高速火车),人类有能跑这么快的吗?我可没有在生物课上睡觉,别说肌肉结构并不是很强悍的人类,就算天生擅长奔跑的猎豹……世界上根本没有哪种动物的双腿能够提供这么大的能量!除非你是长着液压腿的跳蚤!” 呃……我长得不像跳蚤,还真是抱歉啦…… “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蜘蛛侠?”千鸟又指了指勇彦,“而他就是闪电侠?” 难道我长得很像托贝·马奎尔(蜘蛛侠的主演),而勇彦看起来好像理查德·贝尔泽(闪电侠的主演)? “很遗憾,我不叫彼得·帕克(蜘蛛侠的真名),勇彦也没有使用过巴利·艾伦(第二代闪电侠,也是最著名的闪电侠)这个名字。”我耸耸肩,不无遗憾地说,“有机会的话,我的确可能考虑去美国发展事业……” 千鸟摇摇头,径直走到勇彦面前,询问他究竟是什么人。 喂——我还没说完呢! “路过。”冰山美男子面无表情地回答。 “路——过——?!” “路过。”勇彦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不再理会石化的千鸟,不知从哪里拿出本外文书,就这么站在脏乱的军火库里面看起书来——虽然周围的环境似乎和“读书”格格不入,但是他往那里一站,立刻就感觉连乱七八糟的军火库都多了几分文雅之气。 果然正如教授日本传统文化的有马老师所说,决定“气质”的是“人”而非“物”!比如说我,无论怎么打扮,也只会有粗鲁,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风雅…… 机械的鸣响将我们叫醒,只见一架土黄色的钢铁巨人正扭头看着我们。 “后面有辆车,油箱是满的,我已经弄好了车锁,随时可以打火。”他指了指东边,“我来开路,你们跟在我我身后,一起冲出去!”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九龙随时都会可能发现千鸟被我们救走,所以动作要快!” 我们当然知道情况紧急,于是完全没有耽搁,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做好了出发准备。这其间勇彦免不了又施展他惯用的“资讯操作”能力,将被宗介暴力拆开的汽车电源恢复原样,然后根本不用钥匙,轻轻一拍钥匙孔,就顺利地打火、发动。 “长门同学,你会开车?”千鸟看着他大摇大摆地坐上驾驶席,稍稍有些不安地问。 “会。” 切——别小看人啊!他曾经一个人开着飞碟从几万光年之外跑地球来留学,把他的驾驶经验折换成公里数的话,全地球的司机加起来都不及他的零头! “准备好了吗?”宗介又催促了一次。 “好了。”勇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温和,但此刻却显得非常可靠。 于是,宗介操纵着as,毫不费力地推开虚掩的军火库大门,钢铁的巨人带着刺耳的轰鸣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下一瞬间,猛烈的枪声撕裂了凌晨的寂静。 驾驶着as的相良宗介,是一位无以伦比的杰出战士! 当我们的汽车冲出军火库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两辆已经化为废铁的坦克,从炮管的角度看来,这两辆坦克的驾驶员显然正在值夜班,当看到有敌人出现,他们下意识地扭转炮口对准敌人——于是反应敏捷的宗介立刻各给了它们一枪,威力巨大的as用来福枪轻易轰穿了老式坦克的装甲,将它们提前推入报废的深渊。 因为时间是深夜,所以整个军营里面真正来得及反应的人并不是很多,我们绕过军火库前面的一座小楼,只看到了一架被拦腰打断的as。土黄色的钢铁巨人凄惨地倒在地上,胸部的驾驶舱已经被打瘪,鲜红的液体不断溢出,昭示着机师悲惨的命运。而as本身携带的来福枪却不翼而飞,大约是被宗介顺手拿走了吧。 转过拐角,一眼就看到宗介驾驶的as双手各持着一杆来福枪,熟练而又流畅地交替开火,虽然只有一架机体,却靠着非凡的精确度和出色的射击节奏,压制住了由四架同一型号as组成的防线。 “砰!”一架敌方的as正从作为掩体的楼房后面探出身体,还没来得及开枪,强力的巨型来福枪子弹已经射中了驾驶舱,巨大的机器人应声而倒,从血肉横飞的中弹点看来,架势as的机师显然凶多吉少。 这非同凡响的一击震慑了敌方其它的机师,一时间他们只敢把枪管从掩体后面伸出来,漫无目标地乱射——即使距离我们最近的子弹,至少也有二十米以上的误差。 即使这样,宗介也很快找到了机会,用一次漂亮的突击撕开了敌人的阵地。随着另外两架北韩as先后倒地,最后一架as的机师显然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勇气,躲在掩体后面连枪都不敢放。 于是,我们在宗介的带领下,穿过被一枪轰倒的大门,几乎毫不费力地突破重围,冲出了军营。 直到此时,距离宗介驾驶着as出击,才不过两分钟而已。 宗介这家伙是个天生的战士! 或许,我应该尊称他为newtpye?(newtpye:《机动战士高达》里面出现的一种人类进化,特征为超强的感知能力,在机甲战的时候优势非常明显) “相良同学——究竟是什么人啊?”坐在我身后的千鸟看着那架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锋开路的as,眼神有些迷离,“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什么梦?” “终结者。” 很好,相良显然就是从未来跑到过去拯救首领约翰·康纳之母的精锐战士卡尔·雷斯,而你呢,当然就是女主角莎拉·康纳,那么,t800在哪里呢? 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几分钟后,我就深深为自己的乌鸦嘴感到后悔。 在一片开阔的河滩上,一架架rk-92型as一字排开,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勇彦猛地将方向盘横打,疾驰的汽车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大转弯,冲进了一侧的树林中,在连续撞倒几棵小树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从车尾的方向看去,相良已经和那些拦截者交上了火,耀眼的枪火撕裂夜空,一道道闪光的轨迹遍布树林与河滩之间。宗介的优势在于出色的驾驶技术和比较有利的地形,那些大树多少能够阻挡敌人的火力,给他提供一定的掩护;但是他所面临的困境也是相当麻烦的——敌方as足有七架之多,其中两架使用的甚至不是来福枪,而是巨型机枪。连续不断的火舌从枪管处疯狂地倾泻出来,将树干的碎片和灌木的枝条打得到处飞溅,不断压缩着宗介的活动范围。另外五架as则不紧不慢地射击着,用子弹追踪宗介的行踪。 这种单方面的压制一直持续了接近半分钟,宗介才抓住机会开了一枪,但仅仅这一枪,就打中了一架端着机枪的as腰部,让它晃了两下,轰然倒地,机枪也被沉重的身体压在下面。 太棒了!宗介这家伙简直是个神枪手啊! 占据了绝对优势之下,不仅没能消灭敌人,居然还有一位同伴被杀,这让敌人惊慌失措。他们吼叫着,疯狂地将炮火朝着宗介的方向倾泻,但是这种狂乱的进攻反而降低了效率,结果这次宗介只等了十秒钟就找到了第二次机会,一枪干掉了另外一个机枪手! 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斗啊!果然机甲才是男人的浪漫,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也要尝试开着机甲作战! “砰!”、“砰!”、“砰!”、“砰!”,随着先后四次枪响,最后一架敌方as的驾驶员终于斗志崩溃,不顾一切地扔下枪,背对着我们,逃跑了。 “宗介!干得漂亮!”我忍不住打开汽车上的扩音器,对着宗介大吼,“你不愧是王牌中的王牌啊!” 伤痕累累的土黄色机器人扭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扔掉手上的来福枪,去被消灭的敌人身边捡起他们的武器。 “其实,我已经没弹药了。”宗介的声音从扬声器里面传来,“而且,机体的能量也快要见底……” 啊?原来你刚才已经唱空城计了啊? “总之,继续向东吧,”更换了缴获的机体电池,扛着两支来福枪,手上还端着机枪,宗介驾驶着那架战功卓著的as,带领着依靠勇彦神乎其技的修理技术而重新恢复行驶能力的汽车,继续朝着东方跑去,“距离预定的接应地点已经很近了!” 10、全金属狂潮 月光下的海面平静得宛如巨大的镜面,黑黝黝的泥滩上空荡荡的,连一丝海风都没有。 在距离海滩没多远的树林里面,四个不久前刚从北韩军事基地里面突围出来的高中生正坐在空地上发呆。 宗介已经从伤痕累累的as里面出来,这倒不是他缺乏警惕性,而是这台机甲经过长时间的连续作战,内部的管道、线路都已经不堪重负,如果不能切换到冷却模式让它休息一下,接下来只怕不是轰爆别人,而是直接自爆。 何况,刚才他为了做到那些出神入化的战斗动作,耗费了极其大量的体力和精力,内衣几乎都被汗水浸湿了,如果不能稍作休息的话,可能会在下一场战斗中因为心力交瘁而昏厥过去。 机体需要休息,机师也一样需要休息,所以虽然明知现在并非可以休息的时候,我们却也别无选择。 “秘银的接应部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啊?我觉得北韩军队不会给我们太多休息时间的。”看着手表上的秒针滴滴答答地走动,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干脆我现在回去,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也省得麻烦!” 没走两步,正在几乎漆黑的阴影中泰然自若看书的勇彦就叫住了我。 “敌袭。”低头看书的外星人用毫无紧张感的语调说着很恐怖的台词,“东北方,五百米外。” 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宗介二话没说,一个翻身跳起来,只用了不到三秒钟就钻进了as驾驶舱。然后原本只有冷却系统在嗡嗡作响的机甲发出一阵低鸣,头部的探测器如人类的眼睛一样亮了起来。 “数量是多少?” “四。” “机体型号呢?”宗介追问道,“rk-92还是rk-96?” “非官方型号。”勇彦依然没有抬头,莫非他脑袋后面还长着眼睛不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宗介也已经渐渐习惯了勇彦简明直接的说话风格,更对他的神通广大有了直观认识,所以即使直到现在依然看不到敌人的机体,他却也并不认为勇彦判断错误,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 “ecs(电子伪装迷彩系统)吗?” “是。” 宗介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勇彦所说的方向端起了机枪。 “看不到的话,就用子弹来确认它们的位置吧!千鸟,你往后退一点,避免误伤。” 等千鸟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宗介这才发动攻击,as用大口径机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闪动的火舌划破黎明前的黑夜,倾泻到那个看起来一无所有的空旷地带。 乒乒乓乓的响声传来,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中突然折射出奇异的光彩,然后四架我从没看到过的as一一显形。 领头的是一架银灰色的as,式样有点像放大了若干倍的骑士盔甲,尤其是脑后的飘带,为凶狠的杀戮机器平添了几分潇洒。跟在它身后的,是三架主体为黑色的机体,位于身体前方的加厚护板和头顶的尖角则涂成鲜艳的红色,看起来别有几分狰狞。 “果然,一般来说喽啰看起来都比boss更凶狠……”我随口的感叹却让千鸟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勇彦,然后继续发出宛如大叔般的奸笑。 呃,似乎我的确比勇彦看起来更加凶悍一些…… 这么说,其实我只是小喽啰,这个外星美男子才是隐藏很深的正义方最终boss? 之所以我还有空胡思乱想,实在是因为找不到插手战局的余地:宗介的驾驶技术非常精湛,虽然机体的性能明显不及对方,但是他靠着自己出色的操作,不仅没有落在下风,反而一直保持着先手优势。机枪和来复枪交替使用,打得敌人一时间无法冲到近处。虽然那种红黑机体携带着貌似很威猛的超大口径步枪,但是却始终没办法打中他。而那个看起来就知道是boss的铠甲装机体则没有远程武器——至少没有看到它使用。 “宗介干得不错。”我随口说道,“能够这么坚持到援军赶来的话,就太好了!” “四十五秒。” 啊?什么“四十五秒”啊? 在我疑惑的眼神注视下,勇彦终于收起了那本既厚且大的精装书,平静的眼神透过眼镜片,投向枪火沸腾的战场。 “rk-92将于四十秒后过热,有百分之五十三的可能失去动力,百分之四十七的可能自爆。” “不要用若无其事的口气说这么严重的事情啊!” 我的怒吼并没有让勇彦那张万年冰山脸产生丝毫变化,他说完那句话,就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状态——话说,认识他也快半年了,我觉得他绝大部分的时间——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面的二十三个半,或者更多——都是这种和石头没多大差别的样子,如果不注意他手上间或更换的精装书和翻书的动作,简直就是个从爱琴海底打捞出来的古希腊“阅读者”雕像啊! 冰雕的美男子,长门勇彦…… 虽然脑袋里面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我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一手拖着为了看热闹而不怕死的千鸟要,一手拖着不看热闹却也同样不怕死的长门勇彦,把这两个问题儿童硬拽到临时充当掩体的大树后面,勒令他们老老实实呆着,不要探头探脑! 千鸟只是普通人,而长门——就我所知,这个“高等生物”外星人的身体强度比普通人好不了太多,虽然“资讯修复”可以视为超越觉醒者的逆天恢复能力,但如果被流弹爆头的话,只怕神仙也没办法修复他! 而比那些到处乱飞的流弹更加糟糕的,是迫在眉睫的大危机——宗介的as已经到了极限,再这样下去无论机体自爆或者失去动力,都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我要出手帮忙的话,就得先解决一个问题——“勇彦,你能挡住那些流弹吗?”我低声问,“不需要很久,几十秒钟就行。” “可以。” “那么千鸟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了解。” 但是还没等我采取行动,异变突生—— 那个貌似骑士的队长机之前一直在稍稍落后的位置观战,看到三名属下花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干掉宗介,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命令。 “一群废物!使用那个系统!” 随着他的命令,三架as的身体周围突然漾起一层水波般的涟漪,仿佛罩上了水幕一般,接着它们就完全无视宗介的攻击,吼叫着冲了上来。 宗介当然不会放过打活靶子的机会,他几乎在敌人发起冲锋的同时就扔下了机枪,双手各端起一杆来复枪,对准放弃躲闪专心冲锋的敌机开火。 和之前遇到的rk-92不同,这次我们遇到的敌机,装甲强度明显有所提升,机枪子弹基本上只能起到骚扰的效果,来复枪也需要连续命中同一个部位,才能产生较为明显的破坏。所以当看到敌人冲过来的时候,宗介是把火力集中在最前面那台机体上的,以他精准的枪法,一口气五六枪全部轰在机甲相对脆弱的头部,却惊讶地发现,足以摧毁主战坦克的大口径来复枪,居然连对方机体上的喷漆都没能蹭掉一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样是as,没理由性能相差这么大吧! “能量护壁。”一直冷眼旁观的勇彦突然开口说道,“星际航行时代科技。” 还没等我追问所谓“能量障壁”究竟是什么意思,更加不可思议的场面出现了:那台距离宗介还很远的队长机,突然对着躲在树后的宗介,举起了右手。从它手掌上发出肉眼清晰可见的波纹,这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波纹却蕴含着极为惊人的能量,一击就将胸径超过一米的大树拦腰打断,树后的宗介躲闪不及,被轰飞起来,随着一声乒乓巨响,摔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一株大树上。 即使是高科技结晶的as,也无法承受如此猛烈的重击,rk-92整个机体处处都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冒起了一串串电火花,然后宛如人类断气之前那样挣扎了一下,随即陷入沉寂。 “宗介!”我和千鸟齐声惊呼。 话音未落,as驾驶舱猛地弹开,宗介稍稍有点艰难地从里面爬出来,他身上看不到血迹,只是看来受了严重的震荡,有些眩晕。本来似乎是要跳下来的,却在落地的时候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稍稍有点泥泞的地面上。 奇怪的是那架银灰色的as并没有发动进一步的追击,甚至连正在突击的三台as也放慢了脚步,只是端着步枪,远远地围住了我们。 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在我们惊疑的目光注视下,银灰色as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犹如巡视被捕获的猎物那样,扫视着我们。 “卡修姆,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难看啊……”从机体的扬声器里面传出了听到过好几次的声音,粗鲁、无礼,还夹杂着让人厌恶的狂妄,正是那个被称作“九龙”的劫匪头目,“真是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成为战场鬼神的你,居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刻。” “真是让人遗憾哪。”as忠实地反映着驾驶者的动作,仿佛很惋惜地摇了摇头,只是从九龙的声音里面,我找不到丝毫惋惜的意思,全部都是得意和狂妄。 卡修姆?是宗介曾经用过的化名吗?还是他的绰号? 静静躺在地上的宗介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粘液,有点艰难地扶着已经失去动力的机体,站了起来。 “我也没有想到,为何你这个混蛋还活着?”他毫不示弱,冷冰冰地仰视着钢铁巨人,“我可以确定,那一枪正中你的眉心!” 银色的as大笑着,用左手指着自己额头部位——那是我之前看到过的,九龙脸上伤痕的位置。 “嘻嘻……由于旧伤,我曾被在头盖骨中埋入钛合金板。而你那一枪虽然打中了,子弹却很不巧地擦过合金板而飞走,所以我保住了一命。话说回来……还真愉快啊,竟然以这种形式再见面。很好,太爽了!” 刺耳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中,可以想象九龙此刻得意的丑态。 “哼,你倒是变得很有精神了……” “是啊!托你的福,从那以后又经历了许多事情……嘻嘻,虽然有很多话想要问你,但是好像时间不早了。我很忙,宰掉你之后,还有玩弄那女孩脑部的工作要做呢——”银灰色的as扭过头,看着刚刚冲到宗介身边的千鸟,“‘whisperd’的脑袋就像是神秘的宝藏,从里面找到有价值的资料,就像是寻宝游戏啊……”混杂着憎恶的怀念感,九龙变得多话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孩的脑袋里面装载了被称为‘黑科技’的奇异技术,包括as在内,很多超时代的新发明都是由此而来——包括我这台‘地狱骑士’上搭载的λ-driver,都是因此得以问世。如果能够完成研究,也许连核武都会失去其战略价值吧……” “……什么?”除了万年冰山的勇彦之外,我们都惊呼起来。 貌似很普通的千鸟要,脑袋里面竟然储存着那么惊人的资料?为什么地球人的大脑里面会有这种本该出现在勇彦脑袋里面的东西?难道她实际上是流落地球的外星人? “你好象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我不想再和你多废话了。替我转告地狱之河的船家‘快有团体生意可做了’。”九龙已经没有说话的意思,稍稍后退了两步,抬起左手,示意部下们举枪瞄准,“死吧!” 宛如电影中烈士就义时常常出现的场面,三支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宗介。 “宗介!”千鸟吓得大叫起来,“不要!” 嗯?称呼从“相良同学”变成“宗介”了……这意味着好感度上升了一个台阶吗?呃,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再不出手的话真的要糟糕了…… 不过,这次我依然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因为在我冲上去之前,一阵猛烈的枪声已经从天空中传来,然后伴随着水波般流动的五彩闪烁,一台又一台我在“丹努之子”号上见惯了的m9型as乘着喷气降落伞,在空中显出了身影,宛如神兵天降。 三架红黑相间的杂兵机,几乎是一瞬间就被猛烈的炮火撕成了碎片,而九龙所搭乘的银灰色队长机则依靠着他出色的反应,在第一时间就冲进树林里面,才躲过一劫。 不过,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秘银的优势部队了! 一、二、三……一共六架m9,灰绿色的机体一字排开,以扇形姿态对九龙形成包围,它们的式样上有细微的差别,各自都持着不同的武器,显然早有分工——换句话说,这些机体全部都是根据机师的特长进行过改造的,是货真价实的专人专机,绝非一般的喽啰可比。 “嘿,宗介,看到我们及时赶到,有没有感动到泪流满面啊?”站在最后面、举着大型狙击枪的那架m9里面,传来了克鲁兹轻佻的笑声,“呦——霍,可爱的小天使也在啊——小要,好久不见。” “克鲁兹,你来的太迟了。”我替精疲力尽需要休息的宗介发出抱怨,“该不会是和女孩子搭讪,忘了时间吧?” “克鲁兹?”作为保镖三人组一员的克鲁兹,千鸟也是认识的——不过她认识的是“住在附近的英俊小提琴手克鲁兹”而不是“秘银组织西太平洋战队首席神枪手克鲁兹”…… “嘿,就是我。”克鲁兹嘴上说笑着,瞄准九龙的枪口却没有丝毫松懈。 “这么说来,你们真的是……”千鸟的脸色非常复杂,除了惊讶、释然之外,还隐约有些——兴奋。 “我刚才就说了,宗介他们是货真价实的特种兵——莫非你直到此刻才相信我说的话?” 千鸟露出尴尬的笑容,不安地左顾右盼,然后低着头解释说:“宗介他……看起来就像是狂热的军事爱好者;长门同学沉默到极点,似乎神经有点不正常;而你——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不良少年……”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莫非你没有听过一句谚语“人有古怪相,必有古怪能”吗? “其实,现在知道我们没有说谎,倒也不迟……”我一手扶着相良,朝着海边走去。 从海面上升起的巨型潜水艇“丹努之子”号,派出了接应我们的船只。 “九龙,投降吧!”左侧第一位的m9里面,传来了加里宁少校威严的声音,“你已经输了。” “嘻嘻……连你这个胆小的老头子也跳出来了啊!这次我还真是钓到大鱼了呢……”身陷重围的九龙没有丝毫不安,依旧笑得那么猖狂,不知道是临死前的疯狂呢?还是有恃无恐? 勇彦突然抬起头,看着西南方的天空,轻声说:“敌袭,十三。” 什么?不会吧! 我还没来得及惊叫,刺耳的呼啸声已经传来,几枚导弹伴随着空气撕裂的巨大响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 我能够做的,只是连忙把宗介扑倒。 零点几秒之后,我们所在的位置,先是掠过了连大树都被瞬间夷平的冲击波,接着又被连金属都能熔化的火焰风暴所包围。 靠着及时发出的灵力护罩,我的听力并没有被冲击波所伤,伏在地面上的我,清楚地听到一声又一声沉重的金属落地声,伴随着猛烈的炮火和激烈的刀剑碰撞。 显然,秘银的军人们,正在和九龙的援军展开激烈交锋。 可惜的是我周围只能看到一片火海,根本看不到远处的情景。 此时此刻,我们需要的是—— “勇彦,能帮我灭火吗?” “可以。” 随着这声冷静如昔的话语,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电影特技般不断降低,最后变成一缕缕稀薄到几乎看不出来的青烟。 勇彦神色平静地站在同样升起青烟的黑色灰烬之中,他身后是虽然毫发无伤却惊魂未定的千鸟。 再向他身后看去,正是我猜测中的画面:黑红色的as和灰绿色的as正在展开激战。 以单兵实力来说,秘银的机师们显然有优势,可是敌人的数量却比他们多出一倍有余,机体性能则毫不逊色,虽然机师的能力稍稍差了一点,可数量上的优势足以弥补这点差距。 “轰!”一架m9刚刚挥着宛如古代战刀的武器将一台敌机拦腰砍断,就被来自侧面的炮火击中,半个身体被打成了碎片,摔了出去。 偷袭它的,正是九龙! 克鲁兹怒吼着,一枪正中as驾驶舱的位置,却被那层犹如水幕的涟漪挡住,徒劳无功。 事实上,截止到现在,秘银组织所受的损伤,大多来自于九龙。那架铠甲般的as,拥有非常诡异的能力,那种“涟漪”用于防御,实在是固若金汤;而用于进攻,则无疑是无坚不摧。最新型号的as在它面前,脆弱无力到和玩具也没什么区别,犹如对着坦克冲锋的骑兵,只能无奈地迎来失败的命运。 “哼!用这种金手指武器,未免太无耻了吧!”我解开纽扣,把已经多处破损的校服脱下来,甩到一边。 既然你们开金手指修改武器,那也就怨不得我们出外挂了! 灵力,爆发! —————— 很抱歉,近来有点事,更新慢了…… 11、铁拳拆机甲 海滩上的战局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秘银组织的战士们虽然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可是他们出色的操纵技术和精妙的配合足以弥补这种程度的不利,只要没有那架使用着金手指武器的银灰色as捣乱,胜利女神必将向他们露出微笑。 但是,驾驶着宛如骑士的古怪as,九龙仅仅依靠自己一人一机的力量,就扭转了整个战局。 被称为λ系统的特殊技术,能够制造出类似灵力护罩那样的无形屏障,其牢固程度足以抵挡克鲁兹的大型狙击枪;而它进攻的时候,却连特别强化的as用盾牌都能轻易撕碎,威力大得不可思议。 所幸它的攻击精度并不高,并且每次攻击之后,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进行下一轮攻击,若非如此,只怕现在秘银的六台as早就已经全部被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至此刻才出现第一位牺牲者…… “贝尔夫冈!”克鲁兹开枪逼退一架正逼近倒地as的敌机,通过扬声器大喊着,“还活着吗?”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从那台半毁的m9里面传来了稍稍有些虚弱的声音,“不过驾驶舱卡住了,你们得尽快摆平战局,然后才能接我出来。” 呃,收回前言,因为幸运女神在胜利女神之前就已经青睐于这群异世界雷锋,所以迄今尚未出现牺牲者…… 但是,天空中朝着克鲁兹呼啸而来的那枚导弹,显然就很有点麻烦——这个显然不是as盾牌能够挡住的,而正面挨了这么一下,连安葬都可以省下来,直接找个和尚念往生咒就行。 “真衰!”面对突然逼近的死神,花花公子克鲁兹只能喟然长叹,他的机体为了便于狙击,移动性能相对较差,所以即使看到了导弹,却也已经来不及闪躲——不知道此刻他是不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后悔,“下次我一定要配装盾牌……”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的话,这大约就是他的遗言了吧。 拳头砸导弹,这是门技术活。我自然是不可能有经验的,但是浦饭师傅神通广大,还真的认识几个用拳头砸导弹的强人——比如说一位据说老家比勇彦还远的外星大叔,年轻的时候就经常做这种刺激三强国神经的疯狂行为。而根据这位地球名字克拉克·肯特的大叔所说,拳头砸导弹的关键是要在正面用灵力制造护盾,确保挡住爆风和冲击波,否则就算你自己不怕导弹,你要保护的人可不是钢筋铁骨! 虽然技术要领是知道了,但是作为一个思想正常的年轻人,我对于“导弹”这种神秘的高科技武器,依然怀有相当程度的敬畏感。 遗憾的是,见面不如闻名——从手上传来的冲击,比起达夫的拳头来,即使更强也不会强得太多,至少没有到能够把我打飞的地步。 所谓恐惧,其实往往只是无知的产物罢了! 心中如此感叹着,我用灵气掀起狂风,将导弹的爆尘吹散。 “看来你们这些家伙,手头上也没什么强力的货色啊。”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扯动嘴角,冲着那些呆若木鸡的劫匪们挤出一个讥讽的微笑,“居然连这种不入流的玩具都拿出来现世,真是可笑!” “怎……怎么可能!” “居然……用拳头挡住了导弹?” “怪……怪物!” 从开始一直沉默着战斗的劫匪喽啰们,发出了恐惧的喊叫。 “真是一群没有礼貌的家伙!”我收回因为正面迎击导弹而微微有点发麻的拳头,纵身一跃就跳到了距离我最近的一台敌机胸口的位置,抬腿踹了上去。 咣! 说来也巧,那个家伙正好将整个涂成红色的as盾牌举了起来,所以我这一脚正踹在高科技材料制成的盾牌上,虽然将它蹬出了一个浅浅的凹陷,却没有能够打穿。 嗯,太过随意的确不行,好歹得拿出点真功夫来。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我再次跳了起来,抡起拳头砸在和刚才一样的位置。 咣! 巨人般的as连续受到重击,再也保持不住平衡,狼狈地向后退去。而盾牌中央两次受到重击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清晰的龟裂。 霍——挺结实的么! 脚下发力,我的身体如离弦之箭,闪电般冲到as面前,空中转了半圈,一个猛烈的回旋踢,狠狠蹬在盾牌上。 砰! 这次传来的不再是清脆的响声,而是沉闷的嗡响。巨大的盾牌从中折断,变成毫无用处的废铁,而as也因为无法承受如此猛烈的重击,各处关节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金属折断、电路破损,人类科技的顶尖成果就这么摇晃了两下,然后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甫一落地,还没等我稳住身体,一颗从天空中射来的as狙击子弹已经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啧啧……这个狙击手把握机会的能力真差劲!如果是克鲁兹的话,多半会趁着我人在空中、转向不便的时候开枪吧……唉,我们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秘银的王牌神枪手啊…… 在全场鸦雀无声的注视中,我轻描淡写地抬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枚子弹。 前世的时候,我很喜欢看武侠小说,特别羡慕里面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无论是暗器或者刀剑,他只要竖起两根手指,一下子就能稳稳当当地夹住,真是酷到了极点!遗憾的是现实世界里面当然不会有能够用两根手指夹住敌人兵器的强人——就算有,也不会是我这个充其量只能算身体健康的中年男人。 穿越之后,我成为了一个称得上是“人间凶器”的强者,两指一夹的力量甚至连钢筋都能干净利落地剪断,既然硬件已经过关,我就一直都很想找个机会这么装酷一回——这次总算如愿以偿。 其实,我对于能否夹住狙击枪子弹,心里也很忐忑,所以刚才我先用灌注灵力的拳头挡住了子弹,然后一把抓住,最后才把它夹在手指上。反正只要动作足够快,普通人的肉眼是不可能看清的,他们看到的,就是我仅仅用两根手指就将超高速的狙击枪子弹夹住的惊人场面。 as的操作方式有点特别,它通过一系列感应装置,如实反应操作者的所有行为。所以,当操作者开始发抖的时候,红黑相间的as们也纷纷做出颤抖的动作。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九龙好歹镇静一点,怒不可遏地冲着我吼叫——或许他只是用大吼大叫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强者愤怒,只会对着更强的人拔刀;而九龙这种习惯于残害弱者的家伙,本质上应该只是个懦夫吧! “刚才你们说我是‘怪物’,”我有点厌恶地看着那架银灰色机体,仿佛要透过金属的外壳,看到那种此刻正在癫狂的丑脸,“不过我觉得,‘怪物’这个词,你比我更合适啊。” “我不过是有点特别的力量罢了,除此以外,我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一样学习。我每天都要排队去买食堂的定餐,因为没有人会帮我准备便当;我在考试前要拼命地复习,即使如此也还经常不及格;我周日的时候得花一些时间整理房间,避免它变成狗窝;我还得帮助房客们修理水电和楼板,因为那是公寓管理员的工作……” “但是,就是你们这些混蛋!总是在给我的平静生活捣乱!你们随心所欲地到处破坏,毫不在意地毁坏人们的家园,践踏和平市民的心血,甚至仅仅因为不值一提的理由残害他们的生命……你!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混蛋!你们就是这个世界的病菌!是会走路的灾难!是上帝造物时候打盹才会产生的错误!” “托你们这些混蛋的福,我不得不晚上在城市里面巡逻,因为可能会有莫名其妙的红世魔王或者妖魔出现,把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给吃掉;我不得不到处奔波,因为你们这些家伙随时可能从爱尔兰或者北韩之类地方冒出来,吃掉两个人或者劫持一架飞机;我不得一次次旷课,导致出席时间严重不足到必须请人修改老师们的记忆,避免被退学;我不得不一次次玩命作战,和死神的镰刀擦肩而过,有时还要在病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 我怒吼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的话语,一步步逼向躲在as里面的九龙。 天空中传来猛烈的冲击,又是那架阴魂不散的直升机! 先是导弹,然后是狙击枪,现在连机关炮都用上了——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灵力灌注在左手上,将骨节全部抖开,依靠灵力的剧烈震动,我的左臂霎那间化为一团虚影,由手臂延伸出的灵力之刃,笼罩了以自己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机关炮的子弹一旦进入这个区域,立刻被猛烈如暴风的攻击化为碎片。 这是从嘉拉迪雅那里获得技艺的关键部分,又通过向王虎求教而完成的剑技:高速剑。 觉醒者的身体能够以惊人的频率震动,高速剑就是由此而来,我本来限于身体结构,无法练成这招威力无比的剑术,但是很幸运的,我遇到了圣斗士出身的王虎先生。 王虎是《圣斗士》里面的人物,他们这些人所掌握的“小宇宙”能力,对我来说并不比灵光波动拳更有价值,但是他们那种即使青铜圣斗士也能一秒钟挥出上百拳的技巧,却正是我所亟需的。 更加幸运的是,王虎先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他很干脆地传授了我高速出拳的秘技。 所以,我这才能挥出这种梦幻般的神奇剑技。 “滚!”九龙突然抬起头,对着那架正在徒劳无功地对我攻击的直升机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直升机犹豫着,没有离去。 九龙直接抬起手,做出瞄准的姿势:“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废物来给我争取时间逃命的地步!给我滚啊!” 仿佛感受到他的决心,直升机干净利落地转身,朝着无尽的黑暗中飞去。 哼……至少想保全几个忠心的部下吗? 你这种人的部下,当然也都是些无血无泪的衣冠禽兽,所以——你以为我会让他们逃走? 我将右手摆到左侧腰间,做出类似日本剑术“拔刀”的姿势。 “哈!” 随着一声大吼,我以手为刀,猛地挥了出去。 一道极为猛烈的风刃沿着我手刀的轨迹爆发,霎那间就化作巨大的冲击波,斩断了无数阻拦在前进方向上的枝叶,追上了正在远去的直升机。 风斩剑! 金属骨架的战斗机器干净利落地在空中化为两截,划了个抛物线,摔到远方的树林里,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只是,视力超出常人很多的我,似乎隐约看到在飞机即将坠落地面的时候,两个身影从里面及时跳了出去——希望他们直接摔死,省的麻烦…… “现在,轮到你了。” 我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继续朝着九龙走去。 “还是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吧,你说我是怪物,可是你自己呢?除了带来混乱和破坏,除了给人们添麻烦,除了毫无建设性可言的杀戮、绑架……除了这些和野兽、和怪物一模一样的行径之外,你还做过什么!” “你才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住嘴!”不知道是被部下的死还是被我的话所刺激,九龙气的浑身发抖,as的双手同时举起,比以往更加清晰也更加强烈的涟漪浮现,呼啸着冲了过来。 λ系统……用这种东西对付我?你以为我是那些普通的as吗? 灵气,爆发! 炽白如火的灵光猛地从我身上喷涌出来,宛如巨大的照明弹,将黑暗的树林化作一片刺眼的苍白。 强烈的冲击波不仅毫不费力地击溃了九龙的攻击,更如同风暴般席卷了周围偌大的空间,无论地方或者我方的as都站立不稳,秘银的机师们反应迅速,及时调整了平衡,总算还能站住,但劫匪喽啰们本来就已经心神不定,猛地遭遇突如其来的冲击,一个个都跌跌撞撞地摔了出去。 一群as同时表演滚地葫芦,还真的挺壮观呢…… 九龙的反应远比他的部下要迅速得多,一击之后毫不迟疑,直接树林深处退去。他没有转身,而是一直谨慎地正面对着我,大约是觉得即使我用风斩剑追击,也可以依靠λ系统稍稍抵挡一下吧…… 可惜的是,他才退了几步,就被我用风斩剑砍断的大树拦住了去路。 “你以为,我会让你就这么简单地逃走吗?” 面对着全力展开λ系统,预备孤注一掷作困兽之斗的九龙,我冷笑着,举起了灵气喷薄如火炬的右手。 “到地狱里面,去向那些被你残害的人们道歉吧!” —————— 真悲剧,终于没能赶在12点之前更新…… 12、闲暇 “千鸟,又去看望他吗?” 绿发的新任班长顿时俏脸通红,表情也变得扭捏起来,平常开朗过头的大叔气质荡然无存,俨然是个恋爱中的少女。她抬头看看晴朗到连一片云彩都没有的天空,又低头看看洁净到连一片落叶都没有的地面,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说出有意义的话来。 即使是被国际恐怖分子抓住做生体实验,也依然敢于反抗邪恶的疯子科学家,并且将其打败的勇敢少女,在爱情问题上,依然只是个小丫头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 被我取笑了一阵之后,千鸟终于忍耐不住,将一个市值至少六百日元的红苹果砸了过来,然后逃命似的狂奔而去。 呃……这个苹果味道不错。 “勇彦,你觉得我们是否也应该买点水果带上啊?”如牛顿般受到苹果的启发,我终于想起探病者必备的道具。“一般来说,探望病人,都应该带点礼物——比如鲜花啊、水果啊……诸如此类吧?” 勇彦停下脚步,似乎在思考这个建议的合理性。 “瓜。”过了几秒钟,他开口了。 啊?什么意思啊? 没等我明白过来,他已经走进了路边的水果店。 喂!你这家伙别想到什么立刻就去做啊——好歹告诉我你打算买什么,究竟是西瓜还是哈密瓜? 可恶的是,无论是专心看书还是专心看瓜,这个外星人都会进入完全不搭理别人的沉默状态…… 我们要探望的人,自然是相良宗介。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围绕着身怀重大秘密的少女千鸟要,秘银组织和九龙等劫匪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虽然因为武力值超出常识极限的某不良少年乱入而导致原本占据上风的劫匪们一败涂地,但是九龙临死之前却大吼着“绝不把耳语者交给你们”的话语,用λ系统对千鸟要进行攻击。 如果千鸟依然站在勇彦身后的话,相信我的外星人朋友一定有办法挡住那一击,但是她却在我参战之后,自顾自跑过去扶着负伤的宗介,结果不仅没有能够帮上忙,反而连累宗介在危急关头将她推开,自己结结实实的挨了足以摧毁as的可怕一击。 我发誓,我清楚地看到,在勇彦冲过去资讯修复的时候,宗介已经化为一蓬血雨! 但是,零点几秒之后,出现在勇彦身边的,是一个虽然受了好几处伤,面容憔悴、神情困顿,但至少还活着、而且看起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相良宗介。 记得上次和法利亚格尼大战之后,他还没办法治疗我的伤势——看来在这段时间里面成长起来的,并不仅仅是我一个啊! 因为在路上稍稍耽搁了一点时间——勇彦面对着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六只西瓜思考了半天,才选定了其中一只作为礼物,所以当我们来到医院的时候,千鸟已经离开了。 这样也好,当着她的面,有很多话不方便说。 “身体恢复的情况怎么样?”拥有超出常人的武力,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很便利的,比方说同样一个苹果,千鸟需要用水果刀慢慢削,而我只要运用灵力稍稍一震,果皮就全部均匀地掉下来,完美得如同电影特技。 “看你的样子,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这苹果不错。” “那是小要送给我的。”宗介稍稍有些不愉快地指出,“来探病的人,不应该吃病人的东西吧。” “这点小事没必要在意啦。”我才不在乎这种小节呢。 吃完了苹果,我拿出此行最重要的礼物——当然,不是那个西瓜,而是一张光碟。 宗介这个军事狂,自然会随身携带着手提电脑,用来打发无聊的住院时光,而这章光碟里面的东西,可是我通过穿越众的内部渠道才搞到的好东西哦! 三强国的军事演习录像! 这个世界的政治格局,大致上是中美俄三国鼎立,彼此在政治、军事、经济、科技、体育……等各个领域,都不断展开明争暗斗。最近一轮的竞争,导火索是去年中国的大阅兵。 二零零九年十月一日,中国为了庆祝建国六十周年(对中国人来说,六十年为一甲子,有着特别的意义),举行了盛况空前的大规模阅兵仪式,包括新型as“苍龙”在内的多种高端武器一一亮相。那不仅令全世界军事迷大饱眼福,也严重刺激了美俄两国,不久之后,他们就各自举行了军事演习,主要是针对as这种新型武器的展示和演练。美军的m9型、俄军的rk-96型,都拉出来表演了一回。 两个月前,中国也进行了as演习,除了去年出现过的狙击型as“苍龙”之外,攻坚型as“白虎”、格斗型as“玄武”,电子战型as“朱雀”一一亮相,让全世界都为之惊叹。 而我这张光盘呢,就是那个能够自由穿梭任何空间的偷拍狂土屋康介搞来的近距离摄像。 “这东西怎么样?比苹果更合你口味吧?” 宗介已经顾不上和我说话,全部精力都放在研究那些机甲巨人,他的眼睛放出炽热的光芒,让我怀疑会不会烧穿电脑屏幕。 “rk-96原来还有这种装备啊!贫铀子母穿甲弹——这个肯定是为了在as战中使用的——莫非他们也得到了和λ系统有关的情报?嗯,先后三次发力,显然是针对现有λ系统不能持久的缺点,而且多重打击的确有一定的可能将其贯穿……” “中国的设计一如既往简洁明了——明明他们没有黑科技的,却用机体的配合来实现了战斗力的提升……一对一的话都不值一提,但是如果四对四——至少可以对抗三台m9吧……的确!机师们的能力各有所长,根本没必要每台机体都面面俱到,把多余的功能舍弃,省下钱来完善脱出系统……不愧是两千五百年前就写出《孙子兵法》的国家……如果我们也采用类似的做法……” 几分钟后,我们悄悄离去,没有打搅沉迷在机甲世界里面的伤员。 —————— 土屋康介这个家伙很有趣,他经常会追踪冒险的穿越者们,除了在危急时刻提供一些或许能够派上用场的支援外,更主要的目的还是偷拍。而每次当人们完成冒险后,他就会把偷拍到的资料作成专辑,放在网站的隐秘区“闷声色狼的召唤魔法阵”。 点开连接,输入他发给我的密码,在接触型电脑屏幕上按下掌纹,我第一次进入了那个闻名已久的网页。 迎接我的,不是什么欢迎画面,而是铺天盖地的诅咒和威胁! “废柴,去死吧!” “没有爱的白痴!我代表广大的大剑党鄙视你!” “天诛!” “还我米丽雅来!” “凶手!” ………… 呃,我之前一直在纳闷,按照嘉拉迪雅的说法,《大剑》的人气是很高的,但是因为我的乱入而导致包括主角七人组在内的人气角色几乎死了个精光,回来后却只是被简单地骂了几句就算完事——他们至少也该寄把刀给我,勒令我切腹吧…… 原来,怨气都积累在这里呢…… 土屋很快就来和我联系,他首先祝贺我顺利完成了剧情:“关键是,你这次一个人都没搞死——九龙那个渣没人权,更没粉丝,你不用理会他。”然后,发给我两段精心剪辑过的录像。 前一段是精彩的冒险和打斗剪辑,后一段—— 这家伙,整天只会盯着女孩子吗?而且最后那些走光图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犯罪耶! 话虽如此说,我还是不小心点下了按钮,将这些不够和谐的东西保存了下来。 真的,我本来打算点删除的,不小心点了保存而已! 在两段录像之后,土屋发给我一张“上杉和也空手拆机甲”的图片,上面用五彩的字体标注了两行字。 第一行是小字。 行为分析:对于剧情没有起码的了解,也缺乏主动性,完全是被动地跟着剧情走,更悲剧的是一个mm都没有泡!最后关头上演的空手拆机甲为如此惨淡的冒险经历好歹加了点分,不至于一无是处。 第二行则是大字。 总体评价:没有爱的野蛮人! ………… 大剑剧情,死了一堆人,于是我“没有爱”;全金属狂潮剧情,有名有姓的就死了一个反派九龙,我依然“没有爱”。 那么,究竟要怎么做,才算是“有爱”呢? 宅的世界,真是高深莫测啊…… —————— “宗介,你在做什么啊?” 时间是宗介出院后的第三天夜里,地点是湘北高中围墙内侧的草地上,人物是例行巡逻的我和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相良宗介,事情则是我看到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做着什么。 宗介出院后,本以为既然九龙已经被干掉,保镖任务自然也该结束了,却不料泰莎上校发来了“任务继续”的命令。 任务还要继续?也就是说,虽然那个笑得很难听的超级恐怖分子被我给轰杀至渣了,但是打千鸟主意的人还会出现? 靠!“千鸟要”的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值得那些被世界各国通缉的家伙一而再而再三地出手啊? 当我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泰莎上校很抱歉地回答:“对不起,这是尚未确定的机密资料——总之,还要请上杉先生再当一段时间的保镖,宗介他们也拜托您多费心了!” 唉,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擅长拒绝别人诚恳的请求…… 但是我觉得,泰莎上校的神经似乎有点脱线啊——宗介和千鸟,目前似乎有相爱的苗头,而泰莎你……应该是喜欢宗介的吧? 把自己的心上人送到强力情敌身边当保镖,你就这么着急要失恋吗? 算了,不关我事…… 但是,湘北高中围墙下面的东西,就不能“不关我事”了! 看着宗介从包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埋进挖好的坑里,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莫非是地雷?” “不愧是上杉前辈!”宗介貌似很赞赏地点着头,“我觉得这所高中的防卫措施实在过于简陋,所以打算花一两个月时间,把这里的安全等级提升到至少能够对抗五十名恐怖分子的地步。” “当然,其实有前辈在这里,就算来五万名职业军人也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只是——我终究喜欢多准备一点,那样遇到事情也方便反应……” 嗯、嗯,所谓“安全第一”,我理解! 不对啊!安全第一,不是要你在和平的校园里面埋地雷啊! “宗介。” “前辈有什么指示?我的地雷设置有问题吗?” “不,没问题,设置得很完美!”完美到连我都要花不少精力才能找出它们来…… 靠!问题不在这里! “学校里面埋地雷,会炸到别的同学的!” “不会啊,”宗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木板。 骷髅头下面,用鲜红的大字写着警告标语: 地雷,危险。 “这种东西,没人会信吧……” “我会先演示给大家看的。” 这么说来似乎没问题了——我正在点头,突然注意到学校的围墙并不是特别高—— “如果有人从外面爬进来怎么办?” “我会在围墙上铺设电网的。” ………… 算了,到时候再麻烦勇彦出手救人吧…… “我说,宗介啊。” “前辈有什么指示?” “你真的有很必要认真细致全面地学习社会常识啊!” 按捺下从心底涌起的无力感,我长叹一声,不再理会正埋头设置地雷的精锐特种兵,纵身跃入深沉的黑夜中,继续日常的巡逻工作。 虽然手段有问题,但是宗介的想法是很好的,我很赞同。 红世魔王也罢、食人妖魔也罢、职业罪犯也罢…… 有我上杉和也在此,绝对不会让你们兴风作浪! —————— 第三卷终…… 白天工作忙,晚上不是电脑出问题就是要玩游戏…… 但是,好歹也把这一卷给结束了。 下一卷写什么呢? 我计划写fate。 不过,标题真的很难编啊…… 我恨平仄!我恨音律!我恨该死的词牌格式! 1、一路向北 无论什么时候,列车里面都是一如既往的景象。 虽然乘客的相貌千变万化,但他们和我没什么交情,我也不打算理会他们在干什么——比方说,那对缩在角落里面调情的高中生…… “浪马……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的,环……” “可是……” “没关系的,环,当他们都是蔬菜就好。” “嗯~~” 喂喂,作为一颗蔬菜,我有话要说! 虽然说在任何地方上演激情戏,是情侣的特权,但是你们至少应该注意一下场合啊!我是无所谓啦,可周围那群热血沸腾的去死去死团员们,都已经怒发冲冠,眼看就要爆炸了哦…… 几分钟后,肥肥胖胖的去死去死团员们依然只是在朝那对男女怒目而视,倒是两个上来调戏的流氓倒在了地上。 具体经过是这样的:这两个流氓从另外一节车厢走过来,看到了正在调情的男女——那个女孩长得不错,于是他们就上来调戏,先是说了两三句下流话,不过那对男女没有理睬,于是他们打算更进一步,伸手去摸那个女孩,结果男孩跳起来,用肘击放倒了一个,又拽住另外一个的头发,狠狠地膝撞了两下,结果地上就多了两堆不可燃垃圾。 ……这个叫浪马的小子,练的是泰拳吧?功夫不错啊!难怪敢在禽兽遍布的列车上玩这种花样…… 这段小小的插曲让无聊的旅行稍稍多了点趣味,可惜的是没过多久,那对情侣就下了车,于是列车里面又恢复了寂静和无聊。 唉——日本不是有很多公车之狼吗?为什么不出来两只啊?让我练练拳脚也好…… 这样胡思乱想着,我倚在座位上,渐渐睡熟。 一阵惊呼声将我吵醒,睁开眼睛,只见一群拿着各式相机的年轻人正大呼小叫,朝着车窗外接连按下快门,神情极为兴奋。 车窗外面,一片皑皑白雪。 远处的山川、近处的树林、身后的乡镇、前方的车站……全部都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银白之中。 北海道的雪景,的确让人赞叹不已啊! “旅客们请注意,本次列车将于三分钟后抵达东木町车站,请需要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当乘务员柔和的嗓音传来的时候,车厢内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高潮,摄影迷们纷纷寻找着合适的位置,准备趁列车停靠的那段时间,好好地拍上几张照片。他们在车厢里面来回奔跑,不时举起相机试试镜头。更有不少人作出了下车的准备——因为东木町的雪景,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真是一群单纯到可爱的家伙! 他们大约不知道,这个名为东木町的小镇,可不仅仅是个旅游看雪景的地方哦…… 两百年来,这里一直在进行着名为“圣杯战争”的魔法大战。每隔六十年,七位魔术师就会召唤出名为从者的英灵,以彼此的生命为赌注,展开激烈的死斗。失败者的生命和灵魂都将被笼罩整个东木町的巨大魔法阵吸收,最后让传说中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宝物“圣杯”出现在人间。 直截了当的说,圣杯战争就是七个魔术师争夺一个愿望,死掉六个之后,剩下的那个就可以实现愿望。 而我之所以会抛下需要保护的千鸟要,前往东木町,也正是为了获取这个愿望。 “不可能成功的,圣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告知此事,拜托三鹰老师帮忙保护千鸟要一段时间的时候,他很不屑地说,“要是真的那么好用,我们怎么可能不去夺取它!区区东木町御三家,我一个哈欠就能把他们吹到巴西去!(在地球上,巴西位于日本的“背面”,相隔两万公里)别人不说,莱拉——你也知道她吧?神之手、穿越联盟的创始人、真理的护卫者,以实力而言可能比我更强,她当年因为丈夫不幸身亡,辣手屠灭欧洲魔法协会,男女老幼亲戚朋友一个不留,最后逼得魔法师们改称魔术师,魔法师协会改称时钟塔,龟缩在伦敦不敢外出……” “如果圣杯真的能够实现愿望,你认为她不会出手抢夺?”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了那位遗世独立、寂寥平和的前辈。 但是,三鹰老师所不知道的是:据纱织前辈所说,“复活能力”也是有极限的,无论她或者别的强者,都只能复活那些“无关痛痒”的路人甲乙丙丁,像《灼眼的夏娜》主角坂井悠二这种重要的人物,她就无能为力了——莱拉女士的丈夫阿尔方斯和他的哥哥爱德华,是《钢之炼金术师》的主角,同样属于无法复活的对象。 她之所以不去争夺圣杯,大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圣杯或许可以一次复活很多人,但是却不可能复活纱织前辈都救不了的人——那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小镇里面的“火炬”们,都只是些与剧情毫无关系的路人啊,或许那个“圣杯”真的能够复活他们呢…… 抱着这样的希望,我终于还是乘上了前往东木町的列车。 —————— 列车慢慢停下,摄影迷们抓紧时间,开始拍摄雪景。 提起旅行箱,我随着人流,走下了火车。 这个正在纷纷扬扬下着大雪的小镇,比我生活的镇子要热闹几分。作为一个旅游城市,“雪”是东木町的特色景点,因为这几天这一带正好下雪的缘故,多了不少游客,远道而来的旅行者们,为原本平静的雪国增添了不少活力。和遍布着火炬,稍稍有点冷清的城镇相比,实在有着天壤之别。 果然,风景的本质还是在于人,明明是相差无几的小镇,却因为人的不同,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气质。 站在月台上,我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步都没有前进。 在我前方不远处,就是笼罩着整个东木町的巨大魔法阵。 “你下了火车之后,不要离开月台,因为那是魔法阵唯一没有波及的地方,我会派人来接你。” 邀请我前来助战的间桐樱,是这么对我说的。 昨天晚上,正当我在小镇里面巡逻的时候,突然一个从无印象的号码打来电话。曾经和我有一面之缘的穿越者间桐樱,邀请我前往东木町,帮助她赢得圣杯战争,而报酬就是那个愿望。 “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没有什么需要实现的愿望。”她有些软弱地说,“圣杯战争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参加——但是我没有选择……我只是不想这么死掉罢了。” “为什么你会突然来联系我?”这是我当时唯一的疑问,“我们不过一面之交罢了。” “因为你是穿越同伴里面,唯一有可能来帮我的。” “什么意思?” “穿越者虽然很多,但是拥有较高武力的却并不多;这些人里面,会为了那个愿望拼命的人则更加的少;最后,不会被‘剧情’或者‘爱好’所影响的人,几乎就是没有——除了你。” “前两句都很好理解,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我所在的动漫,是一部近年来很红的名作,我所要面对的敌人,很多都是在动漫爱好者中极有人气的,比如说saber或者凛……穿越者面对她们的时候,很可能会因为过去的爱好和印象,做出错误的判断……” “而我呢,穿越之前是一个几乎和这些新动漫完全绝缘的落伍老家伙,所以无论对方是多么受欢迎、多么有人气的角色,我都可以照杀不误,对吧?” “没错。” 我稍稍考虑了几分钟,就接受了她的请求。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 “莱拉前辈告诉我的。” 又是她……上次的食人妖魔事件,这次的圣杯战争事件……这位前辈还真是个热心人…… 于是,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三鹰老师家,把还没起床的他吵醒,拜托了保镖的工作,然后提着旅行箱,乘上了前往北海道的头班列车。 上次在莱拉前辈家见到间桐樱的时候,她身上的灵力——或者说魔力——的确比我强不少,但我现在比那时进步了许多,估计即使不能超越她,至少也已经不输给她。何况我是武者、她是魔法师,灵力并不代表战斗力,只看那种软弱的态度,就知道她并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 虽然七选一的圣杯战争凶险万分,但是如果我要面对的敌人都和她差不多的话,那么获胜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这种信心,在我看到那个相貌英俊却精神萎靡的蓝发青年之后,变得更加坚定。 他叫间桐慎二,是间桐樱的哥哥,间桐家族的长子,但是他身上的灵光却薄弱到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地步,令人难以想象他居然是一个魔法师家族的继承人——对了,间桐樱是间桐房地产集团的社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会是间桐家族的领袖……在男尊女卑之风依然盛行、女性往往婚后就会放弃事业成为家庭主妇的日本,如果不是兄妹之间的能力相差太大,这种事情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按照一般的规律,拥有穿越异能的我们,都会比原先的“角色”要强大许多,莫非间桐慎二才是东木町魔法师们的正常水平? 那样的话,胜利简直唾手可得啊—— ———————— 我终于还是放弃了编写一首词牌,来作为第四卷每章标题的计划。 因为,编写词牌,实在是太难了! 我为自己浅薄的文化能力而羞耻…… 不要奇怪主角对圣杯战争的理解为何出现偏差,因为他知道的资料就是不完整的,比方说他不知道圣杯已经被污染了,也不知道某个呆毛女剑士拥有完全防御的宝具“阿瓦隆”,更不知道一位块头比他更高大的古希腊大叔有十二条命……当然,这些都会发生偏差,所以知道不知道,倒也无所谓就是…… 2、FATE/START_NIGH 间桐株式会社的办公大楼位于冬木町的中心地带,是整个冬木町最高的建筑。来之前我上网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占据了整个三十三层大楼的间桐集团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富有,这个主营房地产业务的财团在女社长间桐樱的管理下,不仅一直保持着非常旺盛的发展势头,近年来还把触角伸到了很多新兴的领域,虽然因为一向低调而名声不彰,但却着实是个产业界的庞然大物! 作为大富豪间桐家族的长男,间桐慎二显得有些颓废。他不喜欢说话,虽然不至于像勇彦那么沉默,却也不是个会主动开口的人。我猜,大约是因为穿越者间桐樱的存在,给了他太大的压力。因为一般情况下,穿越者都会比较强悍,远远超出“原有水平”——妹妹如此出色,作为哥哥,他想必很被打击吧? 在我见到间桐家族的另外一个人——间桐脏砚的时候,终于明白了间桐慎二忧郁的原因。 作为一位魔法师,间桐脏砚身上的灵光比他的孙子强大了无数倍——比我之前见过的间桐樱要强得多,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强大的魔力化作一道道光环,缭绕在那个衰老不堪,几乎已经干瘪的身体上。 可是,相比这惊人的魔力,他那几乎快要脱离躯体的灵魂,则更加让我惊讶。 那个灵魂,和衰老到几乎快要腐朽的身体截然相反,是一位颇为帅气的中年男子,一头和间桐慎二很相似的蓝发和颇有几分相似的面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彼此的血缘关系。 为了更好地履行灵界侦探的职责,我这段时间学习了不少魔幻方面的知识。根据书本上的说法,灵魂和肉体差异如此之大,意味着他的身体已经濒临死亡——不,以我的听力,在这个距离上已经可以听到人的心跳声,但是那具衰老的身体里面并没有心跳的声音,也听不到呼吸。这意味着,他的肉体已经死亡,只是靠着灵魂的力量,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那汹涌澎湃的魔力,全部来自于他的灵魂,而这具身体,可能只是他用以活动和施法的道具罢了。 不仅魔力出色,而且善于理财的间桐樱;魔力强大到难以想象的间桐脏砚——有这么两个无论如何都赶不上的强悍亲人,难怪间桐慎二会这么沮丧。 “欢迎你,出色的年轻人。”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笑容,“在我见过的人里面,这个年纪就有如此魔力的,你还是第一个。” 呃,这不能说明我很强,而只能说明老爷爷你这些年很少出门…… 间桐樱的打扮和上次见面时候没什么区别,依然是白色的连衣裙,右侧发鬓扎着红色的蝴蝶结,只是左耳挂上了一个蓝宝石耳坠,从缭绕着那颗水滴状宝石的灵光看来,这是一件很有力的魔法道具。 看到我的出现,她显得很高兴,说了许多欢迎的话。 不过,我注意到的,却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声音。 除了正常的心跳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虽然很微弱、频率却非常快的心跳声。粗略估计一下,一分钟居然有一百二十次左右! 如果我上辈子的记忆没错的话,女性的确会出现这种情况…… “恭喜。”我很认真地说。 我想,我已经理解她为何那么执着于“活下去”了。 听到我没头没脑的恭喜,间桐樱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就明白我的言下之意,顿时俏脸绯红,半是害羞半是惊讶地叫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心跳声,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间桐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低声惊叹了几句“怎么可能!”之类,却很快就把话题扯开,谈起了一些之前没有提到的事情。 冬木町的“圣杯”,是二百年前由间桐家族、远坂家族、爱因兹贝伦家族,这三个家族联合制作,以东木町的地脉为基础,创造出了一旦发动,甚至能够沟通世界本源的巨大魔法阵。而为了让这个魔法阵能够顺利地发动、并且有效控制从世界本源中流出的无尽魔力,除了笼罩整个城镇的巨大的魔法阵以外,还需要两个必要的条件: 第一,需要能够将这个巨大到不可思议的魔法阵完全激活的“动力”。 要激活如此巨大的魔法阵,需要的启动魔力也是极为惊人的,除非是那些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幻想生物——譬如巨龙、神魔之类,否则根本没有谁能够提供这么庞大的魔力。为了获取足够的魔力,他们通过圣杯战争,召唤出本身即为强大魔力结晶的英灵,通过将战斗中被消灭的英灵们吸入“圣杯”,最后几位英灵的魔力一起爆发,就能让魔法阵激活,打开通往世界根源的隧道。 第二,需要能够有效控制魔力流出速度的“阀门”。 世界根源的力量是人类无法想象的强大,如果不能对其加以约束,严格控制魔力流出的速度,以及在获取足够魔力之后将通道关闭,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无穷无尽涌出的魔力,将整个东木町都异化为纯粹的魔力之海——于是想获得魔力的魔法师们,就可以安心地死在魔力之海里面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以极为优秀的魔法血脉者为基础,将人体改造成充斥着无数魔术回路的怪异存在,实际上就是创造出一个活生生的巨型魔术回路。以此为核心,对名为“圣杯”的巨大魔法阵进行控制,得以有效利用从世界根源中流出的魔力。 所谓的“圣杯”,实际上有三个。笼罩着整个东木町的魔法阵,被称为“圣杯”——但这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在东木町地脉核心区域具现出的类似黄金酒杯的东西,被称为“大圣杯”;由爱因兹贝伦家族所制作的,作为魔力阀门的人造人,被称为“小圣杯”。 “实际上,如果只是要窃取对‘大圣杯’的控制权,我也勉强可以做到。”间桐樱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然后念了几句咒语,雪白的手臂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咒,“我的身体内储存着超过三百种魔法阵,由它们结合而成的魔力回路,虽然不及当代的‘小圣杯’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那样能够精确控制通往世界根源的通道,但如果只是要‘开门’和‘关门’,我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她显然没有把话说完! 世界根源——要打开通往那里的通道并不困难,但是世界根源的能量何其庞大!即使是身负数百魔力回路的强化人,要控制从那里流出的能量,也是极为凶险的事情。 “那种被称为“小圣杯”的人造人,大约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吧?”不等间桐樱回答,我继续说出自己的疑问,“无论对力量的控制多么精妙,要控制从世界根源流出的能量,都必须以自己的身体承受巨大的压力——我不觉得你的身体有可能承受的了那么恐怖的力量!” “包括你在内,历代魔术师们,只怕根本没有谁真的有见识过‘世界根源’的威能吧?但是我见识过!”我可没说谎,师傅曾经带我去旁观桑原和真与飞影的战斗,面对魔界最强邪眼师飞影召唤出的幽冥黑火,桑原先生用次元刀打开了沟通世界根源的裂缝——两股力量的对撞,将一块不亚于整个北海道的魔界岛屿直接化为碎片——纵然我现在已经能够空手拆机甲、肉身挡导弹,但和世界根源的无穷威能相比,我依然不过是只无足轻重的蝼蚁罢了…… “我不知道你们打算用什么办法去利用那种不可思议的强大能量,但是无论如何,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可不希望苦战获胜之后,却看到自己的战友被世界根源的能量风暴撕碎,一尸两命。” 我的话让间桐家的三位成员大吃一惊——他们似乎从来都没考虑过“如何保证自己不会被世界根源流出的能量消灭”这种问题,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不得不详细介绍当初见过景象。 但是,说实话,以我的魔法知识,并不能很好地了解“世界根源”究竟是什么,何况——我实在拙于言辞啊…… —————— 无关紧要的话,说多少也没有用处,要赢得圣杯战争,终究得靠实力。 所以,经过一天的休息之后,当天晚上,我们就站在了间桐大厦楼顶的天台上。 “过去的魔术师们,喜欢寻找地脉的节点,作为召唤英灵的场所。这种做法是为了利用地脉灵力强化召唤的效果——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间桐樱一边检查魔法阵的各处细节,一边作着说明,“爷爷花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对召唤魔法阵进行研究,最后确定:决定召唤成功几率的,不是施术者的魔力,也不是魔法阵的强度,而是召唤者和被召唤者之间的‘缘分’。” “所以,我们间桐家创造性地使用了在空中进行召唤的方法,以便尽可能隔离多余的‘缘分’,提升召唤的‘纯度’。” “这次圣杯战争,差不多也会是最后一次了吧——十年前,切嗣叔叔破坏了圣杯,导致圣杯魔法阵出现了混乱,虽然说之只要间桐、远坂、艾因兹贝伦三家联手,依然可以对其进行修复,但是经过两百年的争斗,三个家族早就已经结下仇怨,不可能再像两百年前那样通力协作了……” “远坂家似乎把积攒了几百年的那些宝石全部拿了出来;艾因兹贝伦家族则将流散各地的魔术师们全数召回,其中仅仅有能力施展大魔术的就有五人以上——看来他们打的都是毕其功于一役的主意,这次如果输掉的话,显然会被赶尽杀绝,性命难保吧……” “不过,我们间桐家也不是吃素的!” 间桐慎二打开了他一直抱在怀里的小箱子。 强大的灵光,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里是我从各地收集来的英灵圣遗物,每一件都威力非凡,只要召唤成功,一定可以和出色的英灵缔结契约。” “一共只有七个英灵,你收集这么多圣遗物干嘛?” “人类历史上的英灵总数并不是很多,我多收集一件圣遗物,他们可以召唤的英灵就少一个。”间桐樱很疑惑地看着我,仿佛在奇怪为何我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正在这时,间桐慎二的手机突然响了。 打来电话的是同为冬木町御三家之一的远坂家首领——其实御三家里面混得最差的就是他们,全家只剩下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艾因兹贝伦家族现在大约有一百多人,其中合格的魔术师有大约三十人;间桐家虽然正式成员就剩老少三人,可间桐樱以慈善救济为名,利用间桐株式会社的财力在非洲搜刮了超过一千名具有魔术回路的少年,虽然其中真正能够成为魔术师的也许只有一两个,但是这些孩子的后代里面肯定会出现更加出色的魔术血统者…… 言归正传,远坂家这通电话,总的来说,有价值的内容不过一句: 艾因兹贝伦家族使用某种作弊的手段,召唤出了至少五个英灵!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一共只有七个英灵,对吧?” “虽然发生过第八英灵的情况,但是——远坂家至少也召唤出了一个英灵,加上那个恶棍神父和外来的魔术师,总数至少已经有八个了……根据我的记忆,可能会有九个英灵……” “那就是说,我们还有一个名额?” 一个英灵对抗五个英灵,对方还有几十位魔法师——我虽然很想得到圣杯,但是这种必败无疑的仗,却实在没必要去打。 间桐樱当然也很清楚这样下去绝对只有落败身死的结果,她犹豫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和我们说了声抱歉,转身回到了大厦里面。 几分钟后,她回到了楼顶上。 和刚才相比,她的脸色苍白了许多,但是却又流露出莫名的绯红,显得既害怕、又激动。 “现在,真的是完全没有退路了……”她苦笑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刚才我也接到了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声音:穿越者间桐樱,正式启动“fate”剧情,预支奖励,修改英灵召唤数量上限。因此受到限制,在剧情完成前无法离开冬木町。穿越者上杉和也,是否接受邀请,协助参战? 看着间桐樱有些忐忑的眼神,我笑了笑,接受了邀请。 “既然有希望获胜,那么就让我们来大干一场吧!”说着,我走向花在楼顶中央的魔法阵,“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自己能够召唤出什么样的英灵呢!” ———— 很抱歉这么久才更新。 因为我生病了。 3、魂魄毅兮为鬼雄 所谓“圣杯战争”,就是魔术师和英灵们,为了争夺仅有的一个愿望而展开死战。 而要赢得圣杯战争,英灵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所谓“英灵”,就是那些存在于历史或传说中的英雄人物。他们因为久远的历史或者人类的信仰而获得力量,不死不灭,成为比生前更加强大的存在。平时,这些英灵都是寄宿在独立于时间和空间之外的英灵殿,只有出色的魔术师——譬如间桐脏砚,才能将他们召唤到人间。而普通的魔术师们之所以能够召唤他们,只是因为圣杯激活了冬木町地下的灵脉,借助灵脉的力量才做到平常做不到的事情。 被召唤的英灵,当然不是那种被套上忠心光环和弱者光环的免费打手。他们之所以会回应召唤而来,不外乎两个原因:要么是和被召唤者有着深厚的羁绊或者心灵的共鸣,愿意帮助他;要么就是冲着那个愿望而来,希望可以弥补自己生前的遗憾,实现愿望。但是不管哪一种情况,英灵都必须拥有某个“契机”,才能来到人间。 “召唤英灵这个过程,魔力固然很重要,但是更加重要的却是另外两种能力。作为一个召唤者,既要以自己的心灵提供强烈的呼唤;又要以自己的控制力来保持稳定的联系。”魔法阵中央,衰老到几乎已经枯朽的间桐脏砚正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一柄折断的马刀,仿佛是呼应着间桐樱的解说,他的身上腾起耀眼而稳定的蓝光,直冲天宇。 “要确保对英灵的呼唤足够强烈,一般需要英灵本身和召唤者之间存在心灵相通之处,比方说豪迈者就应该召唤诸如大醉侠那样的豪侠;英武正直者就应该召唤圣骑士那样的正直勇士;谨慎者就应高召唤军师之类的智者……” “除此以外,如果可以找到那个英灵留在人间的遗物,就可以进一步加强召唤的效力,提升召唤成功率。”间桐樱笑了笑,指着放在角落里的那一整箱子圣遗物,“为了这些东西,我差不多砸了六百亿日元,花费了一年的时间,筛选出了最适合我们的英灵。” 六……六百亿…… 战争啊战争!你真是世界上最烧钱的行为! “对了,这么说来,你们都已经确定自己要召唤哪一位英灵了吧?”突然想到这一点,我忍不住问道,“究竟都是谁啊?” “等一下你就看到了,考考你认识不认识吧。” 正说着,魔法阵里面那些一看就知道很珍贵的宝石之类材料纷纷自燃,化作一道道光柱,最后整个魔法阵被巨大的七彩光芒所笼罩。 光芒散去之后,一个牵着瘦马的老人出现在魔法阵里,他虽然身材高大,却瘦得可怕,连结成清式辫子的头发都已经枯黄。他穿着破旧的马褂短衫,面容憔悴,脸上有着无法掩盖的悲凉。他身后的战马和主人颇为类似,虽然骨架高大,但是身材却也一样瘦骨伶仃,不断喘着粗气,嘴角边挂着许多正在慢慢干涸的白沫。 这个英灵,看起来似乎不像会打架的样子,倒像是随时都会倒毙…… 老人低下头,看着间桐脏砚捧在手里的断刀,叹了口气。 “五百年来,我失败了无数次。”间桐脏砚突然抬起头来和他对视,语气平淡之中却流露出无法遏制的决心,“但是只要我还在,我就可以重头再来!” “僧王,拿起刀来,你还有机会!” “何必用这种场面话来硬撑呢?你我都已经是被时代所淘汰的老朽,报国欲死无战场,只能毫无意义地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被称作“僧王”的老者没有接刀,语气依然萧瑟,“再来一次,也不过再败一次……” “不管是什么样的战场,老兵能够死在战场上就是很好的结局。”间桐脏砚大吼着,这个矮小干枯、只及对方的腰际的小老头此刻却爆发出压倒对方的气势,“我这个活人尚且不怕死,难道你怕了?” 老迈的英灵沉默片刻,弯腰从间桐脏砚手上接过那把断刀。 “老夫聊发少年狂——老朽就陪你再战一次!” 话音未落,耀眼的金光从断刀上升起,将一人一马笼罩其中,数秒后金光散去,这位英灵的模样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匹高大矫健的战马,它仰头向天,嘶声如雷、气势如虹,仿佛是传说中那些化身为马的神龙!骑在马背上的是一位高大豪迈、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他穿着布满羽毛和甲片、华丽而且厚重的铠甲,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缠在脖子上,手中战刀映着月光,清冷冷宛如一泓秋水。 “我乃黄金家族第二十六代子孙,博多勒噶台亲王,科尔沁的僧格林沁!职阶为rider。(骑士)” “master(契约者),请下达命令。” —————— 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足以让虚荣的女人发狂的大量宝石补充了魔法阵之后,间桐慎二犹犹豫豫地走到了魔法阵中。 和只带了召唤英灵所用的圣遗物的脏砚不同,他带了许多东西,几个颜色各异的药水瓶、一枚紫黑色的手镯,还有一把隐约透出血迹的日本刀。 间桐慎二显得很紧张,他不断地深呼吸,用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才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把那些各式各样、怎么看都不可口的药水一一喝了下去,接着,他拿出一根带着皮套的软木塞到自己嘴里,最后拿起手镯,咽了咽吐沫,眼睛一闭,套在了左手手腕上。 下一瞬间,原本只是有点诡异的手镯里面猛地伸出无数荆棘般的刺条,缠住了他半条手臂,一根根紫黑的刺针从荆条里面长出来,毫不容情地刺进他的手臂,皮肉肌体当即被刺穿,但是却没有流出血来——不!那是因为流出的鲜血都被那些恐怖的刺针吸了进去! 间桐慎二原本英俊的面庞变得死人般惨白,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是笔直地摔倒在地上,然后不停地抽搐。在明亮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他的脸上、身上泛起无数鸡皮疙瘩,嘴里的软木被咬得格格作响。 很显然,他正在忍受着惊人的痛苦。 但是他的痛苦并非没有代价,原本微弱的魔力突然提升,不断地提升,最后他的魔力竟然提升到了几乎和间桐樱差不多的程度——以他原本的魔力而言,这种提升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一直蚂蚁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大象…… 过了一会儿,间桐慎二似乎已经慢慢适应身上的剧痛,虽然皮肉还在颤抖,他却挣扎着扯掉了嘴里的木塞,勉强爬了起来,开始念诵召唤英灵的咒语。 这里就可以看出差距来:间桐脏砚根本不用念咒,只要用本身的魔力进行呼唤,就可以召唤出英灵来;但是间桐慎二虽然用奇怪的方法提升了自己的魔力,却还是需要念咒,以完成召唤仪式。 剧烈的痛苦显然影响了间桐慎二的状态,连着几次,他都没有能够念完咒语,从身上发出的魔力灵光一次次膨胀、形成光柱,又一次次闪烁了几下,突然崩裂消散。这样下去,他显然是不可能完成召唤仪式的。 又一次念咒失败之后,间桐慎二的神智似乎终于到了极限,他跪在地上,发疯地捶着地面,歇斯底里地大吼:“拿去吧!血肉也好!寿命也好!灵魂也好!不管需要什么,都尽管拿去吧!快给我沟通英灵殿啊!快让我召唤来英灵啊!我不要当废物!我不要做累赘!哪怕用我的生命交换也无所谓!给我召唤过来啊!” 吼到后面,他已经泪流满面,原本称得上忧郁王子的俊脸上涕泪横流,宛如一只濒死的野狗,正在发出绝望的哀号。 “求求你!帮帮我吧!只要一次就好……” “咳……不要这么狼狈啊。”一只生着厚厚老茧的手掌,突然按在他的头上,用力揉着那头帅气的蓝发,“不要去哀求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力量,你要做的只是走出这一步罢了。” 间桐慎二惊讶地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破旧和服的青年男子。 这男人个子矮小、相貌平平,论仪表论气度,即使和老迈时候的僧格林沁相比,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他就微笑着站在那里,却发出令人无法正视的猛烈杀气,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出鞘的利刃! 仅仅是被杀气所逼,那些恐怖的荆棘就仿佛害怕似得,缩回手镯之中。而仅仅是被他眼角的余光扫到,我就需要连续地深呼吸,才能抵抗那份不断刺激自己出手进攻的恐惧。 “我认可你的决心,也欣赏你的觉悟,所以我来了。”被召唤而来的英灵,弯腰拾起刚才间桐慎二因为剧痛而掉落在地上的日本刀,顺手甩了两下,插到自己腰间空荡荡的刀鞘里。 仿佛魔术一般,当那把刀回到鞘中之后,他身上那些可怕的杀气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锋利如刀的青年,变成了街上随处可见的路人。 “我叫冈田以藏,是个刺客,不过我对自己的剑术稍稍还是有点自信的。”名叫冈田以藏的英灵挽着间桐慎二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以‘人斩的刽子手’之名保证!” “我的位阶是assassin(刺客)。master,未来几天的战斗里面,请充分使用我的力量吧。就算不能获得圣杯,至少让我们像个好汉那样,痛痛快快地战斗,就算因此送命也没什么。对吧?” 间桐慎二脸上依然涕泪遍布,狼狈得不堪入目,但是他就那么站着,连脸都懒得擦,大笑着点头。 “好的!好的!” 他能说出来的,只是这么一句。 —————— 这段有点短,不过看在两次更新相隔时间如此之短的份上,就不用在意那么多了吧…… 稍稍说明一下,我修改了fate的设定,英灵和召唤者之间,要么是有羁绊(后面会提到),要么是意气相投。邪恶的英灵倒是有可能纯粹为了愿望而来……但是间桐脏砚和间桐慎二在此并非反面角色,所以他们的英灵都是和他们自己的心灵相似的。 不断衰老、不断衰弱的间桐脏砚,虽然是高寿五百岁的大魔术师,但他却发现自己不断落后于时代——因为他的学习能力跟不上时代发展的速度。渐渐的,他就成了一个落伍的老头,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在被时代淘汰。 类似的,僧格林沁是一个出色的军人,他几乎可以作为将军的典范:忠诚、勇敢、坚强、善待士卒、熟悉兵法……但是他偏偏生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方,效忠于一个不值得效忠的国家,对抗领先自己一个时代的敌人,最后甚至没有能够像关天培那样为国家抵抗外敌而血染战场,反而被农民起义军打败、俘虏、斩首…… 间桐脏砚和僧格林沁,就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而间桐慎二,作为一个几乎没有魔力的人,他的痛苦在于自己无能为力。 即使要战斗,即使要死,也连战斗的资格都没有。 冈田以藏的情况和他类似,这个人一开始因为身份低下,没有机会学武,等到学成一身武艺,仗着掌中宝刀一次次斩杀敌人,推动倒幕运动,结果却因为首领的出卖,不仅被捕,甚至差点被首领毒杀灭口……到最后,这位武艺高强的“刽子手”甚至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首…… 对了,冈田以藏是《浪客剑心》里面主角绯村剑心的原型,所以日后如果他耍出飞天御剑流剑术来,请诸位不要指责我胡扯——毕竟冈田兄才是原创,绯村兄只是借鉴罢了。 4、被召唤而来的英灵 间桐樱召唤的英灵,是一个明明身为男子,却比自己的契约者更加漂亮的俊秀白衣僧人。 这个大和尚相貌俊美、仪态端方、气质高贵,一看就知道是个大人物。 他被召唤出来之后,一言不发。先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朝着自己的契约者合掌行礼,再对我们同样行了个礼,再然后就这么径直走到角落里面,盘膝坐下,沉默不语、 虽然说沉默寡言、整天打坐,的确是高僧作风,但是你总得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说慎二老兄,这位大师究竟是谁啊?” 间桐慎二虽然刚刚召唤过英灵,但是喝过魔法药剂的他精神比另外两个正在休息的人要好得多,听到我的疑惑,这个阴郁却还算随和的青年就凑了过来,给我讲解这些英灵的事情。 他们三个人召唤的英灵,都是很久以前就已经选定的,早就熟悉了那些英灵的事迹和为人,更加重要的是——这三位英灵,虽然没有被召唤过,却都存在类似的人物,可以由此推敲出他们的能力。 “英灵僧格林沁,是清朝末期的蒙古亲王,为人豪迈勇猛,善于作战。在已知的“骑士”英灵里面,他属于相当正统的类型。虽然也有那种武力不出色,靠着特技和宝具战胜敌人的骑士,但是终究属于邪门歪道。召唤那种英灵的人,或许可以在开始占到便宜,但只要不能一击杀掉敌人,很快自己的弱点就会暴露。而僧格林沁就不同了,作为骑士,他的优点在于均衡的能力和出色的战斗力,没有特别的优点,但是也没有任何明显的缺点,面对任何敌人都有一战之力。爷爷的魔力非常强大,可以不断给他提供治疗和强化,让他成为最可靠的战斗力。” “冈田以藏是一个合格的刺客,潜行、隐匿、化妆这类本事都不错,最难得的是他作为刺客,却有一身出色的武艺——其实在‘如何使用刺客型英灵’这个问题上,大家一直都没什么太好的见解,就算能够隔断自己的气息,可英灵们出类拔萃的气度终究与凡人有异,在我们这些从小就研究这个的人看来一目了然。所以我们讨论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召唤一位能够帮忙战斗的刺客。” “而阿樱召唤的英灵,名叫仓央嘉措,是佛教历史上很著名的人物,被称为‘多情活佛’。” 虽然慎二老兄很难得的多话,虽然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多情活佛”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尴尬的冷场。 “好吧,那么我详细说明一下:仓央嘉措是佛门西藏黄教的第六代达_赖_喇_嘛,生于十七世纪末、十八世纪初,作为活佛,他最著名的不是佛法精深,而是不舍尘缘。这位活佛生活在动荡的年代,留下了放荡不羁和热爱生活的多情故事——阿樱用来召唤他的圣遗物,就是他手书的一卷情诗。” 呃,看他的相貌也知道,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摆明了就是用来勾引无知少女的! “贫僧不曾做过那等龌龊事情。”那个一直沉默打坐的西藏活佛突然一个瞬移出现在我面前,双手合十,很诚恳地说道,“贫僧的确不甚遵守清规戒律,也的确与世俗女子有染,但绝非卑鄙污秽之人!” “大和尚,你也能从我的表情看出我的想法?”靠!为什么长得俊美的男人都有这个特技啊? 仓央嘉措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回答:“此乃佛门他心通,贫僧并不善于观颜察色。” 他心通?读心术!靠!这家伙的能力真变态! “其实贫僧也并不很喜欢这个神通……”仓央嘉措的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很吵。” 哈,超人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啊…… 只是,美男活佛显然不打算在这种问题上多纠缠,他咳嗽了一声,开始自我介绍。 “贫僧的职阶是caster(法师),能够召唤天人神鬼,也能使用各种密宗法术。只是对于英灵法师惯用的‘阵地构筑’不甚擅长,要提升法力,只能使用法器——对了,贫僧可以使用各种佛门法器,若是能找来几件,当会对贫僧的战力大有裨益。” “当然,若形势紧急,贫僧也可以使用一些极为厉害的法术,只是需要消耗一枚令咒……”仓央嘉措扫了一眼间桐慎二手背上的鲜红令咒——那是契约结成之后出现的红色符咒,每个契约者都有三枚,可以借此向英灵下达强制命令,或者将其暂时强化,“若是不惜代价,一次耗尽三枚令咒,贫僧甚至能够——大约没有什么敌人能够挡得住那一击。” 切……吊人胃口的家伙,鄙视你! “和也,轮到你了!”不知不觉间,间桐樱已经恢复过来,重新布置好了魔法阵,“已经快十二点了,过了十二点,召唤的成功率就会大大降低,快点过来。” 我和两位侃友道了个歉,飞快地跑了过去。 近距离看召唤魔法阵,越发感觉到它的精美——以及奢侈。 大块大块的宝石,如河边的鹅卵石那样散布在用金银和宝石碎末画出的魔法阵中,如果是一位宝石工匠看到这个场面,只怕会当场发心脏病吧?或许他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阻止这种随意浪费财宝的行为…… “问个问题,”我忍不住问,“一次召唤的成本是多少钱啊?” 正在检查魔法阵的间桐樱毫不在意地回答:“大约十亿日元,很便宜。” 战争啊,你这纯粹的烧钱机器! 我捧着写有咒文的羊皮纸,不安地站在魔法阵中。 魔力方面的问题暂且不论,完全不懂得仪式的我,只是用读书的方法读完这段咒语,真的能够召唤出英灵来吗? 英灵又不是商场大甩卖时候的过期蔬菜……没可能成功的…… 用十亿日元打水漂,未免太奢侈了一点吧! 算了,反正他们有钱! “宣告!” 体内的灵力,突然如流水般泻出,从我脚下开始,构成魔法阵的宝石纷纷发光。 “汝之身从于吾麾下。” 红色、蓝色、绿色、青色……各种各样的宝石,纷纷化为碎片,化为漂浮于空中的闪光。 “吾之命运赋予汝剑上。” 体内传来隐约的刺痛,下一瞬间就变得强烈起来,仿佛无数利剑穿透了身体。 “若遵从圣杯之归宿,遵从此意、此道者。” 召唤英灵,原来是如此痛苦的事情吗? “回应吧!” 所有的宝石和碎屑,金粉和银粉,全部都燃烧起来! “于此起誓!” 体内的灵力似乎正在沸腾,灵力的蒸汽从我的身体里面爆发出来,化作喷薄的灵力风暴。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 灵力的暴风卷起发光的碎片,化作一道七彩的龙卷,投向空中。 “吾乃传播世间一切罪恶之人!” 我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间桐家的魔术师们,正在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叹。 “缠绕汝三大言灵之七天。” 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视觉神经已经停止工作,但是卷轴上的字迹却依然闪烁于我的面前。 “从抑止之轮降临吧,天秤的守护者啊!” 眼前猛地一亮,无数破碎的画面纷至沓来,我在这个世界的十五年人生,一一呈现于面前。 生命的轨迹宛如一个通道,通向无法窥探的远方。 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圣遗物,所以我召唤的是和自己有着强烈羁绊的英灵。 “或许有,或许没有,这种事情是不确定的。”间桐樱当时是这样说的,“但是我觉得,像你这样一个经常惹事的男人,不可能不认识一两个完成伟业,成为英雄的家伙……” 是吗?我所认识的人,和我有着深厚羁绊的人,真的会有英灵吗? “当然喽,这是确凿无疑的事实!”一个充满自信的清脆嗓音从背后传来,“和也,我在这里!” 我猛地回头,奇怪的画面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依旧站在夜晚的大厦顶端,只是在我的面前,多了一个人。 这是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性,乌黑柔顺的短发用酷似发箍的黄色缎带扎住,俏丽清秀的脸庞充满着自信的光芒,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嘴角还挂着俏皮的微笑。 “需要帮忙吗?亲爱的。” 帮忙?当然需要。但是…… “亲……亲爱的?!”喂喂!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啊——这个时间段的我们还没有熟悉呢,难怪你没认出我来。”女子显得稍稍有点生气,但随即又释然,就像刚刚乌云密布的天空,眨眼间就放晴了一样,“没关系,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应你的召唤而来的英灵,职阶是god(神),来到这里当然是为了帮你摆平眼前的麻烦。”女子得意地笑着,仿佛只要她一出手,圣杯就唾手可得,“至于我的名字嘛……”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凉宫春日,是你未来的妻子。” 啊?!我的……妻子?! 春日笑嘻嘻地拿出了两张户籍证明,第一张是我的,第二张是她自己的。 在“家庭关系·夫妻”这一栏里面,赫然写着彼此的名字! 我的脑袋里面一团乱麻,而春日却自顾自地收起户籍证明,和周围的战友、英灵们打起招呼来。 “喂!你是从哪里认识这位大神的啊?”本来坐在地上休息的间桐樱猛地跳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大声质问着,“刚才她可自称是你的妻子耶!” “我的确认识她,但是……”我已经想起了今年七夕晚上的遭遇,那个在毫不在意地窃取公共物资,并指挥着我在学校操场上画出外星文字的少女,的确,我是认识她的,凉宫春日。 “既然你认识春日大神,直接请她帮忙不就好!何必让我们来拼命战斗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其实我和她并不熟……” “不熟?你当我是聋子还是笨蛋?你们是夫妻耶!” “天地良心!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只能如此苍白的辩解着,因为我真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召唤英灵,召唤来的却是自称是我妻子的美女。 而且,她的职阶竟然不是规定的七个职阶之一,而是我完全没听说过的“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拜托请让一让。”不知何时回来的春日,嘴里说着客气话,却毫不客气地将间桐樱推到旁边,随手拿出七张卡片,递到我面前。 “抽一张吧。” “这是什么?”我没有贸贸然抽取卡片,而是选择了提问。 “召唤英灵呗。”春日理所当然地回答。 “但是——不是需要仪式和咒语吗?” “反正都是抽卡,直接抽不是更简单吗?”春日依然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是,我已经有一位英灵了啊……” “没关系,我批准了。”春日还是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样也可以?! “他不抽就先给我抽吧!”间桐樱试探着问,“我也抽一张,可以吗?” “不行!你不知道‘亲疏有别’的道理吗?我给自己的丈夫走后门开特权,是完全符合伦理的事情,但是你——很抱歉,公事公办!”春日还是理所当然地回答。 “好了,别拖拖拉拉的,拿出那天推dao我时候的气势来吧,痛痛快快地抽上一张!” 在春日的催促下,我随手从那些卡片中抽了一张。 剑士。 “这个不行。”春日劈手把开始发光的卡片抢了回去,塞进别的卡片中间,“好不容易可以过一回二人世界,我才不要那个高个子洋妞来捣乱呢!” 说着,她随手洗了两下牌,然后自己抽出“剑士”的卡片。 “算了,就她吧。” 喂……不是应该让我抽吗?而且,不还是这张卡片吗? 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卡片重新发出光芒,突然崩解成无数的光点,然后在空中旋转,化为一个女子的身影。 身穿日本古代武士所用的银白色铠甲,头上扎着一条洁白的头巾,乌黑的长发在夜风中自由自在地飞舞。 充满英气的女剑士,在我面前睁开了眼睛。 “master,你好,我是你的从者,职阶是saber。” —————— 这一章居然又写出来了……连我都很佩服自己啊! 话说,居然很快就有人指出:绯村剑心的原型是河上彦斋,而不是冈田以藏。 我只能说,要打脸就打吧,但是美男子河上彦斋,真的不合适啊……且允许我稍稍修改一下吧。 至于春日与和也的关系,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不要惊讶,也不要喷我,我是无辜的……至于为什么春日结婚之后没有改姓上杉——据说日本现在的新女性已经开始不随夫姓了,所以春日依旧姓凉宫,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读者要求,后宫。 于是我说,ok,后宫。 诺,后宫这就开始了。 5、过去和未来 “我非得穿着这么难受的铠甲行动吗?”我一边活动着手脚,努力适应身上那套古朴厚重的连盔大铠,一边试图为自己的人身自由做最后的努力,“这个会妨碍我的行动,影响我的战斗力啊!” 太麻烦了!这套完全用钢铁制成的重甲,保守估计也有两百公斤以上,现实中根本不可能有人类穿得动。如果再加上我自己和重量,以及那把沉重的奥里哈尔钢大斧,嘿嘿——甭管什么宝马良驹,保证一坐上去立刻就压它个半身不遂! “请稍稍忍耐吧,为了掩饰你的身份,这是很有必要的!”负责解释的当然是百无一用的慎二老兄,因为脏砚老爷爷正在用魔力修改我身上的盔甲,而樱社长和春日则在就铠甲的细节进行讨论。 唉……就算是要修改盔甲,我也宁可请真正接触过古代战争,不止一次披甲作战的僧王大叔和军神姐姐来提意见,间桐樱也好、春日也罢,我可不觉得她们能懂得铠甲这类知识…… 但是,两位军事家现在正热火朝天地研究骑兵作战,顾不上理睬我们。 喂,僧王大叔也就罢了,军神姐姐你不仅是我的从者,更是我的祖先啊,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契约者兼后代被人欺负吗? 遗憾的是,军神姐姐不是懂得读心术的美男活佛,所以尽管我用殷切期盼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却依然沉浸在热烈的讨论之中。 我的这位祖先,虽然智勇双全、兵法战术冠绝一时,在战国时代留下了“越后之龙”的英名,但本质上,似乎只是个醉心佛教和兵法的知识分子罢了。 没错,我的从者saber,真实身份就是日本战国时代的名将上杉谦信,也就是我上杉和也的祖先——日本的上杉一族,绝大多数都自称是她的后代,那怕她其实终生未婚。 上杉谦信,生于1530年1月21日,本姓长尾,单名一个“虎”字,元服(成年礼)的时候按照家族惯例,在名字中加上了“景”,改名长尾景虎。 1548年,她以女子之身,接任了长尾家的家督,自此开始了被后世尊为“军神”的辉煌历史。 孤身上洛(觐见天皇和幕府将军)、兵困小田原、川中岛之战、龙虎之争……她一直坚持着道义的立场,为了安定乱世、维护社会的秩序而战,即使在距离病逝不到六个月的时候,她还率领着毘沙门天旗下的勇士们,在手取川大败不可一世的霸主织田信长,以无可辩驳的战绩捍卫了军神之名。 1578年3月13日,“越后之龙”上杉谦信病逝。 这位祖先的威名,其实不用我多介绍,别说日本,就算是其它国家,只要喜欢玩日本战国游戏的人,没有谁不知道她,不少人甚至爱称她为“军神姐姐”。不过虽然早就有“谦信公其实是女子”的说法,但史学界一直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只是不知道那些坚持“上杉谦信是男性”的家伙,如果看到现在的这位美少女武士,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虽然知道了我是上杉家族的后裔,但谦信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毕竟我只是她隔了四百多年的后裔——而且还不是血亲,对于她来说,我们的关系不过相当于战国时代的武士和主公——或许勉强可以算是“一门众”吧……(一门众,是指同宗的族人,一般来说,拥有继承权的,才能算一门众——女婿也算。) “虽然我的职阶是saber,但是在剑术方面,我其实没太多自信——”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是这么说的,“别人或许不知道,和也你作为上杉家族的后裔,应该知道我当初持刀面对只有扇子的混蛋信玄,却连他一根毫毛都没能砍下来的丢脸战绩吧?——如果是使用弓箭的话,没准当时就已经射死他了……” “没办法,我的剑术是传自佛门的北方护天毘沙门天王降魔剑法,用来对付妖魔鬼怪的确很管用,可用来对付人类——多少有点力不从心……”被尊称为“军神”的美少女剑士苦笑着,拍了拍形状有点古怪的佩剑,“我与其说是剑士,不如说是法师,这柄‘七支刀’用于格斗,不过是稍稍带着一点闪电的威力,能够将抗魔能力不那么出色的敌人麻痹片刻,但用以施法,却能够召唤七道天雷,威力煞是可观。” “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七支刀的七道雷光,不能一次用尽——哪怕一次用掉六道都没问题,休息几个小时就能恢复——如果耗尽了,就需要由我斋戒沐浴,静坐祈祷三天,才能重新恢复它的雷电之力。” “比起格斗,我更加擅长的是军略和阵法。我的特殊能力‘车悬阵’,可以让同伴们的战斗力大大提升,进攻的效果大致不变,但是行动的速度却会提升一些,最重要的是当遭到攻击的时候,除非是某些非常特别的、或者一击致命,否则伤害都会由大家分摊,有利于战斗。” “除了七支刀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件宝具,就是日本三神器之一的天丛云剑,可惜我并非这宝剑的正主,虽然可以借用它的威力,但是却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负担。” 在得知了saber的全部能力之后,经过一番讨论,善于计算经营的间桐樱和智商过人的凉宫春日,就拟定了一套替身战术。 自称是“神”的凉宫春日虽然不能直接出手干掉敌人,却可以有限度地给我们提供一点资料,根据她的情报,这次圣杯战争至少会有两套英灵出现,如无意外,爱因兹贝伦家族会召唤出一整套七位英灵,另外至少也会出现一整套的七位英灵——当然,还可能再增加。 英灵数量如此之多,就逼得我们不能不想一点特别的办法,于是穷极思变,间桐樱建议我和saber互换身份,由我来冒充英灵,她则冒充间桐家秘密聘请的魔术师,等到战斗的时候,本来是战斗力较弱的魔术师摇身一变成为了英灵,或许能收到突袭的效果…… 对于这个计划,我并无意见,但是要冒充哪个英灵?却着实有些头疼。 我要冒充的这个英灵,必须身材高大、力大无比、武艺高强,考虑到我的性格和战斗方式,这个英灵又必须是性格豪勇、为人直率,不会使用太花哨的武器——事实上我可以使用的武器其实就两件:莱拉前辈送给我的奥里哈尔钢战斧和嘉拉迪雅送给我的变型大剑——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英灵必须没有出场过,否则很容易露馅! 经过一番推敲,两位军师最终选定了一个颇有特色的英灵:三国时代的猛将典韦。 典韦,生活于东汉末年的著名勇士,出身陈留,善使重武器,一对战戟重达八十斤!豪勇无双,被比作商纣王手下的著名勇士恶来,也因此有“恶来典韦”的称号。这位勇士是曹操麾下的近卫,在曹操受降张绣的时候,提着大斧威慑降将,气魄惊人。后来曹操被张绣突袭,典韦带着寥寥无几的亲卫断后,兵器折断,就抓起敌人当武器,孤身一人挡住张绣大军,最后伤重而死。 “让你冒充典韦,原因有三个:第一、你的身材和力量,都很酷似传说中的典韦——这一条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英灵里面大个子好汉多得是;第二条、你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英灵们在被召唤的时候,会学到当地的语言,这里是日本,除非出身中国的英灵,否则根本不可能懂得汉语,凭这一点就可以误导敌人——你只要偶尔说出诸如‘主公’、‘恶来’之类的关键词,就足够让敌人确定你的身份。;第三条、典韦的位阶是英灵里面最低的‘狂战士’,可以降低敌人对你的警惕性。”负责解说的依然是慎二,我的意见已经被两个女人彻底无视了……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为什么我要穿这么麻烦的铠甲呢? “因为你的相貌一看就知道是现代人,所以得用铠甲遮住。而铠甲只遮脸不遮身体,不是很奇怪吗?” “早知道我就不冒充那么麻烦的人物了……” “其实这样也好,因为上杉君只能冒充穿铠甲的英灵,中国的铠甲至少比日本的铠甲要简单得多——只需要一套衬衣和一身铠甲,而日本的铠甲可是好几层的。” 不得不承认,慎二这家伙很擅长安慰别人。 但是他说完话后,转身就走的行为,则让我很鄙视他! 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脏砚老爷爷就着我的体格修改盔甲,实在很无聊啊! “很无聊吗?”春日似乎已经完成了讨论,背着双手,笑嘻嘻地走到我面前,“你果然还是这样,对绝大多数事情都缺乏耐心啊。” “你很了解我?”我明知故问。 “当然喽,我们认识了二十二年,结婚也已经十六年,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呢?”春日的大眼睛笑成了两轮弯月,“我连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喜欢朝左滚还是朝右滚,都有研究哦。” “呃……”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猜,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吧?” 我真的无话可说——台词都让她给抢过去了。 “首先说明一下,我是来自于未来的英灵——或者说神灵,反正无所谓。对于这个世界,我大约可以算是‘神’——不要问我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也不会解释,你将来自然会知道。我拥有很多很强大的能力,不过因为现在我借用了英灵的身份,所以这些能力受到限制——不过,也不用为我担心,我能够保护自己。” 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多少让我明白了一点点——虽然是从“一无所知”发展成“知道一点”而已。 “我想知道,你那时候拿出来的卡片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这个似乎毫无意义的问题。 春日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又释然地笑了:“你总是这样,直觉敏锐得可怕……” “一开始的七张卡片,我没有做任何手脚,那代表和你有着最深厚羁绊的七名英灵,其中包括未来的你自己,和那个让我无可奈何的女人。”春日叹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无可奈何的人不多,但她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除了她以外,其余的卡片之中,差不多也都是我的情敌——我当然不能让你召唤她们出来,于是我就抢回了卡片,并且修改了它们。” “你第二次抽卡的时候,七张卡片,已经被我替换成同样和你有缘,但是缘分不那么深厚的七个英灵——不要问我为什么能做得到这些,我说过,我是神。”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记得很多年前,我还年轻的时候,看过一部名叫《我的女神》的漫画,里面的女主角贝尔丹迪就是神。以人品和才能来说,我并不觉得自己会比男主角森里莹一差,那么我也娶一位女神当老婆,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不过……我更加在意的是她之前说过的话! 总共七张卡片,除去我自己之外,还有六张。 如果说这六个、还有春日,都是和我有着暧mei关系的女性,那么未来的我也未免太风liu了一点吧!老婆情人加起来居然有七个?! “七个?”当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春日的脸色立刻晴转阴,就像几分钟前还阳光灿烂,但是一阵寒风之后却突然下起大雨来的夏日午后,她用很不友善的眼神盯着我,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说,“何!止!七!个!” “你这个无药可救的超级风liu大色狼!从一岁半到三千岁,都在你的守备范围之中!无论对方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外星人也好、异形生物也罢、即使是机器人都无所谓,只要长得漂亮,你通通都不会放过!” “明明日子过得好好的,偏偏就喜欢出门冒险,而每次冒险之后,多半都会带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家……” “你这个自走播种机!你的脑袋里面除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完全只会用拳头和下半shen来思考!” “阿拉伯国籍!你居然还入了阿拉伯国籍,只是因为他们的法律没有限定男人妻子的数目!” “那个,”我实在忍不住,稍稍要为未来的自己辩解几句,“阿拉伯的法律只允许娶四个妻子吧?” “不许狡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只能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替那个素昧平生的未来的自己承受春日的怒火。 看起来,我以后的后宫生涯,似乎是多灾多难啊…… —————— 我说过的,后宫。 现在正式宣告,后宫决定! 其它线路正式放弃,未来的主角会坚定地沿着后宫路线走下去,直到实现“挥棒走天下,用爱救世界”的伟大梦想! 至于究竟是什么时候?或许要等到冨樫义博完成了《猎人》之后吧…… 最后,鸣谢“伪神之书”同学帮助我修改错别字,你们看到的这个不算很糟糕的文章,是由他从错误百出的原稿中整理出来的…… 6、恶来典韦,参上! 雪依然纷纷扬扬地下着,我们一行数人,漫步在积着薄雪的城市中。 我们这是在巡视冬木町,寻找那些外来的魔术师——以及他们的英灵。 并称“冬木町御三家”的间桐家、爱因兹贝伦家、远坂家,二百年前联手制作圣杯之后,就为了争夺它的归属权而发生激战,最后彼此都损失惨重,那个愿望也泡了汤。经此一役之后,三家反复磋商讨论,最后终于决定:每次圣杯战争的时候,就引诱外来的魔术师参加,然后以他们和他们的英灵为第一批狙击目标,等排除掉这些势单力薄的冒险者之后,三家再打生打死,争夺圣杯。 虽然很不齿他们的行为,但是在“现在就去找爱因兹贝伦家族或者远坂家族火并”和“先看看能否说服一些独立魔术师,再考虑和另外两家决战”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虽然我讨厌那种不公平的做法,但是我更讨厌输给几百年前就开始这种不公平做法的家伙! “这种没有目标的巡逻,真的有效吗?”走了一会儿,我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冬木町这么大,多出几个人来,简直犹如大海里多出几条小鱼!我们碰到独立魔术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所谓搜索,就是用自己的根性(毅力)弥补情报的不足。”春日抢在专业解说员间桐慎二之前回答,她几乎将手指抵在我的脸上,一副苦口婆心淳淳善诱的架势,“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缺乏耐心的性格!连狐狸尚且可以把身体埋在雪地里面伏击猎物,猩猩尚且能够维持半小时的专注,难道你连动物都不如吗?如果不改正的话,将来会因此吃很多亏哦!” “真的吗?我将来会因为急性子而吃亏?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别人这样说,我可以当他们只是忠告,但是春日是来自未来的人,她说出来的是我未来将会经历的事情啊! 春日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追上走在前面的间桐樱等人。 “上杉和也,我现在以神的身份宣布——你已经没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过…… 吵吵闹闹地,枯燥的搜索也就不那么难熬,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过了很大的一片区域,来到了位于东木町中央偏东位置的大桥旁。远处的灯火已经褪去,空旷的河岸一片寂静,冬夜的小雪依然在不紧不慢地下着,没什么行人的路面上,渐渐积了一层白色。 “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在城市里面安放一些监控摄像头呢?”我忍不住问,“我有个朋友,他为了保护一个重要的人物,把整个学校里面布满了地雷和摄像头。以你们间桐家族的财力,监控整个冬木町,似乎也并非不可能啊。” 现在的湘北高中,除了一些妨碍他人隐私的角落之外,几乎被相良宗介那家伙装满了监控设备,只要坐在旧校舍的监控室里面,学校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能了如指掌。间桐家身为地产大亨,在城市里面装上几千个摄像头,找一群人整天监控,应该没什么难度才对,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舍近求远,放弃这种简单有效的方法,反而自己出马,采用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的人工搜索? 听到这话,专业解说员间桐慎二却摇头叹气,说出原委来。 凡是魔术师家族,其实都挺有钱的,势力也足够大——冬木町表面上属于日本,实际上等于是御三家的私人领地,连政府发个通告都得先请示他们,要监控整个城市,就可行性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但问题在于,控制这个城市的家族,一共有三个,而且谁都没办法压倒另外两家。 别说安装摄像头监控整个城市,就算只是安插一些探子,都得先问问爱因兹贝伦家和远坂家答应不答应! 三个家族,早就对城市的具体权利进行了划分:爱因兹贝伦家族圣杯战争的祭品管理,以及圣杯魔法阵的日常维护——所以当初间桐樱再三强调,叮嘱我不能轻易踏入圣杯魔法阵范围之中,在月台上等慎二带着隔断魔力的符咒来迎接,就是为了防止被爱因兹贝伦家族发现间桐家找外援;远坂家负责东木町地下灵脉的完善和维护,本来他们倒是有能力监控这个城市,可惜他们已经全家死光光,就剩一个才十六岁的半吊子魔法师,“监控”自然也就不用谈了;至于间桐家,只不过负责完善令咒罢了…… “老实说,如果我们有排除另外两家的干扰、监控整个冬木町的能力,这圣杯战争也就不用打了……”慎二最后以一声长叹,结束了这段讲解。 嗯……原来如此……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啊! 小雪渐渐停止,冰冷的空气显得特别清澈,城市里面的灯光仿佛化作夜空的星辰一般遥不可及。虽然知道自己还在人间,我却产生了“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诡异感觉。 “真冷啊……冷得好像连灵魂都要被冻结了……”间桐樱叹了口气,双手合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让手掌稍稍暖和一点。 我们稍稍拉开距离,在这里左右张望了一阵,最后还是樱先开口了:“看样子今晚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明晚再找吧,今晚太冷了!” 恩,是啊,回去也好,今天真是冷得不像话! 等一下! 冷? 自从我借着迪妮莎的帮助突破了天人极限之后,就从来没觉得冷过,刚才搜索了半天,也不曾有丝毫冷的感觉,为什么现在突然这么冷? 不……这根本不是“冷”,而是…… 杀气! 一直化为灵体隐身跟在我们周围的三位英灵同时显形! 仓央嘉措双手如花瓣般舞动,结出一个个手印,顿时我们身上冒起一股淡淡红光,原本似乎已经渗入骨髓的冰寒立刻被驱散,整个身体似乎都轻巧了起来。然后这位西藏活佛又结出一个个手印,为自己和同伴加持各种法术。 僧格林沁将手指放进嘴里,一声唿哨,踢踏之声响起,高大的宝马从虚空中飞奔而来。他大吼一声,翻身上马,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副弓箭,这位以骑射闻名天下的蒙古亲王,就保持着开弓搭箭的姿势,用鹰隼般的锐眼巡视着周围。 冈田以藏出现得最慢,但是他的反应却和其他英灵稍有不同。噌的一声长刀出鞘,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冲向一处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突然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来。 冈田以藏当头砍下的一刀,被一面盾牌挡住,同时被挡住的,还有僧格林沁射出的箭矢。 这个家伙功夫倒是平平,但是力量和速度都非常惊人,冈田以藏身为英灵,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得多,但是这个明显比他高大的家伙,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远在他之上,如果不是有仓央嘉措给他使用密法加持,又有僧格林沁的弓箭牵制对手,只怕现在他已经被打倒了。 正在我暗暗估算之际,那个英灵身上突然爆发出一圈金光,紧接着用盾牌撞上了冈田以藏,一下子就把他撞飞起来,掉到了我们身边。 哦?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力量和速度似乎都明显提升了——是和我的”灵气爆发“类似的技巧吗?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对手呢…… 于是,我抢在僧格林沁策马冲上去之前,迎了上去。 我的铠甲是用魔法改造过的,虽然很沉重,却能够比较真实地反映接触的状态——这是根据我的要求进行的改造,以免出现把握不住力量的糟糕情况——这一交手,立刻就发现对手的力量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强。 不是说他不强,而是——至少在力量方面,他不如我! 为了冒充典韦,我使用的是奥里哈尔钢的战斧,斧刃接近半米的大斧掀起一股股狂风,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地砸向对手,而那个不知名的英灵左手提着海蓝色的盾牌、右手握着金色短枪,倒也能够挡住我的攻击。只是每次硬挡我的重击,他就忍不住要后退两步,大约两三分钟之后,他已经被我逼退到了公路的边上,再退的话,脚下就不是坚实的路面,而是柔软的草地了。 在平坦的公路上,他尚且扛不住我的重击,如果倾斜而且不易发力的草地斜坡,显然马上就会败北。 这个英灵当然也知道自己面临的不利局面,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又一次施展出了那种奇异的能力,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力量和速度大大提升。 当! 开战一来第一次,他挡住了我的斧头,一步都没有后退。 但是这种能力显然不能持久,所以这个英灵接着并没有抓紧时间进攻,而是纵身一跃,退到了十几米外。 我笑了笑,用灵力发动了头盔上的一个小小机关。 于是,从头盔里传出的,是一个粗豪大汉的吼声。 “来将通名!典某不斩无名之辈!” 嘿嘿,这是长寿五百年的大魔术师间桐脏砚老先生对这副铠甲最得意的修改:它可以改变我的嗓音,让我说出很符合“典韦”这个形象的声音来。 听到我的质问,那个英灵散去护身的阴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有着一张明明俊俏如女子,却没有丝毫脂粉气,只让人感觉到无穷勇气的脸庞。标准的欧洲人相貌,高鼻深眼、棱角分明,脸部的线条犹如刀削一般的坚强,海蓝色的双眼充满了自信。他穿着一身合体的火红铠甲,那铠甲的光芒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左手的盾牌也非常的显眼,那面镶着金边的多层盾牌上,绘画着天空、太阳、月亮、行星,绘画着希腊的景色,和平和战争,从盾牌上透出明亮的蓝光,显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具。 “我是阿喀琉斯,英雄珀琉斯和女神忒提斯的儿子,特洛伊的征服者。你呢?” “某家典韦,陈留人氏,在丞相麾下统领虎卫军,仗着几分蛮力,得了一个‘古之恶来’的名号。”我尽量用比较符合古人的风格回答,“你身手不错,再来战过!”阿喀琉斯英俊的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是还没等他再冲上来,却又变成了遗憾的苦笑。 “主君召唤我了……真可惜!”他似乎完全不担心我会偷袭,很干脆地转过身,背对着我们,朝着远处走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间桐慎二怒喝道,“assassin!” 话音未落,已经走出很远的阿喀琉斯猛地转身,右手用力一挥,刚才还握在手上的金色短枪化为一道闪电,掷向慎二。 这一枪来得如此之快,武艺不错的慎二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当场轰杀。 他很幸运,我碰巧就在他的身边。 一个箭步冲到慎二面前,竖起战斧,我用斧面迎向这威势惊人的一枪,虽然被那股绝大的力量推得退了两步,还把慎二给撞倒在地,但总算挡住了这一击。 “典韦——果然是个英雄——下次我们再好好地厮杀一场吧!”阿喀琉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寒风中只传来他的话音,“给你个忠告,我并不是最强的!” 是该说这家伙过于豪气呢?还是该说他脑袋有问题?这么重要的情报,他居然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 可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很有趣。 —————— 冒牌典韦登场了…… 话说,很多人都认为我这次写的“长尾虎姬”(上杉谦信)来自rance7……问题是,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们要参考形象的话,不如参考光荣公司出品的《信长之野望13·天道》里面女谦信的形象——但是要再年轻一点点,那个谦信看起来二十五六了,我这个版本的大约二十刚出头。 一岁半和三千岁,外星人、异形、机器人……究竟都是谁呢? 打死我也不说! 下一章,准备扩招后宫……有意见的现在就提吧,现在不提的话我当大家都没意见。 7、复仇者、Avenger! 和阿喀琉斯的战斗,从樱感叹很冷到他扬长而去,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但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却让我觉得仿佛过了一两个小时那么漫长。 阿喀琉斯不愧是希腊神话中著名的英雄,他以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出色的直觉,弥补了作为远古英灵武技方面的弱点。他的攻击简单朴实,几乎没有技巧可言。我本以为自己的兵器功夫已经算是差劲到家,想不到他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拿着斧头当锤子砸,而他就是用短枪当棒子抽——还多了一面盾牌。 总的来说,我们的战斗其实跟两只狗熊摔跤也没多大区别。 正是因为如此简单和纯粹,所以那场战斗才极为凶险!简单的攻击直截了当,无论抵挡还是躲闪都很困难,如果不是我的力量比阿喀琉斯强一些,只怕已经演变成了以伤换伤的硬拼——我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到不知道阿喀琉斯的故事,这家伙唯一的弱点就是脚踝,除了那里之外,别的地方都刀枪不入斧钺难伤,整个是只人形铁甲龟!和他硬拼?结果显然是他若无其事,我直接仆街…… “呼……”后怕地出了口长气,我正想说些什么,一直骑马开弓警戒着周围的僧格林沁突然怒喝一声,一箭射向桥下的阴影中。紧接着双腿一夹马腹,连人带马化作一道虚影冲了过去。 从我们战斗的地方到河边,大约有二十米的样子,对一个英灵来说,二十米算不了什么,可是如果两个英灵赛跑,二十米的距离就已经足够长——因为害怕僧格林沁会中陷阱,所以脏砚没有让他孤身追击,而我们这里唯一有可能对英灵进行追击的就是骑着宝马良驹的他——所以我们最后在城市边缘的一座别墅附近失去了他的踪迹。 “大叔你别在意,只要我们一直胜利下去,迟早会再遇到这个藏头缩尾的家伙——假如那时候他还没被别人干掉的话……”樱正在思考,脏砚不怎么开口,慎二伤势未愈不宜多话,结果竟然是春日开口安慰有些郁闷的僧格林沁,“不停地躲藏、不停地逃跑,最后被升级之后的主角干掉,这就是反派角色必然的宿命啊!” 呃……春日你真的确定对方是反派角色吗?我怎么都觉得,就名字、历史和社会地位来看,“冬木町御三家”似乎才是反派,都属于正义的主角要打倒的目标啊…… 正在我腹诽春日毫无理由的“主角自信”时,脏砚突然扭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然后抽了抽鼻子。 “有血腥味,小心。” 血腥味?我疑惑地用力翕动鼻子,却没有闻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血腥味。 看看同伴们的表情,连职业杀手冈田以藏也一脸茫然。 “我说脏砚老爷爷,根本没有血腥味啊——?”我认为,这位五百岁的老爷爷,肯定是老年痴呆症发作了…… 脏砚没有理睬我,而是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从他不断翕动的鼻翼可以看出来,他正在发动那不知道灵光不灵光的嗅觉,寻找“血腥味”的来源——虽然我认为这只是他的幻觉。 过了一会儿,老爷爷点点头,迈步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喂,那是私人住宅……” “跟上,注意警戒。”脏砚依然无视了我的意见。 “我说,和也,”春日走到我的身边,小声说道,“我认识你二十二年了,从来不知道你的嗅觉很灵敏啊——相反,我认为你的嗅觉和味觉都根本无效,无论怎么奇怪的东西你都能吃得下去——而且还都能觉得好吃,这种才能显然是因为嗅觉和味觉过于迟钝而产生的。” “所以,乖乖和大家一起行动,不要捣乱!” 话说得到好听,可刚才在路上捏雪球砸路边站牌的那个黄发带女人究竟是谁啊! 一边腹诽着春日言行不一致的行为,我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这座别墅建成显然有点年头了,围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虽然叶子都已经枯萎,但是坚韧的刺藤足以让任何蠹贼望而却步。围墙的大门虚掩着,我们没有费力就进入了院子—— 的确,这里有血腥味,而且很新鲜,仿佛鲜血还没凝固似的! 奇怪!仅仅隔着一层篱笆而已,为什么这么浓厚的血腥味,我刚才居然没闻到呢? “血腥味来自大厅!”脏砚很快就判断出了血腥味的具体位置,“我们从二楼进去!” 乒乓一阵响,价值不菲的大号玻璃窗被我一脚踹碎,侥幸没有摔碎的,却又被我的铁靴重重踩了上去,变成一堆玻璃渣。 其它的魔术师和英灵们,紧跟在我身后,沿着被我踹开的窗子跳了进来。 谁叫我穿着重铠呢……防御力最强的人开路,这个是理所当然的。 等大家都进来之后,仓央活佛又施展密法,给我们加持了许多防护,然后依然由我开路,英灵们保护着魔术师,我们谨慎地走向房子中央的大厅。 ……我们多虑了。 铺着米黄色地毯的大厅中央,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这女人二十出头,留着一头清爽的紫红短发,身上穿着干练的西服套装,除了右耳下那枚不知用什么石头制成的大耳环之外,所有的装束都显得很男性化,一看就知道是个果敢英气的人。 她的伤势在左臂——说“在左臂”未免有点奇怪,因为她的半条手臂,从手肘开始,都已经消失了,鲜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在她身下汇成一片血泊。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原本已经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上露出渴望的神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不用说明,我知道她想要求救,从她的眼神里面,我看到了对生的渴望,以及——不甘和愤怒——她不想死! 但是,当她看到从我身后走出来的间桐家一行三人时,脸上的希望之光迅速消失,眼睛也无力地闭上了。 明明刚才那么强烈地想要活下去,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放弃了呢? “拜托了,请你救救她。”这话是对着春日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肯定能做得到。 春日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要到这种情况,才会对我低声下气地说话啊……”她蹲在受伤女子身边,探出双手,按在空荡荡的袖管上。 淡淡的白光从春日手上发出,笼罩着那女人的伤口,然后流淌在地上的鲜血突然都浮了起来,从四面八方飞向它们流出的地方。然后白光慢慢凝聚在她的断臂上,渐渐化为手臂的模样。 几分钟后,春日有些疲惫地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躺了下去。 “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和也,过来当枕头!” 好的,没问题!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春日都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而能够让这位美女当枕头,我的右腿一定正在哈哈大笑吧? 随手把玩着拆下的腿甲,我注视着渐渐睡熟的春日。 印象中的她,是个活泼好动、直率单纯到极点的少女,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担心,也从来没有发愁的时候——因为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两个小时罢了。 但是现在的她,虽然依然有着令人咋舌的自信和直率,但是却多了几分成熟。那张本该无忧无虑的脸上,也时不时会看到一丝愁容和无奈。 她和未来的我结婚之后的生活,看来并不是那么快乐啊……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丈夫风liu成性好色无度,不断勾引别的女人,甚至搞出后宫来,任何一个妻子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吧!何况她可能还是原本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居然没有和我离婚,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大约,爱情让人变成傻瓜和瞎子这个定理,对神也一样有效…… 虽然惹下那么多麻烦让你担忧的家伙不是我,但我还是想替他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春日,真的,很对不起。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不禁也慢慢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那个原本躺在血泊中等死的女人已经完全康复,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睡袋,连外衣都没脱,钻在里面呼呼大睡。 而我和春日身上,也各多了一条厚厚的毯子。 雪后初晴,清晨的阳光倒映着积雪,从玻璃的门窗里面照射进来,一时间让人睁不开眼睛。 不过,即使在刺眼的白光中,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跪坐在门口、身边摆放着弓箭和长刀的谦信公。 她正在守卫着我们。 居然要自己的祖先——还是个女孩——来保护自己,我真是个不肖子孙啊…… 托那身盔甲的福,我只是稍稍抬了一下头,谦信公就已经听到了铠甲碰撞的声音,她立刻站起来,转身行礼。 “master,早安。” “那个……谦信公,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啊……”她的称呼方式让我有些不安,“我可是你的后代,哪有祖先给子孙行礼的……” “您是契约者,而我是从者,这与我们的血统和家系无关。”话虽然这么说,我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笑意。 很显然,她这是在故意捉弄我! “那个,我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说话……谦信公,我如果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请你务必指出,我马上就改!”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寡廉鲜耻、好色如命的卑劣之徒……” 我明白了……又是未来的我惹下的麻烦! “谦信公啊!您可不能把未来的帐算在现在的我头上啊!”我连声叫屈,“就算要判罪,我现在可还什么都没干呢!” 穿着休闲装的越后之龙沉思片刻,认同了我的申诉。 “我的名字叫‘虎’,长尾虎、上杉虎、都可以,不用叫我‘谦信公’那么严肃。”她突然说到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或者,每当我脱下甲胄,以女性的身份漫步在春日山城町下的时候,都借用了姐姐鹤姬的名字……” 这就意味着,关系缓和了吗? “鹤姬?”我试探着问。 她点点头,收起弓箭和长刀,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对英灵来说,化为灵体,是最节约魔力的存在方式,如果没有特别的必要,她正常都是以灵体姿态活动的。 但是,这个和平的早晨,仅仅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 “什么?你说要成为我的部下,为我效力?”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昨晚春日救下的男装丽人,“救你的是春日,而不是我啊!” “从者是依照您的意愿行动,如果没有您的命令,她是不会耗费大量魔力来救一个潜在的敌人的。”那个女人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很坚定地回答,“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让我为您效力,以报答这份恩情!” “没那么严重吧……” “我是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也是您的敌人,即使暂时失去了从者和令咒,依然可以再次进行召唤——对这样的我都能出手相救,您的气度令人折服……”那个女子开始以严肃认真的态度进行演说…… 怪不得昨晚间桐家的三个人都没出手救她,我倒是没有想到“敌对”这一层…… 不过就算想到了,我也还是会救她吧……虽然如果换个环境见面,我们可能会生死相搏,但是要我对一个无怨无仇的人见死不救,我实在做不出这种事情。 “请稍等一下!”我喝止了她滔滔不绝的演说,“你已经失去了令咒,现在赶快离开冬木町吧,就算要为我效力,也不妨等到圣杯战争之后……” 女子笑着挽起衣袖,新生的左臂上,赫然有三枚红色的符咒。 “昨天夜里,我再次进行了召唤,重新召唤了从者,并订下了契约。” 真是令人赞叹的行动力……你和春日一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那么,你的从者是谁呢?” “avenger!”随着这声命令,一个紫发过膝的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穿着紧身皮衣、身材火爆到令人几乎要流出鼻血来,手持着锁链和长钉,显得杀气腾腾。奇怪的是,她的脸上却戴着奇怪花纹的眼罩——这样不会妨碍行动吗? “她是我的从者,第八位的英灵,复仇者avenger。”已经自封为我部下的男装女子介绍着自己的英灵,“真实身份是古希腊的女妖美杜莎——她可是曾经兼职大地女神的哦,实力很强的!” 蛇发女妖美杜莎?我有点担心地看着那些顺滑柔亮的长发,有点担心——它们会不会突然变成一群毒蛇啊? “上杉先生,我的头发不会变成毒蛇的,您可以放心。”美杜莎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软软的还带有一丝磁性,一听就让人觉得浑身软绵绵……真是个天生的尤物啊!那个杀掉她的希腊英雄,一定是断背山…… 经过一阵聊天,我得知这位送上门来的部下,是一位来自欧洲魔法名门马克雷密斯家族的魔术师,名叫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她受魔术协会派遣,来冬木町夺取圣杯——对实力惊人的她来说,夺取圣杯完全不是问题,这趟旅行,其实是为了见见自己暗恋的言峰绮礼。 遗憾的是,她看人的眼光远不如她的魔力那么出色。言峰把圣杯看得比她重要得多,欺骗她派出从者去侦查,然后就暗算了她,砍下她的手臂,夺走了令咒。 最为恶质的是,那个男人甚至吝惜于给她最后一击,而是封锁了这栋别墅,任由她孤零零躺在地上等死…… “真是个混蛋!”我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我如果遇到那个家伙,一定一拳头把他砸成肉饼!” “他是我的!”巴特泽的为浅褐色的眼珠渐渐变红,杀气也满溢出来,“请把他交给我!” “没问题!”我接受了她的要求,复仇这种事情,的确还是亲手完成比较好…… “对了,美杜莎小姐,你的职阶是‘复仇者’对吧?”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那么,你又要对谁复仇呢?” “砍下我的头颅,并将它作为武器;将从我尸骸中生出的孩子天马柏伽索斯役使为坐骑……我要复仇的对象,就是他!” “问题是——他死了很多年了……” “他被召唤出来了!我确定!” 看着两个怒火中烧的女人,我不禁为言峰和珀尔修斯感到悲哀。 可以预见,他们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 有人说,要rider出场。 ok,换个职阶,出场。 我之前说,要扩招后宫。 扩招完毕。 好吧,就这样吧。 大家晚安。 8、古老之王 言峰绮礼所在的教会,位于冬木町的东北方,一个稍稍有点偏僻的地方,周围地势开阔,很方便警戒——但是如果敌人以压倒性的兵力四面包围,那就很不适合逃跑……譬如说现在。 僧格林沁、冈田以藏、仓央嘉措、春日、鹤姬、美杜莎,我们这一行,光英灵就有六位,而能够和英灵匹敌的人类,至少还有我、脏砚和巴泽特,至于樱和慎二,虽然相对弱一点,可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能够被如此豪华的阵容围剿,那个恶质神父应该感到荣幸!”当春日得知了巴泽特的遭遇后,她立刻将言峰绮礼打入地狱候选名单,甚至发出了,“你放心,等我回去之后,立刻就把他扔进地狱最底层,关上一万年!” 喂喂——貌似巴特泽只是暗恋啊!言峰虽然该死,但是也不至于要下地狱一万年那么久吧…… 虽然我只是在腹诽,但感觉超敏锐的春日天神阁下立刻转过头来,神色不善地盯着我。 “不!许!多!嘴!” 可是我没开口啊…… “在心里想也不行!” 未来的我,平时一定被她管得很严,所以每次得到自由之后就会兽性大发到处沾花惹草…… “胡扯!”春日的脸突然涨的通红,“我才没有——”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怒气冲冲的天神阁下招呼着不知为何从我的部下转职成她的部下的巴泽特,以及她部下的部下的美杜莎,扬长而去。 算了,已经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追悔,还是专心眼前吧! 即使在白天也显得阴沉沉的教会,已经近在咫尺了。 虽然说要分兵合围,但是我们还不至于真的脑残到把战力分散,让敌人可以从容不迫地各个击破。所以实际上,我们一共就分了两路。 我、春日、鹤姬、巴泽特、美杜莎,三位英灵和两位英灵级高手一路,从教堂正门的方向过去;樱、脏砚、慎二、仓央嘉措、僧格林沁、冈田以藏,这三位英灵和三位魔法师虽然战斗力比我们稍稍差一点,却胜在配合默契——间桐家族的三个人,早就已经练习了很久联合作战,关于英灵之间的配合也早就练了很多,战斗的时候,绝对不是1+1=2那么简单! 按照魔法界的传统,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其实一般应该在晚上,避免被无关的人看到。而且很多魔术也只有在晚上才能完全发挥效果,日光似乎天然地和魔术抵触,连大多数英灵的力量,在白天都会比在晚上要弱一点。可是我们打得就是奇袭的主意,自然要选择出乎意料的时间段——正午十二点,对于大多数魔术师都是应该躲在家里的时间,可我们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来找言峰绮礼的麻烦! 反正再过一会儿,他就永远不用担心太阳光会损害魔术之类的问题了…… 面前突然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拦着,还好我走得不快,总算没撞上去。 “是防御魔术,言峰这家伙还挺谨慎的。”和我这个外行人不同,巴泽特可是足以被列入最出色魔术师行列的专家,她立刻就判断出了我们面对的东西,但是她稍稍注意了一下拦住我们去路,散发着温热的无形墙壁,脸色却渐渐沉重起来,“这个魔术所耗费的魔力相当多,我不记得他有这么强的魔力啊——是窃取了地脉的能量呢?还是……” “上杉先生,可以请你打破这层防护壁吗?” “没问题!”我抡起一直扛在肩膀上的斧头,注入灵力的奥里哈尔钢战斧发出淡淡的白光,猛烈地撞击着魔法护壁。 一声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之后,我们面前再无任何阻碍。 不过,仅仅又前进了不到十公尺,我们就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 这次拦住我们去路的不是无形的墙壁,而是一个手持长枪的蓝发男子,他身上溢出淡淡的灵光,显示出实力非凡。虽然确确实实站在我们面前,却让人觉得他并非存在于人间,而是站在很遥远的地方——显然,他不是活生生的人类,而是借助圣杯魔法阵的力量才降临人间的英灵。 “库丘林……”在我观察对手的时候,巴泽特开口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让人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正在忧伤,“言峰让你来阻拦我们的吗?” 被称作库丘林的英灵沉默了片刻,用低沉的声音回答:“master的命令是——尽歼来犯之敌。” 尽歼来犯之敌?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一举斧头,就要上去给这夸口之辈一点厉害看看,却被巴泽特拦住了。 “把他交给我吧,你们去对付言峰。”她低着头,由于角度的缘故,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库丘林……是我的从者……”我明白了。 当我、春日和化为灵体的鹤姬从库丘林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提着长枪,和巴泽特对峙着。 “巴泽特,你一定会赢的吧?”在进入教堂之前,春日回过头,朝着巴泽特喊道,“无论是复仇的希望还是未来的生活,都是生者的专利哦!英灵是不会真正死亡的,同归于尽这种傻瓜式的结局,很多年前就烂大街,连最蹩脚的编剧也不会写的!你要是上演了那样的悲剧故事,我保证一滴眼泪都收获不到,只能被人嘲笑!” 这算是春日风格的鼓励吗? 在天神阁下的眼神警告下,我很明智地没有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想下去。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个一看就觉得很阴沉的神父。 这个中年神父又高又瘦,穿着稍稍有点老旧的神职制服,胸前挂着已经开始褪色的十字架,看起来似乎很和蔼,却散发出让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郁之气。 “你就是言峰绮礼?”春日明知故问。 神父点点头,说道:“我就是——” 不等他说完,春日已经冷笑着打了个响指。 “berserker,干掉他!” 我抡起斧子,大吼一声,冲向那个恶质神父。 迎接我的,是一柄金光闪闪的长枪。 我挥起战斧荡开投枪,却被那上面蕴含的强大力量逼得晃了两下,而言峰绮礼就乘着这个机会,退到了教堂里面。 看来这家伙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帮手呢!这一枪的威力不错啊! “berserker?好无智力,野兽一样的杂种……”傲慢的语调从教会的神龛之后传来,随之出现的,是一个全身上下都穿着金色铠甲的年轻人。他相貌英俊,却显得有点阴柔,鲜红的瞳孔中满是轻蔑和不屑,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玩具一般——人当然也不例外。” “居然胆敢打搅本王的午睡,这天大的罪过,就用你们的性命来偿还吧!” 回答他的,是我高高挥起、重重落下的战斧! 要打就打,那么多废话干吗! 金甲人似乎也没料到我这么干脆,一点犹豫和过场都不用,直接就开打,猝不及防之下几乎被我砍中。好在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面宛如七重花瓣的盾牌,挡住了这沉重的一击。 和阿喀琉斯类似的战术啊——可惜你并没有他的力量! 阿喀琉斯可以硬接我的斧子,只是稍稍退了半步,但是金甲人接下这一斧,却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出去——于是我就很好心地补上一脚,让他直接滚进了桌椅之中。 这家伙是白痴吗?口气却这么大,实力却差劲到了家…… “杂种……你惹火我了!”稍稍有点狼狈的金甲人,身上腾起用肉眼都可以看到的魔力火焰,“王之财宝!” 下一瞬间,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数十件式样各异的武器,从金甲人身后的虚空中浮现出来,它们都缭绕着强烈的魔力波动,显然绝非凡品——不,那根本就已经是“宝具”的等级了吧! “去死吧!杂种!” 随着金甲人的怒吼,那些宝具化作一道道流光,对我激射而来。 靠!这家伙是玩机枪的啊! 奥里哈尔钢不愧是传说中诸神制作武器的原料,我一口气挡住了十几件宝具,连手臂都开始酸痛,但是斧子上却一条擦痕都没有——莱拉前辈的手艺果然过硬! 可是,看着那个金甲人背后如暴雨般不断涌出的宝具,傻子也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抡起战斧打飞了一柄宛如 水波的长剑,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教堂大门——这里地势稍稍有点狭隘,就算要打,也得到地势宽敞的地方去打,好歹多一点腾挪的余地。 几秒钟后,我和金甲人在教会的院子里面又交上了手。 其实只是我在单方面的挨打罢了,在那家伙疾风暴雨般的宝具倾泻下,我根本没办法做出像样的反击。 “金皮卡?怎么白天也在教会啊?”樱诧异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这家伙白天不是都出去吃人的吗?” 吃人?这个骄傲自大的宝具投掷狂,居然是个吃人的怪物? “能够成为本王的能源,是贱民的荣幸。”金甲人听到身后传来话音,身影一闪,跳到了教堂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语气越发傲慢,“杂种越聚越多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们都赶着前往冥界吗?” “吉尔伽美什,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开口的居然是春日,“究竟是哪个脑残的魔术师,把你这堆会走路的不可回收垃圾给叫出来的啊?简直是污染环境么!” 金甲人英俊的脸上,明显爆出了一点青筋,他一伸手,从身边密密麻麻的宝具中抽出了一柄火红的长枪,朝着春日掷去。 当然,我及时挡下了这一击。 这个金甲人到底是谁啊?樱认识他,春日也认识他,可我却对他毫无印象。 等等,刚才春日叫他“吉尔伽美什”……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区区贱民,居然胆敢直呼本王的名号——你等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高高在上的金甲人——还是按照樱的说法,管他叫金皮卡吧——发话了,“不过,总算你们还有点见识。” “本王,就是人类最古老的王,世界的统治者,卢伽尔·吉尔伽美什!” 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号称“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同性恋”,而且—— “跟半兽人搞同性恋的家伙,有什么好吹嘘的……”春日叹了口气,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明明是个小丑,却偏偏总是要装作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你不知道这样有碍市容吗?” 我觉得……春日似乎跟这家伙有点过节……一般来说,她说话没这么尖刻的。 “穿着过时的铠甲,操着老旧的语调,开口闭口‘本王’、‘本王’,还总是自称‘最古老的王’——苏美文明明明起源于六千年前,你这个四千多年前的神话人物有什么好吹嘘的?统一了两河流域的王者是卢伽尔·扎吉西,你不过是那个老色狼的一个投影罢了!” 确定!她的确很讨厌这个家伙! 金皮卡——或者说吉尔伽美什——气的浑身发抖,他怒吼着,将涌出宝具的无形大门打开到极点,数不清的宝具如潮水般涌向我们。 靠!春日,你不该这么刺激他的!这种密度,我也不可能挡得住啊! “金刚夜叉!”仓央活佛的声音传来,我们面前不知何事多了一个巨大的金毛鬼怪,它高大的身体发出金属的光泽,似乎是铜浇铁铸一般。 “撤退吧,有这只金皮卡在,我们没机会干掉言峰的。”间桐三人组已经开始跑路,“金刚夜叉只能顶住一小会儿,赶快撤退!” 于是,我将斧子放回背后的挂钩上,抱起春日,迈开大步朝着背对金皮卡的方向跑去。 跟在最后的是巴泽特,而一直和她对峙却没真的打起来的库丘林则不紧不慢地缀着她,宛如吊靴鬼一般。 “杂种们!你们以为逃得掉吗?”金皮卡的怒吼声从背后传来,“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从背后开始,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仿佛有什么危险到极点的东西正在靠近,我甚至来不及招呼别人,只能抱着春日,猛地跳向一边。 我们刚才的位置,已经变成了深深的土沟。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迹象,这里的一切就被消灭了。 在这之后,才有狂乱的暴风扬起。 没有尘土,只是暴风。 谁也不知道,原本存在于这里的泥土究竟哪里去了…… 这一剑的威力,未免太恐怖了一点吧! 幸运的是,我们一行人——包括不知道究竟是敌是友的库丘林——全部躲过了这一剑——除了那个已经尸骨无存的金刚夜叉。 可是,下一次只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caster,还能召唤金刚夜叉吗?”樱大叫着,“赶快召唤几个缠住他!” “乖离剑有开天辟地之威,区区几个鬼神无济于事,只是他自己打偏了而已。”美男活佛很无奈地说,“就算召唤出来也帮不上忙的。” 就说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铺天盖地的宝具暴雨已经蜂拥而至! 我靠!这金闪闪未免太奢侈了吧!哪有用宝具砸人的道理啊! 我竭力抵挡着无穷无尽的王之财宝,有些绝望地看到金闪闪拿出一柄缠绕无数怪异花纹的宝剑,做出放大招的姿势。 就这么完了吗?不至于这么衰吧! “何等的悲哀啊……”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句莫名其妙的感叹。 乘着宝具暴雨稍稍停顿的时候,仓央活佛又召唤出几个鬼神,挡在我们身后。 “希望能够阻碍他的视线吧……” 但是,金闪闪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我们身上了。 天空中——比金闪闪更高的位置——漂浮着一柄流光溢彩的宝剑,一个穿着八卦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气势不凡的年轻人,正傲然立于飞剑之上,淡淡地看着金闪闪。 “愚昧的人类啊……” 金闪闪的回答,是一阵宝具暴雨。 不过这位剑仙兄台,显然手底下比我们过硬若干倍,他身上一阵七彩流动,那些威力强大的宝具就全部被弹开,消失在空中。 “贫道吴解,地星修士,不知阁下为何突施辣手?” 废话,你一出场就比他拉风,这个心胸狭隘的家伙当然要攻击你! “敢站得比本王还高的杂种,当然应该打下来!”金闪闪随手抽出一柄金色的战斧,不知说了什么,这斧子居然化为一道耀眼金虹,以摧山断岳的气势砍了过来。 “世无绝对!”道人又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双手划出一个太极,挡住了金色战斧。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金闪闪已经在准备乖离剑了…… 呃……跑路,跑路要紧! 没跑多远,我就看到连空间都撕裂的狂暴剑光,将那个不知来自哪里的剑仙绞成粉碎,灰飞烟灭。 但是,靠着他的牺牲,我们总算是成功地逃到了足够远的地方。 金闪闪终究不敢离开言峰太远——如果言峰被干掉的话,作为他的从者,金闪闪自然也会有大麻烦,所以—— “呼……捡了一条命啊……” 一群自诩为强者的家伙们,乱七八糟地坐在一片小树林里,后怕地感叹。 不知名的剑仙啊,我们会记得你的牺牲的…… —————— 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 每当看到很牛b的人的时候,我就喜欢发动某种名为“大宇宙抑制力”的玩意。 所以很牛的,不信鬼神的,修炼到地仙境界、法力无边的吴解先生,就成了大宇宙抑制力的牺牲品。 其实,如果看过我之前作品的话,或许会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坏习惯——很遗憾,他似乎没看过。 阿门…… 顺便说一点相关内容,卢伽尔·吉尔伽美什是四千年多前的乌鲁克之王,而他和神人恩奇都是同性恋,恩奇都这个家伙呢,半人半兽……苏美尔文明的开端可以追溯至公元前4000年,而吉尔伽美什时代真正的王者,叫卢伽尔·扎吉西,吉尔伽美什的名字虽然出现在古代国王里面,但是他的事迹却是抄袭的扎吉西。 9、再战金闪闪 “那个叫吉尔伽美什的,未免太强了吧!”慎二一边包扎自己被不知什么碎屑划伤的左腿,一边愤愤不平地说,“宝具多到可以像机枪扫射一样随便投掷……这简直是犯规啊!” 坐在他身边的冈田以藏同样愤愤不平:“包括我在内,大多数英灵一件宝具都没有,他居然这样浪费宝具!” 嗯,我也觉得那家伙很有问题!吉尔伽美什是苏美文明末期的传说人物,他的传说里面,能够扯到宝具的,应该只有捆住天之公牛的锁链,根本没有别的武器出现啊! “在英灵里面,他是‘最古老的王’,拥有被称为‘王之财宝’的强大能力,能够随意使用所有宝具的原型。”樱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最古之王吉尔伽美什,他是上一代的archer,契约者为言峰绮礼。作为一个英灵,他本身的能力并不出色,可怕的是能够随意使用大量宝具的‘王之财宝’和苏美文明神话中开天辟地的神剑‘乖离剑’。两者配合,在中远距离几乎是无敌的。” 果然是个狠角色!不过,既然他出过场,而历史上又没有人曾经赢得圣杯,那应该就是说——他曾经被打败过…… “这个金闪闪同性恋的情报我也知道,关键是——怎么打败他?”春日冥思苦想了半天,却只是让自己越来越烦躁,最后很不爽地问,“在我知道的历史里面,你们打败了他——但是我并不知道详情。” “所以,开动你们的脑袋,好好想想!” 喂——那么你呢?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春日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对着我低吼一声,然后很干脆地躺在草地上,“我要为下一场战斗储备精力。” 能够把睡懒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樱只用一句话就让春日重新坐了起来。 “既然有办法的话,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以从者来说,这种无礼的态度真是不可想象,连脾气很好的慎二都露出了怒容——但是不知为何,樱似乎完全不在意春日对自己的失礼——不,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说她似乎觉得,春日对别人直率到无礼的言行,是完全正当的…… 我这位来自未来的妻子,自称是神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为什么连外人都知道,我身为她的丈夫,却对她近乎一无所知呢?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看着春日的脸。 她很美丽,清秀脱俗,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如果是男人的话,的确有可能因为她的美而容忍她的无礼。 她发怒的时候,很有气势,给人的感觉犹如天崩地裂——无法抵抗,只能服从或者逃避,但是我不认为能够忍耐召唤从者时候的剧痛而面不改色的樱,会被她的气势所吓倒。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你将来会知道的。”春日稍稍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道,“未来的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不要再想这种事,那会让我深刻体会到时间的残酷——我穿越时间而来,是为了和你度过难得的、不被那些女人们打搅的二人世界,不是为了来调戏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的!” 她正在悲伤。 我能理解她悲伤的原因,但是我却没有办法。 我不是她所爱的那个男人,我无法回应她的爱,我也无法给予她幸福——即使那个男人带给她生活的并不见得幸福。 我是他,我不是他。 她穿越了时间而来,见到了自己的丈夫,却发现丈夫根本就不熟悉自己,更遑论“爱”。 时间,何等残酷! 虽然知道不应该想这些,虽然知道我的思绪会让春日更加难过,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就像是鬼上身一般。 春日的身体在颤抖着,她低着头,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臂,将她拥入怀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真的,非常抱歉…… “和也!和也!”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鹤姬一脸诧异地在我面前摇着手掌,似乎如果再叫不醒我的话,就打算抽我一巴掌——而明明能够知道我内心想什么的春日却躲在一边奸笑。 原来,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家已经商定了战术,准备再次去找言峰绮礼的麻烦。 我们的战友巴泽特,拥有名为“逆光剑”的宝具,能够在敌人发动强力宝具的时候,后发先至将敌人一举击溃。这种能力,足以对抗乖离剑,问题只在于如何让她靠近吉尔伽美什到足够发动逆光剑的距离,以及——逼那只狂妄的金闪闪动用乖离剑。 为了能够顶着暴风雨般的“王之财宝”冲上去,所以需要仓央活佛和鹤姬联手。 “此地性属六阴,月正中天之时,贫僧会发动大转轮密法,打开通往饿鬼道的星门,以万千饿鬼冲击敌阵。”白衣如雪的帅气活佛说出了很可怕的计划,“饿鬼众除了‘吃’之外茫然无知,只要眼前有食物,便是悍不畏死的勇士,刀山火海也毫不畏惧,正适合硬拼那人的无穷宝剑。” 老天啊!饿鬼道……那是六道轮回之一吧?你为了打赢这一仗,不惜沟通人间道和饿鬼道?!你不怕无穷饿鬼冲入人间,把整个冬木町给吃光了? 看着仓央活佛无所谓的样子,我只能感叹宗教人士偏执起来,果然是最可怕的…… 不过,饿鬼们凶悍是够凶悍了,身体的强度却很可悲,如果不能进行足够强化的话,它们在“王之财宝”面前,不过是秒杀的炮灰罢了,根本不可能起到牵制作用。所以就需要鹤姬出手,将它们强化到至少能够挨上一发宝具的地步。 “鹤姬,这么大范围的发动车悬阵,没问题吗?”我忍不住问。 “别小看人啊,”穿着休闲装的战国军神微笑着回答,“当年我可曾经统领关东十一万五千军势兵困小田原城,区区一群饿鬼,又有什么难的!” ……的确,因为穿着便装、没有携带武器的关系,鹤姬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有些英气的少女,这让我不知不觉间,忘记了她是统率千军万马的名将。 但是——比起休闲服,盔甲更真正适合她。 她是在整个日本史上都赫赫有名的名将,拥有军神之名的英雄! ……天黑了,夜深了,月正中天。 距离教会不远的树林中,被整理出了一片空地,仓央嘉措站在六根雕满咒语的巨大法桩前面,念起咒语。 晦涩的咒文歌,回荡在静谧的树林之中。 昨晚明明阴云密布,今天却晴朗得惊人,一轮满月高挂天空,淡淡清辉在地上映出一根根法桩深邃的影子。 然后,影子动了。 深黑的影子翻滚着,宛如沸腾的泥水,从泡沫中冒出来的不是沼气,而是浓厚的不详。 我说……你真的是活佛吗?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个法术邪气十足啊? 灰暗的不详,在法阵中越聚越多,最后化为一团阴沉沉的黑雾。 一个干枯瘦小的爪子,从黑雾里面探了出来。 那是什么样的一只爪子啊!看起来像是人手,却已经完全干枯——人们常用“皮包着骨头”来形容瘦到极点,但是这个爪子、以及连着爪子的手臂,却只看到骨头——把那堆似乎已经完全枯萎的白骨勉强连起来的,是一层几乎看不清的薄膜。 “真是又恐怖又恶心……” 就在我感叹这一句的时候,从那团渐渐稳定的黑雾里面,已经冲出了数不清的怪物。它们形状各异,但却都是瘦骨嶙峋、眼冒绿光。这些家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叫嚷着、呼啸着、互相撕咬着,冲向仓央嘉措用咒符指出的方向——教会的方向。 “saber,看你的了。”看着那些纯粹的“乌合之众”,我对着站在身边的鹤姬下了命令。 鹤姬点点头,纵身跃起,随着一道白光闪过,她已经换上了刚见面时那套华丽的铠甲,手持雷光缭绕的宝剑七支刀,低呼了一声。 “车悬阵!”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饿鬼们——身上同时腾起淡淡白光,霎那间我只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看东西也更加清楚,连头脑都比平时灵活了几分——这就是名闻天下的“车悬阵”吗? 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饿鬼们居然也多了几分纪律,它们不再互相撕咬,只是疯狂地嚎叫着,疯狂地向前冲。 没多久,我就听到了吉尔伽美什的怒吼。 “你们这些污秽卑贱的杂种!给本王滚远点!” 比白天更加耀眼的光芒,比白天更加滂沱的宝具之雨。 可是,一向无往而不利的“王之财宝”这次却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六道轮回,是大千世界所有生灵互相转化的场所,扣除较为极端、人口稀少的极恶地狱道和至善天道,绝大部分的生灵都是在饿鬼道、畜生道、人道、阿修罗道中不断转化。 世界上有六十亿人口。 那么,饿鬼道有多少生灵呢? 我相信正在迎战无穷饿鬼的吉尔伽美什,会有最为深刻的体会。 他的宝具暴雨一如既往的犀利,即使得到了车悬阵加持,饿鬼们在宝具暴雨下也是一触即溃,往往一件宝具能够消灭两三只饿鬼。 但是,饿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黑色烟雾一开始还是爬出一只只饿鬼,到后来已经是在喷发黑烟,每一丝黑烟到了空中,立刻就化作一队饿鬼,呼啸着冲向教会。 “这里,大约有十万——不,或许有五十万——也许一百万——也许更多……”慎二目瞪口呆地看着浩浩荡荡的饿鬼大军,不安地说,“万一它们跑出去的话,或许只要一天,整个北海道就鸡犬不留了吧?” 拜托,不要作这种恐怖的设想好不好…… “我觉得,caster一定会有办法把它们送回去的。”樱干笑着回答,只是笑容显得很勉强,话语间也没什么信心,“呐,caster,是这样的吧?” 已经完成施法的白衣僧人微微点头,说道:“饿鬼虽然凶狠,从星门出来之际却都被贫僧下了法印,待此战得胜之后,贫僧只需要发动法印,便能将它们送回饿鬼道。只是事后需要召开水陆大会超度亡魂……” “只要赢了圣杯战争,水陆大会当然没问题!”樱立刻答应了下来,然后她又随口问道,“可是,如果我们输掉了圣杯战争,没能举行水陆大会,会怎么样呢?” “作此无边恶业而毫无悔改,当然会恶报临头,猝死家中,然后坠入无间地狱。”活佛很坦率地回答,“如果那样的话,大约会在地狱里面待上八千年。” “我明白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赢!”樱咽了咽吐沫,仿佛是为了给自己鼓劲一般,大叫起来,“我一定会赢的!” 切……你能不能赢得圣杯战争,关键不可是看嗓门够不够大…… 巴泽特和美杜莎已经乘着仓央嘉措用密法召唤出来的飞天夜叉,飞到了教会的上空,而她现在所要做的,只是等待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骄傲狂妄的吉尔伽美什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压着打过?看着面目可憎的饿鬼们前仆后继地冲上来,渐渐的连王之财宝喷射的速度都跟不上它们冲锋的速度,战线一点点朝着对他不利的方向转变,他哪里还忍耐的住! 状如螺旋的怪异宝剑,出现在他的手上,耀眼的红光不断凝聚在剑身上。 就是现在! 巴泽特取出一枚细小的石子,纵身跃下。 迎接她的不是我们预计中的乖离剑,而是一柄苍蓝的长枪。 如果不是美杜莎当机立断,一把抱着巴泽特狂奔回来请春日救命,被刺穿了心脏的她,大约几秒钟后就会死亡吧…… “刺穿死棘之枪!”樱脸色铁青,怒视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蓝发英灵,“库丘林,想不到你这样的英雄居然也会做出偷袭的勾当来!” 曾经是巴泽特从者的库丘林苦笑着,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掌中长枪,做出进攻的姿势。 “卑鄙小人!”僧格林沁连战马都没有召唤,直接挥着战刀就和他打了起来,“上次你在老夫箭下逃得一命,且看今日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道!” 获得了脏砚魔力加持的僧格林沁战力极强,很快就压制住了似乎不在状态的库丘林,不一会儿已经在他身上添了几道伤口。 但是,主战场的形势,却变得对我们不利起来。 可以从容施展乖离剑的吉尔伽美什,已经把饿鬼大军再次逼退,而且受到这柄神器的震动,召唤饿鬼的黑雾也出现了消散的迹象。 难道,又要无功而返吗? “master,请使用令咒!”一直指挥着饿鬼大军作战的鹤姬突然开口了,“请使用令咒,让我可以动用天丛云剑!” 呃……日本三神器之首的天丛云剑确实是很强力的宝具,但是真的能打得过有开天辟地之力的乖离剑吗? 不过,看鹤姬的态度,或许有希望…… 我抬起左手,下达了命令。 “令咒·saber,使用天丛云剑!” 手背上的令咒传来烧伤般的灼热和剧烈的刺痛,好像什么东西从身体上被剥落一样。与此同时,鹤姬的样子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华丽到有点累赘的铠甲,化作宽松的巫女服,但是她的气势却比刚才更胜一筹,仅仅是从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光,就已经明亮到宛如火炬的地步。 变身巫女的鹤姬,一手握着七支刀的剑柄,一手握住剑身,不顾锋利的剑刃将手掌割伤,双手用力,竟然将剑身和剑柄拉开—— 从接口处,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原来这斌七支刀,居然只是剑鞘而已! 鹤姬拔剑的动作并不快,她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捏得格格作响,连脚下的泥土都被深深踏陷,显然已经把力量用到极限。而那柄藏在七支刀里面的宝剑,依然不紧不慢地,露出了越来越多的光芒。 当宝剑出鞘之时,鹤姬整个人已经都笼罩在刺眼的白光中,看不清样子。 吉尔伽美什当然不是傻瓜,这么惊人的气势,早已让他警觉,摆出了施展乖离剑的姿势。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天之丛云!” 赤红的剑光和耀眼的白光就这么笔直地撞上了。 按说两道光芒相撞,应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情况却和我想象地相反,对撞的光芒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成了一个红白各半的光球,而且光芒越来越旺盛。 最不可思议的是,白光竟然真的压倒了红光,推动着光球一点点地朝着吉尔伽美什的方向逼近。 当然,作为代价,我的灵力正如流水一般被左手上鹤姬的令咒吸收,平时只是一丝一缕吸取灵力的令咒此刻似乎变成了无底深渊,发疯地抽取着我的灵力。 这样下去,最多再过五秒钟,我的灵力就会消耗得一干二净…… 吉尔伽美什按捺不住,挥起乖离剑,就像刚才鹤姬所做的那样,人剑合一,冲了上去。 当! 这一声巨响,连天地都为之震动! 并没有什么冲击波之类,但是原本吵吵闹闹的饿鬼大军却突然僵住,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作黑烟、随风飘散。 只是一瞬间,本来还能再支持一会儿的灵力就被吸得一干二净。 正当我打算强行燃烧生命力以补充灵力的时候,一双柔弱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我。 厚重的铠甲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春日直接抱在我身上。 强大、纯净、深不见底的灵力,如海潮般涌进我的身体,然后又被鹤姬的令咒吸了进去。 别人都是魔术师给从者提供魔力,我却反了过来,居然是从者给魔术师提供魔力…… 光球里面,传来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手上的令咒突然不再吸收灵力,虽然春日反应极快,但是灵力的急剧冲击,还是让我五内如焚,顿时胸口剧痛,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而鹤姬的身影也如断线风筝一般,被高高甩飞——即使这样,她依然紧握着发光的神剑。 吉尔伽美什的情况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手提着乖离剑,一手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着,嘴角出现一丝丝血迹。 “该……该死……的……杂种!” 还没等冈田以藏和美杜莎冲上去,他已经再次召唤出了“王之财宝”。 只是这次,宝具激射的速度和数量,都明显少了许多,如果说之前是宝具的暴雨,现在就不过是一点两点的小水珠罢了。 两位英灵一边闪避着不再令人胆颤心惊的宝具投射,一边迅速地逼近吉尔伽美什。 “自大的家伙,让我来砍掉你的首级吧!” “死吧!” 可是,还没等他们冲到吉尔伽美什面前,一道明亮的红光已经护住了重伤的金闪闪。 从教堂里面,走出了恶质神父言峰绮礼。 和上次不同的是,他挽起衣袖,露出了左臂。 密密麻麻的红色令咒,正在他的左臂上发光。 “这是我多年来收集的令咒,想试试它们的威力吗?”言峰说着,将左手指向我们。 密密麻麻的魔法飞弹如*般打上来。 结果,我们不得不再次撤退。 —————— 居然总是凌晨更新了——也许该考虑休息一下。 为什么区区天从云居然能和乖离剑硬碰呢?请考虑一下双方输出的魔力啊! 下一次对付金闪闪的时候,就该干掉他了吧……我这么觉得。 究竟要不要补魔呢?思考ing…… 10、沙条绫香和远坂凛 接连失败之后,间桐樱的怒气终于积累到了极限,她看着似乎坚不可摧的教会建筑,咬牙切齿一番,最后猛地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汽车。 “出发,我们去找帮手!” 啊?还能找到帮手?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去找啊? “本来不想把士郎卷进来的,看来还是不行——阿瓦隆的力量、亚瑟王的力量、无限剑制的力量……要对付言峰绮礼和金闪闪这对搭档,士郎的力量果然是不可或缺的!” 她在说什么?士郎——究竟是谁啊? “阿樱,你不是说不希望把士郎卷进魔术师之间毫无意义的残酷死斗之中吗?”慎二显然知道她在说谁,稍稍有些纳闷地问,“而且以他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对这种争夺圣杯的战斗感兴趣吧……” “除非……你要告诉他……” “还不是时候!”樱断然否定,“一定要等圣杯战争之后才能告诉他,否则——如果我死在这次圣杯战争里面的话——至少他可以不用伤心两次。” “她说的是卫宫士郎,很厉害的魔术师。”春日突然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卫宫士郎在魔术师里面是非常罕见的正派人士 ,尊重生命、关心他人,在历史上留下了很高的评价,后来还成为了英灵。” 呃……这位尚未见面的兄台,看来是个很出色的人啊。 “对了,你还曾经说过,‘士郎这家伙,明明才上高中,居然老婆孩子都有了,真是让人羡慕啊……’这样的话哦。”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去见的那位名叫卫宫士郎的青年,就是樱的爱人喽? 看来他还不知道樱已经怀孕的事情,不如我到时候揭穿吧——这种事情何必要瞒着呢?男人为了老婆孩子战斗的时候,武力值是会急剧上升的…… “坏心眼的家伙。”春日如此评价我的计划,丝丝热气传入耳孔,痒痒的却又没有办法挠到,说不出的难受。 “春日,”我忍不住发出抗议,“拜托不要在我耳朵旁边说话,很痒!” 看到春日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对了,鹤姬的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和吉尔伽美什硬拼一剑之后,鹤姬就陷入了昏迷,而且我的灵力也无法再通过令咒传送过去,如果不是手臂上的令咒还在,我甚至都怀疑她和我的契约已经消失。 “魔力不足,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春日毫不在意地说,“虽然因为被乖离剑砍中,导致无法从契约者那里获得魔力,但是英灵原本就有自我恢复的能力——只是速度稍稍慢一点,跟不上战斗的消耗,但不会因此消失的,你可以放心。” 这样就好——战斗力下降不算什么问题,战斗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由男人来负责。 我低头看着沉睡中的鹤姬,她的脸色显得有点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所受的伤还没有痊愈,还是因为魔力不足。 “春日……” “我的治疗能力暂时还不能再用。”春日当然知道我要说什么,很干脆地回绝,“你新收的那个笨手下,心脏被人一枪捅穿了耶!你以为给她修补心脏很容易吗?我现在需要休息一会儿。” 话音未落,春日已经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现在这辆汽车里,倒下了三个人——巴泽特和鹤姬昏迷中,春日熟睡中。 还好车子够大…… 过了几分钟,正当我也快要睡着的时候,汽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下了。 已经到了? 抬头看去,周围都是高楼大厦,怎么也不像有民居的样子。 “下车吧。”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我们有朋友到了。” 拦住我们去路的,是两位少女。 看起来比较像首领的少女,穿着红色的毛衣和黑色的裙子,胸前挂着和言峰绮礼很相似的十字架,一头及腰黑发分出了两个端庄的马尾。这女孩比樱稍稍高一点,但是仔细看去相貌却有点类似,不过气质迥然不同——她的脸上虽然冷肃到没有丝毫热量,却依然散发出强烈的自信,宛如闪闪发亮的宝石。而樱则显得平静温婉,即使激动的时候也还是显得有点柔弱。 另外一个少女的样子,和圣杯战争似乎有点格格不入。怎么说呢——相貌只能算普通,气质方面也显得有点出世——不是如春日这样清秀脱俗,而是让人感觉到她似乎有很强烈的隐士意味,让人难以接近。她看起来很聪明——因为带着眼镜,我印象里面戴眼镜的人除了书呆子就是聪明人,或者两者兼有,这个女孩既然敢来参加圣杯战争,自然不会是书呆子。她的头发颜色并不鲜亮,稍稍有点灰暗的黑发,比樱还要短一点,发型倒是挺相似的,不过看稍稍有点卷曲的发梢和身上那套朴实得有点冒傻气的衣服就知道,这女孩并不善于打理自己的仪容。 两个人身上都有着强烈的灵光,以魔力而言,可以肯定随便哪一个都不在我之下。 而她们的态度,显然也不是那么友好。 所以——是新出现的魔术师和从者吗? 要战斗吗? 我取下了挂在背后的战斧。 “稍等一下,和也君,我们不是来和你们战斗的。”带着眼镜的少女突然说话了,而她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就算不论彼此的交情,至少我可不想和灵光波动拳的正统继承人近距离作战啊,虽然说现在你还打不过我,但我可要为将来预作打算,要是像那个笨蛋吉尔伽美什那样被你堵在英灵殿里痛打,那就太没面子了。” 咦?她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会灵光波动拳这件事,甚至连间桐家的人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这么惊讶,也不要这么紧张,请先听听我们的来意吧。” “已经只剩孤家寡人的远坂家族长,突然带着自己的从者出现在我们面前,是准备束手就擒,乖乖退出这次的圣杯战争吗?”樱的语调从未像现在这样冰冷和尖刻,一时间这个温柔贤惠的准妈妈,突然变成了凶狠冷酷的女战士,“不过这可不行哦,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遇到久违的姐姐,居然连句敬语都没有,你在间桐家连礼貌都没学吗?”红衣少女的态度和樱一样的冰冷,宝石般的眸子里面,闪烁的是名为“憎恨”的光芒。 “我只有两位哥哥,而且大哥雁夜已经在于十年前的圣杯战争中不幸遇害。”樱立刻反唇相讥,“莫非号称‘穗群原学园第一美人’的远坂凛,真身其实是男扮女装的变态吗?”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气氛…… “和也君不必在意,这个世界的她们一向就是这么相处的。”戴着眼镜的少女似乎并不在意那边的险恶气氛,自顾自走到几乎足以让我一抡斧头就能将她砍成两段的距离,“天气有点冷,我们先上车,好吗?” “你究竟是谁?”我可没有和敌人说笑的习惯,战斧一横,拦住了她的去路,“报上名来!” “就算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你也不可能认识我,何必做这种无用功呢?” 你没有说,怎么能确定我就不可能知道呢! 当然,这种怄气的话,我是不会说出口的。 我只是依然如故地横着斧头,拦在她面前。 看出了我的决心,少女稍稍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沙条绫香,是来自未来的英灵。而且在未来,我们算是不错的朋友。”说着,她伸出了右手,“久违了,和也君。”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位于西北方的卫宫邸——它正好和教会处于完全相反的位置,隔着整个冬木町市区。 在我们乘坐的加长房车里面,又多了两位乘客。 远坂家的族长,也是远坂家最后的成员,号称“天才魔术师”的远坂凛;以及她的从者,明明大家都没有印象,却对我们所有人都很熟悉的未来英灵,沙条绫香。 让她们搭车绝非樱的本意,但是在刚才因一言不合而爆发的短暂冲突中,沙条绫香以绝对的武力将我们全部制服,所以她不得不答应远坂凛的请求。 其实,如果不是沙条绫香坚持的话,只怕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刚才我清楚地看出远坂凛分明已经动了杀机,想要将我们通通杀掉。 “凛,我再强调一遍:这次虽然我站在帮助你的立场上,可是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樱的——同样,我也不会让她伤害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听起来像是花心大少在调和两个情人的关系,可是从三拳两脚就把我打趴下的眼镜女嘴里说出来,就多了几分可靠,“虽然魔术师这个行当免不了杀人,但是请不要把这种事情作为优先考虑的手段!魔术的能力应该用在帮助别人的方面,而不是用来剥夺生命!” 对契约者说教的英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遗憾的是,可能知道这个英灵真实身份的春日正在睡觉,叫也叫不醒。 于是,我只好和沙条绫香攀谈,希望借助未来的我和她的交情,能够让她稍稍透露一点情报。 我顺利得到了情报,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十多年前,远坂家族族长远坂时臣以次女樱作为交换,和正因为魔术师血脉退化而苦恼的间桐家族缔结了盟约,约定在圣杯战争中并肩作战,共同对抗势力庞大的爱因兹贝伦家族。从此,名为远坂樱的小女孩,就变成了间桐樱——也就是现在间桐家族的女主人。 樱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间桐家族上下都很喜欢她,她在间桐家也过得很好——只是,她很在意父亲抛弃自己的行为。 然后,圣杯战争爆发了。 机关算尽的远坂时臣,在确定联盟即将获胜的时候,背叛了盟友,杀害了放心地将背后交给他的间桐雁夜——很关心和爱护樱的间桐家长男。 可笑的是,仅仅几分钟之后,他就被暂时失去魔力的爱因兹贝伦家族雇佣魔术师卫宫切嗣用手枪击伤,在逃遁的时候死在他自己安排的“帮手”言峰绮礼手下。 然后,过了十年。 这十年里面,间桐樱并没有因为是仇人的女儿而遭到虐待——本来按说远坂时臣背叛了盟约,樱应该会被杀死才对——这大约也是时臣的打算,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予间桐家魔术师的血脉——间桐家的一老一少,依然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真诚地照顾。而间桐樱本人,则因为被抛弃和被背叛的怨恨,以金钱作为武器,展开了对远坂家族的报复。 原本财力雄厚的远坂家族,在她的攻击下,日渐困窘。 而作为远坂家族族长(虽然族人也只剩她一个)的远坂凛,并不相信父亲是背叛者,她抱着被妹妹背叛的怒火,在这种困顿的生活中,慢慢积累着对妹妹的怨恨。 最后,十年前感情很好的姐妹,终于发展到形同陌路,甚至随时都准备杀死对方的地步。 嗯,这段故事的确很精彩,也解开了我很多的疑惑,但是—— 沙条绫香,你究竟是谁呢?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当我们下车的时候,戴着眼镜的英灵如此回答。 —————— 我修改了fate_zero的剧情,以便解释凛和樱敌对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要让她们敌对,当然是我自己的恶趣味。 不可以吗? 一直写到第十一章,原作的主角才出场,真是姗姗来迟啊…… 这一卷的番外篇写什么呢?不如编一下英灵们的人物卡吧? 诸位以为如何? 对了,既然沙条绫香出场了,想必大家也猜到我会让士郎召唤谁了吧? 今晚准备早点睡,所以请不要期待凌晨的更新了——那时候我多半在跟周公侃大山吐槽呢。 ps。真是被起点和铁通联手打败了!上起点居然需要用澳洲的代理……还不见得一定能连上…… 11、卫宫邸 卫宫士郎的家,是一座很大的日式庭院。 虽然简朴到有点寒酸的地步,但是——真的太大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士郎的家?”樱拦住沙条绫香,很不愉快地提出一直压在心里的疑问。 的确,她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抢在樱之前,从门脚垫子下拿出钥匙,看都没看就找到门锁,打开了紧锁的大门。进门之后,又对家里的建筑和设备了如指掌,仿佛她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似的。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对自己丈夫家里如此熟悉——纵使沙条绫香并不能算美女,但是作为卫宫士郎妻子的樱,依然对此非常不满。 眼镜女稍稍有点苦恼地看着我们,又看着同样面露疑云的契约者,长叹一声。 “好吧,我想也该是告诉你们的时候了……”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剪刀,毫不怜惜地对女孩子视若生命的头发下手,三两下就把自己剃成了一头很男性化的、乱糟糟的短发。 然后,她摘下了眼睛,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凛、樱,这样的话,你们能认出我吗?”从少女嘴里吐出来的声音,却是一个温和忠厚的男音。 莫非……这个家伙其实是变态吗? 远坂凛、间桐樱、间桐慎二三个人同时露出了呆滞的表情,甚至连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脏砚老爷爷,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樱,你带朋友来了吗?”一个和沙条绫香完全一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回过头去,客厅通往内庭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完全呆住的年轻人。 一样的相貌。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几分钟后,卫宫士郎夫妇和另外一对不知道该算什么的家伙,坐在桌子前面面相觑。 “还是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沙条绫香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不仅戴好了眼镜,连头发都重新长了出来,只是她脸上的那抹苦笑却越发明显,“我叫沙条绫香,是一个英灵。” “废话!说重点!”凛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可以理解她的愤怒——原本是自己从者的英灵,却莫名其妙变成了自己的妹夫——而且自己和这个妹妹还是仇人,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难免要生气的。 “作为英灵,是独立于时间和空间以外的存在。而世界是无限的,无限的平行,虽然有着细微的变化,但是那无限平行世界里面的一个个人物,却都是英灵的反映。” “我是沙条绫香,不过在无尽的世界里面,更多时候,我是卫宫士郎。” “这个世界,圣杯战争正在进行,可是对我来说,早已经历过无数次圣杯战争——无数个卫宫士郎的一生,无数个沙条绫香的一生……” “所以我很了解你们,甚至超过你们对自己的了解。” 怪不得……刚才和她动手的时候,感觉我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甚至我还没来得及把招数施展出来,她的拳头就已经等在那里,就像是我自己凑上去讨打一样——我本来以为又遇到个天才微笑女,原来在她的记忆里面,早就和我打过无数场……这样我当然赢不了她…… “在我所经历的那些世界里面,大多数情况下,我都过得挺糟糕的……”沙条绫香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望着浮浮沉沉的茶叶,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自己够白痴,连累老婆死掉的情况有三千多次;没用到混了一辈子到死还是处男的也有一千多次;救人没救到自己反而莫名其妙死掉的有四千多次……”她的语气越来越低沉,表情也越来越阴暗,“不过最常见的死法还是死在圣杯战争里面,被凛杀过、被樱杀过、被伊莉雅杀过、被saber杀过、被rider杀过、被berserker杀过……究竟死过多少次,我已经数不清了……” 呃……这哪里是人生啊,简直就是一个大号茶几——装满了杯具…… 沙条绫香小姐,请让我称呼你为“坚强面对人生的悲剧眼镜娘”吧! “噗嗤……”身后传来了春日的轻笑。 ——————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来自未来的“卫宫士郎同位素”沙条绫香小姐,讲了很多她所知道的未来,其中包括她的婚姻状况…… 我承认,那是我们最感兴趣的话题,甚至连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只知道打坐的活佛也在侧耳倾听。 遗憾的是,小气的未来英灵把我们都赶了出去,还在房间里面使用了屏障魔法。 “活佛兄,有办法偷听吗?” “想都别想!”门那边传来了未来英灵的怒斥,“你们的所有能耐我都一清二楚,不要做白日梦了!” ………… “算了,散了吧。”脏砚老爷爷适时充当起领导者的角色,以稳健的气势勒令我们回去休息,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可是,他却让我留下来。 “我说老爷爷,为什么让我单独留下来啊?是需要守卫吗?” 脏砚平静地跪坐在榻榻米上,端着茶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却一言不发。 直到我有些不耐烦了,他才慢吞吞地说:“和也,你有没有忘记什么事情呢?” 啊?忘记什么事情? 经过几分钟的思考,我终于确认——还是直接问老爷爷比较实际。 “看样子,暂时我们不用和远坂家作生死决战了,可是从小远坂的态度看来,为了夺取圣杯,最后还是免不了要打的。言峰还没消灭,爱因兹贝伦家的情况也还不明……”脏砚不紧不慢地说着,“所以,我们需要saber的战力。” “但是……她被乖离剑砍中,已经无法通过令咒获取魔力了……”鹤姬虽然已经醒了,但是却依然有点虚弱,连走路尚且需要别人搀扶,又怎么可能参加战斗呢? “这不是问题,世界各地的圣杯战争先后发生了两百多次,英灵魔力不足的情况经常出现,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早就有好几套解决方案。” 啊?好几套方案? 我只能无语——本以为是无解之局的难题,原来根本就不算问题啊…… “最简单的方法是吞噬人类的灵魂与生命,因为魔力原本就是从灵魂和生命力中提炼出来的。”脏砚似乎毫不在意地,说出了可怕的台词,“以saber目前的状况,发动天丛云剑是不可能了,但是只要吃掉五十人左右的话,基本的战斗力应该还是能够保证的——我们需要她的车悬阵。” “不行!”我失态地吼了起来。 吃人?吃人! 那和红世魔王们有什么区别? 那和妖魔、和觉醒者们,有什么区别! “绝对不行!”看到脏砚平静的眼神,我稍稍恢复了一点冷静,“不仅我不允许,鹤姬她生前就是坚持义理的英雄,她也绝对不可能赞成这样的做法的!” 脏砚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我的意见。 “我也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所以还有别的办法——” “有别的办法你就早说啊!” “第二套方案,吸收地脉的精气。这需要占领一个地脉的节点。作为代价,该地区居民的体质会下降,土地也会荒芜……” “脏砚老爷爷,你就不能说点不那么损人利已的方法吗?”我稍稍有点无力的苦笑着,“魔术师们研究出来的办法,难道都是这种伤天害理的?” 脏砚沉默了片刻,依旧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如果限定‘不伤害他人’这个前提的话,办法就只剩一个了。” “什么办法?” 脏砚没有理睬我的问话,自顾自说道:“还好,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如果她是男性的话,只怕你还未必做得到呢……” “究竟是什么办法啊!”我快被这个喜欢吊人胃口的老爷爷气疯了! “去抱她吧。”脏砚简短地说。 啥?抱? 停顿了几秒钟,我才明白他所谓的“抱”究竟是什么意思—— “喂!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是真的怒了!这个五百岁的老爷爷究竟在想什么啊?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不!为什么我要无缘无故去侵犯鹤姬啊?这算哪门子的办法! “魔术师的体液就是魔力的结晶,要补充魔力,‘性’是最便捷的方式。” “不要若无其事地说这种话!”我再也顾不得尊老敬贤,一把就将矮小的老人提了起来,举到我的面前,恶狠狠地盯着那张几乎老到腐朽的脸,“你……你把‘爱’当成什么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节操的观念吗?” “爱?节操?魔术师从来不考虑那种无聊的东西。”脏砚丝毫不在意被我举在空中,随时都可能被摔出去的危险状况,依旧满不在乎地说道,“对魔术师来说,‘性’只是很平常的工具——对英灵来说,也是一样。” “不要替你的从者擅自决定什么,自己去问她吧。我相信她不会拒绝的。” “可是……” “你有什么不满的呢?”脏砚依然若无其事地看着我,“至少,她很美丽。” 半小时后,我坐在鹤姬休息的房间前,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打算去夜袭吗?”神出鬼没的春日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吓了我一跳。 “哈,你坐在这里发呆半天了,我和你打招呼也没反应。”春日有些不满地说,“结果又突然惊叫起来……我才是被你吓了一跳呢!”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糟糕!绝对不能想到那些事情!春日这家伙有读心术的! 但是思想是无法控制的,越是强调“不要去想”,我就越是想到“推dao”、“补魔”、“体液交换”这种事情…… 春日的脸色,慢慢变得很难看。 “春日……” “没错……要给无法通过令咒接受魔力的从者补魔,这是最好的办法,不会伤害到任何人,而且彼此也都很愉快……”春日站了起来 ,掸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着休息室走去,“我去看会儿电视,祝你们玩得愉快。” “那个……只要体液就可以,血……” “不行!吸血是不行的!”春日停下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的确只有那个办法可以用。”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春日打断了我的话,“只是,我希望你记住一点。” “在作为英灵之前,鹤姬她首先是一位女性,如果你抱着‘只是为了补充战斗力’的态度去抱她,那就是人渣的行为!” 人渣的行为……吗? 我坐在鹤姬的房间前面,思考着自己的行为。 毫无疑问,我很想去抱她。 但是,正如春日所说,如果只是出于“战斗的需要”而做这种事情,那么我的的确确就是个人渣,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生命是宝贵的,但是绝对不至于宝贵到值得为了它而践踏自己的原则! 如果我像脏砚所说,把“性”作为工具,作为补充魔力的方便途径,作为完全不值得在意的事情,那么我算是什么?人形充电器,还是自带发电系统的? 我不是充电器,鹤姬她也不是电池。 而且我还在纠结另外一个问题:她是我的祖先呐! 虽然说上杉谦信终生未婚,也没有留下亲生的子嗣;虽然说我这个“上杉”天晓得究竟是上杉家族的直系,还是后来改姓的外系?虽然说按照法律,血亲只算三代…… 可是,我一直都在敬仰着这位在乱世之中坚持义理的祖先,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类似他那样的英雄啊! 现在“他”变成了“她”,我居然要去推dao? 不管怎么说服自己,总觉得很别扭…… 脏砚那个邪恶的老头子说的话里面,只有一句是很正确的。 鹤姬,的确是一位美丽的女性! 有机会推dao她而坚决不去做的男人,不是生理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而我是一个健全的男青年。 想来想去,只能找到这个理由罢了,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shen思考的动物啊…… 我还真是个禽兽! 几分钟后,客厅。 “嗨,春日。”我若无其事地和她打招呼。 春日稍稍有点惊讶地看着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某个位置扫来扫去。 “我记得你跟只种马似得,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发qing,而且每次总是要搞上至少一个小时的——原来你也曾经有过阳痿不举的时候啊……或者是——已经结束了?早泄?” 这句杀伤力极为强大的台词震得我说不出话来,连预定的解释也都被噎了回去——我本来打算好好向她解释一下所谓“爱”的话题,顺便强调一下我坚挺的人品和高尚的道德观…… 其实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为了补充战斗力而去抱鹤姬,既然是这样,那么脏砚说的“形势危急”之类,根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居然鬼迷心窍,一直都在想着“怎么为推dao找理由”的问题——很显然,我差点被这个五百岁的老头子给催眠了! 而这通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春日给华丽地否定了。 算了,还是洗洗睡吧…… —————— 由于“或潜于渊”网友的建议,我修改了剧情,放弃了现在推dao的打算。 所以,有怨念的读者们,都去诅咒他吧,扎草人或者画圈圈都可以…… 12、金闪闪的末日 这个白天,我睡得很好。 忽略那些毫无意义的乱七八糟的零碎不堪的chun梦的话…… 一会儿梦见推dao鹤姬,一会儿梦见推dao春日,一会儿梦见我们在玩3p…… 至于那些更荒唐更*更不堪入目的,我已经懒得去回忆了。 是因为整整十五年未近女色,压抑了太久,所以一旦被触及、yu望就爆发了?那么为什么以前没有这样呢?我又不是没看过a片之类…… “和也,告诉你一件事哦,”吃晚餐——或许应该算早餐——的时候,春日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魔术世家‘间桐家’不仅在魔术刻印方面成就极高,对‘性魔术’也很有研究哦。” “高寿五百岁的间桐脏砚老先生,可是当今世界最出色的性魔术大师呢。” 我明白了! “居然敢暗算我!死老头,我要抓住你!挤破你的肚皮、把你的肠子扯出来、再用你的肠子勒住你的脖子用力一拉——呵!整条舌头都伸出来啦!我再手起刀落——哗!整个世界清净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孙悟空暴走模式吗?”看着我抡起菜刀追杀脏砚,身为他孙女的樱毫不惊慌,反而在悠哉游哉地说风凉话,“爷爷,你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让这个平时挺和气的大块头愤怒到暴走的地步啊?” “我只是让他诚实地面对内心而已。”虽然被我追杀,但是老头子却一点都不慌乱,连说话的语调都依然像昨晚那样充满了平静的阴险,“坦率地承认自己的yu望吧!” “我的yu望就是砍死你这个玩弄人心的混蛋老头!” “真是富有活力的人啊!”一个从没印象的话音突然从庭院通往仓库的方向传来,转头看去,却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人。 阳光般的美男子! 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如阳光般耀眼的金发、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明亮的黄金铠甲…… 话说,难道是我已经落后于流行了吗?为啥又是一个金闪闪啊!——虽然看起来好相处得多。 和他一起走过来的是卫宫士郎,已经得知自己做了父亲的大男孩神情坚毅,就像是第一次上战场、努力表现出勇敢坚定的新兵,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却出卖了他欢呼雀跃的心情。 而在庭院的这边,沙条绫香脸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异时空的本体,沉默不语。 在她无限轮回的人生中,一定也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吧?只不过,那时候她是处在此刻卫宫士郎的位置上,享受着初为人父的幸福…… 对了,从那天听到的只言片语中,似乎完全没有提到她作为女性的生活啊…… 莫非她作为“沙条绫香”的人生,比“卫宫士郎”混得更糟糕? “没错,卫宫士郎好歹还是个英雄,沙条绫香不过是嫁不出去的老处女罢了。” 春日啊——你下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一定要确保人家听不到——看看那边,沙条小姐已经青筋暴起了哦。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亚瑟,来自公元六世纪的英格兰。”阳光般的青年微笑着着走向我们,“十年前,我曾应切嗣的召唤,帮助他赢得第四次冬木町圣杯战争,想不到十年之后,居然又有机会和他的儿子并肩作战……” “我的职阶是saber,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你们可以放心地把前锋的任务交给我,无论什么敌人,我都会将其斩于剑下!” 明明自信到狂妄的台词,但是配合他诚恳的语气和灿烂的笑容,却让人不得不信服。 这就是所谓的“强者气度”吧……同样是金发金甲,同样本领高强,但是金闪闪比他差得太远了! “如果说吉尔伽美什是一只咆哮山林的恶虎,亚瑟王就是飞翔九霄的神龙,差距是明摆着的!” 睡了一夜、稍稍恢复一点体力的鹤姬,给予了同为saber的亚瑟王极高的评价,当然,这其中免不了参杂她个人感情因素——至少我就不觉得“龙”会比“虎”更加强悍到哪里去——她的评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还好这种枝节问题并不影响我们的作战,一小时后,磨合完毕的卫宫士郎和亚瑟、远坂凛和沙条绫香,这两对强者一起出发,去教会找金闪闪和言峰绮礼的麻烦。 这就是远坂凛和樱做的交易:她帮我们对付金闪闪,顺便找言峰绮礼报仇。但是为了避免我们过河拆桥,干掉恶质神父之后顺手连她也干掉,所以只能让人品绝对可靠的士郎和她同去。 “卫宫同学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他就是个烂好人,做不出过河拆桥暗箭伤人的事情来;而亚瑟王——英格兰的骑士王,也同样是人品厚道值得信任的好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远坂凛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我们,微微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们这票人里面,也就卫宫士郎和亚瑟算得上正直可靠的好人,间桐家那三个都是有机会就会捅她一刀子的危险分子,我……我本来以为自己还能算好人的,但是现在不确定了…… 一个会建立后宫,到处沾花惹草,让老婆郁郁寡欢的男人,只怕算不得好东西。 “他们……没问题吧?”看着卫宫士郎他们乘坐的汽车远去,樱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郁郁。 “放心吧,亚瑟王的威力你刚才也看到了,加上那个很厉害的沙条绫香,一定能干掉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的!”慎二连忙安慰她,“我们只要准备庆功宴,等他们得胜归来就行了。” 樱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回房。 “真是个迟钝的哥哥,她担心的可不是‘打得赢’或者‘打不赢’的问题哦。”肆意读取他人内心的邪恶天神凑到我耳边,笑嘻嘻地说,“她担心的,是可能被姐姐横刀夺爱,抢了丈夫……” 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吧!卫宫士郎一看就是个敦厚稳重的人,怎么可能风liu到几个小时就勾搭上自己大姨子——而且还是老婆的仇家…… “男人都是下半shen动物,只要对方漂亮,就会毫无理由地发qing。” 喂!你对男人的看法未免太武断和悲观了吧! “这是因为我自己的丈夫就是那么一只人形种马啊。” 呃……不要迁怒啊……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居然打算乘人之危,推dao一位正在生病的柔弱少女……” 那是被脏砚老头陷害的! “总之,男人都是禽兽!” 天神大人以毫无商量余地的断言,为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们作了盖棺定论。 算了,跟她争执完全是在自讨苦吃,我还是回去收拾一下装备,为今天夜里的巡逻做好准备吧。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黑夜再次来临——也到了我们再次出发的时候。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虽然今夜似乎既不适合杀人,也不适合放火,但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既然今晚我们准备杀人放火,那么今天就是进行犯罪的好天气! ……夜深了,抬头看去,很好的月光。 在月光下巡视冬木町,欣赏皑皑白雪,的确是不错的享受。 不知道正在亡命狂奔,后面还追着四个煞星的金闪闪,是否也这样想…… 刚才远坂凛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顺利地打败了金闪闪,并且将言峰绮礼干掉了。但是因为发现这对恶质同伙十年来一直在吞吃当初冬木町火灾幸存者们的生命和灵魂,雷霆暴怒的卫宫士郎开着从暴走族那里抢来的重型机车,正在追杀金闪闪——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当初大火灾的唯一幸存者,结果现在发现原来其他的幸存者都被当成了食物,自然就愤怒到几乎要狂暴化的地步。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暗算他的。”通话末了,远坂凛说道,“我现在就和archer找个地方躲起来休息,等你们和爱因兹贝伦家打出胜负来之后,我才会出来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再见啦……”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算准了我们非得和爱因兹贝伦家火并不可…… 可是,我们的确别无选择。 爱因兹贝伦家召唤了七位英灵,他们当然会主动来进攻我们。所以即使再怎么不情愿,我们也只有迎战——虽然明知两虎相争的结果很可能是让技术拙劣的猎人白捡了两张上等皮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们一边诅咒那个阴险的女人,一边前往冬木町北方的公园。 按照惯例,那是御三家排除掉外来魔术师之后,进行决斗的场所。 虽然是深夜,但是公园里却连一丝风都没有,空气似乎凝固了。 让气氛如此险恶的,是杀意。 “我本来以为大哥哥会来,想不到却是你这个讨人厌的女人来了。”看到我们的身影,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法师们左右让开,走出一位白发红眼的可爱少女,她穿着俄罗斯风格的大衣和帽子,深蓝色的衣服更衬得肌肤如雪,只可惜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看不到一丝少女应有的天真和欢快,只有冰冷的杀意。 “也好,杀掉你们之后,我再去找大哥哥聊天。” 现在的小女孩未免太凶悍了吧…… 樱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她看都没看那个白发少女,反而将目光投向那些裹着厚重袍子的家伙们。 “我是间桐家现任的当主,间桐樱。”她稍稍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目光却渐渐变冷,“请爱因兹贝伦家能够做主的人出来答话。” “碍事的言峰绮礼已经被排除,现在也到了我们御三家决斗的时候,”她轻轻将发丝捋到脑后,露出耳上的魔法坠饰,“现在我们已经来了,一对一还是混战,你们选吧。” “不管什么打法都可以,总之快点结束,我的丈夫有事出差,我过一会儿还得回家帮他准备明天的早餐呢!” 那群裹在袍子里面的魔术师们依然沉默,没有人出来回答,反倒是被无视的少女发怒了。 “间桐樱,你存心要向我挑衅吗?” “依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我并无向你挑衅的意思。”樱很客气地回答,犹如在和自己的朋友聊天,“但是身为‘小圣杯’的你,很快就会随着装载过多灵魂而失去自我,成为人形的器械——难道说爱因兹贝伦家会让一件工具来代表他们做出决定吗?” 啊?这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女孩,其实是那种用来装载英灵,以便最后发动魔法的“圣杯”? 真是难以想象…… “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的!”少女愤怒地大叫,“我要让你永远闭上嘴巴!” “archer,杀了她!” 随着她一声高呼,从那群雕像一般静止不动的黑衣人里面,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一把扯掉身上碍事的袍子,三两步就冲到了樱的面前,挥起不知从哪里来的怪异大刀,狠狠地砍了下来。 挡住这一刀的,是一把寒光闪闪的战斧。 直到交上手,我才发现这个英灵所用的武器,居然是一块刀型的石头。 但是不知为何,这块石头居然有着能够和奥里哈尔钢战斧正面碰撞而不碎的惊人强度! 算了,不管怎样也好,等我打倒了你,再好好研究那把怪异的石刀吧! 抡起斧刃足有半米的巨斧,我全力以赴地砸向对手。 对手只是善于射击的archer而不是以力量著称的berserker,拼力气的话,我怎么也不会输的! —————— 今天心情很不好。 所以感觉写得也很不顺。 我也懒得检查了,错别字也好,病句也罢,请大家稍稍将就一下吧…… 章节名虽然叫“金闪闪的末日”,但是我并没有再写一次和金闪闪pk的打算。 有没有搞错啊——一个过时的虚构英灵,四千多年前的老断背山,值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写吗? 还是来写大战吧! 英灵大战,才是fate的最大看点啊! 啥?你说“看点是补魔”? 真是不纯洁的家伙…… ps·起点越来越糟糕了,已经到了不用国外代理就上不去的地步,我靠! 13、圣杯战争(1) 间桐家和艾因兹贝伦家的战斗,从化名典韦、伪装成berserker的我和对方不知名的archer开始。 原本我是自信满满,打算速战速决的——笑话!一个射手,不玩远程也就罢了,近战的时候居然不走技术流的路线,而和我这善于蛮力的家伙硬拼力气,不是找死是什么?我一只手就能把你给揍趴下! 但我随即发现,我错了! 这个家伙,真的只是archer? 有没有搞错啊!世界上哪有力气这么大的射手!狂战士还差不多! 我一边运转灵力,促使震得发麻的手臂尽快恢复,一边惊讶地打量着那个被称为“arche”的英灵。 这个家伙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块头极为高大,目测至少比我高出半公尺以上,强劲的肌肉块块暴起,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力士——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力气居然会这么大! 不久前我和阿喀琉斯交过手,那个磊落高强的英灵,给我的感觉是犹如顽石一般坚强,即使力量比我逊色一些,依然勇猛顽强,毫不畏惧、绝无动摇,令人不得不赞叹。 而这个不知名的英灵,则好像是一具钢铁浇铸的巨像!每一次和他交手,兵器相触的时候,明明我已经全力以赴,却连让他手臂颤动一下都做不到,反而一次又一次震得自己手掌疼痛,连整条手臂都开始发麻。 这家伙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赫拉克勒斯,想不到身为大力神的你也会被凡人召唤出来。”樱突然开口,一句话就点名了对方英灵的身份,“阿喀琉斯、赫拉克勒斯、珀尔修斯……我猜,你们这次召唤的都是古希腊的英灵吧?” “阿喀琉斯是lancer;赫拉克勒斯是archer。”她一边列举着英雄的名字,一边推理着他们的职介,“在神话中拥有天马的珀尔修斯当然是rider;berserker大约是曾经有过发狂记录的埃阿斯;saber应该有极为出色的武力,排除实力远高于其他英雄的赫拉克勒斯,希腊神话里面真正顶尖的强者不过就三个:阿喀琉斯、忒修斯和赫克托耳,忒修斯最为著名的其实是订立法律而非武艺,所以saber多半是赫克托耳;caster这个职阶在希腊神话里面可以选择的人总共就两个,魔女美狄亚当然最为著名,不过喀耳刻也很有可能;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assassin……倒不是没有人可以担任,而是希腊英雄差不多都有背后捅刀子这种不良履历,几乎找不出个正派人来……” 听到樱的精彩点评,连赫拉克勒斯都忍不住手上一慢。一直被他压着打的我立刻乘此机会退出战场,回到同伴们身边。 要对付大力神,只靠我自己的力量,果然还是有一点点勉强,还是指望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巴泽特和美杜莎吧——打败赫拉克勒斯,靠武力是不行的,反而能够破除对方王牌的逆光剑和能够将敌人石化的魔眼更加有效一些。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逼赫拉克勒斯动用“王牌”才行…… “赫拉克勒斯的宝具,就我所知应该是狮子皮、狮头盔、雅典娜赠送的盾牌、阿波罗赠送的弓、赫淮斯托斯赠送箭囊、浸染许德拉之血的毒箭……”春日小声说道,“对了,因为他完成了十二件伟业,最后成神,所以可能会有十二次复活机会;还有,毒箭中者无救,就算是不死之身也会痛苦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拜托……说别人吧,再说下去我只怕就没胆量跟他打了! “阿喀琉斯的能力大约就是除了脚踝之外别的地方都免疫伤害,当然他本人打架也挺在行——不过和不死身比起来,他的武力到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没有搞错!那家伙岂止“打架挺在行”而已啊!再加上不死身的话,他简直比赫拉克勒斯还要让人头疼! “珀尔修斯也就罢了,他虽然有隐身宝剑、飞鞋之类宝物,但却弱小到打一群普通壮汉还需要动用美杜莎之首呢,只要把他从天马珀伽索斯上面拽下来,你三两下就能捶扁他。” 说得倒轻巧……不过那家伙的确有办法对付…… “喀耳刻的传说没有美狄亚那么多,所以估计他们召唤的是美狄亚。那个女人能召唤龙牙兵,还能召唤火龙,此外她能够让自己的同伴力大无穷,还善于使用毒药和诅咒。” 召唤——我相信活佛不会输给她的! “那是当然,caster一对一的话,我们这边的肯定会赢!”春日很难得地赞成我的意见。 “埃阿斯本事平平,就一面大盾牌很结实,不过他的盾牌总共只有七层,你可以像吃坚果一样,一口气砸他七回,砸烂那面大盾牌之后,想怎么揍他都没问题。”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 “赫克托耳武艺高强,打架你只怕打不过他,好在这倒霉的家伙没件像样的装备,他的剑遇上你的斧头,碰不了几下就会碎掉。” “最后一个家伙,你们没猜出她的身份,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资料。” 谢谢,这样已经很足够了! 春日的声音虽小,但是在这个连一丝风声都没有的寂静深夜中,依然被对方所听到了。 从白发少女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就知道,她没有说错。 “我曾经听说过,在各式各样的魔眼里面,有一种名为‘根源视’的魔眼,只要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就能追根溯源,看到对方的各种资料。因为没有正式记载的缘故,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这只是类似‘直死魔眼’那样的传说,想不到今天居然亲眼目睹了这种能力……” 对方的魔术师队伍里面传来的鼓掌的声音,一个既高且瘦的魔术师一边鼓掌,一边赞叹不已。 他的日语说得有点拗口,听起来倒像是——中国人。 “不要问我的名字,问了我也不会说。”那个魔术师撩起遮住头脸的袍子,露出一张英俊帅气的年轻面容,“我可不想被人用‘根源视’把自己的所有秘密全部都掏出来。” “我说诸位,咱们领着时薪一万美金的出场费,总不能就在这里傻站着聊天吧?那样多没敬业精神啊!” “君莫言,你少说两句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被称作“君莫言”的中国魔法师还没来得及反驳,春日又开口了,“君莫言,一九九二年十月九日生于中国江苏省南京市……” 君莫言当时就变了脸色,大吼一声“rider!”,同时自己拿出了一把白纸折扇。 从那群罩着袍子的人里面,冲出一个看起来俊俏的少年,他右手握着形状古怪的波形剑,左手持着光滑如镜的圆盾,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就跳到了空中。 “珀伽索斯!”随着他的命令,一匹神骏到极点的插翼飞马出现在他的身边,而这个显然就是希腊神话中最著名骑士的珀尔修斯一个翻身上马,然后连人带马化作一道流星,冲向我们。 骑兵冲锋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只是我严阵以待的大斧,却没有能够迎上冲锋的天马。 僧格林沁骑着他那匹虽然没有双翼,却也同样能够在空中飞奔的骏马,在半路上就截住了珀尔修斯。 “彼此同样是骑士,让老夫来领教领教极西之地英雄的本事吧!” 两匹战马在空中以惊人的速度奔驰,每一次身影交错,就能听到激烈的兵器碰撞之声,随之而来的是溅落的火星。骑兵的战斗和步兵截然不同,绝大部分的时间,两位骑士都是在操纵着坐骑互相盘旋,寻找对方的破绽,而一旦某位骑士发起冲击,另外一位骑士也会立刻迎上去,从来没有闪避或者后退的情况发生。 盘旋数十秒钟,而战斗只是刹那间,这就是骑兵的战斗方式。 以武艺和骑术来说,僧格林沁都要超过珀尔修斯——其实看装备也知道,僧格林沁的战马有全套的马具:辔头、嚼子、马鞍、马镫、马拌,身上还披着马铠;珀尔修斯的天马则全身上下光秃秃的,只有一条可怜兮兮的绳子系在马脖子上,勉强算是缰绳。 装备的差距带来的就是战斗技艺的差距,每当要扭转马头的时候,僧格林沁只需要轻轻一磕马镫,战马就会乖巧地转身,而珀尔修斯却需要用力拉着缰绳,大声呼喊着天马的名字,才能让它掉过头来。 至于双方交手时候的战斗就更加明显,僧格林沁的刀法简单明了,马刀一挥,顺着冲锋的势头削出去就是,但珀尔修斯却总是要用盾牌格开马刀,然后挥剑反击——往往这个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超出了他宝剑的长度,结果总是徒劳无功。 虽然双方的装备和武艺差距如此之大,但是战斗的天平却依然在不断朝着珀尔修斯倾斜——他的天马珀伽索斯,实在是太厉害了! 起动的速度、转弯的灵活性、冲锋的威力……无论哪一种能力,珀伽索斯都比僧格林沁的战马强得多! 天马珀伽索斯,即使在幻想生物中也是赫赫有名的神驹,而僧格林沁的坐骑却只是一匹跟着他一起鏖战多年的普通战马,虽然英灵化之后获得了一些诸如在空中奔跑这类超自然的能力,但比起神话时代就存在的幻想种,依然有着天和地的差距。 对骑士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坐骑,马的差距如此之大,僧格林沁又怎么可能赢得了呢? 即使如此,老骑士也没有丝毫紧张或者窘迫的意思,他依然沉稳地驾驭着战马,挥舞着战刀,一次次和敌人交错、搏杀。 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如果我的历史知识还没全部还给老师的话,蒙古骑士最著名的本事,应该不是冲杀,而是—— 又一次两马交错之后,背对着珀尔修斯的僧格林沁突然转身,手上已经多了一副乌黑的弓箭。 弓开如满月,箭出如流星! 蒙古人横扫欧亚大陆的绝技——骑射! 嗡!一声弓响。 但是中箭的却不是珀尔修斯,而是看见珀尔修斯逐渐占到上风,正在得意微笑的君莫言。 这一箭突如其来,又快到极点,偏偏君莫言和其他英灵、魔术师都隔着一些距离,结果赫拉克勒斯赶去阻拦的石刀终究差了一线,没能擦到箭矢——至于别的魔术师和英灵,他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 君莫言诧异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突兀出现的血洞,鲜血正从那里疯狂地喷射出来。 那是心脏的位置。 一箭穿心! 死到临头的魔术师将恐慌和憎恶的眼神朝着天空中冷笑的老骑士投去,他竭力抬起右手,手背上三枚鲜红的令咒同时发光。 “杀了他!” 明明他并未出声,我们却都听到了绝望的嚎叫。 失去了契约者的珀尔修斯怒吼一声,连人带马发出耀眼的红光,在这团红光中,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酷似人头的东西来。 虽然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我立刻就用手遮住眼睛,但依然感到一股晦涩阴暗的力量如冲击波般掠过我的身体,挡在最前面的手掌,居然生出微微麻木的感觉。 英雄珀尔修斯最可怕的宝物,美杜莎之首! “回来!”一个有些冷淡的声音突然从我身边响起,“珀伽索斯!” 然后,我听到了珀尔修斯的惊叫。 放下遮住眼睛的右手,我不出意料地看到珀尔修斯胯下的天马和掌中的宝物已经全部消失,他一边急急忙忙发动鞋子的飞翔能力,企图在空中稳住身体,一边惊慌失措地看向这边。 然后,他就变成了石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好奇地转过头去,却只看到美杜莎重新拉下眼罩,遮住了紧闭的双眼。 “我的复仇,终于完成了……” 仿佛卸下一副重担般,美丽的复仇者松了口气,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轻松笑容。 —————— 这一章其实应该叫“美杜莎的复仇”才对…… 那个短命龙套君莫言,来自于群里的网友“墨求书”——上一部里面他饰演英灵,结果这一部就让英灵给射杀了,可见天理恢恢,报应不爽。 啥?你说“他上一部似乎没得罪英灵啊”? 这种小事就不要太在意吧…… 珀尔修斯的年代,估计在三千五百到四千年前,这个时代的马具,不过是一条系在马脖子上的缰绳,这个时代的武器,不过是青铜器;僧格林沁的时代——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废话了。 要不是天马珀伽索斯实在太过逆天,珀尔修斯和僧格林沁斗骑战,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不过也差不多啦,在苦主美杜莎面前使用珀伽索斯和美杜莎之首——他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14、圣杯战争(2) 冷澈的冬夜,冰寒刺骨的狂风,夹杂在寒风中的,是令人窒息的杀意。 杀意的来源,是位于冬木町市区北部的公园。 一群超出人类想象以上的强者,正在这里如火如荼地厮杀着。 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轰! 再一次抡起巨斧,将赫拉克勒斯击退,我拼命地喘息着,整个肺部都因为如此剧烈的喘息而产生了疼痛。 鼻子里面传来涩涩的感觉,咽喉感觉到的则是稍稍有些刺痛的甜味。 ——是血的味道。 如果不是盔甲遮住了脸,我现在一定就像那些格斗动漫里面,被英雄痛打之后的反派杂兵,口鼻迸血,狼狈不堪吧? ——真得谢谢这幅盔甲呢。 如此自嘲着,我又一次鼓起斗志,用灵气强化力量,迎上了泰山压顶般砸下来的石刀。 无论如何也要顶住! 如果我败了的话,同伴们将再无一人可以抵挡威能无比的大力神。 所以,我一定要坚持住,坚持到他们打败对手! 轰! 犹如重锤敲在胸口,霎那间生出双臂已经折断的幻觉。 我用尽了剩余的力量,才勉强握住战斧,代价就是脚下终于没能站稳,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几步。 宛如钢铁巨人的赫拉克勒斯并没有追击,而是扛着石刀,静静地看着我。 “恶来典韦,不愧是东方最著名的勇士之一。”他开口了,声音和我猜想的一样,缓慢而充满自信,“能够正面迎击我这么久的,在人类里面,你还是第一个。” “但是,也到极限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句断断续续地低吼。 “我……还未倒下!” “archer,整个战局正在胶着,你可是我们获胜的关键,不要拖拖拉拉的啊!”被称作“小圣杯”的少女有些不满地批评着自己从者低效率的战斗,“这样的家伙,你只要认真起来,三两下就能把它干掉吧——然后一举消灭间桐家,我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们已经浪费了大半夜的时间,我有点累了。” 钢铁的巨人回头看看露出疲态的契约者,点了点头。 “既然master下命令了,我也不能再慢吞吞的。”他露出稍稍有点遗憾的笑容,全身上下发出淡淡金光,在这团金光之中,那把简陋到极点的石斧慢慢变成了似乎是用一棵整树简单削制而成的大棒子,“作为对勇士的尊重,就用我习惯的武器,给你最后一击吧!” 呃……老兄,你可以不用这么尊重我的……或者咱们可以在饭桌上切磋一下,比试比试酒量…… 面对着比我人还粗的巨型木棒,我能做的事情,只有将斧子交到左手,右臂顶住斧面,试图用整个斧子的面积去缓解重压。 然后,毫无悬念地,我被打飞了。 这时我就深刻地体会到战友的重要性——虽然被像一颗棒球那样砸出几十米外,但是我身上却奇迹般的一点伤都没有。 及时给于我援助的,是一直在后方沉默着观战的脏砚老爷爷。 “莉兹蕾希·朱丝提卡·冯·艾因兹贝伦,想不到你也来了。”脏砚散去手掌上的紫光——刚才就是这么一圈紫光保护了我,注视着对方阵营中迄今还一直把自己罩在袍子里面的神秘人,“艾因兹贝伦家族终于也沦落到要孤注一掷的地步了吗?如果你死掉的话,就不会再有下一次的圣杯战争了吧……” “你这个五百岁的老头子尚且敢拼着老命参加战斗,我好歹也已经进化成这块土地的守护灵,为什么不敢?” ………… 乘着两位很有岁数的前辈强者唇枪舌剑交锋的时候,我一个翻身爬起来,观察周围的战况。 僧格林沁选择的对手是阿喀琉斯,老骑士完全放弃了近战,而是将自己的骑射技艺发挥到极点,依靠脏砚的强大魔力支持,他的速度被提高到惊人呢的地步,连人带马化成了一道虚影,绕着阿喀琉斯不停地旋转,时不时对着他的脚踝射出利箭,虽然阿喀琉斯总是能够将其挡住,但是看这位远古英雄苦恼的脸色,就知道他对于明明能力比自己相差甚远、却因为战斗方式而克制住自己的老骑士十分头疼。 另外一边,赫克托耳和冈田以藏的战斗则呈现出胶着的局势,两位英灵都是剑术高手,也都没有足以克敌制胜的强力宝具,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以剑术来战斗。以剑术来说,当初大剑岛上伊斯力和鲁路的那一战堪称最高水平——迪妮莎的剑术实在超过了我能理解的极限——那两个人的剑术完全走的是直截了当的方向,快、准、狠,猛烈无比,每一次双剑相交都会震动空气,形成一道道冲击波。而冈田以藏和赫克托耳的剑术则和他们截然相反,双方斗的不是力量,而是速度和技巧。两条矫健的身影毫无规律地迅速移动着,都在拼命将战斗引入自己的节奏,但是偏偏彼此的武艺不相上下,结果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兵刃相交,不时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我虽然不善于剑术,但是好歹对自己的拳脚也还有那么点自信,可是看到他们的武艺,却只能感叹自己实在浅薄——如果我是其中任何一方的话,大约不到十招就会被斩于剑下吧…… 美杜莎和埃阿斯的战斗相对来说就沉闷得多,彼此都是古希腊出身的英灵,武技一脉相承,美杜莎以铁索相连的双长钉虽然如毒蛇般神出鬼没,奈何埃阿斯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招——竖起盾牌。他用的盾牌我曾在金闪闪手上见到过,形如花瓣,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放射出不同颜色的光芒,明明只是一面不大的盾牌,偏偏不管美杜莎怎么攻击,长钉却都会像遇到磁石一样被吸过去,撞在盾牌上,“当”的一声弹回去,仅仅留下淡淡的七彩微光……不过这个看起来有点呆气的大个子也没办法再随意移动——他身后就是正在和仓央活佛大斗法术的美狄亚,只要他移动半步,美杜莎当然很愿意在射杀他之前,先干掉那个头发没有自己紫得漂亮、也没有自己长的魔法师…… 这里最养眼的一对英灵当然还是美狄亚和仓央嘉措,女的是美人、男的更也是。 没错,以相貌而言,能够超过仓央嘉措的女人——至少在文静纤细这个方面,我从来没见到过。 不过虽然两个都是美人,但正所谓“艳若桃李、毒如蛇蝎”,这两个美人出手却是在场所有英灵里面最狠毒的,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法术,五颜六色的彩光不断在空中交错,看起来倒是很华丽和无害,不过稍稍注意一下周围就会发现,公园里面的植物只要被他们的法术擦到边,立刻就会死于非命——死法倒是各式各样,有冻成冰块的、有烧成灰的、有被剧毒腐蚀的、有直接炸裂的、有慢慢风化的……再加上那群神出鬼没、纯粹玩自杀式攻击的龙牙兵和低级鬼神,虽然只是两个人,战斗的激烈度却比其他人加起来更加惨烈。 从者们在战斗,魔术师当然也没闲着。 我这个假冒英灵的魔术师暂且不论,场上最抢眼的魔术师,竟然是魔术才能近乎于无的慎二! 闲暇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因为魔术才能实在太过差劲,所以他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去锻炼武艺,而樱和脏砚也对他的武艺颇为赞赏,尤其是脏砚——能让这个在五百年里面看过无数英雄豪杰的老头子说一句“身手不错”,那就真的是身手不错——虽然和我这个能硬磕英灵的怪物不能比,但是相对那些武艺方面只是普通人的魔术师就强了十万八千里——事实上,他一个人几乎就牵制住了对方所有的魔术师。 双刀在手,矫若游龙,慎二几乎已经变成了一阵狂风,他用见缝插针的攻击逼得对方的魔术师们不仅无法对自己英灵加以支援,还不得不浪费魔力来保护自己。他们不是没有反击过,但身体素质虽然能够用魔力暂时强化,但是没有经过千锤百炼的神经,却根本没办法适应骤然强化到几倍的肉体,结果除了多处一个肌肉撕裂的倒霉鬼之外,他们终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四个人被一个人压着打的丢脸局面,期待着自己的英灵能够早点获胜,回来支援…… 他们的战术很正确,如果脏砚没有出手的话,赫拉克勒斯的确已经回去支援了。 可是,脏砚一出手,就扭转了战局。 苍蓝色的魔力,犹如火山般喷发出来,衰老的身体仿佛暴风下的沙粒,迅速瓦解。几秒钟之后,站在我们面前的,已经是一位英俊的中年男子。 “永生不死……我已经放弃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梦想。”似乎应该被称作大叔的脏砚微笑着,看着那个褪下罩袍,露出和“小圣杯”几乎一模一样面貌的女子,“只要阿樱和慎二活下去,间桐家就可以延续不断。我是一个已经被时代淘汰的老朽,别说电脑网络,连最起码的电气知识都没有,在这个时代毫无用处,出门的时候甚至不能一个人——因为在已经变得不认识的冬木町里面,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早已死去的身躯一点价值都没有,我剩下的,只有这一身魔力。” “莉希,你呢?差不多二百年里面,连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圣杯基盘的你,知道现在的社会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人们如何居住?如何出行吗?你知道他们见面的时候怎么打招呼吗?你知道如何读写流行的语言吗?你知道如何使用现代社会普及的工具吗?” “你也是早就被时代淘汰的人,就像一个过时的老演员……所以,和我一起退场吧!” 语毕,魔力的浪潮化作耀眼蓝雾,朝着整个战场蔓延开来。 “我积累了五百年的魔力,积累了五百年的执着,在此让你好好看看吧!” 犹如大号“小圣杯”的女人没有回答,苍白而美丽的脸上,既无血色,也无感情。只是迸发如同样耀眼的苍白魔力之浪,挡住了脏砚的攻击。 在双方强大到可怕的魔力对冲之中,即使最强英灵赫拉克勒斯也步履维艰,他足足花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回到自己的契约者身边,一把抱起她,让这个小女孩坐在自己的肩头,手上的大棒开始变形。 它变化的是一把巨大的金弓,耀眼的光芒显示出这件宝物绝非凡品,但是搭在弓弦上,却是一支乌黑的长箭。 “射杀百头!你终于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了!最可怕的神箭手,赫拉克勒斯!”春日连忙出声提醒,“大家当心他的暗箭!” “我不喜欢暗算别人。”赫拉克勒斯并没有开弓,只是提着那把神弓,将号称中者无救的毒箭随便地握在手上,这位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很轻描淡写地说,“我要射的敌人,从来都无法躲开。” 依我看来,他不设法狙杀我们的原因是:即使是他,也很难在这种狂暴的魔力浪潮中,稳稳当当地开弓射箭,还要保证命中目标。 我不知道“射杀百头”毒箭有多少支,但是怎么也没理由无穷无尽吧! 于是,原本激烈厮杀的战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只有不断从蓝白魔力浪潮交错的地方吹出的狂风,昭告着形势是如何险恶。 但是我却把自己的目光,透过狂暴的魔力浪潮,投向对方魔术师和英灵们身后。 比起可以看到的魔力浪潮,我更加在意的,却是那个从出场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手的英灵。 因为失去战斗力而一直在后方待机的鹤姬暂且不论,我们还隐藏了巴泽特和美杜莎——靠着美杜莎的暗算,我们消灭了英灵珀尔修斯,而能够逆反任何绝技的巴泽特,依然还藏身于我们身后由樱从莱拉前辈借来的宝具“黑暗天幕”里面。 推己及人,对方多半也隐藏了一些杀手锏,比方说这个不知名的英灵,拥有“assassin”职阶的暗杀者,又会有什么样的底牌呢? 在我不安的期待中,那个矮小的英灵,慢慢抬起了双手。 在她的手上,是一团黑色的雾气。 贪婪、衰老、恶毒、瘟疫、狡诈、疾病、憎恨、战乱、愚昧、贫穷、野蛮、困苦、骄傲、失落、癫狂、争执、顽固、淫_乱……那团仿佛深不见底的雾气中,有无数被称作“灾厄”的恐怖东西正在咆哮着,想要冲出来。 然后,它们就冲出来了。 一出手就知道是潘多拉的英灵,揭开了隐藏于黑雾之中的盒子。 —————— 电脑常坏,我悲剧。 工作繁忙,我悲剧。 最悲剧的是电脑坏了,没有预算去修;而工作虽然很忙,收入却并不高。 人生,果然就是一张大号茶几啊…… 好了,又是一次更新。 有的读者说,更新的时间太早了,凌晨更新,岂不是逼着读者熬夜吗? 实在很抱歉啊,不过我都是写完了之后就更新的…… 15、圣杯战争(3) 好冷! 我被冻在冰块里面了吗?为什么这么冷?而且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你总算醒了——”还没睁开眼睛,我就听到了春日的声音,她似乎有些疲惫,没有再多说什么的意思,“好好回忆一下吧,你这个笨蛋刚才究竟干了什么!” ……让我想一想…… 刚才,我们和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和英灵们在冬木町公园里面决战,脏砚老爷爷和对方一个看起来像冰块一样的女人各自释放出强大的魔力浪潮,进行毫无花俏的火并,因为他们太过强悍的缘故,所以我们都只能旁观,什么忙都帮不上。 然后,爱因兹贝伦家族一直没有出手的英灵潘多拉,揭开了深藏着所有灾厄的盒子。 貌似黑雾的灾厄以惊人的速度喷发出来,霎那间就笼罩了周围偌大的空间,只要沾到一星半点的黑雾,不论是魔术师还是英灵,立刻就面现萎靡之象,连护身的魔力光环都迅速衰弱下去。但是对方的英灵们却毫不惊慌,只见他们一个个发出之前阿喀琉斯用过的金光,将灾厄的黑雾挡在外面。 而我方的英灵们,却只有春日、仓央嘉措和美杜莎能够发出抵挡灾厄黑雾的金光。 “逆光剑!”在黑雾侵蚀到我身后的时候,巴泽特突然现出身影,一声低喝,耀眼的光弹在漫天黑雾中打出一道清净的通道,正中潘多拉的胸口。 魔女潘多拉,爱因兹贝伦家族暗藏的王牌、希腊神话中最出色的刺客,仅仅只出了一次手,甚至没有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就化作了一团金光,消散于无形。 可是我却注意到,虽然潘多拉死了,但她的宝具——流出灾厄的魔盒——却没有合上。 化作黑雾的灾厄,仍然在不断地涌出。必须把它关上!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脑海中,我就已经施展灵力爆发的技巧,一举摆脱了犹在纠缠不休的魔力浪潮,冲到了潘多拉魔盒面前,一把抓住它,将原本敞开的盒子重新合上。 好冷! 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感觉。 然后……就是现在了。 睁开眼睛,我正躺在卫宫邸的客房里,春日和鹤姬坐在我身边,满脸担忧地看着我。 咦?其他人呢? “巴泽特和突然归来的库丘林出去迎战爱因兹贝伦家的追兵了;卫宫士郎和亚瑟王还没回来;间桐樱被灾厄侵袭,动了胎气,美杜莎正在照顾她;间桐慎二,正在昏迷,仓央嘉措说需要他至少需要十个小时才能恢复。” ……看来形势有点不利啊——咦,脏砚老爷爷呢? 春日的脸色黯了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我已经有所预料的答案。 “他死了。” “他被赫拉克勒斯的毒箭射中,虽然灵魂比肉体对毒素的抵抗力更强,可是也没支撑多长时间。临死的时候,他用积累了五百年的魔力强行激活了慎二原本干枯的魔术回路,并且把剩下的魔力化作圣痕,一并传授给他,所以那家伙现在需要花一段时间来适应突然增强的魔力。” 春日介绍完现在的情况,话锋一转,语气不善地问:“你是不是深度近视到看不清楚一公尺以外的东西?” 我摇头。 “那么你是玩网游玩多了,看到掉装备就习惯性地冲过去捡?” 我再次摇头。 “或者,你是因为‘将要和我结婚’这件事而失去对生活的信心,打算早日解脱?” 我用力摇头。 “总的来说你就是活腻了想死上一回,对吧?” 我很想继续摇头,但是因为整个脖子都冻僵了,已经摇不起来…… “你知道‘潘多拉的盒子’里面都是些什么吗?”春日朝着全身僵硬、无法辩解的我大吼大叫,气势凶悍到足以将登录东京湾的哥斯拉吓得逃回小笠原群岛、从此龟缩海底不敢抛头露面的地步,“那是世界上一切灾厄的源头,只要这么一点点……”她说着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空隙,“就足够把一个健康人变成腐败的骸骨。” “而你这个白痴,居然迎着它冲过去!” 总得把它关起来啊…… “不许狡辩!”春日大神立刻就读出了我的心思,一声怒斥就喝断了我的解释,但是她怒气重重地瞪了我一会儿,却终于没有继续批判我的鲁莽行为,反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的丈夫是一个超级英雄,他总是要去拯救别人、乃至于拯救世界——这是你的天性,无论我重置世界多少次都没有办法改变——但是请你至少在出头之前稍稍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不要总是冒那种可能我变成寡妇的风险……” 虽然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但是我觉得,如果每个人都只选择“绝对安全”的情况再出手,那么只怕世界早就崩坏到不成样子了…… 春日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无奈地叹息着,轻抚着我毫无知觉的脸。 “算我倒霉吧,爱上一个注定为别人奔波劳碌的男人……” “那么,这次的麻烦,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没办法。 整个身体已经失去知觉,我现在能够动的只有眼皮和眼珠罢了,全身灵力也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 “其实刚才出现的那个潘多拉,她的盒子只是用魔力制造的赝品。”在一片沉默中,春日又开口了,“所谓的‘灾厄’,也只是魔力的一种表现形式,本质上算是诅咒类的魔术——当然,诅咒强烈到这个程度是非常罕见的——不过再怎么罕见,本质上也只是魔力罢了。” “魔力和灵力,都是从生命和灵魂里面衍生出的力量,但是两者又截然相反。魔力走的是黑暗的路线,通过种种方法刺激,把自己的潜力转化为魔力,甚至通过吞噬别人的生命来增强自己,最终目标是沟通世界根源,汲取无尽的力量;灵力则走光明的路线,依靠自己的修炼,进而实现和自然、乃至和整个世界的同调,获取无尽的力量。虽然两者殊途同归,可是就性质来说截然相反。” “你因为接触到大量的灾厄黑雾,吸入了远远超过自身灵力的魔力,所以现在这些魔力压倒了你的灵力,企图透过肌肉和骨骼,侵蚀你体内的灵脉,将你转化为魔力体质。” 听起来似乎很严重……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那些魔力虽然强大,却只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用一点少一点;而你的灵力正在不断产生,不断和它们抵消。这样下去,你迟早会依靠自己的力量,把这些魔力统统化解掉。而那个时候,你的灵力也会有质的飞跃。” 这就是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可惜,我们现在没时间让你慢慢恢复!”春日稍稍有些遗憾地说,“等你靠自己的力量驱散那些魔力,需要几天呢——到那个时候,只怕你早就被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师砍成碎片了。” “所以,只能用替代的方法。” “真是……到头来还是要便宜你这个家伙……”春日发出不明意义的叹息,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几秒钟后,我的预感就得到了证实。 一直没有开口的鹤姬,突然动手脱起衣服来。 喂!这是要干什么啊? “你白痴吗?当然是要h喽?”春日不满地拍打着我的脸颊,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沙袋一般,“既然阻塞你身体的是魔力,那么就英灵用h的方法把那些魔力吸收掉就好——终究还是要动用这个办法……真糟糕!” 我也觉得很糟糕,所以就算了吧……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问题是——这不就跟昨天的情况一样了吗? “当然不一样!”春日竖起一根手指,以加强说服力,“你为了提升战斗力而去推dao鹤姬,那么你就是禽兽;但是鹤姬为了提升战斗力而来推dao你,那就没问题。” ……这就是所谓“男人没有贞操权”吗? 但是,这种事情……你不征求一下鹤姬本人的意见吗? “我当然征求过,”春日打了个响指,“鹤姬,你自己告诉他。” “master,我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要求补充魔力的。”鹤姬停下手上的动作,就以那种罗衫半解的撩人姿态,解释着自己的理由,“作为一名武士,我无法容忍自己的主君和同僚都在战斗,而自己却只能无力地在后方等待!” “我需要恢复战斗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可以!”她的声音并不大,语调却坚定得没有任何磋商余地,“如果master坚决你不肯为我补充魔力,我就去吃人。出身战国乱世的我,虽然比较重视义理,却还不至于迂腐到会因为区区几个无辜者的性命就放弃战斗!” “或者——master你准备使用令咒来阻止我?” 如果我不是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令咒、根本无法使用它们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但是,现在的我,只能无奈地看着下定决心的鹤姬将自己身上不多的衣物一件件褪去。 算了……反正我不吃亏…… 不得不承认,我并非一个能够抵抗诱惑的男人,尤其鹤姬还是一位出色的美女。 可是……为什么春日还留在这里呢?你是打算参观吗? 接收到我无声的抗议,春日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奸笑着凑近了我。 “我说,大色狼啊——你有做这种事情的经验吗?” 没有……但是就算有也没用吧,我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啊! “那么,鹤姬你呢?” “在战国时代,避孕技术很落后,上杉家也并不是铁板一块,我要是怀孕的话,可能会影响处政和作战——而且那时候女子生育实在太过危险,所以我一直都……”鹤姬苦笑着回答,“很抱歉,我也没有经验。” “明白了吧?”春日用手指在我头上点来点去,“让你们两个自己搞,唯一的结果就是出糗。” “所以,就需要我这个前辈来指导一下喽!” 我发现自己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讨厌我花心的是她,现在打算和我们玩3p的也是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既然不能避免糟糕的事情发生,那么我就只有退而求次,让它变得有趣一点点。”春日说着,吻上大约是我嘴唇的位置,“放心吧,很快就结束了。” 喂,你要不要再加上一句“数完天花板上的污渍就完事”呢? ……结果,我们用了很长时间才完事。 拖这么久,当然是我的责任。 其实在差不多第三次的时候,我就已经排掉了身体里面多余的魔力,恢复了行动力和战斗力,但是正所谓“一发而不可收拾”,既然火已经点起来了,哪有就这么收场的道理呢? 如果不是被卫宫士郎和亚瑟王回家时候的声音惊醒,我可能还在无休无止地发泄着压抑了很多年的yu望吧。 看着疲累过度、沉沉睡去的春日和鹤姬,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负起责任来的? 可以想象,春日会哈哈大笑,鹤姬则会茫然。 “咱们结婚都超过十五年了,你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很好笑吗?” “master,其实应该负起责任来的是我……” ……想想就觉得是很糟糕的对白。 男人的面子荡然无存啊! 轻手轻脚地给两位女孩盖好被子,我坐在榻榻米上,一边运转着自己体内确实有所加强的灵力,一边思索着未来。 —————— 推dao了,补魔了。 要看详细版?抱歉,没有。 话说,人类的适应性真是不可思议。 我今天高烧到39度,居然还能码字……居然还写完了一章。 果然是只有不敢做,没有做不到啊…… 一直写到差不多三十五万字,主角才算告别处男之身,这样的后宫男,实在很罕见吧? 我也这么觉得。 但是,一直都没找到太好的机会啊…… 这次总算找到个好机会了,所以和也泪流满面地步入“男人”行列。 第一次居然还被逆推,男人的面子果然是荡然无存(奸笑) 16、圣杯战争(4) 日式的庭院,传统的大厅,端坐于家主之位上的,是虽然温厚却文弱无能的兄长。 “虎姬。” “兄长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栃尾城吧。” 少女疑惑地看着兄长。 即使要让自己去联姻,也没有理由用长尾家原本就不多的领地来陪嫁吧? “作为兄长,我实在不应该说这种话的——但是,很抱歉不能给你一个正常的人生了。”兄长的脸色异常苦涩,仿佛随时都会被长尾家内忧外患的局面击倒一样,“你是家族中最有才能的孩子,所以请你以武士的身份来管理越后中部领地吧。” “虎姬这个名字,就不要再提起了。从今天起,你就叫长尾平三景虎吧。” “遵命。”少女轻叹一声,伏首于地,接下了改变自己一生的命令。 少女的才能堪称绝伦,她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制服了栃尾城周围的各个豪族,还消灭了谋反的宿老黑田秀忠。不知不觉中,越后的人们谈到主君长尾家的时候,提到的已经不再是作为“晴景主公”,而是“景虎大人”…… 结果,她不得不和兄长开战。 虽然打败了兄长,正式成为了长尾家的首脑,但是少女却并不觉得高兴。 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明明只是想帮兄长分担一点压力罢了,为什么到头来却要逼得兄长隐退呢? 长尾家的家督?这个位置有什么意义啊?如果可以的话,少女宁可回到林泉寺去,永远不踏入红尘半步! “我要上洛,去拜谒天皇陛下和公方大人(对幕府将军的尊称)。”少女没有理会家臣的劝阻,一人一剑,踏上了前往京都的道路。 一切顺利。 当足利义辉将军得知她的身份时,这位征夷大将军嘴巴张得足可以塞进两枚鸡蛋——或许三枚——因为他然后就去找医生治疗脱臼的下巴了。 “景虎啊,过一段时间,你不妨正式上洛一趟。”第二天,托着下巴的公方大人饶有兴趣地说,“我觉得,由一位热爱佛学、文武双全的美少女来统领关东,怎么也比让一个男女都不放过的好色丑男要合适得多。” 说实话,她也并不喜欢甲斐国的那个国主。 明明是条色狼,为什么要用“虎”来作为自己的名字呢? 听着就恶心! 回到领地之后,正好那条色狼侵占了信浓的领地,所以她应当地领主们的泣诉,出兵和那个家伙较量了一番。 可恶!想不到那条色狼居然还真的有点本事…… 这是生平第一次,少女遇到了能够在战场上和自己匹敌的对手。 为了履行和公方大人的约定,她在击退了那个人之后,就带着家臣们,举行了正式的上洛。 天杯、御剑、敕命。 但是围绕着上洛的开支,一直就对她担任家督这个问题喋喋不休的豪族们又借故发难了,自大狂北条高广甚至在那个家伙的挑拨下起兵谋反! 喂!你们不知道这是那条色狼借刀杀人的计谋吗? 毫无悬念的,北条高广的叛乱很容易就被她平息,而她当然也没有中计,折损越后原本就不多的人才。 然后,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又打过来了! 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让你逃走! 双方对峙了整整五个月。 可恶啊!为什么那家伙一直滴水不漏,一点可以利用的破绽都没有呢? 足足拖了接近半年,最后她还是没能奈何得了那个甲斐的恶棍。 停战之后,越后的那些笨蛋们又开始闹了…… 天啊!你们不能让我稍稍安静几天吗? 看着镜子里面韶华渐逝的身影,她感到无比地疲惫。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长尾家怎么样,这个乱世怎么样,实在不是她这个小女人可以管得了的…… ……这是鹤姬的人生吧!作为上杉家族的后裔(虽然不知道这个“后裔”究竟有没有百分之一的可信度),我对于“越后之龙”上杉谦信的人生历程还是耳熟能详的。虽然这次视角有点问题,但怎么也不至于连那些大事都认不出来。 只是,莫名其妙、极为短暂的一觉,却做了个清晰得历历在目的梦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缔结契约之后,魔术师和英灵还能看到彼此的人生吗? 为什么之前没有呢? 遗憾的是,能够回答我问题的两个女人——无所不知的天神阁下和那段人生的当事人——都还在沉睡。 所以我只好将这份疑惑深藏在心底,出去找归来的卫宫士郎他们聊天。 “……这么说,言峰绮礼现在其实还活着?”根据卫宫士郎的说法,他们到教会之后,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打倒了言峰和库丘林,然后沙条绫香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奇怪宝具把奄奄一息的言峰冷冻收藏了起来。 言峰手臂上的那些令咒大有用处,浪费掉未免可惜——这位来自另一时空的女版卫宫士郎如此解释。 那些令咒的确很有用,仅仅给库丘林移植了一枚,就让这位即将消散的英灵恢复了魔力。 “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面对着茫然的库丘林,沙条绫香很潇洒地挥了挥手,“你自由了。” 当然,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她完全没有征求远坂凛的意见。 “那个一看就觉得很强势的大小姐居然没有生气?” “应该是没有吧……”卫宫士郎想了想,又询问自己的从者,“亚瑟,你觉得呢?” “女人是很难对自己的亲密爱人生气的。”一直都很严肃的亚瑟王用非常认真的语气回答,“兰斯洛特那家伙勾引过的女人超过二十个,其中至少十个曾经找到我,威胁利诱一定要我处死他——但是每次只要他稍稍说几句甜言蜜语,那些女人们立刻就心软了。” 问题是……沙条绫香也是女的啊…… “兰斯洛特……就是那个‘最强的骑士’吗?” “没错。”亚瑟王露出缅怀的笑容,“无论武艺还是军略都堪称完美,说实话他比我更适合成为英格兰之王——前提是他得改掉那无可救药的风liu秉性。” “有一次我提议让他去负责北方地区的政务,结果大家一致反对。口无遮拦的凯甚至说‘如果陛下您把这条饿狼放入茂盛的原野,让他脱离您和梅林老师的视线——你们是世界上唯二可以约束他的人,那么我保证,最多十年之后,北方地区将再也找不到一位美丽的处女来主持日出祭祀!’——凯没有说错,兰斯洛特就是那么一个人。” “不……不至于吧……” “他连我的妻子、英格兰的王后都能勾引,你说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亚瑟王苦笑着摇头,“我承认,我对格温娜维尔太过冷淡,但是……” “算了,都已经是十五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穿着毛衣的骑士王很快就放弃回忆自己惨淡的感情历程,转移了话题。 “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库丘林在和那个叫巴特泽的女孩并肩作战,他们重新签订契约了吗?” “没有——他不肯。”犹如传说中常驻任意门魔法,说到就到的曹操一般,巴泽特穿着沾染了不少血迹的西装走进门来,“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死活都不答应!难道说能够成为英灵的家伙们,都是一群比石头还固执的怪人吗?” “比石头还固执”的金发男子顾左右而无言。 “对了,我们还没说吉尔伽美什的事情呢。”这次轮到卫宫士郎来救场了,“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位热血的红发青年就一直在发泄着对那个临阵退缩的上古代王者的鄙视。 ……除非吉尔伽美什真的自大到脑残,否则面对一个连乖离剑都打不伤的对手,当然应该拔腿就跑! 最强的英灵,职阶为saber的亚瑟王,拥有强大到变态的防御力。 能够隔断任何攻击的宝具,遥远的幻想乡·阿瓦隆。 持有这件宝具的他,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先天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所以一番缠斗之后,吉尔伽美什只能丢下几句狠话,撒丫子跑路。 “你们追杀了他一整夜——干掉他了?” 卫宫士郎叹了口气。 “被他跑掉了?” “倒也不至于……” “远坂凛和沙条绫香接手了追击任务。”亚瑟王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听到你们作战失利的消息,master当时就要扔下吉尔伽美什,赶回来帮忙……还好我带着手机,所以我就拨通了远坂家的电话,邀请他们过去接手。” 不知为何,巴泽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尴尬。 “抱歉,我刚才说了什么失礼的话吗?” “没什么……”巴泽特叹了口气,顺手从桌上拿起两个饭团,朝着门外走去,“我去巡视一下周围。” “你辛苦一夜了,休息一会儿吧。” “不了……”宛如在萧瑟秋风中远去的老朽一般,巴泽特垂头丧气地回答,“反正我这个笨蛋怪力女,能做的工作也只有卖力气罢了……” 莫非……她居然不会用手机? 虽然巴泽特沮丧的样子很可怜,但我依然觉得很好笑。 卫宫士郎显然也猜到了巴泽特沮丧的原因,所以他和我一样,忍笑忍得很辛苦。 “对了,卫宫君。”为了不让自己失礼地笑出来,我想起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请问一件事:英灵和契约者之间,会在睡觉的时候分享记忆吗?” 卫宫士郎疑惑地和亚瑟王对视。 “或许吧……”结果,回答我的是简直称得上博学多才、与时俱进的骑士王,“我想,或许士郎可能会在睡梦中看到我当初惨胜如败、失意身死时候的情景——因为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许下‘希望能够给英格兰找一位优秀的王’这样的愿望……” “虽然我的愿望现在已经没有实际意义,可我就是为了它,才和伟大意志盖亚签订契约,成为英灵的。” “如果会有记忆交流,我觉得他应该会看到这些的——或许这能够让他避免犯下和我类似的错误。” “那么,会不会像看纪录片一样,把你的人生从头到尾都看过一遍呢?” “怎么可能!”亚瑟王先是疑惑地否定,但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你看到了刚刚补充魔力的那两位女孩的人生,对吧?” 不是两位,而是一位…… “这是很正常的,通过体液交换的方式来补充魔力,原本就会让双方的意识进行深层次的交流,你会看到她们的人生,一点也不奇怪。要是什么都看不到,那才反而是怪事呢。” 说着,他笑得越来越开心。 “要让士郎看到我的人生……哈哈……你的口味还真是独特呢……哈哈哈哈……” 终于明白亚瑟王在说什么的卫宫士郎,将喝了一半的牛奶喷了出来。 很悲剧的是——我正好坐在他的对面。 好吧,我承认我错了…… “那么以后我还会不会看到她们的人生呢?”在卫宫士郎的道歉声和亚瑟王的大笑声中,我一边擦着满脸的牛奶,一边稍稍有些期待地问。 “……努力多补魔几次吧!”骑士王就这么哈哈大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 不要和我说“设定如何如何”。 所谓严谨性,理所当然地应该向趣味性让步啊。 否则,我可以写一段水泥分析的专业论文,保证足够严谨。 ——以上抱怨,绝非傲娇。 人们常说,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这话的确很有道理! 昨晚我不给感冒面子,顶着高烧码字,然后今天早上居然没事。 结果下午我就躺下了…… 这次混到要输液。 但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又装逼,不给感冒面子了。 希望明天不会躺一整天吧…… 17、圣杯战争(5) “库丘林老兄,你——” “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不妨闭上嘴巴,大战在即,多少节约一点体力吧。”还没等我说完,蓝发的爱尔兰传说英雄就打断了我的发言。 呃……为什么我认识的家伙,都有读心的趋势呢? 于是我只能退而求次,询问他拒绝和巴泽特重新订立契约的理由。 “我有我的尊严。”或许是我带来的烈酒很合他的口味,一瓶酒喝完之后,库丘林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巴泽特一直很崇拜他,他知道。 他很欣赏这个单纯而直率的女子,犹如在镜子里面看到自己一般。 但是,当她遭到暗算,悲愤地倒下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慢慢死去。 不仅不能为她报仇,甚至连要救治她,都不得不仰仗他人。 面对着前来复仇的她,他居然还要兵刃相向。 “你觉得,发生过这种事情之后,我还能厚颜无耻地再次和她订立契约?”库丘林似乎有点醉了,他解开上衣,将宽厚的胸膛赤裸在雪国的寒风中,一边把烈酒当做白开水一样灌下去,一边哈哈大笑。 “我是库丘林,爱尔兰的光之子!” 当阿喀琉斯带着成群的龙牙兵鬼魅般出现的时候,库丘林摔掉几乎见底的酒瓶,提起和他头发颜色相同的长枪,冲着全副武装的海神之子大吼:“阿喀琉斯!正好大爷心情不错,来陪我过几招吧!” 一声呼啸,苍蓝的长枪和金黄的短矛狠狠地撞在一起,以两位枪骑士为中心,地面寸寸龟裂,附近的龙牙兵尽管全副武装,但在这对传奇英雄交锋产生的冲击波面前,却只不过犹如木雕泥塑一般,纷纷炸裂成无数碎片。 奇怪!我记得那天夜里,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们应该都已经被“潘多拉的魔盒”里面流出的灾厄黑雾腐蚀成骷髅了啊,为什么这些失去契约者的英灵还能够存在?而且还有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这种问题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考虑吧,我只要努力打倒敌人就好! 大吼一声,我挥起巨斧,一跃而起,狠狠砍在埃阿斯的花瓣盾上,将他重重撞了出去。 “恶来典韦在此!”一脚将附近的一个龙牙兵踹成流星,我冲着排成队列冲过来的龙牙兵们咆哮着。 “哪个想死的,尽管放马过来!” 很显然,即使龙牙兵每一个都有百战精锐的实力,但是对早就已经踏足“非人者”领域的我来说,也不过是一群炮灰罢了。 当仓央嘉措召唤出大量夜叉、妖鬼之类的东西助阵后,龙牙兵们更是连炮灰都算不上。 可是……那个美狄亚居然能召唤出这么多的龙牙兵? 稍稍有点奇怪,难道说她上次和仓央嘉措交手的时候,居然保留了几分实力? “又有新的英灵出现了。”美杜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她将锁链长钉连续射出,贯穿了一个又一个龙牙兵,“应该是卡德摩斯,能够召唤龙牙兵的,除了美狄亚之外,就只有他了。” “明明是希腊人,却投入了敌方的阵营,女妖果然是毫无骨气的生物。” 说这话的,是在龙牙兵阵营中突然出现的一个英俊青年,他没有穿盔甲,只是像赫拉克勒斯那样裹着一张狮子皮,这个我没有见过的英灵右手提着一柄鲜红的长矛,左手却在不断朝着地面洒下一些细小的颗粒,然后一队队装备精良的士兵就从泥土里面爬出来,一边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呼喝着,一边冲了过来。 美杜莎没有和他争辩的意思,而是冷笑着,扯下了眼罩。 冰寒的杀气。 目光所至,龙牙兵们全部化为僵硬的石像。 卡德摩斯显然对此已经有所准备,几乎是在美杜莎施展魔眼的同时,他就用狮子皮遮住了自己。 但是他却忘了一件事: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并不是只有魔眼。 所以,这位不知职阶的英灵,还没来得及真正出手,就被一枚飞戟射穿了头颅。 我不是典韦,并没有“投掷飞戟”这种传奇级别的暗器技能,更没有能够射杀英灵的宝具飞戟。但是那些飞戟却都是货真价实的宝具,而且它们其实都藏着附加“必定命中”属性的符咒。 按照魔术理论,这种符咒的效果,取决于双方“幸运”的对比。 如果还是在神话时代,被雅典娜女神所钟爱的英雄和被春日女神所钟爱的我,或许很难分出谁更加幸运吧——很遗憾,时代不同了! 这个时代的雅典娜女神,难道会眷顾要杀害穿越同僚的家伙吗? 可惜符咒的数量有限,而且宝具飞戟也是靠着卫宫士郎的投影魔法才得以暂时存在于世界上,否则光靠这一招,我就能干掉对方大部分的英灵! 还没等我再次拿出飞戟,一道几乎看不清的金光已经到了面前。 赫拉克勒斯! 还好,不是毒箭。 但是看着那个穿上整齐铠甲,一手持剑、一手持盾、如山岳般大步走来的英灵,我却依然只有叹息。 这次出现的英灵里面,唯一让我束手无策的对手,就是这个希腊神话里面最强大的英雄。 “典韦,想不到你接触了潘多拉的魔盒之后居然还能活下来!”赫拉克勒斯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目光仿佛要穿透铠甲,看到我的真面目一般,“你一次又一次让我觉得自己低估了对手——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巨大的身影完全无视我们之间超过一百米的距离,瞬间就冲到了我的面前。 挡住他掌中巨剑的,是一柄银白色的骑士佩剑。 及时赶到的亚瑟王完全无视彼此体格上的巨大差距,硬碰硬地接下了赫拉克勒斯气势惊人的攻击。 两柄宝剑交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冲击波震动大地,飞散的积雪让周围顿时变成了一片白茫茫。 “你……不是人类吧?”赫拉克勒斯收回巨剑,用不那么确定的语气做出判断,“纯粹的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难道你就是纯粹的人类吗?”亚瑟王已经换上了那身和他的剑一样朴实的金甲,消去经常挂在嘴边的笑意之后,他不再是一位邻居家的大哥,而是一位威严的王者,最让我惊讶的,则是他的眼睛——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爬行类动物的眼睛;不是他一贯的黑眼珠,而是赤红如火焰的颜色。 龙眼! “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力气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赫拉克勒斯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再次挥起巨剑。 轰! 双剑交锋,可怕的冲击波甚至逼得我都只能暂时后退。 周围的房屋发出凄惨的声音,能够抵抗地震的墙体上出现了大量的裂缝。 但是,亚瑟王依然毫不动摇。 “要说第一次遇到力气相当的对手……我也一样。” 银白的骑士剑画了个弧线,主动迎上了巨剑。 “究竟是龙的力量更强,还是神的力量更强——用剑来证明吧!” 轰! 他们的周围,终于只剩一片空白! 而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全部战力,也终于从四面八方出现。 几十位魔术师,每个身边都有一位英灵陪伴。 他们这次甚至都没有等到天黑,看来那些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召唤出来的英灵,不能存在很久啊…… 握紧手上的巨斧,我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 这是第十个?还是第十一个? 我将斧子从正在慢慢消散的敌方英灵身上拔出来,看着依然锋利如昔的斧刃,赞叹着莱拉前辈精湛的手艺。 不知道是那些临时召唤出来的英灵实力太弱,还是我的功力突飞猛进,这段时间的战斗中,除了昨晚遇到过的那几位古希腊英灵之外,普通的英灵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们的力量,比我差得太远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方战斗力不足的问题也渐渐浮现: 亚瑟王与赫拉克勒斯还在鏖战,暂时依然看不出谁胜谁负。好在托他的福,敌人无法逼近卫宫邸的大门,而整个卫宫邸,除了那扇门之外,别的地方早已被仓央嘉措用密法扭曲了空间,任何人都休想通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还没能恢复战斗力的春日、鹤姬、樱和慎二只怕会有危险。 库丘林终究敌不过刀枪不入的阿喀琉斯——无论武艺或者宝具,他都不输给对手,但是他会受伤,而阿喀琉斯不会……所以战得越久,形势就越对他不利。 美杜莎召唤出了天马珀伽索斯,骑士和飞马化作一道流星,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别说龙牙兵,就算是那些临时英灵也拦不住她。可是对方的英灵中有好几位射手,连续几次几乎被射中要害之后,受伤不轻的她也只能做一些辅助性的战斗了。 巴泽特倒是利用逆光剑干掉了几个临时英灵,不过人类的身体素质和英灵终究不能比,所以她现在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还好至少有她在,敌人就不敢使用强力宝具,以免被她反杀…… 这个时候,我特别怀念冈田以藏和僧格林沁…… 可惜,他们因为被灾厄黑雾侵蚀,已经消失了。 爱因兹贝伦家族,这群习惯性作弊的家伙! 我怀着深厚的怨气,狠狠地抡起斧子,砸在赫克托耳的盾牌上,把他撞飞出去,并在厚重的盾牌上留下深深的伤痕。 但是,我没能干掉他。 该死的! 埃阿斯那个混蛋,又提着花瓣盾上来了! 有本事从乌龟壳后面钻出来! 我怒吼着,将那个只会躲在盾牌后面的家伙砸退,顺便砍倒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英灵。 该死的混蛋们!我迟早要把你们一个个打爆!轰杀至渣啊! —————— 由于某些原因,未来两天大约不能更新了。 特此声明。 今天的更新有点短,有点乱,等我有空再修改完善吧…… 18、圣杯战争(6) 闪烁着金红光芒的战斧,砍上了金色的盾牌。 没有怎么费力,就像是用餐刀切开干面包一样,连手臂的力量都不需要,只是手指稍稍用了点力,给我添了不少麻烦的盾牌被裁成两截,巨大的斧刃随之突入,因为被折断的阔剑稍稍格开了一点点,所以只是掠过了赫克托耳的胸膛,带起一蓬血花,没有能够将他开膛破肚。 如果他不是在众多的希腊英雄之中武艺最出色的那一个,现在就已经被我干掉了。 即使如此,失去了剑和盾的他也已经没有办法再阻拦我前进的脚步。 但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他! 春日的血给了奥里哈尔钢战斧以神力,让这件以诸神武器为蓝本制成的大斧暂时拥有了真正神器的力量。 一举击伤了麻烦的对手,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兴奋。 几秒钟前,为了让我能够打破敌人的防御,春日将自己的手臂送到利刃之下,以自己的血给我的斧子增添了无上神力。 让妻子用自残的方法帮助自己获得胜利——或许有人会觉得很凄美,但是我只会觉得愤怒。 我憎恨自己的无力。 如果是那个未来的我,如果是那个经常能够拯救世界的我,这么点敌人,应该根本就不是问题吧…… 可恶!为什么我不能再强大一点! 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的能力是无限成长,虽然潜力无限,却需要时间的累积。 二十年后的我或许是顶尖强者,但是现在的我却只不过算是有点实力罢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得就有失,想走捷径的人只会比别人到达目标更晚——或者死在路上。 即使如此,我依然愤怒! 怒气催动着灵力,化作白亮耀眼、微微泛出一丝金光的火焰,在战斧上缭绕,化作一个个符文。 我不认识那些文字,但我却能明白它们的意思。 各式各样的文字,写的其实只是一个字。 怒! 我不断看到牺牲,自愿的或者非自愿的,自知的或者不自知的。 但是我没有能力一一拯救。 我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我愤怒! 为什么针对我们的选拔和考验,要流那些根本毫无关系的人们的血? 这是什么荒唐的道理啊! 和红世之王法利亚格尼战斗,我、夏娜、玛琼琳……乃至于莲南希,我们哪个死掉都是理所当然的。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们都是背负了人命的家伙,死在战斗中没什么不合理的——但是偏偏死掉的是悠二,是那个微笑着说“我希望能够留下痕迹”的人…… 真是太荒谬了!他都已经被杀害过一次了,还不放过他吗! 大剑岛上的情况也是这样。 要做实验的话,大剑和觉醒者互相对着杀就好,为什么要把整个大剑岛都拖进恐怖的漩涡之中一百多年? 那个混蛋九龙也是这样,毫不在意地就把三百多名无辜者往死路上推。 这些无血无泪的家伙! 如果我可以更强一些的话…… 一边愤怒于这个世界混蛋的高产性,一边愤怒于自己的无力,我挥舞着暂时成为神器的战斧,在数量又进一步增加的敌方英灵阵营中不断突进,目标是库丘林和阿喀琉斯的方向。 春日说过,所谓“不死之身”有很多种,阿喀琉斯这种刀枪不入的类型,其实就是躯体具有了神性——虽然不完整,但即使最稀薄的神性也让他能够免疫任何“非神性”的攻击——哪怕是最高等的宝具、甚至是诸如乖离剑这种能够开天辟地的神器,终究也都不是神。 神性和神力是不同的,英灵之中,拥有神力的比比皆是——比方说希腊英雄们,倒有一大半是某个神明直接或者间接的后代,拥有或强或弱的神力,但是神性却只有拥有神职,并且这个神职迄今仍然实际运作并属于他的英灵才能持有。这次圣杯战争中出现的英灵里面,历史上拥有过神职的有好几个,但是真正把神职一直保持到现在的,却只有“大力神”。而且即使是赫拉克勒斯,作为英灵的他和作为神明的他,也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所以和我们战斗的赫拉克勒斯,一样没办法打破阿喀琉斯的不死之身。 换句话说,要打倒阿喀琉斯,就必须由“现世神”来出手——当然,射他的脚后跟也是个办法,可惜他对自己的要害防守很严密,根本打不到那里。 要说“现世神”,这里其实只有一位…… 当然,如果春日拿出真本事来,别说一个阿喀琉斯,一千个阿喀琉斯也不过翻手之间就灰飞烟灭,但是因为某种我不清楚的限制,她并不能毫无顾忌地使用神力。 退而求次,春日用我的斧头割伤了她自己。 “既然没办法从‘神’的方向下手,那么就换个方向。”她捂着虽然受伤,却诡异地一滴血都没流出来的伤口,忍痛说道,“能够伤害到我的武器,就会被赋予极高等级的‘弑神’属性——类似于隆基努斯之枪,不过级别要比那个高的多——不论阿喀琉斯的身体如何坚固,也无法抵挡‘弑神’。” “可你要抓紧时间,我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 我得加把劲!争取把这些该死的混蛋统统干掉! 一口气连续砍倒几个英灵,我朝着阿喀琉斯的方向又突进了几步。 该死的!哪里来的这么多杂兵啊! 爱因兹贝伦家族莫非是经营英灵殿的?英灵大甩卖吗? 战斧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周围那群怎么看都像海盗多过像英灵的家伙们轰得鸡飞狗跳,而我则乘势跑了起来,朝着已经渐渐把库丘林逼入困境的阿喀琉斯冲过去。 “我乃古恩纳尔——” 虽然不知道这个白痴为什么拿着一把竖琴上战场,但我没空听他废话,一斧子就把他和他的竖琴以及剩下的唠叨都砍成了两半。 “我是拥有钢铁之心的——” 又是个啰嗦鬼…… 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我不停地遇到这种啰嗦鬼。 杀了一个又一个。 等我终于冲到阿喀琉斯面前的时候,正好替库丘林挡下了几乎穿透他胸膛的投枪。 “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归英灵殿。”浑身是血的库丘林,神色虽然憔悴,却毫不沮丧,依然快意地笑着,“仅仅过了半个小时而已,你看起来变强了很多啊。” 是吗?我没觉得自己有变强…… “这些英灵们虽然来路有点问题,但实力可没问题,他们成群结队都没办法拦住你的去路——你果然是非凡的勇士,比我这个失信的笨蛋要强得多啊!” 啊?那些英灵很厉害吗?不觉得…… 虽然心中稍稍有点疑惑,但我还不至于在激战中回头,只是大吼着,挥舞斧子砸向阿喀琉斯。 第一击,砸碎了他的盾牌。 第二击,砍折了他的枪矛。 第三击,打断了他的佩剑。 一直坚如磐石的海神之子,露出了讶然的神色。 “怎么可能!”当我的战斧砍中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几乎一分为二的时候,他犹自不可置信地大喊着。 库丘林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阿喀琉斯虽然没有被他打伤,但是却也已经精疲力竭,所以仅仅四招,就被我给杀了。 随着阿喀琉斯的死,敌阵远方的魔术师们传来了阵阵骚乱。 他们在害怕。 当我挥舞着刚刚砍死阿喀琉斯的战斧,以无法阻挡的脚步冲向他们的时候,无血无泪的魔术师们惊慌地大叫起来,不少人甚至做出了逃跑的动作。 我会让他们逃跑吗? 当然不会! 当第三个魔术师倒在飞戟之下的时候,一直沉默着没有出手的“冬之圣女”终于扯下了伪装的罩袍。 宛如冰雪的女魔术师,穿着比冰雪更加寒冷的洁白礼服,金线和血丝绘画出无数的符号和文字,即使用肉眼也能清晰看到的魔力在礼服上流动着,聚集在她头顶华丽的后冠之上。 冰雪的圣女对着冲向她们的两个英灵,抬起了左手。 苍白的魔力之浪,汹涌而至。 哼!我是会被同样的招式所阻拦的吗? 太天真了! 灵力,爆发! 金光闪闪的战斧将魔力之浪斩裂,喷薄的灵力则阻止它们合拢起来。 当战斧出现在她头顶上的时候,即使一直冷若冰霜的女人,也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眼神。 轰! 一柄突然出现的石刀迎上了我的斧子,虽然一击就被打得粉碎,却成功地将我击退,强大的冲击力更震得我掌心发麻。 有这种力量的对手,只会是赫拉克勒斯—— “狂化了吗?”赫拉克勒斯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柄石斧来,有点疑惑地看着我,“不仅力量和速度大大提升,连武器的威力都上升了许多,这样的狂化,倒是很罕见啊……” 我敏锐地注意到,他握着武器的右手,虎口处出现了血迹。 就算是大力神,和拥有火龙之力的亚瑟王硬拼硬,也受了不轻的伤啊—— 趁你病,要你命! 金光闪闪的战斧呼啸着,再次撞上了石质的武器。 轰! 这次,后退的是赫拉克勒斯! 果然,他的状态下降了! 虽然灵力爆发之后,我的力量可以大大强化,但是怎么也不可能强化到足以击退赫拉克勒斯的地步——除非他自己变弱了。 接下来的交手,证实了我的想法。 几分钟后,赫拉克勒斯被我重重的一斧,砍进了胸膛。 干掉他了? 还没有! 原本应该死去的大力神,怒吼着,挥出了拳头。 因为成功的致命一击而稍稍有些松懈的我,只来得及用斧面挡住这一拳。 无法想象的巨力! 不!不是赫拉克勒斯突然变强了,而是一直附着在斧头上的力量,“弑神”的力量,已经消失了。 刚才他的状态不佳,原来是被“弑神”克制的缘故! 这下有点糟糕了…… “如果不是我能够复活十二次,现在你已经赢了。”赫拉克勒斯拿出比人还粗的超级大木棒,将自己武装起来,“一会儿就让我死了四次,你们的确是很难缠的敌人。” “可惜的是,我每次复活之后,都能够免疫上次杀死我的攻击方式!” 嗡! 木棒撕裂空气,发出低沉的轰鸣。 一股从身后传来的大力,将我扔到空中,远远地甩向后方。 在空中的时候,我看到库丘林同样高高跃起,跳到了超乎想象的高度,从甚至超过间桐大厦的地方,俯视着赫拉克勒斯。 刚才,就是他救了我。 但是,他不赶快撤退,究竟想干什么啊? “刺穿——” 身体如强弓一般弯曲着,青筋暴起的手臂紧紧握着苍蓝的魔枪。 “死翔之枪----” 从枪柄的位置开始,空间被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震撼着,片片破碎。 随之破碎的,还有库丘林的身体。 就像是,被打破的镜子。 空间破碎了,周围的一切都破碎了。 唯一完整的,就是苍蓝的魔枪。 空气如水波般撕裂。 空间如镜影般破裂。 仿佛连时间都静止,魔枪静悄悄地前进着。 赫拉克勒斯倒是挥出大棒,想要阻拦它。 可是做着最后旅行的魔枪,就像穿透空气一样,穿透了赫拉克勒斯的防御。 攻击的目标,不是赫拉克勒斯,而是他身后的魔术师们。 释放了仅剩的全部魔力,让自己甚至无法再维持存在的库丘林,是瞄准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师们攻击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库丘林将魔枪投掷出去。 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魔枪的威力之下,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了。 天崩地裂。 —————— 主角终于发了一次威。 我也终于开始恢复更新。 是好消息吧?至少我觉得是。 过去的几天,我算是经历着人生的低潮。 首先生病,连续几天发烧;然后外婆去世,处理丧事之余,还要面对遗产有关的烦心事情。 谁叫第三代就我一个男孩呢…… 果然还是只生一个好啊…… 库丘林终于也便当了,冬之圣女莉兹蕾希·朱丝提卡·冯·艾因兹贝伦也是。 为什么爱因兹贝伦家族能够一次又一次地犯规?为什么他们能够召唤如此之多的英灵呢? 大约下一章就会见分晓。 19、圣杯战争(7) 有这么一句谚语“与其锅中添水,不如釜底抽薪”,说的是面对僵持的局面,应该直接打击对方的要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这一战里面,爱因兹贝伦家族最大的优势就是魔术师的数量。他们本家就有超过三十位魔术师,再加上对外雇佣的,总数——至少我们现在看到的就已经有五十人以上。 五十位魔术师,每人召唤一位英灵,就是五十位英灵。 五十位英灵是什么概念?就算都是那种没有宝具、素质也不强的劣等品,也足以将整个冬木町掀个天翻地覆,如果一般的职阶比例,就有七分之一是善于远程轰炸的caster,那么一口气把这个不算很大的镇子轰成平地都不是不可能! 七位仓央嘉措一起动手……真是令人无法想象的恐怖…… 就像慎二说的,整个北海道都有可能被迅速摧毁掉。 我们可以坚持到现在,关键是因为亚瑟王实在够威猛——他一个人就顶住了包括赫拉克勒斯在内的绝大多数英灵!而至于我、库丘林、美杜莎……就算战绩最辉煌的我,其实也不过是敲敲边鼓罢了。 敌人派去对付亚瑟王的,是以赫拉克勒斯为首的大批强力英灵,几乎每一个手上都有强力的宝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活脱脱就是个古代兵器展览,而那些家伙的武艺也相当厉害——别的不说,光是他们能够在赫拉克勒斯和亚瑟王战斗掀起的暴风中站立、还能协助赫拉克勒斯进攻,这份身体素质就已经让人咋舌。 但是如此强悍的队伍,却被亚瑟王一人一剑给拦住了! ……哦,他不是一个人。 卫宫士郎时不时地在他后方投影出宝具,然后以连吉尔伽美什都做不出来的超级败家子作风,将这些珍贵的宝具直接引爆,形成一波又一波令人战栗的魔力暴风,给予了亚瑟王强有力的支援。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算亚瑟王再怎么彪悍,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吧…… 而库丘林的这一击,彻底解决了问题。 耗尽了他赖以存在的全部魔力,释放出的猛烈投枪,笼罩了相当庞大的一片区域。 包括“冬之圣女”在内,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师们几乎被这一击给连锅端了! 他们之前的站位,应该是按照某个魔术仪式——当时可以隐约看到地面上有流动的魔力脉络,以冬之圣女为核心,魔术师们之间似乎在发生着共鸣。 冬木町的圣杯魔法阵,当年就是以冬之圣女为核心制造的,每一位英灵被消灭之后,强大的魔力都会被名为“小圣杯”的人造人吸收,最后送到她那里,打开通往世界根源的隧道,具现为“圣杯”,借以实现愿望。 而现在她本人出现在这里,当然可以更加有效率地吸收魔力——然后她就把这些魔力用来召唤新的英灵。 消耗少量魔力召唤英灵——英灵被消灭,大量的魔力被冬之圣女吸收——召唤更多的英灵,歼灭敌人。 这大约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吧? 只是,这样下去,魔力积累的程度会大得不可思议——呃,难道他们不怕最后自爆么? 算了,反正他们已经死掉了。 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师,现在只剩了小猫三两只…… ……收回前言! 一道道传送门浮现在空中,一个又一个银发的魔术师从传送门里面走出来。 有没有搞错!魔术师可以量产到这个地步吗? ……等等!不对啊!这些魔术师,怎么都长得一模一样? 仔细看去,她们多少有点年龄差距,可是除此以外,她们简直都和冬之圣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准真的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科学发展的速度似乎比前世要发达一点,人造人的“克隆”技术,即使明面上也已经完全成熟——这个世界的第一只克隆羊,不是出现在1997年,而是出现在1990年,迄今已经有整整三十年。 作为走在科技最前端的魔术师们,如果没有大规模地利用克隆技术,那才反而是怪事——他们可从来不考虑伦理之类的问题,只要有助于提升实力,不管是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就像统治着大剑岛的史达夫组织。 很多年前,史达夫组织就克隆了大量的迪妮莎——虽然后来因为被嘉拉迪雅打坏了秘密基地的能源系统,导致那批实验品全部报废,事后大伤元气的组织也没有能够再做出如此大规模的实验来,但至少他们几年之前就有能力克隆人了。 所以,出现十几个克隆的冬之圣女,当然也是很合理的。 这些克隆人清一色的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她们过来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起手臂,和失去了契约者的英灵们重新订立契约。 即使如此,能够重新订立契约而得以维持存在的英灵,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这一切,全都是库丘林那神鬼一击的功劳! 爱尔兰的光之子,库丘林。 真是个了不起的好汉啊! “真可惜……赫拉克勒斯,为什么你的契约者没被消灭啊……”不知何时冲到这里的亚瑟王无奈地看着正在迅速恢复的大力神,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是很有把握可以杀掉你十三次那么多……” “你只要再杀八次就行。”仅仅一句话的功夫,赫拉克勒斯已经完全恢复原样,依然是如同钢铁巨人的姿态,依然是坚硬的态度。 “不过,你的剑很快就会对我完全失去作用的,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呢?” “只要不是不死身,总会有办法的。”亚瑟王又露出招牌式的阳光微笑,“好在那个不死身的阿喀琉斯被打倒了……” “要说不死身,可不只有他阿喀琉斯一个!”说这话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块头,稍稍有点卷曲的头发、蓬松的胡须、粗大的骨节,无不体现着北欧人的特色,而他神情中流露出的野蛮和凶狠,更证明了他出身海盗族裔,是留下“诸神黄昏”神话的维京英灵。 但是,更让人在意的,却是他刚才所说的话。 不死身? 莫非这个家伙,也是拥有不死身的英灵? ……难道不死之身已经廉价到这个地步了吗! “北欧神话的希格尔德?”亚瑟王不愧是博学之士,仅仅凭一句话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不……希格尔德的能力里面并不包括不死之身,你是希格尔德的衍生——齐格弗里德,因为沾染魔龙之血而不死的英雄——架空的英灵……” 被称为“架空英灵”的齐格弗里德哈哈大笑,眼神中却只有冰冷。 “大力神赫拉克勒斯,骑士王亚瑟……难道你们两个就是真实存在过的人物?”他说着,将粗大的手掌指向我,“真实存在的英雄,譬如这个典韦,再怎么强大也还没有超越‘人’的极限,凡是留下无敌神话的,全部都是我们这样的架空英灵罢了!” “啰嗦什么都没有意义!英雄的力量应该用剑来证明!亚瑟王,你拥有精灵赠予的斩钢剑excalibur,我拥有大神奥丁赐予的怒焰剑nothung,既然彼此都对自己的武艺和宝剑充满自信,为什么不用剑来证明一下呢?” 说着,他抽出那柄通红如火、仿佛刚从锻炉中取出,依然在熊熊燃烧的双手大剑,朝着亚瑟王冲了上去。 皎洁的骑士剑,迎上了赤红的双手剑。 灼热的蒸汽从双剑接触的地方喷发出来,化为笼罩周围的蒙蒙白雾。 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暴风。 北欧神话中的最强英雄和英格兰神话中的最强王者,展开了寸步不让的激烈交锋。 可惜我并没有观战的闲暇,亚瑟王冲出来了,卫宫邸的正门需要有人来防守。 这个责任,理所当然地应该由我来负起。 “如果是齐格弗里德的话,除了他本人之外,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对象。”当我击倒一个同样恢复战斧的英灵之后,听到了间桐樱的声音,她的声音依然有点虚弱,看来尚未完全恢复,“我记得神话里面,他的妻子是北欧著名的女战神瓦尔基里之一,伯伦希尔。” “没错,虽然后来伯伦希尔因为这个家伙花心而一气之下干掉了他(春日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分明感到她对我投来很不友善的目光),但是女人终究比较心软,最后她还是原谅了这个混蛋,并且带着他一起前往英灵殿……那也是她最后一次旅行瓦尔基里的职责。”说这话的自然是似乎无所不知的春日大神,她似乎完全没有“保守秘密”的观念,毫不在意地批评着神界同僚的私生活,“依我看来,她后来的丈夫其实也算不错——至少他不风liu,所以这个女人之所以混到落魄自杀的境地,完全只是因为她自己的问题!明明身边已经有个好男人了,却偏偏又去贪恋一个风liu浪子,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犯到这个错误,基本上就半只脚踏进墓地了。” 说得真好…… 我一边感叹着,一边拦下了一柄光之长矛。 骑着如同云雾般的白色战马,湖绿色的长发从金色的羽翼盔下流淌出来,血红披风遮不住闪闪发光的银色铠甲,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傲立半空中,手上还握着发光的长矛。 即使再怎么没见识,我也还不至于连大名鼎鼎的“北欧女神瓦尔基里”都认不出来…… “我说,春日啊,”叹了口气,我笑声地劝告来自未来的妻子,“下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建议你避开对方本人。” “批评不就是应该当面提出吗!”春日对我善意的劝告不屑一顾,坚持着不通情理的态度,“何况,我看这些明明是职业杀手,却穿得那么华丽,招摇撞骗的家伙不爽已经很久了!” “要不是有人拦着,我早就把他们的世界树搬回来当盆景用了!” ……我要到哪里去找那么大的花盆呢? 而且,北欧诸神居住的世界树被你搬回来的话,我的公寓里面就会多出一大批不付房租的房客——我记得,仅仅瓦尔基里,似乎就有九个啊…… ……是我眼花了吗?为什么空中那个名叫伯伦希尔的女战神,突然变成了九个? “……原来如此……”身后的间桐樱若有所思地感叹了一句。 “喂!不要卖关子!” “爱因兹贝伦家族据说原本是住在永冻冰山上的,从他们的装束看来,似乎是北欧的——而这个家族不仅不与外界来往而独存千年,甚至强大到连魔术血统周期性的意识劣化都能控制,根本已经踏入了神魔的领域。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都很疑惑他们究竟来自哪里,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其实,他们就是北欧神系在人间的利益代表,就像基督神系和罗马教廷的关系。” 说到这里,她猛地提高声音,对着空中的瓦尔基里们问道;“我猜得对不对?奥丁麾下的王牌女打手们!” 沉默。 刚才还前仆后继冲向我们的北欧英灵们,纷纷停下脚步,静静伫立着。 场上只能听到斩钢剑和怒焰剑不断碰撞的响声,以及呼啸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一开始出现的瓦尔基里,名叫伯伦希尔的那个,才淡然回答:“你猜对了。” “不过,毫无意义。” “你们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下一瞬间,大量的光之长矛一起射向我们。 —————— 爱因兹贝伦家族是北欧神系在人间的代行者。 这就是我对他们的解释。 北欧神系自己就有英灵殿,住着一大群不知道该算战士还是该算海盗的彪悍猛人——当然,还有那群不知道该算战神还是该算死神的瓦尔基里们。 我承认,我不喜欢瓦尔基里。 因为前不久玩《负罪者》的时候,我居然就混到要为了那个不知所谓的女神,而和一直送药送装备送女仆(这一点最重要!爱丽丝多可爱啊!比蕾娜斯可爱一万倍以上!)的冥界女王k了起来…… 可恶!不就是没有牺牲过战友么,至于翻脸吗? 我是很愿意帮你去k那个讨嫌的盔甲女的啊! ……该死的蕾娜斯! ……小气的赫尔! ……可怜的爱丽丝啊!!! 以上纯属本人的个人意见…… 20、圣杯战争(8) 比英灵更强的是什么? 可以列举的项目有很多,但是起码“神”肯定在这个列表里面——哪怕只是瓦尔基里这种虽然名为“女武神”,实际上却只不过负责把战死英魂诱拐到英灵殿去当差的兼职死神,至少也肯定比英灵要强——虽然她们当中有的还兼职给英灵倒酒,做服务生…… 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她们手底下不过硬的话,如何能够确保把那些彪悍的家伙们连哄带拐地弄去做“诸神黄昏”战役里面的炮灰呢? 所以我会被那些威力绝大的光之长矛砸得摔出去,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亚瑟王的情况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刚刚经过一番苦战,放倒了齐格弗里德,把这个北欧神话里面的最强英雄像一颗棒球般砸成了流星——齐格弗里德的老婆伯伦希尔倒是曾经想接住他,可惜女武神并不以蛮力见长,就算加上一匹体态娇小的白色飞马,在亚瑟王那堪比火龙的怪力面前也无济于事,所以最后只是那颗流星变大了一圈……但是打赢了齐格弗里德之后,亚瑟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休息一下,就被成群的北欧英灵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包围,立刻陷入了苦战。 赫拉克勒斯倒是很有强者风度,没有参加围攻,但是他提着搭上了剧毒黑箭的神弓,正极不友好地看着卫宫邸的方向。 糟糕!要是被他射上一箭的话…… 我急急忙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因为我被打飞,鹤姬已经换上了铠甲、手持七支刀,接替了我的守卫工作——面对九头蛇毒箭,她那柄体积一点都不大的宝剑可帮不上忙! 就在这时,我看到赫拉克勒斯突然把身体转向我这边,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当心!” 鹤姬的示警声和黝黑的毒箭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 还好刚才看到赫拉克勒斯转头的刹那,我已经下意识地举起斧头,挡在胸前。 身体比头脑先做出反应,直觉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但是这次时间实在太过仓促,我终究没有能够做出完整的防御动作,单手握着的战斧根本挡不住神弓的强大威力,斧面狠狠撞在厚重的铠甲上,一声巨响,特别强化过的胸铠当即被砸碎,霎那间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剧痛从胸口迅速扩散到全身,手臂顿时失去了力气,再也握不住沉重的战斧,只得听凭它按照惯性定律自由自在地飞了出去。 眼角的余光中,赫拉克勒斯微微皱了皱眉毛,在弓弦上搭上了一支金光闪闪的长箭。 开弓、射箭。 我才不会就这么被你杀掉呢! 灵力,爆发! 强大的灵力在右手上瞬间爆发,将臂铠炸得粉碎,白光缭绕的拳头迎上了金光闪闪的神箭。 砰! 金箭在我引以为豪的铁拳上撞得粉碎。 赫拉克勒斯“哦?”地惊叹了一声,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凡人的英雄啊,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对手!”他仿佛朗诵诗歌般赞叹着,脸上满是真诚,还有无法掩饰的惋惜,“如果你也生活在神话时代的希腊,或许‘希腊最强英雄’的称号将会不属于我……” “真可惜,真的很可惜!” 他转过身,毫不在意地把后背朝着我们,径直对自己的契约者——那个被称为“小圣杯”的女孩微微躬身,稍带歉意却很坚定的说:“伊莉雅,我不想对这位已经失去武器的可敬勇士射出致命的毒箭。” 少女脸上罕见地浮现出怒容,她先是抬起手臂,似乎想使用令咒,然后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容许了从者擅自的决定。 “算了,让你这样的英雄去向一位手无寸铁的人射击,的确是在侮辱你的荣誉。” 但是,她显然没有就此放过我的意思。 “在传说中,典韦是失去武器之后,被一拥而上的士兵们用长枪刺死的。”她用没有温度的红眼睛看着我,挥挥手,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英灵美狄亚下达了命令,“caster,让龙牙兵换上长矛,给他一个符合传说的死法。”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泥土中冒出来,双手紧握着几乎有人体两倍长度的长矛,排成方阵,整整齐齐地朝着我逼过来。 鹤姬一挥宝剑,就要冲上去,却被我一把拉住。 “我,还能战!” 是的,我还能战斗! 就算你是上杉家威震日本的先祖也好,就算你是出色的英灵也好,我只当你是我的女人——只要我还没有倒下,就没理由让自己的女人去拼命! 我是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既然男人还没倒下,女人还是乖乖退到后方去吧! 灵力如同渐渐沸腾的水流,在全身的灵脉中流淌着,原本颇为严重的伤势迅速痊愈,身体也重新充满了力量。 我冷笑着,透过头盔,注视着那群缓缓逼近的龙牙兵。 来吧!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当那些士兵们逼近到几乎能够刺中我的距离时,我这才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双手一捞,铁臂架住了七八支刺过来的长矛,用力一夹,原本还算坚固的钢铁长矛就拦腰折断,而我却已经越过了最危险的距离,冲进了龙牙兵的阵型之中。 手无寸铁? 双手各捏住一个龙牙兵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就将它们的脑袋扭得转了个方向,然后我提着两具失去了生命的躯体,将它们当做武器,朝着周围的龙牙兵们狠狠地砸上去。 一砸就是一片! 谁说没有武器就打不死人! 老子现在就砸给你们看看! 龙牙兵们身上穿着重重的铠甲,灵力所至,顿时就成了沉重的锤子。 一时间,呼啸的风声和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同时传出的,还有接连不断的长矛折断声、骨骼碎裂声。 龙牙兵们大约是脑袋有问题,即使被我这样狠杀,却也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他们甚至连一声惨呼都没有发出,依然坚定地对着我刺出长矛。 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这种玩具能够伤到我吗? “喔——哇呀呀呀!” 杀到酣处,我忍不住狂吼起来。 痛快!痛快! 回应着不断高涨的战意,灵力也不断地提升着,原本纯白的灵光渐渐染上了丝丝缕缕的金色,威力也渐渐提升。 于是,我更加摧枯拉朽地破坏着龙牙兵的阵型。 “狂化了?”那个似乎叫伊莉雅的少女惊讶的声音从似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按照传说,典韦失去武器之后应该会变弱啊,为什么战斗力反而提升了这么多呢?难道‘失去武器’就是他狂化的契机?” “狂化是不能持久的。”赫拉克勒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惋惜,“过一会儿,他就会像传说里面那样,被一群不值一提的杂兵乱枪刺杀。” “但是,这种惊人的身体强度……” “就算是真的钢铁,被反复攻击,也一样会疲劳的。”似乎是为了劝说自己的契约者放心,赫拉克勒斯加重了语气,“英灵的身体只不过是魔力的结晶,这样疯狂的战斗一定会急速消耗他的魔力,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强度就会下降的。” 你说的没错,假如我真是英灵的话…… 扔掉手上已经残缺不全的两具尸骸,我双臂一展,又抓住了两名龙牙兵。 看着吧!典韦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得到! 突然,心头闪过一丝警兆! 在电光石火的刹那,我侧过身体,以些微的差距,闪过从天空中射来的光之长矛。 抬头望去,七名瓦尔基里正在绕着亚瑟王的战圈飞奔,不断朝他投出危险的武器,却奈何他不得。而刚才偷袭我的,则是看起来最为年长的一个。 老女人果然比较卑鄙一些…… 一味挨打而不还手,自然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顺手夺过一柄长矛,冲着她狠狠地掷了出去。 毫无意外的,打偏了。 要是我也能够给武器附上“必定命中”的魔法就好了…… “你看,原本是投掷高手的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投掷武器的能力——狂化损害了他的智力。”赫拉克勒斯依然在给自己的萝莉契约者做着解说,“一个失去了智力的英灵,力量再怎么强也不可怕。” “就算他没有失去神智,也不会是archer你的对手吧。”明明是疑问句,少女却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她的从者原本就应该能够将我如同蚂蚁般捏死。 “……需要稍稍花点时间的,他很强。” 靠! 我的回答是对着他们掷出投枪。 这次运气不错,正中在旁边围攻亚瑟王的埃阿斯。 偏了——大约三十度…… 算了,能打中目标就可以满意啦,做人太不知足会被天打雷劈的! 不过,我得先把那个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打伤而发狂的白痴干掉。 看着那个顶着花瓣盾轰隆隆冲过来的大块头,我只觉得很好笑。 看他刚才的气势,我还以为已经狂化到失去理智了,原来还知道要顶着乌龟壳冲锋啊…… 但是,你以为顶着这个壳子,我就拿你没办法? 用斧头的确不行,但是——我擅长的可是拳头哦! 将两具尸体抡成风车,把周围龙牙兵砸到一片,我利用获得的空隙突然发力,朝着埃阿斯冲了过去。 埃阿斯的牛眼瞪得通红,大吼大叫着,朝着我撞上来。 呐,我有说过要和你硬撞的吗? 在两个人即将撞到一起的时候,我大吼一声,猛地出拳。 仅仅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面,我就在花瓣盾中央同一个位置,一口气砸上了超过一百拳! 拳头撕裂了空气,突破了音障,激起猛烈的冲击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音速拳! 原本高速对撞的两个身影骤然分开,我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埃阿斯却如同撞上墙壁的乒乓球,笔直地弹了回去。 貌似坚不可摧的花瓣盾突然发出沉闷的响声,接着盾面上浮现出无数的裂纹,最多几秒钟的时间,这件罕见的宝具就化为了细小的碎片。 一点百拳。 在我向王虎学习音速拳的时候,他曾经给我讲过他师弟的一个朋友的事情:那个朋友的小宇宙不算特别强,本身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技艺,就是出拳特别快,当真称得上快如流星、密如暴雨。而那个朋友最得意的招数之一,就是把数百拳打到一个狭小的区域里面,聚漫天流星为一颗彗星,将威力大大提升。 我现在用的,就是这个被称为“彗星拳”的技术。 当然,我的拳头没那么快——那个朋友,现在能够挥出差不多——算了,那个速度太打击人——不过,我的敌人,也远不能和那些据说能够肉身冲击光速的怪物相比啊! 花瓣盾的防御力,据说可以媲美七层城墙,可是就算七层城墙,被我在同一点一口气砸上一百多拳,也只会有一个结果…… 哪怕长城也别想例外! 砸你个稀巴烂! 被砸飞的埃阿斯,呆呆看着自己赖以安身立命的宝具化成碎片,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狂气,全部都是惊讶。 但是下一瞬间,我就追上了他。 左手挥拳,砸飞赫拉克勒斯射来救援的金箭,右手挥拳,狠狠砸在失去了宝具的埃阿斯脸上。 当我被金箭携带的巨大惯性冲地在地上滑出很远之后终于稳住身体的时候,埃阿斯已经化成了一片星光。 总算又干掉了一个…… 可是,看到那群飞到伊莉雅身边,开始召唤一座金色宫殿的瓦尔基里们,我只能叹息自己实在很歹命。 就算是白痴,也知道她们召唤的究竟是什么吧…… 北欧神系最著名的建筑物,金牌炮灰们的居所,英灵殿。 可以想象,几分钟后,我们可能会被铺天盖地的英灵军团给淹没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们不止一次发起冲击,试图阻止瓦尔基里们召唤英灵殿,但是都失败了。 实力最强的亚瑟王,被赫拉克勒斯带着几个强力英灵拦住。 而实力次一点的我,则被一群叫不出名字的北欧大块头拦住。 至于鹤姬……她倒是用七支刀雷击轰炸过对方,可惜统统被美狄亚拦了下来。 仓央嘉措老兄啊,你究竟躲在房子里面干什么呢? 我们需要你这个职业魔法师的炮击能力啊! 遗憾的是,直到华丽的英灵殿在我们面前展露真容,直到里面出现北欧英灵们密密麻麻的身影,仓央嘉措活佛都始终没有露面。 “算了,准备大干一场吧。”虽然激战良久,但是亚瑟王身上却看不到任何伤痕——甚至连一块污渍都没有,依然阳光灿烂的金甲、依然阳光灿烂的笑容,他轻轻抚mo着名为“excalibur”的宝剑,满不在乎地打量着那群暂时还看不清的人影。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真正强悍的家伙应该早就被召唤出来了……” 老兄,拜托你先数一下对方的数量,再说这种话也来得及啊! “唉……本来不想用这一招的——这下人情可欠大了……”间桐樱的脸色看起来很苦恼,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半天,她终于跺跺脚,下定了决心,“这年头,欠债的比讨债的狠!不管它了!” 说着,她摘下了这些天一直悬挂着的耳坠。 那枚形如水滴的宝石,刚一落到她手上,就变成了类似怀表的东西。 “时间暂停!” 她冷笑着,说出了令人惊讶的口令,然后按下了怀表上面的按钮。 有没有搞错!时间停止?! 这东西未免太高级了吧! 在即将停滞的瞬间,我似乎看到对方阵营里面,那位将面容藏在罩袍下面的魔法师美狄亚,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而她发鬓耳坠的位置,似乎也正在发出奇怪的光芒…… 肯定有阴谋! 然后,时间停止了。 —————— 间桐樱准备的真正绝招,终于发出来了。 为了应付圣杯战争,她一共准备了四招。 请和也帮忙、让卫宫士郎召唤亚瑟王,这是明面上的两招。 现在用的就是第三招了。 最后一招当然也会用,否则岂不是白准备了…… 那个出拳如流星的朋友究竟是谁呢? 打死我也不说! 和也这一章的奋战,很有点恶来典韦的感觉吧?不过——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这就是他和典韦最关键的区别。 典韦只有一群无能的帮手,和也却有一群可靠的战友——虽然其中很有实力的两位被他擅自划入了“不宜参战”的行列。 所以典韦死掉了,和也却能够走向胜利。 人,果然是要有两只翅膀才能飞的…… 我在说什么?不用在意那点小事…… 21、圣杯战争(9)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两个女人。 站在我右侧的是一个有着微紫蓝发的美丽女子,将左手提到胸前,手背上红色令咒闪闪发光,红光映着蓝发,显出别样的妖异感觉。 但是更让我惊讶的,却是这个女人的相貌。 caster,美狄亚! 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我们这边?她不是爱因兹贝伦家族召唤出来的英灵吗? “背叛的魔女……”一个充满怒气的清朗声音从我左侧传来,只见刚才那群瓦尔基里中的一员正怒不可遏地看着美狄亚,如果不是有我拦着的话,只怕她已经冲上去大打出手——不,那是不可能的,令咒化成的红色光环正死死地困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令咒?为什么身为英灵的美狄亚居然会拥有令咒?而为什么明明是女武神的瓦尔基里却反而会像英灵一样被令咒约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你!”被令咒困住的瓦尔基里愤怒地指责着不知为何背叛了她们的美狄亚,“你根本就是个以背叛为天性的魔女!” 美狄亚似乎并不在意这种程度的批评,她只是从容地微笑着,催动令咒的力量,压制得瓦尔基里无法反抗——却又没有到需要消耗令咒的程度——真是令人惊叹的操纵能力! “快去摘下她左手上的尼伯龙根戒指!”正当我暗自赞叹的时候,美狄亚突然开口了,奇怪的是,听她的语气,似乎和我很熟络的样子,“现在可不是打酱油的时候,要压制住瓦尔基里里面最善战的蕾斯娜很困难的!” 打酱油?这是古希腊英灵能知道的台词吗?这个世界貌似没有发生过“艳照门”啊! 难道说…… “拜托快一点啊!”美狄亚又催了,“拖拖拉拉真的会死人哦!” 从女孩子身上抢夺她很重视的首饰,总觉得很有罪恶感…… 尤其当戒指落到美狄亚手里之后,那个瓦尔基里万念俱灰的绝望表情,更是让我深深感到自己似乎成了罪不可恕的恶棍…… “尼伯龙根戒指,女武神力量的来源,只要这个落入他人之手,就只能任人鱼肉,再无反抗的余地。”美狄亚很高兴地打量着那枚样子平平无奇的戒指,“我一直都很奇怪,那些只会斟酒的服务生也就罢了,你蕾斯娜好歹也是英灵军团的统帅,为什么居然会白痴到交出誓约,让自己沦落到被一枚戒指控制的地步?” 说着,她轻轻摩擦了一下戒指,名叫蕾斯娜的女武神惊叫一声,手上的剑和盾就化为乌有。 “你的力量是自己辛苦锻炼出来的,为什么要把它完全托付给尼伯龙根戒指?” 原来,那枚戒指居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啊! 看着蕾斯娜和美狄亚之间的险恶气氛,夹在中间的我似乎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还是用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来减轻罪恶感吧——这样想着,我把目光投向对面。 一片凄惨的景象。 原本即将完全降临的英灵殿,现在已经变成一片模糊的虚影,无数的雷电正从虚影里面不断落下,砸在瓦尔基里们用白光构筑的护盾上,溅起一片片电火花。 而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女武神们,却一个个神色萎靡、不少人嘴角甚至还有没来得及擦掉的血丝,看她们脚下、身上的血迹,显然刚才吐过血——而且吐了很多。 残余的魔术师和英灵们,正站在护盾下面,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地张望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间桐樱冷笑着,走了出来,“从你们召唤美狄亚的那时开始,你们的失败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因为,早在很多年之前,我就已经和她商定了无间道的计划!” 很多年前?那个时候她们就能预料到现在的情况?难道她们有预知能力? “其实,与其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担心,你们还不如担心一点别的。”美狄亚把玩着那枚镌刻着未知文字的简朴戒指,冷笑着,“尼伯龙根戒指的光华正在渐渐暗淡,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呢?” 瓦尔基里们顿时脸色大变,站在我身边的蕾斯娜更是惊呼出来。 “奥丁大人!” 美狄亚摊开手掌,尼伯龙根戒指静静躺在她的手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和破旧,几秒钟之后,这枚应该带有强大魔力的戒指就化为一滩碎屑,被一阵晚风吹得无影无踪。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蕾斯娜——不,普拉琪娜!” 美狄亚双手轻轻一拍,周围的风景突然模糊起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片开满不知名鲜花的草原。 “记得吗,这是铃兰的草原。”她的声音变得很温柔,仿佛冬天的温泉般,带着一股渗入人心的暖气,“很多年以前,你就是倒在这里,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喂……人家还活着呢……不要随随便便就把别人给杀掉…… 据我所知,所谓“瓦尔基里”不都是活着就成为女武神的吗?死掉的话——那就是英灵了…… “普拉琪娜,奥丁在你身上施加的封印已经被解除了,现在你想起那些事情了吗?” 有没有搞错,你打算对女武神用催眠术?! 但是,事态的发展,却让我大跌眼镜。 刚才还英姿飒爽的女武神蕾斯娜,居然跪在满地铃兰之中,放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要把我卖掉,奥丁大人要我忘掉作为人的所有一切……为什么!” “难道说,我的人生毫无意义,连被记得的价值都没有吗?” ……我承认,我真的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不过,正因为我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我才有闲暇左顾右盼。 因此,我看到了空中那双突如其来的大手,将重新稳定下来的英灵殿直接抓住,一把掳走的场面。 那双手,我记得在哪里看到过…… 主要是左手上的那枚戒指,戒指上的图案,那个图案,我记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究竟是哪里呢…… 努力开动着脑袋,我拼命回忆着。 能够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仔细想想并不会太多,因为我一般是不会去刻意记住什么的。 那么,这个图案,应该是我近年来看过,而且特别注意过的。 那究竟是什么图案呢? 还好我有习惯性地用手机拍下来! 点开手机的照片库,我在一张张照片中寻找着类似的图片。 我有一个习惯——凡是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都喜欢用手机拍下来。 人也好、物也好、风景也好…… 托这个习惯的福,我很快就找到了和那枚戒指一模一样的图案。 ——它被刻在两座并列的墓碑上。 七边型的图案里面,排列着各种无法理解的符号——这就是那个戒指上的图案。 而图案下面,是墓主的名字。 我所不认识的文字,但是我知道它的内容,因为树立这两块墓碑的人,曾经向我介绍过他们。 爱德华·艾尔利克、阿尔方斯·艾尔利克。 那么,那枚戒指的主人,那双手背后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莱拉·艾尔利克! ——有没有搞错啊! 莱拉前辈,那个孤零零住在德国郊区的女人,虽然她能够以人类之身制作出本应属于神话的宝具,被称为“神之手”,虽然我知道她很厉害—— ——但是,厉害到这个程度,未免太过分了吧! 那可是英灵殿啊!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人类吧,人类居然把整个英灵殿给搬走了?! 这算什么事啊! 我这样想着,也这样感叹着。 “奥丁死了。”间桐樱突然说,“奥丁死了,洛基多半也死了——既然莱拉女士出手夺走了英灵殿,那就是说北欧神系现在肯定已经一片混乱——而且就算他们重新恢复了秩序,也不可能再有力量去夺回英灵殿。” 什么?奥丁死了?洛基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好在间桐樱没有卖关子吊人胃口的习惯,她很快就接着说了下去:“莱拉女士曾经和我说过,她的老板——就是三圣灵里面的‘真理’——也想建立属于自己的英灵体系,但是建造英灵殿、寻找英灵,这是个浩大的工程,需要无数的资源和漫长的岁月。她拿不出那么多的资源来,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收集英灵,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北欧神系的英灵殿上去……” 也就是说,莱拉前辈,早就打算去硬抢奥丁的打手军团喽? “不过奥丁之死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知道了恶作剧之神洛基准备勾结冥界的人,暗算奥丁的事情罢了……” 理解,完全理解! 我们和奥丁又没有交情,他被洛基暗算,关我们何事? 而奥丁被杀,北欧神系必定大乱,冥界的力量肯定会大举入侵失去了奥丁的神国,这个时候莱拉前辈就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出手干掉洛基、驱逐冥界的入侵者,拯救北欧神系。 作为报酬,她取走了英灵殿。 当然,我毫不怀疑莱拉前辈有这样的武力。 把英灵殿搬走,这种事情她都能做得到,干掉区区一个恶作剧之神,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蕾斯娜——或者说普拉琪娜——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召唤出自己的战马,用冰绿色的眼睛注视着美狄亚。 “我明白了……”大约同属穿越者的女英灵叹了口气,挥挥手,解除了令咒。 “相信你们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吧?我们之间的战争结束了,你们赶快回去帮忙吧。” 瓦尔基里和北欧英灵们,化作一道道白光,飞入渐渐昏暗的天空之中,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狄亚,”我忍不住问,“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 “等一下再说吧。”间桐樱打断了我的问话,她指着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那些人造人们,虽然失去了靠山,但是这些人造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没有丝毫和解的意思,而她们仅剩的两名英灵——赫克托耳和赫拉克勒斯,却都摩拳擦掌,作出了战斗的姿势。 “伊莉雅,看样子你打算战斗到底了?” “当然——其实,有archer和saber,本来就已经足够了。”少女以冰冷却很轻快的语气回答,“爱因兹贝伦家族,不会放弃圣杯的。” “何况,archer很强哦!” 咳……我还以为可以不用打这一场…… —————— 今天状态不佳,所以更新迟了——或者说,“昨天”没更新。 非常抱歉。 所谓“三圣灵”指的是:地球的意识,盖亚(在人间具现为大蛇);人类的意识,阿赖耶(红a——或者说沙条绫香,是它的属下);法则的总合,真理(莱拉为其守护者)。三者并无高低之分。 caster是穿越者吗?很显然吧…… 她的穿越异能是什么呢?或许下一章就知道了。 间桐樱最后的王牌就是请莱拉出手?只是碰巧罢了,两件事并没有必然关系。 蕾斯娜、普拉琪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请参考著名游戏《北欧女神》第一作的剧情。 尼伯龙根戒指究竟是怎么回事?貌似没这个设定吧——很好,你是好孩子,没有看那些工口的东西…… 奥丁怎么会死的?洛基……为什么我会想到一些不那么和谐的动画和游戏作品呢?很显然,这是你自己的纯洁度出了问题,请找一位善于使用电击的医学达人,进行戒网治疗。 大致上,就是这样吧…… 22、圣杯战争(10) 赫拉克勒斯在此前的战斗中一直保留了实力,他根本就没有认真战斗! 当我第三次被那柄比我腰还粗的超级大木棒砸飞的时候,我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承认——这个家伙很强! 很强!非常强!超乎我预计之上的强! 全身笼罩在金光之中,赫拉克勒斯毫不在意地挥舞着巨大的木棒,就像是用大扫帚扫地一般,将成群的龙牙兵打得到处乱飞,而我的情况比那些作为炮灰的龙牙兵也好不了多少——同样是一击就被打飞,仅仅是我不会被打成支离破碎的残渣罢了。 唯一能够正面迎战他的,还是亚瑟王。 但即使是所向披靡的骑士王,在大力神面前也显得力不从心,他已经将火龙的力量运用到极限,金色的铠甲上笼罩着灼热的火焰,龙牙兵们只要被那火焰沾到,立刻就会变成一团烈焰,很快便燃烧殆尽——而这只是他力量的余波罢了——但是这样的力量,在赫拉克勒斯面前,依然不够看! “别说区区半龙之力,就算你是真正的火龙,对我来说依然不会有任何区别。”赫拉克勒斯一边轻松地挥舞着木棒,砸得亚瑟王连连后退,一边满不在乎地说着令人恼火的话,“火龙而已,我又不是没杀过。” “在我杀掉的巨兽里面,火龙只能算是比较弱小的一种。” 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在吹牛。 可亚瑟王并没有特别的反应,他只是不断地挥剑。 外表朴素的斩钢剑一次又一次迎上比它更加朴素的大木棒,一次又一次地将它荡开,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后退。 但是亚瑟王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只是一次又一次挥剑。 从他的身上,流露出的是满溢的信心。 亚瑟王,坚信自己必将获得胜利。 对于我来说非常困难的境地,可对他来说,大约只不过是若干次挑战中并不那么艰难的一次吧。 他是从无数困难中走出来的王者,他是将破碎飘摇的英格兰重新统一起来的英雄,而“化不可能为可能”,不正是英雄的本职工作吗? 不得不承认,我被他自信的态度感染了。 那就让我们来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吧! “亚瑟!我能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争取几秒钟。” 我纵身一跃,冲到了赫拉克勒斯面前。 战斧挥起,狠狠地砍向他的手臂。 这一招显然出乎赫拉克勒斯的意料,他引以为豪的巨型武器,此时却显露出一个严重的问题:块头太大,回转起来很不方便。 如果不是有亚瑟正面迎战的话,我大约根本没有可能突进到这个距离吧…… 很显然,赫拉克勒斯也根本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所以我的斧子,只差一点点就砍中了他。 只差一点点而已。 ——一口鲜血喷在盔甲上,顿时连眼前的世界都变得鲜红起来。 仅仅一拳,赫拉克勒斯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刚才他眼见来不及格挡,当机立断地扔下大棒,反手一拳,砸向我的胸口。而我则根本没来得及闪躲,只能将灵力凝聚在胸口,硬挨了这一拳。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一股暖流帮我稍稍分担了一点冲击,相信我已经被这一拳打碎了胸膛——没准整个人都被打穿了。 在战斗的时候,身后有同伴支援,真是太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赫拉克勒斯的这一拳提醒了我,让我想起一件差点忘掉的事情来。 比起用斧子,我更擅长的是拳脚啊! 顺手扔掉战斧,我一把就抓住了赫拉克勒斯的右手腕,拇指死死按在他的关节上。 就算这位大力神再怎么力大无穷,也不可能让根本无法发力的关节比我的手指更加有力吧! 果然,赫拉克勒斯用力地拽了两下,却只能把我扯到空中,没办法甩开我捏住他关节的手指。 当他挥起左手砸过来的时候,我却借着他摔扔的力量,右脚狠狠踹中他的腋窝,乘着这强烈的猛踢,扭住他的手臂,用力旋转起来。 即使赫拉克勒斯的身体再怎么结实,终究不是阿喀琉斯那样刀枪不入的怪胎,腋下要害被我踢中,动作立刻就顿了一下,而就在这稍稍乏力的瞬间,他已经被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接下来—— “快让开!”亚瑟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我连头都没有回,直接侧身一滚,让出了攻击的位置。 亚瑟正在大步冲上来,他的宝剑已经缭绕着耀眼的白光,而他就握着这把白光缭绕的宝剑,狠狠地对着翻身坐起来的赫拉克勒斯砍了下去。 赫拉克勒斯的反应也很快,从剑光出现到剑光及体,总共就零点几秒的时候,他居然来得及变出一柄金色的巨剑,迎向亚瑟来势汹汹的攻击。 “excalibur!”亚瑟高喊着宝剑的名字,解放了宝具的全部威力,出自精灵之手的神剑豪光大盛,化作一道刺眼的光柱,犹如裁纸般毫不费力地斩断了拦路的金剑,顺势落下,斩断了赫拉克勒斯的身体。 这就干掉他了? 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家伙,就被这么干掉了? 那是肯定的吧,他的脑袋和小半片身体,已经和整个躯干分家了啊。 这样都不死的话,那就未免太怪物了一点! ……收回前言! 赫拉克勒斯这家伙,的确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只见被砍断的身体上突然金光大盛,然后应该已经算是“遗体”的东西突然化作无数金芒,升到空中。那些金色的光点旋转着,慢慢组成人的模样。 这家伙要复活! 脑袋里面还在思考“这家伙是不是不叫‘赫拉克勒斯’而是叫‘永远不死’,是不是得找一对狗男女上演激情戏才能恶心死他”这种无厘头的问题,我已经和亚瑟一起对着那团金光攻击起来。 遗憾的是,那团金光似乎没有实体,我们的攻击完全没有效果。 紧接着,间桐樱和美狄亚也发动各自的魔法,一个个诅咒和魔法光弹纷纷射向那团金光,但依旧没有效果。 就像它根本不存在似的,所有的攻击都直接穿透了过去。 “既然无法攻击从者……”亚瑟自言自语着,将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的伊利雅,“虽然我很讨厌对女人和小孩挥剑,但既然你是凭着自己的意志成为战士,那么也只好抱歉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到了伊莉雅面前,举起了斩钢剑。 身为爱因兹贝伦家族引以为豪的“小圣杯”,伊莉雅自然也有相当强大的魔力,她将各式各样的魔法如雨点般倾泻出来,一个不落全部打中了根本就没有闪避的亚瑟。 毫无效果。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亚瑟的魔力之强已经远远超出了“常理”的极限,和其他的英灵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他仅仅少许外溢的魔力就凝聚成了强度堪比宝具的黄金甲,而伊莉雅虽然魔力很强,可那是和人类相比,和亚瑟相比就差得太远。 拥有魔力的人,体内的“力”会透出身体,形成一圈灵光,如果说普通魔术师的魔力是蜡烛,我和间桐樱大约相当于白炽灯的程度,伊莉雅虽然比我们稍稍强一点,但是亚瑟却至少相当于能够划破夜空的探照灯,彼此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顺便说一句,我见过的强者里面,灵光最强的是师傅,偌大的东京都几乎全都笼罩在他和那群a级妖怪的灵光之中;其次是纱织前辈,她的灵光能够笼罩大半个城市;大蛇的灵光差不多也是这个等级……我自己的灵光不过能够发出两三米罢了。 彼此魔力的差距如此之大,伊莉雅凝聚魔力制成的魔术甚至还没有构成亚瑟身体的魔力浓度高,能打得伤他才真是怪事! 所以这个白发红眼的女孩,只能无助地看着亚瑟的剑毫不留情地对着自己砍下来。 然后,一只金光闪闪的大手,无视斩钢剑的锋利,直接握住了剑刃。 “抱歉,让你受惊了。”赫拉克勒斯完全无视我们,只是充满歉意地看着惊魂未定的伊莉雅,“换回真身稍稍花了点时间。” 少女的脸色变了又变,在我以为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却终于变成了笑容。 “没关系,我相信你。”她憧憬地看着已经化身为金甲神人的赫拉克勒斯,“archer是最强的!” 这句话说得如此自然,仿佛她说的只是日升月落、春华秋实,天经地义、本该如此。 可是,我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来。 赫拉克勒斯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他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威压,就已经逼得我连呼吸都有点困难,更不要说开口吐槽。 “你居然动用了真神之身?”亚瑟死死盯着赫拉克勒斯,语音不复平常的轻快,而是惊讶到近乎于喊叫的地步,“你居然以真神的身份降临人间!你就这么重视这次圣杯战争,不惜冒着陨落的危险也要获得胜利?” “如果我说‘我只是讨厌失败而已’,你一定会嘲笑我吧?”赫拉克勒斯的面容被黄金头盔遮住,但是从他的语气听来,现在他的脸上应该正在苦笑,“实话实说吧,我只是和她很投缘。” 原来这家伙冒着送命的危险,只是为了帮伊莉雅这小萝莉——萝莉控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上层次上境界了…… “萝莉控!”我稍稍退后两步,这才感到身上的压力稍稍减轻了一点,至少可以说得出话来。 赫拉克勒斯显然知道“萝莉控”这个词的含义,他冷哼了一声,右手还是紧握着亚瑟的宝剑,左手却猛地一挥—— 我及时将灵力灌注在双臂上,护住头脸,总算挡下了这一击,代价就是被拳压轰飞,像个皮球似的滚回了卫宫邸大门附近。 而当我站起来的时候,砰地一声,亚瑟也被摔了过来。 还好,他一个翻身就跳了起来,除了身上沾了点泥土之外,倒是没有受伤的样子。 “我曾经听说过的你故事,亚瑟王。”赫拉克勒斯并没有追击,而是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仿佛闲谈般轻松的说着,“你的斩钢剑的确是神兵利器,但是和剑鞘相比,剑其实倒也没什么。” “王者之剑真正的价值,其实在于它的剑鞘,只要持有剑鞘,就不会受伤,对吧?” 亚瑟王苦笑着,举起宝剑,做出战斗的姿势。 “看来的确如此呢,我刚才的那一击可是动了真格,也确实打中了你的要害,但却根本没能伤到你——遇到你这样的对手,真是让人有点头疼啊。”赫拉克勒斯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话,一边迈步走过来,“不过没关系,我下一击直接把你打出冬木町,然后干掉你的契约者就是。” “就像你刚才企图做的那样,杀不掉从者,杀契约者也是一样。” 可恶!这家伙就不能笨一点吗?拜托你好歹有点npc的自觉啊,就算不开脑残光环,至少也不能这么精明啊!——配角这么出风头,让身为主角的我们这些穿越者情何以堪哪! 当赫拉克勒斯再走近几步之后,一道耀眼的红光突然从我们身后的卫宫邸里面射出来,正中他的胸口。 这一击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威力,居然连已经化为真神的赫拉克勒斯都顶不住,被打得后退了几步。 “幻想崩坏?”金甲巨人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血肉模糊的伤口,“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竟然能够打伤我——以人类来说,真是了不起的本领!” 回答他的,是一道蔚蓝的光芒。 这次赫拉克勒斯没有再托大,他变出了一面雕刻着山岳和海洋图案的大盾,挡住了这一击。 “看来,我不能让你自由自在地攻击呢……” 说着,他拿出了神弓,又拿出了一支乌黑的毒箭。 我们怎么会让他从容地射击,还没等他开弓搭箭,我和亚瑟已经一左一右,扑了上去。 明明知道毫无胜算,却还是要努力地战斗,这样憋闷的事情,实在让人不愉快! 第三次被打退的时候,我忍不住摸了摸左手上的那枚灵击戒指。 我还剩大约百分之四十的灵力,如果全部通过灵击戒指转换成灵丸的话,应该足以打伤赫拉克勒斯吧?没准还能消灭他。 可是,如果这一击没有能够干掉他的话,接下来我将完全失去战斗力,而失去了我这个帮手,亚瑟只怕顶不了多久…… 想得越多,就越让人没办法鼓起勇气来拼一下。 虽然拼了之后,多半会是败亡的结局。 干脆把找人哨子拿出来吧,狠狠吹一下,虽然北海道和东京都隔着很远,但是没准师傅能听到呢……又或者打个电话,只要请一位a级妖怪来帮忙,就算赫拉克勒斯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一直沉默着给我们提供魔法支援的间桐樱突然叹了口气。 “到头来,还是要动用这最后一招。” “本来就是这样吧,这是你自己的战斗,想投机取巧,光靠我们帮忙就过关,你当天上的神灵是瞎子吗?”美狄亚似乎没有一点紧迫感,笑嘻嘻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理由说服这位兄台,让他这么卖力,但是很显然,他的战斗力并不足以改变战局。” “不要这样看我,我的真身还在科西嘉岛,现在只是借用英灵的身体罢了,用这个身体我打不过赫拉克勒斯的。” “小莱拉肯出手的话,对付这个家伙当然没问题,但是我觉得你似乎没那么大的面子,而且她现在应该很忙,只怕没功夫来帮你……” “其实找小丫头也可以的,好歹他们是一个系统啊。” “不了!”间桐樱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她回绝了美狄亚的建议,开始念起咒语来。 “时光的彼端,我之血脉,请回应我的呼唤,将你的力量借给我使用。” 话音刚落,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腹部发出耀眼的魔力灵光。 这道光芒,远比她自身的灵光更加强大。 然后,灵光之中,缓缓飞出了一个少女的透明身影。 虚无缥缈,宛若精灵。 她有着和间桐樱颇为相似的五官,却长着卫宫士郎那样的红发,眉目间的气质也像父亲多过像母亲,但是最让我觉得惊讶的,却是她左手手背上的红色符号——令咒。 “妈妈,我还一直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遇到需要找我帮忙的麻烦呢。”少女亲昵地抱着间桐樱,用撒娇多过询问的语气说,“爸爸总是说‘要等你再长大一些,再变得更强一些,才能帮上忙呢’,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挺不错的了啊……” “你可不能用小千秋来作为比对哦,她可是英灵的孩子,有一半的神秘体质呢,我只是纯种人类耶!” “啊……情况紧急啊,那么不说了,赶快帮妈妈解决掉敌人吧!等我回去之后,今晚就吃鲷鱼烧吧?” 呃……鲷鱼烧……可以当饭吃吗? 说着,少女抬起了左手——和间桐樱一起。 “令咒!”两位容貌相似的少女,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两只手背上的令咒同时发光,然后化作六道红色的流火,注入了从卫宫邸里面走出来的仓央嘉措身上。 —————— 很抱歉拖了这么久才更新。 前段时间的工作实在太忙了啊…… 好在总结和论文都搞定了,剩下来的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修电脑。 我是个好人,所以好人都是要修电脑的。 大致上,就是这样吧。 对了,间桐樱和卫宫士郎的女儿,叫“紫”。 23、圣杯 白衣如雪的古代僧人仓央嘉措,温和地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走向赫拉克勒斯,仿佛不是去战斗,而只是平常的散步一般。 但是实力强大的大力神,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可能大脑不正常,来和自己打近战的caster。 “原来你也在这里。”当彼此只剩下几步距离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之前我一直都没注意到……” “贫僧一直都在,只是施主你眼光太高,区区一个术者,你根本不放在眼里罢了。”仓央嘉措停下脚步,仰视着身高差不多比自己高出一半的巨人,口气却很轻松,仿佛彼此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一般,“其实,若非施主你唤出真神法身,贫僧是不会出手的。” 啊?你不是一直都有出手吗?对付金闪闪的时候,和爱因兹贝伦家族第一次交手的时候,还有刚才守护卫宫邸——不会出手?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扯谎也得扯个像话的才对啊。”赫拉克勒斯不屑地冷笑着,“不论是谁,只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念你的名号,你就会去救——你的契约者当然更不会例外喽。所以只要我获得胜利,只要他们吃了亏,你终究是会出手的。” “我说的对吗?”他以嘲讽的语气质问,“号称拯救所有生命的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 那个……仓央嘉措怎么会是观世音呢? 等一下!让我好好回忆回忆…… 仓央嘉措是第六代*喇嘛,而根据密宗的说法,*喇嘛貌似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对了,貌似第七代*喇嘛被册封的时候,仓央嘉措尚在人世……换句话说,西藏密宗的观世音化身,到他为止就是最后一代了…… 扯远了……总之,这个美男子大和尚,好像还的确是观世音菩萨呢! 看着白衣僧人头现灵光、脚踏莲台,缓缓升到空中,化作我印象中的观世音菩萨模样,我只觉得——荒谬! 真是太荒谬了! 间桐樱这家伙,既然能够召唤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不早点请他出手啊! 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观世音菩萨是佛教仅次于三世佛以下的四大菩萨之一,这样的大人物,比起赫拉克勒斯这种古希腊的从神要强悍的多吧! 早点请他出手的话,一招就把言峰绮礼啊、金闪闪啊、爱因兹贝伦家族啊……统统给秒掉了,何必让我们累死累活地打到现在?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对她抗议的。 “你当请仓央嘉措现观世音菩萨真身,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脸色苍白的间桐樱苦笑着回答,“我们推算过很多次,用魔术、用计算机……一次又一次地推算,不断完善资料,但是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人类的灵格太低,就算魔力再怎么多,一次性的输出也不足以启动降临的程序。” “对于魔术师来说,一次动用三枚令咒就是出力的极限了,可是这种程度的魔力,只能让他取回观世音菩萨的力量零点几秒钟罢了,用来打倒普通的敌人当然绰绰有余,但是用来对赫拉克勒斯这样的神灵降世,却显然不够。” “何况,三枚令咒都用掉之后,英灵‘仓央嘉措’就会失去和现世的连接,返回英灵殿。” “但是——你刚才……” “我刚才召唤了来自未来的魔术师,我的女儿卫宫紫。”间桐樱轻轻抚mo着自己还看不出凸起的小腹,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紫……是个好孩子呢……” 喂……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啊! “我和仓央嘉措订立了双重契约,我的一份,紫的一份。所以一口气动用六枚令咒,就可以突破魔力输出的极限,让他顺利转化成观世音菩萨。” “只是,订立契约和使用令咒,都会给她造成负担,虽然我用魔术将绝大部分的负担加倍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但现在的紫,只是一个仅仅两个月的胎儿,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愿使用这最后的手段。” 说着,她向我鞠躬道歉;“因为我的私心,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非常抱歉!” 难道我能对一个母亲说“喂!你的女儿反正还没出世,死掉就死掉算了”这种话吗? 算我倒霉…… 就在我和间桐樱说话的时候,观世音菩萨已经不知用什么手段,将赫拉克勒斯弄得无影无踪,然后这位大菩萨微笑着向我们合掌行礼,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一场大战轻飘飘无声无息地画上了句号,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啊! 赫拉克勒斯被打败了,爱因兹贝伦家族就剩下了一个赫克托耳,他虽然功夫不错,但是连一件像样的宝具都没有,结果亚瑟仅仅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将他砍倒,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这次的圣杯战争,终于该结束了吧? “伊莉雅苏菲儿,你输了。” 少女不甘地怒视着我们,没有开口。 间桐樱似乎完全不害怕对方会暴起发难,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冷然看着刚才还和我们势不两立的死敌:“圣杯战争已经结束,履行你最后的职责吧,小圣杯。” 少女倔强地和她对视这,一言不发。 战斗的胜利者和战斗的失败者,就这么面面相觑着。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沉默了片刻,间桐樱突然大笑起来,阴沉冷漠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我果然还是不擅长扮演坏蛋——算了,圣杯战争就到此为止吧。伊莉雅,有兴趣住到卫宫邸来吗?毕竟,你也有这个家一半的继承权啊。对了,士郎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有你这个姐姐呢。” 啊?!伊莉雅是卫宫士郎的姐姐?! 她看起来最多也就十一二岁,但是卫宫士郎今年已经十六七岁了吧……日本人十六岁可以结婚,而他和间桐樱前不久刚刚登记结婚,所以他再怎么年轻,至少也该有十六岁,而他的姐姐就算再怎么年轻,至少也该比他大上一岁吧。 十七八岁的女人却打扮成十一二岁的样子,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装嫩”吗? 不过这位姐姐人品可真不够糟糕的,面对弟弟和弟妹——弟妹还怀了孕,她居然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 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依我看来,老萝莉的心比人妻毒的多啊! 眼前这两个女人,就是鲜活的证明:人妻间桐樱充其量只能算是有点自私,远远还没到心狠手辣的地步——反而倒是有点心慈手软,居然放过了自己的敌人;而老萝莉伊莉雅,却实在够狠毒,一开口就是要干掉我们…… 这大约是家教的问题吧,我觉得。 虽然话不多,但是间桐家族的一老一少却都是不错的人,已故的脏砚老爷爷除了因为年纪太大,道德观似乎还停留在几百年前之外,基本没什么缺点;还在养伤的慎二除了性格稍稍有点灰暗之外,基本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美少年。和这样的亲人相处,间桐樱自然会学得比较好一点。 爱因兹贝伦家族呢?圣杯战争的时候要作弊,完全不把杀人当回事,大量制作克隆人来当消耗品。这样的一个家庭,能教给孩子什么像样的东西?何况伊莉雅还是个人造人…… 不对啊!她是人造人,怎么会是卫宫士郎的姐姐呢? 当我们在午夜时分,吃着不知道该算宵夜还是午餐的时候,我提出了这个问题。 “伊莉雅苏菲儿,是切嗣叔叔的女儿,当初他和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爱丽丝苏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结婚,生下了一个名叫伊莉雅的女儿——但是爱丽丝和伊莉雅实际上都属于人造人,是冬之圣女莉兹蕾希·朱丝提卡·冯·艾因兹贝伦的复制品。” “既然她们母女都只是克隆人,那么为什么切嗣先生又是伊莉雅的父亲呢?”我忍不住问,“这不就没有血缘关系了吗?”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切嗣叔叔一直都视伊莉雅为女儿。”间桐樱看着丈夫有些黯然的神情,又转头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慎二,叹了口气,“士郎是切嗣叔叔的养子,我也只是间桐家族的养女罢了,但无论切嗣叔叔还是爷爷和哥哥,都一直把我们当成亲人啊——血缘这种东西,除了维护那些老朽家族固步自封的‘荣誉’之外,有什么别的价值呢?” 这话倒也没错…… 然后,我们接到了来自爱因兹贝伦城堡的电话。 电话是伊莉雅打来的,她拒绝了间桐樱的邀请,反而固执地要求我们过去一趟。 “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间桐樱有些不满地看着身穿白色礼装的少女,“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也已经不再是敌人,为什么你不能来卫宫邸呢?女儿住在父亲留下的房子里面有什么不对?一家人住在一起,岂不是比你孤零零住在这个冷冷清清的城堡里面好得多吗?” 伊莉雅没有回应樱的邀请,只是用那双鲜红如血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卫宫士郎,似乎想把自己的眼睛变成照相机,把他拍下来一样。 “……就这样吧……” 她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跟我来。” 这个自说自话,完全不作解释的大龄萝莉带领着我们,走过七拐八拐的楼梯和甬道,来到了城堡的地下室。 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正在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该给圣杯战争画上句号了。”她这样说着,走向了魔法阵。 但是还没走出两步,卫宫士郎就冲上去,拉住了她。 “你究竟要做什么?”红发少年疑惑和不安地看着自己今天才认识的姐姐,“不要过去,那里很危险。” “你认识这个魔法阵?”伊莉雅惊讶地看着看起来比自己更加成熟的弟弟。 “不认识,但是那个魔法阵给我一种强烈的不详感觉,就像是一个张开了嘴巴,正要吞噬生命的恶魔一样!” “不愧是切嗣培养出来的孩子,明明看不懂魔法阵,却一眼就猜出了它的用途……”伊莉雅赞叹着,但是她随即用没有被抓住的左手在卫宫士郎的眼前抹过,“抱歉,好好睡一会儿吧。” 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催眠魔法零距离击中,卫宫士郎连惊讶都来不及,就倒了下去。 “间桐樱,你以后要好好的劝劝他,不能这么老好人啊。”伊莉雅转过身,对间桐樱说道,“如果我刚才想暗算他的话,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毫无戒心的。” “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仿佛伊莉雅正在——交代后事。 “伊莉雅,你没有必要——” “这是我的责任!”伊莉雅打断了间桐樱的劝说,斩钉截铁地说,“我生来就是为此而存在,不完成这件工作,难道要我在几个月之后毫无价值地死去吗?” “我只剩不到一年的生命了,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发挥一下最后的作用!”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魔法阵之中。 我没有阻止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的态度也已经很明确,此时阻拦她,是对她的侮辱。 拦住一颗流星,不让它发光,让它静静地熄灭,这算是好事吗? 所以,我沉默地看着少女的身影在魔法阵之中,慢慢发光。 只是,鼻子有点酸啊…… “我是伊莉雅苏菲儿·冯·爱因兹贝伦,我以我之血脉在此宣告,圣杯降临!” 一言既落,庞大得无法估量的魔力顿时从虚空中迸发,瞬间就吞没了伊莉雅娇小的身躯。 魔力的灵光宛如山岳般沉重和安静,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渐渐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大酒杯。 圣杯! 只是,传说中盛有耶稣血液的圣杯,此刻的却还是空荡荡的。 无穷无尽的魔力化作巨大的漩涡,源源不断地流入杯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差不多有半人高的金杯里面,渐渐出现了东西…… —————— 开始派发便当。 我不是萝莉控,所以便当掉小萝莉,我不会有任何舍不得。 接下来便当谁呢? 真想不到“卫宫紫”这个名字居然引来那么多人在意——根据间桐樱的扮演着(某酷爱鲷鱼烧的家伙)所说,这个其实就是间桐樱和卫宫士郎所生女儿的名字。 只是,卫宫士郎在fha里面居然和八个女性生下了孩子,真是不可思议的推土机啊! 单手稍稍有点疑惑的是:他连caster和美缀绫子都推dao了,为啥却没推dao巴泽特和卡莲呢?其实我觉得,让巴泽特和卡莲给他生孩子,怎么也比去追求有妇之夫的caster和纯粹路人甲的美缀绫子要实际得多啊…… 月世界大神们的想法,果然不是我辈凡人能够理解的。 24、愿望 “这就是……圣杯?”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忍不住怒吼起来,“这种见鬼的东西,怎么可能实现愿望?它除了毁灭之外,根本不可能做到别的事情!” “你们这些魔术师们,一直在追求的,竟然是这种东西!” “你们就这么着急要毁灭世界吗!” “魔术师……根本就是一群疯子!” 我无法不愤怒,事实上,仅仅只是怒吼,已经让我很佩服自己的修养。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杯子,只看外表的确是华丽而神圣的宝物,但是从里面流出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神圣之血或者纯净魔力,而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暗。 用“黑暗”来形容它,其实很不准确,就外形看来,它根本就是一滩污浊的烂泥——深沉、阴暗、恶毒,仿佛每一滴都在咆哮嚎叫着,散发着要毁灭世界的恶意。 这种东西,可以用来实现愿望? 当我是白痴吗?如果我向这种东西许愿说“我希望被红世之王吃掉的人都复活”的话,只怕它会把全世界剩下的人全都吃掉来作为交换吧! 在恶魔的伎俩里面,这只是最基本的,不入流的招数罢了。作为一个灵界侦探,出于工作需要,灵界曾派来精通契约学和神魔学的贤者,用强制的手法逼我熟知了超过二十种类似的诡辩术。 总的来说,不要对这种东西许愿——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间桐樱……她是否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呢? 我转过头,恼火地看着她。 “请你说明一下吧,为何‘圣杯’会是这个模样?” 如果她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纵然身为穿越的同伴,我不会真的下手攻击她,但是我可不保证会不会砸烂间桐株式会社办公大楼,以发泄被人利用的怒火! 点点滴滴流淌出来的黑泥,犹如我正在不断累积的怒火。 “给我个像样的解释吧,间桐樱!” 面对着我的质问,间桐樱却并没有慌乱或者不安,她只是似乎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原本我还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或许受到污染的圣杯已经恢复了也不一定……果然只是毫无理由的幻想而已……” “你所见到的,是被污染的圣杯。” “圣杯战争里面的英灵,按照各自的能力和被召唤时候的某些因素,被赋予了七个职阶:剑士、骑士、枪战士、射手、魔法师、暗杀者、狂战士……原本只有这七个,无论怎样的英灵,也只能以这七个职阶中的一个降临,可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时候,习惯性作弊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用犯规的方法,召唤出了第八职阶英灵,复仇者。” “职阶为复仇者的英灵,据说是集合了‘世间一切之恶’的拜火教恶魔,名叫阿里曼,但是实际上,他的存在,只是一个恶意的谎言。信奉邪教的人们,把原本只是普通人的青年安哥拉·曼纽特视为集合了世界上所有邪恶的魔鬼,拼命地对他加以虐待,用来肯定自己的善良,结果当青年死后,就产生了‘世间一切之恶’的恶魔传说。” “那样的英灵,也会有力量吗?他生前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就算身体素质可以被魔力强化,难道还能凭空强化出战斗的技艺来?”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没什么力量,普通人再怎么强化,也不可能胜过生前就经历无数战斗的英灵们,所以他被召唤出来之后,很快就被打败,然后被圣杯系统吸收了进去。” “虽然本身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是英灵本身是按照人类的认知而具现的,被作为恶魔记载的英灵安哥拉·曼纽特,可是‘世间一切之恶’啊。”间桐樱冷笑着,隔着数百年的光阴,嘲笑着当初那些因为自身愚蠢而惹下大祸的魔术师们,“圣杯的作用就是实现人们的愿望,而‘世间一切之恶’也可以被视为愿望,所以当他被吸入圣杯之后,立刻就让圣杯受到了污染。” “原本纯净的魔力,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满怀着憎恨和恶意,以毁灭世界为目标的黑泥。” “这就是所谓‘自作自受’吧……” 虽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我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间桐樱的确事先就知道圣杯的真相,也知道它根本无法实现愿望,但是她却以此为条件,来诱骗我帮助她赢得圣杯战争。 我很不爽! 任何人遇到我这样的事情,都会不爽的,而我一向就不是什么特别有涵养的人! “士郎,不用担心。”在卫宫士郎带着亚瑟要过来拦住我的时候,间桐樱却又开口了,“我从来就没有打算欺骗他——我会给他一个可以许愿的圣杯的!” 看着我们疑惑不解的样子,年轻的魔术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圣杯既然可以被污染,为什么不可以被净化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英灵安哥拉·曼纽特的魔力并不强大,只要将他的那个部分中和掉,圣杯所收到的‘世间一切之恶’愿望也就会被消除,然后圣杯自然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就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要做到这个,需要极为精巧的魔术技艺和强大的魔力,而且对魔力的属性还有要求。” “魔力的属性?”我听到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词语。 “每一个魔术师都有自己的魔力属性,而魔术师的家族,由于血脉的传承,往往会有类似的属性,譬如远坂家族就有很强烈的火属性,而间桐家族则传承着水属性。当然也会有例外,比如说远坂凛虽然是远坂家族的继承人,但是她却兼具五大元素的属性,称得上是难得的天才;而我——唯一可以证明我远坂家族血脉的,大约就是与生俱来的架空属性吧,能够化幻想为现实,这样的属性在历代都是水属性的间桐家族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士郎的属性则是闻所未闻的‘剑’——这正是他能够将想象中的宝具投影出来的原因,我们相性如此契合,所以我们的孩子才强大到虽然只是胎儿,却已经能够使用令咒的地步。” “顺便说一句,其实间桐大厦里面安装了属性测试系统,你的属性是光,也算比较罕见的属性了……” 好吧,又增加了一点见识——但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问题吧! “净化圣杯的魔术,我们间桐家用了几十年的研究,基本已经完成;而净化圣杯所需的魔力属性,恰恰是我们间桐家族拥有的‘水’属性。” “其实就净化来说,神圣属性是最为合适的,光属性其次,水属性只能在没有其它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勉强凑合,不过反正要净化的量并不是很大……” 不是很大?英灵可是纯粹的魔力结晶哦,就算再怎么弱的英灵,也不是你我的魔力能够中和掉的吧! 如果脏砚老爷爷还在的话,以他的魔力,或许倒是能够做到…… 所以,当我看到慎二和樱开始绕着正满满溢出黑泥的圣杯制作魔法阵的时候,不禁有些疑惑。 虽然说慎二继承了脏砚老爷爷的魔术刻印和大量魔力,但是他天生资质平平,没可能摇身一变就成了大魔术师吧…… “魔术技艺方面,我的确很不成熟。”完成了魔法阵之后,间桐慎二站在距离圣杯不远的地方,平静地说,“但是魔法阵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要做的,只是单纯地注入魔力罢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让身体保持在休眠状态,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留爷爷留下的魔力,现在剩余的魔力量,应该还是足够净化安哥拉·曼纽特的。” 说完,他的身上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犹如海水一般,澄净而清澈的蓝光。 蓝光所至,原本正在蠕动着涌出的黑泥慢慢静止,然后从黑泥里面冒出了险恶的黑色火焰。 “黑色火焰,这正是拜火教恶魔具现的形象。”间桐樱一直有点沉重的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间桐家这些年来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恶魔化身的黑色火焰,蕴含着极为凶狠的恶意,轻易就将周围的石板地面灼成焦黑的灰烬,但是接触到慎二发出的蓝光之后,这些威力强大的黑火却犹如遇到了沸水的冰块,以肉眼可言的速度飞快地消融着,不一会儿,黑火就已经全部熄灭,失去了黑火保护的黑泥迅速被蓝光净化,转变成犹如水晶般透明的固体。 慎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操纵着蓝光,不断侵蚀黑泥的阵地,将这被‘世间一切之恶’污染的东西还原为最初的形态——纯净的魔力。 “圣杯……真是神奇!” 一群人里面,既富有魔术知识,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的,唯有来自伦敦的巴泽特,此刻这个英气十足的男装美女看着那些散发着明亮灵光的晶体,眼睛几乎也放出光来。 “只要一节手指大小的晶体,就足以补充一个中等水平魔术师的全部魔力——居然有这么多——而且还在喷发……” 如果不是清楚涉入黑泥蓝光交锋的危险性,只怕她现在已经冲上去了吧。 “对于魔术师来说,圣杯果然是无法抵抗的诱惑!”春日轻笑着,不厚道地批评着自己的部下,“就像看见了木天蓼的猫儿一样,明明知道那不是好东西,依然忍不住想要。” “魔术师这种生物,自制力其实和小猫小狗也差不多啦。” 喂,人家好歹算是咱们的手下了,说话客气一点吧…… “你以为她现在听得到我们说话吗?”春日直接伸出手去,拉住巴泽特的头发,轻轻拽了两下,“你看——” 毫无反应。 巴泽特目不转睛地盯着圣杯和那些晶体,连瞳孔都有些放大的趋势,似乎已经陷入了失神状态。 “真的,好想要啊……” 她仿佛很兴奋似的,轻轻舔着嘴唇,无意识地自言自语。 不过即使已经到了几乎失去理智的地步,她却还能坚持着不冲上去,这份忍耐力实在让人佩服! 对小猫来说,的确是非同寻常的耐力! ……我被春日给污染了…… 为了避免自己再想到更加糟糕的问题,我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 “呐,圣杯就在眼前,大家有什么愿望要实现吗?” “我没有需要实现的愿望。”间桐樱首先回答,“我只是希望活下来罢了,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我希望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可是如果人们自己不先努力去争取幸福的话,那就没有帮助的意义。”卫宫士郎微笑着,目光只停留在妻子身上,“我不相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也不相信幸福可以靠外来的恩赐得到,要获得幸福,首先必须自己努力才行。” 真是个兼具英雄气概和现实性的答案啊…… “十年前,我希望可以回到古代的英格兰,纠正自己的错误。”亚瑟王接在自己契约者之后说道,“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英格兰人现在生活得很好,我当初的错误,给他们留下了不错的反面教材,人总是在不断犯错中成长的——国家也一样。作为一个一千五百年前的古人,我可以留给他们的,就是用自己倒霉的结局告诉他们——此路不通。” “至于我自己,虽然犯下了很多令人悔恨的错误,但是靠圣杯来逃避是不行的!犯了错误就应该受到惩罚,我有义务一直悔恨下去,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看着骑士坚定的神情,我赞叹于他的正直,也深深地体会到“骑士”是何等的死心眼…… “我的情况和亚瑟王类似,”当我把目光投向鹤姬的时候,她笑了笑,说,“我希望能够在日本推行义理,纠正人吃人的混乱战国,而现在的日本——至少比我当初想象中的要强很多,这样还不知足的话,会被天罚的。” 其实——我倒是希望你能留下,我的大楼里面还有好几间公寓没租出去呢…… 几乎是在我动着坏念头的同时,春日无声无息地走到了我身边,用指甲掐住了我腰间的皮肉。 破防了!空血了!虚弱了!ko了…… 好吧,我知道我错了,不应该做金屋藏娇的美梦…… “我的目标是向珀尔修斯复仇,很幸运的是这个愿望不久前已经实现了。”当我问到美杜莎的时候,这个紫发几乎拖到地上的古希腊女子微笑着回答,“目前我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实现的梦想。” “不要看我,我日子过得很好。”美狄亚抢在我开口之前说道,“我差不多算是科西嘉岛的女王,要什么有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样的生活还不满足的话,那我就真是自讨没趣了。” “可是——我记得希腊神话里面——” “我的恋爱运的确不怎么样,瞎了眼睛爱上了个人品糟糕的男人,不过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那么长的时间,什么都看淡了。”她似乎不愿意多谈那些事情,倒是很自来熟地拍了拍春日的肩膀,笑嘻嘻地问,“春日大神,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呢?” “我做得到的事情,自己动手就好;我做不到的事情,圣杯又怎么可能做得到?”春日给出了一个很彪悍的回答,“那种东西,你认为我会放在眼里吗?” 至于巴特泽……我问了几次,她都没反应,所以只好作罢。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慎二已经将圣杯内外的黑泥净化得差不多了,他慢慢走近圣杯,看着这件东木町的魔术师们追寻了三百年的至宝,轻声叹息着。 “一切,都结束了……” 话音未落,圣杯上方的空中,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孔洞,这孔洞迅速扩大,化为足以容纳一个人进入的通道,只是在通道的那边,却流出无法遏制的邪气。 “哈……我也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慎二苦笑着,调集已经所剩无几的蓝光,冲向孔洞。 宛如海洋的蓝色光芒,迎上了不断溢出的邪气,将它们净化。 “再加把劲就好……”慎二的额上已经出汗,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满意的微笑——蓝光已经接近了孔洞,眼看着就要将它完全覆盖。 然后,从圣杯里面射出了无数的紫红光球。 魔法飞弹。 间桐家族血脉的唯一继承人,注视着即将被自己净化的孔洞,满意地微笑着,被宛如暴雨的魔法飞弹撕成了碎片。 他死了。 圣杯里面几乎已经看不见的黑泥猛地喷发,化为一个赤裸的男人。 言峰绮礼。 —————— 很好,又是一个便当。 我把fha和某fh同人搞混淆了。 这显然是某怀孕人妻的错,我被误导了口牙! 算了,算了,无所谓啦。 偶尔犯几个错误又不会死人……犯错是年轻人的特权……会犯错正证明了我还有一颗年轻的心啊! 下一章,下下章。 估计两章内结束fate卷吧! ……希望如此,这一卷拖太久了。 25、英雄气、儿女情 间桐慎二在即将成功净化圣杯的时候死了,而言峰绮礼竟然还活着。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们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亚瑟及时冲出去,用一柄蓝白相间的剑鞘展开防护盾,挡住了那波铺天盖地的飞弹风暴,猝不及防之下,只怕大半都要葬身于此。 但即使如此,言峰绮礼那似乎无穷无尽的飞弹风暴,依然让人感到非常棘手。 即使不用防护盾,身为顶级英灵的亚瑟其实也不会害怕这个等级的魔术,因为“剑士”这个职阶本身就拥有较高的魔术抗性,而他则是剑士中的最强者,根本就无视任何魔术攻击。但是他扛得住,不代表我们扛得住,面对着数不清的魔法飞弹,一时间大家都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防御?面对着飞弹风暴的密集轰炸,除了亚瑟的宝具“理想乡”之外,还真没有另外一件宝具有办法扛得住这么恐怖的攻击。 反击?要反击的话,就得先撤掉“理想乡”的防护。 那么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了“理想乡”的保护,半秒钟都不用,这里就会多出几具残破的尸体。 所以,即使是愤怒到全身发抖的间桐樱,也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站在圣杯前面狞笑的言峰绮礼,无可奈何。 “言峰,你居然还没死?”卫宫士郎仔细打量着公然裸奔的恶质神父,疑惑地问,“我明明看到远坂和她的从者,把你封进了那个奇怪的水晶盒子。” “‘言峰绮礼’早就死了。”裸体的男人冷笑着回答,“十年前,他以七名魔术师之一的身份参加了第四次冬木町圣杯战争,在战斗即将分出胜负的时候,他被另外一名魔术师卫宫切嗣一枪击中心脏,当场死亡。” “但是,他不久前还和我们战斗呢!” “那只是继承着‘言峰绮礼’意志的东西罢了,和我一样,是吸收了言峰绮礼之后,由圣杯中所产生的东西。” “很有趣吧,那个家伙,被集合了‘时间一切之恶’的圣杯认可,不仅令已经死亡的肉体重新复苏,甚至还被赋予了无论被消灭多少次,都能从‘恶’里面复活的能力。” “哈……简直可以算是如同圣灵一般的存在了……” 裸体的家伙,仰面朝天,肆意地狂笑着。 呃,和“世间一切之恶”同化,是值得庆祝和高兴的事情吗? 我发现自己的确很难理解这些魔术师们的思维方式。 看着战友们,大家也都是一脸厌恶,显然对那个家伙很不感冒。 很好,果然我的思想比较接近正常人! 可喜可贺! 卫宫士郎似乎不打算和显然神经不正常的“言峰绮礼mk2”多废话,他沉默了几秒钟,无视还在狂笑的裸男,问自己的从者:“saber,使用宝具会消耗魔力吧?你还能坚持多久?” “别小看人啊,只是使用到这种程度的话,再坚持十多个小时都没问题!”亚瑟自信满满地回答,“我可以保证,那个依靠圣杯才能这样乱放魔法飞弹的家伙,绝对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要是圣杯能够存在十个小时,才真是怪事呢!” “只是可惜了那个愿望……”卫宫士郎叹了口气,很抱歉地对我说,“和也君,看来我们没办法履行承诺了。” 真是太可惜了! 该死的言峰,死了都还不安生! 真应该把他从地狱里面拖出来,弹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砰! 猛地一声巨响,正在狂笑的言峰被炸成了一团黑渣。 “怪不得被隔断水晶封锁起来的言峰会出现异常,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在作怪!”空间裂开一道缝隙,沙条绫香穿着宛如漫画怪盗般的黑色紧身衣,从缝隙里面跳了出来,“还好我能投影斩断空间的宝具,否则岂不是让你给成功逃跑了么!” “不会让他逃跑的!”依旧红黑装束的远坂凛跟着跳了出来,“像他这种已经彻底腐烂了的家伙,就算不能抓起来发挥余热,至少也应该当垃圾清理掉——这是身为冬木町管理者的我的责任啊!” 说着,她把脸凑到了沙条绫香旁边,狡黠地笑了起来。 “绫香,你会帮我对吧?” 沙条绫香看了看身边的远坂凛,又看向我们,她的目光在亚瑟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神似乎暗了一下,接着目光移到了间桐樱身上,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可当她看到间桐樱身边的卫宫士郎时,却又变成了苦笑。 “唉……”长叹一声,这位来自未来异时空的女版卫宫士郎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嘟嚷了两句,然后轻轻搂住了远坂凛,“虽然我并不希望以女性的身份和你相处,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话,要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去伤害别人就好,尤其是——我真的很不希望看到你们姐妹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啊。” 现在说这种话,太迟了吧…… 而且,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 当然不是! 被轰成一团烂渣的言峰绮礼,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想不到你们还准备了援军——不过无所谓,要打人海战术的话,我有绝对的优势!”他的脸已经布满了黑色的筋脉,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是裂开的大嘴,似乎正在大笑,“出来吧,我的仆人们!” 黑色的污泥猛地爆炸,飞溅成无数的泥点,落到地上,化为一个个人型。 我看到了阿喀琉斯、冈田以藏、僧格林沁等人的面孔,只是他们此刻全都面无表情,整个人也都变成了一团漆黑的东西,连动作都呆板起来。 “看吧,这就是圣杯的力量!所有被圣杯吸收掉的英灵,我全部都能召唤出来!不仅如此,只要被我的黑泥沾到,英灵立刻就会被污染,很快就会变成我的部下!”看着因为沾到黑泥而脸色大变,正在拼命运用魔力抵抗入侵的鹤姬和美杜莎,言峰绮礼得意地狂笑起来。 但是,他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 靠着理想乡的保护,亚瑟并没有被黑泥沾到,他左手持着理想乡,右手提着斩钢剑,如旋风般杀进了黑暗英灵们之间。 一剑! 无论什么样的英灵,他都只需要一剑! 斩钢剑再次绽放出耀眼的白光,手持各种各样宝具的黑暗英灵们,在这柄神奇的宝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一剑一个! 那些黑暗英灵们,如果没有失去神智的话,没准倒是可以和亚瑟战斗,只可惜他们都被黑泥污染,已经成了木偶一般的东西,出手间往往都有明显的破绽,在亚瑟剑下,这样的破绽就是致命的! 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亚瑟就冲到了言峰绮礼面前,一剑落下。 毫无悬念,已经变成黑怪的言峰绮礼被砍成了两段。 但是亚瑟的脸色并没有变得轻松,因为那些黑泥立刻瓦解,在不远出又聚合成言峰的样子。 “真是麻烦的家伙……”金甲的骑士自言自语着,又一次挥起宝剑,把言峰斩于剑下。 结果当然还是这样,只不过言峰换了一个地方复活罢了。 然后战斗就进入了僵持阶段,亚瑟斩杀言峰——言峰复活——亚瑟再斩杀…… 虽然亚瑟的威猛让我很赞叹而且敬佩,但是这样打下去可不是办法啊——亚瑟的魔力吃得消吗? 看着亚瑟生龙活虎的样子,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杞人忧天。 不过,同伴战斗,我在后面看着——这不是我的风格啊! 上去帮忙?似乎没什么意义…… 亚瑟一个人就足够打得言峰绮礼毫无还手之力;卫宫士郎和沙条绫香投影出若干稀奇古怪的宝具,配合使用宝石魔法的远坂凛,用类似王之财宝的方法,将那群黑暗英灵逼得无法靠近;被言峰刚才的奇袭所伤,沾到了黑泥的鹤姬和美杜莎在努力抵抗“世间一切之恶”的侵蚀;已经恢复冷静的巴泽特祭出了逆光剑,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目标——因为她的逆光剑必须在对方使用强力宝具的时候反击,才能真正发挥效果;间桐樱正在使用魔术帮鹤姬和美杜莎驱除黑泥,但是目前还没看出有什么效果…… 唯一看起来很轻松的就是春日,她站在我们前方,看着不断崩解的言峰,冷笑不语。 除了第一波黑泥之外,其余飞溅过来的泥点,全部都莫名其妙地落在距离她一两步的地方,一滴都飞不过来——就像那里竖着一道无形的墙壁。 ……似乎我是多余的,巴泽特啊,咱俩同病相怜了…… “和也,你在发什么愣啊?”春日突然生气地叫喊起来,“快去净化掉那家伙啊!” 净化?这种事情我怎么做得到?我可不会这个! “你的圣光气不是最擅长净化邪恶黑暗之类东西吗?连冥王的诅咒都能净化,没理由区区一点邪恶的残渣都净化不掉吧!” 拜托,未来的我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办法搬到现在的我身上啊! “是男人就不要推三托四的,我相信你做得到!” 好吧,既然你这个神明都这么说了…… 我冲了出去,用灵力在身体周围形成护罩,挡住不时溅过来的黑泥,站在了那个还微微闪光的魔法阵里面。 之前间桐樱也说过,要净化圣杯,最佳选择是圣属性,其次是光属性,最后才是水属性,我的属性按说比慎二更适合净化,只是——应该怎么做呢? 我试着把灵力散发出去,却什么都没有触到。 “魔力!转换成魔力模式啊!”身后传来了春日的话音,“你应该还记得魔力的运转方式吧?” 当然记得……那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得掉…… 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香艳的事情,我努力回忆起当时体内魔力流动的方式来。 大致上,是这样做的…… 身体周围突然感觉到无形的压力,然后我体内已经转换模式的力量被源源不绝地吸了出去——即使这样,我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它们,并且可以操纵它们。 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 睁开眼睛,我看到那些残留的蓝光,已经全部变成了夹杂着丝丝金光纯净的白色。 在我前方不远处,一个蓝色的身影正在看着我。 间桐慎二。 “你……这是你的灵魂吗?” “是啊,没有能够净化圣杯就死掉,我很不甘心啊。”慎二的灵魂如水波般晃动着,传来他内心的话音,“不过有你接手,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这家伙,人都死了,还念念不忘净化圣杯…… “圣杯被污染,是我们冬木町御三家惹的祸,当然应该让我们收尾。”感觉到了我的嗟叹,慎二笑着解释,“爱因兹贝伦家的伊莉雅可以死,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们间桐家,难道骨气连他们都不如吗?” “所以,你能帮我完成这最后的遗愿,真的非常感谢!” ……算了,他自己满意就好…… “我该怎么做?” “用魔力涤荡整个圣杯,只要把黑泥和圣杯隔开,言峰就完了,净化工作也就大功告成了。” 听起来似乎不难…… 几分钟后,随着情急拼命的言峰最后一次被亚瑟砍倒,这里的最后一丝黑泥也终于在我魔力的净化下,变成了透明的晶体。 恢复洁净的圣杯发出耀眼的金光,与之呼应的是从通往“世界根源”的孔洞里面源源不绝流出的强大魔力。 似乎,真的无所不能的样子…… 我回过头,看着大家。 “现在,可以许愿了吗?” “当然不行!”回答我的,是这段时间显得很低调的远坂凛,“我可也有愿望要实现呢!” ……还是要打吗?我叹了口气,将力量重新运转回灵力的模式。 要打就打吧,我们这么多人,还有一个强到不可思议的亚瑟,怎么也不会输给你们的! “不过我觉得,这里已经经不起我们再混战了。”远坂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伸手指着墙壁上那些明显的裂缝,“虽然爱因兹贝伦家曾经对这个地下室反复加固,但是被我们大战一场之后,再怎么坚固的建筑也已经快要到了极限,如果我们再打起来的话,只怕大家都要被活埋。”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间桐樱很不客气地反问,“如果是要我们放弃之类的主意,那么最好别开口,我宁可把这里打塌了,和你赌一赌谁会被压死,也不会把圣杯让给你的!” “我知道你没那么容易让步,所以我有另外一个建议。”远坂凛说着拿出了一枚金色的宝石,“这个是当年我们家族的大老师所制作的宝石,能够创造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决斗场,进去两个人,只能出来一个。” “我们就一战定胜负吧,你和我,如何?” 间桐樱冷笑着,正准备回答,卫宫士郎却抢在她前面开口了:“我和你战斗吧,远坂同学。” “让怀孕的妻子去拼命,自己躲在后面等结果,这样的男人或许有,但绝对不是我!” 远坂凛楞了一下,惊讶地看着被卫宫士郎捂住嘴巴无法开口的樱,又看着表情严肃、绝对没有任何说笑意思的士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这家伙,还真是让人羡慕呢……”她似乎有点遗憾地抛出宝石,化作一道金色的光之门,“好吧,反正我是不会输的!” 但是,一个身影却抢在她之前,冲进了光之门。 是沙条绫香。 “喂!你怎么能这样!”远坂凛罕见地露出惊慌的表情,“你进去干什么?快出来!乘着门里还没有两个人,大门还没有关上,快出来啊!” “如果你不在了的话,我——” “让妻子去拼命,自己躲在后面等结果——就算此身并非男儿,我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光之门的那边,传来了英灵少女沉静的声音,一如刚才卫宫士郎的坚决,“而且,我也有一直想挑战的对手。” “saber,或许你不记得那些前尘往事,但是我一直都想再见到你,感谢你当初传授我的武艺,也谢谢你在那段日子里面,尽心尽力保护我这个没用的master……” “不过,我始终是无药可救的笨家伙,我能想到的感谢,就是用剑来证明,我已经超过了你。” “阿尔托莉雅——不,亚瑟王!我在此向你挑战!”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但是身为骑士,我从不拒绝堂堂正正的挑战。”亚瑟笑了起来,将斩钢剑收回鞘中,走向了光之门,但是在快要进入大门的时候,他却又停了下来,“带着能够隔绝任何攻击的理想乡和你决斗,未免有失公平——” 说着,他接下剑鞘,只将剑擎在手中,而把剑鞘扔给卫宫士郎。 “士郎,当初你是用收藏在身体里面的剑鞘为媒介,召唤了我,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可是——” “一直在追寻正义的你,比余生只剩赎罪的我更加适合它,对我来说,有剑就足够了。”亚瑟微笑着,走进了光之门,“佩戴者剑鞘,就不会受伤——但是心中的伤,剑鞘却帮不了我。” “希望它能够帮助你,让你能够有光明的未来。” “继承了我剑技的弟子啊,权当是我这个做人做王都很失败的老师,留给你的纪念品吧。”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光之门的那一边。 喂——还没打呢,你急着交代后事干吗? ……或许,是因为他早有预感,自己会遭遇失败吧…… 当我看到脸色疲倦的沙条绫香推开大门走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没有任何不甘或者遗憾,只是觉得“理应如此”。 获得胜利的远坂凛径直走到圣杯前面,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她的声音很低,但是却逃不过我的耳朵。 “我希望,绫香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我们永不分离!” —————— 结束了? 当然还没有…… 为什么现在更新? 因为刚刚写完啊。 我很勤奋吧? 一般般啦……就算你们夸奖我,我也没办法一天双更的…… 26、刀剑之外的胜负 结束了吗? 从古堡中出来,看着渐渐发白的天空,我稍稍有些茫然。 跑了半个日本,打赢了一大群英灵,结果我终究还是没能获得圣杯。 唉,莫非老天爷不让我投机取巧吗? 不过,这次到也不是白跑一趟…… 我身边的春日和鹤姬——要是她们能够一直陪着我的,该多好啊! 哈……白日梦,纯粹的白日梦啊…… 春日是来自未来的神,她不可能放下自己的本职,留在这个时间里面陪我——而且她有自己的家庭,这次的冒险,于她而言,不过是渡个短暂的蜜月而已。 鹤姬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可是身为英灵的她,如果要降临人间,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在失去圣杯系统那无穷无尽魔力支持之后,靠我的灵力根本不可能继续维持和她的契约。 在我身边两三步之外,巴泽特正在和美杜莎道别。两个同为复仇而战的女人紧紧拥抱着,说着老套但是很诚恳的话,祝愿彼此的平安。 话说,巴泽特倒也罢了,美杜莎——她已经死了很多年,都成为英灵了,哪里还有什么“平安”可言啊? 当然,我不至于白痴到说出这种煞风景的话。 “你这家伙一向都是用腹诽的方式吐槽的,这些年来,一直都没变。” 我回过头,却发现春日与鹤姬的身影都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刚才我使用了神力,结果这个脆弱的英灵外壳撑不住了——不过也差不多到时候了,毕竟圣杯已经不在了啊。”春日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果使用神力的话,倒不是不能继续留下,可是这个世界对我有强烈的排斥,如果我硬要延长降临的时间,只怕会造成比圣杯爆炸更加严重的灾害呢。” “真遗憾哪!但是,已经到极限了啊……” “对了,和也,你想让鹤姬留下?”她突然狡黠地笑起来,用仿佛狐狸一般的表情盯着我,“反正距离我们结婚还有很久,能让那个女人不舒服一下,倒也不错……” 说着,她抬起左手,用渐渐透明的手指在几乎快要消失的鹤姬身上轻轻点了一下。 犹如仙子的魔法一般,鹤姬的身体发出淡淡的微光,仅仅眨眨眼睛的功夫,她就重新变成了初见面时的模样,银色的铠甲倒映着黎明的晨光,乌黑的长发在寒冷清澈的晨风中轻轻起舞,连脸上的表情也不再虚无缥缈,而是恢复成鲜活的面容——夹杂着惊讶和喜悦的面容。 “我用神力取代了盖亚的力量,至少可以让你们的契约再维持个三五年吧——那时候这个时代的我也该掌握神力了……”春日没有继续说明,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和也。”她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没有等我回答,她就走上来,抱住了我。 “再见了。” 怀中的人儿,没有任何真实的触感,似乎只是一团虚无的气体,稍稍用力就会崩解飞散。 “拜托了,对这个时代的我好一点吧,出去冒险的时候,偶尔也带上我,不要总是突然失踪,过一阵子带些个不认识的女人回来——我真的会吃醋哦!” “还有,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啊,别来找圣杯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怀中的人影已经渐渐消失,寒风中只回响着她最后的话语,“只要是你的愿望,就算要把整个世界重新造上几次,我也会为你实现它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尤其当对方还是一位神祇的时候…… 我看着恢复平静的鹤姬,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为了世界的和平,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似乎不合时宜。 说“我会好好待你的”? 似乎说不出口。 还好间桐樱及时出现,化解了我的尴尬。 “巴泽特,圣杯战争也结束了,你准备怎么办?”她走到巴泽特和美杜莎身边,开口问道,“美杜莎她肯定是要回英灵殿的,但是你呢?回伦敦去吗?” “不,我要履行诺言。”巴泽特将目光投向我,当她发现我也在看着她们的时候,微微笑了笑,说,“作为魔术协会封印指定执行者——这个工作一般都是捕捉那些拥有特殊才能的魔术师——的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已经死在圣杯战争之中,现在的我,必须报答救命和消灭仇敌的恩情。” “我没什么有意义的才能,要说本领,其实也只有战斗而已。这样的我,除了化身为主君之剑,已经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偿还恩情了。” 我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觉得她跟着我,似乎至少比和那群无血无泪的魔术师们为伍要好得多,于是默认了她的效忠。 反正,秘银组织也需要一些超自然方面的战斗力去保护千鸟要,相信他们会愿意雇用巴泽特的。做保镖至少比做绑架犯要来得正当吧…… “那么,你怎么向时钟塔解释呢?”间桐樱饶有兴趣地看着巴泽特,却看到她露出了苦笑。 “喂,你不会根本就没考虑这个吧?” “是的……” “你认为时钟塔会放任拥有逆光剑的你脱离他们,获得自由?” “不会……” 紫发的准妈妈叹了口气,掏出了手机。 “你的手机呢?拿来用一下。” 巴泽特的脸色变得很尴尬。 “你不会连手机都没有吧!时钟塔的福利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巴泽特吞吞吐吐地不知道嘟嚷着什么,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很坚固的男士手机。 看着机身上那些显著的裂缝,傻子也知道这手机肯定不能用了…… “……算了。”间桐樱又叹了口气,直接拨通了自己手机上的一个号码。 “喂……请问是莱拉前辈吗?……我有件事情想请您帮个忙……具体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闪光的漩涡,一只带着炼金阵戒指的左手从漩涡里面伸出来,接过了间桐樱的手机。 “号码。”光之漩涡里面传来了一个平淡的声音,平淡得有点不近人情。 幸好巴泽特还记得自己上级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我是莱拉·艾尔利克。”莱拉前辈的声音越发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电话那边,传来了格格哒哒的声音,听起来大约是接电话的人正在发抖,所以说不出话来。 “有个叫巴泽特的,离开伦敦,去了日本。” 电话那边发抖的声音更加明显,一个老头用颤抖的声音回答“是……是……” 他“是”了半天,愣是没能说出第二个字来。 “我懒得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也不打算追问什么。”莱拉前辈以毫无商量余地的态度说道,“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就归我了,她不管到哪里、做什么,是死是活,都和你们没有关系。” “就这样吧。”说着,她没理会依然在发抖的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轻轻一甩,手机画了个弧线,却落向美杜莎的方向,身体渐渐透明的英灵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结果一道红光闪过,她居然又恢复了实体。 “你叫巴泽特是吧?”莱拉前辈的话音总算恢复了一点人味,“这个英灵我留下了,现在派给你当助手吧。” “盖亚那边我会和他说明的,量那小子也不敢跟我啰嗦什么。” 说完,她收回手臂,光之漩涡也随之消失。 直到这时,巴泽特才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喂,你怎么了?” “魔……魔……女……莱……莱……拉……” “没错啊,怎么了?” 巴泽特苦笑着,在美杜莎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得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却总算恢复了冷静。 “我从小到大,听的都是有关于她的恐怖故事——以一人之力杀光了数十个从神话时代就传承下来的古老家族,连婴儿和宠物都绝不放过;疯狂捕猎魔术师和相关人士,手上至少沾了数千人的鲜血;一只手执掌着奇迹,一只手执掌的死亡的‘神之手’;魔术师的天敌,会行走的噩梦,比二十七祖加起来更加危险和恐怖的存在……” “居然没当场昏过去,就已经让我很佩服自己的胆量了!” 莱拉前辈的名号,在魔术师圈子里面,似乎已经到了可止小儿夜啼的地步…… 这个小小的插曲稍稍冲淡了我们的阴郁气氛,一群败军之将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到了卫宫邸。 我在卫宫邸休息了一整天,次日清晨,我带着三个新收的美女部下,向宅子的主人告辞,却被间桐樱拦了下来。 “别着急走啊,事情还没结束呢。” 啊?还没结束? “算算时间,她差不多也该过来了……” 话音未落,卫宫邸的老式大门被一脚踹开,怒气冲冲的远坂凛穿着睡衣冲了进来,一把揪住间桐樱的衣领,毫无风度可言地大吼大叫。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啊? 间桐樱挥挥手,示意我们不要动手,她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平静地看着远坂凛。 过了一会儿,反而是来势汹汹的远坂凛先软了下来,她松开手,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樱。 “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却多了几分让人有些害怕的意味,“远坂家的历史,到昨晚八点就画上句号了。” “果然是你干的!”凛又暴怒起来,正要冲上来,却被随后赶到的沙条绫香一把抱住。 “不要冲动,现在动手也无济于事的。”她只用一句话就让几乎化身雌狮的凛恢复了平静,然后这位来自未来的英灵用微褐色的眼睛注视着樱,稍稍有点疑惑的问,“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普通的商业活动而已,我打算建个公园。”樱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叠文件,随手扔给对方,“包括远坂家的房屋在内,那一带的地皮和建筑都已经被我买下了,工程队很快就会到位,开始动工。” “冬木町越来越大,但是现有的公园实在有点狭小了——何况它还被我们前几天的大战破坏得不轻。所以我决定自掏腰包资助公益事业,重新建一个更大的公园,正好和原有的公园相对,分布于冬木町的南北两侧。” “问题是——冬木町的布局,不是东西长而南北窄的吗?” “不要在意细节。”樱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在意细节的是傻瓜呦。”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真是,太阴险了! “你打算拆掉远坂邸!”凛惊叫起来,“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由于远坂家长期拖欠我的债务,昨天日本高院终审结果已经出来了,远坂家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都归我所有,我完全有权利拆掉那件老房子,建任何我想建的东西!”樱依然微笑着,但是她的笑容,却让我联想起盯住猎物的猛兽,“其实无所谓吧,只要你还在,迟早可以重振远坂家的。” “那间房子,还有家里的东西——是我们祖先代代传下来的啊!”凛顿了一下,迟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你的——” “我是间桐樱,间桐家的继承人,和远坂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樱以斩钉截铁的态度打断了她的话,“不要和我说那些没用的东西!” “可是——” “当初我哭着求你们不要送我走,不要抛弃我,你们是怎么回答的?”樱突然发起怒来,“从今天开始,远坂樱就不存在了,远坂家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女儿——这是你们的原话吧!” “铁石心肠的死鬼老爹和人格扭曲的怪异妈妈就算了,我在间桐家这么多年,可直到我出手报复远坂家,你这个做姐姐的,有来看望过我吗?” “我们姐妹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居然连来看我一看都不愿意!” “亲人?家族?真正给予我家庭温暖的,不是远坂家,而是已故的间桐家各位和我的丈夫——对了,我结婚的那天,你连通祝贺的电话都没打来……” “那时候我们已经闹翻了啊。” “是啊,我们姐妹早就恩断情绝,所以请不要说什么感情之类的笑话。我是间桐樱,我要彻底打倒远坂家,如此而已。” 凛沉默了。 过了半天,她才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问:“真的——非得做到这个地步吗?” “让我下定决心的,其实是你自己啊。”樱的眼睛里面,燃起了恶毒的火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圣杯许了什么愿望吗?我听到了。” “想要和绫香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多浪漫啊,多幸福啊……” “可是,我的爷爷和哥哥呢!” 此话一出,凛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她的身体软软地瘫了下去,已经完全靠着沙条绫香的搀扶才能勉强站住。 “你根本没有想到他们,对吧?” “是啊,间桐家这么多年来都和远坂家作对,他们死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用仅有的一个珍贵愿望去复活他们呢?” “既然你绝情到这个地步,我为什么要对你有丝毫的宽容呢?” “给我个像样的理由吧,一个就好。” 凛无法回答。 “总有点交换的办法吧?”进来后只说了两句话的绫香开口了,“你既然没有直接把工程队派过来,应该就还有交换的余地。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开出你的条件来吧,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放弃捣毁远坂家的计划?” 樱注视着这个和自己的丈夫其实是同一个人的女子,过了半天,才又拿出一份文件来。 “这就是我的条件。” “从即日起,远坂凛成为间桐家的仆人,无条件执行间桐樱及其指定代理人所下达的任何不危害远坂凛生命安全和社会名誉的命令,直至间桐家族拥有十名以上直系血缘继承人为止……”绫香读出文件的大致内容,摇了摇头,说“这个条件未免太苛刻了,无条件执行命令,这岂不是成了奴隶?” “奴隶?”樱露出怪异的笑容,又甩过去一份文件,“这是某个从奴隶社会过来的大和尚帮我拟定的原稿,你可以参考一下。” “远坂凛及其亲人、子女,身体及灵魂等一切所有权均归属间桐樱及其指定的继承人,工作期间若发生死亡,其生命价值为——一根草绳……”绫香苦笑着,放下了那份听得我目瞪口呆的文件,“好吧,我承认比起初稿,你的确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但是……” “不要再说什么,我不会再有任何让步了!”樱毫无商榷余地地回答,“我给你们足够的时间,你们可以慢慢考虑,反正工程队大约今天下午才会到来,你们还有好几个小时来讨论呢。” 喂……这就叫“足够的时间”吗?砍头还得等秋后呐…… “至少,宽限几天吧……”绫香还在努力。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樱讥笑的看着绫香,“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们抓住了吉尔伽美什,对吧?只要再给你们几天时间,你们就可以把他的那些财宝拿去变卖,凑足偿还债务的款项……” “别做梦了!裁决已经下达,就算你们搬几座金山来,我也绝对不会把远坂家的财产再还给你们!” “你果然早就看穿了我们的计划……”凛从绫香怀里站起来,接过那份文件,仔细看了起来,“这份合同倒也还算公平——至少在魔术师来说……” “你既然不惜血本,请动了里世界几个实力甚至还在魔术协会之上的组织来公证远坂家财产转移的证明,自然不会给我任何翻盘的机会,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哪里还能有别的选择……” 说着,她拿起卫宫家客厅桌子上的签字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放下文件,以坦然到有点沮丧的态度,看着曾经是自己妹妹的女子。 “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吧。” —————— 决定胜负的从来就不是刀剑。 从间桐樱建立商业帝国,压制住远坂家开始,远坂凛的失败就已经确定了。 这个结果,我早就埋下了伏笔,现在终于用到了,真高兴啊! 凛的结局,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奴隶的生命抵一根草绳,这个合同很苛刻吗?但是仓央嘉措的时代,真的就是那样哦…… 很晚了,等明天修改的时候再继续谈本卷的感想吧。 敬请期待《热闹喧嚣的彪悍人生》第五卷! 番外篇·平行线(上) 人和人之间,是一条条平行线,如果不主动伸出手去,就永远无法相交。 —————— “我对这个充满了下半shen动物的世界绝望了啊!” 女子歇斯底里地敲打着键盘,在虚拟的世界里面发泄自己的怒火。 “我就长得那么风骚吗?才见了三次面就想约我去酒吧……现在的男人,都当女人是白痴吗?隔着三十里,我就能闻到他身上发qing的味道!” “因为男人都是禽兽啊。”网络那边的朋友发来一个笑容,不咸不淡地安慰她。 “尤其你这么漂亮,在你面前,就算雷锋也会迅速兽化的。” “这算恭维还是挖苦啊?”她闷闷地问。 “兼而有之吧……”网友依然很不正经地回答。 网上的朋友嘛,本来就是这样,指望他们能够正正经经地回答问题,还不如指望那些被下半shen支配的男人们能够变成君子呢! 在常去的论坛闲逛,她点开一个个帖子,看得顺眼的就赞成两句,看不顺眼的就冷嘲热讽一番。但是无论看得顺眼或者看不顺眼,她都会在几分钟后将那个帖子的内容抛到九霄云外。 网络时代,就是如此。 她又不是那些分分秒秒都热血上头的小青年,上网纯粹是一种习惯罢了。 和吃饭睡觉一样,只是习惯。 真是无聊的生活啊…… “如果你穿越到动漫世界,你希望有个什么样的穿越异能呢?”不知不觉中,她点开了一个似乎很热闹的帖子,一群吵吵闹闹的家伙,正在叽叽喳喳地探讨毫无意义的话题。 “如果我穿越的话,一定要让那些色狼都变成阳痿!”她想起今天的遭遇,愤然写下自己的愿望,“我希望可以控制别人的性欲!” “真是有趣的愿望。”一个女性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昏了过去。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刹那,她从电脑屏幕上隐约看到了身后的那个人影。 红色的毛衣,胸口绘着白十字,双马尾一直拖到胸前。 感觉,有点眼熟啊…… —————— “凛,你要更努力一点哦,不能输给妹妹啊。”言峰师兄习惯性地揉着小女孩的马尾辫,和气地说着让她生气的话。 为什么总是要把她和妹妹相比啊?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可是,妹妹真的很优秀…… 虽然只有四岁,但是她的智力已经完全不亚于成年人,平常和大人们也都是很平等地交谈,从来没有一点点小孩子的味道,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大人。 而且,无论是文化知识还是魔术才能,妹妹都比她出色。 明明她才是姐姐,但平时的相处,却总让人觉得她是个小孩子。 妹妹如何如何,妹妹如何如何…… 明明她也很努力的啊!为什么大家都只赞扬妹妹,只要求她不断向妹妹学习呢? 要是妹妹不在就好了…… 看着那个小小的、却总是被赞扬声包围的身影,她有时会闪过这样的念头。 妹妹不在的话,爸爸、妈妈、言峰、雁夜……大家都会注意到她,大家都会来赞扬她吧?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一阵大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小女孩身后的阴影里面,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吧。” —————— “你们要把我送给间桐家?”她惊讶得跳了起来,“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很出色吗?如果一定要送个孩子去作为结盟的代价,怎么也应该是把不那么出色的孩子送出去啊! 自从穿越之后,拥有二十多年记忆的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穿越到了一个非常悲剧的人物身上。 间桐樱,动漫作品《fate》系列里面的人物,一个悲剧到渣的倒霉女孩。 她出身于魔术名门远坂家,拥有出色的魔术天赋,魔术属性是极为罕见的“架空”。但是在正篇《stay_night》开始之前十年——也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之前,她就被为作为确立和证明间桐一族和远坂一族盟友关系的礼物,抹去了在远坂一族中的身份,赠送给了间桐家族,成为间桐家族中名义上的女儿。 而这个女孩的悲剧人生,也就从此拉开了序幕。 间桐家族实际上控制者脏砚老头,为了赢得圣杯,获得永生不死的恶魔躯体,需要将圣杯掌握在手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由自己制造一个伪圣杯来收集战败英灵的魂魄。于是,改名间桐樱的少女被间桐脏砚植入了数百的刻印虫,强行破坏了原有的肉体,被改造成内部具有魔术回路的伪圣杯——由于机能的缺失和技术的缺陷,她不得不忍受从肉体到精神上的巨大痛苦。 从五岁开始,十一年来她不断被植入被间桐脏砚植入使魔刻印虫,使刻印虫成为与魔术回路相似的神经缠绕全身,以便将她的魔术师性修改为适合间桐家族的“水”。而她的心脏寄宿着作为脏砚灵魂之器的本体——以第四次圣杯战争中被破坏的圣杯碎片作为触媒而生出的刻印虫。 这个倒霉的女孩,被施以严酷的魔术教育,还不断遭受脏砚与慎二的*待。身体已经变得非常可怕——如果没有定期接受魔术师的*,会全身火热难忍…… 最凄惨的还在后面:在故事里面,这个女孩被人抢走了自己追求多年的男友,并且被黑暗吞噬——游戏的六个结局里面,只有一个结局她可以结束灰暗的宿命,获得幸福。 再详细的内容她也不甚了然,但是仅仅这些就已经足够让她毛骨悚然。 这么糟糕的人生,她一点都不想要啊! 所以,自从这个身体成长到足以行动之后,她就竭尽全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优秀。 如果非得有个孩子被送到间桐家,成为那个可怜的祭品,那么只要她足够优秀,被称为父亲的远坂时臣,当然会让不那么优秀的女儿去间桐家……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 她的愿望实现了。 为了确定和间桐家的盟约,远坂家需要送出一个女儿,以延续间桐家的魔术血脉——一如当年间桐家把自己的女儿嫁入远坂家那样。 不过,这次不是出嫁,而是过继。那个被送出去的女儿,将不再是远坂家的人,而成为间桐家的人——她的孩子,将继承已经失去魔术血脉的间桐家。 妹妹对此反应极为激烈,她一听到要被送往间桐家的消息,立刻就着手逃亡,在被抓回来并打断了一条腿之后,才终于放弃,接受了将被送出远坂家的命运。 她有点疑惑,妈妈出身的间桐家,无论财力还是地位都比远坂家族好得多,能够成为间桐家的女儿,乃至于继承那个古老的魔术名门,这是好事啊!为什么妹妹要这么激烈的反抗呢? 不过没关系,妹妹去继承间桐家了,大家就都会注意自己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难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孤身一人的时候,她经常听到熟悉的声音,在风中叹息。 临走的那天,一直沉默着,即使被打断了腿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的妹妹终于嚎啕大哭,她泣不成声,祈求父亲不要将她送走,但是父亲丝毫不为所动。 父亲教导过她们,一个真正的魔术师,在做出决定的时候,绝对不应该有丝毫的感情。 父亲果然是一位出色的魔术师啊! 哀求无效之后,妹妹终于绝望了,她发狂地大叫:“为什么是我?你明白我的意思!” 面对着妹妹的质问,父亲很坦率地回答:“凛的魔术属性是五大元素,比你更适合远坂家的宝石魔法。” “就是这个理由?” “当然,魔术刻印一代只能传承一个人,虽然你的才能的确比较优秀,但是魔术属性更加重要。” “完全——只是出于利益的考虑?” “在魔术师的世界里面,除了利益,还有别的吗?” “我明白了……”妹妹渐渐冷静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从今天起,远坂樱就不存在了,远坂家从来就没有过这个女儿。”父亲的回答很干脆。 “妈妈,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间桐家的生活条件可比远坂家好得多,你过去也不是坏事啊,别这么不开心呀。” 从父母那里得到了决绝的回答之后,妹妹将目光投向了她。 明明是姐妹,但是她们平时却很少有交流,妹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和锻炼上,而她也并不愿意去主动接近比自己出色很多的妹妹。 “恭喜你,现在你是远坂家唯一的继承人了。”妹妹平静地说。 “你也是间桐家的继承人了呀。” “说的也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间桐家的人了。”妹妹笑了笑,提起自己的小背包,走出了家门。 “果然还是间桐樱这个名字比较适合我。”乘上间桐家的汽车之前,她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大家,若有所指地说,“远坂家的诸位,我衷心地期待间桐家和远坂家盟约破裂的那一天。” 这是妹妹留给这个家,最后的一句话。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在这个家里面见到过妹妹。 —————— 身为穿越者,她有一个很特别的能力。 就像当初在论坛上说的那样,她能够影响别人的性欲。 性欲可不是“发qing”那么简单,作为人的第三大基本yu望,它仅仅排在睡眠欲和食欲之后,从很多方面影响着人的生理和心理,而她的能力,则可以影响到所有和她发生亲密接触的人。 不过,她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个能力。 灰暗的命运是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为了逃避危险,她不得不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哪里还有余力去锻炼和研究自己的异能呢? 可是,现在她别无选择了。 她之前的想法完全错了,靠出色的表现来让父母保护自己?人在世界上,谁都不可靠,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力量! 没有力量的人,是有罪的。 如果她拥有强大的力量,足以左右远坂家和间桐家实力对比的力量,还会成为被送来送去的礼物吗? 当然不会! 所以,她需要力量,足以保护自己,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昂首挺胸,不被任何人欺负的力量! 性欲控制! 这个能力的确厉害,远远出乎她的想象,她很容易就影响了脏砚和慎二对自己的态度,不仅轻轻松松地回避了被植入虫子的命运,甚至还让间桐家的人们,真正认可了她“继承者”的身份。 果然,还是自己的力量最可靠! 从现在开始,她绝对不会再去傻乎乎地研究什么剧情,她要用自己的力量,来打破宿命,赢得自己的人生! 前世就是个商业人才的她,将异能和魔术自由地运用,很快就让事业本来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间桐家重新焕发了生机,并不断做大做强。 短短的几年时间,间桐株式会社已经俨然是商业帝国,成为了横跨多个领域的巨无霸。 在这段时间里面,也发生了不少事情。 第四次圣杯战争。 就像她知道的那样,远坂时臣死了,远坂葵死了,间桐雁夜也死了,。 她不为所动。 她已经决定了,再也不会为这些npc们感动。 人活在世界上,需要在意的,只有自己。 —————— 圣杯战争开始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胜券在握的父亲居然失败了! 父亲死了,连母亲都失去了生命。 仅仅一夕之间,她就失去了双亲。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明白。 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从现在开始,远坂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她感到不知名的寒气。 但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远坂家不会就这么倒下的! 只要十年时间,她就能成长到足以支撑一个魔术家族,到时候她会想办法延续家族的血脉,让远坂之名重新焕发光灿! 她也有想过要去向樱求助,毕竟间桐家不同于远坂家,他们还保留了相当的人力,财力更是丰厚。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远坂家大约会成为间桐家的附庸吧? 父亲坚持的荣耀,不能毁在她的手上! 几天以后,她从侥幸生还的言峰师兄那里,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代表间桐家参加圣杯战争的间桐雁夜,那个对她们很亲切的大哥哥,和母亲有着不正当的关系,而父亲在发现他们的关系之后,利用母亲做诱饵,暗杀了他。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相信! 父亲不是那样的人!母亲更不是! 但是,言峰师兄是唯一目睹了此事的知情者——父亲随后发觉了他,打算杀他灭口,在英灵交战的时候,父亲的从者,高傲的英灵吉尔伽美什故意放水,结果父亲反而死在了悄悄袭来的韦伯和他的从者亚历山大手下。 她不觉得师兄在说谎,父亲和吉尔伽美什的组合根本就是无敌的,除了英灵背叛之外,父亲根本不可能会失败——而且师兄坦然的态度,和韦伯时候逃遁到不知所终的行径,也证明了这一点。 天啊! 她可以想象樱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的遭遇…… 现在,就算不顾忌远坂家的荣耀,她也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见樱了。 —————— 人和人之间,是一条条平行线,如果不主动伸出手去,就永远无法相交。 —————— 这篇番外,属于彻底的黑化风格了吧。 不过还不够黑化,我觉得…… 樱和凛都是有原罪的,相对来说,樱比凛严重得多。 因为,成年人本来就比小孩子更坏啊。 番外篇·平行线(中) 人和人之间,是一条条平行线,如果不主动伸出手去,就永远无法相交。 —————— 虽然日本人并不流行放鞭炮,但“间桐株式会社”成立的那天,间桐大厦门前还是爆竹响成了一片。 从早到晚,然后整整一夜都在放焰火。 她坐在落成不久的大厦顶端,耳听着喜庆的鞭炮声,眼睛却一直看着远坂邸的方向。 姐姐果然没有来。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远坂家的面子,果然比姐妹之情更重要啊——不,姐妹之情那种东西,大约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吧……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凛搞好关系,因为在她看来,凛先是将要替自己去遭受厄运的祭品,然后又是将自己推入险境的帮凶。而在凛的那边,应该也从来没有真的把自己这个怪物天才当成妹妹吧? 间桐脏砚和间桐慎二也是这样,如果没有控制性欲的异能,只怕自己早就已经沦为培养虫子的器皿了吧? 这些年来,她也看到了很多事,正如远坂时臣所说,在魔术师的世界里面,的确只有利益,完全没有感情可言。所有的人,都只顾自己,坦然地自私,毫无遮掩。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还要犹豫什么呢? 从东木町灵脉恢复的情况看来,第五次圣杯战争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来,所以,的确是应该做一些准备了。 无论用什么办法,只有胜利者才能生存! —————— 远坂家正在衰落。 间桐株式会社,正在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对远坂家进行打击。 作为一个老牌的魔术师家族,远坂家有很多世俗的产业,收入很高——魔术研究花费极大,远坂家的宝石魔法更是个中翘楚,若非有庞大的世俗产业支持,早已进行不下去了。 但是这两年,远坂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衰败。 家族涉及的各个领域,各项收入,正在被间桐株式会社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疯狂地打压着。 和远坂家不同,间桐家生意做得很红火,事业蒸蒸日上,所以虽然不断损失财富,但依然蓬勃地发展,已经从原本的房地产投资,扩展到了各个领域,逐渐成为商场上的巨无霸。 远坂家的境遇则截然相反,家族的各项产业都需要人打理,但她并没有什么商业的才能,而且魔术研究已经将她原本就不多的精力消耗殆尽,实在没有余力去研究商业了。 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她能够一边提升着魔力,一边把间桐家发展到这个地步? 果然……因为她是整个人类历史上都罕见的天才吗? 她听说过不少的传闻,有关于远坂家的,也有关于间桐家的。 对于她们姐妹的评价,对于两个家族的评价,对于当初那场交易的评价。 间桐家自然是被一致赞誉,他们的魔术血脉虽然断绝了,可樱的才华足以支撑一个家族,而且她正在用所有魔术师都不曾想过的手段,迅速壮大着间桐家的魔术力量——她在非洲兴建了大量的慈善事业,通过扶贫、教育等多种手段,影响了数以百万记的普通人,并且在里面广泛地选拔拥有魔术资质的人,据说已经聚集了超过百人的魔术血脉。这些人并不出色,可当他们互相结合,生下的后代里面,必然会出现很多正式的魔术师,乃至于创生新的魔术家族……而这些新生的魔术师们,将成为间桐家忠实的成员。 毫无疑问,只要再过两三代人,间桐家就会成为魔术界的强者。 而远坂家呢? 她所听到的,只有嘲笑。 因为愚蠢的理由,将稀世的天才拱手送人;又因为愚蠢的理由,和可靠的盟友反目成仇。现在被抛弃的孩子复仇了,被留下的孩子无力抵挡,只能苟延残喘。 “魔术师的名门,第二魔法使的弟子,远坂家……快要完蛋了吧……” 她一次次听到这样的传言。 不行!绝对不行!远坂家绝对不会灭亡的! 她会坚持下去,一直坚持下去!哪怕累到精疲力竭,哪怕练到遍体鳞伤,她都会坚持下去,她一定会重振远坂家! —————— 凛还真有韧性呢…… 坐在间桐大厦的顶层,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她遥望着远坂邸。 原本充满历史厚重感的豪宅,已经破旧了许多。 这是当然的,因为远坂家已经没有足够的财富,来维持这座豪宅的运转了。 就在今年春天,远坂家的最后一个世俗产业,终于也不堪打击,破产了。 没有了收入,远坂家就只能靠着先代的积蓄维持,一点一点地坐吃山空。 这样的话,凛就不可能有太充足的准备了吧? 虽然很抱歉,但圣杯战争是七选一的死战,而她一定要活下去…… 魔术的研究,花费巨额金钱,就她所知,凛并非一个善于理财的人,或许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远坂家就会彻底破产…… 到时候,干脆雇佣凛来做间桐家的魔术研究员吧?她至少算是专业人士,而且比那些来路不明的魔术师要容易控制一些呢。 前提是,她必须将远坂家那点毫无理由的骄傲,彻底碾碎! 凛,姐姐,这是为你好。 放弃那没意义的骄傲,开始新的人生,总好过像远坂时臣那样,死在圣杯战争之中啊…… —————— 樱究竟在想什么? 一夜的锻炼之后,她一边用凉水冲洗身体,驱散睡眠不足带来的眩晕感,一边从古旧的窗子里面眺望着高大的间桐大厦。 远坂家已经没有收入了,她只能靠那些银行存款的一点利息来维持家计。 本金是不能动的,那些只能用在魔术研究上。 但其实,魔术研究已经中止很久了。 她只是在不停地锻炼,将宝贵的魔力一次次注入毫无价值的石子之中。 石子当然不可能用来施展宝石魔法,但是她实在不能用远坂家所剩无几的财产去购买额外的宝石了。 房子越来越破旧,好在当年建造的时候无论人力还是物力都用得很充足,估计还能再维持一些年头呢…… 魔术师的名门远坂家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或许该去找份打工…… 叹了口气,她关上了水龙头。 按照某些学者的说法,一个健康的人,每天只需要四十五分钟的睡眠就足以恢复身体的疲劳,至于精神上的疲劳,那根本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她深以为然。 将无法保存魔力太久的水晶坠子摘下,她躺到沙发上,稍稍休息一下。 这个坠子是她自己制作的魔道具,作用是可以在她入睡四十五分钟后将她唤醒,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无论时间还是金钱,她都没有,她现在可以支付的,只有自己的努力。 出门的时候,老旧的门槛破了。 不该这么用力关门的…… 或许应该去找樱,如果自己老老实实低头的话,她总不会真的一点情分都不讲吧……低头看着门槛,她有些沮丧地想着。 摇摇头,将软弱的想法驱散,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又是被称为高岭之花的优等生了。 —————— 卫宫士郎! 她看着那个少年的身影,胸中充满了莫名的悸动。 这个少年,将在不久之后的圣杯战争中,担任关键的角色。 如果能够把他拉拢过来的话…… 虽然成为主角的同伴,并不意味着自己活下来的希望会大一些,但至少比“与主角为敌”要来的好吧!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凛似乎还没有注意到他。 如果凛注意到他的话,那可能会很麻烦呢。 她研究过剧情,在全部的五个结局里面,凛和他的好感度都非常的高,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女主角,相对于自己这个仅有一个结局的角色来说,凛有着非同寻常的优势。 抢在凛之前,和他确定关系吧! 她微笑着,斥退所有的保镖,孤身走向正在帮路边小孩取回挂在树上那个黄气球的红发少年。 “你好,我可以帮忙吗?” 只要握手,握一下手就行,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能力无效?! 从手上传来的感觉绝对没有错,她的能力对卫宫士郎没有生效! 主角光环吗? 她想起了一件事:五年前,穿越《魔法少女奈叶》的那个穿越者,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和主角奈叶等人开战。 那个穿越者的能力名为“献祭”,可以用自己的“所有物”换取任何想要的效果,是非常强大的能力。但是他把自己的身心灵魂全部献祭而发出的猛烈一击,虽然摧毁了整个时空管理局,却没有能够杀死受到直击的高町奈叶。 这件事之后,穿越者们经过一些小心的测试,最终确定:凡是恶意的能力,无论是穿越者先天异能还是后天战力,都无法对“主角”产生充分的效果。 莫非,“性欲控制”也被定义成了“恶意的能力”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卫宫士郎和凛越走越近,最后男女主角联手,将自己这个配角轰杀? 即使这样努力了,终于还是会死吗? 眼前一片苍白,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起来,她再也无法站立。 “不要紧吧?”一双虽然稍显稚嫩,却很有力的手臂将她抱住。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真诚而温暖的眼睛。 没有任何别的因素,找不到丝毫的杂质,纯净如水,充满了关切和善意。 她哭了,哭得天昏地暗。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个没有其它任何原因,只是单纯地关心她的人! —————— 人和人之间,是一条条平行线,唯有伸出手去,才能接触到彼此。 ……………… 樱和凛的故事,再开。 这个故事,并不是要美化谁或者丑化谁,我只是在讲述两个少女的故事罢了。 我不是樱或者凛的粉丝,事实上,整个fate里面的角色,我并没有特别喜欢的。 1、春天悄悄降临 坐在六层校舍的楼顶上,看着樱花盛开的校门,看着正气喘吁吁地攀爬着马力稍稍不足的汽车都会感到棘手的大斜坡的新生,我心情愉快地吞下牡蛎面包。 “早上就吃面包,不利于身体健康。”一个稍稍有点不满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身后,“虽然你的身体强度已经超出了常人的限度,但是注重养生什么时候都不是坏事。” 真不明白鹤姬的想法——明明她自己对吃喝完全没兴趣,闲暇时间几乎都用来坐禅、冥想和阅读佛经,为什么却这么在意我的饮食习惯呢? “好啦,我以后会注意的。” “一周之前你就这么说过。” ……为什么你的记性这么好啊? “其实这个斜坡也不错的。”一阵大风吹过,我突然笑了起来。 收起已经空空如也的餐盒(虽然里面装的不是便当而是面包),我笑嘻嘻地走向楼梯。 “至少爬坡的时候,风景不错啊。” 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趴在座位上睡觉的我被相良宗介用小型电击器叫醒。 “上杉前辈,上课时间到了。” 收回还在闪着电火花的怪异闹钟,秘银组织的精锐特种兵严格执行了我事先的指示——等到上课的时候再叫醒我。 虽然手段似乎有点问题,不过这家伙向来如此,习惯就好…… 湘北的校长不知道脑袋出了什么问题,每年的入学仪式和毕业典礼,都要求全校师生参加——或许他是在享受数千人集体立正,聆听自己演说的快感吧。 不过托他的福,我可以一大早就好好地睡上一觉。 还用问吗?我是不可能乖乖地去听那个干瘦老头的演说的,那与其说是讲话,不如说是一只人形的宇宙怪兽正在散发催眠声波——去年入学的时候,我可是站着就睡着了。 站着睡觉和趴下睡觉,正常的人都知道应该选哪一个! 一如既往的普通课程,一如既往的催人入睡。 于是我睡到了中午。 “真不明白你的大脑是什么结构!”午休的时候,良田愤愤不平地指责我,“明明每天上课都在睡觉,平时测验的成绩也一塌糊涂,偏偏期末考试居然顺利过关了……菅原道真大人肯定收了你的贿赂!” 你猜错啦,我和学问之神一点交情都没,只不过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的卷子其实是由一位从来没有考过满分以外分数的外星留学生完成的。 不多不少,刚好六十分。 请勇彦帮忙作弊,实在也是无奈的选择,我之前实在缺了太多的课程,所以考试的时候,只能看着整张卷子莫名其妙的内容,不知如何下笔。 于是,在呆滞了二十分钟之后,我终于放弃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因为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所以我终于不用在期末考试的成绩单上挂红灯。 父母和笨蛋哥哥对此都大感惊讶,惊讶的程度犹胜于他们看到我带着巴泽特回家。 “和也,你终于长大了!” 话说老爹啊,你没必要感动到泪流满面吧…… 还有,老妈那天晚上煮红豆饭干吗! 巴泽特倒是很开心,她这些年来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魔术师的世界里面实在也没有多少亲情可言,温馨的家庭生活对她来说,似乎是难得的愉快体验。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欢乐的家族聚会之后,我带着巴泽特和两位英灵去了趟欧洲。 作为莱拉前辈名义上的部下,巴泽特有必要去和自己的“领导”见个面。 而且,她给魔术协会“时钟塔”打了这么多年的工,现在离职了,怎么也应该发一笔遣散费吧! 对于从小听着“神之手”的恐怖故事长大的巴泽特来说,拜访莱拉前辈,实在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她在那座环绕柏树林的小小洋房前徘徊了半天,从日正中天一直拖延到金乌西坠,才算鼓起毕生的勇气,战战兢兢地跟在我身后,走进了那座老旧的房子。 莱拉前辈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平淡和气,但是不知为何,她始终在对巴泽特放出杀气。 “魔术师”这个身份,就那么让她厌恶吗? 我不得而知。 不过,我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巴泽特,喝了杯茶,我们对莱拉前辈在圣杯战争中的帮助表示了感谢,又和她稍稍闲谈了几句,就告辞了。 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 但是当我们出去的时候,巴泽特的西装背后却已经渗出了汗斑。 在那次闲聊中,我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莱拉前辈,不久之后将会与“真理”合为一体,成为非人非物,近乎概念性的存在。 “莱拉还是莱拉,但是莱拉将不再是我,而是真理。”虽然说的是对她来说等于“死亡”的事情,莱拉前辈却依然平静无波,“真理是绝对公平的,不会对任何人有所倾斜,要得到多少就得交出多少,等价交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可以帮助你们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 她没说,“莱拉”究竟什么时候会成为“真理”。 我当然也不会问。 前往伦敦的旅程非常安静,巴泽特惊魂未定,而我则伤感着。 莱拉前辈,将会消失。 一直关心和帮助着后辈的莱拉前辈,将会成为名为“真理”,彻底冷酷的存在。 想起她对我的关照和指点,就觉得有点心酸。 一路无语。 到了伦敦,我们没有直奔“时钟塔”,而是首先去了一个名叫“劳斯莱斯”的摩托车行。 不用奇怪,这里只卖摩托车,兼修理摩托车——不做和汽车相关的业务。 车行的老板,名叫卡特·史莱德,也是一位穿越者。 他戴着牛仔帽,沾了油污的白色的立领衬衫外面套着脏不拉兮的长大衣,绘着炼金阵的坠子堂而皇之地挂在胸口。嘴上总是叼着一支点燃的大号雪茄,腰间还挂着一尊银色的酒壶。 总的来说,这位大叔看起来实在不像个修理工,倒很像是个西部牛仔。 可是这么一个稍稍有点怪异的穿越前辈,却有一个特别的身份——他是莱拉前辈活跃时期的搭档,目前担任着监视时钟塔的任务。 换句话说,他可以算是名为“时钟塔”的监狱狱警。 虽然魔术协会当年被莱拉前辈打残了,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时钟塔依然有相当强的战斗力——由巴泽特就可以窥见一斑,但是偌大的时钟塔,却被这位看起来狂野粗犷的大叔给牢牢地压制住,只能偶尔派出一两个年轻人,从来不敢做太明显的动作。 从巴泽特那里,我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 “黑夜的白骑士”卡特·史莱德,虽然现在看起来只是个奇怪的胡子大叔,可是每到晚上,他就会变成纯白的幽灵骑士,到处巡逻,狩猎所有他认为邪恶的家伙——主要是狩猎那些邪恶的“非人者”。 一般来说,“非人者”往往都有点非人的本事,诸如喷火放雷之类并不罕见,觉醒者或者英灵等级的也不算稀有物种,要“狩猎”他们,自然也得有点非人的神通。 史莱德当然是有大神通的人物,在最初的几十年里面,他一边被魔王墨菲斯托追杀,一边到处惩治邪恶,闯下了赫赫威名。后来“神之手”横空出世,这对不知为何结成的搭档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其中最惊人的一件,就是设下埋伏,将堂堂地狱魔王封印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也正是因为那一战的战绩过于骇人听闻,时钟塔的老头子们,丝毫都不敢招惹这个摩托车修理店老板。 “教会把‘黑暗生物’中最厉害的存在,称为‘死徒之祖’——即使他们并不吸血。而截止目前为止,获得这个称号的黑暗强者,一共有二十七位,史莱德先生在其中排第十二位,号称‘黑夜的白骑士’——他获得这个称号的途径,是在逃避墨菲斯托追杀的时候杀掉了原先的第十二死徒。”巴泽特小声说道,“不过更多的时候,他被称为‘时钟塔的狱警’。” 哈……还真让我猜对了…… 有这位时钟塔的狱警陪同,我们毫不费力地取走了巴泽特留在时钟塔的私人物品,还得到了一笔让她怀疑会计是不是手抽筋打错了数字的遣散费。 “我本来以为要努力赚钱,好养活自己的从者,现在看来只要我们不铺张浪费,这辈子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巴泽特将那张数额惊人的金卡交给了我,“我和美杜莎都有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忍不住想买的坏毛病,只有你似乎从来没有购物yu望,所以这笔钱就拜托你保管了。” “我可不付利息!” 那么大的金额,除非我将来把拉面店开上几十个连锁分店,否则没可能付得出利息来的! “就用房租抵利息吧。” 所以,巴泽特也在我的公寓楼里住下了。 而湘北高中,就多了一个年轻的英语老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真是个危险的人。”同为穿越众的同学小山田万太如此说道,“出去一趟,就带了三个美人回来——如果你多出去几趟的话,湘北高中的风景一定会更加靓丽。” “怎么靓丽也跟你这个书呆子没关系吧……”穿越众之间往往都会有不错的交情,正所谓“老乡见老乡……”,所以不知道怎么着,我和小山田就成了颇为熟络的朋友。 “养眼啊。”他捧着和勇彦颇为类似的大部头书籍,笑呵呵地回答。 “有空养眼,不如去努力拉几个新生吧!貌似文艺社就剩你一个部员了哦。” “春日大神来了,我还拉新生干吗?乖乖交出文艺社,然后转投你们戏剧部,似乎还实际一点。”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有一点没说错——春日来了。 今天早上的新生入学仪式上,作为新生代表之一的她,发出了“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之中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这样的豪言壮语。 话说,外星人是勇彦,异世界人是我和小山田,超能力者——千鸟应该可以算,那么现在的湘北,其实只差未来人而已。 真不愧是女神,出口成宪啊…… 或许我应该去见见她……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 咦? 这个高手什么时候来的! 我惊讶地将目光投向墙壁,薄薄的砖墙那边,突然出现了一股非常强大的能量。 化为灵体跟随在我身边的鹤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勇彦也合上了精装书,一手扶着眼镜,冷冷地看着那个能量传来的方向。 是友?是敌? 在这里开战的话,可能会波及同学们…… 该死!这家伙究竟用什么办法把能量一直压制住的? 双目无神表情呆滞的班主任老头,用宛如梦游的步伐走了进来——自从被夏娜打击过之后,他好像一直都没恢复——敲敲黑板,让大家静一静。 “有新同学转学过来了。”他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大家欢迎。” 唉……你用这种语调说话,实在让人提不起欢迎的兴趣啊。 何况,那个新来的转学生,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需要找个机会干掉他的货色呢…… 这一切的想法,在我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时,全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瀑布般的金色长发,笔直地垂到腰际;犹如欧美模特一般的高挑身材和连模特都要自愧不如的完美体型,将平淡无奇的校服穿出了顶级时装的效果;银色的双眼看不到丝毫笑意,冷若冰霜,在顾盼之际,更是自然地流露出令人折服的强者气度。 嘉拉迪雅! 我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总之,一整个下午,我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嘉拉迪雅居然离开了大剑岛,到日本来了! 我很想问她为什么,但是又觉得这个问题很傻。 迟钝和白痴是两码事,她为什么特地到湘北来——不明白的,纯粹就是白痴了。 迷兮恍兮之际,我只记住了一句话。 “我一直在等某个迟钝到可怕的笨蛋来接我,但是等了半年都没等到,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暂的,所以我只好自己过来找他了。” 从窗子向外看去,校门处的樱花正绚烂地盛开着。 不知不觉间,春天到了…… —————— 这一卷的主题是校园爱情故事……吧。 红豆饭是什么意思呢?我不说…… 这一卷开始,我要把很多既定的故事一个个讲完,很多酱油众龙套众路过众,都要一一出场。 呃……似乎很麻烦的样子…… 码字真是一件麻烦的工作呢! 2、暴风雨的预感 这半年多来,嘉拉迪雅过得怎么样?大剑岛那边现在情况如何?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人过来了吗?…… 我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不过,教室显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合适场所。 戏剧部的活动室依然保持着干净,大约是因为勇彦依然每天都过来看书和打扫——自从出了桂言叶凶杀案之后,校方停止了戏剧部的活动,连活动室的大门都被锁上了。所以除了几个非常人的部员之外,大家都不再来这里,宁可在其它地方聚会。本来还有一个无处可去的小幽灵每天孤零零削着海星,但是不知何时,风子也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新的一年开始了,戏剧部的“停止活动”禁令已经被解除,可剩下的部员却已经寥寥无几:古河、冈崎、春原、藤林姐妹……三年级的部员们都已经毕业;泽永、黑田他们纷纷转学,二年级的部员只剩下坂上智代;至于一年级,原本就只有我和勇彦罢了。 其实,悠二也曾经受到我们的影响,递交过入部申请,他还作了一首很好听的歌…… 空荡荡的活动室里,我和嘉拉迪雅面对面地坐着,一如当初我们告别时候的情景。 没了碍事的路人甲乙丙丁酒保abc深渊者伊斯力莉芙路觉醒者杂兵若干,我似乎可以把早就该说的话说出来。 但是我说不出口。 从教室走到活动室的这段路上,我想了不少事情。刚才的狂喜已经渐渐冷却,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奈和烦恼:如果是几个月之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她,甚至现在求婚都没问题。但是冬木町的那段旅行,我不仅和两位女性发生了亲密的关系,还知道很多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未来的我,那个既是奔波于世界各地、扶危济困的英雄,又是风liu成性、花心滥情的人渣。明明已经和春日结婚,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到处勾搭女人,甚至左一个右一个带回家,春日可以容忍那样的我,我自己却不能! 做人好歹得有点节操,种马是应该被天打雷劈的! 未来的春日,已经回到了她自己的时间,但是鹤姬却还在我的身边——虽然她除了修佛之外,一直都保持着灵体的状态,连我都只能闻其声而无法见其人,但是我却不会忘记那天我、她和春日之间发生的事情。她或许只把当初的交欢看做补充魔力的捷径,我自己却无法这样认为。 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好女孩,难道我还要再勾引一个? 即使面对这个时空的春日,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更不要说回应嘉拉迪雅的感情。 而且,将来我多半还是会按照既定的命运,和凉宫春日结婚,那么到时候嘉拉迪雅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入阿拉伯国籍? 呸! 我虽然稍稍有点迟钝,可至少不是白痴,春日不止一次提到过的“高个子、外国人、剑士”,只怕多半就是指的嘉拉迪雅——春日自称能够重订地水风火、再造整个世界,那么以她的神通都无法排除的头号情敌,当然只有我们这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穿越者——嘉拉迪雅就是其中之一。 每当说到未来的生活,春日的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而作为故事的另一边,嘉拉迪雅的生活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吧…… 如果可以的话,春日也好,嘉拉迪雅也罢,我不希望她们会有那样的未来。 即使,那或许是注定的命运。 我或许将来会是禽兽,但至少现在还不是。 而且,我一点都不想成为一个总是让自己的女人哭泣的家伙啊!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但是直到我和嘉拉迪雅面对面坐着,我依然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开口。 “我特地从大剑岛跑过来见你,你就没有一点想和我说的?”原本微笑着的嘉拉迪雅等了半天都不见我开口,脸上蒙上了一层疑云,“难道说根本就是我在自作多情?还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好歹给我个答复吧,让女孩子久等,可是很不礼貌的哦。”她的语气依然很轻松,完全是开玩笑的口吻。 “……对不起……”沉默了半天,我终于只能道歉。 嘉拉迪雅楞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 “非常抱歉!但是我已经——” “我不想听!”嘉拉迪雅冷喝一声,周围的的空气中顿时浮起层层电光,活动室里面的电灯一个个亮起,发出的却是鲜红的血光,令人不寒而栗,“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去年冬天。”开了口之后,我说话也渐渐顺了起来,大约这就是“万事开头难”的道理吧,原本以为无法启齿的话语,开了头之后,居然能够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可能不久之后会和她结婚。” “去年冬天……我果然是来迟了吗?”嘉拉迪雅苦笑起来,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可以称之为“笑意”的东西,“穿越之前,我相貌普通,才能平平,虽然有喜欢别人,却被人轻而易举地拒绝了;穿越之后,我好歹也算是个美女,对自己的武艺也算有点信心,本来以为找个好男人应该还没问题,想不到居然还是被拒绝……” “和也,我们同甘共苦、并肩作战,一起出生入死……这一切的一切,都及不上那个‘好女孩’?”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银眸之中,已经浮出了泪光。 “就因为我没有及时来到你的身边吗?” “不……不是这样……”我实在无话可说,只能道歉,“总之是我对不起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但是——” “别说了!仔细想想,你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个擅长勾引女人的,莫非——”嘉拉迪雅打断了我的话,但她的眼神却渐渐冷了起来,“正好这里挺僻静的,藏上一两具尸体,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发觉……” 为什么会是一两具尸体啊?就算你要怒杀负心汉,也只有一具才对啊…… “杀了你之后,我再去把那个女人找出来杀了。”嘉拉迪雅很轻描淡写地说道,“所谓同命鸳鸯,有情人不就应该生同寝死同穴的吗?” ……你怎么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我在克洛斯组织接受了调试,植入了兽神晶体,所以感知能力被大大强化——距离这么近的话,只要我集中精神,还是能够时不时窥探到你的想法——而且说实话,你这个人很不擅长说谎,只要对你比较熟悉的人,都可以根据你的表情猜出你在想什么。而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就像在大剑岛上的时候那样,嘉拉迪雅习惯性做起了解说工作,但是她立刻就反应过来,用比之前更加凶恶的眼神瞪着我,“不许转移话题!当心我翻脸!” 我没有啊……我甚至都没开口…… “喂!你真的打算逼我动手吗?”嘉拉迪雅气急败坏地吼起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变身兽神将!把半个学校都炸成平地!” “我不信。” 我和嘉拉迪雅同时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帅气青年,正倚在活动室的门口,笑嘻嘻地看着我们。傍晚的夕阳斜射在他雪白的牙齿上,闪出一片璀璨的光芒。 穿越前辈三鹰瞬,战绩榜上排第八,一击就摧毁了超古代文明灭世武器的绝顶高手。 而且,他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 “第一,我不信你们能打得起来。”三鹰瞬不紧不慢地说,“你们恐怕不知道,穿越者之间存在着被称为‘和平光环’的东西,那是由几位顶尖高手联合施展的法术,范围波及整个地球,除非你们在别的空间——比如大剑岛,又或者实力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比如我这样,否则根本就没办法打到彼此——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我当然相信他说的话,嘉拉迪雅却对这个怎么看都有点轻佻的体育老师颇不信任,她左手轻扬,食指尖端猛地伸长,化作一枚利箭射向三鹰瞬。 突如其来的蓝色光环出现在我们三个人的脚下,嘉拉迪雅的攻击犹如石沉大海,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她依然不信,手一翻,对着我射出了利箭。 和刚才一样,利箭携带着尖锐的破风之声到了我的身边,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信了吧。”三鹰瞬依然笑得阳光灿烂,“第二嘛,就是我不信你能够破坏‘我的’学校。” 话音未落,我们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宛如钢铁般坚固,即使我连续几次发力,都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区区第十三兽神将而已,竟然想破坏我的学校,伤害我的学生?”他的笑容渐渐冷却,话语间多了几分寒意,“和平光环可拦不住我,信不信我让你回克洛斯的培养槽里面再躺上一年半载!”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我也不想理会究竟谁对谁错,但是我不许你们在这里乱用武力!”三鹰瞬撤去压制住我们的怪异力量,转身离去。 “有矛盾的话,坐下来好好谈谈,暂时谈不拢的话以后再接着谈,你们都还很年轻,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好好反思,何必急着现在就要打生打死!”他慢慢走下楼梯,只留下一串冷笑,“两个笨蛋!” 被他这么一搅合,嘉拉迪雅自然没办法再追问下去——何况就算她继续追问,我也不会把春日和鹤姬的事情告诉她,所以她想了想,拿出了手机。 “土屋康介吗?”她拨通了万事通记者的电话,“我叫嘉拉迪雅,大剑岛来的,我想打听一下,和也这家伙去年冬天,究竟和什么女人好上了?” “很抱歉,但是我不会透露他人的隐私。”那个闷骚的偷拍狂用难得的正经语气回答,“请原谅,这是我的基本原则。” 的确,在这一期的报道中,土屋康介只提到了我冒充英灵的奋战,却只字未提春日的相关消息,对于“补魔”之类的话题,更是没有露出丝毫口风,这让我对他大有好感——所谓盗亦有道,这个偷拍狂的人品还真的不错呢! 嘉拉迪雅沉默了几秒钟。 “那么,至少可以给我一个建议吧——我是否应该和他分手呢?” “虽然我觉得其实你比较有资格留下,毕竟你和他相爱在先……但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起见,的确是你们分手比较好。”土屋康介的声音听起来也并不愉快,“很抱歉不能告诉你更多的消息,但我实在有苦衷……” 说完,他不等嘉拉迪雅回答,就挂掉了电话。 “看来这个女人很不一般啊……”嘉拉迪雅眉头紧锁,阴沉着脸,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她却犹如川剧变脸一般,换成了灿烂的笑容。 “和也。”她走到我面前,凝视着我的眼睛,眼神非常认真,“自从在大剑岛遇到你之后,我就喜欢上了你,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无论如何,我都没有这么轻易就放弃的道理。” “我是战士,战斗到最后一刻,是我们战士从小受到的教导。” “就算对方是神明也好,就算会让世界毁灭也好,这些我通通不管!我只知道既然你们还没结婚,那么我就算不上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何况如果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明明还是我排在前面——所以——”她猛地抱住我,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吻上我的嘴唇。 “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耳畔传来了轻声的话语,嘉拉迪雅用不容置疑的态度坚决地宣布了她对我的所有权。 软香温玉抱满怀,我却没办法高兴得起来。 且不论人渣的问题,光是未来可能会爆发的冲突,就让我感到前景暗淡。 简直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 —————— 和也不是人渣,这是肯定的。 但是就算他不人渣,一样可能会开后宫,这也是肯定的。 毕竟事情的发展,从来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提升了土屋康介的人品。 因为我始终没办法赞成“狗仔队”的做法啊。 我相信,看到这一章,一定会有人大叫“好船啊!好船啊!” 没啥,其实我也很想写好船的…… 3、凉宫春日的再临 嘉拉迪雅是一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她只要决定了什么,立刻就会去做,没有丝毫的犹豫,绝不拖泥带水。 毕竟她本质上和相良宗介那家伙一样,都是最精锐的战士,而在战士的字典中,是没有“优柔寡断”这个词语的。 “从现在开始,我会尽可能地陪在你身边。”她从容地微笑,却说着很可怕的话语,“等那个女人出现,我就杀了她——然后你可以杀了我,我绝对不会抵抗的。” 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 “嘉拉迪雅啊……”我犹豫片刻,最后却只能长叹一声,“你笑得越来越像那个毒舌微笑女了……” “谢谢夸奖,迪妮莎前辈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算了,拌嘴不是我的特长…… 嘉拉迪雅当然说到做到,在全班学生诧异(其中不少是嫉妒到火冒三丈)的目光里面,她泰然自若地说服老师,把位置搬到我的身边,表现出了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的热情。 但是我觉得,与其说她是在追求我,倒不如说她是在划分地盘——因为只要有女生靠近我到一定距离,她就会发出杀气。 喂……拜托,坂上智代是我的“女性朋友”而不是“女朋友”,请你不要脸上若无其事,双手却在桌子下面变成利爪好不好…… “你准备去德国留学?”听到这个消息,我多少有点吃惊:坂上的学习成绩很好,我是知道的,但是她为什么高中还没毕业,就急着要去留学呢?而且,她不是要宣传发动民众,阻止对樱花大道的扩建工程吗? 我果然和时代脱节了! 经过坂上这段时间的努力,樱花大道扩建计划已经被取消,她的愿望实现了。 而现在她的目标,是尽快完成学业,迈向更高级的学府。 “德国那边奖学金比较丰厚,而且我一直都在自学德语,语言方面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大约是长久以来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坂上显得很轻松,“我希望可以早日完成学业,所以准备过段时间就去德国,高中的最后一年,主要用来适应环境——反正高中学业我基本已经自修完成了。” 呐,我说智代啊,你确定是来找我道别,而不是来用自己出色的成绩刺激我这个吊车尾的? 不过她这一走,学生会也就罢了,戏剧部怎么办啊? 维持社团活动的最低人数限额是三人,虽然比当初重建戏剧部要求的人手少了一点,可现在戏剧部已经只剩下我、勇彦和智代这三个部员,如果担任部长的智代也离开的话——戏剧部岂不是要废社了? 想起去年初夏时分,大家热热闹闹地筹办演出时候的情景,不由得让人唏嘘万分。 或许,我可以再去抓几个新生来补充人数的差额……就像去年这时候所做的那样…… 算了……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初戏剧部之所以重建,是因为古河和冈崎坚持不懈的努力,现在他们既然不在了,戏剧部是否继续存在,的确也没什么意义。 “人手不足吗?”嘉拉迪雅迅速明白了戏剧部的处境,“那么我加入戏剧部吧,这样的话,至少就凑足了最低限额的部员数量了吧?” 坂上智代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带着嘉拉迪雅去学生会和教务处办理入部手续——顺便带走了勇彦,因为他要接任戏剧部部长。 “哈……现在我觉得似乎还是留在文艺部比较好呢……”小山田笑嘻嘻地走过来,若有所指地说,“就算春日大神要征用活动室,已经被廉价图书堆得走路都不怎么方便的文艺部活动室也显然不符合她的要求。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无口大萌神变成了冰山美男子,但‘外星人’这个属性可没变啊……” “我理解你想和我分享快乐的心情,但是我不得不很抱歉地告诉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苦笑着回答,顺手拿出早苗阿姨专门为我定制的加强版火焰面包,走出了教室。 我也并不是非得去屋顶吃面包,只是这次的面包用了极大量的辣椒和芥末,在教室里面吃的话,可能会有很多人抗议吧。 唉,美食在前,却因为味蕾的柔弱而无法享受到——他们真是一群可怜的人啊! 鹤姬当然又一次对我用面包充饥的行为进行了劝谏,但是——巴泽特是不会做饭的,秘银三人组只会做行军食品,而鹤姬自己——捏饭团算不算烹饪技术呢?总之指望从她们那里得到便当,是比明年人类毁灭更加不现实的妄想,因此我终于还是只能吃面包。 吃完了面包,却发现距离午休时间结束还早得很,然后又接到了嘉拉迪雅的电话——作为仅有的十几位兽神将之一,她必须去参加克洛斯组织的高层会议,讨论审核奈魅神山古遗迹发掘计划,预计会一直讨论到今天晚上。 既然大家都很忙,那么我不如也找点事情做做吧。 比如说,午睡一下。 ……又是一觉睡到放学了吗? 看着已经偏西的太阳,听着熟悉的铃声,我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站起来,稍稍舒展了一下身体。 虽然当英雄只要有肌肉就足够,但是作为一个学生,也许还是稍稍认真上点课比较好吧?就从明天……下周……或者还是从下个学期开始试着做个好学生吧……就算不指望达到勇彦的非人境界,至少也不能被良田这个矮子比下去啊——虽然学习成绩应该和身高没什么关系…… 三步两步走到通往屋内的门前,我正打算开门,却听到了楼道里侧传出了少女对话的声音。 “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要!你!帮!忙!”一个听起来很有精神的女声,而且有点耳熟。 “@#$@#”另一个女孩子含糊的声音。 喂喂,难道说居然一开学就遇到了奇怪的事情吗? 当初的凶杀案才过去不到半年啊,而且刚刚开学不久——我可以想象,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校长那个臭老头一定会兴高采烈地召集全校师生,花上几个小时喋喋不休地大谈人生和法制…… 急急忙忙地打开天台的门,我一眼就看到,在几步之外的通道上,凉宫春日——我未来的妻子正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按在墙上。 ……春日年轻的时候原来有这种嗜好啊……难道这就是未来的我在外面找了那么多女人,却依然没有婚姻破裂的秘密吗? 一周五个工作日,双休日不用上班就算是三倍工作量,果然还是有两个人才够分配吧…… 靠!我在想什么啊……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正纠缠不休的两个女孩,她们同时转过头来看着我。扎马尾辫的少女露出明显的惊讶和紧张——很正常,一般来说,陌生的女孩见到我之后都是这样的表情;春日则是稍稍有点疑惑地盯着我,似乎在回忆什么。 “那个……”我得劝劝春日,就算她要推dao心仪的少女,至少也得在室内——譬如说保健室之类的地方,顶楼过道虽然平时也没多少人来,但是她们脚下可就是教室,难保不会有学生偶然经过——那样岂不是要上演活chun宫,白白便宜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 “上杉和也!”我还没来得及组织劝说的词句,春日却已经先叫了起来,“你这家伙果然还在湘北!” ……什么叫“果然还在”啊?我又没有被砍头,又没有住院,也没有出国留学,当然还在湘北喽。 “你来得正好!”春日顿时就精神大振,“帮我抓住她!” 很遗憾啊,我是打算劝说你放开这个女孩的…… 但是我又一次没来得及开口,春日用力一推,马尾辫的少女就跌跌撞撞地倒向我这边,被我顺手抓住。 而春日本人,则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叠颇有厚度的纸张。 “来,帮我填表吧。” “这是什么表啊?”我忍不住问。 “校内各个社团的入团申请表。”春日将表格一分三份,给我们各递上一份,“帮我填好它。” “一个人只能成为一个社团的正式成员,最多可以兼任一个体育社团的杂务。”少女倒是很熟悉学校的规章制度——因为日本的学校大多如此。 “我没打算同时加入几个社团啊。”春日一副“你们真笨”的表情,“我打算一个个依次加入,如果那个社团有趣的话就留下,如果没意思的话就离开。” “别拖拖拉拉的了,总共有四十二份入团申请表要填呢。” 你真的打算体验一下全部的四十二个社团?太夸张了吧! 当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春日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要寻找有趣的事物,多少付出一点劳动是在所难免的,反正总共也只有四十二个社团而已,抓紧时间的话,一两周就可以全部体验一遍。” 你打算一天入团和退团几次啊? 少女显然也怀着和我同样的想法,在填写入团申请书的时候,她试图劝说春日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却毫不意外地受到了春日的严厉批评。 “少女的青春是很宝贵的,因为青春对每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所以我们应当这样度过自己的青春年华:当我们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只有这样,在我们临死的时候,才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有价值的事业——寻找和发掘与众不同的、有意义的事物。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因为即使是一场微不足道的疾病或突如其来的意外都可能让青春提前画上句号!” 当春日侃侃而谈的时候,她的脸上犹如旧时代那些革命者一般,熊熊燃烧着名为“狂热”的火焰。 尼古拉·阿列克塞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先生,很抱歉我没能阻止这个脑袋稍稍有点不正常的女神对你的剽窃……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少女低声说道,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哀叹的意味。 “总之,和也、虚子,你们要帮助我,尽快找到与众不同的事物!” “那么,至少得告诉我,什么才算‘与众不同’吧?”被称作“虚子”的少女叹了口气,苦笑着问,“难道就是指的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这一类的东西?” 喂!我们可不是“东西”啊! 作为一个异世界人,我要对虚子的偏见表示抗议! 话说……虚子,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奇怪啊?哪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啊! 我打量着这个女孩,中等身材,胸部虽然还没有能够成长到高中生应有的水平,但是油光鉴亮的黑发、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却足以挽回失分——还能有些盈余。她的相貌只能算中上,和我所认识的那些绝色美女完全不能比,充其量也就是“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的等级,但是不知为何却让我想起某个帅气到足以引发交通事故的超级冰山美男子。 究竟什么地方相似呢? 莫非只是因为两个人——好吧,一个地球人、一个外星人——都穿着无领的毛衣? 再或者,是因为气质? 哈,冰山男和普通的少女,气质怎么可能有所相似啊……我一定是被春日的异想天开给传染了,毕竟她可是曾有过说服我半夜三更帮她盗窃公共财物,并且在学校操场上划出银河通用语“我在这里”的记录啊…… “和也,你填完表格了吗?” “啊……正在填……” “那么快点吧!虚子的脸上可没有参考资料!” 好吧好吧,我赶快填好就是。 大约十分钟后,春日一手捧着那叠已经完成的入团申请书,一手拽着虚子的马尾辫,兴冲冲地走向社团活动的新大楼。 “和也,谢谢啦。”她居然还记得向我道谢,“你还真是个好人呢!” ……喂,我帮你填写入团申请书的回报,就是一张好人卡吗? 算了,因为我实在没办法对她生气啊。 “鹤姬,你觉得这个时代的春日,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很出乎意料,但我却觉得,春日大人的确就应该有这样的气魄。” “说的没错。”我笑了起来,“这样的凉宫春日,才像是伟大的女神啊……” —————— 春日大神正式出场! 虚子出场! 坂上智代退场! 好了,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似乎是没有了…… 那么,最后,大家晚安。 4、社团活动…… “不知道为什么,学校里面有大小几个操场:大操场当然不用我介绍,田径社专用的训练场你刚才看过了,前面是男子棒球部和女子垒球部轮流使用的操场——不过这里稍稍有点危险,你当心一点。”我一边介绍着前面的那个操场,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面,寻找是否有隐藏的陷阱或者地雷。 因为千鸟要是女子垒球部的社员,所以总是紧张过度的相良宗介在这块小操场周围布置了很多颇有威力的陷阱,还埋下了一些虽然不会致命,但是却可以确保敌人踩中后必须在医院里面呆上几周的改良型地雷,即使因此被千鸟一再训斥和痛殴,他也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小要的安全是第一序列任务,我会尽力阻止一切可能的危险!” 不得不说,这句话实在很有气势——假设当时他不是脸上贴着几块比卡丘创可贴的话。 当我回忆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嘉拉迪雅却已经将目光移到草丛之中。 “和也,”她小声问,“这个学校里面,有偷拍狂吗?” 应该……没有吧……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闷声色狼的身影。 虽然嘉拉迪雅的扫描能力很厉害,但是那家伙的隐匿技术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按说不会被发觉才对…… 结果我因为分神,差点没能拦住嘉拉迪雅射向宗介的爪尖。 哈……好险……再差个几公分就要出人命了…… 咦?我脚下这个圆圆的金属制品是什么啊? 轰! “嘉拉迪雅,我改变主意了——你去杀掉他吧!切片或者剁酱都可以!我举双手赞成!” 遗憾的是,嘉拉迪雅和我这个动漫白痴是不同的,她迅速认出了《全金属狂潮》的重要角色相良宗介,也立刻就理解了对方已经到达变态境界的“保镖”热情,最重要的是——即使她想杀宗介,也得等他回来才行。 发觉宗介又到处乱埋地雷之后,愤怒的千鸟要挥舞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强度令人乍舌的纸扇,一击就将宗介化为了天上的星星。 宗介老弟啊,为什么我觉得你正在向笨蛋春原靠拢呢? 记得以前春原阳平那个家伙,总是不知死活地去招惹在普通人中堪称顶尖强者的坂上智代,结果每次都被华丽的百烈脚踢到浮空,变成星星也有好几次…… 真奇怪啊,他明明只是普通人,为什么受到那么可怕的重击,却总是只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皮外伤呢? 这种恐怖的抗击打能力,已经超越了“意志”或者“才能”的极限,应该被称为“春原不死身”吧…… 呃……又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在我又一次胡思乱想的时候,嘉拉迪雅已经和千鸟成了朋友,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交流着莫名其妙的内容,反而把我这个导游抛在一边。 幸运的是千鸟终究还得回去参加社团活动,所以嘉拉迪雅很快就结束了这段聊天,继续陪我散步——哦,是继续熟悉校园环境和那些富有个性的社团。 …… “这是麻雀俱乐部——别问我为什么学校会允许这种俱乐部存在,我觉得打麻将至少比整天寻找灵异事件更加符合正常的审美观。” “那是因为这些麻将少女都长得很可爱吧?” “我对小女孩没兴趣。” …… “这是轻音乐俱乐部,自从樱高轻音乐部出名之后,就很流行女孩子们组成轻音乐社团,不过我们学校的稍稍有点特别……” “特别在哪里?特别萌吗?” “不是——她们其实很喜欢玩摇滚。” “……摇滚?这也算轻音乐?” “你问我,我问谁啊……都怪坂上太好说话了……” …… “那边是新大陆发现部。” “没别的了?” “看来他们今天没活动,所以暂时的确没什么热闹可以看。” “那平时有热闹可看吗?” “有,部长守形英四郎经常搞滑翔机试验,虽然总是摔到仆街。” “你说的滑翔机试验,指的就是正在屋顶上调试滑翔机的那个白头发吗?” “啊?原来今天他已经开始折腾了啊……来了!” “飞得不错啊……收回前言……” “这家伙貌似也是穿越者,不过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说他穿越过来,就是为了玩滑翔机吗?” “别小看他,他体内虽然没有强大的能量,但仅以身体强度来说,已经接近我们的水平了——刚才他落地的时候,居然一个翻身,硬是双脚着地——虽然接着就摔了个整趴。” “哗!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以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单纯的笨蛋……” “……你有立场这么评价别人吗?脑袋里面都是肌肉的家伙!” …… “那边是剑道社,虽然不明白什么社员几乎都是女性,但是剑道的确是不错的运动啊……” “无聊……” “……对哦,我忘了你练剑几十年,那些人的剑术在你看来当然不算什么——有兴趣去兼职当剑术指导吗?没准能让她们打入全国大赛呢!” “那样对我有什么好处?学校食堂会让我免费吃上一年吗?” “……似乎不可能……” “去下一个社团吧。” …… “天文部。” “这个简略得过分了吧!” “抱歉,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因为几乎白天都看不到他们。” “这样不会被废部吗?” “坂上找到他们部长的时候,他们回答说天文社本来就应该是晚上活动——或者购买白天也能观测星星的专业设备。” “白天也能观测星星?你说的是天文台吧!” “差不多……反正数额之巨大,让本来打算劝说天文部改变作息时间的坂上直接放弃了努力。” “这个部里面有穿越者吗?” “我没印象,得去问土屋康介,他是负责穿越者登记和联系的。” “算了……怎样也不关我的事。” …… “这里是——良田,你怎么不去训练啊?” “还训练什么啊,赤木那个傻大个,和新生吵起架来了,现在要决斗呢!” “啊?决斗?” “对方是叫樱木花道的新生吗?” “咦?那个红头发很有名吗?连希腊来的留学生都知道他……” “……你也很有名的,天才后卫宫城良田。” “谢谢夸奖!谢谢夸奖!” “被美女夸奖,这还是第一次吧?” “是啊,我之前都只有被女孩子拒绝的经验——和也你这家伙,就不能让我多保持一会儿好心情吗?” “很抱歉啊,但是我早就习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 “真是交友不慎……” “对了,今年篮球队有没有招募到出色的新生啊?” “有个叫流川枫的,技术很全面,最难得的是球感一流,的的确确是个天才啊!不过他体能有点差劲,现在正在苦练体能呢。” “流川枫体能很差吗?我记得他是富丘中学篮球队的台柱啊。” “哇!这家伙居然也这么有名?有名到你在希腊都听说他很会打篮球?” “我不是在希腊听说他的……” “好啦,闲聊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良田啊,赤木和别人打架,你不去帮忙吗?那家伙块头虽然大,但是打架可不是只看块头的哦。” “他们比的是篮球,你觉得赤木那只人形怪兽会输给一个外行人吗?” “外行人?外行人为什么要和你们比篮球啊?他脑残的吗?” “……我记得这个叫樱木花道的,似乎的确有点脑残倾向。” “哇!他脑残到世界闻名了——咦,那边怎么突然怪叫起来了?” “可能是赤木走光了吧。” “……哇!!!嘉拉迪雅同学,你……你是超能力者吗?居然隔着这么远——还隔着这么多人——都能看到那边的情况!” “我只是视力很好罢了,以前我的朋友们都称我为‘神眼’呢。” “‘神眼’?恩!名副其实!你的视力的确只能用‘神眼’来形容!” “良田——你不去阻止赤木吗?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暴力,可能会被禁赛的。” “啊!我忘了……抱歉,我得走了……赤木前辈,冷静,冷静啊!打架会被禁赛的!” “……你觉得谁能赢?” “我又不懂篮球……不过,应该是樱木吧,我隐约有点印象呢……” “真难得,居然还有连你都知道的事情……” “不要把我说得跟火星人一模一样啊!” “哈哈,上杉同学你的绰号不就是‘火星人’嘛!” “你这个书呆子,怎么不在文艺社呆着,跑出来干吗?” “凉宫同学正在一个个社团巡回呢,我怕她看中文艺社,发动强夺计划,所以这段时间都铁将军把门——相信她不会对空无一人,只是堆着大量图书的狭小活动室感兴趣的。” “凉宫同学?是凉宫春日吗?” “对啊——哦,你是刚转学来的,没有参加开学典礼,她在开学典礼上可是大出风头呢!” “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之中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 “哈哈!你也记得这句话啊!” “这么经典的台词,我怎么会忘记呢?” “那么,你们当中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或者超能力者吗?” 冷场。 我艰难地回头,只见春日站在我们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们。 “阿和,这是你的朋友吗?”不知为何,嘉拉迪雅突然用很亲热的语气和我说起话来,“太见外了,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呢?” 喂……我知道大剑战士们都接受过各种仪态训练,从贵族到流莺全都能扮演得惟妙惟肖,但是你为什么突然切换成亲密模式啊?不是说我不喜欢,只是,太突然了一点…… “是啊,我也很期待多认识几位对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和超能力者有兴趣的人呢。”春日似乎没有觉察到嘉拉迪雅态度的变化,依然用一贯的熟络口气对我说,“和也你这家伙真不够意思,明明那天晚上说过湘北很有趣,但是我转了很久,一个有趣的社团都没看到啊。” “那天晚上?”嘉拉迪雅很敏锐地抓住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词语。 “就是去年七夕的晚上啊——和也没和你说起过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周围空气中又开始弥漫电光。 小山田的脸色已经白了,他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还是祭出了“转移话题法”。 “对了,我们正在讨论社团的问题——凉宫同学,你都参加过哪些社团了?” “全部。” “全部?一个有趣的都没有吗?” “没有。”春日很干脆地回答,“完全没有!” “原本以为升上高中后会变好一点,没想道还是跟义务教育时代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改变。看来我是念错学校了——和也,你得负起责任来哦!” 拜托,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嘉拉迪雅周围的空气正在电离啊,难道你没看到吗? “别的社团也就罢了,至少新大陆发现部很有特色啊……” “不过是一个陷入妄想症而不可自拔的白化病人,在挥霍自己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做着早就被玩烂了的简单游戏罢了,你以为现在是十九世纪吗?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人类早就已经登上月球,在这个时代居然还玩滑翔机——”春日没有再继续尖刻批评,只是摆出很不屑的神情。 “那么……我记得学校里面有个灵异现象研究社的。”小山田苦笑着,提出新的话题。 “我去过了,不过是一群神秘主义狂热分子而已。你觉得把碟子倒扣在写着五十音图的纸上,又或者半夜三更讲鬼故事……这类行为有什么乐趣可言吗?” 他们可不是仅仅狂热而已,上学期他们真的召唤出低等恶魔来的,虽然不到十秒钟之后就被路过的夏娜给顺手砍了……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吧……”小山田依然不死心地说道,“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啊。” “这只是因为你被平凡的现实给腐蚀了!”春日冷笑着,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小山田的生活状态,“没有理想,没有激情,也没有冒险和奋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全地球有六十亿人正在过着这样的人生,你愿意做其中的一员吗——至少我不愿意!” “唉……怎么都没发生学生一个接一个地失踪,或者老师在形成密室的教室里遭到杀害这种刺激的事啊?” 为了你的刺激就要别人去死吗?作为一个女神,你这态度未免有点可怕呐…… “其实——我们学校里面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凶杀案……”小山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是在去年夏天……” 我靠!小山田万太!你这个多嘴的混蛋! 看着春日两眼发光地样子,感受到嘉拉迪雅越来越沉重的杀气,我不禁在心底狠狠诅咒貌似忠厚实则八卦的小山田。 我诅咒你一辈子吃泡面都没有调料包! ——————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因为很冷,手指都快冻僵了。 所以,晚安吧。 5、SOS团,建立! “这就是发生了凶杀案的天台?看起来很普通嘛!我本来以为至少会有一大滩还没有干涸的血迹……”春日在戏剧部活动室不远处的天台上转来转去,犹如最敏锐的猎狗一般搜寻着任何的蛛丝马迹,但却一无所获——那是肯定的,因为天台已经被反复清洗过,而且还重新涂刷了防水层,就算还有点血迹之类,也在厚厚的防水涂料下面呢。 “没有血迹点缀的天台真是丑陋——和也,你们如果回家比较迟——比方说排练到天黑再回家的话,有没有偶尔听到天台上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喂……你这是什么审美观啊?为什么我们这里要闹鬼? 而且,究竟得白痴到什么地步的女鬼,才会跑到我这个灵界侦探面前来闹事啊? “难道说,桂言叶就没有阴魂不散,在这边转来转去,寻找可以迁怒的对象吗?” 她活着的时候不过是个弱女子,莫非死了之后就可以等级陡涨到可以和我、勇彦较量的地步吗? “多半是因为你看起来太凶狠,不方便欺负……即使鬼魂也会寻找比较软弱的目标下手吧……”春日沉吟着,目光在我和戏剧部活动室之间移动着,“或许,应该给她找一两个看起来就很弱小,很容易就可以吓唬到的目标,以便引诱她出现……” 我在脑海中幻想出这样的画面:春日把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小学生绑起来扔在阳台上的魔法阵里面,自己穿着黑巫师的袍子,念念有词,举行着召唤怨灵的仪式…… 真是冒傻气,她怎么也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先准备一个活动基地。”春日快步走到戏剧部活动室前,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地方还挺宽敞的。”她打量着足有一间教室大小的活动室——因为本来就是旧教室,发出了满意的感叹,“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收下什么?”我忍不住问。 “当然是行动基地喽!”春日以“你是傻瓜吗”的眼神看着我,“难道要我在天台上搭个帐篷不成?” 如果校方不介意的话,我觉得还是搭帐篷比较有趣。 “你的意思是说,要抢夺我们戏剧部的活动室吗?”嘉拉迪雅没好气地冷笑着,“你认为学校会允许一个行为怪异的女生,使用非法的手段强行占据一座这么大的活动室吗?学校里面可有不少社团还没有合适的活动室呢!” 这个问题似乎让春日感到有些麻烦,她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猛地一拍手,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要不把里面的社团赶走就不算‘强行占据’啊!反正我只是需要一个活动基地罢了……” 她的话越说越顺,似乎思路正在慢慢开拓,而灵感的火花就不断的迸发——最后化为足以将整个大兴安岭化为炼狱的熊熊山火。 “而且既然学校里面没有什么有趣的社团,那么我就自己来组建一个吧!”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已经明亮得让人无法直视,而原本就活力十足的俏脸也越发神采飞扬,简直让人怀疑下一瞬间她是否就要离开地球,飞到月亮上面去…… “就这么决定了!我要组建一个社团!” 嘉拉迪雅和小山田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 “组建社团需要很多相关的手续对吧?”春日犹如狮子巡视领地一般,在活动室内走来走去,思索着相关的事宜,没过多久,她就开始下达命令了,“和也,刚才小山田说,学生会长坂上智代也是戏剧部的部员,而且是前任部长,对吧?” “没错,不过坂上这个人很古板的……” “终究熟人比较好说话一些吧,你去找她谈谈,尽快落实我们社团的注册登记。” “‘我们’社团?”我发现春日的话很难听懂——明明每一个字分开来都是清清楚楚的,但是当它们经春日的嘴巴组合起来之后,却变得犹如非洲巫师的咒语一般晦涩难解,“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我是戏剧部的社员,而这里是戏剧部的活动室!” “虽然我并不想多几个拖油瓶——毕竟我不能保证在遇到突发事件——那是肯定会遇到的——之时,有余力保护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但是既然收下了活动室,那么我就确实有义务完成你们的安置工作,怎么也不能让戏剧部流落街头风餐露宿……” 喂……为什么我们要被赶出活动室啊?还有,谁批准你接收我们活动室的? “所以我决定,在原有戏剧部的基础上,组建我的社团!”春日以堪比佛陀的慈悲目光注视着一群“软弱无力”的少年,“你们就做我的第一批部下吧!” “我有自己的社团。”小山田苦笑着说,“我是文艺部的。” “那么更好。”春日很干脆地回答,“把文艺部也一起并入吧,反正这个活动室很大,足够你们看书了。而且作为一个强有力的组织,除了我们这些外出办理各种超自然事务的外勤人员之外,的确也需要一些负责看家的后勤人员……” “我反对!”嘉拉迪雅大叫一声,打断了春日的妄想,“我也是戏剧部的成员,我有权质疑戏剧部的各项决策——而且最重要的是,谁批准你占用我们的活动室了?” “戏剧部的部长是长门勇彦,部员是我、和也、坂上智代,长门根本不在,坂上和我都不会答应你的无礼要求,就算你用那点微不足道的美色迷惑了和也,他也无权为整个戏剧部做出决定!” 一时间,两个女孩之间,爆发出了惊人的威压。 我开始有点理解未来春日为何对嘉拉迪雅那么忌惮了…… “哼哼……你说得也有道理……”很不可思议的,首先退让的居然是我行我素的春日,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改刚才剑拔弩张的势头,突然就和气了起来,“决定一个组织未来的命运,当然应该和组织的首领讨论,没必要和小喽啰纠缠不休。” 说完,她飞快地冲出活动室,以堪比世界爬楼大赛冠军的速度,闪电般地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他去找勇彦了。”我叹了口气,“多半会碰钉子吧,勇彦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呢,他不会把戏剧部拱手相让的。” “让她碰碰钉子也好!”嘉拉迪雅依然在愤愤不平,“她以为她是谁啊?指手画脚的……我们凭什么要听她的!” “她可是神哦。”小山田提醒他,“一念之间就能重造世界。”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她把我们送回去!”嘉拉迪雅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但是只要我还在这边一天,这个任性的女人就别想肆意妄为!” 我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难道要告诉她,凉宫春日将会是我未来的妻子? ……会被直接杀掉吧…… 但是嘉拉迪雅是何许人也?当年她孤身一人就能折腾得大剑岛天翻地覆,以区区战士之身几乎摧毁了史达夫组织,完成了三深渊都没能做到的丰功伟业,要在她面前隐瞒点东西,实在太难了! 看到嘉拉迪雅微笑着将小山田打发走,然后用优雅的动作关上活动室的大门,巧笑倩兮地朝着我走过来,我就忍不住有拔腿逃跑的冲动。 俗话说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而若是做了亏心事呢? “我在大剑岛上生活了二十四年。”嘉拉迪雅开口了,但是她说的话却似乎和春日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剑岛基本上还是中世纪,而且因为宗教崩坏和妖魔横行的缘故,男女比例并不平衡——总的来说,女孩比男孩多不少。所以呢,一个男人娶几个妻子,只看他是否能够养活得了,而不受到法律或者传统的约束。” 这个我是知道的,当初听拉基说他对古妮雅和普莉西拉“两个都喜欢”的时候,嘉拉迪雅就说过一次。 但是,为什么她现在说这个? 莫非…… 我感觉自己的鼻粘膜有充血的趋势…… 翅膀……双fei……大被同眠……后宫…… 一个个不和谐的字眼从我脑海中浮起来,张牙舞爪地叫嚣着,排成队跳着桑巴舞。 “但是!”嘉拉迪雅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神情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霎那间就从热情魅惑的八月直接跳到了冰寒刺骨的一月,“我讨厌欺骗!” 啊?欺骗?我没骗她什么啊…… “你去年七夕就认识凉宫春日了吧?约翰·史密斯先生!”嘉拉迪雅并没有给我回答的余地,毫不停歇地追问,“而我们认识的时候,是去年八月份——可是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笨丫头,随随便便糊弄一下就可以骗上chuang,对吧?” “我没有啊……” “那么,你是觉得,我只是个来自封建时代、半人半妖的怪物,一没文化二没人权,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入籍,玩玩也就罢了,不值得认真对待,对吧?” “喂……拜托你不要随便联想好不好……”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你们认识在先——可是上次你却没有告诉我!” “我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对初中生下手吧!” “所以在萝莉养成之前,我就是替用品喽?” 老天啊!为什么她能够联想到那些毫无关系的方向去啊!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那种意思啊! 女人钻牛角尖的时候,实在是不可理喻的,越漂亮的女人,不可理喻的程度也就越严重。 嘉拉迪雅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的美貌是惊人的,而她的不可理喻也一样惊人。 无论我怎么解释,她就是不信。 一开始她还是电光四射、怒不可遏地和我吵架,后来连吵架都省了,只是坐在角落里面默默流泪。 越是这样,我反而越难受——我宁可她拔剑变身,和我大打出手,哪怕一剑砍了我也没关系…… 正当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可奈何地转来转去时,嘉拉迪雅却突然停止了哭泣。 她掏出手机,极为不善地和某人说着关于“奈魅神山”、“殖装”、“利姆巴”之类的事情,然后不知为什么勃然大怒,将手机摔得粉碎。 我还没来得及问原因,她已经跳出窗子,化为一道流星,飞向遥远的天边。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我,傻乎乎站在空无一人的活动室里面。 或许,我应该感谢那个惹嘉拉迪雅生气的家伙…… 叹了口气,找来工具,我着手打扫起活动室来。 刚才嘉拉迪雅发飙的时候,强大的电力撕碎了教室里面的一些杂物,现在地面上到处是碎屑,乱得一塌糊涂。 没办法,这是我惹的事,我不打扫谁打扫呢? 结果,刚刚将活动室清理干净,春日就带着虚子和勇彦过来了。 “咦?刚才那个高个子外国女人呢?还有我预定的部下二号呢?”春日有些不满地嘀咕着,“居然临阵脱逃了,等下次聚会的时候一定要他们付账!” 下次聚会?你在说什么啊? “没关系,反正你在也一样。”春日很快就调整了心情,笑呵呵地说,“我已经说服了现任戏剧部部长长门同学,他已经答应将戏剧部并入我们社团了。” 啊?勇彦居然会答应?怎么可能! 我疑惑地看着勇彦,却发现他很难得地没有看书或者发呆,而是用比看书时候更加专注的眼神盯着虚子。 在他的注视下,虚子显得很不自在,她努力扭动着身体,想要躲到春日身后去,避开勇彦毫无掩饰的凝视,可是春日牢牢地抓住她的裙子,让她没办法逃跑。 于是,虚子的脸色越来越红,到最后已经变得活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水灵灵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这个女孩,似乎真的很有趣呢! 春日也真厉害,居然用美人计击倒了勇彦——也好,这对于勇彦来说显然是好事啊! “对了,我一直都忘了问一件事。”离开活动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春日啊,咱们社团究竟叫什么名字?” “哈哈!我早就想好了一个非常棒的名字!”顺利吞并戏剧部之后,春日极其开朗地大笑着,猛地举起右手,用酷似伟人演讲时的动作,大声宣告,“我们的社团就叫‘让世界变得更热闹的凉宫春日团,简称sos团!’” —————— 逐浪网举行了同人作品大赛。 虽然我觉得可能会变成刷子大战,但是同人大赛这么有爱的事情,我是一定要支持的! 所以我把这本书也发到了逐浪——当然,暂时还没赶上这边的进度。 我很期待中国会出现诸如《月姬》《东方》《寒蝉》之类的同人神作啊——就算不是我写的也没关系! 因为,作为一个读者,能看到这样的作品问世,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虽然,似乎还遥遥无期…… 对了,今天更新得比较早吧? 那么就顺便说一个坏消息。 未来几天我们单位有重要的检查,我要负责很多事情,大约没空码字了。 好了,就这样吧,大家晚安。 6、出口成宪的春日女神 “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你们之中要是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就尽管来找我吧!” 开学第一天的入学典礼上,春日如是说。 她是女神,我早就知道。 这位女神的威能貌似非常强悍,几乎到了出口成宪的地步,我也知道。 所以当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另外两个团员,将sos团这种毫无道理可言的非法组织进一步发扬光大的时候,我就在猜测——没准这两个都不是普通人呐! 现有的sos团成员里面,前戏剧部四人组里面,只有坂上智代算是普通人——虽然她强悍到几乎已经不像人类,但是和另外三个部员相比,就实在普通得很。 因为另外三个部员,一个是来自银河系深处的外星人留学生,拥有“资讯操作”的强大能力;一个是来自异空间岛屿的穿越者少女,拥有变身食人怪兽的可怕威力;我算是最普通的那个,既不会变怪兽也不会召唤飞碟,只是有几分蛮力罢了…… 被春日从文艺部抓来的见习团员小山田万太(话说,为什么要“见习”啊?对于人数严重不足的弱小社团来说,成员不是越多越好吗?)虽然相貌平平,成绩也平平无奇,更没有非同寻常的智力或者体力,但他却拥有不需要学习也能通晓所有语言的神奇能力——所以他也就成为了学校里面唯一可以和勇彦较量成绩的人——虽然只限于外语。 sos团的团员们都是如此的奇异,所以我会对那两个新成员抱有“你们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这样的猜测,当然就合情合理喽。 顺便说一句,团员朝比奈光入团的方式非常糟糕。 堂堂一个男生——而且是二年级的学长,被一个女人抓着领带,在学校里面一路横拉硬拽,一直拖进位于旧校舍顶楼的戏剧部活动室——哦,现在应该叫“sos团活动室”了——如此悲哀的遭遇,既让人同情万分,也让人对他的软弱而深感不满。 虽然说你的块头实在矮了一点,身上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肌肉的样子,但你好歹是个男生啊! 春日又不是怪力女,你为什么居然会被她这么简简单单拉住,就老老实实地过来了啊? 你是温顺的绵羊吗? 反抗啊!难道你上学上到高二,却连“反抗”这个词都没学过吗? 或许是我的不满影响了春日,她很难得的没有自说自话,而是向我和虚子解释了“招募”朝比奈光的原因——嘉拉迪雅近来很忙,整天神出鬼没的,而勇彦——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看书了,眼光一直就停留在虚子身上,别说春日发话,就算世界毁灭,他只怕也懒得理睬。 “‘萌’是很重要的!”春日说,“在这个美少女泛滥的年代,无论萝莉还是御姐都已经不够引人注目,而作为sos团这样一个非同寻常的组织,我们更加需要一位极具特色的形象代言人!” 这么说却也有几分道理…… “但是,为什么你要把朝比奈学长抓来呢?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虚子可不会被轻易说服,她立刻就找出了春日的语病,“无论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美男子而已吧——这个时代美少女固然已经不新鲜,但是美少年难道就新鲜到哪里去吗?” 她说着,下意识地转过头,正好和一位帅气到天崩地裂的超级美男子四目相对。 且不论勇彦眼中刹那间宛如超新星爆发的光芒,只看虚子闪电般的转头动作,以及脸上飞快泛起的红晕,就足以佐餐下酒了。 “这就是你只能成为团员,而我是团长的关键所在啊!”春日得意地笑着,扔下了背在背后的大旅行包,从里面找出一把令人乍舌的大锁,锁住了房门。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啊?”朝比奈同学用很可怜的语调,做着微弱到几乎没有的反抗。 春日当然不会理他,她自顾自地拉开旅行包,拖出了一个还没拆封的塑料袋。 这个……这个……这个是—— 女仆装! 如果春日你可以穿上女仆装,为我们提供茶水服务的话,就算让我再去单挑一次赫拉克勒斯,我也会直接一拳把他打到天王星上去的! 能够加入sos团,实在是太好了! “不要做奇怪的联想!”春日似乎猜到了我的念头,脸色微红地怒斥了我一番,然后下达了命令。 “换上这套衣服!” 啊?你是要虚子换上女仆装吗? 当然……虚子做女仆也不错,只是……勇彦会不会鼻血狂喷,当场死亡啊?抑或他会兽性大发,把虚子挟持到飞碟里面去,做这样那样不和谐的事情…… 咦?朝比奈同学,你怎么哭丧着脸啊?虚子也算是个小美人呢,她穿女仆装有什么不好? 啊?为什么他自己拿着女仆装,跑到角落的更衣室里面去了? “虚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很明智地没有问春日,因为她正处于威力全开的兴奋状态,不宜招惹。 虚子笑得很诡异。 “上杉前辈,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是吗? 几分钟后,我明白了。 朝比奈光同学,你的确有资格作为sos团的代言人! 不,世界上比你更适合代言这个怪异组织的人,我认为已经不存在了! 看着眼前那个柔弱温婉、楚楚动人的绝色女仆,虽然明知道对方是男的,我依然忍不住流出了鼻血。 真是——太完美了! 于是,我坚定地站在春日这边,不惜前往朝比奈光之前加入的书法社,威胁他们社长让朝比奈退社。 就算是男人吧,这么完美的女仆,怎么可以让他埋没在文房四宝之中呢! 春日,你真是太有眼光了啊! 所以从那时起,sos团就多了一个专职女(?)仆。 不得不说,作为一名女仆,朝比奈其实真的很称职,他对于打扫之类的工作充满热情,每天都会把活动室整理得干干净净,而且女仆的其它技能,他也都具有相当高的水准,尤其厉害的是厨艺——他能够用微波炉和学校小卖部的那些材料,整理出一桌丰盛的菜肴来——只需要二十分钟。 唉,如果他是女人的话,那该多好啊…… 对于我的感叹,春日表示了严厉的谴责。 “家务万能、个性温良的美少女,虽然在当代日本的确很罕见,但全世界来说总还是有不少的。相比之下,明明是男生,却无论相貌还是才能都如此完美的女仆,古往今来——乃至于十万光年或者四十六亿年之内,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用独一无二的朝比奈去换一个并不珍稀的女仆?你的脑袋肯定是进水了!” 这就是她对于朝比奈光同学的评价。 和朝比奈相比,另外一个团员古泉一树就显得普通了许多。 春日会拉他进sos团,纯粹是因为她突发奇想,认为团里面应该有一个身份神秘的转校生——而古泉恰好符合这个条件。 但是,如果说“身份神秘的转校生”,嘉拉迪雅不就是吗? 很遗憾,春日对我的疑问置若罔闻,或许她下意识地排除了对她极不友好的嘉拉迪雅吧。 对于加入sos团一事,古泉显得很平静,完全不像朝比奈那样难过——他是含着热泪,极为委屈的在入部申请书(说实话,我觉得它的条文比间桐樱给远坂凛开出的那份契约要严厉得多)上按下了手印——反而饶有兴趣的样子。 “好吧,我加入。”他很干脆地接过申请书,甚至没有看一下具体的条款,就直接翻到末页,签上了名字。 对于古泉的合作态度,春日大为赞赏,所以任命他为sos团执行部长。 顺便说一句:前戏剧部部长长门勇彦在sos团里面担任副团长,而我则被任命为护卫队长,朝比奈是管家,虚子是文书,嘉拉迪雅——被春日无视了。 现在,sos团就有了七名正式成员,还有一位可怜的编外团员。 “至少要等到今年社团预算发下来之后,才能让小山田加入sos团。”春日对于经费问题非常敏感,“戏剧部的经费本来就几乎等于零,我还指望着依靠文艺部的经费来添置一些必要的设备呢。” 啊?你当坂上智代是傻瓜吗?而且,社团预算是不会直接以现金形式发下来的…… 不过,其实戏剧部不缺钱。 作为来自银河系深处,领先地球科技至少几千年的发达国家留学生,勇彦能够侵入除了穿越联盟之外的所有电脑,而在这个各种资料都储存在电脑里面的时代,给银行卡上增加一两个零,实在不是很有挑战性——对他来说。 所以,几天之后,发觉社团资金充足的春日,兴致勃勃地开始了sos团的第一次集体活动。 在城市里面巡逻,寻找有趣的奇异的事物——其实就和我每天晚上做的事情差不多啦。 嘉拉迪雅不在,剩下的六个人如果一起行动的话,显然是对资源的浪费,于是我们就进行了分组。 抽签的结果是:春日和朝比奈一组,我和古泉一组,勇彦和虚子一组。 顺便说一句,今天朝比奈穿着男装,挺帅气的,和春日站在一起,真称得上是金童玉女,回头率极高。 没关系,虽然春日是我未来的妻子,可是我怎么也不会去吃一个已经沦落到当女仆的悲剧少年的醋——尤其这个少年每天还为我提供养眼和女仆装福利,和不错的下午茶。 “好吧,我觉得有些事情应该和你谈谈,上杉同学。”搜寻开始之后不到十分钟,古泉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向我介绍起他自己的身份来。 他是从春日那里得到力量,替她处理可能会影响现实的“闭锁空间”问题的超能力者。 感觉和纱织前辈麾下的那些圣斗士很相似,不同的是春日完全不知道这一切。 “我们认为凉宫同学就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所以……”古泉说了很多话,总而言之就是希望我帮助他,保护春日,顺便多做一些能够让她开心的事情。 切!你以为我是谁啊?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然后,这个上午一无所获。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认识的妖魔鬼怪,几乎都不喜欢白天出来闹事,如果晚上进行这种搜索的话——那么我得请夏娜帮忙保护离开了我视线的春日…… 吃完午饭,第二次分组。 我和朝比奈一组,春日和古泉一组。 至于勇彦和虚子,因为虚子似乎发烧了,所以勇彦负责送她回家。而又因为她家里现在没人,所以勇彦留下照顾她了。 嘿嘿……这话也就骗骗这个时间段里面,未经人事的纯洁少女春日罢了,你当我闻不到你们身上的味道吗?而且世界上哪有发烧到连脖子都泛起潮红却还能正常走路说话的人啊! 你这好色的外星人,动作还真够快的! 真不知道这个下午,虚子会被他怎么【哔】呢…… “早上古泉说了他的身份,现在你也该说说自己的身份了吧,朝比奈同学。”开始搜寻后不久,我就买了两罐饮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准备听朝比奈讲故事。 “无论是多么荒谬的事情都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了。” 相对于我的坦然,朝比奈反而稍稍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用可怜兮兮的声调叹气起来。 “我就知道不可能瞒得过你。”他似乎对此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你是上杉和也啊……” 上杉和也……听他的说法,似乎我很了不起的样子…… “我之所以要加入sos团,也是希望能够从你这里得到帮助。”他看我满脸疑惑的样子,抱歉地笑了笑,开始介绍自己的事情: “朝比奈光是我的真名,不过我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未来,对你们来说,很遥远的未来。” “未来人?未来时代,穿越时空很容易了吗?”我不禁好奇起来。 “也不是那么容易,定位就是一件麻烦事,而传送所需要的能量更是让人咋舌。一般来说,除了天生就和时空传送契合的人之外,普通人是没有机会穿越时间的。”朝比奈慢慢恢复了平静,开始介绍他的生活,“我虽然时空适应性比较高,但是尚未成年,其实不可以进行时间传送……” “未成年?你究竟多大啊?” “……十三岁。” 好吧,我现在理解他为什么那么软弱了…… “我之所以冒着被卷入时空乱流的危险回来,是为了寻找我的姐姐。” “你的姐姐?她怎么了?” “我的姐姐叫实久留,她天生就有惊人的时空适应性,所以刚上高中就被时空协调处特招,做了一名时空监察员。一年前她接了一个特殊任务,前往这个时间段辅佐一个叫凉宫春日的女人。” 又是春日……不知道这回她搞出什么事情来了…… “本来姐姐对自己的工作还算满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说到姐姐失踪的事情,朝比奈的脸色渐渐苦恼起来,“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只要请时空管理局出面,到过去的时间里面把迷失的旅人找回来就好,但是——正在附近时间段巡逻的时空管理局巡逻队和原住民发生了激烈冲突,最后竟然导致整个时空管理局全灭,重新建立的话至少需要十年。” “十年……姐姐得孤零零无依无靠的在她不熟悉的过去呆上十年……” “不久之后,我又得到了更加可怕的消息。”朝比奈的瞳孔猛地收缩,显然是想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姐姐所在的时间段,消失了!” “时间段消失了?”我目瞪口呆,“那个……很抱歉,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时间不是连续的,是分为一个一个相对独立的层面,我们称之为时间段。而姐姐所处的时间段,就是彻底消失了——除了留下的记录和我们的记忆之外,什么都没了——仿佛它从来没存在过。” “又是春日干的?” “协调处的前辈说不可能,没有人会把自己所在的时间段给抹消掉的,那会影响他们自身的存在,即使神通广大的凉宫春日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毕竟她已知的能力里面并不包括时间旅行。” “我翻阅了姐姐工作的资料,但是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协调处拒绝冒着继续损失人手的危险来搜寻姐姐,所以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其实,要回到过去,倒也并非只有走官方渠道——很多信用度较高而且有历史地位的家族,都有自己的时空传送器,我的女朋友野比小萌家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时空传送是要注册登记的,而且在过去的时间里面,并不能生活很久,所以我其实是非法偷渡过来的。” “我在这边找了一年,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而小萌又要留在未来帮我掩饰,无法过来帮忙,渐渐的,我真的有点心灰意冷了——就在这时,我遇到了凉宫春日!” “这个时间段里面竟然也有凉宫春日!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时间段的上杉和也,就是传说中那个神通广大的超级英雄!” “所以我加入了sos团,接替了另外一个时间段里面,姐姐所负责的工作。” “拜托了,上杉先生,请您务必要帮帮我!”他说着,直接跪伏在地上,大有我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意思。 所以我当然只好答应喽。 “对了,阿光啊。”回到集合点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口问道,“你姐姐留下的记录里面,sos团都有哪些成员啊?” “团长依然是凉宫同学,古泉同学是副团长,那个时空段里面没有上杉先生和嘉拉迪雅同学的踪迹,长门同学在那个时空段里面是女的,叫长门有希;而虚子却是男的,叫阿虚;再加上我姐姐朝比奈实久留,那个时空段的sos团就是由这样五个人组成。”阿光显然对这些资料早已烂熟于心,完全没有思索就回答出来,“姐姐失踪的时间,大约是今年的12月18日。具体过程是首先发生了时空断层现象,时空断层持续了大约两天,然后那个时间段开始急剧收缩,仿佛时间发生了逆行,最后和这个时间段接触,被它吞噬掉,消失了。” ……………… 因为考虑到逐浪那边的排版问题,以后我会用省略号而不是破折号作为分割线。 话说我还真是有点犯贱呐,明明工作忙的要死,好不容易做完了之后,明明应该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继续像狗一样忙,可我居然又开始码字了。 这莫非就是所谓“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吗? 这一章大致上是交代sos团有关的设定问题,说实话,没太多的实际内容。 勇彦推dao了虚子,算不算实际内容呢? 思考ing…… 话说,问“阿虚呢”这种问题的人,应该已经猜到究竟发生什么了吧? 但我是不会给你们肯定答复的,这个悬念得再留一段时间才能揭开。 一位喜欢内裤的读者打算扮演野比小萌,虽然我没打算扩建和也的后宫,但是想必她不会介意嫁给朝比奈光吧? 为什么《机器猫》的故事里面出现了两个穿越者啊?大约会有人问。 因为在小萌的时代,出木杉英才早就死了很久了啊…… 最后,习惯性地祝大家晚安。 7、归来的人 “人手不足!sos团遭遇空前的大危机了!”春日研究着城市的电子地图,第十二次发出完全一样的感叹。 之所以她会这么说,是因为不久前嘉拉迪雅的话。 “敌人又不是白痴,我们找上门去,他们当然会逃跑——越麻烦的家伙就越擅长逃跑,在哪里都一样。” 我觉得她说的只是近来在追捕的那些目标,但是春日却把这些话联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我们生活的城市并不算大,但是再怎么小,要供几个人在里面到处逃窜,至少还不是问题。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个高个子洋妞说得很有道理——不可思议的东西都是害羞的,他们会努力逃跑,所以我们必须四面合围,才能确保抓住他们!”春日一边用感应笔在手提电脑(自然是外星人出钱买来的)触摸屏上将城市划分为一个个区域,标注出每个区域出现怪异现象的可能性(她是用什么来确定这种可能性的?直觉吗?),一边遗憾地感叹着,“仅仅六个人,的确是不够用啊!” 六个人还少吗? “我并不觉得有必要增加受害者的数量。”虚子比我直接得多,“有我们五个就很足够了。” 咦?你怎么也没把嘉拉迪雅算进去啊? “要同时侦查城市的四面,不留下明显空隙的话,至少需要四组人手吧。”春日显然根本没把虚子的批评听进去,依然完全在自说自话,“怎么也得有八个人才行。” 你的意思是:要去再招募两名社员? “和也,戏剧部当年是一个颇有影响的社团吧?”春日看着贴在墙上宣传栏里面的《团子大家族》剧照,若有所思地问,“除了我们已经见到的社员之外,难道就没有一两个幽灵社员吗?” “幽灵社员?”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那种虽然递交了入部申请书,实际上却一次都没来参加过社团活动,甚至连人影都看不到,大家也都忘了去找他的那种。”春日俨然以陈述常识的态度说着不可思议的话题,“一般来说,像戏剧部这种社团,理所当然会有一两个这样的社员吧。” 没错……是有一个这样的社员…… 我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看你的态度,莫非真的有这样的社员?”虚子反而吃了一惊,“这也太不现实了吧!哪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都二十一世纪了,我们这里又不是深山老林的,怎么会真带有人失踪一年多啊?” “其实人失踪的事情的确经常发生的,失踪个一年多也不罕见。”正穿着女仆装,在微波炉前面忙碌的朝比奈开口了,“真的,失踪事件是很常见的。” 唉,这家伙又想起姐姐来了…… 不过那也是很正常的吧,自小父母双亡,只有姐弟俩相依为命,就算未来时代社会福利相当完善,家庭的温暖依然不是慈善基金可以给予的,现在姐姐失踪了,他当然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所以难怪这个怎么看都是个柔弱乖宝宝的小男生会偷渡到危险的过去,虚报年龄冒充高中生,甚至还鼓足了勇气接近春日这种危险分子,即使被欺负到变成女仆也没有放弃——一切都只是为了找回他的姐姐。 或许我们应该给他发个“姐控最高”勋章…… “总之,既然现在戏剧部已经由sos团接管,我可不是前部长古河渚(很显然,两位过渡部长——坂上智代和长门勇彦,被她华丽地无视了)那种只要说几句好话就会容忍部下无故缺席的好好先生!”春日越说越兴奋,干脆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浑然不顾自己可能会因此走光,用宛如旧时代君主下达敇令时候的威严语气大声宣布,“过去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但是休假到此为止!明天社团活动的时候,我一定要看到那些家伙来报到!” 很抱歉呐,但是悠二已经燃烧殆尽、烟消云散了,连纱织前辈都无计可施,除非真的发生神迹,否则—— 等一下!似乎……凉宫春日……她似乎就是货真价实的女神啊! 哈……白日梦……就算是真的女神,也不可能只是说一句话,已经消失很久的悠二就复活过来啊。 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岂不是太疯狂了? ……………… 这个世界的确太疯狂了! 一觉醒来,我就觉得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具体哪里有变化,我也说不出来,只是对那些本来应该很熟悉的东西产生了莫名的疏离感——好像它们的样子和记忆中稍稍有点不同。 比如说,学校大门口那尊石像——我总觉得似乎应该是樱花树才对。 而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似乎也不应该是青春美貌的神乐坂惠理,而应该是一个无趣的糟老头。 此外,戏剧部的活动室,怎么也不应该孤零零位于树木环绕的校园角落里面啊——这地方怎么看也像墓地超过像社团活动室,当年胆小的古河渚应该没可能选择这里作为活动基地吧!这儿到了晚上简直就是个鬼屋啊! 可是这所有的疑问,都在我看到坐在戏剧部活动室(现在应该叫sos团团部)里面的两个身影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娇小的夏娜正笑眯眯地捧着她最喜欢的菠萝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少年,则是我阔别已久的朋友。 ——坂井悠二! “悠二?!”我忍不住惊叫起来,“你……你不是……” “我应该是死掉了。”悠二一脸无辜地回答,“无论在我的记忆里面,又或者是在你们的记忆里面,我都的的确确是死掉了。” “但是……”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不知怎么回事,我又复活了。”悠二微笑着,轻快地说,“不要问我原因,我自己也很糊涂。但是不管怎么样,对于自己能够复活这一点,我感到很高兴。” 是啊,无论什么原因都不重要,悠二复活了,这是天大的喜讯啊! “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夏娜已经用似慢实快的速度吃完了那个体积不大的菠萝面包,很罕见地笑着说,“这个城市里面的‘火炬’——不,从火雾战士们的情报网看来,整个世界范围内的‘火炬’,全部都变回了人类。” 天呐!究竟是谁有如此威能?竟然一下子就把无数的‘火炬’全部给变回人类了? 嗯……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完全出错的话,这个世界上拥有如此神通的大能者,应该只有一个—— “嗨,大家好。”这个笑嘻嘻的女人,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女神,真正“心想事成”的不可思议存在,据说随随便便就能重新创造整个世界,让死者复苏,实现无数神迹——凉宫春日! 对于戏剧部幽灵社员坂井悠二的归来,春日显然是很高兴的,虽然她故作严肃地板着脸,批评悠二长期不参加社团活动的家里蹲行为,并列举了一系列死宅男的反面教材——其中甚至提到一个常年不出门,最后在电脑前面变成干尸的糟糕例子——但是从她一直翘起的嘴角和轻快地摇晃的小腿,就知道她现在是何等的欢乐。 “sos团团员坂井悠二,你所做的唯二正确的事情就是:第一,加入了sos团;第二,为我们招募到了一位新团员——夏娜!” 那个……悠二是戏剧部的社员,他还没正式加入sos团呢……而且夏娜的入部申请书上,填的也是申请加入戏剧部啊——毕竟sos团还没得到校方认可,不算正式社团。 在这个喜庆的时刻,还是不要说扫兴的话比较好。 几个小时之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在市内最高建筑——游乐场的大钟楼——楼顶上遇到了悠二和夏娜。 “嗨,你们也是出来巡逻的?” “不,我们是等你的。”悠二笑着回答,“我觉得你今晚一定会出来,而你既然出来了,肯定会来这里,因为这里可以俯览全市。” 哈,这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一点都没变。 “我是今天早上复活的,复活过来之后,发现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当然,大致上还不算严重,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悠二俨然狗头军师的架势,“相对于全世界‘火炬’都得到修复的事实,这点微小的变化,根本不会形成什么歪曲。” “实际上红世魔王们都很诧异。”亚拉斯特尔一贯浑厚沉稳的声音从夏娜这一年来丝毫没有起色的胸前响起,“这种情况闻所未闻——那些人类是确确实实被吭食掉了,留在人间的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残渣,而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够一口气放出这么惊人的存在之力,把全世界的‘火炬’一起恢复成活生生的人呢?” “我无法想象如此伟大的存在。” 哈……我倒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花了一点时间,向他们说明春日的身份和能力。 令我稍稍有点惊讶的是,悠二、夏娜和亚拉斯特尔很轻易地就接受了“春日女神”的存在。 “相对于被称为‘破坏神’的我和被称为‘创造神’的乌洛波洛斯,这位女神才是真正神奇的存在啊!”亚拉斯特尔的态度最为积极,如果不是没有可供活动的身体,他或许已经着手建立“拜春日神教”了吧…… “不管怎么说,她令已经破灭的悠二得到复活,我们就欠了她的人情。”夏娜的声音不大,但是眼中的认真却表露出她绝对没有说笑的意思,“我们会努力报答这份恩情的,只要她一声令下,就算是要歼灭一整支军队——” 悠二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依然具有常识的复活者稍稍有点不安地劝说着兴致勃发的女友:“那个,夏娜啊,太夸张的事情就算了吧……” “啰嗦!” 看着悠二和夏娜吵吵闹闹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悠二,欢迎回来。” ……………… 坂井悠二怎么复活?当然是无上威能,重订地水风火喽。 整个世界都能重置,何况区区一个坂井悠二呢? 请记住,所有的法则和约束,对凉宫春日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主说,要有光。 就是这么回事。 唯一可以例外的,就是那些虽然生活在这个世界,却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家伙们,即使全能的女神,也只能稍稍影响他们一点点。 就是因为这样,后宫的故事才有的写啊——否则岂不是传统的和谐后宫喽? 很遗憾,我是不会写那样的东西的。 我对和谐,可是一点爱都没有的。 …… 又:这一章有点短。 没办法,太忙了啊! 请大家海涵,顺便祝大家晚安。 8、离去的人 “不要这么死气沉沉的,都给我笑起来!”春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拉扯着一个身高超过她一个头以上的柔道部社员的嘴巴,“笑一笑啊!古河前辈本来身体就不好,你们杀气腾腾的会吓坏她的!” “没有杀气才怪啊!被用暴力打断了社团活动,强行驱赶过来搞不知所谓的欢迎仪式……遇到这种事情,就算是佛祖也会怒的!笑?开玩笑吗?”柔道部部长青田龙彦小声嘀咕,以这种微弱的方式来发泄不满,“而且,打赢我们的又不是你……” 作为春日的帮凶,横扫六个武斗系社团,抓来一大群壮丁的某人,只好用傻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堂堂灵界侦探,可以干翻大多数英灵的强者,居然混到动用武力胁迫普通高中生的地步,这个消息要是在超能世界传开的话,会成为笑柄吧——一定会的! 唉……可是春日当时的态度很坚决,而且这次她的理由也的确既正当又充分…… 前戏剧部部长古河渚今天出院!我们要给她单独举行一次毕业典礼! 去年春天,古河将已经废部的戏剧部重新组建起来,并且在暑假前的创立者祭上演了大受好评的《团子大家族》,但是不久之后,她就因为操劳过度,旧病复发住进了医院。 这一病,就是半年多。 就我所知道的未来,古河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毕业之后她和冈崎结婚,后来没多久就在生下汐的时候失血过多而死。 不过,她真正的死因却并非疾病。 名为古河渚的少女,早就已经在小时候生病死去,现在的古河渚,是借助了城市精灵的力量得以复生的半精灵,只有当这个城市洋溢着活力和温情的时候,她才能保持健康,而当城市里面的人们一个个变成火炬,出现了可怕的空洞和扭曲的时候,她自然会逐渐衰弱乃至死去。 甚至连她和冈崎的女儿小汐,都会因此而死去。 有穿越时空能力的小汐一直在收集城市里面人们的“爱”,可是因为被红世魔王法利亚格尼吭食掉了许多人,所以她一直都没办法集齐整个城市的“爱”,也就没办法改变她们母女悲哀的命运。 直到几天前,春日重置了这个世界。 被吭食的‘火炬’们,重新恢复成了活生生的人,甚至连已经燃烧殆尽的坂井悠二都得以复活。 那天晚上,集齐了所有“爱”的小汐,很高兴地来向我道谢。 “其实你应该去谢春日才对。”对于小汐的感谢,我深觉受之有愧,“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哈哈……当然得谢谢和也叔叔喽,因为春日阿姨只听你的话啊。” 那天晚上小汐心情很好,所以我趁机打听和未来有关的事情。 在小汐的未来里面,我似乎不像在春日的未来里面那么糟糕,虽然依旧风liu成性,但起码没有加入阿拉伯国籍,也没有随随便便就带一大群女人回家。 “肉体强悍的雄性总是会比较受欢迎,因为那是汝等繁衍和优化种群的本能。”小汐笑嘻嘻地说,“这是一位漂亮的阿姨告诉我的。” ……这位“漂亮的阿姨”称呼别人的用语还真奇怪呢…… “还有位看起来很年轻的阿姨每当被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很平静地反问我‘你想死一次吗’……真可怕!” ……你直接就说是个萝莉好了——这个未来里面,我的口味还真重…… “妾身并对现在的生活并无不满——这位阿姨的度量真大呢,从外表可看不出来。” ……人小鬼大,人家再怎么太平公主也比你这个小丫头好吧…… “还有每天都要吃披萨饼的绿发阿姨,有着呆毛天线、很喜欢狮子的金发阿姨,蓝发红眼、总是面无表情的阿姨,随身带着弓箭的巫女阿姨,提着大镰刀、穿着女仆装的幽灵阿姨,明明很和气却又很好斗的半机械阿姨,三只眼睛、双重人格的阿姨、能变身豹子的紫眼睛阿姨……” 好了好了,我不是要你帮我陈列后宫——而且你说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如果说这么多人都只能算是“数量比较少”,那么在春日版的未来里面,我究竟建立了多么庞大的后宫啊?这已经超越“种马”或者“禽兽”的极限,堪称是人渣中的霸主了啊! 结果,我们一直都在聊这些毫无价值毫无意义的事情,直到小汐回未来之后,我才想起来——忘了问一点实际的东西,譬如赛马或者彩票的号码,又或者是下一届世界杯的结果…… 小汐这丫头真够狡猾的,完全看不出来是天然呆古河渚和正直少年冈崎朋也的女儿,她比自己的父母都要精明得多啊…… “和也,别睡了!古河部长快到了!” 我睁开眼睛,面前依然是湘北的校门,两边排好队的肌肉男们似乎已经被春日训练完毕,一个个身姿犹如标枪般笔直,脸上都是犹如大酒店迎宾员们那样的标准微笑。 “悠二,春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我这么一问,悠二却也露出疑惑的神色来。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做到的。她似乎一直都只是在和那些被你从各个社团抓来的同学们叫嚷,因为他们一直都很生气的样子,而且都在消极怠工。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就突然都面带微笑,而且很有秩序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春日这个不负责任的任性女神,又对整个世界发动了修正力…… “大家准备好了没?”已经开始工作的春原很难得的又穿上了校服,并且把头发重新染成了学生时代的金色,稍稍有点成熟的娃娃脸上挂满了笑容,但是却时不时紧张兮兮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复习一下——他是今天活动的司仪,待会儿可不能拿着稿子读…… “春原,其实你就算等一下读稿子也无所谓的,古河和冈崎不会跟你计较的。”看到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要讥笑他一番。 彼此好歹也算老熟人了,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紧张过。 “我说春原啊,当初你去应聘面试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呢。”冈崎也笑着打趣,“那时你只是反复扎了六遍领带而已。” “情况不同,情况不同啊……”春原下意识的回答,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反驳,“喂!我哪里有扎六遍领带?明明只有五次啊!” 这下连最严肃的坂上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在笑声中,我们迎来了大病初愈的古河部长。 “大家一起跟我说——茄子——” “茄子——” 咔嚓。 在五月初依然盛开的樱花树下,一群充当背景的肌肉男环绕着戏剧部的四届部员们,露出了比暮春的朝阳更加灿烂的笑容。。 第二天,坂上智代就乘着早上的飞机,离开了日本,远渡重洋前往德国留学。 不过,相信她在德国会过得很好,因为根据嘉拉迪雅的说法,坂上智代这个角色,在穿越者中,还是很有人气的。 “虽然没了光坂,但武帝始终是武帝,拜倒在百烈脚下的少男少女,手拉手可以从绕着湘北排上几圈呢。” 哈哈……哈哈……我承认我是个动漫白痴…… 专门为古河学姐召开的毕业典礼大获成功,这犹如给春日注入了一支能令濒死者爬起来跳桑巴舞的强力兴奋剂,让她原本因为连续几次搜寻工作一无所获而产生的少许倦怠感荡然一空,于是这个本来就很有活力的美少女团长,很快就重振旗鼓,再次压榨着我们投身于轰轰烈烈的“不可思议事件募集”活动中去了。 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她:你所要找的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全都在你的身边,而且我们正被你指挥得团团转呢! 不过因为古泉的再三劝告,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古泉的理由很有说服力:凉宫春日是能够随意扭曲世界的伟大存在,她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把世界变成超级机器人和宇宙怪兽的战场,完全是这些年来养成的常识在起着最后的约束力——就像保险丝一样,如果我们让她知道,她的那些“幻想”全部是真实的,那么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明天我一觉醒来,就得面对是变成改造战士还是进化成宇宙水母的两难选择吧……”古泉是笑着说这些话的,但是话外的余音却让人笑不出来。 不仅古泉,实际上已经有数以百计的穿越者和我联系过,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请求我务必顺着春日的心意,千万不要让她再玩“重订地水风火”这么夸张的事情了。 “一次就很足够了!”连大蛇都放下手头的游戏,特地跑来拜托我,“和也,我知道让你一个人去当凉宫大神的祭品,的确是很不人道也很不仗义,可是我们实在不敢靠近这个念头一动就能把世界改得面目全非的家伙啊!” “所以拜托了,车子票子金子房子马子……我们会竭尽所能支持你,但是请你务必看好凉宫大神,不要再折腾世界了!” “你知道吗,那天她重订地水风火的时候,我被吓掉半条命啊!再来个一两次,我就该得精神衰弱症了……” 就算你们这么诚恳地和我说,可我也没把握能看得住春日啊。 当然,这话我是不敢说的,因为那些家伙们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 于是sos团的活动当然照旧,春日还是带领着我们在城市里面跑来跑去,寻找一切“不可思议的事件”,浑然不知她自己才是所有“不可思议”的源头。 在这种吵吵闹闹的环境下,春日的心情不断在高昂和下一次高昂之间反复,我们则在一次奔波和下一次奔波中精疲力竭——因为每次春日都会搞出一些很惊人的状况来,而我们就得在不被她觉察到的前提下将这些令人瞠目结舌的怪异事件一一摆平。作为sos团第一战力的我,理所当然的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赴汤蹈火渐渐的成了家常便饭…… “你可以把这当做是锻炼。”偶尔回来的嘉拉迪雅对我的悲惨遭遇毫无同情的意思,“最近这段时间,你的灵力可是突飞猛进哦。” 我宁可不要这种锻炼,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啊! 体质超人的我都已经累到快要趴下,sos团的其他成员们自然更是叫苦不迭。古泉正在思考“究竟是每天晚上去讨伐神人比较危险呢?还是每天白天陪着春日发疯比较危险?”;勇彦则是不时上演神隐,顺便还把虚子也一并拖走;朝比奈算是比较轻松的,每次他累到快趴下的时候就会拿出奇怪的未来饮料补充精力——话说那些“楠叶营养剂”的味道还挺不错的呢,真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喝的时候脸上都苦得几乎要哭出来……连已经变成春日忠实部下的红世三人组都在不断的折腾中慢慢变得疲惫不堪,夏娜声称她宁可再和法尼亚格尼大战一场…… 我们这些超人都吃不消了,sos团唯一的普通人虚子自然更加疲惫,而且她除了要面对春日那些疯狂念头导致的各种怪异事件之外,还得应付勇彦无休止的热情,结果她每天都大叫“受不了啦!”、“会出事的!”。 于是,没多久,就真的出事了…… 那个下午,春日带着部下三人组(虽然她自己并不认识最忠心的那个)前往商业街,购买一点用来制作宣传栏的材料,难得安静下来的sos团活动室里面,只有我和古泉在无聊地下棋。 “勇彦又把虚子带出去了。”我在右上角星位落下黑子。 “这有什么问题吗?”古泉在左下角应了一手。 “没什么,我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那么迷虚子啊?”我继续占了右下角的星位。 “这个我就不明白了。”古泉这次下在左上角,“反正虚子也喜欢他啊,无所谓的吧。” “总感觉很诡异。”三连星。 “如果虚子是男的而长门同学是女的,那么就不诡异了,对吧?”中国流。 我想象着男版的虚子和女版的勇彦。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同感。” 我们就这样一边交流着毫无营养的对白,一边下着毫无水平的对局。 古泉的棋艺比他的相貌要差得多,而我的围棋水平至少比我的尊容多少能够见人一点,所以我很快就杀得他溃不成军,在一整条大龙即将被屠戮的时候,我听到了虚子的呼救声。 “出事了!” 我直接从窗子里面跳了出去,以惊世骇俗的方式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是,我依然来迟了。 当我赶到虚子身边的时候,只看到惊魂未定的虚子,紧紧抱着一副破碎的眼镜,泣不成声。 那是我送给勇彦的礼物,他最喜欢的装备,灵视眼镜。 在她的周围,是一片焦黑干枯如同矿渣般破碎的地面。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 希望还来得及…… 真悲剧,还是没来得及在0点之前更新,就差了一分多钟。 早知道不急着发便当了,那样肯定就来得及了啊! 9、“拜会长辈” “拜托你别哭了……就算要哭,起码先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勇彦下落不明(估计凶多吉少),唯一可能知道原因的虚子却只是在伤心痛哭,这让我莫名地烦躁,连带着语气都凶恶了很多,要是春日在的话,大约会揪着我的耳朵,大叫“女孩子正在哭泣的时候,不许打搅!”这样的话吧…… 但是春日不在。 “虚子同学,伤心并不能解决问题。”拖了这么一段时间,古泉也已经赶到,这个笑面狐狸脸的家伙很难得地露出了严肃正经的表情,轻声慢语却不容质疑地说,“能够将长门同学逼入死地的家伙,如果还有同伙的话,不知道会造成多么可怕的损害呢!” 虽然说勇彦已经凶多吉少,但是你也别说得这么直接好不好……而且你的态度未免太冷酷了吧! 但是,虚子偏偏就吃他这一套。 在虚子断断续续的描述和抽泣中,我们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刚才她偶然路过体育馆区,发现有个男生昏迷在僻静的树林里,于是走过去看个究竟,结果没走几步,周围的环境突然变成了混混沌沌的一片,然后一个看不到的东西就对她发动了袭击。 不知道是对方存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心态还是虚子在危急关头爆发了超级模式,总之她竟然完全靠着直觉躲过了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虽然狼狈不堪,但起码保住了性命。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像胶水般粘住了她,让她举步维艰。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英年早逝的时候,混沌空间猛地裂开,长门勇彦以宛若超级英雄般的姿态冲了进来,他一出手就治好了虚子的伤势,然后与那无形之物展开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激烈战斗。 勇彦在战斗中似乎吃了不少亏,接连不断地受伤,虽然他总是能够瞬间治好自己的伤势,但从他越来越频繁的治疗速度就知道形势不利,终于在一次被几乎打断双腿之后,勇彦下定决心,将手臂化为利刃,斩开混沌,把虚子扔了出来。 虚子在空荡荡的树林里面呆滞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联系能够帮忙的人!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一个很糟糕的问题——她的手机在刚才的战斗中被打坏了。 无可奈何,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一边高呼求救,一边朝着体育馆跑去。 但是还没跑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爆鸣。 然后,空间破碎,周围突然变成了一片焦土,在焦土之上,她只看到了勇彦的眼镜。 这么说来,勇彦的确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古泉却不这么想,他沉吟片刻之后,做出了和我们相反的判断。 “如果虚子你没有疏漏什么重要事件的话,我认为长门同学应该还活着,只是因为重伤惨胜的缘故,现在正在休息。” 看着我们惊讶和疑惑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慢慢解释起来。 “长门同学之前在那个封锁的空间里面,和对方进行了大致还算对等的战斗。而那个时候,他需要分心保护虚子同学。他把虚子同学送走之后,按说即使打不过对方,也不会很快就输掉——从你脱离那个空间,到空间崩溃,前后不过几秒钟而已,他不可能在短短的几秒种内就被杀。” “所以我认为,长门同学有某种非常强力的武器——毕竟他是外星人,科技等级远比地球高,但是这种武器却不能区分敌我,属于大规模无差别攻击的类型,所以他把虚子同学送走之后,就启动了那种武器,一举消灭了敌人——地面化为焦土,也是一个侧面的证明。” “你们可能会觉得,那种武器或许是用来同归于尽的,但我觉得能够横渡银河系的高科技文明,不可能一出手就是自爆吧……”古泉用一句话作为结尾,“银河系那么大,黑洞和超新星到处都是,长门同学也顺利过来了,不可能在地球这么一个区区的小行星上翻船的!” 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几天之后,勇彦回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太过惊讶。 当然,春日的怒火和虚子的泪水,那是免不了的。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我们问及当天的事情时,勇彦微微皱起眉毛,回答,“那个空间可以隔绝资讯传输,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啊?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我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现在这个身体只是为了方便在地球生活所使用的交流界面,我的真身其实是庞大的资讯流。”勇彦很难得的没有用那些深奥到让人完全听不懂的专用名词,“之前用的那个身体虽然资讯操作能力出色,但是能量输出却有点问题——毕竟我当时考虑的是在星际旅行时候如何更加有效地节约能量,现在这个身体是请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前辈帮忙制作的,完全按照最高标准的人形机界面量身打造。” “我们问的是当时的情况……” “我不知道,我的资讯记录只到突入那个空间为止。” 虽然勇彦回来而且功力大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我们始终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虚子。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过了两天,勇彦终于打定主意,去找虚子的父母谈谈。 “谈什么?”作为他仅有的两个朋友,我和悠二被这个外星留学生拉了壮丁,穿上一看就知道非常高级的西服,打扮得很正式,去陪他见虚子的父母。 “结婚。”勇彦用他一贯的简明风格回答。 于是悠二没有再追问什么。 “话说悠二啊,你这次复活之后,吉田一美的问题怎么办啊?”说到结婚,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悠二复活之后,人们都恢复了对他的记忆,其他人到也罢了,一直暗恋他的吉田一美却又重新开始对他展开了追求,而且可能是因为曾经失去过他一次的缘故,一贯害羞的吉田这次表现得非常直接和大胆,让我们都吓了一跳,“夏娜和吉田——你该不会打算左拥右抱吧?” “我没这么想过啊!” “那么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 “这态度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实话实说啊,或者你帮我想个办法?” “……我觉得你应该请教勇彦才对,他脑子比我好使。” 在悠二期盼的眼神注视下,勇彦很快就想出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阿拉伯国籍。” ……勇彦老弟,春日版未来里面,我加入阿拉伯国籍开后宫,该不会就是你出的主意吧? 肯定是! 我一定要严厉批评他这种腐朽的大男子主义后宫倾向! 但是直到虚子家的小小院子近在咫尺,我依然没有能够开口。 说实话,我实在没什么批评他的立场啊…… “最后确认一下,勇彦你记得自己要说什么吗?” “我会让虚子幸福的,请把她放心地交给我吧!”勇彦稍稍停顿了一下,如背书般复述着自己将要说的关键台词。 “感情!感情啊!”悠二叹了口气,“我也不指望你能够声泪俱下了,可至少得诚恳地微笑吧!” 勇彦用手扯了自己的面颊几下,但依然没办法弄出让悠二认可的微笑来。 “你们资讯统合思念体好歹也是高等文明的外星人啊,怎么就不能做个可以微笑的身体来呢?” “这个身体可以微笑,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叫微笑。”勇彦依然用平实的语调回答。 “没救了……”悠二以手抚额作无力状,终于放弃了教导勇彦微笑,“虚叔除非瞎了眼睛,否则绝对不会把虚子嫁给你的……” “话说我一直很在意一件事:虚子的爸爸,就叫‘虚’吗?”我连忙把话题转移掉,“这算是姓还是名啊?” 沉默。 “我也一直很在意,父亲叫‘虚’,女儿叫‘虚子’,儿子叫‘小虚’……这算什么名字啊!”悠二摇头叹气,显然对这父女三人莫名其妙的名字感到很无语,“倒是虚子的妈妈名字还正常一点,雪。” “嗯,虚雪,这样的名字——反正比孤零零一个‘虚’要好得多啊!” “对了,虚子说她弟弟的母亲叫‘好子’对吧?” “没错啊,虚好子,这样的名字不是挺正常的吗?” “但是——这算重婚罪吧?” “虚叔不过是做了你将来多半会做的事情而已,你希望自己因为重婚罪坐牢吗?” “不希望。” “那么就不要对别人的家庭指手画脚啦!” “我觉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凉宫同学和嘉拉迪雅同学——你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会成为伊藤诚第二吗?” “我怎么也不会混到被砍头的!” “难说哦,她们两个性格都挺倔强的,我不觉得你有脚踩两条船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吉田性格温和,所以有可能乖乖做小妾吗?” “我哪有这样说啊!” 我们互相吐着槽,走到了虚子家门前。 按下门铃。 我听到勇彦的心跳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看来即使是外星人,也懂得“紧张”啊……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少妇。 虚子用照片给我们介绍过她的家人,这是她的母亲,虚雪。 从照片上看来,她是一位沉静温和的美人。 但是此刻见到了真人,我却只感到惊讶。 长门勇彦! 没错,虚雪阿姨给我的感觉和勇彦一样,平静得毫无感情,似乎远离尘世之外。 而且最惊人的是笼罩在她身上的“力场”。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和长门勇彦一模一样! 以前勇彦曾经说过,他的力量是名为“资讯操作”的能力,本质是对充斥世界的各种资讯进行分析和操作,因为世界的本质就是能量按照资讯的组合,所以这种能力能够很方便地影响环境,而他身体周围的资讯力场,正是为了方便资讯操作所架设的,起着信号放大器的作用。 这种能力,这种力场,在已知的宇宙里面,是统合资讯思念体所特有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难道说,虚雪阿姨居然也是…… 外星人! 骤然遇到同乡,而且还是自己妻子的母亲,勇彦也愣了一下,如果不是悠二及时出手,用一道星光之剑逼退了虚雪阿姨,只怕勇彦当场就会被她化作利刃的右手刺穿。 下一瞬间,已经恢复理智的勇彦同样将手臂化为利剑,和虚雪阿姨打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误会!误会啊!”悠二徒劳地大叫,“都住手啊!不要打了,这一定是误会!” 问题是,虚雪阿姨似乎没有住手的意思,她的动作精准无比,即使以我的眼力也看不到丝毫冗余,已经完全到了尽善尽美的地步,凌厉如疾风暴雨的攻击,每一下都对准了勇彦额头、咽喉、心脏之类要害,只要随便挨上一剑,他多半就得再换个身体了。 而勇彦的动作模式和虚雪阿姨几乎完全一样,只是他的剑总是不断地防守,一次次格开虚雪阿姨的攻击,间或反击也只是朝着关节之类只能制服敌人而不会致命的位置——这样打下去自然是他吃亏,所以很快他就不得不将另一条手臂也化为利剑,用双剑抵挡虚雪阿姨的单剑。 得去帮忙! 我这样想着。 但是还没等我冲上去,无数利剑破空的响声已经从头顶上传来。 就像是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一般,无数长枪如雨点般倾泻过来。 悠二双手猛地一拍,以他为中心,周围的空间突然黑了下去,霎那间就化为幽暗的夜空,无数星斗豪光四射,化为漫天的光之长矛,迎上了从头顶落下的长枪暴雨。 光之长矛和虚幻的长枪交锋,化为无数四溅的星屑,犹如混沌初开,星辰破碎时候的景象,蔚为壮观。 “虽然虚子可能会恨我们,但是正所谓‘与其不做而后悔,还不如做了后悔比较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虽然我对有机生命体的死没什么概念,但是看在虚子的面子上,干掉你们之后,我会向她道歉的!” 喂!既然要看在虚子的面子上,那么就不能不打吗? “那么,死吧!” 说这话的,是一位有着蓝色长发,看起来很开朗的美丽女子,在我的印象里面,她应该同样被虚子称作“妈妈”,名叫好子。 虚子啊,你的两位妈妈,未免太过强悍一点了吧! 就算她们要痛打推dao心爱女儿的色狼,也没必要连我们都杀啊! 我正打算抗议,突然感到了一阵奇异的悸动。 与生俱来的异能,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变化。 在我还没来得及分析这究竟是什么变化的时候,从房子后面的小院子里面已经传来了男子的怒喝。 “万佛朝宗!” 耀眼的金色卍字挟带着足以摧毁整座房子的力量,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然后,在我的脚下,蓝光泛起。 和平光环。 —————— 这一章出来,相信很多人已经猜到了虚子的身份。 不过具体说明,还是要等到下一章的。 哈哈,哈哈…… 某人为什么不知道和平光环的事情呢?当然是因为他不敢上穿越联盟网站,也不敢和别的穿越着联系喽。 他可不是和也这种不懂动漫的白痴,他很清楚自己所犯下的严重罪行呢…… 最后,大家晚安。 10、人生的赢家 虚子家的客厅里面气氛很冷淡,也很尴尬。 不知为什么,虚子的两位妈妈在见到勇彦之后立刻就痛下杀手,俨然摆出不死不休的架势,如果不是悠二突然发威施展出神妙无方的星光法术,只怕我们就算不死也要重伤。虽然因为我和虚叔同属穿越者,拥有和平光环的缘故,一场大战就此不了了之,但没头没脑地战了一场,而且对方显然存着杀心,我和悠二当然不可能神经大条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谈笑自若。 但虚叔他们三口子,看起来却比我们还要严肃和紧张。两位阿姨一个盯住我,一个盯住悠二,神态极为认真,而环绕在三位外星人之间的险恶气氛,更是让我怀疑她们是否下一瞬间就会暴起发难——最糟糕的是,我们还不能选择正确的应对方法——一走了之。 “虚叔你好,我们是虚子的同学……”结果,首先开口的反而是我,“请问一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虚叔没回答,倒是好子阿姨冷笑着开口了,“堂堂的资讯统合思念体大人居然会屈尊前来落后荒芜的地球,还绕着圈子接近我们家虚子,这么误会的事情,全银河系只怕也见不到吧!” 呃……听起来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在见到你们之前,我并不知道地球上还有人形界面存在。”勇彦开口了,语气依然平静如昔,“我之所以会来地球,是因为前辈说这里曾经产生过极大规模的资讯爆发和罕见的时空逆转,如果能够完成对它们的调查和研究,我就能够证明自己不再是个孩子,得到正式的成年资格。” “只是科研的话,有必要带着这么强力的护卫吗?”好子阿姨显然不相信勇彦的解释。 “看来……还真的是误会……”虚叔的脸色却缓和了下来,他沉吟着,慢吞吞地说,“另外一个暂且不论,至少这个大块头绝对不会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护卫,因为他是我的族人,时空的异邦人。” “我们这一族,基本不会出现两个人天生就具有因果关系的情况。” “偶然?”雪阿姨将目光转移到勇彦脸上,以和他几乎一样的白开水语调,发出了让人不知道是疑问还是肯定的话语。 “偶然。”勇彦也用同样的语调回答。 看着好子阿姨虽然还有些疑惑,却终于也渐渐缓和的脸色,我终于放下心来。 看样子,不用再打了。 一旦摆脱了必须要战斗的糟糕情况,我就忍不住打听起虚叔的情况来:穿越者我也见过不少,但是会突然就暴起杀人的,他还是第一个。 “我想先确认一件事。”虚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知道‘长门有希’、‘朝仓凉子’、‘阿虚’这三个名字吗?” “另外两个不知道,阿虚——是虚叔你的本名?真够糟糕的……” “你不是说笑吧?”虚叔显得有点惊讶,“你不知道那三个名字?——最后一个就算了,另外两个,尤其是第一个……” “很抱歉,我完全没有印象。” “那好吧。”虚叔显得如释重负,自我们见面到现在,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给你讲讲我的事情也无妨,反正是已经过了十多年的往事罢了……” “该从哪里讲起呢?时间似乎有点混乱啊……这样吧,还是按照我所经历过的顺序,从我到光坂高中上学开始……” 二十年前,或者说一年前——因为时间有点混乱——穿越者阿虚,来到了一座名叫光坂高中的学校就读,在那里,他遇到了一群稀奇古怪的人。 sos团。 任性天神凉宫春日依然是团长;超能力者古泉依然是狗头军师;外星人长门有希受到统合资讯思念体的派遣,前来地球观察兼保护春日;小光的姐姐朝比奈实久留扮演着专门被欺负的吉祥物角色;被称作“阿虚”的少年则是吐槽者兼苦力。 “我厌烦了凉宫春日无休止的狂想,而且也已经在那些层出不穷的怪异事件折腾之下筋疲力尽,所以当我终于可以有自己的选择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有希!”虽然已经过了很多年,但是当说起当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回忆起被凉宫春日折腾的历史,虚叔依然显得愤愤不平,“我既没有超人的体力也没有超人的智力,而且我也不像古泉那样狂热地崇拜她,我根本就是被她硬拉着抓了壮丁!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有我自己的选择?为什么不能选择平静安宁的生活?” “资讯爆发?进化?未来的走向?时间断层?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他越说越愤怒,似乎是要把压抑了多年的怨气全部吐出来一般,发狂地大吼着,“资讯通合体、未来人、机关……要玩你们自己陪那个疯女人玩去!老子不干了!” 直到雪阿姨轻轻抱住他,他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和也,你也是受到凉宫春日毒害的倒霉鬼,那么,你可以理解我的痛苦吗?” 可以理解,因为从他讲述的那些事情看来,那个时间段的春日似乎比这个时间段变本加厉,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换成谁都受不了的! 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和雪阿姨、好子阿姨有什么关系呢? “有希和凉子,是资讯统合思念体派来观察和保护凉宫春日的,但是我和有希彼此相爱,而凉子则是有希的死忠,所以后来我们找了个机会,借用凉宫春日的力量,构筑出了脱离她魔爪的机会——用通俗的说法,就是私奔。” 和两个美少女一起私奔,亏你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有希和凉子联手,调整了时间轴,我们回到了十八年前,一个没有凉宫春日出没的和平时代。” “然后,我们结婚了。” 虚叔——当年的阿虚,很平静的给自己的故事画上了句号。 “还有一个问题。”勇彦突然说,“虚子是介于资讯和有机体之间的存在。” “那只是一个危险的意外。” 阿虚和长门有希结婚之后,很快就有了爱情的结晶,但是对于是否要把孩子生下来、以及如何生下孩子的问题,有希和凉子却第一次发生了争执:凉子认为生孩子会对有希原本就因强行跳跃时空而损耗很大的身体造成严重负担,即使要生下孩子,也不妨借用诸如营养槽之类的辅助手段,尽可能减小对身体的损伤;有希却坚持要用正常的方式孕育后代并分娩……她们争执了很久,最后凉子还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有希的意见。 “反正我是你的辅佐官,让步就让步吧,我习惯了。”好子阿姨笑了笑,满是无奈,“摊上你这么一个姐姐,我认了。” 话题继续。 因为没有经验,有希最后没能顺利分割自己和孩子,不仅导致自己实力大降,而且虚子也成为了介于地球人和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界面人形终端(我始终觉得这个名词非常的拗口,直接说“外星人”不是更好吗?)之间的存在。 “我见过小虚,他是人类。”勇彦继续说道。 “万事开头难,有姐姐的经验之后,我们花了几年时间来完善素体拆分的技术,所以我生下小虚的时候非常顺利,他是完全的人类。” 原来如此…… “对了,当初你们扭曲时空之后,sos团的其他人呢?”我突然想到小光正在寻找姐姐,于是替他问了一句,“古泉一树现在依然在sos团,但是朝比奈实久留不见了啊!” “啊!”阿虚惊叫起来,“朝比奈学姐——她消失了?我本来以为她回未来去了呢……” 很显然,他们并不知情。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负责逆转时空的长门有希得出结论:她当初逆转时空的时候,造成了一些时空裂缝,而身为未来人的朝比奈实久留可能是打算乘坐时间机器回未来,却失足掉进了裂缝,目前应该身处不知名的时空中。 可怜的小光,这下他基本上没指望找到姐姐了……或许还是不要告诉他这个消息比较好…… 说了一会儿,我们又提到了前几天虚子遭到无形之物袭击的事情。 虚子似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父母,所以当阿虚听说女儿差点就稀里糊涂丢了性命,脸色顿时青得跟传说中的青鬼差不多。然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正在外面陪着春日逛服装店的虚子,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总的来说,他生气的并不是虚子乱交朋友,而是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瞒着父母! 看来,很有可能——虚子并没有把她和勇彦的关系告诉父母…… 我和悠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担心。 即使勇彦不是统合资讯思念体派出的杀手,但他的身份却是确凿无疑的,而长门有希、朝仓凉子作为统合资讯思念体下属,叛逃的罪名也是铁板钉钉。虽然现在我们相处融洽,但是焉知万一走漏了风声,统合资讯思念体那边不会下达让勇彦讨伐叛徒的命令呢?以勇彦的性格,到时候会左右为难吧…… 而阿虚他们,会答应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可能会成为敌人的家伙吗? 磨磨蹭蹭了半天,最后阿虚还是问起了我们的来意。 【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我和悠二还在挤眉弄眼苦思对策,勇彦已经直接拜伏在阿虚面前,大声说道: “我会让虚子幸福的,请把她放心地交给我吧!” ……用这种方法掩饰自己不会笑的缺点,我承认这个主意的确很好。 但是,你至少得考虑一下目前的状况啊! 白痴外星人! —————— 这一章依然有点短。 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啊。 算了算了,拖字数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话说,阿虚还真是人生的赢家呢…… 11、美少年争夺战 “勇彦,你准备怎么办?” “凉拌。” “这算什么回答啊……拜托给个正式一点的。” “私奔。” 很好,很强大。 仔细想想,似乎这也是必然的——虚叔他们不答应勇彦和虚子的婚事,而勇彦铁了心要娶虚子,那么怎么看也只会是和当年一样的结局。 不知道当年阿虚带着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私奔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未来自己的女儿会被资讯统合思念体给带着私奔……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其实私奔也不错……” “你别添乱子好不好!”悠二一声怒吼,把我下面半截话全部吼了回去。 “……我只是要探讨一下这些问题,犯不着吼我吧……” “无聊。” “……小山田,你也帮忙想想办法啊!” “其实我也觉得私奔的确是最实际的做法。” “喂,你们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好不好,长门这家伙要是当真了怎么办啊!” “那么过两年他们就可以带着孩子来拜会家长了。” “这样岂不是非常糟糕!他们两个自己都还是小孩子呢,又怎么能再抚养孩子啊!” “我有钱。” “但是你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吗?你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呢!总不能坐吃山空吧!而且你会带孩子吗?” “工作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他引荐,别忘了他可是从银河系深处过来留学的,随便在哪个研究所里面他都算得上是科研权威。” “但是孩子呢?他会带孩子吗?虚子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吧!” “我们可以学。” 正当我们四个为了私奔与否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活动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眉开眼笑的春日带着三个部下——笑得有点尴尬的古泉、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朝比奈和苦笑的虚子走了进来。 “真够巧的,你们四个居然都在……夏娜哪里去了?有事?算了没关系,我们先来开个会。”春日大马金刀地坐在布置着新式电脑、像文书席多过像团长席的座位上,看起来非常高兴,显然又想出了有趣的新点子——她的那些想法一般来说的确颇有意思,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让人头疼的麻烦,而负责给这些麻烦收尾的,往往就是我…… “自从为前任古河部长举行升学典礼之后,sos团在学校里面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又成功地兼并了文艺部,现在已经一举成为湘北高中数一数二的强大社团……” 春日果然不愧是女神殿下,虽然她肯定不知道这个学校暗地里藏着什么,但她却又一次一语中的——如果以战斗力来说的话,sos团在湘北高中的确应该是数一数二的——排名第二。 第一当然是由三鹰瞬担当顾问的网球部,毕竟那家伙可是能够击碎小行星的怪物,我、勇彦、悠二,就算再加上边缘团员嘉拉迪雅,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吹口气的事情罢了。至于“超能力者”古泉一树,且不论他的超能力只能在闭锁空间使用这么一个大限制,就以我几次帮助他们对付那种据说由春日对现实的不满化成的光之巨人时候所见,他们这些超能力者的战斗实在不怎么样,我们四个随便哪个出手,他们就纯粹属于秒杀的货,连炮灰都不够资格。 这就让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悠二复活之后,原来不过初窥门径的星宿经居然莫名其妙就神功大成,星光术法信手拈来,威力更是不凡,真正应了那句俗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我们几次对练的结果看来,如果在晴朗的夜晚被他拉开距离狂轰滥炸的话,即使我都抵挡不住那些变化多端的法术——星辰之力浩瀚无边,他只要用施法速度很快的星光箭护住自己,然后准备一会儿,大招就会轰然落下…… “很奇怪啊,你的存在之力已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对于悠二的变化,身为红世魔王的亚拉斯托尔感触最为深刻,“以性质来说,你依然只是密斯提斯,按说存在之力只有普通人的零头罢了,但是现在——人类、火雾战士……就算在红世魔王里面,你的存在之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如果不是确定你在人间活动并不需要消耗存在之力,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变成了那些最顶级的红世魔王——比如号称‘破坏神’的我和号称‘创造神’的乌洛波洛斯……” 因为想事情想得过于出神,所以我在听到春日大叫“抓住朝比奈”的时候,下意识地执行了命令,窜到门旁,一把拉住了眼看就要夺门而出的他。 “和也,你做得很好!”春日当然很高兴,但是我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sos团要加强宣传,所以自然要在细节上下点功夫。”春日指着不知何时摊在桌子上的一叠衣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和虚子,我们两个女孩子都愿意牺牲一下了,你反正是男人,被看一两眼有什么关系啊!” 她究竟在说什么啊? 我仔细观察着那些衣服:网状丝网、紧身衣、长耳朵…… 这个……这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兔女郎服?! “本来这三套衣服是为我、虚子和夏娜准备的,为了解决平胸的问题,我连胸垫都准备好了,但是夏娜今天不在,所以就让你来顶替吧!” 呃……这种事情也可以顶替吗? 我对于兔女郎服没有什么特别的偏见——毕竟春日和虚子自己都愿意穿了,当然也就轮不到我们来指手画脚,但是小光他——他是男人啊! 虽然他穿女仆装的时候的确很漂亮没错,但那也只是在sos团活动室罢了,如果让他穿上兔女郎服去搞宣传活动…… 肯定会吸引很多眼球。 错了错了!那样会成为他人生的大污点啊! 但是春日显然是一个根本不在意员工名誉的黑心老板,无论小光怎么哀求,她都毫不松口,坚决要求小光配合她们的行动,甚至发展到准备亲自动手剥他衣服的地步。 “救命啊!救命啊!”不幸落入魔爪的悲惨少年无力地呼喊着,向周围铁石心肠的围观者求救。 “哼!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黑心的女老板冷笑着,洋洋得意。 其实这也不算多大的事吧……只要稍稍化妆一下,让别人认不出你就好。没准还会留下一个“神秘美女”的传说呢…… “破喉咙!破喉咙!”貌似忠厚实则腹黑的小山田顺着春日的话头,开始搞笑。 砰! sos团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几个漂亮的女生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上演了少女们之间激烈的攻防。 事情是这样的:当初小光在书法社的时候,因为书法社和动漫研究社的联谊,所以他也在那边递交了入部申请,成为动漫研究社的特别社员,工作就是协助动漫研究社进行一些宣传活动。 现在小光虽然已经退出书法社,加入了sos团,但是他却还没退出动漫研究社。所以动漫研究社的社长就来sos团要人,准备让他排练一下,参加将于八月份在东京都台场的东京国际展示场举行的第八十届同人志即卖会(comic_market),也就是俗称的c80。 春日当然不可能答应这种要求——她或许并不反对小光去参加c80,但是她却绝对不会允许动漫研究社用一份在她看来早已失去意义的约定来要求自己的团员——在这个问题上,她就像传说中的百兽之王那样,坚守着自己的领地,绝对不容外人染指。 于是,她们就吵了起来。 总的来说,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小光当初可是和动漫研究社签了合同的,即使是春日也无法找到撕毁合同的理由——因为当初合同上明文规定,只要小光没有生病或者急事,就必须要帮助动漫研究社进行宣传工作。春日这个人虽然固执和任性,却绝对不是那种会赖帐的厚脸皮,所以即使她已经火冒三丈,却还不得不坐下来慢慢协商。 “总之,我绝对不会把sos团的团员送入虎口的!”春日怒视着那群女生们,将桌子敲得砰砰作响,以加强说服力,“让朝比奈去协助你们宣传?谁不知道你们动漫研究社都是一群腐女啊!你们能做出什么样的作品呢?不外乎一个男人和另一个——或者几个——男人发生不正当的关系罢了!参与那样的宣传,会成为他人生的污点,甚至可能会让他交不到女朋友的!” 喂,刚刚还要威逼他穿兔女郎服的人,究竟是谁啊? “合同!” “合同是他在书法社的时候签订的,现在他已经不在书法社了!” “但是合同上可没有这一条!朝比奈同学是以个人身份而非书法社社员的身份签订这份合同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难道你可以把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拖出来再上两回电椅吗?” “不能这么比方吧!” …… 争吵到最后,春日代表sos团,和动漫研究社签订了另外一份合同: sos团将会组织人手,制作作品,参加五月底举行的动漫展,届时动漫研究社也会参加,到时候大家以各自展台的人气度(举办方会用调查、问卷等多种形式进行统计)来决定胜负。 如果sos团胜出,则小光和动漫研究社签订的合同就此作废。 但如果动漫研究社胜出,不仅小光要去协助她们参加c80的宣传活动,sos团的另外一位美男子长门勇彦也必须参加! 当春日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我分明看到那群女生眼中泛起了绿光,几个不善于掩饰的,甚至流出了口水…… 冰山美男子长门勇彦是湘北高中当之无愧的第一美男子,而且他不仅相貌出色,才华更是令人折服,无论是文化课程还是体育项目,无论是动手还是动脑,无论是竞技还是艺术,他在所有领域都有令人拍案叫绝的精彩表现。加上他为人正直、年少多金,俨然是全校女生公认的最佳男友,所以当初他和虚子交往的消息传出,不知道有多少怀春少女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朝比奈光相貌俊美、性格温柔,也是在校内女生中极有人气的美男子,但是和近乎完美的勇彦相比,他就有明显的差距——就好比玉石玛瑙之于钻石,虽然彼此都是宝石,但宝石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所以虽然会冒着失去小光的危险,但是勇彦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动漫研究社的女生们只犹豫了不到十秒钟,就下定决心,督促社长在合同上签了字。 带着新签订的合同,动漫研究社的社员们一边擦着口水,一边迷迷糊糊地走了。在她们看来,胜利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几个月之后,完美的美男子长门勇彦就将落入她们的魔掌——和朝比奈光一起。 但是,真的会那样吗?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拿出斯巴达三百勇士的气魄来!”春日又摆出招牌式的一脚踩着凳子姿势,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走光,“当初斯巴达人可以在温泉关力抗波斯大军,我们sos团也一定能够在动漫展上击败卑鄙的动漫研究社!” “就让sos团的传说,从这里开始吧!” “我期待诸君的活跃!” 最后,她用一句不伦不类的军事化用语,结束了这毫无说服力的发言。 我说春日啊,如果我的历史知识没有记错的话……斯巴达三百壮男,最后貌似是战败了哦…… 但是春日肯定不会在意那些细节(我一直都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区分“大事”和“细节”的?)说完那段话,她就拖着我们,亟不可待地直奔商业街,购买绘制漫画的相关材料——首先是漫画的入门教材和基本工具,因为我们这群人根本没有一个参加过漫画创作。 这样的队伍,真的有可能胜过动漫研究社吗? 我对此深表怀疑。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小光逃过了一劫——因为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所以春日已经把那三套兔女郎服抛到了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电脑坏了,我真悲剧。 修电脑修了很长时间,修好电脑之后又要忙着码字,结果不知不觉就到了两点半…… 唉…… 这样下去,身体该不会垮掉吧…… 12、难波の事は 画漫画需要哪些东西? 铅笔、尺子、墨水、绘图笔、蘸水笔、麦克笔、毛笔、修正白、透光台、美工刀、稿纸、网点纸……琳琅满目一大堆。 只是看着它们,我就觉得“画出精彩的漫画,打败动漫研究社”实在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老天啊!有几样东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sos团其他团员的表情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包括团长春日在内,大家都看着那堆东西发呆。 “画漫画……需要这么多东西?”春日反复看了几遍,稍稍有点苦恼地询问虚子,“你确定没有买了多余的东西吗?” “这只是最低标准的材料。”虚子也显得很沮丧,她一边把各种材料分门别类摆放整齐,一边无可奈何地回答,“美术店的店长知道我们要参加动漫展,建议我们买一整套动漫绘制器材呢。” “那有多少?” 虚子打量了一下活动室,叹了口气。 “看到那边角落上的道具架了吗?”她指着空荡荡的道具架,说,“估计至少得装满三四个架子。” “这就是业内人士和外行人的差距吗?”悠二拿起一支蘸水笔,打量着怎么看都不像简简单单就能掌握的怪异笔尖,“我们只怕很难赢啊。” 你还想着要赢?做梦吧! 看这些东西就知道不可能赢得了啊!距离五月动漫展还剩两周了,就算我们再怎么努力练习,在这短短的两周里面,熟悉这些工具并且制作出稍稍像点样子的漫画,那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惊人成长——就像良田他们球队里面那个红头发樱木那样,要想超过动漫研究社? 拜托,人家可是在动漫同人大赛上拿过奖的…… 今天午休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土屋康介,拜托他查查动漫研究社的家底,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群貌似花痴的女生里面居然颇有几个画功精湛的,其中一位甚至是小有名气的插画家,在不少正式的刊物上发表过作品。而她们去年甚至获得了动漫同人大赛的新人奖,并且参与了著名耽美漫画《樱狩》的制作…… 天啊!对照一下人家的辉煌战绩,再看看我们这群连怎么使用工具都一头雾水的菜鸟——我说勇彦啊,你不妨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勇彦倒是很平静(嗯,他总是很平静),他顺手拿起纸笔,走到桌子前面,开始绘画起来。 啊?这就开始了? 几分钟后,我对于赢得比赛多少有了几分信心。 长门勇彦,你是个天才! 只是用一支铅笔,没有任何别的辅助材料,勇彦居然只用几分钟就画出了一副完整的图画! 不过稍稍有点诡异的是他画画的方法——他完全没有使用“描画”的手段,除了“点”之外,他根本就没有用别的绘画手法。 没错,整幅画其实全部是由“点”组成的。 这样的漫画,应该没问题吧? 我稍稍有点不敢确信。 即使没什么漫画常识的我,也知道画漫画绝对不只是“点”那么简单,需要先画出底稿,然后再一步步修改,最后上色、完成。勇彦的这幅画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等到修改成正式稿的时候,该如何下手啊? 算了……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不做彩页,反正他画的底稿也可以作为正式稿交差了……我不负责任的抛开了这个难题。 “很好!非常好!”春日当然也一眼就看出了勇彦画技的高明程度,她脸上原本的些许苦恼顿时一扫而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有长门在,我们的胜利就已经毫无悬念!” “但是!我们不能只依靠长门!”她用面对敌人最后堡垒,鼓舞将士们获取完全胜利的司令官们常用的那种口气,大声说道,“我们也要拿出各自的实力来,要以整个sos团,而非长门勇彦个人的力量,彻底击败动漫研究社,让那群花痴腐女哑口无言!” 说着,她拿起一份纸笔,跑到座位上,开始埋头苦干。 不得不承认,为了目标而努力的春日,的确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气质。 或许这就是我们虽然被她折腾得焦头烂额,却依然苦笑着团结在她周围的原因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都开始和那些素昧平生的绘画材料斗争,虽然出了不少错误,搞了许多乌龙,但是大家也渐渐开始熟悉那些莫名其妙的玩意。 这样下去的话,或许我也能够在动漫展上,拿出不错的作品呢! 怀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埋头于自己的那个作品之中,浑然忘了时间。 当我第二十次把画的一团糟的稿纸揉成团、扔进废纸篓的时候,却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或者说,多了一个鬼。 桂言叶。 她还像生前参加社团时候那样打扮,只是右手提着一把滴血的锯条刀,双目无光,用冰冷的眼神很不友善地看着我。 有没有搞错啊!还真的闹鬼了…… 当然,我是不可能害怕她的,首先我是灵界侦探,本职工作就是处理这类灵异事件;其次以实力来说,除了一些修炼很久的老鬼之外,鬼魅里面基本没有出现过有等级可言的角色,而我目前的实力至少能够战胜绝大多数c级妖怪;最后,我的灵力对于鬼魅类有着强烈的克制效果,别说她只是个连f级——或者g乃至更低级别——都算不上的超低级小鬼,就算是那些积年老鬼,遇到我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说老实话,对桂言叶来说,遇到我实在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因为我身边还有一位英灵,而英灵是可以吞吃人类灵魂的——鬼魂自然也不在话下。 “桂学姐,你还没升天啊?”我很轻松地打量着她,随口问道,“你是被伊藤那家伙抛弃在先,所以就算杀了他也不是太严重的罪行,我估计不会下地狱的——要不要我联系一下灵界?别的不敢说,帮你和父母道别应该还没问题——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去见他们哦。” 桂言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鹤姬却突然显出身形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一把揪住桂言叶的衣领,魔力化作流动的光之锁链,将她牢牢捆住,然后我这位很重视义理的祖先就用有点糟糕的眼神观察着自己的俘虏,稍稍有点期待地说:"master,这个……我可以吃掉吗?很难得遇到这种吃掉也不算造孽的怨灵呢。” 我顿时大汗。 “那个……不好意思,她也算我的熟人啊……要吃东西的话,明天我带你去餐厅,吃什么随便挑!” “真可惜!还以为可以吃到点难得的食物——人类的食物,终究不合我的胃口啊……”鹤姬叹了口气,松开手掌,撤去魔力锁链,又依依不舍地看了桂言叶一眼,这才重新恢复成灵体状态。 这么一打岔,桂言叶就算再怎么怨气,也明白眼前这个大块头绝非她能够招惹的货色,一溜烟消失了。 唉……难得遇到一个女鬼,却让鹤姬给吓跑了……她被这么一吓,只怕从此再也不敢出现在sos团活动室附近了吧…… 长叹一声,我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活动室。 “桂学姐,如果你还在的话……”离开之前,我忍不住对着黑黝黝的树林说道,“别在人间磨蹭了,升天也好投胎也罢……我之前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谎言,我真的能够帮你联系到灵界呢。” “好好考虑一下吧,虽然对死者说这样的话有点奇怪,但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别总是生活在回忆里面……” 正说着,我突然感觉到不算很远的地方,传来强烈的魔力波动。 啊?又有红世魔王之类东西出现了吗? 顾不上劝说桂言叶,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飞行口香糖(这是我从命运主机那里得到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借着它的神奇效果飞上天空,朝着魔力波动传来的方向飞去。 希望我没有来迟……希望还没有受害者…… 遗憾的是,愿望和现实,往往是相反的。 在魔力波动传来的地方,只有一具冰冷的女尸,和一个昏迷的少年。 死者是我不认识的少女,身上那件同样不认识的校服虽然破损不少,还沾着浓厚的血渍,但是用料和裁剪都极为华丽,就算我也看得出绝非普通货色可比,多半是哪个高档私立学校的制服。她有着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无论容貌或者身材都称得上出类拔萃,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也是位令人倾倒的女性…… 死亡,真是残酷呢。 我并没有花多余的精力在死者身上,因为不管怎么样的死者,终究没有活人要紧,尤其这个活人还是我的朋友。 他是相良宗介。 从他身上的伤痕来看,宗介很努力地战斗了,可惜他虽然在普通人里面的确是出色的战士,但是在超自然的家伙们面前却依然没什么抵抗力。他受了十多处伤,有灼烧、穿刺、切割和殴打,显然面对的敌人不止一个,而他身边那支已经没有子弹的消音手枪,则证明他一直战斗到了最后——可惜周围并没有看到别的血迹,他似乎没能给对手造成显著的麻烦。 对普通人来说很麻烦的伤势,对我来说却不算什么,我注入一些灵力,促进宗介自身的快速回复,将那些较为严重的伤势一一修补,然后背起他,朝着我的公寓走去。 “稍等一下。” 我循声望去,却原来是穿越众里面有点交情的土屋康介。 “把相良送回去之后,陪我走一趟好吗?”他神色有点黯然,语气也不像平常那样轻佻,严肃了许多,“三乡虽然不在了,但是她的后事却不能不处理。” 啊?!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这个可怜的女孩,和你我一样都是穿越者,她叫三乡雫。”土屋指着那具渐渐化为光点,慢慢消失的尸体,低声说道。 …… 和很多穿越者一样,三乡雫一个人住。 那座不大的公寓里面,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只有她的电脑。 “穿越者死亡之后,电脑的锁定也会自动解除。”土屋康介说着打开了三乡的电脑,“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大家同病相怜,我们好歹帮她了结了遗愿才是。” 我很赞成。 没花什么功夫,我们就在三乡雫的电脑里面找到了一份日记。 日记里面,记载着她十八年来的人生点滴,有孩提时代的趣事,也有对未来生活的展望,这个穿越者拥有名为“道标”的异能,能够在物品上制作道标,以后将其唤回(如果是固定的物品,则是自己传送过去),虽然道标的数量有限制,存在的时间也和距离成反比,但的确是一种非常便利的能力。 不过,她却没有特别锻炼自己的异能,从日记看来,她更加重视的是和同学、朋友之间的相处,很珍惜友谊和感情,看起来似乎有点烂好人的趋势。 这样一个穿越者,怎么会沦落到横尸街头的地步? 我们在日记里面寻找着蛛丝马迹,不久之后,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大约两年前,三乡偶然得到了一具名叫“电死山猫”的怪异玩偶,从此她就多了一项奇异的能力——能够利用自己的手镯变身为超能力者,这种超能力者被称为“肯普法”。肯普法分为红蓝两个阵营,彼此互相争斗,而三乡就属于红色的阵营。 肯普法的战斗是很残酷的,死人也司空见惯,本性善良的三乡很厌恶这种毫无理由的争斗,一直在努力调解者红蓝两个阵营之间的冲突,在她的努力下,蓝色阵营的两位战士和红色阵营的两位战士达成了和平协议。 她很在意一个名叫“濑能名津流”的少年,似乎稍稍有点爱慕的意思,而那个少年,偏偏是蓝色阵营的战士…… 此外,那个少年狂热地爱慕着她的好友沙仓枫,而沙仓枫自己,则爱上了发动手镯力量时候变身成女性的濑能名津流。 三乡对此很头疼,她不止一次试图撮合两个人,可惜濑能名津流那家伙行动力低的可怕,而沙仓枫这丫头根本是个电波系的腐女,对男人基本没兴趣。 “濑能也就罢了,小枫这样下去,岂不是永远都交不到男朋友了?这该怎么办啊!”日记的最后,三乡留下了苦恼的抱怨,“她总不能永远不长大啊!” “感觉完全是爱情喜剧嘛,为什么这样都能死人啊?”我越看越糊涂,忍不住抱怨起来,“肯普法之间停战了,那么按说三乡现在是安全的啊。” 土屋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他沉默了一会儿,翻开了三乡收藏的相片册。 相片册里面,有很多她和一个黄发长发少女的合影,三乡看起来有点冰山美人的感觉,那个少女则清纯温和,笑的很甜。 “这个女的,就是三乡的‘好朋友’,沙仓枫。”土屋把“好朋友”三个字说得特别重,言语中带着不详的味道。 “你知道吗,刚才就是她偷袭了三乡,并且派出四名戴着白手镯的肯普法追杀她,最后……” 什么! 我惊讶得跳了起来。 三乡一直都关心的人,她最亲近的好朋友,杀了她。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乡当人家是朋友,人家可没当她是朋友。”土屋冷笑着,脸上满是阴霾,“沙仓枫其实就是名为‘调停者’的幕后黑手,她一直在暗中操纵者肯普法战士们,逼她们生死相搏。三乡劝说大家和解,影响了她的计划,所以她就下手了。” 小枫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希望她能够早点改掉那种怪异的爱好啊…… 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小枫做伴娘——没准还是她先结婚呢…… 能遇到小枫和大家,真是太好了…… “康介。”我强忍着怒吼的冲动,咬牙切齿地,“沙仓枫,住在哪里?” 康介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算了……三乡不会希望——” “她住在哪里!”我打断了他的话,恶狠狠地低吼,“你不说的话我去问长门勇彦,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他绝对能查到那个女人的住所!” 康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在电脑上调出地图,指明了位置。 “谢谢,我不会耽搁太久的。” 我的确没耽搁太久。 “露珠般落,露珠般消失,人生如此短暂。”当我满身是血地回到三乡雫的住所时,土屋康介依然在看着她留下的日记,低声叹息。 “喜欢谁也好,有什么愿望也罢,其实都不过是一场大梦。”他没有问我做了什么,而是递给我一杯热茶。 “我们这些穿越者呢,大约是在梦里面还做着梦的家伙吧……”临别的时候,他看着那间已经没有了主人的小小公寓,苦笑着说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希望她回去之后,能够真正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梦中的梦……吗? 我看着手上那四枚沾血的白手镯,也叹了口气。 名为沙仓枫的调停者,和她麾下的四名肯普法,留在人间的痕迹,仅仅是这四枚手镯罢了…… …………………… 我还是休息一段时间吧……天天写到两点多,会死人的亚! 穿越者三乡雫,是由群友地瓜扮演,遗憾的是这个角色没有台词…… 之所以写她的死,是为了说明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上,穿越者并不是主角,“我真诚地对待别人,别人就会真诚地对待我”,这种天真的想法,只会将自己引向灭亡。 三乡雫的异能其实很厉害,但是她希望以友谊和感情来维系大家的关系,所以她失败了——当然,关键原因是《肯普法》是新番,穿越者们不知道剧情,不知道沙仓枫才是大boss。 既没有情报也没有力量,那么自然会灭亡——无声无息,悄然逝去。 顺便问一句,有谁猜到我为什么用那个标题吗? 13、上杉和也与嘉拉迪雅 这几天,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是天气的缘故吧。”春日如此评价。 的确,天色一直都阴沉沉的,而且气候也很不正常。明明已经是四月底,按说应该暖和起来了,但是今天早上路过公园的时候,竟然看到水池里面出现了薄薄的一层浮冰。 “天气真的很有问题啊!”悠二放下铅笔,摇晃着有些酸痛的手腕和脖子,站起来走到窗子边上,疑惑地盯着灰暗的天空,“这样的天气,就算下雪也不奇怪吧……” “开什么玩笑,现在可不是下雪的时候。”悠二开了头,大家也纷纷站起来活动活动,小山田抢在“女仆”之前拿起水壶,一边给大家倒上热茶,一边抱怨着奇怪的天气,“这种鬼天气,晚上真的很冷呢!” “反正最近又没有考试,冷一点也无所谓。”古泉似乎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虽然他的笑容看起来总是很假,“只要不需要加班加点,缩在被窝里面,再怎么冷都没关系。” 言外之意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很少出外勤喽? 换句话说,春日近来心情不错,把这个无聊的世界推dao重来的计划暂时搁置了,所以那些光之巨人也就销声匿迹。 可喜可贺! 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既不觉得“喜”,也并不想“贺”。 三乡雫日记的内容,常常在我的眼前萦绕。 沙仓枫是她最好的朋友,而这个朋友背叛了她,杀害了她。 然后,仅仅几个小时之后,沙仓枫和她的那些部下,一个不漏地全部死在了我的手下。 在杀死沙仓枫之前,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对信任和关心她的好朋友下手? “我没有选择,这是我的任务。”面对着如摧枯拉朽般将她的保镖们和四位肯普法瞬间化为残破尸骸的杀人者,沙仓枫显得很坦然。 她的表情与其说是自暴自弃,不如说是如释重负。 “我必须要这么做,就是这样。”她用毫无焦距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修罗场,语气毫无起伏,平静单调得有点像某些个外冷内热的外星人。 “即使一切重来,即使我知道结局会怎么样,我也依然会那么做。” 然后,我杀了她。 一切都顺理成章,三乡雫选择了信任朋友,沙仓枫选择了忠于职守,而我选择了惩罚和报复。 正如她所说,即使一切重来,结局依然不会有什么变化。即使我不出手,得知三乡雫死因的穿越者当中,也一定会有人打抱不平,让她得到自己应有的结果。 或许,这就是命运。 我讨厌命运!一如我讨厌这阴沉寒冷的天气。 ……而今我谓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 就算大能如纱织前辈或者莱拉前辈,终究也没办法反抗命运。 就算拥有了特别的力量,我们也只是一群在棋盘上跳来跳去的棋子罢了。 我讨厌这样的认知,我讨厌这样的现实! 于是,我的心情就越来越差,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即使每天都能看到小光的女仆装,依然没办法治愈恶劣的心情。 其实我知道该怎么做——对着天空吐痰,痰只会掉下来,落在你的脸上。要避免这种情况,你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别冒傻气,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要么,把天砸个窟窿。 前一个选择,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咽下这口气,三乡雫日记中的那些美丽幻想,沙仓枫面对死亡的无可奈何,时不时交替着浮现在我的面前,提醒着我“命运”的残酷性。 后一个选择,我同样做不到——即使是春日也不可能做到吧…… 所以我能够做的,只是对着阴沉沉的天空生闷气。 春日当然也看出了我的问题,但是她没有追问什么。 “我们知道你有心事,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们当然都愿意当个好听众。如果你不愿意说呢,我们也不会不识趣地问这问那。总之,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她这么说,然后又埋头于那堆乱七八糟的绘图工具之中。 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春日实际上也是个很能体谅别人的人呢。 ……sos团依然忙于绘制漫画。 和我格格不入的气氛。 “抱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推开门,道别,在大家担心的目光中,我走出了活动室。 接下来去哪里呢? 我在校园里面漫无目的的到处晃悠。 路过了篮球部,良田他们正在训练,三井学长依然是全队的核心,他正在指导新人流川枫加强和队友的配合;赤木刚宪那个大块头在给另外一个新人,素质优秀到近乎非人的樱木花道进行内线攻防训练,据说要把他培养成罗德曼那样的篮板王;良田则带领着二线队员们进行着日常训练。 看得出来,三井学长正在培养良田在普通队员中的影响力,大约今年夏天的全国大赛之后,就会让他接任队长。 就算只是高中生,但是身高不过一米七出点头,这么矮的篮球队长,在全世界应该也是独一无二了吧…… 将来他训斥别人的时候,人家是不是还得特地弯下腰,方便让他敲脑袋啊? 不,或许他可以跳起来敲,反正他弹跳力很好的说…… 在脑海中幻想着那种滑稽的场面,我的心情稍稍变好了一点点。 心情变好了,肚子就有点饿,摸摸口袋,还稍稍有那么一点钱,于是我决定去学校餐厅,好好地吃上一顿。 “大叔,给我来一份炒面、两个汉堡、六根烤肠……嗯,还得喝点汤,再来一份拉面,然后……啊,这种海鲜披萨饼似乎不错,也来一份吧……” 几分钟后,我坐在餐厅的角落里面,开始和面前那一大堆食物战斗。 心情不好的时候,胃口往往就很好。 本恩是这样,我也是。 无独有偶,嘉拉迪雅也是如此。 “事情忙完了?” “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有空跑学校餐厅来吃饭的?” “老娘撂挑子不干了!” “啥?” “老混蛋巴卡斯,一点人情味都没!吉欧那家伙则整天只想着变强变强……跟这两个混账王八蛋同事,简直是在摧残我的神经!” 听起来,嘉拉迪雅似乎也过得很不如意啊。 “啊?”我稍稍停下胡吃海塞的动作,稍稍观察了一下周围,看没人注意,低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嘉拉迪雅叹了口气,开始介绍她这段时间的经历: 自从大剑岛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她一直在岛上到处晃悠,时不时地干掉一些妖魔,又或者去和那些强力的觉醒者、深渊者们切磋切磋,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没有及时去接你,非常抱歉…… 大约在十月中旬,王虎再次拜访了大剑岛,这次他带来了一大票神通广大的施工队,乒乒乓乓地修建连接大剑岛和地球的传送门。 当然,深渊者们并不会轻易接受这群不请自来的怪异民工,他们干了几仗,最后自然是深渊者战败,结果传送门就顺利地建好了。 传送门修好之后,嘉拉迪雅就来了地球,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仅剩的大剑战士辛西娅。不过辛西娅没有来湘北,因为她的现代社会知识实在过于贫乏,所以只能先去读初中。 在王虎的安排下,辛西娅进了一所名叫“麻帆良”的综合学校,据说已经交到了不错的朋友,生活得挺好。 “说起来伊斯力他们真看得开,前两天还在和阿普顿打到天昏地暗,传送门修好之后,他们居然也厚着脸皮跑地球上玩……” “因为他们都是一群一百多岁的老家伙啊,活了那么久,脸皮当然早就长的很厚。” “你这家伙还是这样喜欢吐槽啊。” “抱歉,这是我的本性呐——对了,你是去年十一月就来了地球吧?那么这段时间都在克洛斯吗?” “是啊,因为我也算是濒临觉醒,所以一直都得很努力忍耐那种冲动,大蛇前辈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态度,带我找上了克洛斯总部。也不知道他和克洛斯的首领阿卡菲尔说了什么,反正后来克洛斯的家伙们对他真是言听计从,让我怀疑是不是被他洗脑了……” “再后来你就当了兽神将?” “正好有一颗兽神晶体,所以大蛇前辈就让他们把我调试成兽神将了。”嘉拉迪雅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多少知道一点《强殖装甲》剧情的我,却明白这件事的份量——十二兽神将是克洛斯组织的最高层,每一个都管理着庞大的势力,克洛斯组织让嘉拉迪雅成为兽神将,这份人情给得可是太大了! 嘉拉迪雅当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她当初的确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时间一长,从那些研究人员和下层工作人员的态度上,也能够看出问题来。等到后来完成调试之后,得知自己竟然要参加克洛斯最高会议,更是颇为不安。 所以,她主动提出协助日本地区负责人巴卡斯博士和吉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日常工作。 “听起来似乎没问题啊。” “问题在于,克洛斯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可以理解,能够衍生出史达夫组织这样下属机构,克洛斯显然也不会是什么正义组织。 就我关于《强殖装甲》的印象来说,克洛斯似乎是一个穷凶极恶、坏事做尽的秘密组织,整天都在用活人做实验,大批制造兽化兵,典型的反派啊! 嘉拉迪雅在克洛斯一直都没什么重要的工作,只不过是帮助测试一些新式兽化兵的可控制性和战斗力,直到不久前,奈魅神山遗迹发掘出的重要物品“殖装”被盗,因为她有极为强大的搜索能力,所以找回殖装的工作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但是,我记得那个是漫画的剧情吧,殖装应该是被主角给获得了——貌似在剧情里面斗主角,很不明智啊!”虽然清楚她没事,但我听到这里,依然感到很担心。 穿越者的铁律之一就是千万别在剧情里面招惹主角,如果平时的主角只是有主角不死身的话,在他们各自所属的剧情发生时,他们会被强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穿越者不拼上性命,就根本无法与之对抗——这是我从冬木町回来之后,土屋康介告诉我的。 莫非,嘉拉迪雅不知道这个? “别担心,我只是搜索而已,不会傻到自己去挑战主角无敌光环的。”嘉拉迪雅笑了笑,接着说起自己的经历来。 《强殖装甲》的主角深町晶,战斗力暂且不论,逃跑的本事实在出神入化,嘉拉迪雅几次追上他,却几次都让他给跑了,最近一次甚至带着一群超兽化兵把他给堵在大厦里面,结果这家伙居然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她们只抓住了他的家人。 按照嘉拉迪雅的意思,反正那些普通人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有价值的资料,干脆给他们洗脑之后放走算了,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天晓得深町晶究竟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万一现在把事给做绝了,过几年他神功大成,杀上门来,那可就糟糕到家了! 遗憾的是,巴卡斯博士脑袋显然有问题……这个科学狂人居然要把深町晶的老爹深町史雄改造成专门针对强殖装甲的兽化兵,让他们父子相残。 结果,嘉拉迪雅和巴卡斯吵了一架,又因为吉欧也赞成巴卡斯,她一气之下就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包括深町史雄在内的深町晶家人和朋友,离开了克洛斯组织,回到了这里。 “他们人呢?” “现在在旅馆,梅里陪着他们呢,应该没问题的。” “梅里?”我想起了那个追杀我们很久的少女,顿时脖子上感到一阵寒气,“她也来了?” “是啊,她是我在克洛斯唯一的部下——其实要说关系,我们实在也不算友好,不过她很不适应克洛斯的环境,最后我们居然成了搭档……” “梅里……她还记恨我吗?”我稍稍有点担心地问——当初梅里一人一剑所向披靡的威势,我可是记忆犹新呢! “反正你最好别出现在她面前,我不保证她不会拔剑砍你,而且她经过调试之后,战斗力又有了飞跃式的提升,现在以实力而言甚至还超过了不少兽神将,只是因为没有精神控制兽化兵的能力,才没有获得授衔罢了。” “那么,她现在是超兽化兵?”想起超兽化兵都会被兽神将精神控制,我不由得升起几分希望——如果是这样的话,嘉拉迪雅或许可以帮我调解一下…… “不,她是独一无二的兽神兵。”嘉拉迪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被兽神将控制,但是也无法控制兽化兵,独立的强大个体。” “所以,别指望我能帮你们调解哦。” 喂!你又玩读心这招干嘛! ……………… 这章算是交代一些事情,接下来就该开始动漫展了吧…… 好冷,好冷,就算开了空调,手不冷了,脚上还是很冷啊! 不过,谢谢大家的关心:) 穿越者阿普顿,貌似成了背景人物啊…… 对了,顺便问一句:“本恩是这样,我也是。”这句话里面的“本恩”是谁呢? 14、似水流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都有自己所重视的事物,为了这些东西,他们可以做出很多出人意料、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相良宗介缠着我,已经是第三天了。 自从上次被白色肯普法们击伤,他就深刻体会到在“非常人”面前,自己这样的精锐特种兵其实并不比普通人好到哪里去,至于最新式的as,说白了只不过是大号的玩具兼活靶子。 挥剑切子弹这种不可思议的行为,在“里世界”里面其实司空见惯,连几个显然没多少战斗经验的小女孩都能轻易做到。而我之前挥拳砸导弹的表现,也不见得就特别稀罕到哪里去…… “我要保护小要,但只凭我的力量,乃至于‘秘银’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他很严肃地对我说,“所以,我请求上杉先生教导我如何掌握那种神秘的力量,能够和那些常识之外的敌人对抗的力量!” 把灵光波动拳传授给他,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因为无论心性还是品格,他都完全符合学习灵光波动拳的要求。问题在于——这家伙虽然身体素质很好、头脑也很管用,偏偏却几乎没有灵力资质可言,我稍稍测试了一下,就确定他绝对没有学会灵光波动拳的可能。 但是,宗介并不死心。 所以这几天,他就一直缠着我,想要学一点超自然的本事。 可我能教他什么呢?我自己也只会灵光波动拳罢了。 “干脆我给他注入妖气,试着促使他变成半妖兽化兵吧?”嘉拉迪雅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作为出身大剑岛的特殊兽神将,她可以通过给普通人注入妖气,令对方的体质改变,其中少数人甚至会因此转变为战斗力和普通大剑不相上下的兽化兵,“如果他变成兽化兵的话,至少面对那种叫‘肯普法’的家伙,多少也可以战斗了吧……” “这个主意可不行,好端端的变兽化兵干吗!”我对克洛斯组织非常反感,原因在于他们会把人改造成兽化兵——我并非人类至上的种族主义者,对于兽化兵本身也没有什么歧视,但是我却知道一件嘉拉迪雅一直没说的事情——兽神将对于兽化兵有着绝对的精神控制,就算是让对方自爆也易如反掌。 或许嘉拉迪雅并没有恶意,但是我绝对不会让她把宗介转变成一个响指就会变成傀儡的兽化兵! “那么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嘉拉迪雅耸耸肩,重新埋头于纸笔之间,绘制她的漫画作品——得知春日和动漫研究社打赌的事情之后,她就主动参加了这场比试,宣称要用令人感动的作品打倒那群花痴女,但是我却觉得,她想打倒的只怕不是动漫研究社,而是sos团的团长凉宫春日。 虽然土屋康介能够守口如瓶,但是吵吵闹闹的穿越众里面实在没有秘密可言,所以去年冬天我召唤英灵春日参加圣杯战争的事情显然是瞒不过她的,毕竟春日的相貌和装束颇有特色,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召唤英灵的方法不外乎两个,尚在人世的春日不会有什么“圣遗物”,所以会被我召唤的理由当然只能是“深厚的羁绊”。 知道了这些情报,除非是笨蛋,否则很容易就能推导出“凉宫春日和上杉和也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这样一个结论,嘉拉迪雅是笨蛋吗?史达夫组织以斑斑血泪证明了她的脑袋绝对很好使,她聪明过人、狠辣果断,只要找到机会就狠下杀手,几乎以一人之力歼灭了整个组织,如此可怕的人物,会是笨蛋吗? 幸运的是,似乎很多穿越者都对春日有着相当的敬畏,其中甚至包括实力强到变态的三鹰瞬——我不止一次发现,每当他给春日班上体育课的时候,都会特别紧张,有意无意地戒备着春日,似乎随时都准备逃跑的样子。而天不怕地不怕的狗仔队之王土屋康介,也一样不愿意靠近春日——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很害怕春日,就好像是看到了热水的猫儿一般——嘉拉迪雅自然也不例外,她本来气势汹汹要杀了那个“第三者”——我毫不怀疑她会下手,这女人虽然穿越之前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但是穿越之后的二十多年称得上杀人如麻,杀个把人她连眉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当得知自己的情敌是凉宫春日之后,她的气势顿时就烟消云散,咬牙切齿半天之后,终于一跺脚,扬长而去。 既然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那么她当然就只能通过别的途径来压倒春日。 以容貌来说,嘉拉迪雅堪称绝色,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比春日胜出不少,只是她个子极高,并不符合亚洲人一般的审美观——就算身高是“御姐”的硬指标,但是高到一米八五,显然已经超出了“御姐”的极限,这从迄今还没有人敢送情书给她就可以窥见一斑——春日可是经常在鞋柜里面收到情书的,虽然她从来都不屑一顾。 外貌上各有千秋,那么就较量较量别的吧…… 成绩?体育运动? 二年级生和一年级生,根本没办法比较得起来。 所以,她只能用漫画这种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比春日出色…… 面对着问题,聪明的人们总是会开动脑筋,想出办法来的。 嘉拉迪雅如此,相良宗介也如此。 他认定了我有办法能帮他提升武力,所以就缠上了我。 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他一口咬定我有办法。 问题是,我真的没办法啊! 我带他去找过间桐樱,快要当妈妈的魔术师花费了足以让普通富翁破产的材料费,得出了“此人体内居然真的一条魔法回路都没有,真不愧是做主角的”这种褒贬难分的结论。 我带他去找过三鹰瞬,穿越众里面名列前茅的强者给他体内注入了足以把普通人撑爆的强大能量,结果除了让他连续几天失眠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我当然也带他去找过夏娜,但是事实证明,这家伙除了本身拥有强大的存在之力外,在领悟和使用存在之力方面实在缺乏最起码的天分,最后我不得不把还打算继续努力的他强行带走,免得耐心耗尽的夏娜挥刀砍人。 “宗介,我真的没辙了!”我这样说。 但是他不信,他坚持要再努力下去。 “神啊,你不如一个雷劈死我算了!”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我无奈地叹息。 几秒钟后,我看到云层中隐约有电光闪过,然后又过了大约一秒钟,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闪电绕过屋顶的避雷针,突兀地打进的活动室,正劈在我的头顶上。 “拜托……不用这么灵验吧……” sos团活动室里面爆出一阵大笑。 “神啊,你还是派个能解决问题的人来帮帮我吧……” “她不在。”嘉拉迪雅指了指空荡荡的团长席。 我又叹了口气。 春日的能力据说对穿越者无效,但是从未来春日轻轻一指就能把即将消散的鹤姬变回来这一点看,对于非穿越者,她的能力还是非常有效果的,如果可以请她帮忙的话,相信就算让宗介变成超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没办法开口啊…… 如果春日只是无意识地使用神力,结果会怎么样实在不能确定,而要跟她说“其实你是伟大的女神,请用神力帮助相良这个死脑筋的家伙吧”…… 真是个糟糕的主意…… 以春日现在的精神状态,我怀疑到时候会出现恐龙遍地走、高达多如狗的景象…… ……简直是世界末日…… 一边是相良宗介足以让人烦到发疯的纠缠,一边是凉宫春日可能让整个世界都发疯的妄念,而我就被夹在两者之间。 神啊!别这么玩我好不好! 这次,神似乎听到了我的祈祷。 王虎来了。 这个我曾经有一面之缘的高手之所以来到湘北高中,理由很出人意料——他是来拜访春日的。 王虎出身于著名的热血动漫《女神的圣斗士》,虽然他如原作里面那样没有继承到任何一件圣衣,但他同样是一位善于使用小宇宙的强者。在帮助大剑岛建成传送门之后,他感觉自己似乎隐约接触到了名为“第七感”的神妙境界,于是进行了一段闭关修炼。 遗憾的是,他既非惊才绝艳的十二黄金,也不是潜力无限的五小强,半年多的闭关,除了让他在不断的“似乎、隐约、或许、可能”之中变得神经衰弱,没有能够产生其它任何效果。 无可奈何之下,他想到了春日,希望能够借助春日“心想事成”的神力,帮助自己突破瓶颈,真正掌握第七感,踏足黄金圣斗士们的领域。 “你也算胆大包天了,居然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勇者无惧啊!”嘉拉迪雅对王虎的勇气深表钦佩,只是笑容多少有几分调侃——对于凉宫春日,别的穿越者都避之唯恐不及,王虎居然为了获得突破就敢来找她,究竟是该说他勇气非凡呢?还是该说他脑残? 遗憾的是,经过一番交涉,王虎终究还是没能从春日这里得到什么助益,反而给自己招惹了一份麻烦。 这个经常到处帮助别人的,被戏称为“职业救火队员”的穿越者,是“秘银”组织的格斗教官。而嘉拉迪雅就一口咬定他这个身份,要他负起责任来,把相良宗介训练成新一代的圣斗士。 “那家伙好歹是故事主角,有堪比小强的生命力和无畏的勇气,我觉得他完全符合圣斗士的要求!” 王虎显然已经被半年的闭关闹得稀里糊涂,居然傻乎乎地答应了下来。 结果,那天中午,嘉拉迪雅就置办好了香案烛台,让相良宗介进行正式的拜师仪式,还纠集六位穿越者到场观礼,让他无法反悔。 当王虎看着宗介恭恭敬敬地捧过来的茶杯时,他这才醒悟过来…… 老兄啊,迟喽! 在稍后的饭桌上,王虎一边大嚼着青菜豆腐——他是个素食主义者,一边泪流满面。 “嘉拉迪雅,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因为宗介已经被支走了,这里现在只有穿越者,王虎说话自然也就没了顾忌,“帮着原住民算计穿越的伙伴,这样是很不厚道的!” “反正你很闲啊。”嘉拉迪雅当然不会在乎这点指责。 “我还要继续闭关修炼呢!” “得了呗,再修炼下去你就该成神经病了!”三鹰瞬毫不客气地用筷子敲敲王虎的脑袋,“你自己照照镜子去,那对眼睛都跟熊猫差不多了!” “小宇宙应该是靠顿悟而非苦修吧,我记得故事里面那些人都是打架升级的。”守形英四郎出手如风,将制作精美的素菜不断送到嘴巴里面,偏偏说话的声音还一点都不模糊,依然十分清晰,一心二用的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是啊,我觉得你应该学习你师弟紫龙和师傅童虎。”土屋康介今天很难得的脸上没伤,只是左臂绑着石膏,吊在胸前——好在他是用右手拿筷子。 “庐山流的精髓是什么?你到现在都还没领悟呢!” “谁说我没领悟!庐山流的精髓就是‘来源于自然而高于自然’,效仿自然万物,然后超越它们。这个我三年前就掌握了!” “所以说你还没真正掌握庐山流!”土屋康介长叹一声,颇为遗憾地拍着王虎的肩膀,“庐山流的精髓,是赤膊上阵啊!” “对啊!对啊!”一直埋头和美食斗争的小山田万太也赞成康介的观点,“紫龙也好童虎也罢,他们开战之后一般第一反应是先把上衣脱了,你整天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当然没办法领悟庐山流的至高境界!” “信不信我掐死你们!”王虎咆哮了。 “你要灌死我们,可能性还稍稍大那么一点点……” “好!今天我就灌死你们!拿酒来!” 要比酒量?你恐怕不知道我的酒量也是“无限成长”过的吧…… 于是,那顿饭后,我和嘉拉迪雅勾肩搭背地走出饭馆,留下了五只醉猫抵账。 一口气灌倒四个体质惊人的穿越者——小山田那个酒量几乎为零的算添头——其中还有三鹰瞬这种神话级别的人物,我自己也已经快要到极限了。毕竟虽然可以无限成长,但我之前并没有特别修炼酒量啊…… 如果不是喝到后来,嘉拉迪雅用精神同调帮我分担了一半的酒劲,我跟三鹰瞬究竟谁先倒下,还真说不准呢…… “那个……你没事吧?”看着嘉拉迪雅红到几乎快要燃烧的脸色,我实在有点担心。 “没……问题……只是……头晕……”嘉拉迪雅摇摇晃晃地走着,似乎连眼珠都在旋转。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晃动,地面变得软绵绵的,走起来很不方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路上行人看起来都很滑稽,让我有捧腹大笑的冲动。 “master,我认为以你们目前的状态,不怎么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回公寓。”鹤姬出现在我们身边,这位来自战国时代的英灵面沉如水,显然对我酗酒的行为很是不满,“饮酒要适量,很多名将都是在酒醉之后被人暗算的……” “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啊?”呃,的确是有点醉了,连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鹤姬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身边建筑物的招牌。 情人旅馆。 —————— 很抱歉隔了两天才更新。 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啊,感觉手指都冻僵了…… 庐山流的精髓是爆衫,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话说,学会了小宇宙的相良宗介,会不会把“强弩”给弄坏啊?稍稍有点担心呢。 有读者说下一章的推dao来得太突兀,那么我稍稍修改一下这一章,做一点铺垫吧。 15、盎然 芬芳 柔软 温热 …… 不认识的天花板,莫非我又穿越了? 好吧,穿越就穿越吧,这次的穿越——至少很香艳呢。 一穿越就有美人*,这样的穿越多来几次也无妨啊——哈哈哈哈! “master,你的酒还没醒吗?” 收回前言,很显然我没有再穿越一次。 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巫女,除了鹤姬之外,还会是谁呢? 那么,我身边的人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身边躺着的,的确是一位大美人。 坏消息是,这位美人现在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那个,嘉拉迪雅……我……” “她是谁?”嘉拉迪雅看着鹤姬,很简明扼要地说。 我咽了口吐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嘉拉迪雅叹了口气,右手一翻,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大剑来。 天啊! “那个……至少先穿上衣服吧……”正所谓“才能都是来自于压力”,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突然灵光乍现,想出了最合适这种情况的说辞,“天气很冷,当心感冒……” 好吧,我承认,我属于那种压力再怎么大,也没办法迸发出才能来的笨蛋! 因为我不成功的劝说,嘉拉迪雅觉醒出了甲质的外装甲,而鹤姬也随即换上了战斗用的铠甲。 有没有搞错啊!大清早——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打打杀杀的,不觉得很煞风景吗? “鹤姬!变成灵体!”我一边大声呼喝,勒令鹤姬赶快变成不会再刺激嘉拉迪雅的隐身模式,一边死死抱住嘉拉迪雅,免得她继续暴走。 ……我早就该用这个办法的。 事实证明,嘉拉迪雅并非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尤其是在欢愉之后。 “这么说,她就是未来的凉宫春日特地留下给我捣乱的?”嘉拉迪雅虽然抱怨着,银眼睛里面却只有笑意,“还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是能够扭曲世界的天神啊,这根本就是和小孩子一样的做法吧。” “我既然能够忍住不去砍她,那么自然也不会在意一个曾经和你偶然发生过关系的英灵。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我的来历——我可是来自于封建社会的女人啊。” “封建社会真好!——啊!不要掐了!我错了!封建社会一点都不好!” …… “呐,嘉拉迪雅。” “怎么了?” “你究竟喜欢我哪点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占到便宜之后反而迷惑起来了?” “或许吧……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见到的唯一一个有实力而且不吃人的男人就是你——这个理由足够吗?” …… “好了!你打算赖到什么时候?让我起来啊!” “不行!” “喂!快中午了!” “没关系,反正旅馆又不会来赶人。” “可是总得去吃午饭吧,我是无所谓啦,但是你不饿吗?” “秀色可餐……” “去死!” “……” “你又怎么了?耍宝吗?” “请不要和死人说话,谢谢。” “……去死!” …… 叮铃铃…… “尊敬的旅客,您好。本店的结算时间是每天中午十二点整。” “喏,眼看就十二点了哦。” “没关系,没关系。” “有没有搞错啊!你这家伙是属种马的吗?居然又……” “不好吗?” “……也没什么不好……” “那么再来一次吧!” “……这话你说过好几次了。” “你介意我再说一次吗?” “不介意。” “那么……” “但是我很介意你只‘说’不‘做’啊~” …… “哈……现在不是……只说不做……了吧?” “……白痴。” “嘉拉迪雅,干脆我们逃跑吧。” “什么意思?” “就算我欠了春日的情,欠的也是未来那个时空的她,而不是这个时空的,所以……” “想都别想!你以为她是谁啊?想占了便宜就跑?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 “你怎么了?” “混蛋,不要说这种不可能的话啊!” “抱歉……又惹你伤心了……” “可恶!知道会让我难过,就不要说出来啊!” “可是,我真的……” “没什么好可是的!那个女人远比你想象得要可怕和强力,既然她认定了你,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没办法躲开她的。” “有那么夸张吗?阿虚大叔不就做到了……” “阿虚?” “虚子的爸爸啊……” …… “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他怎么了?” “他乖乖地当祭品就好,为什么要逃跑啊!” “但是他逃跑成功了。” “所以这次就换你当祭品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么说吧,按照《凉宫春日的忧郁》剧情,他才是凉宫春日命里注定的爱人,但是这家伙害怕那女人层出不穷的怪点子,所以就跑了——而且还拐带了大萌神一只——外加一个人气度也很高的附件。受了这个教训的春日,转而寻找一个既能够容忍她的任性,又有足够体力陪她玩sos团游戏的强悍男人——于是就找到了你。” “我还是不怎么明白……” “没关系,我明白就好!” “我们不可能和阿虚大叔动手的,他可是虚子的爸爸,而且有和平光环的……” “嘿嘿,我们只要尽快让长门推dao虚子就行,到时候……” “那个……勇彦很早就推dao虚子了……” “啊?” “上周我们还陪他去找阿虚大叔提亲呢。” “……可恶,这场好戏怎么不叫上我啊!” …… “话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吧?” “不管它,下午就下午呗。” “你这家伙简直是只发qing的野兽啊……” “你不喜欢?” “……这个问题真犀利,很难回答呢……” “你慢慢想,我不着急。” “喂……你这是‘不着急’的态度吗?” “自然反应,自然反应。”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好色来着?” “压抑了十几年么,习惯之后就好了。” “……正常人的话,没有可能‘习惯’这种事情吧,我觉得出人命的可能性还大一点呢。” “不至于吧……” “唉……” “怎么了?” “你就不能说‘只怪你太迷人’之类的话吗?” “只怪你太迷人了。” “现在说太已经迟啦!” …… “对了,那个英灵……究竟是什么人啊?” “她是我在圣杯战争时候召唤的,职阶为saber,真身其实是上杉一族的先祖,就是被称为‘越后之龙’的上杉谦信,不过她更喜欢鹤姬这个名字。” “saber?不应该是阿尔托莉雅吗?” “阿尔托莉雅?那是谁啊?” “……不认识也好。” “啊?” “你不认识她,真是太好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剑士,她很喜欢美食,也很喜欢狮子。” “那又怎么样呢?” “所以如果她遇到你的话,没准会看你很顺眼呢。” “我长的很像寿司?还是很像狮子?” “你不觉得你很像狮子吗?” “……不觉得,哪里像啊?” “交配的热情。” …… “对了,我怎么没见到你带便当来学校啊?日本的学生不都是自己带便当上学的吗?” “问题是我找不到人给我做啊。” “你不能自己做吗?我记得以前在岛上的时候,你烧菜的手艺还不错呢,至少比迪妮莎强得多。” “自己做饭太麻烦,我宁可买面包——而且,为什么要拿那个根本不会做家务的微笑女来比较啊?我好歹也做了十几年的家庭妇男呢。” “但是,我总觉得你买的面包,有点奇怪的味道……” “奇怪吗?挺好的啊。” “你的面包,该不会是在古河面包店买的吧?” “是啊,早苗阿姨定制的,还使用的她的朋友水濑秋子特制的果酱呢。” “……这种东西真的能吃吗?” “很好吃啊。” “怪不得你能吃得下迪妮莎做的菜……” “迪妮莎的菜很奇怪吗?我觉得她只是不怎么擅长调味。” “能把盐和糖放错,把饭煮的跟石头差不多,烤肉烤成焦炭,这已经不是‘不擅长调味’那么简单了吧!我一直以为你是想要追求她,所以猜容忍她的杀人料理呢。” “我追求她干什么?” “没啥……对了,有个叫乾贞治的穿越者,他很擅长做一种很有特色的蔬菜汁,我觉得你们可以交流交流。”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分你一半。” “……我就敬谢不敏了吧……” …… “快三点了……” “怎么了?” “sos团的活动时间快到了。” “偶尔一次不去也没关系吧。” “我们两个人同时不去,天晓得那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真遗憾……” “没什么,以后我们也可以这样偷偷溜出来啊。” “偷情?” “你这家伙真不会说话呐,凭什么我们约会就是偷情啊!” “那么应该算什么呢?” “……其实偷情也不错……下次再来吧!” ………… 这章是什么? 显然是床戏喽! 几乎全部是在床上的场景和对白耶! 如果这不叫床戏,还有什么叫床戏的呢? 世界上能够把床戏写成这样的,大约也不多吧……(仰头望天) 16、小故事 “哈哈哈哈!”春日笑得很开心。 这个是理所当然的喽——日本新生代最著名的漫画家岸边露伴先生要来参观这周末举行的动漫展,而他居然在参展之前特地来了一趟湘北…… 当然,我不会告诉她,其实岸边露伴也是个穿越者,他是来拜访三鹰瞬的。 既然被春日撞见了,那就算你倒霉吧,所以,不要再哭丧着脸啦,这是天灾,天灾…… 看到动漫研究社社长深受打击的样子,春日就很高兴,所以当我们挟持着岸边露伴回到活动室的时候,她急不可耐地拿出了大家的作品,敬请点评。 岸边,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吧? 著名漫画家的喉结滑动了几下,应该是已经领会了我的意思。 首先拿出来的是小山田万太的作品,在怪人云集的sos团里面,仅仅是有点腹黑的他的确可谓之“常识派”——虽然穿越者本身就是常识以外的存在,而他的作品,也的确中规中矩,平实细致的画风、柔和简洁的线条,虽然画技多少有点差劲,但作为“业余爱好者的同人作品”,至少也还是可以拿出去见人的。 他的漫画,名字叫做《千里之外》,讲得是一个流浪少年的故事: 少年在都市中流浪,他不断结识新的朋友,并和老朋友们道别,他总是在一切看起来还很美好的时候就说再见,总是带着别人的微笑离开。他自己也总是带着微笑,一切都很好,看起来很好。 其实,一切并不是那么美好…… 少年挥挥手,告别了慢慢沉入黑暗的城市,微笑着离去。 然后,他在无人处流泪。 辗转流浪,行程千里。 “总感觉色调灰暗了一些,”当岸边露伴认真地点评着漫画的时候,他的样子看起来既严肃又可靠,的确是值得信赖的前辈,“唔……我可以理解你使用灰暗色调的意图,毕竟故事本身就是灰暗的,但是既然你的主角将灰暗隐藏在欢笑之下,那么又何必在绘画用色方面倾向于灰暗呢?” “既然剧情上已经有了反差,用色方面不妨也延续这种反差吧。”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小山田需要重新贴网点对吧? 很好,很强大——呐,万太啊,反正还有三天呢,我觉得你应该来得及把全部十六张稿纸给重新修改一遍…… 第二个拿出作品来请岸边点评的是古泉一树,这个超能力少年的确多才多艺,虽然无法和勇彦相比,但就普通高中生的水平来说,他绘画的才能已经相当出色,绝不逊于动漫研究社里面那群票友。而他所绘制的故事也是非常符合普通高中生的风格…… 少女乙姬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和许多同龄人一样,一边努力地学习,一边憧憬着浪漫的爱情,她暗恋着学校橄榄球社的学长约翰·史密斯,但是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 如果只看到这里的话,似乎这是一篇校园爱情故事,但是—— 乙姬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她是超能力者! 每天夜里,她都会听到一个神秘的声音,然后莫名的悸动自胸中涌出,平凡的少女霎那间化身为缭绕着红色光芒的超人,与企图破坏世界的蓝色巨人战斗。 战斗日渐艰苦,红色的同伴们不断倒下,而少女也渐渐成长起来…… “你这是在为续集做准备吗?”岸边摇着头,对古泉的作品颇为不满,“变身超人这种传统题材倒是没问题,但是这种故事应该走短小精悍的路线,就像情景喜剧那样每集自成故事。你的结尾为了留下悬念,所以不够简洁,关键是没有明确的段落,这影响了整个故事的结构。” “我的建议是,加把劲,再画几张,好歹把第一幕给结束了。” 三天里面画几张原稿出来——看来古泉非得熬夜不可了…… 第三个让岸边点评的是虚子的作品。 我不知道虚子还擅长画画。 这很正常,因为连阿虚大叔都不知道——当我们和他谈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惊讶的表情丝毫不像是装出来的。 “因为有好老师啊。”虚子这么回答。 拜托,别刺激你爸爸了,他已经笑得够苦啦! 虚子的作品是纯粹的爱情喜剧:一个平凡的少女,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转学到了神秘的学校,和一群天才、怪才、鬼才共同生活。 相貌英俊而且十项全能的班长。 力大如牛也蠢笨如牛的体育委员。 任性自大却又极具实力和魅力的学生会长。 笑里藏刀的准相声演员。 貌似忠厚实则腹黑的图书馆管理员。 风华绝代却冷若冰霜的体育健将。 …… 这么一群人,整天嬉笑怒骂,乱糟糟地生活着。 话说……这不就是我们sos团吗?即使我这种迟钝的家伙也能看得出来哦! “我们常说,艺术要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岸边在勇彦的注视下,一边擦着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珠,一边小心地挑选着措辞,“你的故事很有趣,也画得很好,只是我觉得——至少换一下人物的名字吧,在作品里面使用真实人名,可能会给大家造成困扰。” 勇彦的作品是第四个给他点评的,但是面对着画功精湛到足以送到漫画学校做教材的《星际转生缘》,他除了感叹后生可畏之外,实在说不出什么意见来。 故事其实很老套:外星王子爱上了地球人的少女,为了她放弃王位,留在了地球。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勇彦花了大量的篇幅来绘制风景和人物特写,整个漫画美仑美奂,华丽到了极点。 最夸张的是,这篇漫画完全没有使用网点纸,所有的特效都是他手绘的! 面对着强悍到这个地步的作品,岸边还能说什么呢? “我的画很糟糕。” “我猜得到,看你的样子就不像个会画画的。” “也不至于吧,好歹还是能画一点的……” “和也你别拖拖拉拉的,快把自己的作品拿出来啊!” 在春日的催促下,我很不情愿地取出了自己的画作。 只有一幅画。 大约一米高、三米长的画布上,用深浅不一的红色,涂抹着难以理解的图案。 “这个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抽象派?”古泉眯着眼睛,似乎笑得很开心——假设忽略到他正在发抖的双腿。 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寒冷。 这幅画刚一展开,活动室里面就出现了冰寒的雾气,连窗子上都结了一层霜。 勇彦拉住虚子的手,帮她驱除寒气。 小光在衣服上按了几下,原本冻得煞白的脸色很快恢复了红润。 万太上厕所去了。 春日、我、嘉拉迪雅和岸边,都属于不怕冷的类型。 所以真正被冻得够呛的,居然只有超能力者古泉一树。 “这幅画,我无法评价。”岸边叹了口气,“我建议你把它收起来,然后找个机会捐献给英国皇家美术馆,这样再过几年,那群讨厌的约翰牛就会通通冻死了……” 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画画,所以只好换个角度想办法:我从命运主机给我的那堆莫名其妙的奖励品里面找到了一卷名叫“魔纹布”的白色绢布,又找到了一种看起来很鲜艳的红颜料,然后将自己接近八成的灵力注入笔墨之中,涂抹在画布上。 结果,就得到了这么一副奇怪的画。 因为我作画时候的心情很不好——无论是谁,面对着画布发呆几个小时,却画不出哪怕一点点东西来,心情都会很糟糕——所以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怒火和郁闷全部倾泻在画布上,结果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幅画已经拥有了可怕的诅咒力量。 只要展开它,冰寒的怨气就会侵袭周围,最显著的表现就是温度陡然下降。 老实说,这东西其实不应该叫“漫画”,而已经算得上是法宝了…… 小光的漫画水平相当地高,甚至已经接近了勇彦的等级,只是画如其人,他画画的风格柔软细腻到了极点,丝毫看不出作者是男性——因为那根本就是女性化到了极点的少女漫画啊! 一个柔弱的少年,偶然登上名为“诺第留斯号”的潜水艇,成了临时厨师,和尼摩船长等人在茫茫大海中航行,寻找远古的遗迹。而少年真正的愿望,是找到外出考古、却了无音讯的姐姐。 尼摩船长是个一个才华横溢的博学家,但也是一个固执和任性的青年;大副是个人高马大的俄罗斯人,总习惯于用暴力解决问题,座右铭就是“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你!”;二副是个笑眯眯的中年人,心机深沉到根本没人明白他在想什么;轮机长是一位天才的发明家,但他却只把眼光放在船医小姐身上,整天不务正业,死皮赖脸地搀着她…… 好吧,我知道你念念不忘找回姐姐,但是也没必要在漫画里面影射我们吧! “画得很好!”岸边对小光的《海底两万里》评价极高,甚至建议他投稿给著名的漫画出版社,尝试成为连载作者。 遗憾的是,春日以“小光在sos团也很忙的”这种理由,否决了岸边的建议。 喂!整天做女仆,究竟忙在哪里啊?而且伪娘女仆和美少年漫画家,这两个职业究竟哪个比较有前途,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嘉拉迪雅的作品一如她出身的大剑岛,粗犷而干脆,明快有力的线条构成了富有象征性的画面,而不事修补的结果,是画面简洁到了极致,几乎就是纯粹的白描。 “画的不错,只是剧情似乎有点问题……” 岂止是有问题啊! 子箕是大国“成”的大将军,著名的骑士,她率领着国家最为强盛的骑士团,护卫着国都。 成国的国君是名为子辛的女王,子辛是子箕的族妹,她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但是为人任性固执,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从来不考虑后果。子箕对此非常苦恼,经常劝说子辛稍稍收敛一些,但是子辛从来都不肯听。 西边的属国“岐”日渐壮大,已经慢慢影响到了周围的属地,威胁了成国的统治,子箕一再劝说子辛派兵讨伐岐国,却被已经为岐国进贡的种种华美用具所迷惑的子辛置之不理。 后来,嫌子箕过于烦人的子辛,干脆派她带着大军,前往东方群山之外的大荒野,征讨蛮族。 子箕很努力地和蛮族作战,但是占据地利的蛮族无论在人数还是给养方面都占着上风,她竭尽全力也无法将其击败,战斗一直持续了好几年。 就在这时,子箕遇到了带领着族人到处游牧的吕望。 吕望是古代英雄烈山君的后裔,他身高八尺、力大无穷,能够生裂虎豹、驱使熊罴,全天下都敬畏他的勇名。而他也是子辛的未婚夫,但这对性格不合的男女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只不过是纯粹的政治联姻罢了。 看在彼此同盟的份上,吕望帮助子箕作战,渐渐挽回了劣势,将蛮族的各个势力一一击败。而在并肩作战的过程中,他们也渐渐相爱了。 该如何向子辛解释呢?子箕很为难。 不久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岐国乘着成国大军外出、国防空虚的时机,起兵叛乱,已经在牧野的决战中打败了成国临时拼凑的军队,眼看着就要兵临成国的殷都。 子箕和吕望抛下军队,乘坐着能够飞行的魔兽伊斯力,日夜兼程赶回殷都,但是终究迟了一步。 在熊熊燃烧的皇城观景台上,他们见到了已经服下毒药的子辛。 子辛死了,殷都也烧毁了,岐国经营多年,早已慑服了各个属国。 无可奈何之下,子箕带着历战之后剩余的士兵,在遥远的东方重新建立了国家,而吕望则率领族人在子箕的国家和故国之间,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以自己的威望阻挡岐王对子箕的追击…… 近百页的长篇巨著,讲了一个富有史诗色彩的故事,里面那些战斗的场景更是逼真到令人赞叹不已。 但是…… “这么篡改历史,古人会哭的……”岸边以手抚额,无奈地说,“姜子牙和箕子相爱……” 嗯,吐槽不能啊…… 而且你看春日的脸色——影射也别影射得这么明显好不好…… “好吧,最好的故事当然应该在最后出场!”考虑到有值得尊敬的前辈在场,春日很快就调整了心情,拿出了自己的作品。 老白是一个穷困的中年人,他每天开着破旧的小卡车,在城市里面贩卖便当。 流动摊点并没有太多的利润可言,老白每天的收入,除了自己过日子之外,也就只够准备明天便当的原料而已。 每天晚上他都工作到两三点,然后白天继续工作…… 未来的希望?他不知道。 某天,他开着小卡车,在一处还算热闹的街头叫卖便当的时候,突然有一架白色的机器人和一架红色的机器人在附近战斗起来,打偏的导弹正好在便当车旁边爆炸。 老白就这样死在了便当车里,死在了还没来得及卖出去的便当之中。 “虽然是真实到残酷的故事,我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岸边皱着眉头,疑惑地说,“明明是悲惨的结局啊,为什么我却感到有点高兴呢?” 是啊,我也是,看到那个卖便当的中年人无声无息地惨死在便当之中,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很开心。 嘉拉迪雅甚至已经笑出声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真是难以理解呢…… 能够把悲剧写成喜剧,真不愧是春日女神啊! ……………… 好冷,手指都快冻僵了…… 每一个人的故事,都是在影射他们的生活或者内心的愿望。 当然,春日是例外。 春日的故事究竟讲的是谁,相信不用我多解释吧? 啥?你看不出来? 口胡!拖出去砍头! 17、天降……那是什么? “那边的人……在干什么啊?”坐在窗子边上的古泉,突然看着远处的操场,疑惑地问,“是特摄爱好者吗?” “应该是狂热的特摄迷吧……”同样靠近窗子的虚子探头看了一会儿,稍稍有点不确定地说,“虽然做得很逼真,但是如果是真的天使,怎么也不应该有粉红色的翅膀吧……” “对啊,还有那对透明的翅膀……那算什么?是蜻蜓呢?还是蝴蝶呢?就算要创新也得有个限度,起码应该多少考虑一下我们这些观众的喜好吧!”春日自然不会放过看热闹的机会,但她快步冲到窗子边上之后,只是稍稍瞄了一眼,就大失所望地回到了团长席,“唉,还是专心画漫画吧,要是因为看特摄分心而输掉长门的话,连天上的父都会哭泣的。” 如果是你的命令……我想耶和华一定会拼着那张老脸,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来的…… 我倒是很想去画画,但是大家都拒绝我的帮忙——因为我先后几次弄坏了绘画工具,那些东西实在太脆弱了——结果,无所事事的我,索性悠哉游哉地走出活动室,到视野开阔的天台上去观摩那些特摄迷们的活动。 刚看了第一眼,我就确定——那些,显然不是特摄啊! 背后有翅膀的,是两个漂亮的女孩。 高一些的那个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沉静,背后那对小小的天使翅膀和她淡然出尘的气质相得益彰,只是翅膀的颜色多少有点问题,粉红色的翅膀配上同样颜色的头发,的确很漂亮,但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把翅膀的羽毛换成纯白色的话,那才是完美的“天使”形象呢! 矮一点的那个女孩看起来很开朗,正在和身边的同学们说笑,小孩子一般的面容和身材,差不多一直延伸到膝盖的水蓝色双马尾,配合间或扇动的透明翅膀,说不出的俏丽可爱。 只是,她们脖子上都佩戴者仿佛项圈的饰物,而且项圈上都还连着一段短短的锁链,看起来多少有点不谐调。 我之所以觉得她们应该不是普通的特摄爱好者,就是因为那个项圈。 以我的视力,一眼就能看出,那种项圈分明是金属打造! 再怎么狂热的特摄爱好者都不会带着金属项圈到处跑的——带塑料的不是更方便吗?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我在观察她们的时候,就特别注意了她们行走的姿态,尤其是双手的动作,因为我看过的资料里面都说,人走路的习惯动作和手的姿势,是最难作假的。 果然有问题! 虽然她们看起来和普通的女学生差不多,但是行动间却透出几分看淡生死的平静从容,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女孩手臂始终保持在随时可以战斗的位置,而从她手指间或不自觉地动作中可以看出,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有着透明翅膀的蓝发少女虽然一直都在和身边的同学们说笑,可是眼神却时不时掠过这个方向,显然觉察到了我的窥探,并且已经判断出了我的危险程度,正在小心戒备。 这两个女孩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大剑岛上见到的那些战士们——身经百战、无惧生死,随时都准备着战斗,随时都准备着杀人或者被杀,却又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真正实力,让敌人无法轻易判断出自己的强弱。 大剑战士们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身边带着那把巨剑的话,她们外表看起大多只是一些漂亮的女孩罢了,丝毫没有杀气或者危险性可言。 和她们相比,特种兵相良宗介就显得锋芒毕露,犹如出鞘的利剑,强则强矣,却让人一看就知道危险,转而采用正面攻击之外的手段…… 嘿嘿……湘北高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居然还有这么两位高手在呢?哈哈,真是孤陋寡闻了啊。 不过我并不会因此而有所触动,毕竟谁都不能规定高手就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而我们学校里面有三鹰瞬那个超级强人坐镇,就算再怎么厉害的家伙,也不可能造成严重的破坏,这两个女孩虽然很厉害,但至少没什么敌意或者杀气,应该不用担心她们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吧…… 在回到活动室的时候,我却看到了守形英四郎,他站在屋顶上,手上提着工具箱,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调整滑翔机,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有翅膀的女孩。 或许是错觉吧,我总感觉他的眼神里似乎有点担心的意味,就是不知道他究竟在担心什么…… 不出我所料,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他的电话,只是他似乎觉得事情比较复杂,仅仅一通电话无法交代清楚,所以邀请我到他家里,当面详谈。 守形英四郎住在郊区——或者说郊外——的一个山谷里面,环境优美而僻静,僻静到了野兽经常出没却人迹罕至的地步。而他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屋,不如说是窝棚——墙壁是乱石砌成,用河泥封住了石头的罅隙,虽然丑陋,挡风效果倒也还不错;屋顶——假如那堆乱七八糟的树枝和藤蔓也可以算是屋顶的话——既高且厚,虽然可能扛不住台风,但至少能够遮住普通的雨水;屋子里面全部是用原木和枝条粗加工的家具,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树叶权当榻榻米——顺便说一句,守形英四郎全部的财产就是一条睡袋…… “我见过的穿越者里面,大约没人比你更穷了……” “没办法,我和家里断绝了来往,没有收入;平时又忙着设计滑翔机,没什么时间打工。”守形英四郎并不为自己窘迫的生活条件所苦,平静地说明了自己穷困的原因,并递给我半截竹筒,“开水泡树叶,纯天然无污染。” “你深更半夜叫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请我喝茶吧?” “当然,我是有事要拜托你。”守形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穿越的故事,名叫《天降之物》,讲的是少年樱井智树和万能天使伊卡洛斯的故事,而我就和大多数穿越者一样,是这个故事里面的配角——就我所知的剧情来说,虽然貌似神秘,可却并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角色,至少战斗力方面不值一提。” “今天来学校的那两个有翅膀的少女,其实是来自天上神殿‘接触点’的万能天使,红头发的就是故事的女主角伊卡洛斯,她是有着史上最强称号的战略万能天使“空之女王”,曾经只用一击就消灭了古巴比伦;蓝头发的是电子战用万能天使尼姆芙,她很擅长电脑入侵之类的电子战技术。这两个万能天使目前寄住在我的朋友智树——也就是故事的主角——家里,正在逐渐对他产生好感……“ “守形老兄,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啰嗦’?”我听了半天,始终不得要领,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讲述,“我对故事的剧情没多大兴趣,拜托你干脆一些,直接告诉我,希望我干什么就行。” “……和我一起去进攻神殿,逼迫翼人离开,并且让他们从此不敢再纠缠智树他们。”守形并没有因为我无礼的态度而生气,反倒是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怎么样?干干脆脆地给我个答复吧。” “那些翼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 “在故事里面,他们似乎自诩为世界的神,智慧和寿命都很惊人,拥有不可思议的科技水平,伊卡洛斯和尼姆芙这样的万能天使应该就是他们制造的。可是他们虽然相貌不错,但是人品却很糟糕,经常虐待万能天使们——剧情里面尼姆芙就经常倒霉。他们视人类为蝼蚁或者害虫,曾经不止一次对人类展开过灭绝性质的屠杀。”守形慢慢讲述着自己知道的资料,“我想赶他们走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他们过去的的履历过于恶劣,头顶上悬着这么一群家伙,连滑翔机都会坠落的。” “既然他们这么混蛋,那为什么还没被干掉?”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试探过伊卡洛斯和尼姆芙的实力,的确很强,但是至少面对尼姆芙的时候,我多少还是可以勉强战斗一下的——我的异能是重力控制,平时都用来给自己添加重力以锻炼身体,目前大约可以承受十倍左右的重力。在我和尼姆芙战斗的时候,她曾经被我用极限的二十倍重力击中,当时她的行动很不灵活,几乎寸步难行,以此判断的话,万能天使的战斗力的确值得重视。” “就剧情看来,神殿里面应该还有一些万能天使守护,不过她们的战斗力应该都不能和伊卡洛斯相比,甚至多半连尼姆芙都不如吧……” 万能天使……天上的神殿……翼人……毁灭文明……巴比伦…… 我突然想起了去年冬天遇到过的一个敌人,吉尔伽美什! “我和苏美文明的英灵吉尔伽美什战斗过,他很强;巴比伦文明是消灭了苏美文明之后建立的,而巴比伦文明又被翼人们给摧毁了……如果按照一般逻辑推理的话,翼人们掌控的力量远远凌驾于吉尔伽美什之上。”我一边思考,一边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果当真如此,就凭我们,实在没办法打赢那些翼人啊。” “不能这么算。”守形指出了我推理中的错误,“吉尔伽美什是英灵,他有神秘度和传说度的加成,受到了历史和神话的强化,而伊卡洛斯当年歼灭的巴比伦文明,只是普通的人类城邦罢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伊卡洛斯?” “没错,伊卡洛斯是最强的万能天使,她对于翼人们来说似乎很重要,应该是不可或缺的最高端战斗力吧。换句话说,失去了伊卡洛斯的翼人们,未必还保留着轻易摧毁一个古文明的战斗力。” 听起来,似乎我们还是有一定胜算的,如果只是摧毁一个古文明的话,相信我自己也可以做到……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将杯中的热茶一口饮尽,稍稍回味了一下那种天然的芬芳,“我虽然有可以飞行的道具,但是未必能够飞到高空,你的滑翔机——指望它能送我们上天未免太不切实际,那么你有什么办法能把我们送到天空神殿去吗?” “这就是我邀请你帮忙的另外一个原因。”守形一点都不担心这个问题,充满信心地回答,“穿越者嘉拉迪雅不止一次表现过惊人的飞行能力,如果有她的帮助,冲进天空神殿应该并不困难。” “那么你应该去联系她啊,找我干什么?” “嘉拉迪雅这个人呢,平时冷若冰霜,很难接近。偏偏她既敏锐又聪明,为人又无欲无求,很难算计。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可以说服她帮我对付翼人——因为她似乎不是那种非常有正义感的人,只怕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迂回一下,先说服你,然后由你出面请她帮忙。”守形放下竹杯,默默地看着我,眼睛里面却露出笑意,“毕竟,枕边风从来都是最有效的啊。” 靠!穿越众里面还真是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 本来打算去写漫画展的,结果发现原来还有故事可以讲呢。 所以就先把天降软妹的故事讲一讲吧。 嗯,接下来自然是大闹天宫喽,只不过结局可能会出乎很多读者的意料呢…… 天气冷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晚安。 ps·所谓特摄,就是诸如恐龙特级克赛号、假面超人、奥特曼之类的片子(我认为) 18、冲上云霄 夕阳渐渐落下,鲜红的光芒透过窗户,染红了sos团的活动室,将大家手上的画册和宣传图映出鲜艳的色彩,也映出了春日精神十足的笑脸。 “这样就准备万全了!”她轻轻抚mo着那叠厚厚的画册,脸上说不出的自豪和满足,毕竟我们可是在短短的两周里面制作出了足以参加动漫展——在春日看来应该还可以稳稳当当获得冠军——的作品,对于成熟的出版社或者岸边露伴这样的专业人士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可是对普通的高中社团来说,却不能不说是令人咋舌的成绩。 “动漫研究社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准备了,结果她们也是今天完成的。”古泉依旧眯着眼睛,可是他今天的笑容看起来却真诚了许多。 “真不敢相信——我们真的做到了!”小山田反复翻看着手上的画册,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惊讶和欢喜,“竟然……真的做到了……” “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依然穿着女仆装的小光很难得地没有像平时那样稍稍有点哀愁,而是欢欣鼓舞地微笑着,虽然或许只是片刻,但是至少他现在终于能够暂时放下心中那些担忧,像这个年纪的孩子那样,痛痛快快地笑出声了。 “只用两周就完成了同人画册,而且还是完全的原创作品……”虚子今天没有吐槽,她轻轻扯了扯了勇彦的衣袖,小声地道谢,“长门,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 勇彦没有开口,这个沉默寡言的外星人的回答方式是伸出手臂,干脆地把虚子搂在怀里。 看着一副理所当然姿态的勇彦和虽然红着脸却没有反抗的虚子,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我们很厉害呢……” “是啊……” “当然喽,我们很厉害的!”春日闭上眼睛,在犹有余温的夕阳中沉默了几秒,然后猛地一拍画册,大叫起来。 “我们一定会赢的!” 这次,没有谁觉得她是在说大话。 虽然是近乎不可能的任务,春日却以非凡的行动力带领着我们,将它渐渐引向实现。 “我很期待明天的动漫展啊……” 环顾四周,大家都是一样的神情。 “好吧,大家今天早点休息吧,连续忙了这么多天,也都累了吧……”春日今天意外地好说话呢…… “和也,你这个出力最少的家伙负责看管画册。” ……收回前言…… “等一下过来。”在和小山田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用只有彼此可以听到的声音,叮嘱了他一句。 小山田看起来有点疑惑,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或许他觉得,同为穿越的伙伴,我怎么也不可能害他吧。 他真是个天真的家伙呢…… 所以,当他被我们硬驾着乘上由守形英四郎手制的巨型滑翔机的时候,还在拼命挣扎,试图逃脱被赶鸭子上架的命运。 “我不是战斗系的,带我去也帮不上忙啊!要战斗的话找三鹰瞬才对啊!” “那家伙除非老婆孩子遇到危险,否则几乎从来都不肯出手帮忙战斗——何况战斗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只是赶走那些讨厌的鸟人罢了,所以比起战斗力来,更重要的是交涉能力……” “那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因为我们三个都不懂鸟人的语言啊。”嘉拉迪雅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谁叫你的异能是语言掌握呢,只要带上你,无论那些鸟人用什么语言都不用担心交流的问题。” “不要啊!我有恐高症的,会吐在飞机上啊!” “没关系,吐着吐着你就习惯了。” “救命啊!会死的!” “你不会有危险的,我给你找了两个强力保镖。”我说着拿出一本绘满奇怪符咒的书递给他,“拿好了,千万别脱手哦。” “这是什么?” “伪神之书,间桐樱的作品。” “那个吸金魔女的东西……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啊?” “这个是仿制‘伪臣之书’制作的魔道具,能够和英灵订立临时契约,当然魔力是由我来支付的,你不用担心。” “那么这本书……可以召唤哪个英灵啊?” “可以召唤两个,封面和封底各一个。” 小山田有点疑惑地看着似乎除了封面和封底就没有书页的怪异魔导书,随口问道:“这个该怎么用?” “把手按在封面或者封底上,呼唤对应英灵的职阶。”我拿出间桐樱随书赠送的使用指南,“一个是saber,一个是archer。” “出来吧,archer!” 一阵扭曲的红光闪过,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红色长外套的白发男子。这男子相貌英俊,气质更是沉稳,一看就知道实力非凡,只是身为射手,我却看不到他有携带弓箭之类的武器,莫非又是赫拉克勒斯那样名为射手实则十项全能的家伙吗? 只是,稍稍有点疑惑啊,这家伙——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上杉和也……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不知名的射手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不知道如果我趁着你现在还不够强的情况下干掉你这个抑制力的死敌,会不会得到额外的奖励呢……” 敌人? “哈哈,说笑而已,我们怎么说也是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的战友啊。”archer随即换上了嬉皮笑脸,自来熟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大家好,我是英灵emiya,因为被穷困潦倒的契约者拿来抵账,所以暂时就是战友啦。” “好吧……有他做保镖,倒是真的很可靠……”小山田显然认识这位英灵,看到他的出现,那张原本苦到几乎可以挤出水来的小脸顿时舒展了许多,但是他随即想起另外一件事,又将手掌按在了伪神之书上。 “出来吧,saber。” 从他的声音和表情看来,他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喂,你好歹听我读完说明书好不好! 所以,几秒钟后,小山田面如土色地躺在滑翔机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召唤英灵的魔力虽然由我支付,可是英灵的活动却会消耗你的体力,你以为就你那副小身板,有可能同时支撑两位英灵吗?” “好好休息吧,过一会儿还需要你做翻译呢。” 我安慰了他几句,就把目光投向周围。 以守形的重力操纵异能为平衡器,以嘉拉迪雅的强大电能作为动力,以我的灵力化为护盾,简陋的滑翔机犹如传说中的奇肱飞车,直上云霄,排空驭气奔如电。 “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抵达云中神殿了。”守形看着滑翔机上唯一不是他自制的东西——高度仪,说道,“我们已经爬升到六千米高空,估计云中神殿应该在两万米或者更高一些,以现在的速度大约十分钟后……” “敌袭!”嘉拉迪雅的呼喝打断了守形的话语,她右手飞快地拔出大剑,做好迎战准备。 一个细小的黑点出现在我们脚下,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只是一两秒钟之后,留着蓝色双马尾的万能天使已经拦在了滑翔机之前。 “不许打搅主人!”似乎名叫尼姆芙的万能天使焦急地冲着我们大叫,“立刻退回去,不要逼我击落你们!” 要打空战吗?我忍不住有些担心。 我的空战能力很差,虽然用灵力压缩空气进行类似缩地那样的空中移动,但是终究不能和可以自由飞行的万能天使相比,何况以对方的飞行速度看来,在速度方面我也处于下风,打起来的话,会非常不利…… 好在我们这三个人里面,却是有一位空战专家的。 “击落我们?好大的口气!”嘉拉迪雅冷笑着,也不见作势,双脚就慢慢离开了滑翔机,升到了空中,“要阻拦我们的话,光靠说大话可不行哦。” “稍稍等一下!”守形及时开口,阻止了一触即发的战斗,顺便一脚踹醒不知何时居然已经睡着的小山田,“起来,轮到你出力了!” ……万能天使们,似乎脑袋不怎么灵光啊…… 不知道是尼姆芙太笨还是小山田太能忽悠,总之他一顿夸夸其谈之后,原本摆出架势,即使拼了性命也要阻拦的尼姆芙居然被他说服,不仅放弃了对我们的拦截,甚至还把进入神殿的密码告诉了他。 我靠!这家伙刚才究竟都是在说什么啊?这已经不是说服而是催眠了吧! 我努力地回忆着小山田刚才的台词,却发现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刚才究竟在和她说什么?”尼姆芙走远后,守形也忍不住询问,“我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嘉拉迪雅脸上的疑惑,我终于确定,原来脑袋不灵光的并非只有我一个。 “那是真言术,源于印度的古老术法,世界上少数不需要任何力量,只要准确表达文字就能实现特殊效果的法术。” “你去过印度?” “没有。” “那么……” “我是在网上找到资料的,虽然拼凑和整理凌乱的文件,稍稍花了点时间……” 果然穿越者里面没有省油的灯,这个“非战斗人员”也很厉害呢! 正说话间,我们头顶云层中隐约出现了一圈扭曲的光晕。 “和也,最大规模护盾展开,要突入防护圈了!” “放心吧!”在守形提醒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准备,全身灵力一口气爆发出来,化作夹杂金线的耀眼白光,将滑翔机牢牢护住。 轰! 灵力防护罩和云中神殿的防护圈狠狠地撞在一起。 伴随着犹如晴空霹雳一般的巨响,我们不仅干净利落地击穿了那能够阻挡高空冰寒和暴风的防护圈,而且余势不衰,重重地撞在了一座似乎是神殿的建筑物上,撞塌了半片屋顶,还将它的几根柱子撞得粉碎。 “哈……着陆稍稍有点问题……”我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有点尴尬地饶了饶头,“经验不足……大家没事吧?” “下次注意。”守形并没有在意我的乌龙,只是顺手从穿越者人手一份的储物手表中拿出了一挺比他人还长的大号狙击枪,小心戒备着周围。 “咳咳!下次请务必不要带上我,然后你想撞不周山都没问题……”小山田被溅起的灰尘呛得不停咳嗽,他一边咳嗽一边还抱怨着我粗暴的着陆方式,“我是文职人员啊,飞机撞大楼这种活计对我来说太刺激了……” 还有力气抱怨,那么就应该没问题吧…… “嘉拉迪雅,你呢?” “我没事,倒是我们很快就要有事了,”嘉拉迪雅微微皱了皱眉毛,将目光投向神殿外面的广场上,“看起来,她们很不友好呢。” 广场上,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万能天使。 这些万能天使虽然长的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都有点呆呆的,配合身上的女仆装,真是可爱到极点啊…… 没错,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万能天使们,清一色穿着各种风格的女仆装。 该死的鸟人!居然霸占了这么多的女仆!难怪人间的好女仆越来越少了! 一定要把他们统统轰杀至渣啊! “我们的目标有三个:第一,找出神殿的主事者;第二:说服他解除和伊卡洛斯以及尼姆芙的契约;第三:逼他离开。”守形并不在乎眼前那正在逼近的女仆大军,镇定自若地介绍着他的计划,“他们可能不是很听话,所以必要的时候打断几根骨头也没问题,只要不弄死就好。” “因为我是个和平主义者啊。” ……………… 抢在12点之前发吧! 圣诞节快乐! 19、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一个人pk一个人,那叫打架。 一个人pk十个人,那叫好斗。 一个人pk一百人,那叫强者。 一个人pk一千人,那叫——三国无双。 “我是不是应该大叫一句‘我就是真正的天下无双’?” “既然你还有精神吐自己的槽,那么就不用我帮忙了吧。” “美丽善良的嘉拉迪雅啊,请千万不要这么做!”我立刻放低姿态,摆出自以为最诚恳的笑脸,“只是苦中作乐罢了,其实我已经累到快要散架了啊!” “真的?” “天地良心!十足真金!” 嘉拉迪雅被我拙劣的表演逗乐了,抿嘴一笑,过来接替了我的工作,阻击那些如潮水般不断涌上来的万能天使们。 不知道设计云中神殿的人是怎么想的,偌大的神殿群分为内外几层,每层都有能量罩防护,只有通过那些小型神殿正门位置的光之门户,才能进入内层——按说这座空中神殿建成的时候,应该还没有足以威胁他们的力量存在吧。 但是托他们的福,我们不用面对敌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窘境,只要派人守住光之门,再多的万能天使也没办法一拥而上,大大减轻了防守的压力——或许当初鸟人们这样设计,就是为了预防万能天使叛乱吧? “守形,你说这座神殿,会不会实际上是一座空中要塞啊?” 小山田正在专心计算,嘉拉迪雅正在专心战斗,我可以闲聊的对象自然就剩下守形英四郎。 “有可能,无论是建筑布局还是层层防御的设计,都过于注重安全性,作为神殿来说很诡异,可是作为军事要塞就很合理。”守形拿出一张纸来,慢慢绘制着神殿的鸟瞰图,“你看,我们是从外侧的这个点着陆,然后一层层打进来。每一层的防护罩都有加强,负责守卫的万能天使平均战斗力也在提高,尤其是每一层的进入密码都越来越复杂……这座空中大陆,的确很可能是超古代文明或者外星人制作的空中要塞!” “我们在外面打得天翻地覆,那些鸟人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可能是限于地势,无法展开过于庞大的阵型吧……”守形也露出疑惑的样子,显然他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神殿的管理者对我们不闻不问——用地形来解释,实在有点牵强,毕竟就算他们不亲自赶来,至少也可以指挥着那些万能天使对我们进行拦截和围堵,但是每次我们突入一层之后,却都发现那些万能天使似乎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简直就像是鸟人们根本没注意到我们……” “但是不可能注意不到吧,我们已经连续突破了三层防护,眼看着就要到核心区域了啊。” “算了,等抓住那些鸟人、严刑拷问的时候,你可以顺便问一下。”守形将目光转移到神殿里面的壁画上,细细地端详着,“与其考虑那些,不如来看看这些壁画吧,我总感觉它们似乎蕴含着某些意义……” 哈……也只有你这样的好奇宝宝,才会去研究那些莫名其妙的几何图形…… 神殿的壁画,和我们常见的截然不同,没有任何对现实的描绘,全部是无法理解的线条和图形,与其说是壁画,倒不如说是数学符号,相信除了勇彦那样的学术派外星人之外,不会有别人对它们真正感兴趣的。 守形当然也不例外,他稍稍研究了一阵,头昏眼花之后,也就放弃了对那些图案的探索。 我们之所以还有闲暇在这里聊天,是因为神殿的防护罩越来越强力,连续打破两层防护罩之后,为了保存体力,我们不得不改变策略,按照尼姆芙的提示,找到神殿每一层的入口,利用她给予的密码顺利通过。 但是神殿的通关密码颇为古怪——它们不是一段文字,而是一系列的公式,必须根据光之门户上出现的符号和数字,用这些公式计算出正确的值,才能暂时解开防护。 尼姆芙是电子战用的万能天使,拥有不逊于最顶级电脑的计算能力,所以她可以根据这些公式,轻松地算出通关密码,但是我们可没这样的能耐。 我在数学方面完全是外行,当年上大学的时候看到微积分就头疼;嘉拉迪雅当年只是个高中生,而且她把功课丢下了二十多年,数学水平比我还糟糕;守形倒是学习认真,可惜他穿越之前不过是初中生,穿越之后也只是高三学生,根本接触不到太过高深的数学知识。幸好前空气动力学博士小山田万太这些年并没有丢下自己前世的专长,一直都有在学习和提升,用我那台也算是手提电脑的旅行箱配合计算,好歹也能够勉强算出结果——就是要多花一点时间罢了。 “好了!”他大叫一声,在光之门上噼里啪啦敲下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数字和符号,只见原本厚厚实实的光之墙壁慢慢变薄变淡,最后完全消失,化为普通的过道。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发弱化版广域灵丸,将万能天使大军暂时拦住,入侵者四人组飞快地穿过正在飞速恢复的光之壁,冲进了空中神殿的核心区域。 ……果然有埋伏! 看到周围那群气势汹汹的万能天使,傻瓜也知道中了埋伏。 “可恶的虫子!”一个相貌英俊但是看起来很阴沉的男性翼人在几个同样长着翅膀的女子陪伴下,分开天使大军,缓缓走出来。远处还能看到很多类似的家伙,他们相貌和天使有些类似,但是身上穿的不是那种怪异的紧身衣,而是古希腊风格的袍子,脖子上也没有带着项圈,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好机会! 遗憾的是几个反应敏捷的天使用身体挡住了我的突袭,虽然依次在我的拳下化为血肉模糊的碎片,但却毕竟让我无功而返,只是将一些飞溅的血肉洒在了鸟人头目的脸上。 鸟人头目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惨烈的场面,顿时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他身边的两个女性鸟人,直接惊叫一声,瘫软在地上。 “真可惜。”我叹了口气,在校服上擦擦沾满鲜血的拳头。 “是啊……”嘉拉迪雅深表赞同,并对我提出建议,“下次你应该先和他说两句话,降低敌人的戒心,然后说着说着突然动手,成功的机会或许大一些。” “好主意!” “喂,你们两个!”小山田反而先抗议了,“不要把杀人说得这么随随便便啊!” 呃,他好像生气了…… “不是说好了先交涉的吗?为什么人家话还没说完就突然下杀手啊?你们究竟有没有诚意!” 喂……他看起来比差点送命的鸟人还愤怒呢…… “我会来帮助你们,不仅仅是出于同伴的友谊,更重要的是希望可以避免云中神殿和地上世界的战争,避免那些根本没必要的损害……”他一步步地逼近我,明明很矮小的身体却发出惊人的气势,“而你呢?你真的有考虑过这些吗?” “回答我,上杉和也!” “我们的确是来为和平而努力的,”我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以毫无掩饰的坦率态度回答了他的问题,“但是我从来就不觉得,有必要和曾经摧毁巴比伦文明的屠杀者进行对等的谈判。” “打垮他们,然后逼他们签订城下之盟,如果他们不答应,就杀光他们——我就是这么想的。” “而且,我正打算这么做!” “小山田万太,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回答你,你那天真的想法救不了任何人,敌对的双方里面,如果彼此都不肯退让,那么我们只能选择消灭其中的一方。”我不出意料地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迷惑,“就以这些鸟人为例吧,他们视地上人为虫子,那么你认为他们会和虫子谈什么和平吗?” “如果不战斗的话,即使你说服了他们,让他们现在退走了,可焉知他们将来不会改变主意,再次对地上世界发动袭击呢?” “怎么会……”小山田大叫着,但是语气中却没什么信心。 “当然有可能,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能一诺千金的。”我冷笑着转过身,看着还惊魂未定的鸟人们,“真正能够绝对遵守约定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人。” “没错!人类和妖魔之间或许可以暂时和平,但那必须在把胡乱吃人的妖魔全部消灭之后!”嘉拉迪雅也支持我的意见,“要确保空中神殿不会袭击地上世界,把这些态度不好的鸟人杀光是必要的条件!” “小山田,在战争与和平的问题上,他们才是专家。”守形同样支持我们,“你我都只是文职出身,根本没有什么战斗的经验,更不要说杀戮的经历……请不要把世界过于理想化,毕竟你并不是那个能够以自己的意愿扭曲世界的人。” “你记得我们前世的世界吗?德国和日本。” “当然记得。” “德国不错吧?那是因为干掉了一大批纳粹,包括希特勒之类。而日本呢?如果把那个天皇和那些个财团都排队毙了,应该也可以和平下去吧。” “对啊!这个例子很有说服力哦!”守形和嘉拉迪雅纷纷点头。 “可是……” 正当小山田准备再说几句的时候,嘉拉迪雅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虚子打来的,她准备和嘉拉迪雅商量商量明天穿什么衣服——sos团总共就三个女孩子,另外一个显然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合适对象,因为她多半会因此受到启发,强制女孩们明天都穿兔女郎服,以加强宣传力。 但是虚子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手机里面就传来了勇彦的声音。 “你们现在在哪里?”他的话音听起来有点疑惑,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很罕见的情况。 “在……一座云中神殿。” 勇彦沉默片刻,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别关机。” 然后,我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无数的0和1从手机中迸发出来,在空中飞快地旋转着,犹如在科学教育影片里面看到过的星系那样旋转,不一会儿,就凝聚成一个人形。 长门勇彦。 “勇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 他没有回答,而是用一贯的平静眼神扫视着鸟人和天使们。 “试做型对有机界面……”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在这里,我还以为留在英仙旋臂了……记错了啊……” 然后,他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语。 鸟人们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他们仿佛是常年生活在沙漠、早就习惯了焦渴的人们,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滔滔江河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勇彦,不少人甚至流出泪来。 然后,从刚才差点被我杀掉的鸟人首脑开始,所有的鸟人们齐刷刷地跪伏在地上。 “恭迎造物主大人!” …… 几个小时后,我们在云中神殿的主殿,从勇彦的回忆和鸟人们的介绍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很多年以前——具体多久不清楚——初生资讯统合思念体长门勇彦离开银核远足,偶然在某个旋臂的一颗水行星住了一段时间,当时他对于生物演化和文明推演很有兴趣,于是建造了一座浮空实验室,并创造了一些助手。后来他回银核学习,这些事情也就渐渐淡忘了。学习有成之后,他也曾经按照印象去英仙旋臂找过,但是找了大约两百年,始终一无所获,所以就以为那个水行星在某些强力星族的战争中毁灭了…… 结果,他只是记错了地点。 而鸟人们自从勇彦离开之后,一直按照他当初的课题进行工作。渐渐地,地上人也发展出了文明体系,这个时候,鸟人们惊讶地发现,地上人拥有极为强烈的侵略yu望,这群实际上纯粹文职的家伙顿时惊慌失措,造出了惊人数量的战斗用万能天使,又把实验室改造成巨型要塞,最后派出最强的万能天使“空之女王”歼灭了那个危险的文明,这才算放下心来…… 当然,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渴望着造物主归来,重新指引他们,给他们布置新的研究课题…… 皆大欢喜! 在勇彦的领导下,鸟人们恢复了科研工作者的身份,开始研究一些别的课题——目前的课题是用低维度资讯解理时空扭曲(天啊,这究竟是在说什么啊?)和地上人的矛盾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鸟人首领解除了和万能天使伊卡洛斯、尼姆芙的契约,于是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天降之物》主角樱井智树就稀里糊涂地继续着他有趣的生活;完成了本命剧情的守形自然继续研究滑翔机——或者说,继续摔跟头;勇彦多了一群得力部下,研究方面似乎大有进展,但是那群鸟人实在过于狂热地崇拜他,因此也闹出了不少笑话。 “伟大的造物主怎么可以没有佣人呢!”基于这个似乎挺合理的理由,鸟人们派出大群万能天使来服侍勇彦,让虚子大吃干醋。 那群万能天使被虚子赶走之后,鸟人们转换思路,决定为勇彦建造一座宏伟的云中神殿,“造物主大人,敬请稍稍忍耐片刻,我们正在全力修建云中圣殿,一定会为您建造最出色的宫殿——虽然那在您的伟大面前不值一提。”——鸟人头目就是那么说的。 他们曾经拿着设计图来找我参考,从图纸上看来,他们打算修建一座相当于半个日本的巨型神殿。 物资从哪里来呢?直接挖地球上的山吗?我提出了这个很实际的问题。 “我们的运气不错,附近正好有一个天然的浮空岛可以利用——”鸟人微笑着,看着天上的月亮,“虽然稍稍远了点……” 有能力的狂信者果然很会惹事…… “但是造物主大人似乎喜欢住在地上,或许地上应该也准备建行宫吧……”当鸟人头目设计地上行宫图纸的时候,满头冷汗的虚子终于忍不住提醒他们,地球上已经有很多国家,基本没有地方足以容纳那个巨大的行宫。 “王后陛下,我们可以理解您对地上生物的宽容——怜悯之心正是伟大的体现,但宫殿是不能因此缩水的啊!”鸟人头目跪伏在地上,诚惶诚恐但是很坚决的抵制虚子的命令。 然后,他很快就找到了折中的方法:“干脆我们征用这个国家吧,那样的话,就不会对地面造成太大影响了……只是区区一个岛国,稍稍有点狭隘……似乎不足以彰显造物主大人的尊贵……” 即使是习惯于吐槽的虚子,也终于无话可说了。 阿虚倒是打算要几个天使女仆来帮忙处理家务,但是他的要求却被鸟人首领严厉地拒绝了。 “注意自己的身份!卑微的虫子!不要仗着护卫官大人的恩宠就忘乎所以!” 顺便说一句,鸟人们把所有的生物分为八个等级:第一等级是独一无二的伟大造物主长门勇彦;第二等级是仅次于造物主大人的王后陛下——虚子;第三等级是造物主大人的同族所创造的优秀护卫官长有希和朝仓凉子;第四等级是造物主忠实的仆人们,以及信仰造物主的强者们——他们把我也列入了这个等级;第五等级是不信仰造物主的强者们;第六等级是便利工具万能天使们;第七等级就是地上生物——阿虚就属于这个可悲的等级,和猴子、山羊并列,仅仅比第八等级“无智力的低等生物”——譬如草履虫——高级一些。 对了,凉子阿姨的孩子小虚倒是被列为第四等级,理由是他虽然不是高等生物,但怎么也是护卫官的孩子……也就是说,阿虚这一家子里面,只有他属于低等生物。 为了尽快提升阿虚的信仰程度,他们派出了几个天使,轮番对阿虚进行信息轰炸,不断给他讲诸如“造物主是最伟大的”、“只有信仰造物主,生命才有价值”、“如何领会造物主的发言精神”之类。 当被烦到头疼的阿虚向自己的家人求助时,他得到了很精彩的回答。 “有趣。”说话这么简短的,自然是有希阿姨。 “你也有今天啊……”看来,凉子阿姨依然对当初阿虚的行为颇为介怀呢。 “只要你同意我和长门交往,我就让他们都回去。”虚子倒是很会利用机会,可惜阿虚意志坚定,拒绝了她的要求。 “老爸你还是认真学习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小虚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虚子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勇彦显然只会这么回答。 可以想象,阿虚的苦难生活,还要持续很长的时间呢……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三鹰、守形和小山田完全没有同情他的意思,“他居然拐跑了大萌神,还顺手牵羊带走了朝仓……有这样的报应真是大快人心呢!” 呃……看来他们对于阿虚都很有怨念呢。 “看过《无间道》吗?”一次约会时,我偶然谈到阿虚的遭遇,嘉拉迪雅笑着说,“我很喜欢里面一句台词,而且对他正好适用——”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 现在,还有人羡慕阿虚吗? 今天是圣诞节,所以我更新一章比较长点的吧,一章权当两章。 话说,大约会有人问:长门勇彦当年创造了鸟人们,而鸟人们后来毁灭了巴比伦文明,那么长门勇彦究竟多大了啊?他和虚子的年龄未免差得太远了吧!原来他是个超级萝莉控啊! 呐,勇彦的年纪是很大没错,但是资讯统合思念体的平均年龄,以地球历来计算的话,大约是六十亿岁,所以他还只是个幼生体而已,大约也就相当于地球人的十一二岁吧。 虚子今年十五岁,两个人的年龄相差不大呢。 其实要说萝莉控,阿虚十六岁,长门有希2-3岁(无尽的八月暂不考虑),而资讯统合思念体对有机界面人形终端的平均使用寿命是大约五万年。 明白了吧?阿虚这家伙,才是个真正的无可救药的超级萝莉控啊! 最后,祝大家圣诞节快乐,还没女(男)朋友的读者早日脱团——千万不要对萝莉(正太)下手哦,学习阿虚的人,会遭到报应的~ 番外篇·热闹喧嚣 “真棒啊!这就是最适合我们sos团的舞台!”春日双手叉腰,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笑容比天上的太阳更加耀眼。 假设你没有穿着那身兔女郎服的话,我觉得会更加有说服力呢。 虽然在这里,兔女郎服绝对属于不那么显眼的一款。 我们左边那个摊子上的几位穿的是骑士盔甲,右边摊子的主人光着膀子,把自己画得跟非洲巫师差不多;前面不远处有个穿着玩偶服的家伙正在分发传单;后面十来米外是一个粘着白胡子、穿着龟壳的矮个子…… 真的,兔女郎服实在太普通了! 别的不说,就算在sos团里面,春日的衣服也不是最奇怪的。 我赤裸着上身,腰间裹着兽皮,扛着大斧头冒充野蛮人;悠二穿着厚重的红袍,一手拄着顶端做成星河符号的魔法杖,完全是魔法师的打扮;勇彦穿着制作精美的神官服,捧着套上圣经外壳的精装书,帅气到极点的相貌配合温文如水平的气质,比教堂里面的神父更像圣职者;嘉拉迪雅带着面具、穿着轻铠,背着一把长弓,扮演的是亚马逊射手;小光穿着诡异的黑袍,涂着阴郁的紫黑眼影,还拿着一枚骷髅头,变身为兼具美丽和恐怖的(女?)死灵法师;夏娜一身刺客打扮,双手还套上了勾爪;虚子穿着比左边摊子上那些家伙华丽几倍的纯白铠甲,腰间佩着羽翼剑,手臂上戴着宝石盾,怎么看都是一位英气十足的女骑士;古泉戴着熊头盔,穿着土布袍子,手持生长着树叶的木棍,从超能力者转职成德鲁伊——没错,sos团的主题就是“暗黑破坏神”…… 其实最可怜的是小山田,因为他个子矮小,脑袋又实在太大,怎么打扮都不出彩,所以春日干脆让他穿上复杂的戏服,坐在一旁的小展示柜里面,冒充人偶…… “悠二,你出的好主意!”趁着春日把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热闹场面的时候,我压低声音,对着坂井悠二怒吼,“为了彰显我们sos团的特色,所以有必要展示出最为独特的风格……这就叫‘独特的风格’吗?” “是很独特啊。”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当初就喜欢自己作词作曲,很有点艺术家的气质,而众所周知,艺术家大多是脑袋有问题的…… 算了,反正木已成舟——而且看起来大家都玩得挺高兴呢。 更奇怪的是,居然真的有很多人来参观我们的表演,顺带着买走了那些画册。 “今年湘北的展台比以往热闹得多呢。”我听到带着伊卡洛斯和尼姆芙路过的樱井智树感叹着,“往年我们这边都是很冷清的,顾客和观众们大多被星铁给吸引过去了……” “你还不知道吗?”和他们同行的守形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我,“星铁出事了。” “什么?”樱井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见月楚原疑惑地问,“他们不是超有钱的私立学校吗?究竟要出到什么程度的事情,才会让他们甚至没派出多少人来参加动漫展啊?” “出了人命哦~”守形的女朋友、现任学生会副会长五月田根美香子微笑着说,“星铁三大美女一夜之间都遭遇不幸了呢。” “啊?!”樱井、见月,甚至连周围听到消息的同学都惊叫起来。 “那是几天前的事情了——那天晚上,三大美女之一的沙仓枫在家中遭遇暴徒袭击——或许是某种大型猛兽也不一定——她和几个去她家玩的学生全都被害,同时丧命的还有数位优秀的保安。” 听众们齐声惊叹。 “结果第二天,他们发现另外两位美女,学生会长三乡雫和转学生濑能名津琉也失踪了。当天下午,警察在三乡雫家中发现了可疑的痕迹,并在星铁校外不远处的偏僻角落发现了大量的血迹——经化验确定就是三乡的。” 听众们纷纷瞪大了眼睛。 “至于濑能……从那天开始,她就没有再出现过。警察曾经询问过据说和她是亲戚的同名男学生濑能名津流,但是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总的来说,三大美人,一位确定死亡,一位基本确定死亡,还有一位失踪……同时死亡的学生还有另外四人……出了这种事情,星铁怎么还可能若无其事地参加动漫展呢?” 听众们恍然大悟。 “好了,不管星铁怎么样,总之我们湘北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展示一下自己哦!”五月田根说着,紧紧握住了春日的手,“凉宫同学,sos团是我们湘北的著名风景,我期待着看到你们的精彩表演哦。” ……这个女人很厉害啊…… 以智商来说,春日很聪明,几乎没有人能够骗得了她。 但是只要顺着她的心意,其实她也是个很单纯的人…… 果然,被这么捧了一下,春日立刻就愉快起来,她掏出笔记本,只用几分钟就草拟出了合适的才艺项目,然后指挥我们开始表演。 带着一些自暴自弃的成分,我按照春日临时拟定的剧本,开始表演。 表演什么?野蛮人还能表演什么?难道我在这个并不大的广场上耍跳跃攻击或者旋风斩? 可以表演的项目其实只有一个。 战吼。 “欧——哈!” “哇——嘿!” “欧拉欧拉!” 我摆出仰天长啸的姿势,吼叫着谁都听不懂的台词。 然后,在大家的身上,我看到了魔法的灵光。 有没有搞错……还真的有效啊? 攻击提升、防御提升、生命提升……真是太有趣了! 会来参加动漫展的,自然都是宅系的人物,暗黑破坏神这么著名的作品,当然不会有人不知道,于是聚在这里看我表演的人越来越多。 观众越多,我就吼得越痛快——我承认,我这个人呢,有点人来疯。 吼吧!吼吧! 正当我吼得兴高采烈的时候,春日突然抡起一本画册,跳起来敲在我头上。 “别吼了!你把顾客都吓跑了!” 啊? “我记得野蛮人的呐喊系技能,有一个是把敌人都赶跑的……”精通这个游戏的悠二看看我高大的身板,又看看正在狼奔豕突的御宅族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不能驱赶比自己更强大的怪物,但是看体型就知道谁更强大了……” 呃……吼过火了吗? “已经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再后悔了。”春日居然没有追究我的责任? “和也,我刚才发现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她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我,不知为何,我却感到背后一阵凉气,“动漫研究社那边的观众比我们这边多得多啊!” 怎么可能呢?她们的作品不可能比我们还出色啊! “不用看了,我已经打听过了,她们弄了一大群美少女在跳舞呢。” 啊!这不是动漫展吗? “我们实在太天真了……为了胜利,为了赢得朝比奈和长门这两个超级美男子,那些花痴女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春日的眼睛里放射出愤怒的闪电,霎那间仿佛变成了复仇女神一般,“动漫展的规矩?她们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那该怎么办?我们sos团,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个女孩子……好吧,最多再加上小光,数量差太多了——动漫研究社似乎可以称得上美女的就有二十多人啊……”这段时间,春日不止一次收集过动漫研究社的情报,所以我们都知道,那群花痴女总数大约有五十人,比较漂亮的有二十多个,其中甚至也不乏和春日、夏娜差不多等级的美人。 “比数量我们是一定会输的,因此当然只能转换思路!” 我明白了!的确,数量上面我们根本没有可能会赢——除非勇彦让他昨晚刚收的部下派出那群万能天使来助阵,所以当然就只能用质量来弥补数量的不足…… “对啊!有嘉拉迪雅在——”不知何时从展览柜里面跑出来的小山田大约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以嘉拉迪雅的美貌,不管对方有多少人,也不可能胜得过她! 只要让她换掉这身根本看不出相貌和身材的怪异装备,再稍稍打扮一下,相信那群御宅族肯定会发疯地冲过来,赶都赶不走! “谁说我们要靠出卖色相来吸引顾客的?”春日顺手揪住小山田的衣领,将他塞回展览柜,然后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大锁,咔嚓一声把他锁在里面,“即使敌人使用了不合规矩的卑鄙手段,我们也完全可以用堂堂正正的手法将她们打败!” “所以我宣布,sos团吸引观众眼球的大作战,现在开始!” “……具体该怎么做呢?”古泉问。 春日微笑着,指了指动漫展会场边上的化妆室和更衣室。 “既然只靠cos还不够,那么我们就用动漫世界里面更著名的手法,娘化吧。” 娘化? 娘化! 喂!!!! 很显然,我的抗议无效。 这次,居然连嘉拉迪雅都赞成春日的意见。 “因为很有趣啊。”漂亮的银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让人不由得一阵心驰神眩,“我也很想看看你们女装之后是什么样子呢……” “的确啊,总是只有朝比奈同学穿女装,实在太不公平了。” 虚子……难道你忘了自己的男朋友也得被迫穿女装吗? “虚子想看的话,我无所谓。”勇彦毫不在意地说着,走进了更衣室。 几分钟后,从更衣室里面走出了一位犹如谪尘天使般高雅和灵动的美人。 朴素的神官服恰到好处地遮住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却遮不住那股清灵脱俗的气质,不着粉黛的面颊透出自然的红润,细致柔滑的肌肤仿佛吹弹得破,柔顺的长发沿着优美的身段延伸,一直拖到腰际。 仔细看看,眉目间的确依稀是勇彦的模样…… “稍稍有点受到打击了。”虚子苦笑着,走过去挽住了勇彦的手臂,“虽然我对自己的相貌没多大信心,但是输给自己的男朋友……总觉得有点沮丧啊……” 第二个进去的是悠二,他的化妆技术和勇彦自然不能比,所以只是简单地化妆了一下,变成了一位扎着长辫的少女。 无论相貌还是身材,都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毕竟悠二的相貌原本就很普通,再怎么化妆也不可能像勇彦那样变成美女。 但是这个平平无奇少女,却给我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真的是悠二吗?真的是那个虽然学会了强力的星光术法,却依然和普通人一样说笑烦恼的悠二吗?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充满压迫的强大。 和整个世界不协调,异样的存在感。 强烈到让人难受的违和感觉。 “你……究竟是谁?”夏娜变了脸色,垂着的左手已经做出了编织自在法的准备动作。 长发少女讶然地看着我们,疑惑不解地回答:“我是坂井悠二啊……难道说我这个化妆,比长门同学还要厉害吗?” 不可思议! 在他说“我是坂井悠二”的时候,那种违和感达到了顶峰,强大的压迫甚至让我的皮肤都感到刺痛,但是仅仅半秒钟之后,这种压迫就突然消失,然后他又恢复成了我所熟悉的那个悠二。 我将灵力一涨一落而激出的那口血默默吞了下去,对着夏娜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夏娜当然也不是笨蛋,不管悠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他现在恢复了,就不应该继续刺激他——所以她很快就调整了态度,将悠二拖到了我们的摊子那边去。 “阿光已经是女装了,小山田那家伙乖乖做人偶就好,剩下的……”春日微笑着,看着我和古泉,“你们谁先去化妆?” 古泉叹了口气,走进了更衣室。 谢天谢地,他的化妆是最符合实际的…… 对于只是简单地化妆成中性形象的古泉,春日多少有些不满,但是她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和也……” “我怎么也不可能化装成女性吧!”我低声抗议,“你看我的身材就知道!” “总会有办法的,我记得忍者就有可以改变体型的技艺呢。” 喂……那是传说,传说啊! 等一等…… 改变体型……男变女…… 似乎,的确有办法…… 我走进更衣室,锁好门,从储物手表里面拿出四枚白色的手镯。 记得三乡雫曾经在日记里面提到过,所谓“肯普法”指的就是戴着这种手镯的战士,而只要戴上这种手镯,男人会变成女人,女人则会性格大变…… 要试试吗? 又或者,我可以用另外一种办法…… 我的从者,职阶为saber的英灵鹤姬,一直都以灵体状态跟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我可以让她冒充我,而我自己只要设法躲起来就好。 “鹤姬,你说哪个方法比较好?” “以安全性来说,当然第二种做法较好,但是只为可能的危险而编织谎言,我觉得那是不符合义理的行为。” 她说得对。 三乡雫戴了这个手镯那么久,也没发生什么意外,我只是戴一会儿而已,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的确没必要为了这点风险而欺骗朋友。 这样想着,我戴上了手镯。 纯白的光芒从手镯上蔓延出来,如温暖的热水般流过全身。 几秒钟后,我苦笑着,走出了更衣室。 不出意料,我听到了同伴们的齐声惊叹。 等动漫展结束之后,我一定要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手镯都锁起来,让它们永世不见天日! ……………… 第五卷番外篇结束。 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确定和也变身之后的模样。 是女性,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是,是怎么样的女性呢? 首先,能够让大家一起惊叹,这说明至少不会是大家猜想中的模样。 也就是说,起码不是大块头的肌肉女。 那么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哈哈,什么模样都无所谓吧…… 这一卷之后,我放上了两篇番外篇,是群友地瓜(可怜的出场就便当的三乡雫)和夜鹰(修车铺的老卡特)写的,当然,就是他们各自的故事。 未央(后宫之王的大蛇)和风(体育老师三鹰瞬)也各自有写番外篇,虽然都很短…… 最后说一句,在龙空有账号的读者,不妨去幻想版下属的“精品推荐”区,为本书投上一票。 谢谢大家! 1、上杉和也和重型卡车 “拿去吧!反正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我,因为我穿的是水手服呀←这就是结论!” “明明才星期一,怎么心情就这么不爽?我还是喜欢夏版校服←呀?哇!超可爱!” …… “她们唱得不错。”春日全然不顾自己正满头大汗,一边大口喝着我跑过半个会场买来的热饮,一边开心地看着正在场上载歌载舞的四个少女,“很合我的胃口。” “你准备跑到琦玉县建立sos团陵樱学园分部吗?”虚子习惯性地吐槽,并递给春日一份宣传单,“自己看吧,人家可是声明不会加入任何社团活动的哦。” 没错,“幸运星”组合明确宣称,她们不会加入任何社团活动,也不会考虑参加任何演艺事业。 但是凉宫春日是谁?她可是即使到了黄河也绝对不会死心的超级固执王!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休息室找到了“幸运星”组合的四名成员。 可能是天生投缘吧,仅仅过了几分钟,凉宫春日和“幸运星”的组合成员泉此方成了好朋友。 “呐,有机会也来湘北客串表演一下如何?我觉得你们的表演很棒啊!” “那可不行哦~我们只为‘爱’而表演!”蓝发萝莉泉此方竖起一根手指,加强说服力,“而且,特地到神奈川县去,会影响收看动画新番的。” “丢脸的事情做一次就足够了!”组合成员、泉此方的同学柊镜看来并不喜欢歌舞表演,“……也不是说不能参加演出,但我始终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穿成这样……” 哈,这种修改过的拉拉队服装的确稍稍有点暴露之嫌。 “小镜你也稍稍有一点点资本呢,不用那么在意啦。”有着泪痣的泉笑着,指指朋友稍稍不符高中生身份的胸部。 “在嘲笑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吧!”柊毫不客气地回击。 “我和你可不同,到我这个等级就叫‘贫乳’。”泉满不在乎地挺了挺自己完全没有曲线可言的胸部,“贫乳可是稀有价值——所以说,我是很稀有的!” 大家的额头上都挂起了斗大的汗珠。 “那么,柊司同学呢?”春日又转换了目标,询问那个看起来不怎么精明,应该比较容易诱拐的短发少女——她是柊镜的妹妹,名字叫小司。 “我……我没有意见……” “小司!自己不愿意的时候,就应该干脆地拒绝哦!” “是吗……我听姐姐的……” “抱歉……我习惯和大家一起行动……”最后一名成员高良美幸不等春日开口,就彬彬有礼却坚定地拒绝了邀请。 哈哈……劝诱工作完全失败…… 不过,春日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哦! 正当她继续喋喋不休地劝说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混蛋哥哥达也打来的。 “喂,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和我联系啊?” “因为我在网络直播看到了你们社团啊。”老哥依然笑得没心没肺,浑然没有一点明青高中棒球队当家投手的风范,“很巧啊,我们正好也在东京哦。” “啥?你们?” “嗯,comic_market是在都台场的东京国际展示场举行,而我们也在都台场参加棒球赛,既然你们的节目已经结束了,不如过来参观一下吧。”(注1) “啊?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会请我参观你的比赛了?” “因为顺便啊,而且就像你们在comic_market中大放光彩那样,我们今年的战绩也很棒哦,只要赢了这场,甲子园的门票就到手了!” “有把握吗?” “你以为我是谁啊?我们一定会赢的!然后——我会带一把甲子园的泥土给你哦。”(注2) “……我又不喜欢棒球……” “得了,总之,来帮我们加加油吧,你一个人的嗓门抵得上一千个人呢!” “好吧……可是不许在我面前输掉哦.” “与其考虑我们会输球,不如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吧——和也啊,作为兄长,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 “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在感情问题上要专一,别脚踩几条船哦,会翻船的。” “你去死!” 老哥以一阵习惯性的大笑结束了这段毫无营养的对白,稍后他又发来短信,告诉我棒球赛的具体地点。 “一定要来哦!否则我就把你左拥右抱的事情告诉巴泽特小姐!”短信末尾,他还不忘威胁我。 切……你以为我是你这个别扭的家伙吗?既然这么巧,那肯定是上天的安排——而且,我也真的很想看看一贯不正经的老哥,在赛场上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得知这件事之后,春日立刻改变主意,决定率领整个sos团前去给老哥他们球队加油。 “反正c80(第八十届comic_market)还要举行两天,我们sos团的摊位可以留给小山田看着——反正他是文艺部的,还不算我们sos团的正式成员……” 这个时候,你就想起来人家还不是你的部下啊……把他使唤得团团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而且,我们还可以拜托此方她们帮忙照看一下,稍稍出去看场棒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当然喽,只是看一场棒球赛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稍稍有点不安。 似乎,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 是错觉吧?嘉拉迪雅还什么都没探测到呢。 可是…… “我有不好的预感,仿佛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似的……”因为距离不远而且时间充足,我们懒得搭乘计程车,而是步行前往棒球场,在路上,春日却渐渐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你们感觉到什么了吗?”她问。 除了我以外,没有别的人有和她同样的感觉。 “难道是错觉吗?”春日模仿着电视里面大侦探的姿势,只差没有拿出一支烟斗来,“不,不会是错觉!的确有什么事情,而我们没有注意到……” “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在这种疑惑的气氛之中,我们来到了棒球场门口。 很热闹! 和御宅族们汇集的comic_market截然不同,棒球场门口的观众们要健康和积极得多。 他们说笑着,谈论着彼此希望获胜的队伍,时不时争论一下。 “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只是高中生的比赛而已吧……”春日的眼睛里面放出了诡异的光芒,“棒球……看起来似乎很有趣呢……” 呃?你也想打棒球吗?可是湘北并没有女子棒球社…… 或许千鸟她们会欢迎你的,反正垒球和棒球也差不多,以你的运动能力,一定会成为球队的核心球员!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东张西望,寻找那令我不安的东西。 “和也,去买点零食和饮料吧。”春日突然想起什么,吩咐道,“看比赛的时候,不是应该带着零食和饮料吗?” 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饮料喝完之后,还可以敲空罐来帮老哥他们呐喊助威呢。 我离开正在缓缓移动的队伍,走向路边的小摊。 “你们都要点什么?” “随便吧,只要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特色食品就好。” “ok,ok。”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就好想有什么非常危险的东西正在接近似的。 我看着嘉拉迪雅,她轻轻地摇摇头,示意周围并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存在。 目前她的探测范围是十公里,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从十公里之外发动攻击吧? 我仰头看着天空。 记得科幻片里面,经常会出现卫星轨道激光炮…… 不!危险的感觉不是从天上传来的! 近了!越来越近了! 心中仿佛有一个警笛,正在疯狂地拉响。 春日直勾勾地看着我,目光中满是不安和担忧。 小摊的窗子玻璃上,映出了我苍白的脸色。 犹如死人一般的苍白,瞳孔中全都是恐惧和不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提着装满零食和饮料的袋子,傻傻地站在路边。 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没办法移动脚步。 双腿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连抬都抬不起来。 究竟怎么了啊!! 大家也都看出我的不对劲来,纷纷出言询问,嘉拉迪雅干脆离开队伍,朝我走了过来。 她大约觉得我生病了吧? 不!远比生病严重得多啊! 来了!! 我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人行道。 脖子似乎僵硬了,我甚至听到了犹如生锈的机械关节摩擦时候的刺耳声音。 一个小男孩,正举着手,穿过马路。(注3) “不要!”我失声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完全嘶哑,根本没能够叫出声来。 一辆重型卡车不知为何没有停下,而是笔直地对着小孩撞了上去。 不及细想,我猛地冲了出去,以惊世骇俗的速度越过十几米的距离,冲到了小孩身边,将他推到一旁。 当然,我把力道控制得很好,他只是摔了个小小的跟头,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 好了,现在轮到我闪人了,撞坏别人的卡车,可是要赔偿的呢…… 无法移动! 不仅如此,我感觉到自己突然变得很虚弱,不仅全身灵力当然无存,连千锤百炼而来的肌肉都失去了力量。 卡车司机惊恐的表情映入眼帘。 无法躲闪,现在的身体只怕也吃不消这么一撞。 我?会?死? 无法抵抗的巨大冲击从前方传来,周围的景色飞快地旋转着,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混乱起来。 我!会!死!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嘉拉迪雅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那天,欢好之后,她突然谈起我所出身的剧情来。 “和也,你知道漫画《touch》吗?你就是里面的角色哦。那个叫上杉和也的棒球手,在即将打进全国大赛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小男孩,被汽车撞死了。” 当时她并不在意,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所以啊,你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汽车哦——我不是怕你被撞死,我是怕你把人家司机给撞死啊。你的身体可比卡车结实太多了!” 哈哈,嘉拉迪雅,你猜错了呢…… 我似乎没有卡车结实呢。 最后的吐槽,对象是自己吗? 似乎也不错…… 只是,真的很抱歉…… 眼角的余光中,似乎看到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哈,我这个怪力男居然会被区区一辆卡车撞飞,你们也都很惊讶吧? 鲜红的颜色化作沉重的黑幕,飞快地淹没了我的视野。 淹没了我的思绪。 ……………… 如果我说,和也被撞死了,本书就此结束,诸位有何感想? 这叫“撞车遁”。 哈哈,不要那么着急扎草人么,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每个穿越者,都有他本命的剧情,正如故事主角只会在故事本身的“危险”中丧生那样,穿越者的最大危险,也是来自于本身的“危险”。 无论多么强大的穿越者,当遭遇来自“本命”的死劫之时,都是软弱无力的。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任你有什么通天彻地大神通,劫难临头的时候都无从施展。 可以依靠的,只有无法捉摸的运气,和身边的同伴。 当然,和也是本书的主角,基于主角光环,在我真的打算烂尾之前,他是不会死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被卡车撞。 谢谢诸位热心读者对我的支持,在龙空的活动,居然只用一天就凑齐了入围所需的评价。 真的非常感谢! 但是……我可没办法爆发啊…… 注1:comic_market是日本以至全球最大型的同人志即卖会。略称comiket或cm。每年八月的第二周五至周日和十二月二十九、三十日,在位于东京都台场的东京国际展示场举行,免费入场。直到2009年夏已经举办了76次。也就是我们俗称的c76,而故事里面,和也他们参加的是c80。 注2:甲子园是日本高中联赛决赛的球场的名字,这座位于日本兵库县西宫市甲子园町的棒球场,是日本高中棒球队们最高的梦想,进入甲子园也就是打进全国决赛。至于达也要送和也一把甲子园的泥土,其实是在开玩笑——因为只有输掉的球队才会带一把甲子园的泥土离开。 注3:日本的小孩子过马路时一般需要举起手来示意。 2、上条当麻和日暮戈薇 我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端着从图书馆借来的精装书,假装认真阅读的样子。 之所以选择一般学生不会借阅的大部头精装书,是因为受一个朋友的影响。 那个朋友的名字是—— 记不起来了……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记得很多事情,但是每当我认真回忆的时候,那些记忆就像水滴渗进沙子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无从捉摸的虚无。 没错,我失忆了。 十天前,我被24小时工作全年无休而且从不懈怠的机械巡警发现,当时我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快要死掉的样子——实际上,如果不是救治及时的话,死亡的确是意料中事。 头部重伤,肋骨断了四根,脊椎骨移位,右臂粉碎性骨折,内脏多处破损…… 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居然还能活下来,而且只用几天的时间就活蹦乱跳,全靠了学园都市医生们的精湛医术,以及毫不吝惜地使用昂贵的器械和药物。 能够有如此优待的原因在于:我是一个穿越者。 这也是我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 当然不是因为我忘掉了一切,唯独记得这个,而是因为有人告诉了我这些。 结标淡希,告诉我这些事情,并且帮我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外来者在这座排外的城市里面安顿下来的,就是这个同为穿越者的少女。 “以个人的立场来说,我非常希望你现在就滚蛋,无论死在哪里都好,只要别要留在学园都市惹麻烦就行——能够将体质强大到怪物等级的你伤至失忆,这样的敌人太过危险,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们在学园都市里面上演奥特曼大战宇宙怪兽!”那个明明长得挺可爱,却偏偏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和诸如“特攻队”之类暴走族一样的红发少女,对我的态度很不友善,“我们学园都市虽然盛产超能力者,可是大多数人并不算强悍,万一被你们这个等级的战斗卷入,肯定会死伤惨重!” “亚雷要留下你,这是他的愿望,所以我执行,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会对你这样的危险家伙掉以轻心!他想研究你这种怪异体质,还想通过对你的研究和神秘研究所以稻穗信为首那些疯子穿越者搞好关系,可我不是科学家,我不在乎这些!”当时,她毫不顾忌我还是生命垂危的重伤病人,把寒光闪闪的锋利短刀抵在了我的咽喉上,恶狠狠地威胁我,“这个学园都市是亚雷毕生心血的结晶,如果你胆敢破坏它……” “在那之前,我想先问几个问题——‘亚雷’是谁?‘学园都市’是怎么回事?还有……所谓‘穿越者’究竟是什么意思?”本着要死也不能做糊涂鬼的想法,我将自己的疑问一一提出。 在听到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红发女子突然变了脸色。 下一瞬间,她举起刀子,毫不留情地对我刺了下来。 然后,湛蓝的光环笼罩了我们俩,刀子刺到我面前的时候,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再也无法前进。 “你……你也是‘穿越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一位‘穿越者’说出这个词语的时候,只有同为穿越者的人才能听到真实的话语,其他人只能听到诸如‘时空异邦人’、‘轮回转生者’之类的替代词。而只有穿越者之间才会发动的和平光环也证明了这一点。”她的脸色慢慢变得温和起来,“既然你是穿越的同伴,那么我不会再对你下手,但是我仍然要郑重地警告你——” “不要惹事!要让一个人倒霉,方法是很多的,和平光环并不能绝对保护你!” 说完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她就帮我安排了学校和宿舍。 我的舍友叫上条当麻,是个有着一头乱蓬蓬直发的怪异家伙,说他怪异,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发型——在普通的学校里面,这种发型已经已经算是奇装异服的等级,可在学园都市,这样的发型实在很平常,平常到无论在大街上或者在校园里都没有人会注意的地步——而是因为他实在够倒霉。 他有多倒霉? 很难形容。 我们常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上条倒是没有被凉水塞过牙,可喝水呛着却是家常便饭,我不止一次看到他正拿起饮料,喝了半口,旁边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让他一口水直接呛进了气管,然后咳嗽到让我怀疑他是否会断气的地步。 连喝水都会这样,别的倒霉事情,自然也就不用提了。 可以作为参考的一个数据就是:在独自生活的三年里面,他先后换了二十九任舍友,我是第三十任。 前二十九任,没有一个可以和他同住超过一个月的,最长记录是二十二天,最短记录是六秒钟。 上条自己衰神附体,总是会惹来各种各样的麻烦,而作为他的舍友,被殃及池鱼的机会自然也不少,那个六秒钟舍友就是在刚刚走进门之后,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就因为突如其来的电线短路而被电成了黑人,直接送进了医院…… 我猜,结标之所以安排我和他住,大约是觉得以我的怪物体魄,就算遇到麻烦,应该也能扛得住吧——这样她就可以为学园都市省下一笔毫无必要的医药费。 比方说,今天早上吃泡面的时候,天花板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 当麻因为轻微脑震荡而去了趟医院,我则毫发无伤。 这种程度的碰撞,甚至都无法妨碍我吃面。 因为我足够强壮。 我目前生活的城市,名叫“学园都市”,表面上是一座以开发脑域、拓展智力为主题的大学城,包含了数十间大学与数百间小学、初中及高中。但是这座“学园都市”不只教导学生念书,暗地里还进行着超能力与肉体的开发。 灌药、电击、催眠……无所不用其极。 通过毫无顾忌地使用这些手段,在总数二百三十万学生当中,催生了惊人数量的超能力者——虽然大多数都只不过是拼到脑袋血管快爆掉,也只能折弯汤匙的小把戏而已。 为了方便区分,学园都市将超能力者以范围和威力分为六个等级,依次是无能力(lv0)、低能力(lv1)、异能力(lv2)、强能力(lv3)、大能力(lv4)、超能力(lv5)。 我倒霉的舍友,就是lv0,而我…… 虽然其实和上条一样测不出任何超自然的能力,但仅仅凭着超出常人极限——也超出学园都市历史最高记录——的怪力,我被评定为lv4的大能力者,能力为“肉体强化”。 可是,所谓“肉体强化”,指的是使用能力之后自身可以得到强化吧?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那些学生也不过就是普通的强壮罢了,和我这个不需要发动能力就能打飞步枪子弹(橡皮子弹)的家伙,显然是不一样的啊! 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没发现自己有什么超能力可以发动啊! 抗议无效,结标很不负责任地给我注册了这个。 “没有必要为一个迟早会滚蛋的家伙特别设立一种能力。”她这样回答。 “对了,你的舍友应该是《魔法的禁书目录》的主角。”注册完资料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结标突然想起了什么,特别叮嘱我,“《魔法的禁书目录》的穿越者应该就是我,而从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看来,它的姐妹篇《科学的超电磁炮》也一样在发生,但是我始终没能找到那个故事里面的穿越者……有空的话,你也顺便留意一下。” “还有,你们班上那个日暮戈薇,可能是《犬夜叉》的主角,反正你很闲,有空的时候顺便帮我注意她一下吧……” 靠!这丫头还真会榨取别人的劳动力呢! 简直就像是春日一样…… 咦?我刚才在想什么? ……忘记了…… 该死的失忆! 诅咒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失忆症,我将思绪从回忆中摆脱出来,继续观察上条和日暮。 上条始终就是那个样子,相貌普通、身材普通、性格普通,怎么看都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少年,实际上他也的确只是个普通的少年——除了那绝对不普通的霉运。 日暮相貌清秀,到也算是小美人——嗯,比嘉拉迪雅差得远了——咦?我刚才想到什么了?——靠!该死的失忆症! 日暮相貌清秀,要说漂亮也算得上,但是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她的超能力是“驱除诅咒”,能够将那些诸如诅咒之类的力量驱除,虽然等级只有lv1,但却属于被称为“原石”的天生能力者。 我觉得她有这种能力很正常,因为是她巫女啊。 日暮出身于日暮神社,祖祖辈辈都是做神官或者做巫女的,巫女能驱除诅咒,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如果要说她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她不知为何体弱多病,经常会连续请好几天的病假。 真的很奇怪啊——她的灵光很旺盛,一点都不像是个体弱多病的人呐! 咦?……妈的!该死的失忆症! 最近这几天,她加入了弓道部,正在苦练射箭。 总的来说,这女孩的确有点奇怪,和纯净如水的上条截然不同。 不过……我为什么要那么用心完成结标指派的任务呢?她的态度那么糟糕! 所以我依然过着每天无所事事的米虫生活。 学园都市的科学家们取了我的基因样本,正在分析和研究,据说已经在用培养皿制作我的克隆人。 希望他们的研究早点取得成功,或许就可以治好我的失忆症了…… 唉!这种整天隐约想起什么,又没办法真正回忆起来的日子,真的让人受不了啊! ……………… 我一直在苦恼,是写犬夜叉呢?还是写禁书目录? 两个故事都很有趣,也都有了不错的腹稿。 但是,很显然只能二选一。 我就一直在纠结。 直到今天晚上九点多钟,阿虚说“那么,戈薇也是学园都市的学生喽?” 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云雾,我悟了! 就这么着吧! 谁规定日暮神社不能在学园都市?谁规定日暮戈薇不能是超能力者? “净化”能力,明明可以视作天生的超能力啊! 禁书目录的剧情还没开始,犬夜叉的剧情已经开始了一部分,大约就是这样吧。 在这一卷里面,遭遇最为悲惨的穿越者即将粉墨登场。 真是让人忍不住要掬一把同情之泪的可怜孩子啊…… 3、妖怪和宝石 和平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窗外的樱花已经落尽,春天也慢慢结束,不少性急的学生都已经换上了夏季的校服——话说,学园都市明明不禁止奇装异服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老土的校服呢? “鄙视你!完全不用考虑测试问题的优等生!”当我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莘莘学子,发出以上感慨的时候,正在拼命背书的上条没好气地嘟嚷起诸如“世界真是不公平”、“简直是在打击我们这些普通人啊!”之类的话。 没错,虽然相貌丑陋身材魁梧,怎么看都像黑帮打手多过像学生,但我的的确确是个优等生,无论学习成绩或者超能力成绩,在整个学校里面都是拔尖的。 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曾经是正儿八经的工程师,这些高中课程怎么可能难得倒我呢! 呃……意识又模糊了……刚才我究竟想到了什么? 那群无能的科学家,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找出治疗我失忆症的办法啊! 我不仅记得日语、汉语、英语这三种外语,还拥有丰富到完全不像高中生的知识,其中甚至包括材料工程方面的专业内容——偏偏就是记不起来我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究竟是谁! 世界上哪有这么离谱的失忆啊!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也想要这样的失忆啊……”当麻的好朋友土御门元春也对我的感叹大为不满,作为和当麻竞争吊车尾位置的强力人选,他一直对我的怪异失忆大感兴趣——因为他也很希望获得这种可以让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优等生的失忆——只要别忘了他那个宝贝妹妹的事情就好。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家伙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在他不良少年长臂猿的面目后面,似乎隐藏着深厚的黑暗。 当然,我没有证据。 而我这个人呢,从来不会把没有证据的话到处乱讲。 即使我有点讨厌这个不单纯的家伙,可我更讨厌仅仅靠着臆测就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行为。 稍稍叹了口气,我伏在桌子上,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日暮戈薇。 这个女孩很特别! 我不止一次在她身上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量,虽然每次都只是一闪即逝,但那股力量似乎带有莫名的诱惑,总是让我很在意。 就仿佛是我最喜欢的油炸鳗鱼苦瓜汁那样。 铃声响了,这一节是体育课。 “真武,走吧,隔壁班的家伙又向我们挑衅了,这次我们要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对啊,只要有真武在内线,就算是奥尼尔也别想占到便宜!” “let‘s_go!世纪末的猛男!” “钢铁的城塞!” 班上的男生们纷纷叫嚷着,邀请我一起去打篮球,以便狠狠欺负一下平均成绩比我们好的隔壁班。 但是,我更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日暮的书包里面,究竟有什么? 强烈到即使死人都会被惊醒的波动,正在从她的书包里面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仿佛有一个声音,正在不断地对我说“来吧,来吧,我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给你天下无敌的力量!” 刚才明明还没有任何迹象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开始作怪了呢? ……是因为日暮离开了吗? 我沉吟片刻,拒绝了同学们的邀请。 理由是:昨晚睡眠不足,现在要补觉。 我可没说谎,上条那个倒霉鬼昨晚洗澡的时候不知怎么弄爆了水管,喷涌的水流把宿舍里面搞得一团糟,被褥自然也都湿了,所以我们晚上根本就没能好好睡一觉。 上条那双熊猫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对于我来说,连续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觉,其实不算什么。 我可是耐力胜过半妖的人类强者呢! ……意识虚无…… 该死的失忆症! 大约是我的脸色有点凶狠,同学们都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溜走了。 几分钟后,偌大的教室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好了,现在没有碍手碍脚的家伙了,让我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古怪! 可是就在这时,那种奇异的波动消失了。 没有那种波动作为指引的话,就算我把日暮的书包翻个底朝天,也没办法确定自己究竟要找什么啊。 ……算了,似乎睡一觉也不错…… 我伏在桌子上,这次是真的打算睡觉了。 ……那种奇异的波动又出现了。 我没有抬头。 因为我感觉到了另外一种东西。 一种很阴沉、很黑暗、让人很不舒服的东西。 就在不远处的窗外! 我稍稍抬起手臂,透过衣服的间隙,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那边。 什么都没有。 真奇怪……刚才肯定有什么东西在那边的! 究竟是什么呢? 我似乎曾经见过那样的东西,而且不止一次。 在什么地方见过的呢? 似乎……似乎…… 该死的失忆症! 糟糕! 不知何时,天花板上、墙壁上、地面上,到处都布满了黑色的发丝。 被包围了! 那个让人不舒服的东西,是在我和回忆作斗争的时候进来的吗? 该死的家伙,还真会挑选时机! 不过,你以为区区d级都不到的小妖怪,就能奈何得了我? ……d级?这是什么意思? 大战在即,不要去想那些铁定想不起来的东西了! 我索性不再装睡,大摇大摆地站起来,冷眼观察着周围。 我倒要看看,那个藏头露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周围弥漫着令人恶心的气息,犹如腐烂的污泥一般。 不是气味,而是某种超越嗅觉之上的……或者可以称之为灵气吧。 无论那个家伙是什么,就凭它发出这样的灵气,我已经可以判断出来,它绝对不是好东西! 怨恨、嫉妒、诅咒。 卑怯、恐惧、恶毒。 犹如那些不敢当面批评,却在背后窃窃私语,说着坏话,诅咒着别人,欣喜于他人不幸的家伙。 “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笑了。 那家伙应该没什么战斗的经验吧? 看我的外表就知道,这种程度的恶意,根本奈何我不得。 而时间显然站在我这边,不论它是什么,有一点是确定的——它害怕日暮。 这些天来,日暮一直都携带着那个它想得到的东西,但是一直等到今天,日暮离开了那件东西,它才敢下手。这说明它根本不敢对日暮发动袭击。 换句话说,虽然只是lv1的“驱逐诅咒”,却已经足够对付它了。 真是可悲的小家伙。 “出来吧,你打算躲藏到什么时候呢?体育课只有一个半小时而已,日暮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大声说。 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声从距离我最远的那个角落传来,地板上的黑色发丝飞快地朝着那个方向集中,聚合成一个人形的东西。 头发妖怪吗?有点奇怪的类型呢…… “把它给我!”从头发堆里面,传来似乎是女性的声音。 阴沉、嘶哑、充满恶意。 “你没学过礼貌吗?拜托别人做事的时候,可不能用这种态度哦!” “把它给我!”那个家伙似乎发怒了,连声音都尖锐起来,犹如用钢丝刷刷玻璃一样,令人难受。 我活动了两下脖子,又开始活动手腕和脚踝。 看样子免不了要开打,既然如此,我也就懒得回答它了。 我可是被称为“最强lv4”的真武,整个学园都市里面战斗力排在前三位的强者哦! “把它——” 还没等那家伙说完,我的拳头已经砸到了它“头部”的位置。 很遗憾啊,我这个人一向是说打就打,从来都没有傻乎乎等敌人啰嗦完的习惯。 头发妖怪被我一拳打得粉碎,化作无数发丝,四下飘散。 就这么解决了?就算只是低级的小妖怪,这也未免太不堪一击了吧! 看着那些发丝在教室另一边的角落重新凝聚成人形,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纯粹的物理攻击,似乎不是很有效果啊…… 更加糟糕的是,那个家伙反击了。 无数发丝犹如离弦之箭,从四面八方对我射来。 如果上条那样的普通人被这么多发丝击中的话,大约会变成刺猬吧? 遗憾的是,“离弦之箭”这个等级的速度,对我来说可不够看哦。 学园都市仅有的七名lv5里面,有一个被称为“超电磁炮”的,据说他可以用模拟的电场,将一枚普普通通的硬币加速到堪比狙击枪子弹的速度。 但是在模拟战中,我不止一次挡住过他的攻击。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能力完全没有“范围”可言的话,我本来也应该是lv5的。 实际上,我一直很期待和传说中的“最强lv5”一方通行交手,据说他是最接近lv6的人,那样的对手,只是想象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眼前这个,则实在让我缺乏斗志。 发丝的攻击方式倒是千变万化,但是速度始终没有提升,威力也不怎么样,打在身上仅仅是微微有点疼痛罢了。 这种程度的攻击,除非被打中要害,否则根本奈何不得我。 不过,几秒钟之后,我就忍不住苦笑起来。 不知何时,一团头发已经将日暮的书包吞了下去。 上当了! 我居然被一个不足挂齿的低等妖怪给耍了! 可恶啊! “放下它!”我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这次,我可是动了真格! 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还不堪一击的发丝,居然聚集成盾牌的模样,挡住了我的拳头! 不仅如此,发丝的颜色起了明显的变化,从枯萎焦黑的变得油光水滑,简直可以媲美电视上做洗发水广告的那些模特了。 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威力的飙升,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直接上了几个台阶,我一个不小心,被一缕发丝擦着脸颊掠过,顿时一阵麻辣辣的疼痛,大约是蹭破了油皮。 那个书包里面的东西,能够让这家伙进化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打得很艰苦。 敌人鸟枪换炮了,我自己可没升级,正如很多游戏里面那样,60级大魔王虐10级的勇者易如反掌,可是当勇者升到同样60级,组成战法牧的铁三角,再换上最终装备……这个时候,就算魔王hp和mp都很高,往往也只能遗憾地扑街。 好在现实不是游戏,那家伙的升级速度,似乎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快。 几分钟后,我趁着它把全部发丝都投射出来的机会,冲到了它的面前,将拳头打入心脏位置,抓住了一些硬邦邦的东西。 就是这些!感觉到那种怪异的波动,我得意地笑了。 当我把那些东西拽出来的时候,妖怪发出了凄惨的尖叫。 随后,重新变成原先强度的它,在我疾风迅雷般的猛击之下,化为无数发丝,散落一地,只有可怜兮兮的几根发丝借着其余发丝的牺牲,找到机会冲出窗子,逃出了生天。 用拳头砸这种超自然的东西,果然效率不高,看来我有必要找一两件拥有破魔能力的武器呢…… 我如此感叹着,摊开手掌,观察着为之苦战的东西。 那是一些细小的碎片,看样子似乎是某种宝石。 不过,从碎片里面,却传来惊人的力量,还有深厚的恶意——以及诱惑。 它在呼唤我,希望我使用它。 “嘿,别看不起人啊!” 我大笑着,从书包里面翻出一个还装着半个面包的纸袋,把这些碎片扔了进去。 希望日暮不会因为她的书包完蛋了而生气吧…… 呃……糟糕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教室,我唯有苦笑。 ……………… 犬夜叉的剧情正式开始。 话说,四魂之玉可以让持有者升级,它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能量啊? 真是有点诡异呢。 我记得它不过就是一群妖怪的聚合体吧…… 难道说,“死后升级”这种事情,是古已有之的优良传统吗? 真是令人费解…… 4、LV4和半妖 日暮神社,食骨井旁。 日暮戈薇背着书包,不安地看着我。 和远足打扮的她截然不同,我穿着强化纳米材料制作的铠甲,还背着一把仅仅斧面就比她的身体更为巨大的战斧,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 如果不是被我们胁迫的话,她应该绝对不会答应试着带我一起去那个可能是古代的世界吧? 但是她没得选择,结标联系了校方,以“出勤率不足,强制留级”为要挟,逼她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虽然其实结标本人并不赞成我的计划,但是她只要我滚出学园都市就好,无论是滚出两万公里或者是五百年,都无所谓——只要我离开,去哪里都好! 好在基于穿越众的情面,她还是告诉了我一些很有价值的资料: 《犬夜叉》这部动漫,主题讲的是少女日暮戈薇和半妖少年犬夜叉的爱情故事,戈薇是古代巫女桔梗的转世,前世她和犬夜叉相爱,却因为半妖奈落的阴谋而互相敌视,最后同归于尽。而今世的她,借助能够穿越时间的宝物四魂之玉,通过食骨井穿越数百年的光阴,回到古代和犬夜叉重逢,两个人历经重重磨难,最后终于消灭了奈落,走到了一起。 “就这些?” “就这些——你以为我会记得多少啊?”结标反问,“身为学园都市的执行秘书,我很忙,这些前世看过的动漫早已经忘得差不多,能记得这些已经是记忆力超群了!” “至少告诉我,那边有哪些危险的敌人吧?” “漫画我没看完,里面的头号反派当然就是奈落,那家伙本质上是一群妖怪的聚合体,能够制造傀儡化身——他的化身一般都是披着猩猩皮的;还能吞噬妖怪,占据他们的身体,壮大自身。”结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还有制造妖怪的能力,我记得他造了两个妖怪,一个手持扇子、能操纵风;一个手持镜子,能够读心。” “听起来似乎很强悍……” “没啥,打不过你不会跑路吗?我记得那片子里面似乎不怎么死人,戈薇、犬夜叉、弥勒、珊瑚……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配角,似乎都活到最后了呢。” “对了,我又想起来一个敌人——犬夜叉的哥哥杀生丸,那家伙本体是个能喷毒的大狗,打架比他弟弟厉害得多,还有一把能够起死回生的宝刀——顺便说一句,犬夜叉有一把威力惊人的宝刀。” “还有什么?你一并告诉我吧……” “没了,就这些。” “那么,给我一套装备吧。” “什么?!”结标把眼睛瞪得滚圆,愤怒地对我大吼,“你吃我们的,穿我们的,住我们的,用我们的,临走还问我们要装备?你当你是游戏主角,我们是负责提供后勤的npc吗?” 然后,她噼里啪啦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但是到最后,她还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了我一套很好用的装备。 能够抵抗步枪射击的复合铠甲。 坚硬度可以媲美钻石,韧性和金属强度却不亚于钢铁的战斧。 “这两件东西很贵吧?我要在那边发了财,一定会还钱给你的。” “如果你可以留在那边别回来,那么这些就算遣散费吧——或者算抚恤金也没问题。” 这家伙,真是一句好话都没…… 说来也有趣,她和日暮的表情很相似呢,都是虽然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气鼓鼓无处发泄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喂,准备好了没?” “没问题。”我摊开手掌,露出那一大块四魂之玉。 因为穿越食骨井前往古代,需要借用四魂之玉的力量,所以我扣留了绝大多数的四魂之玉,反正日暮轻车熟路,只要一小块就能穿越,我可是初来乍到,多带一点有备无患也好,要是因为带的路费不足而导致在时空之中迷路,那就糟糕了…… 跟着在日暮身后,我纵身一跃,跳进了看起来并不深的食骨井。 深沉的坠落感,粘稠的空气,无尽的星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我的双脚终于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没有理会似乎还有点头晕的日暮,我跳出了食骨井。 清澈的天空、茂密的树林,远处古老的村落,都在告诉我一个事实: 我回到了古代! “日暮,如果有事要找你的话,到这个村子来就行了,对吧?” “你要离开吗?那么把四魂之玉留下!”日暮顺着搭在井里的梯子慢慢爬上来,没好气地说,“带着它你会被妖怪袭击的。” 啊……看不出来她还挺好心的…… “不带着这个的话,我怎么回去啊?” “既然你始终都要回到这里来,通过食骨井回去,那么何必要带着四魂之玉这种麻烦的东西呢?”日暮显然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服我,“你到这里来,是为了寻找能够治疗你失忆症的人吗?那么根本没必要带着会招惹妖怪的四魂之玉啊,那不过是给你的目标节外生枝罢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即使你带着四魂之玉,没有我的带路,你确定自己能够回到未来去?” 她说服了我。 正当我走到她身边,准备将四魂之玉交给她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恶意的妖气波动,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 “你这个家伙,想对戈薇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个红色的身影已经冲到了面前。 利爪带起狂风,狠狠地扑了下来。 侧身闪过利爪,我将空闲的左手攥成拳头,猛地轮圆了砸出去。 不管你是谁,既然敢袭击我,就做好被我揍趴下的准备吧! 那个家伙显然没料到我有如此身手,大惊之下却已经来不及防御,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被打得倒飞出去,摔进了不远处的树林里面。 “日暮,这家伙是谁啊?看起来和你很熟么。”把四魂之玉交给日暮之后,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装束,准备和那个正在不断提升妖力,显然是要大打出手的家伙好好较量较量,“朋友吗?” “他是犬夜叉——” 日暮只来得及说出半句,一道泥土和草皮组成的土龙,已经从树林里面冲到我的面前。 好快的速度! 不过只是这种速度的话,还不够看哦。 不及细听日暮的介绍,我抡起双拳,迎上了那个家伙。 乒乒乓乓。 这家伙的速度不错,力量也不错,妖力强化之后的爪子威力更是强悍,只可惜他显然没多少战斗经验,格斗的技巧只能用拙劣来形容——与其说是格斗,不如说他只是在像野兽一样,凭着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在厮打,所以动作单纯到极点,对于可以称得上武术达人的我来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足够让我准确地判断出接下来他要干什么,然后先发制人,对他迎头痛击。 所以,这张战斗,其实只是我在痛殴这个经验不足的笨蛋罢了。 但是随着战斗的继续,我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这个家伙,学习的速度真是惊人! 虽然战斗的技术很拙劣,思路也非常单纯,但是他却在战斗中飞速地成长着。 他不断地犯错误,然后被我抓住错误猛击,可每次被我痛击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面,他都不会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 在和我的战斗中,他正以令人乍舌的速度成长,迅速地从一个格斗术的门外汉,成长为一个至少初通武技的内行人。 刚才日暮似乎说他叫“犬夜叉”,那么,莫非他就是故事的主角吗? 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 真是让人羡慕呢! 不过,即使你成长的速度再快,也别指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超过我啊! “快住手!不要再打了!只是误会而已啊!”日暮在远处着急地大叫,即使她不懂武艺,但是至少能看得到犬夜叉一次又一次被我打飞出去,按照结标的说法,他们算是情侣,男朋友被人痛打,她当然会着急。 可是,不肯住手的并不是我,而是犬夜叉。 这个半妖小子显然很倔强,如果他开始是为了保护女朋友而战,现在就只是单纯地想打败我吧。 单纯并非坏事,浦饭老师就曾经说过,在力量的修炼中,心清如水的人往往能达到更高的地方,惟其单纯,所以强大。 可是当一个单纯固执的家伙,坚持要和你打到最后,而且要战胜你的时候,他的单纯,就变得非常可恶。 靠!信不信我一拳头砸你个脑震荡出来! 笨狗! 当然,只是一个构思,我压根就没打算把它付诸实施。 且不论我是否真的有本事把这个生命力顽强、抗打能力简直可以和春原阳平媲美的小子砸昏,就算我真的有这种能力,看在带路人日暮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这么做。 咦……春原阳平? 糟糕!意识虚无……怎么在这个时候……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失神,但直觉敏锐的犬夜叉又怎么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他准确地抓住了这个空隙,重重一脚踹在我的胸口,将我踢飞了出去。 靠!这下丢脸丢大了! 这件事情的后果,就是我在离开桔梗村——就是食骨井所在的村子——的时候,犬夜叉看我的眼神依然很不友善,倒是那只叫七宝的小狐狸和我很谈得来,分手的时候大家都有点依依不舍。 “我说犬夜叉啊,只是和你打了一架而已,有必要这么记仇吗?” “哼!”别扭的小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没有理睬我。 “抱歉啦,他就是这个脾气——其实他不是坏人……”日暮苦笑着解释,这些天来,她也渐渐熟悉了我的为人,就一直在试图缓和我与犬夜叉的关系,但是可能是被我揍了一顿的缘故,犬夜叉始终耿耿于怀,连一句话都不肯和我多说,让日暮无可奈何。 “哈哈,日暮没没养过狗吧?” “怎么了?” “……狗可是一种很记仇的动物哦。” “我不是狗!”犬夜叉龇牙咧嘴地怒吼着,挽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开打。 “你给我坐下!”日暮一声大喝,发动了犬夜叉脖子上那串项链的特殊效果,将犬夜叉直接放倒。 然后,我们就日后如何联系之类的问题交换了意见,约定如果我治好了失忆症,或者想要回到未来去,那么就在桔梗村等待他们,日暮无论外出还是回到未来,都不会耽搁太久,所以相信我不会等很长时间的。 其实也无所谓啦。 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觉得,就算我恢复了记忆,只怕也无处可去。 这里环境不错,人也很淳朴亲切,住上一段时间,倒也并非坏事啊…… 和日暮等人告别之后,我孑然一身,踏上了寻找能够治疗我失忆症的道路。 我并非没有考虑过帮助他们对付那个叫奈落的妖怪,但是既然他们在原著里面能够摆平奈落,想必现在也一样可以,用不着我这个外人多事。 而且,如果不能治好我间歇性失神的毛病,我也无法放心地投身于战斗之中。 上次和犬夜叉的战斗,就是很好的教训——如果当时我们在生死相搏,可能我已经死了。 ……真希望早点找到厉害的医生啊! 不过,这里是有妖怪的神话世界,按说应该有不少能够用神秘力量治愈伤痛的高人吧? 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帮我解决问题的! 怀着这样的希望,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古代的日本。 ……………… 犬夜叉的剧情,这就算正式开始了。 和也又一次化身为斧头帮——他这个形象,实在太适合斧头帮了啊! 犬夜叉很弱吗?倒不至于,只是他没什么战斗经验,所以在和也面前才会吃了大亏,要说真正实力——呃,似乎正常情况下,他也的确打不过和也就是…… 哈哈,哈哈…… 穿越者弥勒哪里去了?珊瑚呢?云母呢? 呐,故事得慢慢讲,对不对? 5、死魂和巫女 “真是活见鬼……这他妈的究竟是哪个时空的日本啊!”我无聊地躺在一棵大树上,一边监督着正在树下挥汗如雨苦练基本功的两个小孩,一边吐槽着所处的世界。 穿过食骨井来到古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里面,我走了不少地方,也对这个世界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但越是了解,我就越觉得荒唐! 这个时代的日本,最重要的“神权”由天皇一脉掌管,天皇的妹妹日巫女是所有神官、巫女、阴阳师的总帅,而日常的灵异类事务则由直属皇家的阴阳寮负责,著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尚在人世,目前就住在平安京,作为阴阳寮名义上的最高官员。 如果只看以上资料的话,大约会有人说“啊,平安时代啊?那是一个风liu文静的时代,不错不错。” 但很遗憾的是,国家的政务,是由征夷大将军足利氏掌控,当代的将军则是足利义持。 没错,以国政来看,这是室町幕府时代。 除此之外,国家的军事力量,掌握在东西二诸侯手上,而这两位诸侯分别是—— 源赖朝和平清盛。 有了这些作为铺垫,当我听说各地大名中有一位被称为尾张大傻瓜的织田信长,肥前国的岛原半岛有信仰南蛮宗教的农民正在暴乱时,就已经可以淡然处之了。 正如星爷电影里面所说,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时代的混乱,对我而言并非坏事,至少我可以尝试着去寻找本应处于不同时空的大能们,帮我解决失忆的问题。 我的第一站就是平安京,安倍晴明这个名字,即使对我这样失忆的家伙也依然如雷贯耳,所以我当然优先去找他帮忙。 遗憾的是,我没有遇到晴明大师,他已经隐居,不见外客。日常的事务交给了儿子安倍吉昌,但是吉昌的灵力并不怎么出色,倒是他的孙子安倍昌浩资质不凡,已经开始接手除魔之类的工作——老天啊,这小子今年才十三岁呢…… 我当然不放心把自己性命攸关的脑袋交给一个十三岁的小家伙去折腾, 所以只好遗憾地离开了平安京,流浪各地。 岛原那边据说有个叫天草四郎时贞的小家伙,能够借用上帝的力量治疗疾病,不过我的历史知识告诉我,天草也好,他的前辈耶稣也好,都不是见人就治的,你得加入基督教,才能享受圣疗。 很遗憾,我对鸟人横行的宗教没有任何好感! 所以,我只能到处流浪,寻找能够治疗我失忆症的高人。 目前所在的镇子,在日本历史上也算赫赫有名,它就是位于本州岛大阪湾的历史名城,堺町。 之所以前来这里,是因为在路上听到了一个奇怪的传言,说是有神秘的巫女在此地出没。那个巫女为人和善,能够使用很高明的神力,无论对什么人都一视同仁,就算山贼或者乞丐也可以得到她的救助。 最让我心动的则是这位巫女的能力——她能够用神力治疗伤病! 传说中,无论是头疼感冒这样的小病还是肠穿肚烂这样的重症,她都能妙手回春,甚至连刚刚断气的人,她都可以起死回生。 如此厉害的人物,帮我治好失忆症,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吧? 怀着这样的希望,我来到了堺町,一住就是十天。 遗憾的是,在这十天里面,我找遍了整个堺町,却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曾见到过这位巫女的人,更不要说是找到她本人。 为了生活的便利,我在一家名叫“葵屋”的旅店当了保镖,收拾那些不足挂齿的流氓酒鬼之余,还顺便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尸妙云,一个叫猩德庵。虽然只是什么都不懂的笨小孩,但他们至少很努力,每天都在努力地变强。 就算不能恢复记忆,就算不再回到未来,在这个时代住下去,成为一个普通的武术家,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吧…… 午后的阳光很暖和,山坡上的轻风吹在身上也很舒服,让人忍不住想要睡上一小会儿。 只是一小会儿就好…… ……我又睡过头了。 不过一贯对我的偷懒颇有微词的老板娘阿葵,今天却很罕见地没有抱怨。 因为那个正在发抖的和尚。 从这个和尚的穿着打扮来看,他是日莲宗的僧侣;仔细观察他所携带的那些法器,可以看出他的地位还不低;由手臂健壮的肌肉看来,他绝非那种只会念经的孱弱之辈;以笼罩全身的灵光来看,他在密法修行上颇有造诣。 总的来说,这个三十来岁的和尚,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得道高僧。 但是现在,这位能令寻常鬼怪望风而逃的高僧,却发抖得如同一片狂风中的树叶。 惶惶不可终日。 日莲宗的和尚,平常总是在念诵着“南无妙法莲华经”,可这位高僧,却只是在反复地说—— 魔女! 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魔女…… 他不吃不喝,只是缩在角落里面,一边发抖,一边反复嘟嚷着这句话。 “阿真,你回来的正好,把这个捣乱的和尚扔出去吧!”自称信佛的老板娘完全没有尊敬僧侣的意思,只是在为生意受到影响而发怒,“把他扔到河里去,让他回归净土吧!” “那可不行哦,这位大和尚,可不是那种招摇撞骗的货色,他是真有法力的。”我不顾老板娘吓得煞白的脸色,径自走到和尚面前,问,“把你吓成这样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和尚没有回答,依然在嘟囔。 于是我抓起他,把他在旅店外面的树上撞了三四下,接下来又把他的光头在旁边骡马饮水的水槽里面泡了几次,总算让他恢复了一点镇静。 然后,和尚告诉了我他的经历: 他和师傅外出云游,因为听说附近的山上有灵物出没,就在夜里去一探究竟,结果却看到一些怪异的式神,抓着人类的死魂,从四面八方聚集到河边,聚集到一个美丽清雅的巫女身边。 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巫女居然吸食了那些死魂。 人生于天地间,有生有死,轮回不止。死亡之后,死魂之中善者前往净土,恶者归于地狱,不善不恶的就轮回转世,重新来过。而这个巫女将死魂吸食,那些人就没办法再次轮回,从此灰飞烟灭。 作为降妖除魔的僧侣,他们自然不能容忍这种行为,于是就和那个巫女动起手来。 结局是明摆着的,他们输了,一败涂地,这个和尚仅仅只是因为运气不错,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吸食死魂的巫女? 难道说,她就是那个据说能够治疗一切伤病的巫女吗? 应该……不至于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哪怕只是为了让老板娘安心,我也有必要收拾掉这个化身巫女的妖魔。 何况,对于这种吸食死魂的恶行,我也很反感呐! 那天晚上,我没有像平常那样早早睡下,而是坐在山坡上,看着脚下的堺町。 果然有不少形如蛇虫的式神,正抓着一个个化为光球的死魂,穿梭在夜空之中。 它们似乎收到过教导一般,避开了很多地方,葵屋也是其中之一。 难怪包括我在内,堺町所有的神通者们之前都没有发现它们,原来在暗地里操纵这些式神的家伙,早就摸清了我们的行动规律,特意避开了我们的耳目。 如果不是被那对倒霉的师徒撞破行踪,或许它还能隐藏在暗处,逍遥一段时间吧? 不过,到此为止了! 脚下轻点,我追着飞翔的式神,在山坡上疾驰,渐渐远离了大道,进入了人迹罕至的深山。 附近的式神越来越多,看来我并没有找错目标。 绕过一个山角,眼前豁然开朗,小小的山谷里面,坐落着一间稍稍有点破旧的寺庙。 一个巫女打扮的家伙,正被式神们围绕着,坐在庙外的空地上。 就像和尚说的那样,这个吸食死魂的家伙,看起来还真是清秀高雅,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更像巫女呢——虽然我之前见过的巫女,似乎就桔梗村的枫婆婆这一位…… 素洁的发带,系住了直垂腰间如丝般柔顺的黑发;上白下红的巫女服朴素无华,却透出纯洁高贵的气质;白皙的脸颊,犹如黑玉般的眼眸,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只是从毫无血色、紧紧抿着嘴唇间,隐约透出一丝惆怅。 让我稍稍有点奇怪的是,这个家伙的相貌,居然和日暮颇为相似。 只是,她的气质绝对不是日暮可以比拟,从容、优雅、高贵、惆怅……如此出众的气质,在和平喧闹的学园都市成长起来的超能力者日暮戈薇,是绝对不会有的! ……她很美。 但正如谚语所说,越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危险。 看着这巫女打扮的魔物,从容地将死魂一个个吸食,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我这样感叹着,从山角处走了出来,从容不迫却又小心翼翼地,朝着化身巫女的魔物走去。 虽然我说的是汉语,巫女可能听不懂我说的话,但她至少能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所以她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吸食这些死魂呢?”我忍不住问,“看你的灵力,似乎也并非邪魔一类,应该知道这些死魂一旦被你消化吸收,从此就消散于天地之间,再也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我没有选择。”巫女开口了,声音犹如她的气质,冷清、怅然,却又带着绝不动摇的坚定。 “不想解释一下吗?” “没那个必要,你所见到的是事实,我的确在用死魂填补自己的身体。”巫女如此回答,“不这样做的话,我就会失去行动能力,甚至会灭亡。” “尘归尘,土归土,生于斯,葬于斯。死亡那么可怕吗?可怕到你要靠吞噬别人来回避自己的死?” “我有不能现在倒下的理由。” 我没有停下脚步。 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她吸食死魂,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她不肯放弃这种行为,那么我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个。 “最后问一下,昨天你遇到两个和尚了吧?”虽然似乎是废话,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其中一个逃走了,另外的那个呢?” “杀了。” “原来如此……果然……” 我叹了口气。 脚下发力,我一口气冲过数十步的距离,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向对方。 虽然很可惜,但是——死吧! 巫女并没有惊慌的意味,她冷冷地看着我,脚尖在地面上轻轻跺了一下。 她的身影突然消失,随即出现在远处的树下,与此同时,地面开始震动,柔软的泥土化为锋利的尖刺,纷纷攒刺出来。 控制泥土,变化地形? 很有趣也很有用的能力,可惜力量太差! 那些土刺也好、土墙也罢,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没有能够阻拦我哪怕是一秒钟。 拳头落下,繁茂的大树拦腰折断。 但是巫女已经又一次瞬移离开。 我倒要看看,你能够瞬移多少次! 在学园都市里面的时候,我和结标淡希进行过模拟战,虽然只是控制着两组数据进行战斗,但战斗的激烈程度却并不会因此而降低,结标是一位出色的空间能力者,瞬移能力出神入化,通过和她的模拟战,在对付这种能够瞬移的敌人方面,我多少积累了一点经验。 对空间能力者来说,瞬移最重要的准备工作就是“定位”。 瞬移能力并不能随便使用,如果不能准确定位的话,一旦瞬移到岩石或者墙壁里面,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定位的方法,最起码的,就是“看”。 看不到目标的位置,是很难进行定位的。 经过长期训练的结标,能够依靠自己非凡的计算能力和记忆力,瞬间记住周围的地形,然后自由自在地移动,但是这个巫女显然没那种能力,她每一次瞬移之前,都必须要看着自己准备前往的位置。 这就给了我取胜的机会。 在又一次即将击中却被她逃走的时候,我终于看准了她这次瞬移的目标。 所以当她从虚空中显出身影来的时候,我的拳头已经呼啸着来到了她的面前。 这次你无处可逃了吧!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重拳,巫女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不安。 然后,她就被我打飞了出去。 正当我准备追击的时候,脚下却突然软了下去,整个人不停地向下陷落。 仔细看看,周围的泥土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变成泥沼。 这个家伙一直在改变周围的地形吗? 乘着我深陷泥沼的时候,巫女跳了起来,骑着许多蛇虫式神凝聚而成的光之龙蛇,朝着远方飞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你当我没有远程攻击手段吗! 我抬起右手,做出瞄准的姿势。 强大而炙热的力量凝聚在食指的指尖上,我清晰地看到,指尖上出现了一个耀眼的光球。 灵丸·自导增程式。 这种不久前刚刚回忆起来的术法,似乎应该被称作“灵丸”。而它有几种不同的应用技巧,其中的一种就是能够发射一枚会自动追击敌人的灵丸,一定要打中目标才会消散。 耀眼的灵丸犹如流星般划过夜空,追向迅速远去的巫女。 我没有再看那边的情况,而是运足力量,抡起双拳狠狠地砸向周围的泥沼。 泥浆溅起,以我为中心的数米之内,地面化为一个深陷的凹坑。 脚下终于又是坚实的地面。 果然,这家伙改变地形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并不能只靠战斗中的临时施法,就真的把土地变成深不见底的沼泽。 不过,竟然能够在不利的局面下,还能想出这样的计谋来,这家伙果然很厉害! 所以今天一定要干掉它!否则,天晓得还会被吃掉多少死魂呢,还会有多少除魔者丧生! 我加快脚步,顺着灵丸留下的气息,追了上去…… ……………… 没看到轰杀桔梗,诸位是不是很不满意? 算了,好歹也新年呢,这个时候不宜发便当。 那个无名的npc和尚(师傅)? 拜托,一个群众演员而已,既没台词又没镜头的,我凭啥要发便当给他啊? 给他一円,自己去买便当吧……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本书的支持,祝大家新年快乐! 啊……我不是要太监,不用担心,只是感谢一下罢了。 6、法师和妖怪 巫女逃跑的速度并不快,毕竟她的式神虽然会飞,主要用途却是收集死魂而非赶路,和只能缓慢漂浮的死魂比起来,这些式神的飞行速度已经足够快。 但是,我可不是那些慢吞吞的死魂啊! 我没学过什么轻身功夫,无论是草上飞或者凌波微步,都用不出来,好在这个世界上,要让自己的跑得快,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只要我踏步的力量足够强就行! 砰!砰!砰! 身后的地面不断爆炸,腾起几米高的尘柱,而我就借着强大的反冲之力,飞驰在山野之间,追踪着灵丸留下的痕迹。 很好,越来越近了! 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巫女当然不可能没发现,但是她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用,只能不断地在地面上布置诸如土刺或者流沙之类陷阱,稍稍阻碍我的脚步,拖延时间。 嘿嘿,你先想办法摆平那颗死追着你不放的灵丸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距离不断缩短,渐渐的,乘着光之龙蛇逃跑的巫女已经出现在远处的天边。她不断发出一个个术法,阻拦着正在追击的灵丸,可惜灵丸这东西本质上是高度压缩的灵力,除非她也能把灵力压缩到相当于我六倍出力的水平,否则无论什么样的攻击都没办法阻拦它。 而且,我可不是只有这一种灵丸可以用哦…… 当彼此的距离继续缩短之后,我猛地停住脚步,再次抬起右手,瞄准了空中的身影。 灵丸·急速强袭式! 纯粹能量体的灵丸本该无声无息地飞行,却因为极高的速度而让周围的空气撕裂,留下一圈圈如水波荡漾的痕迹。强大的反冲力逼得我连续倒退了好几步,而正在逃跑的巫女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一发速度快到极点的灵丸击中,从式神上摔了下去。 几秒钟后,我听到了第二声轰鸣。 虽然强袭式灵丸和自导式灵丸都不以威力见长,但是连续被两枚灵丸击中,那家伙一条命应该也去了八成吧? 很好,除恶务尽,今天一定要干掉你! 但是当我追到目标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倒地不起的巫女身边多了两个人。 一个法师打扮的青年,正跪在她身边,左手放出淡淡的白光,为她治疗。而另外一个则是穿着轻型盔甲的少女,她手持着几乎和自己身体差不多大的巨型飞来去器,小心地戒备着四周。 “当心那个巫女,她是吃人的妖魔!”我大声叫喊,提醒他们不要受骗上当——不过我却觉得,那个寂寥冷清的巫女,应该是那种即使面对着生死危险,也不屑于欺骗别人的高傲之人。 “哦?是你把桔梗伤成这样的?”少女的脸色顿时变了,她愤怒地瞪着我,投出了飞来去器。 巨大的武器发出惊人的响声,以非同寻常的威势激射过来。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不及细想,我抬起右手,发出了第三枚灵丸。 耀眼的光球突兀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击中了眼看就要打中我的飞来去器,一击就将它打成两段,失去重心的飞来去器化为两块碎片,飞进了远处的树林里。 灵丸·强化贯穿式! 一对三,现在形势反而对我不利…… 先解决掉受伤的巫女,然后视情况决定是否撤退! 右手上再次发出灵光,这次的灵丸一出手就开始分裂,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转瞬间化作漫天灵光。如果有谁仔细观察它们的话,会发现每一点灵光其实都是一枚正在高速旋转的微小灵丸,它们绕过种种障碍,全部朝着倒在地上的巫女射去。 灵丸·散射追击式! 我一天可以发射五枚灵丸,干掉这个吃人的巫女之后,还能留下一枚。如果形势不利的话,就用它来断后……至于那个巫女,散射灵丸的威力绝非强袭式和自导式可比,这一击绝对能够把她直接打成碎片…… 但是,我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面对着漫天的灵丸,那个正在为巫女治疗的法师皱了皱眉毛,抬起了右手。 他的手上,戴着一个奇怪的皮罩,是用念珠系着绘满符咒的兽皮制成,正好遮住了掌心。 然后,他一把扯开了皮罩。 在他右手掌心的位置,没有皮肉,只有一个黑黝黝的空洞! “风穴!”他高呼一声,用右手对准了我。 突如其来的暴风,笼罩了周围的空间,散射灵丸犹如被巨鲸吞噬的鱼虾,呼啦啦全部被吸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空洞,甚至连周围的树木泥土都被暴风卷起,源源不断地吸了进去。 难道他的右手是无底洞吗?有没有搞错! 好在法师的这个技能显然对自己的负担也很重,一看灵丸全部被吸收,他就连忙用皮罩重新遮住了那个空洞。 犹如出现时那样突兀,呼啸的暴风一下子就停住了。 看着拔出短刀的女战士、提着法杖开始念咒的法师、恢复了一点精神,已经坐起来的巫女,我叹了口气。 打吧! 虽然一对三的局面稍稍有点糟糕,但是那个女战士惯用的武器已经被我毁掉了,法师用了大招之后似乎状态不是很好,巫女——她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暂时还称不上战斗力。 仔细估算一下,其实我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事实证明,我的估计并没有出错:女战士的武艺的确不错,可惜速度和力量都不够出色,并不能真正与我匹敌;法师很好地把握了使用法术的时机,虽然前几次针对我的攻击,都因为我速度太快而没能奏效,但是他迅速调整了战术,用法术来辅助战斗,反而给我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仅此而已;巫女同样能够使用一些法术,比如说之前用过的地形改变,以及一些强化同伴的法术,此外她还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副弓箭,时不时瞄准我一下,让我不得不分心。 即使他们各有神通,即使他们配合的不错,即使我必须保留灵力以备最后一发灵丸…… 我也依然有着绝对的优势! 要说实力,他们三个加起来其实比我强得多,如果用游戏里面的战斗力来形容的话,我的战斗力只有八千,而他们三个加起来至少有一万——可惜战斗不是简单的数字堆砌,三个人的战斗力也不可能叠加起来。 如果不是那个女战士能够稍稍挡住我的攻击,现在他们三个已经都被我击倒了。 “该死的老牛!没事的时候总是溜出来作怪,现在要靠他救命,他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法师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不利,便大叫起来,“老牛!赶快过来啊!救命耶!”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们的……”我忍不住提醒他,“这一带除了我们之外,根本就没有人了!” “谁说我在‘叫人’?”法师显然是个输拳不输嘴的货色,立刻就反唇相讥,“我只是在叫牛!” 莫名其妙! 正当我打算讽刺他几句的时候,突然一股强烈到令人战栗的妖气出现在我的感知范围里面。 这股妖气的移动速度快得可怕,几乎就在被我发现的同时,它就已经越过了近一公里的距离,冲到了我们面前。 “抱歉,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一人高的荒草被左右分开,一个比我还高出一头的白发男子笑着走了过来,他身材壮实,相貌憨厚,只是头上长着四只犹如羚羊般尖利的长角,犹如两对利剑一般。 但是我注意到的却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身上宛如山岳般沉重的妖气! 这个看起来很和气的壮汉,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妖怪! “老牛!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法师愤愤不平地说道,“再晚一点的话,就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主角总是在最后才登场嘛,你要习惯。”被称作“老牛”的白发妖怪一点都不正经,脸上看不到丝毫尴尬或者内疚,依然很开朗地笑着。 “那个,你就是找我朋友麻烦的家伙对吧?”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做出似乎是在推眼镜的动作——虽然他根本没戴眼镜,“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说的这些话,都有点耳熟。 “虽然你我本无仇怨,但是……为了蓝色而清净的世界,去死吧!” 庞大的妖气猛然爆发,白发妖怪的双眼变得通红,背后升起一枚枚形状怪异的筒状物。 “浮游炮,发射!我就是刚大木!” 看着总数十二枚的怪异武器靠近,我虽然被妖气压住、动弹不得,却忍不住说出一句自己都不明白的话来。 “——可恶!联邦的ms,都是怪物吗!” 然后,那些怪异武器在即将打中我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白发妖怪冲到我面前,大叫,“你刚才说什么!” “我有失忆症,经常说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话。”这种情况下,除了实话实说,我还能怎么办?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白发妖怪扭头看着同伴,“弥勒,他刚才说的是……” 被称作“弥勒”的法师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果然是同好啊!”白色妖怪似乎极为感动地握住我的手,拼命地上下摇动着,两颗铜铃大眼中居然流出泪来,“一千年了,一千年了啊!我总算遇到能够理解我的同好了!” “好兄弟啊,让我们一起在黄金狮子旗下奋战吧!我们的征途是星星的大海!” “……很抱歉,我是红茶党。”虽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我却又不由自主地回答,“杨提督才是我的偶像。” “那种枝节问题不用考虑,总之大家都是朋友!”白发妖怪指着在场的众人,热情地介绍起来,“我叫牛高达,他叫弥勒,这是他的马子珊瑚,那边是叫桔梗的倒霉小妞。你呢?” “因为失忆的缘故,我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我叹了口气,“收留我的家伙,给我取了个名字,真武。” “真武?那不就是乌龟和蛇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乌龟也好蛇也罢,都没啥!你们刚才在pk吧?我认为人和人之间的矛盾,一般都是因为缺乏沟通,尤其咱们都是穿氏一族的,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商量。”牛高达不知从哪里拿出酒壶来,“打了半天,也都累了吧?坐下来喝点酒,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我觉得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 不要奇怪那个牛高达的台词,他就是那么一个人。 竭尽所能地——装b。 他的爱好,就是不分场合地说他觉得很酷的台词。 而他最喜欢的,就是高达系列。 这同样是群友报名的角色,我觉得很有个性,所以就采用了。 这个角色出于哪里呢?看过《少年阴阳师》的朋友,是否还记得开篇没多久的时候,出现的那只白色牦牛? 没错,就是那个家伙! 口桀口桀…… 7、剧情和预测 炉火烧的很旺,白薯炖牛肉的香气让抖抖索索的小伙计忍不住从门帘后面探头探脑——然后又赶紧缩回去。 “老牛,你就不能变化成人形吗?”弥勒叹了口气,随手扔过几枚铜钱,让可怜的小家伙稍稍安心了一点,“非得顶着两对尖角干吗?” “你见过没角的高达吗?”本体是牛妖的牛高达大口咬嚼着半生不熟的牛肉,毫不在乎地笑着,“反正这附近又没厉害的法师。” “我说弥勒老弟啊,你好歹也是穿字辈的,拿出一点穿越者的气魄行不行啊!”老牛大力拍着弥勒的肩膀,又说起了莫名其妙的台词,“是男人就要开扎古!” 这关扎古什么事? “那个,真武。”弥勒显然早就习惯了牛高达的怪异言论,没有理会他,而是对我说,“你失去记忆了对吧?” 我一边和热腾腾的炸粘糕作斗争,一边点头。 “那么,你是从哪里来的?总不能像老套的扑街小说里面那样,眼睛一睁,就躺在荒郊野外了吧?” 我介绍了自己的来历:学园都市、穿越者结标、食骨井…… “这么说,你是来自‘未来’的?” 我继续点头。 “我们……我们也可以去‘未来’吗?”牛高达猛地跳起来,差点撞翻了火锅,但是他根本没注意到,只是紧张地看着我,“我们也可以过去吗?我早就过腻了古代的生活!一千年啊!我整整一千年没接触到acg之类的东西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激动…… “弥勒,你呢?你也想去‘未来’吗?” 弥勒摇摇头,给自己斟了杯酒。 “未来也不见得好,现在也不见得差,习惯就行。” “何况,这个时代里面,有我无法割舍的……” 他微笑着,看着里屋的房门。 他的妻子,退魔师珊瑚,正在那里照料受伤虚弱的桔梗。 “对了,你们说的‘误会’,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那个叫‘桔梗’的巫女,明明是吸食死魂的邪灵啊!” 牛高达和弥勒愣了一下,同时哈哈大笑。 “那个,你不知道‘剧情’吧?”笑了半天,差点没把酒杯掉在地上的弥勒,总算是缓过气来,说道,“居然连桔梗都不知道……” 我想起来了! 巫女桔梗,不就是结标曾经提到过的,日暮戈薇的前世吗? “啊?她不是早就死了吗?都已经转世成日暮了啊!”我疑惑万分,顿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我之所以能够来到这边,就是借用了日暮的四魂之玉,而且还让她带路……前不久我还和她的男朋友犬夜叉打了一架呢。” 于是,我向两位穿越同僚介绍了自己知道的剧情。 听完了我的介绍,弥勒和牛高达沉默了半天。 结果还是弥勒打破了沉默,他把玩着酒杯,慢吞吞地问:“这些……是结标淡希告诉你的?” “没错。” 弥勒点点头,叹了口气。 “这是哪个版本的犬夜叉啊?” “思密达山寨版,或者是绿坝净化和谐版。”老牛苦笑着回答,“其实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那家伙根本没安好心,存心骗老实人。” “她可以去死了!”弥勒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凶残的话语。 “附议!” 然后,他们开始向我介绍“正确的《犬夜叉》剧情” …… …… …… (本来想把剧情放上来,但是一口气拷贝上千字,实在太没有牙齿,所幸读者们大约都知道小红狗的故事,因此就让我偷一回懒吧……) “这么说,其实桔梗只是用死魂填补身体,以维持行动能力?” “没错!”弥勒和牛高达一起点头。 “她一直收集死魂,是因为死魂过一段时间就会去净土、地狱或者轮回,所以在不断地散佚,需要不停地补充?” “没错!”弥勒和牛高达一起点头。 “我误会她了?” “没错!”弥勒和牛高达一起点头。 …… 我急急忙忙跳起来,跑向里屋,却被牛高达一把拽住。 “你干吗?” “我去道歉啊!” “你打算上演传统的‘主角闯进房间,正好美女在换衣服’剧情吗?” “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就少蹦跶,陪我们喝酒!” “我现在哪有喝酒的心情……” “春赏夜樱、夏赏星、秋赏满月、冬赏雪,哪有什么酒不好喝?”牛高达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酒坛子,砰地一声搁在地上,“若是居然有喝不下酒的情况,那肯定是这个人有问题!” 为什么我又觉得他的话很耳熟? “总之,酒是百药之长,多喝一点有利于身心健康。”他说着,把酒杯塞到我手上,“知不知道成龙怎么出名的?” “醉拳?” “没错——干!” 那天夜里,我们一直在喝酒聊天,谈论着彼此的故事。 弥勒是一个法师,本应在《犬夜叉》里面当配角的他,为了早日打倒奈落,解决自己右手上那个要命的风穴,很早就加入了退魔师组织,并且凭借自己灵活的头脑和来自后世的丰富知识,折服了退魔师们,成为了他们的军师。在他的指导下,退魔师们不断改善着装备和战术,生活过得很好。而他本人,则和年轻的天才退魔师珊瑚相爱,并且在不久前结了婚,现在正在蜜月旅行中。 大约一个月前,他们偶然路过堺町,遇到了桔梗。弥勒可不是我这个对剧情一知半解的笨蛋,他早就知道了桔梗的为人,刻意结交之下,双方很快就成了朋友,约定经常碰头,交换彼此收集的情报,并一起对抗奈落。 结果,他们刚从出云国回来,就遇到了桔梗被我追杀…… 牛高达是来自中国的妖怪,他本来在《少年阴阳师》之中当过场就挂的便当龙套,但是因为穿越得实在早了一点,所以在昆仑山混了差不多一千年。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在昆仑山混得不错,那就没必要自己跑到日本来找死,但该死的穷奇(少年阴阳师里面的一个boss)到处抓人当小弟,折腾得昆仑山乌烟瘴气,他自己虽然打不过穷奇,却设法引来了麒麟。 身为走兽之长的麒麟,当然不是区区凶兽穷奇可比。面对着穷奇率领的妖怪大军,麒麟孤身前来,毫不费力地把穷奇和他的手下打了个落花流水。 结果,躲在暗处看热闹的老牛,不幸被四处乱飞的强力大招所伤,然后又被逃命的妖怪大军挟裹着,稀里糊涂登上了前往日本的船。 “这么说——你现在在穷奇手下当差喽?” “才怪!”老牛大笑起来,神情极为得意,“我可是堂堂的王牌ace,怎么可能在那个不入流的废柴手下屈就呢?我乘着他和诹访龙神鏖战的机会,一记猛虎式射门,用榴莲爆了他的ju花……” 说着,他拿出一面苍兰色的甲质盾牌和一把白光闪闪的宝剑。 “这是龙神给我的谢礼,用他的鳞片和牙齿制作的剑和盾,要在游戏里面的话,应该属于隐藏装备了吧……啊哈哈哈哈!” “别得意啦,你可是差点送了命哦!”弥勒打断了老牛的吹嘘,“那天你被穷奇一招重伤,要不是遇到一休大师,现在早就回老家结婚了!” “一休大师?” “就是一休宗纯大师啊,他可是个很厉害的高僧呢!”老牛丝毫没有被当场戳穿牛皮的尴尬,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他住在安国寺,我受了他的救命之恩,所以也在安国寺挂单,做了个游方僧人——对了,安国寺里面还有一个穿越者呢。” “啊?是谁啊?” “他叫道惠,也是个和尚,不过和修成阿罗汉果位的一休大师不同,这家伙连一点慧根都没有,整天都在研究魔导机关之类的技术。” “他穿越的是什么作品?” 老牛和弥勒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聪明的一休。” “啊?!” “他俗家名字叫足利义円,是足利义满将军的小儿子。” 足利义円……足利义满将军的小儿子……我觉得这个名字和这个身份,似乎有点印象。 “那个……当代的将军是足利义持对吧?” “没错啊,本来他已经传位给儿子足利义量了,谁知道儿子死得比自己还早,所以他只好重新接下了将军的位置,不过他身体情况欠佳,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啦。”弥勒对于时事还是颇为熟悉的。 我努力回忆着不知何时学习的日本古代史,过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 足利义教,本名义円,法名普广院善山道惠,室町幕府第六代将军,第三代将军义满最年幼的儿子。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们的这位穿越朋友,日后会成为将军哦。” “怎么可能!”弥勒和老牛同时惊叫起来。 话音未落,一只纸鹤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盘旋了两圈,落在老牛的掌心里。 老牛疑惑地拆开纸鹤,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我说,真武啊……”他傻乎乎地看着我,满脸的崇拜,“你可以去改行当算命先生了!” “难道说……” “没错,这是一休大师发来的传讯,因为前代将军足利义持不幸去世,重臣讨论后,决定让道惠还俗,继任将军之位。” “他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即位典礼呢!” ……………… 这一章基本上都是在讲设定。 穿越者,弥勒、牛高达、足利义教。 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娜可露露将会出场。 很抱歉更新得这么迟。 我是否可以说“因为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呢? 其实只是看acfun看得太迟了而已。 顺便推荐一部短片,喜欢看acfun的朋友不可错过。 2009年12月28日,编号65274号动画短片,名字叫“动漫美少女身材排名”。 嗯,前半段的主题歌很好听,我很喜欢。 8、王座的继承者和王座的破坏者 “师傅大人!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刚回到葵屋,小鬼猩德庵已经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我,眼泪鼻涕都涂在了我的衣服上,“您一天一夜都没回来,我还以为……” “以为我被妖怪吃了?”我哭笑不得,“你这家伙,未免对自己的师傅太没信心了吧……” ——至少我就从来没想过浦饭师傅会被哪个妖怪吃掉。 “可是……那是连延历山(日莲宗总部)本山的大师都被吃掉了的……” 想起那个枉死于桔梗手下的和尚,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认为桔梗是妖怪,要杀她,结果就被她给杀了。 很显然,这不是桔梗的错,换成我是她,也不会对要杀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 要怪就怪这个时代吧,不停的动荡和战乱,让人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稍稍刺激一下就会爆发…… “妙云呢?他又跑去石山町买米了?”我看着傍晚热闹的葵屋,却没发现大弟子那已经比许多成年人更加魁梧的身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和孤儿猩德庵不同,尸妙云家里有年老体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大哥当兵的俸禄只够勉强维持家人的生计,身为家中次子的他为了让家人吃得好一点,经常打短工赚钱去买大米(日本人一般吃野菜和糙米),但是堺町的米很贵,所以他总是要跑上百里,去附近的石山町买米。 说来好笑,这小子之所以拜我为师,居然是因为偶然看到了我的怪力,觉得如果学会了我的功夫,一次可以多扛几袋米回来…… 但是,我却在老板娘脸上看到了忧郁的神情。 “怎么了?” “小尸那孩子……今天早上,日莲宗的和尚找到这里,说那个疯子是他们的重要人物,而死掉的那个居然是本代的长老之一。”她难过地说,“那些和尚要搜查您的房间,小尸不让,被他们打伤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什么!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连山贼和乞丐都会出手救治的桔梗会杀掉那个和尚了——这些该死的秃驴,当真是混账之至! 好在我们这里有两位擅长灵力治疗的术者,桔梗更是此道大师,所以小半个时辰之后,尸妙云已经又活蹦乱跳了。 “弥勒,老牛,麻烦你们再等一天好么?”我整理了一下行头,尽量若无其事地说,“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去吧去吧……”弥勒找了个座位坐下,让老板娘上了点酒菜,“我们正好先吃晚饭。” “早去早回,否则牛肉没你的份了。”完全缺乏牛类自觉的牛妖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大块半熟牛肉来。 我挤出一个绝对不会好看的笑容,走出了葵屋。 …… “妙云、德庵,你们有兴趣跟我出去走走吗?”晚饭的时候,我对两个正在大肆进攻水煮牛肉的徒弟说,“我要去京都附近的安国寺,参加一个朋友聚会,你们跟我一起去吧,开开眼界也好。” 猩德庵当然很高兴,但是尸妙云却露出几分为难来。 我理解他的难处:大哥当兵,天晓得什么时候就会战死沙场,如果他走了,大哥又发生了不幸,到时候谁来照顾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呢? “让你大哥退伍吧,反正这边兵制也不严格,只要交罚款就好。”我说着掏出两枚金小判,“这些钱除了交罚款之外应该还能剩下不少,让他买两亩地……” “师傅大人!这钱我不能收!” “……居然敢反抗师傅的命令,你这小鬼讨打啊!”我挽起袖子,假装发怒,“信不信我揍得你跟那几个贼秃一样变猪头!” “我就知道师傅大人肯定是追出去打架了……”猩德庵小声嘀咕着,推了推左右为难的师兄,“笨蛋小尸,这些钱就当预支的工钱,将来慢慢还给师傅大人就好。” 这小鬼倒是机灵…… “呐,师傅大人,我好歹也是您的弟子吧……”他话锋一转,却对我伸出手来,“身为三丁目的大番长,我也有不少小弟要安置呢……” 这臭小子! 在弥勒和牛高达的哄笑中,我很不甘心地又掏出两枚金小判。 还好从贼秃们那里缴获了不少战利品…… …… 第二天一大早,告别了葵屋和堺町,我们开始动身前往京都。 对我而言,这次旅行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要拜访同为穿越者的足利将军,第二则是请高僧一休大师帮忙治治我的失忆症。 是啊,很遗憾,弥勒、牛高达和桔梗都没能治好我的失忆症。 纵然桔梗是号称一千年才出一个的超天才巫女,纵然穿越者牛高达是真正活了千年的上古老妖,但是对于我诡异的失忆症,他们也都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结果一直等我们抵达了京都郊外的安国寺,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是每天施术一次,让我可以避免因为记忆浮现而失神。 总的来说,这个结果也不算差了,至少我不用再担心可能会在战斗中胡思乱想,然后稀里糊涂被干掉。 “不管怎么样,师傅大人都是很厉害的!” “是啊!师傅大人,你不用太担心啊,无论你是否记得以前的事情,都无损你伟大剑豪的光荣啊!” 两个小鬼……虽然你们说的话让我很高兴,但是——我究竟什么时候变成剑豪的啊?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还有,自作聪明的笨蛋德庵,你说的那句话,是昨天晚上路过的那个村子里面,说书人讲的剑豪故事里面的台词哦!师傅我失去的只是过去的记忆,而不是记忆能力! 于是,我很干脆地在这个小鬼脑袋上敲了一下——刚好足够让他多出一个0.5厘米小包的力度。 “有徒弟真好……”老牛感叹着,“果然合体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喂,你这句话和前文有什么关系啊? “小孩子真有趣,”弥勒也感叹着,但是他随后就来了一句彪悍的台词,“珊瑚,我们也尽快生几个孩子吧!” 不提女退魔师顿时通红的脸色,我只想说一句: 正常情况下,一次最多就生两个而已,但是“几个”的最低标准,可是三个哦…… 一行人吵吵闹闹,进了位于山坡上的安国寺。 这座准将军大人驻锡的寺庙,看起来并不繁华,但是附近却多了不少临时搭建的帐篷,很多一看就知道是贵族或者武士的家伙们急急忙忙地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既然是寺庙,当然也少不了和尚,可是在这些本应远离俗世的出家人脸上,我看不到丝毫应有的淡然和平静,看到的只是对名誉的虚荣和对财富地位的渴望。 和那些武士们、贵族们,一模一样。 “无论看多少次,总觉得很恶心啊……”弥勒叹了口气,用汉语说,“这些家伙脑子里面从来没有关心过百姓的疾苦,佛祖或者荣耀之类只怕也不在心上——他们想到的只是飞黄腾达……” “连和尚都这样了……”牛高达也同样用汉语说,“果然只有核弹的火焰才能净化这污秽的世界啊!” “核弹的话就免了吧……” “啰嗦!啰嗦!啰嗦!”这次他是用日语说的。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萌的!”弥勒说着捏住了喉咙,用惟妙惟肖的女音说,“傲娇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是‘爱’不够啊!”一个欢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僧人手持着折扇,春风满面地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什么时候你们俩也开始玩卖萌这一套了?” 当得知了我的身份之后,他笑容可掬地自我介绍:“我是道惠,俗家名字足利义教——刚改的,真武君你好,初次见面,日后请多多关照。” ……这不是堂堂将军应有的态度吧…… “我毕竟和你们这些战斗系不同,我只是个文职人员啊。”道惠如此解释,“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要请你们帮忙呢。” 于是在“好说、好说”之类的客套声中,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 然后,道惠命令下人准备宴席,为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 小小的桌子上,清一色的素菜,而四个穿越者,就坐在桌子的四边。 没错,这只是一次很小规模的私宴。 甚至连妻子、师兄、徒弟和盟友都排除在外,彻头彻尾的“私宴”。 穿越者们的聚会。 在聚会上,道惠——现在应该叫他“足利义教”了——说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事情: 他穿越的作品,可能是《聪明的一休》,因为他孩提时代就在安国寺出家,成为了一休宗纯唯一的师弟。 和原作不同的是,这里的和尚们,不少都有法力,一休宗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仅仅二十五岁就修成阿罗汉果位,取得了令所有的修行者瞩目的成就,被称许为“晴明以下第一人”。 但是足利义教自己,却完全没有修行的天赋,他明明和一休做着同样的修行,但是迄今为止,别说果位了,就算最低级的成果都没有取得,简直就和上条当麻在超能力方面的天赋一样,烂到极点。 不过命运终究是公平的,足利义教在感叹于自己修行之路坎坷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有着惊人的设计和制作天赋——于是资深宅男出身的他,很快就把注意力从修行转向另外一个方向——科学研究。 “简单地说,我一直在攀科技树。”他拿出了一柄酷似老式手枪的武器,“这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出现‘铁炮’这种武器,甚至连欧洲人都没有火器,所以我制作的灵子手枪,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吧……” “攀科技树不应该先从农产品改良和大炼钢铁开始吗?”弥勒看来对他也并不怎么熟悉的样子。 “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可以做那么敏感的事情吗?”足利苦笑着回答,“老爹死得早,大哥一直都看我很不顺眼——就像当年老爹看一休很不顺眼那样,不过大哥的气度不可能有老爹那么大,所以我如果真的有大动作,只怕今天开始折腾,他明天就一纸文书勒令我切腹了……” 政治……真是黑暗和腐败呢…… “不过好在你现在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可以大展拳脚了吧?”老牛连忙转换话题,“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接下来准备先从什么地方着手呢?” “什么都做不了。”足利依然苦笑着回答,“成为了将军,才明白幕府的制度早就已经烂到了根子里面,这里不缺乏有能力的人,也不缺乏忠义之士,但是偏偏大家都被腐朽的制度和芜杂的关系所困扰,根本没办法施展得开……” “算了,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喝酒!喝酒!” “对啊,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比问题多。”弥勒也端起酒杯。 “祝你早日解决掉那些大大小小的麻烦,成为一代明君!”我拿起刚刚空掉的杯子,给自己重新斟满。 “解放那些被重力束缚的灵魂吧!newtype是未来的希望!”老牛依然不知所云,幸好他的酒杯没有犯错。 “干!” 酒宴之后,我们陪着足利,秘密接见了一位客人。 这是一位英俊的美少年,相貌像女子多过像男人,但是他身上却散发着耀眼的灵光,那光芒强大到极点、也神圣到极点,显然属于天界的神祇。 他的名字叫天草四郎时贞,是天主教的圣子,岛原起义军的首领。 天草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所以他明知道安国寺现在戒备森严,却依然孤身潜入,和新任将军讨论和平事宜。 他并不希望继续目前的战争,起义军大多是一些从来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农民,即使在他的指挥下取得了一些战绩,但是根本不足以动摇幕府的统治,现在的成果,不过是因为幕府将军更迭,各路诸侯都在观望,被他们钻了空子而已,一旦幕府恢复正常运作,这个庞然大物很快就能把仅仅占据了原城的小小军队碾得粉碎。 碰巧的是,足利其实也不想打仗。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约定不久之后停战,并由双方选拔善辩之士,就天主教和佛教的教义进行辩论,作一次道法之争。 天草走了,走得很满意,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且远远超出了他先前的预期。 而足利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暂时的和平。 “这个家伙,迟早还会向你挑战的。”看着天草远去的身影,弥勒忍不住说,“他一看就知道是个崇尚平等思想的家伙,早晚还会起兵,要推翻幕府统治的。”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放他走啊!” “推翻幕府,建立四民平等的社会,有什么不好的吗?”足利一句话就问倒了弥勒。 “将军这个宝座,我并不留恋。不过因为继承了它,所以我必须要做好它。”足利看着渐渐升到天顶的满月,悠然说道,“我是继承了王座的人,他是立志要破坏王座的人,我追求稳定,而他追求进步,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我们都是必要的,缺一不可。” ……………… 请不要问我标题是什么意思,谢谢。 很晚了,也就不啰嗦了。 诸位晚安。 9、桔梗和穷奇 所谓“世间无长盛不衰之景”,自从一代雄主足利义满将军去世之后,继任的两代将军渐渐被诸侯和重臣架空,这才过了不到三十年,昔年“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幕府实际控制的范围就从大半个日本龟缩到京都附近数百里。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将军的权威已经大大衰落,却还不至于连隆重的继任大典都无法举行,在安国寺的这些天,我们看到各地大名的使臣如流水般汇集过来,带着各式各样的礼物和大量的随从,这些家伙吵吵闹闹,把原本宁静的寺庙弄得跟后事的菜市场一般。 “菜市场?你见过哪个菜市场时不时失踪两个人的?”弥勒对我的感叹嗤之以鼻,他不止一次在私下宣称,那些官员和武士都是会走路的污秽,很需要用风穴净化一下——但是因为可能让自己中毒,所以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按捺下开启风穴、把那些家伙一扫而光的念头,转而用酒精和美食来分散注意力。 这里能够陪他喝酒聊天的人,自然只有他的妻子珊瑚。 我并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做这种无聊的娱乐上,闲暇时候都在忙着教导徒弟;牛高达有空宁可睡觉,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他显出原形,化为一只硕大的白色牦牛,趴在安国寺后山的一个山坡上懒洋洋地一动不动,一睡就是一整天;足利义教倒是很想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但是身为继任大典主角的他每天从早到晚都忙得不可开交——接见各地的使臣,商讨各种需要将军处理的紧急事宜,演练典礼时候的各种仪式…… 其实桔梗也很闲,而且和美女喝茶聊天,怎么也比找我们要好得多,但弥勒怎么也不敢当着老婆的面去做出勾引良家女子的行为来…… 所以我们这一群人里面,最孤单的就是桔梗。 某天,看到她又和往常一样,默默坐在池边的松树下发呆,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回到桔梗村去呢?枫婆婆、日暮……还有犬夜叉,他们都很想念你呢。” “就算回去了,我能够做什么呢?”桔梗微笑着反问,“我这具身体不过是用墓土烧制而成的人偶,既做不来农活,也没办法进行太过激烈的战斗,连赶路都要乘着死魂虫……回到村子里去,除了会给他们增加负担,还能做什么呢?” “话不能这么说吧!”我实在无法认同她这种悲观到极点的想法,更让我光火的,却是她的态度。 弥勒他们告诉过我关于她的事情:为了守护村子和四魂之玉,辛苦一生,惨死之后依然不得安宁;生死相约的爱人移情别恋,爱的却是轮回转世之后的自己…… 每一次有犬夜叉和日暮的消息送到,她都会急急忙忙跑来,当听说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面对死亡也毫不畏惧的她不止一次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明明想要回去,明明想要和犬夜叉并肩作战,却只能孤独地在远方遥望…… 这么多的痛苦,这么多的艰辛,为什么她反而笑得这么平静!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口慢慢燃起。 眼前又浮现出阿葵说到妙云被打伤时候,那种有些平静的无奈。 那些打伤妙云的僧人,被我一个个打倒在地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惨呼,只是无奈,只是平静。 从我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已经见到了太多这样的平静。 就是这样的时代吗?无论怎么痛苦,都只能无奈地平静着,因为即使哭号或者求救,也不会得到回应…… 这个见鬼的时代!这个见鬼的世界! 我无可奈何地愤愤不平。 然后,一切照旧,只有时间在慢慢推移,渐渐到了继任大典的当天。 奇怪的是,即使师弟今天正式还俗,继任将军之位,闭关修行的一休大师却依然没有出关。 与一休大师交情很好的足利义教和牛高达都有点担心,但一休大师事先就说过,他这次的闭关非常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要打搅他——就算我们想打搅他,也根本进不了那幢笼罩着佛光,外表破旧,却胜过铜墙铁壁的禅房。 在那座小小的屋子里面,坐着日本当代最伟大的高僧,也供奉着历代安国寺高僧们的骨灰。 过了今天,曾经香火鼎盛的安国寺,就只剩下一位僧人了。 “师兄……”穿着华丽的礼服,足利拜服于简陋的禅房之外,“谢谢你和师傅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会牢记师傅的教诲,关心百姓,让大家过上富足的生活。” “我没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僧人,但是我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将军!” “道惠告辞。” 然后,继任大典如期举行,一切都很顺利,和预料的完全一样。 祭告神明,宣读皇命,民众上书,诸侯进表…… 一切顺利。 然后,牛高达冲了进来。 现在是下午,今天的阳光很好,他本该在后山的老地方睡午觉。 但是他却强行施法停住了正举行着的大典,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而且,表情严肃紧张。 看到我们疑惑的样子,他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还来得及……” 究竟怎么了?我们面面相觑。 牛高达没有解释,而是摇身一变,化作一个个子矮小、相貌普通的侍者,站到了足利义教的身边。 “稍后再说。”他说着双手一拍,解除了对整个会场的禁制。 于是一切照旧…… 但是牛高达的行为已经给了我们明确的信号。 危险!非常危险! 典礼正在举行,足利当然没办法开口询问,但是我们几个却照样可以聊天——“念话”这种手段,可是法术者的基本功,即使我这个武斗派也懂得。 “老牛,究竟怎么了?”弥勒问。 “我之前曾经说过,我有个昆仑山来的同乡,很厉害也很凶狠的那个……” “穷奇?!”我们同时惊叫。 “他来了?” “可能是吧……我刚才感觉到了他的妖气。”牛高达稍稍有点不确定的说,“虽然很遥远,而且一闪即逝,但那股颠倒是非的邪恶妖气,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那么它会来袭击我们吗?”我问,“如果他来袭击的话,我们打得过吗?” “前一个答案是疑问句,后一个答案则毫无疑问。”牛高达沮丧地说,“如果穷奇真的打过来,我们能保住性命就谢天谢地了,打赢它?它可是修炼超过四千年的超级大妖怪,要不是被麒麟打成重伤,我们这些家伙加起来都不够它一口吞的!” “那么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见机行事呗!”老牛继续叹气,“我已经给阴阳寮发了求援信,相信看在足利的面子上,他们是会派出援军的,晴明那家伙好歹也是天狐的孩子,座下的十二神将也很有本事,如果能够及时赶到的话,或许击退穷奇也不是不可能……” “晴明大师现在不是隐居了吗?”我想起之前在阴阳寮吃闭门羹的情况,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他可能会派出只有十三岁的孙子昌浩来帮忙……” “那样更好!昌浩好歹也是个主角呢,主角都是有不死模板加护的,有他帮忙可比晴明亲自赶来强得多了!” 正说话间,一股深沉如海的妖气出现在山脚下。 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们对视一看,同时苦笑起来。 “只希望那家伙的伤还没好……”老牛无奈地说,“等一下大家有什么绝招,不管是太阳十字镜还是殖民卫星炮,都赶快用出来吧!再藏着掖着,就真要回老家结婚了……” 妖气缓缓逼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门外。 “牛贤弟原来在这里高就,真是让为兄好找啊。”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声音从山门之外响起,一句话结束之时,却却已经到了大殿之外。速度如此之快,偏偏没有丝毫急促,平静得犹如家常叙事一般。 虚掩的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相貌俊秀但是却神情阴沉的红衣青年走了进来。 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悄悄刮起,让原本热闹严肃的大殿透出彻骨的寒意。 “诸君不得无礼,退下!”刚刚继任成为将军的穿越者喝住了正要冲上去的武士们,目光毫不退缩地看着周身寒气缭绕的怪异青年,不卑不亢地说,“在下足利义教,忝居幕府将军一职,请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那青年似乎也没料到一个凡人竟然能够在自己的威压之下保持冷静,稍感诧异地看了看足利义教,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回答:“昆仑山,穷奇。” “区区凡人竟然能够在老夫面前站得住,倒也少见。” 他这一开口,犹如打开了通往寒冰世界的大门,无穷的阴寒之气猛地爆发,大殿的地上顿时结了一层冰,身体健壮的武士们还能勉强支撑,公卿和侍者们却已经吃不消这股可怕的寒气,纷纷倒了下去。 足利义教也只是普通人,虽然颇有几分肌肉,但是穷奇的寒气正对着我们而来,首当其冲的他已经被冻得脸色发青,连发梢都挂上了白霜,眼看着再过一会儿就得一命呜呼——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虽然明知打不过穷奇,可我也绝对不能眼看着同伴就这么被冻成冰棍。 一手按上足利的后心,灵力源源不断地输了过去,将他身上的寒气驱逐殆尽。 “先天元气?”穷奇瞄了我一样,摇了摇头,“把先天元气用得这么差劲的,倒也少见。” 我确定了,我很讨厌这个老不死的妖怪! “那边的女人,是鬼灵之身吧?拥有破邪之力的鬼灵,倒也少见。”穷奇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看桔梗,又把目光移到弥勒的右手上,“能够把诅咒之力反过来利用,将诅咒化为自己的武器,倒也少见。” 喂!你这家伙怎么总是“倒也少见”啊!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原本只是感觉到穷奇气息就吓得魂不附体的老牛却冷静了下来,恶狠狠地对着穷奇竖起了中指,“像你这么啰嗦的老鬼,倒也少见哪!” ……………… 有人说,今天的更新呢? 呐,现在才晚上十一点多,今天的更新……这不来了吗…… 今天我喝得不错,心情很好。 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以上纯属本人的梦话,请不要当真。 我可不是喝了酒就文思如泉涌,可以洋洋洒洒下笔千言的猛人啊! 10、穷奇和奈落 时间是下午,地点是安国寺的正殿,人物是四个穿越者、两个原住民和一个反派boss。 我所无法预测的,是待会儿会上演什么戏码。 是“英雄好汉屠魔记”呢?还是“妖魔肆虐纪实片”呢?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老牛全不见往日的懒散,显出半妖姿态的他只用妖气就撑爆了还算牢固的大殿,漫天尘土之中,牛头人身的他手持着白光缭绕的龙牙宝剑,周身环绕着十二枚酷似浮游炮的法宝,冲向穷奇,“我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进攻!进攻!再进攻!” 面对着牛高达气势汹汹的攻击,穷奇连正眼都没有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左手,赤手空拳就握住了宝剑的锋刃。 “牛高达……只是微不足道的牛妖獓洇,只用了区区一千年的时间,就成长到如此境地……倒也少见。” 话音未落,他一甩手,将牛高达连人带剑扔了出去。 “不要那么着急动手啊,起码先让我送上祝贺的礼物吧。” 来自昆仑山,寿命比世界上大多数古国的历史更加悠久的大妖怪,露出了毫无温度的笑容。 “根据我对这个国家的了解,所谓‘将军’就是类似于‘王’的人物吧?因为刚刚知道你要登基,所以礼物准备得有点仓促,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双手。 “鹗、鵕,礼物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就拿出来吧。” “遵命!主人!”两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我们一起仰头看去,只见两只怪异的大鸟并肩漂浮在空中,它们看起来稍稍有点像放大了数十倍的巨鹰,一个周身黑羽,唯独头部纯白,长着赤红如火的弯喙和如同猛虎一样的利爪,另一个有着缭绕火焰的红色爪子和犹如利剑的直喙,身上披着金黄色的羽毛,同样是头披白羽。这两只妖鸟用尖利刺耳的叫声说着蹩脚的日语,将充满杀气和嘲笑的眼神投向我们。 可恶!居然被两只鸟小看了……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只妖鸟已经同时大叫一声,左右让开。 鲜红和粘稠的东西,从天空中源源不绝地落下。 血、肉、内脏、残破的肢体…… 如暴雨般落下的,是无数破碎的尸骸! “这个礼物不错吧?”穿着红衣的美男子,如话剧演员般抬起双手站在尸山血海之中,仰望着犹在不断落下的血雨,露出一丝陶醉的神色,“我最喜欢这样的景色了……既赏心悦目,又可以填饱肚子。” “收集这些东西花了不少精力哦,所以千万不要浪费,乘还新鲜赶快吃吧!”他接住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一口吞了下去,然后满意地舔了舔手指,“这么美味的东西,无论吃多少都觉得意犹未尽啊……” 回答他的,是一枚耀眼的白色光球。 灵丸·强化式。 虽然明知不会有任何作用,但我还是忍不住以最大功率射出了灵丸。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满涨的怒气充斥在身体里面,犹如燃烧到了极点的锅炉一般,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我怀疑自己下一瞬间就会被怒火撑爆! 灵丸·贯穿式。 紧接着上一枚灵丸,第二枚灵丸击中了穷奇护身妖气的同一个位置,这枚特别作成流线型的旋转灵丸犹如穿甲弹一般射穿了穷奇强大的妖气,击中了他的右肋。 牛高达说过,当初穷奇曾被麒麟一脚踢中了那个位置,伤势应该到现在还没恢复。 果然,这一击让原本神完气足微笑着的穷奇变了脸色。 但他所怒视的目标,却是牛高达。 “牛妖,当初你果然躲在暗处——是想乘着我和麒麟两败俱伤的机会,暗算我们吗?” 回答他的,是连环射出的浮游炮。 “不要太看得起自己,白痴!”老牛身体一伏,化为足有五六米高的巨大白牦牛,周身的长毛钢针般根根竖起,犹如无数利箭射向空中,逼得那两只妖鸟四处逃窜,“和麒麟两败俱伤?就凭你这个没出息的贪吃老鬼?” “不要以为把鸡鸡插进土里就强奸了地球,你当自己是四千万的大小姐吗?” “贾君鹏,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穷奇被老牛一顿抢白噎得说不出话来,原本阴冷的俊脸变得一片铁青,但愤怒到这个地步,他却反而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里面,一丝一毫高兴的意味都没有。 “很好!很好!果然不愧是被称为白色恶魔的家伙,这张嘴的确是连死人都能气活了——等一会儿我会把你的魂魄封在那张嘴上,让你说上一千年、一万年!” 说着,他一个闪身,退到几十米外,挥挥手,示意不知何时出现的大群妖怪们进攻。 “一起上,杀光他们。” …… “二百六十一、二百六十二……”我挥起斧子,将一个犹如穿山甲般的妖怪砍成两段,看着眼前似乎还在不断增加的妖怪大军,忍不住暗暗叹气。 真不知道穷奇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妖怪,杀完一波又是一波,一群一群犹如荒野上的杂草,怎么割也割不完。 身边,脸色苍白的弥勒,咬咬牙,不顾珊瑚的阻拦,又一次揭开了手上风穴的封印。 呼啸的暴风,将面前那群铺天盖地的妖怪统统卷了起来,吸进他右手掌心的无敌黑洞之中。 这已经是他第八次使用风穴,这种本质上属于诅咒的力量虽然很厉害,但是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很大的负担,每一次使用风穴,他自己的生命力都会源源不断地被吸进去,而且风穴也会扩大一些,直到虚弱的身体无法承受风穴越来越强的吸引力,于是然后整个人就会被撕碎,全部吸进风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这么死的。 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一天使用三四次风穴,已经是很勉强的事情,能够使用到八次,完全是靠顽强的意志死撑。 可是,也已经到极限了吧…… 如果没有他的风穴,我们很快就会被妖怪大军团团包围,用不了几分钟,这里就不会再有什么将军、公卿、武士、贵族……,也不会再有什么穿越者,只有一堆被妖怪们吃剩下的残渣。 我一点都不喜欢那样的结局! “我说足利啊,这边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你师兄怎么还不出关呢?”乘着妖怪们被风穴暂时扫荡一空的喘息机会,我问足利义教,“他出手的话,情况应该好很多吧!” 还没等足利回答,穷奇沙哑阴沉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指望一休宗纯出关救你们?真是一群天真的家伙!如果不是一休已经被制住,我又怎么会冒险来进攻阿罗汉的居所呢呢?” “我觉得你们还是自裁比较好,大家都省事。”另外一个很和气很好听、充满自信的声音突然响起,只是那家伙说话的内容让人非常不爽,“我抓了尾张大名织田信长作为祭品,召唤出了欲界之主他化自在天,虽然只是一个虚幻的投影,但已经足够让一休宗纯分身乏术。他现在正借助历代高僧留下的愿力对抗他化自在天,没有七日七夜的苦功,绝对无法将其击退,现在才是第六天,他不可能来救你们的。” “所以你们还是听我一劝,乘早自裁吧。” 织田信长?祭品? 那个本来会以霸道涤荡乱世,开创新时代的雄主,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这个声音很好听的家伙,只怕是个狠角色啊…… “奈落!”一直默默战斗的桔梗开口了,“你始终就只能这么藏头露尾吗?” 奈落?《犬夜叉》里面的最终boss? 这些天里面,我不止一次听老牛和弥勒讲过奈落的事情,这个生前不过是普通强盗的家伙,在融合了大量妖怪之后,却渐渐成长为一个性格阴险心机深沉计谋毒辣的可怕敌人,他在故事里面一次又一次出手,每一次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不止一次将主角等人逼到绝境。而他自己,虽然也多次被爆发的英雄们打伤,甚至曾经丢失了大半个身体,但是却都能凭着非凡的妖术和智慧度过难关,令人憎恶之余也不得不由衷地佩服…… 原来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穷奇这个超级打手,还有奈落这个黑心军师? 贼老天,你还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穷奇,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不通。”刚才被穷奇打伤之后一直化成人形运功疗伤的牛高达翻身站起来,看着穷奇的方向,有些疑惑地问,“当初和你我一起远渡重洋来到日本的妖怪,其实数量并不多。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妖怪,究竟是哪里来的?日本国内有这么多妖怪吗?” 这句话似乎搔到了穷奇的痒处,让他得意地大笑起来。 笑了半天,这个大妖怪才慢慢停下,他随手抓过一只犹如大号豪猪的妖怪,走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你们看这个家伙,猜猜它是什么变的?” “野猪?” “豪猪?” 穷奇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那只妖怪身上突然冒出一股黑气,被他吸了进去。 在我们惊讶的眼神注视中,也许是豪猪的妖怪体型迅速萎缩,最后化为一只干瘪的尸体——是随处可见的家猪。 “奔腾扑杀,我不如梼杌;贪狠猛烈,我不如饕餮;威凌千里,我不如浑沌,但我偏偏就能和他们并称四凶,靠的是什么呢?”他洋洋自得,气势极为嚣张,“我善于炼化戾气,然后只需一道戾气,便能将普通的禽兽草木催化成妖怪。这些小妖虽然无甚本事,却至少可以奔走效力,冲锋之时也悍不畏死,极为好用。而一旦它们死了,自身积累的戾气又会和我当初注入的那道戾气一起返还于我,壮大我的力量。” “我便是仗着此法,纵横天下,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若非遇到身居后土真灵、威能无穷的麒麟……”他的脸上渐渐升起怒火,显然是想起了当初被麒麟打伤逃命的狼狈遭遇,“……牛高达,想我横行天下四千载,平生灭杀了无数英雄豪杰,却不料在你这区区小妖的手上吃了大亏,一世基业付诸东流,还几乎丧了性命……” “待你落到我的手上,我必要将你挫骨扬灰,抽出魂魄日日熬炼,让你后悔来世间走过这一遭!” 穷奇正要继续诅咒,一只外表看起来像是猩猩的家伙却走过来,阻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贵公何必与这些必死之人一般见识,在下的阵法已然布置妥当,只需再次献祭,便能将天命之人催化成无穷戾气,灭了一休和尚的佛光,到时候贵公正好可以乘势运转戾气,催生出无穷妖魔大军,直指京都,灭了阴阳寮、杀了晴明……将此极东之地化为妖国,割地为王,岂不快哉?” “嗯……在昆仑山做个妖王,岂能及得上占了这极东岛国成为天子……”穷奇不停地点头,眼中异光大盛,显然极是满意,“奈落,我若成就大事,你便是我妖国的宰相!” 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两个人在读书,突然听到天空中有雁鸣,于是一个说要把大雁打下来煮了吃,一个说要打下来烤了吃…… 你们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少做白日梦了! 灵力,爆发! 我的拳头直接印上了奈落的猩猩脸,一拳就把它打得粉碎,迸散的却不是血肉,而是泥土的碎片。 不及考虑究竟是为什么,我竖起双臂,挡住穷奇抽过来的手掌,一边向后跳,一边抬脚踹向那张阴沉的帅脸。 就差一点点…… 当我恢复神智的时候,忍不住深深遗憾。 要是刚才那一脚能够踹到他的脸上,那该多好啊! 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虽然灵力可以用来疗伤,但是折断的双手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再抬起来的,右腿一时间也发不出力量——现在的我,只能当个看客而已了。 牛高达和珊瑚正在和穷奇恶斗,而脸色苍白如纸的弥勒和桔梗则不断施展法术,拦住还在源源不断冲上来的妖怪们,这里除了我之外,唯一远离战场的只有足利义教——他正端着和狙击枪有点类似的灵子武器,给那些看起来不怎么耐打的妖怪们一个个点名——用爆头这种传统的方式。 “你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他看起来很轻松,一点都不像随时可能被妖怪们吃掉的样子,“一招就秒了奈落……虽然只是个化身人偶,但没了这个化身,他就无法施展献祭。刚才师兄抽空传来讯息,说是阴阳寮的援军正在赶来,很快就到……只要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不知为何,我却有种不详的预感。 纵横四千年的大妖怪穷奇,不可能没有一些厉害的手段吧! 而且我还注意到另外一件事:穷奇的两个手下,那两只怪异的妖鸟,不知哪里去了…… “足利,你看到那两只鸟了吗?穷奇手下的那两只。” “……没看到。”足利愣了愣,随口回答。 随即,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两只鸟是穷奇的死党,跟着他从昆仑山一路跑到日本,以它们的忠心,怎么可能让主人在这边打架,自己却跑得无影无踪了呢? “大家小心一点,可能有陷阱!”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一股浓重的黑气从山脚下爆发,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天空,黑气中有一条金龙正在翻腾,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但是不一会儿就被犹如墨汁的黑气染成了黑龙,然后这新生的黑龙长啸一声,朝着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腥风扑面,那黑龙原来并非实体,只是一股厚重的邪气。 “天命……” 体质虚弱的桔梗被腥风得站不住脚,跌跌撞撞地退了下来。 天命? 正疑惑间,我听到了风声中传来的嘶吼。 “我要出人头地!我要成为武士!我要……”声音听起来干枯嘶哑,声线还有点滑稽的味道,其中夹杂的几声惨叫,居然还有几分酷似猿猴的悲鸣。 这个……究竟是谁啊? 足利当然比我更了解当世的俊杰,听到这些声音,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丰臣秀吉也完了……” 难道说,那对怪鸟,是去完成“献祭”了? 还没等我开口,周围的空气陡然变得沉重起来,安国寺建造在大地灵脉之上,原本灵气充足,此刻那些灵气却荡然无存——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我身体里面的灵力。 “这是怎么回事!” “封灵法阵……”被穷奇打回来的牛高达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苦笑着说道,“这个是妖怪们为了对抗仙人所研究的法阵,能够将阵法之内的灵气全部封死……” “你们这些家伙的确很麻烦,但是没了灵气,就像被拔掉了爪牙的老虎,不足为患了。”穷奇慢慢升到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眼神里除了杀气,就是讥笑,“真可悲啊,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不过,能够挣扎这么久的,倒也少见。” 这一次,我却没有吐槽。 刚才听到老牛的介绍之后,我就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 灵力并不是消失了,只是被封住,那么,如果它们不再是灵力,而是变成和它截然相反的东西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似乎曾经接触过,和灵力截然相反的力量。 闭上眼睛,我将思绪慢慢沉入心灵深处。 将灵力按照完全相反的方式流动…… 打开位于体内的某个开关…… 然后,原本空荡荡的周围,出现了浓稠到简直已经化为实体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这种力量,被称为“魔力”。 睁开眼睛,面前不是已经化为废墟的安国寺,而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天空中一轮满月,正高挂在我的头顶,清幽的月光映着周围的高楼,映着我脚下用宝石和贵金属绘制的宏大魔法阵。 “汝之身从于吾麾下,吾之命运赋予汝剑上。若遵从圣杯之归宿,遵从此意、此道者,回应吧!” “于此起誓!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吾乃传播世间一切罪恶之人!缠绕汝三大言灵之七天。从抑止之轮降临吧,天秤的守护者啊!” 嘴里说出自己也不明白的言语,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破碎的画面,犹如在一个漆黑的甬道里面茕茕而行,看着周围电影版流过的一幕幕场景。 在甬道的尽头,是温暖的白光,白光之中,漂浮着七张卡片…… ……………… 牛高达的真身是一种名叫“彳敖(ao)·彳因(ye)”的妖怪,山海经里面说它“其状如牛,白身四角,其豪如披蓑”——就我的理解,大约应该是指有四只角的白牦牛。这两个字连辞海里面都没有,更不要说输入法了……所以我只好用了两个同音字——在此求这两个字的输入法,无论是什么输入法都好,我很想找到把它们正确地打出来的办法。 顺便再强调一下,老牛说话从来不考虑合适与否,更不考虑是否前后连贯或者逻辑合理,他只要够酷够有型就好。 还没到明天呢,所以我今天没有断更哦! 话说,这一章挺长的呢,就算两章吧…… 杀了织田信长,再杀丰臣秀吉,什么时候杀德川家康呢? 反正迟早是要杀的,请大家稍稍有点耐心。 穷奇的技能是我给它加的,我觉得既然可以被称为“四凶”,没理由很弱吧……少年阴阳师里面的穷奇,实在太没有boss风范了! 有读者问:如果足利义教种田成功,日本显然会蓬勃发展,然后成为强国,然后向外扩张。那么,中国会怎么样呢? 呐……我觉得提这个问题的人,显然是过于想当然了。 身为作者,我有权力尽情折腾笔下的人物和世界,而我一直就不喜欢种田派。 种田成功?等下辈子吧! 11、澄空之箭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已经恢复原样,压在头顶上的依然是昏沉如夜的黑雾,聚在身边的依然是狼狈不堪的同伴,空中狂笑的依然是白长了张俊脸的穷奇。 只是,在我的手上,多了七张空白的卡片。 身体的伤势并没有任何好转,但是那种被称为“魔力”的力量,似乎很擅长隔断痛楚,所以只要隔断了痛觉,再用魔力支撑身体,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势,都不会影响战斗力——虽然这种方法只是饮鸩止渴,战后很可能当场死亡,但怎么也好过现在就死…… 好在,至少目前看来,情况还没糟糕到必须动用那种方法的地步。 可能是为了享受猫捉老鼠的变态快感,穷奇并没有让妖怪们一拥而上,撕碎我们这些拦路的废柴,反而让它们三两成群,一拨一拨地上来。 这样下去,应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吧…… 真奇怪,穷奇那个家伙是脑残吗?阴阳寮的援军随时可能赶到,一休大师也随时可能破关,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冒傻气呢?难道他四千岁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我的脑海里面,冒出白胡子拖到地上的老头版犬夜叉形象。 ……就算活到狗身上,也没可能白痴到这个地步的,犬夜叉那家伙应该还不至于这么笨…… ……或许是老年痴呆…… 但不管怎么样,能够多拖一段时间,就多一份希望——虽然可能最后等到的只是绝望。 黑雾一分分压下来,眼看快要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从我们身后的小小禅房里面,突然升起了一圈金光。 这圈金光是如此温暖,让人犹如寒冬之中泡进了温泉,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身上的伤势,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好转。 一休大师出关了? 我们惊喜地回头,却依然只看到破旧的小屋。 “好一个一休宗纯!”穷奇脸上浮起一丝惊讶,转瞬化为赞叹,“一边对抗他化自在天的侵蚀,一边还能分心扩展佛光护住你们,区区凡人竟然有如此修为,实在少见!” “可是,佛光的范围越大,消耗的法力就越多,你能够撑多久呢?” 这个老妖怪说的话,真是他妈的太有道理了…… 老牛和弥勒不约而同地对穷奇竖起中指。 接下来,老牛大嘴一张,滔滔不绝地用几种方言轮换着亲切问候着穷奇家属中的所有女性。 弥勒比老牛要斯文很多,他列举出各种贬义书面语,并和自己的妻子搭档,使用类似东北二人转的风格,对穷奇本人的私生活大加批评。 不到一分钟,穷奇的家属(假设真有的话)已经经历了十来种悲惨到令人痛哭流涕的遭遇,而穷奇本人更倒霉一些——他目前是喜欢被捅ju花的同性恋,未来有望突破到“贱人”的最高境界——贱圣…… 好吧,我承认,听到这两位风格迥异的骂街,我觉得很爽。 看到穷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我就更爽了! “大家后退,贴着禅房。”消耗太重,只能让珊瑚的桔梗突然说,“你们有空啰嗦的话,不如想办法让一休大师少花点力气。” …… 看到穷奇变得更难看的脸色,我终于明白过来—— 穷奇没能力攻破佛光——或者他有这个能力,但是不想浪费太多力气,所以就引诱我们距离禅房挺远的地方和他吵架,借以快速消耗一休大师的法力…… 真是可怕的家伙! 我后退几步,倚着墙壁坐下,一边感叹着穷奇果然不愧是活了四千年的老鬼,当真阴险得可怕,一边将目光投向桔梗。 她依然很虚弱,但是却固执地站着,而且还拒绝了珊瑚的搀扶,显然是不喜欢和别人太过亲密。 但就是这个已经几乎完全丧失战斗力的女子,在我们还懵懂不觉的时候,洞悉了穷奇的阴谋! 她聪明果断,反应敏锐,性格坚强而又固执,犹如一朵盛开在深谷中的兰花,美丽冷清,孤芳自赏,却令人忍不住为之吸引。 犬夜叉那个家伙,居然不要这么好的女人,反而跟那个怎么看也不出彩的日暮纠缠不清,果然是白痴无药救啊! 要是我有这么出色的女朋友,肯定整天围着她转,别的女人就算再怎么好,都不会去理睬的! ……为什么鲜花总是插在牛粪上啊! 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 正当我暗自腹诽犬夜叉的狗屎运之际,一直捏在手上的那叠卡片,突然开始发热,并轻微地颤动起来。 哦?这些卡片莫非是传说中的电动按摩器?实际用法是贴在后颈和腰椎,进行红外理疗加震荡按摩的? 我稍稍吃力地将卡片举到眼前,仔细打量着。 依然是一片空白……不对,有图案渐渐浮现出来了…… 浮现出图案的,正是那张发热的卡片,它不断地发热,犹如泡在显影液里面的照相纸一般, 渐渐浮现出清晰的图案…… 我下意识的把这张卡片塞进嘴里,嚼了两口,然后就这么吞了下去。 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它! 抬起左手,明明没有戴手镯啊……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算了! 我将目光投到另外一张卡片上,它依然是一张白纸,既没有浮现出图案,也没有发热的迹象,却在轻轻地颤动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牛、弥勒……你们来看看,这些卡片是怎么回事?” 遗憾的是,无论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还是狗头军师,都不明白那些卡片究竟是怎么回事。 珊瑚当然更不能指望,她是个传统的退魔师,跟妖怪战斗的时候她是专家,可除此之外她完全一无所知——实际上退魔师们大抵如此,如果没有弥勒这个军师的话,想必他们迟早会被人算计,然后落入陷阱,死得一干二净…… “桔梗,你发现了什么吗?”注意到桔梗似乎一直在盯着这些卡片看,我索性把它们都递过去,“喜欢的话送给你算了,不过小心一点,这些东西很莫名其妙……” 桔梗没有回答,却伸手捏住了一张卡片,把它抽了出去。 正是那张在颤动的卡片。 “这张卡片,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桔梗将那张莫名其妙的怪异卡片翻过来覆过去,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但是很显然,她也一样毫无收获——除了卡片颤动得越来越剧烈…… 桔梗的脸上,很罕见的,出现了苦恼的表情。 不得不说,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实在令人惊艳啊! 因为被美色迷惑,所以我没来得及阻止她把卡片送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下。 猛烈的白光从卡片上爆发,将桔梗整个吞没,离她最近的珊瑚急忙伸手,却拉了个空——那团光芒似乎根本不是实体。 留在我眼帘中的,是桔梗稍稍有点惊讶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叫出来的。 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白光却已经散去,如同它刚才出现那样突兀。 桔梗依然稍稍有点惊讶地站在那里,但却换了一身装束。 巫女服的袖口和裤脚都特意收紧,显然是为了方便战斗;在轻薄的巫女服外,还罩上了护胸、护臂之类简单护具;无数犹如云霞的花纹绘满衣服,仔细看看却是古朴的文字;她左手提着朱漆长弓,右手挂着兽牙手链,手链中央吊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明珠,发出魅惑的光芒。 莫非这张卡片是某种cosplay工具?它的效果就是给人换衣服? 桔梗似乎并没有和我们详细解释的意思,她看了我们一眼,目光稍稍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就抬起头来,注视着穷奇。 没有废话,没有犹豫,她直接拉开了长弓。 明珠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轨迹,然后这轨迹化为一支耀眼的纯白羽箭,搭在空荡荡的弓弦上。 射箭。 从羽箭的顶端开始,耀眼的白光猛的爆发,将正在缓缓压下的浓厚黑雾一箭击穿,又连续射穿穷奇施展的多个法术,余势不减,正中这红衣老妖的胸口。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穷奇的身影猛地炸裂,化为一团火云,急速地飞向天边。 但是还没等他跑远,第二支羽箭又到了。 这一箭直接射散了火云,露出里面的穷奇真身,那是一只外貌酷似老虎,却长着一双羽翼,通体赤红如火的巨大妖怪,虽然伤在桔梗的神箭之下,但是它依然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妖气,这妖气阴沉污秽,即使离得很远也依然让人非常不舒服,倒是很符合他“凶兽”的名号。 穷奇怒吼着,鼓动双翼,驾着残余的火云,一溜烟地远去,只是眨几下眼睛的工夫,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桔梗轻叹一声,似乎对没能射死穷奇感到有点遗憾,但她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第三次拉开了长弓。 无数白光四面八方射出,荡尽漫天黑雾,然后仿佛有灵智一般,落入地上被冰封的凡人们身上。 几秒钟后,冰层崩裂的声音四处传来,那些公卿、武士和侍者们纷纷醒了过来。 我们没有在意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而是陪着珊瑚,送昏迷的桔梗前往山下,寻找安静的地方休息。 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 我坐在一棵大树旁,看了看正在烈日下苦练运气导引之法的两个徒弟,又把目光放在手上的卡片上。 不知何时,我手上的卡片,又重新恢复成了七张,每张卡片上都注着一行字体怪异的英语,但是只有两张卡片有图案,别的都是空白。 除去那张让我莫名其妙觉得尴尬的berserker(它被我贴身收藏,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到),另外一张有图案的卡片正在我的手上。 画面上正是不久前大展神威击退穷奇的桔梗,依然是那身装束,依然是冷清而固执的表情,只是在卡片的下方,有如此的标注: archer,澄空之箭。 ……………… 休息了一天,果然精神好了不少呢。 的确还是需要休息啊…… 劳逸结合有利于身体健康。 这一章我反复改了两次,先后废弃了两稿,尤其是第二稿,几乎都完成了…… 没办法,始终还是喜欢箭神模式的桔梗啊…… 那七张卡片究竟都是谁,相信大家也猜到不少了吧…… 12、剑圣和棋圣 天空阴沉沉的,就算在正午的时候抬头,也只能看到漫天的乌云,不见一丝阳光。 “该死的天气!” 我勉强从病床上抬起半个身子,恨恨地咒骂着该死的老天。 只是,除此之外,我也就没办法做别的事情了。 那天和穷奇的战斗,虽然靠桔梗莫名其妙的爆发将这老妖怪击退,但是我们几个却都成了伤员:伤的最轻的是足利义教,他只蹭破了几处油皮,现在已经积极投身于热火朝天的事业之中;珊瑚被妖怪们的利爪稍稍抓破了两下,也已经恢复良好;牛高达受伤倒是很重,不过他是千年老妖,恢复能力强得不可思议,睡一觉、大吃一顿,于是就又生龙活虎;所以现在还需要躺在床上的,只是我、弥勒和桔梗。 我是内外皆伤,筋断骨裂不谈,连内脏都破了两处,要不是阴阳寮派出的援军里面有一位善于治疗的神将太阴,现在我大约已经静静地躺在墓地里面长眠不起。 弥勒受了不少伤,但是最严重的问题却是中毒——被他用风穴吸进去的那些妖怪,其实是穷奇用戾气催生出来的,而他吸进了那些妖怪,自然也就吸进了戾气,超级老妖怪穷奇的戾气,对于人类来说无异于见血封喉的剧毒,如果不是太阴一直在为他治疗,只怕他已经连骨头都化成灰了。 而桔梗的情况又和我们不同,她大发神威之后就一直在昏睡,无论什么法术都毫无作用,治疗也好、祝福也罢,都无济于事,我们唯一知道就是她的灵光还算稳定,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唉……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啊…… 看看漫天的乌云,谁都知道形势有多么糟糕——穷奇被击退之后,稍作休整就卷土重来,正如我们猜测的那样,他这次抓了德川家康作为祭品。 足利义教派出了援军前往三河,德川家的武士们也在号称“日本第一名枪”的本多忠胜带领下浴血奋战,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济于事。 穷奇太强了…… 数百名武士,三千多精兵,二十多位阴阳师,最后能够生还的,仅仅只有一人。 穿越者,本多忠胜。 这位穿越成《战国婆娑罗》里面那个半机器人的同僚,一直以来都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他所效忠的主君遇到了大麻烦,可能他到死都不会暴露身份。 可惜的是,即便这位能够融合任何机械和金属的穿越者拼了性命,他融合整个冈崎城天守阁化作的钢铁巨人,也没能拦住穷奇。 现在,他正在我隔壁的房间养伤。 穷奇献祭了德川家康,召唤出了海量的戾气。 无尽的戾气化作乌云,遮住了天空。 现在,他正在富士山不停地催生妖怪,组建足以令人绝望的妖怪大军。 一休宗纯和安倍晴明这两位日本当代的绝顶高人曾经联手牛高达,一起前往富士山,但即使这已经是我方能够组成的最强阵容,却也一样铩羽而归——虽然那些速生的妖怪实力弱小,但数量的累计会引起质量的变化,一只蚂蚁用手指就能碾死,数公里的蚂蚁军团却需要出动燃烧弹乃至于云爆弹…… 这次冒险的另外一个后果是,原本就已经年迈体弱的安倍晴明大师,身体状况变得更差,几乎到了无法行动的地步。 出了这么多事情,足利义教在忙什么呢? 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别的时间都忙于处理政务,调度各地的兵马粮草,准备和妖怪大军决战。 仅仅这样当然是不够的,实际上他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调集全日本的工匠和手艺人,按照他指定的图纸,制作很多谁也不认识的武器和装备。 把自己的空想具现为图纸,然后只要严格按照图纸制作,就能够制造出符合想象的东西来。 这就是他的穿越异能,名为“空想制图”。 虽然听起来是非常便利的能力,其实限制也很多——首先,他必须能够细致地构思出所要创造的东西,细致到每一个零部件,这无疑是一件非常消耗脑力的工作;其次,他自己必须能够理解和接受所要构思的东西,换句话说,那东西必须在他的acg知识和科学常识中找到平衡点,否则无法绘制出来;最后,也是最要命的…… ——每张图纸都只能使用一次。 “天上那位让我穿越之后过了二十多年平稳和无聊的生活,大约就是为了让我可以攒下这么多的图纸吧……”在准备继任大典之前,他曾经打开自己在安国寺里秘密挖的地窖,给我们看那整整一屋子的图纸,“说来也巧,我制作的这些图纸,绝大多数都是武器呢!”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不管是不是天上那一位的安排,总之,现在京都已经变成了巨大的作坊,全日本的工匠聚集于此,紧锣密鼓地制作足利义教幻想出来的那些灵子武器。 步枪、手枪、机枪、大炮……乃至于战车和机甲,这无聊的二十多年里面,他构思出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千奇百怪,不一而足,虽然有详细的图纸,却依然让工匠们经常摸不着头脑,不知该从何下手。 经过一番研究,最后他们选择了常用的武器:枪、炮和机甲,把精力集中在制作这三类东西上,总算提高了工作效率。 但算来算去,无论怎么赶工,似乎也需要再过一段时间,用这些灵子武器武装的军队,才能真正成型。 因为要使用这种武器,需要的不是体力或者武艺,而是坚定的信仰和决心。 对于足利义教所幻想出的灵子文明来说,力量的根源是意志,只有毫不动摇的意志,才能产生强大的力量。 偏偏乱世之中,普通的士兵们,最缺乏的就是信仰和决心,他们根本没多少意志可言。 这个问题让足利义教非常苦恼,他竭尽所能地发动武士们,广泛挑选坚强和勇敢的好汉,但却始终没有能够凑到足够的人手。 结果,解决这个问题的,却是天草。 正确地说,是来自未来的少女早弓夏月,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 世界上什么人是最有信仰的?当然是宗教的狂信徒! 那些在历史上以农民之身对抗幕府,最终全部殉教的狂信徒们,既没有体力也没有武力,甚至连基本的军令都不懂。 但是他们有信仰,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坚定的勇士! 早弓之所以会带领着那些天主教徒们来和原本敌对的幕府同生死共患难,原因在于她的男朋友宫本政希。 这位现在改名叫宫本武藏的绝世剑豪,和我们一样,是个穿越者。 来自于21世纪初的他,了解很多穿越者的历史,对我们来说正在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却是早已耳熟能详的历史事件。 “我被禁止告诉你们未来将会怎样。”当我们询问他的时候,他指了指天上,苦笑着回答,“我只能说,要活下去,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和你们一起战斗,赌上性命,舍生忘死地战斗——这是唯一的希望!” 大量的狂信徒被武装起来,著名的武将源义经和火枪专家铃木重秀担任教官,努力把这群除了勇气和决心之外一无是处的乌合之众训练成像样的部队。宫本则把武士们聚集起来,将经过数百年历史沉淀和现代科学提升的未来剑术传授下去。 这位和我一样来自未来的穿越者,是一位武学奇才,刀剑、枪棒、弓矢,他在这三个方面都有惊人的造诣,以武艺而论,即使活了一千年的牛高达和自认为打架专家的我,也根本无法和他匹敌——那些大多只懂得使用蛮力的武士就更加不在话下,宫本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折服了这群桀骜不驯的家伙,然后很快得到了“剑圣”的称号。 而为我们争取到足够时间的,却是另外一位穿越者。 他叫佐为,藤原佐为。 藤原前世是个职业棋手,而且段位高达九段,在整个世界都是排得上号的国手,但他的运气却非常糟糕,总是因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理由在大赛中失利,蹉跎多年,居然一次冠军都没拿过,被戏称为“万年配角”,穿越的时候,他为自己拟定的异能是占卜,在他看来,只要能够预知某天、某件事情的凶吉,就一定能够趋吉避凶,让自己不再这么倒霉。 他成功了。 围棋艺术的进步,比武术更加明显,而在21世纪都能称得上绝顶高手的他,在这个围棋尚未发扬光大的时代,简直就是让所有棋手不得不仰视的人物! 棋圣! 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就有这个称号。 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匹敌,甚至就算他让上二字,也只有最顶尖的棋手能够偶尔撞大运,从他这里获得一次宝贵的胜利。 当得知我们需要更多时间来进行军备的时候,藤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整天,第二天早上,他带着自己心爱的棋具,和我们一一道别,动身前往富士山。 他要用围棋,向穷奇挑战! “那家伙很没品的!”牛高达努力劝说他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先不说你能不能下的赢这四千年老妖怪,就算你赢了,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你根本就是去送死啊!” “没错,我是去送死。”藤原笑的很从容,“我要用我的命去赌一把,赌穷奇的骄傲。” “骄傲?那家伙是很骄傲没错……” “我会一次次地战胜他,但是每次都让他觉得只要稍稍仔细一点就能赢我。”藤原的脸上满是自信,“既然他是个骄傲的人——或者说骄傲的妖怪,那么在大有希望的情况下,他当然会选择先战胜我,然后再杀死我,对吧?” 牛高达没有回答。 “你这就是默认了,看来我的计划还是挺合理的……” “可是——” “人生天地间,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去做的,你不做、我不做、他不做,结果就是大家一起倒霉。”藤原微笑着,走向牛车,“我一直就很羡慕那些烈士,现在自己有这么一个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于是,他去了富士山。 安倍晴明大师在他身上设下了传音符,从那里面,我们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他在富士山顶的经历。 他和穷奇,下了十三局棋。 第一局,他干净利落地击败了穷奇,并且要求穷奇认真起来,不要看不起人。 然后,从第二局到第十局,他一直按照计划,巧妙地吸引着穷奇的注意力,每次都以微弱的优势获胜。 这九局棋,下了整整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面,伤员们全部都顺利痊愈,桔梗也清醒过来,恢复了体力。 在这一个月里面,全日本的工匠全力以赴,造出了大量的灵子武器。 在这一个月里面,什么都不懂的天主教徒们,渐渐成为出色的军人。 在这一个月里面,武士们的实力有了天翻地覆的提升。 在这一个月里面,我也没有闲着,我把自己所知的灵光波动拳,细致地传授给了两个徒弟,并且勒令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许轻言死亡,要好好地把这门绝学传承下去。 虽然我仍然想不起这种融合法术与武术于一体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但至少我还记得它叫什么,记得该如何修炼,如何使用。 这就足够了,希望它不会因为我的死而失传。 我们也曾经寻找过日暮和犬夜叉,希望利用能够穿梭时空的食骨井,到学园都市去找大量的帮手来,可是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的行踪,就像他们突然消失了一样,同时消失的,还有奈落的行踪。 ——或许,这些原著中的死敌,已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同归于尽了…… 就像藤原那样。 一个月后的一天,藤原死了。 一直以来,穷奇都表现得很斯文,犹如一个学着般,很有礼节地在和他对弈。但可能是因为积累了太多的压力了,那天穷奇显得特别粗鲁,甚至当着藤原的面吃人。 藤原沉默了半天,然后猛下杀手,只用短短半天时间,就连续击败了穷奇三次,而且都是压倒性的胜利。 “……你居然敢戏弄我!”穷奇的声音阴沉到极点,显然已经怒不可遏,“找死到你这个程度的家伙,真是少见!” 藤原从容不迫地回答:“你太弱了。”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话语。 然后,传音符就毁掉了,而我们再也没得到藤原的消息。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因为穷奇忙于和藤原对弈而在富士山周围驻扎了一个月的妖怪大军,朝着京都来了。 “来得正好!”一身戎装的足利,在誓师大会上如此说道,“诸君,接下来的战斗,我们的确可能会死,但正如已经殉难的棋圣佐为殿下所说,人生天地间,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去做的,你不做、我不做、他不做,结果就是大家一起倒霉!” 他从身边的侍从手上接过绘制着将军徽记的军旗,高高举起。 “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们看!我足利义教,将一直站在这军旗之下,要么胜利,要么殉国,绝不后退!” “但我不会死,我会活下来!我一定会胜利!” “我要开创繁荣的时代,让整个日本的民众——无论出身或者信仰——都过着安定富足的生活!” “诸君,繁荣的时代,还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建设呢!所以我希望你们也和我一样,亲眼目睹胜利的到来!” “让我们一起,把那些妖怪们打个落花流水吧!” 排山倒海的呼喊之声,响彻云霄。 ……………… 藤原佐为就这么死了? 嗯……嗯……保密。 反正以后会提到的。 一口气出场了好几个穿越者,因为古代日本原本就是不少动漫的背景啊。 只可惜愿意出场领便当的朋友不是很多…… 真遗憾啊…… 13、人类和妖怪 “射击!射击!继续射击!一直射击到枪身融化为止!”足利义教的喊声通过扩音器,回响在午后的热风中,“不要犹豫、不要慌张,我们身边有最可靠的战友!” 灵子步枪发射时的清脆响声密密麻麻,连成一片急速的鼓点,正面战场弥漫着青灰色的雾气,那是大量灵子弥散之际形成的灵子浓雾,对于人类来说并无影响,但是对于那些戾气催生而成的妖怪却无异于毒气,在灵子浓雾的影响下,被射杀的妖怪尸体很快就消融殆尽,只留下焦黑的痕迹。 然后,又是一大群妖怪踏着焦土,前仆后继地冲了上来。 从高台上向下看去,人类的阵地只是薄薄的三层枪阵,妖怪大军却一眼望不到边,黑压压犹如接天的云朵,敌我兵力对比之悬殊,足以让心智不够坚强的人当场崩溃,转身逃跑。 “喂,老牛,这次的阵势真够大啊。”弥勒的声音带着金属的震颤,从灰白色的机甲中传来,“你看过《星河战队》吗?那是一部老片子,里面人族对抗虫海的场面,跟现在真的很像啊!” 牛高达没有回答,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脚下的战场,一双硕大的牛眼渐渐泛起火焰般的红色——那是正在熊熊燃烧的战意! “老牛,再稍稍等一下吧,会有你们大显身手的机会的!我以将军的名义保证!”足利义教并没有回头,而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战场的动态,“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妖怪们真正的主力还没有出动,再稍稍忍耐一下吧!” “你的计划究竟有几分把握?”我忍不住问,“我总觉得太过冒险了!” 尤其这个计划的关键人物,怎么看也很不可靠的样子…… 那个只是看到这样的战场,就浑身发抖,居然要靠别人搀扶才能站得住的胆小巫女,真的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吗? “我……我会……会……努……努力……” 这个叫娜可露露的女孩,怎么看都是个普普通通的胆小鬼而已,靠她来主持净化之阵,未免太冒险了吧——那可是要冲入敌阵核心,在重围之中作战啊! 我觉得,到时候她只怕会直接吓昏过去…… 虽然她是穿越者,按说非常可靠,但是在作战会议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应该改变策略,让桔梗作为净化之阵的阵主——即使桔梗自从上次爆发之后,状态就一直不怎么稳定,时不时会偶尔神情恍惚,但至少她坚定勇敢,绝对不会胆小误事。 可是,足利义教喋喋不休了半天,用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说服了我们。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迟了…… 我叹了口气,将机甲控制系统切换为训练模式,又开始了一轮新的训练。 虽然使用的是自感应系统,机体会忠实地反映驾驶者的一举一动,理论上没有任何操作的障碍,但机甲战斗毕竟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战斗方式,不好好训练的话,待会儿或许会出什么错误也不一定呢…… 当我第六次在虚拟战场中击倒一群敌人之后,终于听到了足利义教的命令。 “全体准备!” 取消训练模式,眼前又是惨烈的战场。 妖怪大军已经全部压上,那些犹如噩梦的具现,正结成浩浩荡荡的战阵,蜂拥而来。 回答它们的,是*般的枪声。 但是这次冲上来的妖怪,已经不是开始时候那种行动迟缓的炮灰,而是清一色拥有流线型身体、善于奔跑的类型,灵子步枪的射程大约有六百米,这段距离对它们来说,只不过是二十秒钟左右的路程……如果让它们这样冲进来的话,区区数千名步枪兵,可能只要几分钟就会被屠杀殆尽。 但是,它们注定没有办法冲过来的。 “撒网!” 足利义教一声令下,数百名阴阳师集体念咒,发动了排列在枪阵之前的魔导器。 那些犹如栅栏般的东西同时爆裂,化为柔和的蓝光,但这些蓝光却像蛛网一样,既粘且韧,死死缠住了冲锋的妖怪们。 为了追求速度而舍弃一切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住如此剧烈的冲击!那些妖怪们发出凄惨的嚎叫,倒在了蓝光之中,反而成了阻碍后面同伴冲锋的障碍。 “融合!” 枪声不断,失去了速度的速度型妖怪,犹如割草一般齐刷刷地倒下,然后蓝光好像有生命一般,将它们的躯体吞噬,变得更加浓厚,甚至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这些能够吞噬妖怪、不断成长的蓝光,是足利义教的得意之作。 但是妖怪大军的指挥着显然也不是白痴,只见妖怪军团停下脚步,然后左右分开。 地动山摇。 从妖怪军团里面走出来的,是一只只体型庞大、犹如小山的怪物。 能够让普通妖怪动弹不得的粘稠蓝光,根本就拦不住它们的步伐,而足以击毙普通妖怪的灵子步枪,对它们也没有明显的效果。 虽然速度不快,但这些家伙却一步步逼近了人类的阵地。 足利叹了口气。 “真是……想不到这么快就要用到这一招……” “点火!” 一个个火把被扔到蓝光之中,下一瞬间,粘稠的蓝光剧烈地燃烧起来,化为冲天烈焰。 步枪队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迅速收起武器,排成整齐的队形,沿着预定的路线后撤。 第二层战线上,是一门门比普通人身体还粗的大炮,每一门大炮旁边,都站着一位修行有成的僧人或者阴阳师。 金色的炮身绘满鲜红的符文,炮手的每一次念咒,都会驱动符文发光,然后从炮口发出一道道火红的光芒,钻入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紧接着就是一阵阵爆鸣。 这是只有具备相当灵力的人才可以驱动的强力武器,灵子大炮。 不间断的炮击持续了足有五分钟,等到炮击停止的时候,火焰也已经渐渐熄灭,那些巨大的妖怪,已经成了一片焦黑的灰烬。 这次,妖怪军团的指挥者,思考了更长的时间。 很显然,那些巨型妖怪,绝对不是毫无价值的炮灰,一口气损失这么多,大约让它有点心疼了。 所以接下来,它又开始使用毫无技术可言的人海战术。 乱七八糟的妖怪,排着乱七八糟的阵型,乱哄哄地冲上来。 只是,数量多到不可思议! 看样子它们是铁了心要用人海战术把我们的阵地给冲破了…… 步枪和大炮的响声密密麻麻,妖怪们死亡的嘶吼之声错综复杂,结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而在密集如潮水的妖怪大军之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块空荡荡的区域。 在那片区域里面,只有两个妖怪。 两只大鸟。 “看样子就是那里了……”足利义教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下达了命令。 “赤备队,北天军,出击!” 两支骑兵一左一右,从大营中冲了出去,在浩大的战场上画出一红一白两道弧线,冲向妖怪大军的中央。 左边那队,人马都着赤甲,犹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而武士们背后的军旗上,则写着这么一行字: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领头的武士是一个手持双枪的青年,在他的带领下,赤甲武士们纷纷发动了灵子武具,一圈圈鲜艳的火光将骑兵队组合成张牙舞爪的猛虎,咆哮着撕开了敌阵。 右边的那队则截然相反,无论骑士或者坐骑,清一色的雪白盔甲,连战马都是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在这片雪白之中,唯有冲在最前方的首领,飘扬着一头黑发。 那是位系着头巾的少女。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身影很眼熟,似乎经常见到一般。 ……没有理由的!我是来自未来的人,怎么会跟这位越后之龙很熟悉呢? 何况,就我的历史常识而言,“她”应该是男性——好吧,我承认,不是历史书记错了,就是创造世界的神明记错了…… 打着“毘沙门天”军旗的上杉军,并没有像武田赤备队那样不顾一切地猛冲,而是将整个部队如车轮般旋转起来,一边绞杀着胆敢靠近的妖怪们,一边稳稳当当地冲向妖怪大军的指挥部。 渐渐的,整个上杉军的斗气凝聚起来,化为盘旋不停的白龙,而在龙头的位置,就是挥舞着拥有七只小枝的雷光神剑,将所有挡路的妖怪全都一刀两断的少女。 越后上杉家家主,“军神”,上杉谦信。 这是全日本最强的两支骑兵。 但是此刻,他们的任务却只是佯攻。 “日本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规模的合战,诸君正在创造历史!”足利的话音回荡在战场的上空,“不分地域,不分信仰,不分出身,所有的忠勇之士集合在这里,进行前所未有的决战。我们的面前是强大的敌人,我们的身后是平安京,是我们的妻儿老小。” “我们不能败,也不能死,我们只能胜利!” “我是足利义教,当代的幕府将军,我在这里,和大家在一起。” “现在,我要率领幕府的旗本武士,亲自冲锋。” “光武队,出击!” 一声大喝,足利义教跳进了他自己的机体之中。 由最强的灵能者们驾驶的人形机甲,喷吐着炽热的蒸汽,跃下高台,摧枯拉朽般从正面撕裂妖怪们的阵型,乘着妖怪们把兵力调往两翼应战武田、上杉两军,中央空虚的机会,直扑妖怪大军的中央…… 灵子科技,蒸汽动力,这是空想武器的最高成就,被足利义教命名为“光武”的人形机甲。 它能够将搭乘者的灵力放大数十倍,藉以产生震撼性的战斗力,只要一架就可以匹敌相当高级的妖怪。在之前的训练中,将军麾下直属八近卫联手,甚至可以和牛高达打平。 而现在,这样的机甲,足有三十六架。 犹如一阵旋风,我们毫不费力地洞穿了妖怪们的阵型,杀到了两只妖鸟面前。 那两个家伙还想负隅顽抗一番,但是还没等它们飞起来,就被牛高达给一举击溃。 这只老牛一直都隐藏着他的杀招——放电。 他先是一阵“皮卡皮卡丘”地怪叫,然后猛地放出刺眼的电光,罩住了两只妖鸟。 顿时,两只妖鸟身上冒出焦黑的烟雾,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老牛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神情严肃地挥起宝剑,大吼着“这是万民的愤怒!”,将两只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妖鸟砍成了鸟渣。 接下来,我们绕着跳下机甲的几位巫女,结成了防御阵。 在防御圈的中央,巫女们开始准备大规模的净化法阵。 妖怪们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犹如暴风中的怒涛,一阵阵冲击着我们的防御。 但是,我们顶住了。 “天清净、地清净、六根清净……” “天清净、地清净、六根清净……” 随着祈祷的完成,白光从我们身后迸发,化作无穷无尽的光之浪潮,涌向周围。 被光之浪潮碰到的妖怪,一个个全身颤抖,然后吐出一股黑气,砰然倒地,现出原形。穷奇授予他们的那股戾气,也只能稍稍顽抗一下,就被光之浪潮净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浩浩荡荡的妖怪大军,就损失了八成以上, 看着剩下的妖怪们匆匆忙忙逃向富士山的方向,我们相对大笑。 我们赢了! ……………… 没有能够赶在12点以前更新,深表遗憾。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毕竟总得写完才可以更新吧…… 这一卷里面多处引用了高达系列的台词,在此向……因为不知道原作者都是谁,所以向眼镜厂致敬吧。 毕竟呢,我其实是从游戏里面知道这些台词的…… 哈哈……宅人就是如此…… 犬夜叉卷写到现在,也已经快要到尾声了呢。本来以为会有很多热心观众来领便当,结果也没多少,稍稍有点遗憾啊。 不过没关系,只要便当铺子还开着,便当总是可以派发出去的。 现实中可不会有高达战扎古,就算他们战,也不可能在我身边战,对不对呢? 14、奈落和穷奇 富士山,日本的象征。 “中国有五岳,而日本只有富岳……”看着远方那白雪皑皑的山顶,足利义教长叹一声,说道,“做个日本的将军,实在不够气派啊——要是能做中国的皇帝——哪怕只统治几个省也好……” “野心家就是这么养成的!”我毫不客气地回答,“好好反省自己吧,我可不希望在历史书上看到你发动朝鲜战争,然后兵败气死。” “对手只是人类的话,我没可能会输的啦……” 此言一出,顿时捅了马蜂窝,穿越者们一起七嘴八舌地批评他。 “胸怀大志不见得是坏事,但是在那之前,你还是先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吧。”牛高达说得最为刻薄,“以我一千年的经验看来,你现在是乌云罩顶晦气重重血光满面,怎么看都是凶死之相,而且已经到了大难临头朝不保夕的地步。一个眼看就要被砍头的死囚,谈论自己要如何出人头地,不觉得很脑残吗?” 足利义教也是善辩之士,哪有可能这样就认输,立刻反唇相讥,于是我们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我方有六名穿越者,而足利义教只有一个人,除去中立派本多忠胜和胆小鬼娜可露露,也依然是四对一的压倒性优势! 原本他有不少忠心的部下可以帮忙吵架,但是我们说的是汉语——而且是标准普通话——这个时代的日本人,就算那些汉学家,学习的也是被称为“长安官话”的陕西方言和被成为“吴越古语”的闽南方言,绝对找不到懂普通话的人…… 于是,人单势孤的足利义教很快就言绌词穷,无可奈何地滚到墙角画圈圈去了。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抵达了富士山脚下。 在山道尽头,我们见到了奇怪的场面: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头,正在口吐烈焰,锻打修理着一大堆破损的刀剑。从那些武器上泛起的灵光看来,这里每一把都称得上是神兵利器——但此刻它们都犹如残兵败将般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等待着修理。 老头身边的地上,插着五六把已经修理完成,焕然一新的宝刀。 “刀刀斋,你怎么在这里?”弥勒疑惑地问,“你在做什么啊?这些刀看起来好面熟啊……” 刀刀斋?我倒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听你们提起过。 被称作“刀刀斋”的老头停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疑惑地打量着我们的机体。 弥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我们下了光武。 “原来是你这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小和尚啊……”刀刀斋显然和他很熟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酒葫芦,扔了过来,说道:“你今天运气不错,正好我的火焰酒还剩下一些,便宜你了。” 弥勒倒也没推辞,接过葫芦灌了两口,随口问道:“你平时不都是在阿苏火山那一代出没吗,怎么今天跑富士山来了?富士山虽然也是活火山,但地火的活跃程度远不如阿苏山吧……” “你当我愿意过来啊!”说到这个话题,刀刀斋的老脸顿时皱得可以夹死蚊子,连声抱怨起来,“还不是那对混蛋兄弟……大的小的都是混账!一点都不懂得尊敬老人!” 看到我们疑惑不解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慢慢解释起来。 刀刀斋是一个善于铸造和修理刀剑的妖怪,他平时都隐居在日本最活跃的火山——阿苏山的山口附近,一方面是为了方便铸造宝刀,另一方面是他喜欢那种环境,因为他的本体其实是个火妖。 自从一百年前,他为著名的妖怪犬大将铸造了两把神妙无比的宝刀之后,这个觉得自己已经穷极锻造技艺精髓的老妖怪就失去了动力,一直无所事事,直到五年前,弥勒带着几个退魔师前去拜访他…… “我直到现在都很纳闷,你这小和尚究竟从哪里找到那么多材料的?”刀刀斋一边挥舞铁锤,叮叮当当地修理刀具,一边不紧不慢地说,“当年犬大将找遍了整个日本,也没能找到太出色的材料,最后只好用妖力强化自己的牙齿,作为锻造宝刀的原料……但是你却随随便便就拿出了很多的材料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头子你何必非要追根究底呢!”弥勒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你在这里究竟干什么啊?修理武器的话,不是在阿苏火山更方便吗?而且……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宝刀,怎么全部玩完了?” 刀刀斋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火红的身影就飞一般地从山顶冲了下来,把几柄破损的刀剑砰地一声扔在地上,顺手捞起那些已经修理好的,转身奔向山顶。 “犬夜叉?”我和弥勒不约而同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犬夜叉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他大约直到现在才注意到我们。 “是古怪法师和会打架的男人……你们来得正好!”犬夜叉显得很高兴,“快去山顶帮忙,那个西方的大妖怪太厉害了!” 他似乎很着急,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地跑远了。 西方的大妖怪? 西方……日本的西边,不就是中国吗? 中国的大妖怪——穷奇! 他们正在和穷奇战斗?! 我们正要冲上去帮忙,刀刀斋却伸出铁锤,拦住了我们。 “普通人不要上去,过去了也只是累赘。”他指着足利义教和那些幕府武士们,说,“你们的铠甲很奇怪,似乎很厉害,但是那个名叫穷奇的妖怪很擅长破坏铠甲,没了铠甲的你们在那样的妖气之中是无法存活的。” “至于你们,当然可以去。”他递过一柄刚刚修好的宝刀,“顺便把这个带给那急性子的小狗——穷奇能使用冰、火两种力量,极寒极热交替,武器和装备很快就会损坏,你们要小心一点。” 虽然被刀刀斋毫不客气地批评为“累赘”,但足利义教并不生气,他只是叹了口气,指挥着部下们,迅速组装了几件形如火箭的武器,交给我们。 “这个是便携式破魔光弩,本来我准备了几具大家伙,准备在决战中对付穷奇的,想不到它没出现……时间紧,只能让你们凑合着用这些了。”他给我们讲解了用法,特别叮嘱我们见到穷奇之后第一时间就使用它们。 “都打最终boss了,王牌一开始就发出来吧!孙子有云,‘兵贵胜,不贵久’……拖拖拉拉把王牌放在最后用的,往往会没来得及使用就挂掉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在冲到山顶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对着化为巨兽的穷奇扣动了破魔光弩的扳机。 山顶上弥漫着灰黑的瘴气和黄绿色的毒雾,交替掀起着寒风和烈焰,碎裂的冰块和被烧焦的土石也随处可见,凄惨的景象让人深深体会到战斗的激烈。 犬夜叉和日暮戈薇都在,一个挥舞着大刀,一个开弓搭箭,正在和一只有着人类上半身的巨大蜘蛛交战,还有一只似乎也是狼狗之类的妖怪在帮忙;而负责对付穷奇的,则是一只白色巨犬,一金一白两条巨龙,以及一个非常英俊的青年阴阳师。 在我们赶到的时候,战况明显对正义方不利。 不过,经过一轮炮击,然后又多了几个“正义的同伴”,胜利的天平就渐渐朝着我们这边倾斜了…… 牛高达当然是绝对的主力,这家伙毕竟是修炼千年的大妖怪,无论妖力或者战斗的经验,在这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仅次于穷奇。而他对战局的判断更是准确到令人赞叹——在使用破魔光弩轰击穷奇的时候,他已经分析了战场的状况,然后没等光弩的能量用尽,他就顺手把光弩扔给珊瑚,自己现出牛妖真身,冲向那只大蜘蛛。 “奈落,我在你的头顶上,已经看到了死兆星!” 喂……现在可是正午,你居然能看到开阳星的辅星?你那对牛眼还带着天文台的功能吗? 我一边习惯性地在内心吐槽,一边冲向奈落。 没错,包括我在内,我们这批生力军,在老牛的行动提示下,全部奔赴对付奈落的战场。 奈落比穷奇弱——我们加入之后,很快就能干掉他——我们围殴穷奇——干掉穷奇。 就算是再怎么笨的家伙,也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穷奇和奈落当然也明白,所以它们发动了猛攻,企图垂死挣扎。 奈落的是一个善于使用瘴气和结界,并能娴熟地运用多种妖力技巧的家伙,以战斗力来说,犬夜叉、戈薇加上那只狼妖,也只能勉强拖住它,就算我、弥勒、珊瑚和桔梗一起参战,也不见得真能在短时间内干掉它。 但是,牛高达和我们不同! 他可是修炼千年的老妖怪! 就算没有我们帮忙,奈落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何况这里还有我们! 只用了三两分钟,老牛就找到了机会——桔梗射出破魔箭,击穿了奈落的护身瘴气,于是老牛立刻化作人形,冲了过去。 龙牙宝刀闪着耀眼的白光,一刀就斩断了奈落的身体。 犬夜叉故事里面的最终boss,瞪着双眼,满脸惊恐地倒在地上,渐渐化为一滩黑水。 我们没空理会一个死鬼,现在也不是休息的时候——再接再厉,干掉穷奇! 比起奈落,穷奇的强大宛如另外一个世界,这个来自昆仑山的顶级大妖怪,能够操纵风、火、冰三种力量,而它的攻击方式则简单明了:用强大的风刃主攻,并交替使用烈焰和寒气,以忽冷忽热的剧烈温差破坏敌人的武器和装备,并给他们以额外的伤害。 就是这样,非常简单。 但是也非常有效! 即使敌人的数量增加了,穷奇也并没有现出很吃力的样子,它甚至还有一边战斗一边说话的余地。 “牛高达,我这一招‘冰火两重天’威力如何?”虎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说起来,还真是要多谢你呢,如果不是听到你和那些小妖怪说‘极冷极热可以破坏绝大多数的固体’、‘人类就是用向烧红的大石块上浇水的方法将它们破坏的’……我还真想不出这么一招呢!” 牛高达,你这个嘴贱的家伙! 感受到我们炽热的眼神,即使厚脸皮如牛高达,也实在有些吃不消,他尴尬地笑着,期期艾艾地解释:“那个……昆仑山上真的很无聊……我只好找那些小妖怪吹牛,打发时间……” 他妈的!你这猪脑——哦,是牛脑——反正差不多——就不能分辨一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吗? “一休宗纯、安倍晴明,你们两个上次被我毁了法器,这次居然元神出窍来找我麻烦……是该赞扬你们的勇气呢?还是该嘲笑你们的白痴?”穷奇又开始挖苦另外两个人,“还有诹访龙神,当初你只是在牛高达的帮助之下侥幸捡了条命罢了,现在就那么着急把这条老命葬送掉吗?” 诹访龙神?一休宗纯?安倍晴明?元神出窍?! 金龙开口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佛门弟子本来就有降妖除魔的责任,即使因此舍身,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休不才,早已做好殉佛于此的准备,施主大可省下几句话来。” 年轻的阴阳师也跟着说:“没错,我们这次来,原本就没有准备能够活着回去,一休大师这样的年轻人都不怕死,我这个老头子本来就时日无多,死在战场上好过死在床上!” “不要听他胡扯!究竟谁死还说不准呢!”牛高达怒吼起来,打断了他们的话,“穷奇,你这衰鬼今天是肯定会死掉的!抬头看看天空吧,死兆星已经罩住你了!” 说着,他摇身一变,化作硕大白牛,头顶尖角寒光闪闪,直冲着穷奇撞去。 穷奇哪里想到牛高达居然会施展这种拼命的打法!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他一下撞了个正着,虽然及时反应,一抓刺进了老牛的胸膛,却反而又被他死死咬住了右臂,多了这么一个累赘之后,动作顿时没那么灵活。 它连忙咬住老牛,要将他甩开,桔梗和我抓住这个机会,灵丸和破魔箭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击中了它的翅膀。 穷奇痛叫一声,猛地发力,把老牛扔了出去。却又被化身金龙的一休乘机咬住了右腿。 还没等穷奇动手对付一休,我已经猛蹬地面,借着反冲力跳到它的面前,右手摆出瞄准的姿势,食指指尖几乎贴在了它的脸上。 全身的灵力疯狂压缩,最后全部聚集在指尖上。 在灵脉涨裂的剧痛刺激下,我榨尽所有的灵力,发出了自己最强的攻击。 灵丸·极限式! 一丛血雨在穷奇的脸上爆起,巨大的右眼已经变成了鲜红的喷泉,突遭重创的穷奇怒吼着,将我打飞出去,自己却又被诹访龙神在脖子上狠狠地抓了两下。 砰!白色的巨龙重重地摔在我身边。 “龙神大人,你还好吧?”暂时没有行动能力的我,只能用言语表示一下关心。 “我的本体在诹访,很安全呢——就是这具式神身体似乎撑不住了。”龙神转过头来看着我,以一阵凉风作为叹息,“真糟糕啊,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刻……从诹访湖再赶过来,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 “你看我这具身体如何?能凑合着用吗?”我突发奇想,开始自吹自擂,“我对自己的身体强度多少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哦!” 诹访龙神打量了我一下,点点头。 “好吧,借我用一会儿。” “没问题!” 白色巨龙猛地化作流光,从我的胸口灌了进来,而我自己却被这股白光冲出了身体,只能从战士转变为旁观者。 不得不承认,龙神的武艺比我自己要强得多,而他的灵力也远比我来得强大,至于灵力的使用技巧——算了,反正我认真学习就好…… 龙神的身影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穿梭——他居然能够在空中施展缩地术!——犹如绕着鲜花飞舞的蜜蜂,却又不时刺出致命的毒针,让穷奇颇为恼火。 可是,它已经没有再次将我们击飞的余地了,因为犬夜叉的哥哥,化身巨大白犬的杀生丸,已经扑到它的背后,死死咬住了它的脖子,从巨大的獠牙之间留下的毒液,将穷奇原本华美的皮毛腐蚀得破破烂烂,甚至露出了血肉和骨骼。。 穷奇猛地飞起来,然后转过身子,狠狠地撞向地面,杀生丸惨叫一声,松开嘴巴,全身上下都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挣脱了杀生丸的穷奇还没来得及飞高,重伤的牛高达已经扑了上去。 经过桔梗的治疗,老牛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受到激战的刺激,他狠劲发作,一把抱住穷奇,“皮卡皮卡丘”地大叫起来。 粗如人臂的可怕电光,将老牛和穷奇化作一团耀眼的火球。 又是一声巨响,老牛被穷奇狠狠地摔出来,撞碎了一块巨石,再也爬不起来,只能不停地呕血。 穷奇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虽然只是一具灵体,却也闻到了它身上发出的焦糊味道。 紧接着,别的攻击又到了…… 穷奇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风刃将我们逼退,却没有能够趁机追击,反而再也无法维持飞行,落到地上。落地的时候,它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很显然,这个来自昆仑山的枭雄妖怪,如今已经穷途末路! 对峙着的双方,喘息着。 犬夜叉慢慢拔出插在地上的最后一把大刀,摇摇晃晃地逼向穷奇。 灵体已经开始慢慢涣散的安倍晴明,闭上眼睛,夹起一张符纸,念起了咒语。 桔梗和戈薇同时开弓,瞄准了穷奇。 …… “我……不甘心!”穷奇低沉嘶哑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落魄的凄凉,“如果不是麒麟——” 但是它没能再说下去。 一股黑色的粘液,从它脚下猛地升起,将它裹了进去,已经精疲力竭的穷奇再无抵抗之力,顷刻间就被融合哼一团黑球。 桔梗和戈薇的箭随即射中了这团黑球,两支白光闪闪的破魔箭将它绝大部分都化为乌有,只剩不到十分之一的小块,呼啸着化为鹰隼,飞向远方,这黑色鹰隼速度快得惊人,甚至连破魔箭都追不上它! “是奈落……”桔梗叹了口气。 ……………… 下一章,或者下两章,或者下三章,这一卷就要结束了呢…… 嗯,真够短的。 15、奈落和王蛇 在我还没穿越的时候,我们国家的一位天才军事家曾经写过一句很有名的诗。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虽然这个世界的历史里面似乎并没有以他为首的一群英雄们的位置,但是曾经铭刻于心的东西,却不会那么容易就忘却。 即使,我依然还没有想起自己在失忆之前究竟是谁,究竟经历过什么…… “足利,我们这是去哪里?” “伊势神宫,日光殿。” “日光殿?” “日光殿是天皇陛下的妹妹,日巫女殿下的居所,我们现在就是去拜谒日巫女殿下。” “拜谒她干吗?现在不应该赶快追击奈落吗?” “对啊,拜谒日巫女殿下,就是为了追击奈落。” 我的疑惑,在见到日巫女之后,得到了解答。 在一周之前的富士山顶战斗中,奈落先是诈死骗过了我们,然后寻机吞噬了重伤濒死的穷奇,虽然立刻就被桔梗和戈薇同时击中,吞噬而来的身体几乎损失殆尽,但毕竟逃出了少许血肉残魂。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奈落实际上是大群妖怪的聚合物,就算被打得还剩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残渣,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它就能逐渐吞噬别的妖怪,快速恢复。 根据弥勒的估计,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找出它,把它彻彻底底地轰杀至渣的话,最多半个月,这家伙就能重新恢复到可以和我们战斗的地步——而且因为吞噬了穷奇,它可能还会进化出类似穷奇的本领来! 一想到可能会面对一个阴险狡诈而且完全不要脸的穷奇,我就感到身上几处还没痊愈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但是问题在于——我们弄丢了奈落的行踪。 不仅奈落失踪了,连赶去追杀他的犬夜叉等人,也都失去了联系,就像上次那样,他们仿佛又消失在空气里面一般。 得到奈落逃跑的消息之后,足利立刻将自己所有可以派出的部下全部派了出去,对大半个日本进行撒网式的搜索,用他的说法是“即便不能干掉奈落,至少也要让他没办法逍遥自在!” 不过从目前的形势看来,足利的举措并没有能够收到理想的效果。 “倒是和我预料的一样……”第六次收到“什么都没发现”的消息之后,足利摸着稍稍长出了一些胡须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半天地图,“日本这么大,那家伙随便找个穷乡僻壤的话,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呢……” 于是,他带着我们来了伊势神宫,拜会日巫女殿下。 作为日本阴阳师和神官、巫女们的总首领,日巫女殿下是个颇具神秘性的女子,年龄、相貌、身材、爱好……一切的一切都是谜团,人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的身份——当代天皇躬仁陛下的妹妹,先代后小松天皇陛下仅有的女儿,和次兄一样继承了神代之血的杰出巫女。 嗯,她有两个哥哥,大哥自然就是如今的天皇,二哥是个和尚,和我们还有点交情,前几天刚刚并肩作战过……一休宗纯,幼名千菊丸,先代天皇陛下的次子,日本皇室的第一继承人——因为他的哥哥迄今还没有生下儿子。所以我也曾经很恶意的想象天皇陛下吃饭噎死,然后当和尚当得很成功的一休被赶着鸭子上架做天皇的场面……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别卖关子了!”弥勒很不高兴地敲了足利一下,“看在我们强撑病体陪你跑这么远的份上,稍稍透露一下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比我还健康的伤员有什么资格诉苦啊!” 虽然如此反驳弥勒的荒谬理由,但足利还是告诉了我们前来此地的原因。 日本有三件国器:草薙剑、八咫镜、八尺琼曲玉,分别收藏在热田神宫、皇居和伊势神宫,而除了这三件国器之外,也有不少别的法器,它们都由日本神道的总帅日巫女殿下统一保管。 我们这次,就是要借助一件名叫“地母”的法器,追查奈落的行踪。 我们没有见到日巫女,这位日本神道的最高统帅,不会接见任何世俗之人。 但是,她告诉了我们奈落的去向。 那家伙逃到了了出云一代,这段时间,一直停留在出云大社。 听到这个消息,足利顿时变了脸色,他匆匆忙忙地告辞,甚至都没赶回京都,直接派出使臣去召集大军,前往出云。 而我们几个,则乘上新近制作完成的灵子战车“轰雷号”,抢先赶往出云。 “我有不好的预感……”在路上,牛高达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说,“从面相看来,大家一个个都晦气重重,不少人脸上甚至泛出了死相——想必我自己也不会例外,我不觉得奈落是能让我们面临团灭危险的敌人,那么敌人究竟会是谁呢?我一直在昆仑山活动,对日本的妖怪基本是两眼一抹黑,你们呢?” 一群日本本土居民对视了一番,纷纷惭愧地低下了头。 没办法,日本的妖怪实在太多了一点…… 日本号称有八百万神,凡属天地万物,无论是自然的还是人造的,是事物还是现象,是物质还是概念,基本上都能找到对应的神鬼,而出云又是日本神话的起源地之一,出云大社所供奉的大国主神,号称“国中第一之灵神”,每年十月,这里还会举行神在月的祭典,据说届时八百万神都要过去开会…… “去什么地方不好,非得去出云……那边神鬼比凡人还多,谁知道究竟会遇上哪个大人物啊……”轰雷号上总共就我们这几个穿越者,既然连法术专家兼狗头军师的弥勒都无法估算出可能遇到的敌人,其他人当然更不行。 好在,轰雷号的速度很快,赶到出云,也用不了多久——尤其当那个方向出现极为可怕的海量妖气之后,足利更是不顾损耗,拼着轰雷号报废,将它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但是,我们依然来迟了。 在出云神社里面,我们没有见到奈落,只是见到了一片还在燃烧的废墟和遍地狼藉的尸体。 日本最大的神社,出云神社,全灭了。 好在,还是有一些人幸存的。 犬夜叉、日暮戈薇、狼妖钢牙、杀生丸。 虽然很狼狈,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而且,伤的不重。 “没有把七宝他们带来,真是明智的决定啊。”戈薇看着周围凄惨的场景,苦笑着,告诉了我们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一路追杀奈落,追到了出云大社,然后,就追丢了。 出云大社山中有太多的妖怪,犬夜叉和杀生丸都不是擅长感知妖气的类型,戈薇虽然很擅长感知,但毕竟只是普通人,体力不济,结果他们在山中搜寻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奈落用声东击西的计策夺取了收集来的四魂之玉。 然后,借用四魂之玉的力量,奈落迅速吞噬了大量的妖怪,不仅恢复了战斗力,而且功力大进,直逼当初的穷奇! 可是他并没有亲自和犬夜叉等人战斗,而是挑拨出云大社的神官们,让他们来袭击著名的大妖怪杀生丸。 出云大社的神官,是日本最强力的神官团体,杀生丸自然打不过他们,就算犬夜叉、钢牙和戈薇都出手相助,依然只能被压着打,但是奈落却乘着双方鏖战的机会,偷盗了出云大社的秘宝,天封咒的卷轴。 天封咒,是能够隔绝空间的强力封印法术,无论多么可怕的妖魔,只要被它封住,就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然后,奈落解开了封印。 从封印中苏醒的,是被称为“王”的妖蛇。 犬夜叉一行四人没有能够看清那妖蛇的真面目,只知道它能够潜入地下,并且撼动大地,还能喷射可怕的毒火。跟它的毒火相比,杀生丸的毒素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 “那么,奈落和王蛇哪里去了?”足利追问。 “王蛇和神官们两败俱伤,奈落翻脸要吞噬它,他们朝着那边的山谷去了。”戈薇指着远处的密林,“我记得就是那个方向。” 其实不用她指点,我们也已经发现了敌人的踪迹——那么可怕的妖气,连瞎子都能看到啊……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我们还是咬咬牙,追了过去。 七个穿越者,四个原住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赶往奈落和王蛇的所在。 ……接近了,就在前面! 当我们钻出密林中的时候,只见前方的山谷中,一条脖子上正在流血的巨蛇正昂起足以一口吞下水牛的巨首,和站在半空中、只剩下上半身的奈落对峙着。 “还好赶上了,总算没让奈落吞噬掉‘王蛇’。”戈薇松了口气,拿出神官们临死前托付给她的神奇卷轴,交给这里唯一的正派法师,“趁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用‘天封咒’把奈落和‘王蛇’一起封印吧” “等一等,有些不对劲。”弥勒指着山谷的下方。 果然不对劲,而且这分明不只是“有些”不对劲吧! 整个山谷都淹没在如同石油般稠密的浓黑邪气之中,宛如一个装满了邪气的湖泊,每当湖水涌起波浪,岸边总有几棵树被侵蚀、倒下,然后化作邪气湖泊的一部分。 喂喂,有这么开外挂的吗!奈落你不是还没有完成吞噬么,什么时候那种只是能毒倒普通人的废柴瘴气升级到这种程度了啊? “不愧是被称为‘王’的蛇……”戈薇发出了一声惊叹。 没错,明明已经被神官们打成重伤,却还能在奈落那家伙手底下坚持这么久,尤其这还是是升级版本后的奈落——等一下,顺着戈薇注视的方向看去,从奈落身上涌出的分明还是之前的那种浅黑瘴气,向下流淌了5、6米就消散了,反倒是那条巨蛇的身上,如同泉涌一般地喷出了海量的邪气。 似乎……占据优势的,不是奈落,而是王蛇啊…… “哈哈!”弥勒已经大笑起来,“让你一天到晚找妖怪吞噬,这下撞铁板了吧!” “管它呢,一口气把两个都砍掉好了。”急性子的犬夜叉已经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准备要上了——同样是半妖,怎么大剑们的冷静你就一点也学不会呢?而且你看看你哥哥,他可是从刚才到现在,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冷静啊,冷静啊!年轻人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的头脑! 话音未落,异变徒生。山谷中央的平衡突然打破,奈落抢先发起了攻击,一面从右手发出无数飞镖攻向巨蛇,一面合身而上,从我们这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后背正在融化,化成无数黑色的触手,俨然就是要重演那天吞噬穷奇的招数。 都已经在面前了,还会在眼睁睁地看着你做完准备再开战吗? 灵丸·轰击式! 一发超大型灵丸从巨蛇的面前逼退了奈落,戈薇紧接着一记破魔矢将他又迫退了一步。没等错失良机的奈落转移攻击目标,对面的地之王蛇已经抢先开始反应。一声尖啸将已经退后了的奈落震退,紧接着从下方的邪气湖中猛然窜出一个同样大小的蛇头,一口咬去了奈落的左臂。残破的躯体向后逃避,却被接踵而来的蛇头咬掉了剩余的部分。 “三条、四条、五条……奈落……就这么完了?”眼前的变化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就是《犬夜叉》的结局么,好像跟弥勒介绍的不一样啊?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尖啸,强烈的杀气如同十二级台风一般吹来。犬夜叉抱住戈薇,全靠插在地上的刀子才能维持身体,伤势未愈的弥勒因为要抓紧天封咒卷轴的缘故,没能站稳,在翻了两个跟斗后伏在了地上,身边就是第一时间趴下躲避暴风的天草。不善武艺的足利直接被吹走了,跟着消失的还有娜可露露。本多忠胜和我都只能勉强沾着,唯有牛高达没有受影响,站在狂风之中,望着发威的王蛇苦笑。 “该死的!原来王蛇不止一条啊……居然连敌人的数量都没调查清楚,奈落这家伙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没错,在我们眼前的,至少有八条蛇! 人们常以“捅了马蜂窝”形容事态严重,现在的情况,莫非算是“捅了马蜂窝”的升级版——“捅了蛇窝”? 奈落你这混蛋!我诅咒你下辈子吃泡面永远没有调味包! ……前言收回。 狂风吹散了山谷里的邪气,也终于让我们看到了“王蛇”的真身——并不是一窝子八胞胎,而是一条身子上长了八个脑袋的大蛇。 身为日本人,就算失忆了,也不会不知道“八个头的大蛇”意味着什么…… “有没有搞错……这个……层次太高了吧……”弥勒的声音,简直已经是呻吟了。 日本最著名的妖怪,连天神都要为之胆寒的可怕魔王,最强的雷神·须佐之男,都必须用酒灌醉它,才能将其斩杀——呃,现在看来不是斩杀而是封印——的超级大怪物。 八歧大蛇! 奈落,我诅咒你下辈子吃饱面永远只有调味包! ……………… 真悲剧,终于还是没能赶上。 不过,区区几分钟而已,就不用那么在意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的天气还真好呢…… 16、巫女和武士 八歧大蛇苏醒了! 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出云,即使最鲁莽的犬夜叉也丝毫没有动过挑战“乘着八歧大蛇刚刚苏醒,一鼓作气干掉它”这种念头。 彼此的实力实在相差太大,虽然八歧大蛇并没有要攻击我们的意思,但仅仅它随意散发出来的杀气就足以让我们站立不稳,而那股犹如来自地狱黄泉、海潮般不断上升的邪气,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站在它的面前,就让我觉得整个人似乎都浸泡在刺骨的冰水之中,连骨髓似乎都要被冻僵;又像是被无数刀剑砍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挑战这种家伙?真的想自杀的话,找个舒服一点的方法岂不是更好! 同伴们的想法显然也和我大同小异,就算身为幕府将军的足利也完全没有考虑过消灭大蛇的问题,而是给出云一代的大名派出信使,劝他们放弃领地,带着百姓们离开。 “人力不可以与天灾抗衡,八歧大蛇是唯有天神才能对抗的妖魔,我辈凡人若不做好万全的准备,就算一拥而上也毫无用处。”在信函里面,他很悲观地说,“武士不畏惧死亡,但死得当有意义,不能白白送死!” 可是,迟了。 十二路使臣,只带回了九路大名的回信。 仅仅六天天时间,八歧大蛇就吃光了附近 三处城寨和村镇的一切。 使臣看到的,只有一片废墟。 没有尸体,所有能吃的都被它吃光了。 “很显然,八歧大蛇现在正处于饥饿状态。”足利对着地图,研究着那恐怖妖魔的动向,然后得出了更加恐怖的结论,“毕竟它饿了至少一千年,如果要把一千年的份量全部补上的话,吃光整个日本,只怕也不是不可能吧……” 喂!不要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这种可怕的话题啊! “好了,现在到下决定的时候了!”足利不再看那些连我们都已经背上的地图,抬起头来,环顾着周围的同伴们,“要么乘着大蛇还没吃过来,赶快逃跑,逃得越远越好——弄艘灵子轮船跑到美洲去,想必就没问题了。” “要么,就整顿兵马,跟它做过一场。” “但是不管选择哪条路,都得尽快,犹犹豫豫左右为难的话,结果肯定是大蛇吃上门来,我们什么都不必选了。” 说完,他去召集各地大名和朝廷重臣,讨论战斗还是逃跑的问题。 结果是明摆着的,就算现在开始造船,又能运得了多少人?而就算少数人逃到美洲去,难道美洲就不会有这样的超级妖怪?要是辛辛苦苦重建了家园,结果冒出一只羽蛇神来,是否大家再逃到非洲去? 只用了一个早上,各路诸侯们就商量出了对策。 其实也很简单,简单到让人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除了跟八歧大蛇死磕之外,哪里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还好之前的准备很充足,反正打妖怪大军也好,打八歧大蛇也好,总之都是打…… 当然,八歧大蛇的威力绝非区区穷奇可比,但是既然横竖要打,那么也就没必要考虑敌人究竟有多么威猛……反正甭管他多厉害,一个人也只能死一次,死都不怕了,别的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为了对付八歧大蛇,我们也做了不少针对性的工作,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三件事: 第一件事,天皇陛下颁布诏书,请出了日本镇国之宝的三神器:草薙剑、八咫镜和八尺琼曲玉,并将之授予当代最杰出的三位巫女,计划利用三神器之力召唤日本主神“三贵子”对抗大蛇。 一贯执掌八咫镜、负责召唤天照大神的日巫女当然还是照旧;桔梗被授予了八尺琼曲玉,负责召唤月夜见尊(月渎);娜可露露则得到了草薙剑,负责召唤素盏鸣尊(须佐之男)。目前她们正在练习联合施法,练习的进度倒是很顺利,但一想到为了镇压大蛇,三位巫女多半会因成为真神降世的载体而丧生,就让人觉得难过。 第二件事,本多忠胜死了——至少作为“人”的本多忠胜,已经不复存在了。 大蛇可不是穷奇,它形如山岳,威力无比,普通的灵子武器对它来说无异于饶痒痒,所以需要更加强力的武器。足利义教挖空心思,设计出了一架名为“诸神黄昏”的飞空艇,其主炮“默示录”威力足以一击将一座山丘化为乌有,相信就算是传说中的妖魔八歧大蛇,被它轰上一炮也会受到相当重的伤害。但是这座堪称空中要塞的飞空艇,在制作的时候却遇到了极大的麻烦——它的制作难度实在太高了,远远超出了这个世界工匠们的技术极限,而且根据出身学园都市、善于计算各种数据的超能力者日暮戈薇的估算,要流畅地操纵这架飞空艇,需要至少两百名熟练的技工,或者六十名拥有和她同等计算能力的超能力者。 这两个条件,我们显然都无法做到。 如果是在学园都市的话,要达成这两个条件倒是不难,但四魂之玉已经都落入奈落之手,现在大约还在八歧大蛇的肚子里面,没有它的话,戈薇只能自己穿越时间,没办法带别的人过来——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弥勒本来想让她去请我的朋友上条当麻来帮忙的,因为据说他的右手可以抹杀任何幻想之物——无论是多么高级的神魔,只要被他称作“幻想杀手”的的右手抓住,就算不立刻化为乌有,至少也会被暂时封印住,相信八歧大蛇也不会例外。 我不怎么相信弥勒说的话,“幻想杀手”这种能力,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点!但是我也很希望戈薇能把那几位lv5带过来帮忙,比方说号称最强超能力者的一方通行,又或者是攻击能力极为强大的超电磁炮……只要有他们的帮助,对付大蛇也并不是毫无希望的事情! 可惜啊!没有四魂之玉,这一切都只是幻想…… 即使想利用学园都市先进的技术,在那边做好零件,拿过来组装,也是不行的,因为足利义教的图纸无法分段施工,而戈薇没办法带着巨型飞空艇穿越时间。 无可奈何之下,本多忠胜做出了艰难的抉择。 他的穿越异能名为“金属核心”,可以融合并控制周围的金属制品,但是融合得越多、控制得越精密,对自身“核心”的负担就越大,一旦超出了极限,这种融合就会被固定,再也无法逆转。当初他融合整个冈崎城的天守阁,量虽然大,控制却非常粗疏,所以并没有超出自身的极限,可是这次为了制造“诸神黄昏”号飞空艇,他豁出去了…… 仅仅一天,海量的金属材料就组合成了长度超过两百米,高度超过十米的巨型飞空艇,从数据看来,它的块头绝对不逊于大舰巨炮时代的那些超级战列舰,但事实上,它是集战列舰、登陆舰、指挥舰和航母于一体的全能战舰:主装甲超过500毫米,更使用了多种强化防御的咒符,足以抵抗我八成出力的普通型灵丸;整个战舰搭载了超过两百门舰炮,主炮“默示录”威力甚至超过了老牛的全力一击;全舰最高可搭载六千人和一百八十架“光武”之类灵子甲胄;综合了灵气探测和声纳雷达的索敌系统,最大探测范围是一百二十公里,并能四十公里内的机体进行远程控制,还能为八十公里内部队提供通讯服务…… 为了实现这些功能,本多忠胜融合并控制了远远超出自己极限的金属,导致他不仅再也无法恢复成人类的形态,甚至几乎完全丧失了自我意识,只有诸神黄昏号舰桥主控电脑那缓慢的语调,隐约能够听出他身为人类时候的话音。 对于本多忠胜的死,我们都很悲伤,但是随即我们就迎来了另外一件伤心的事情——日本当代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大人,去世了。 安倍晴明原本就已经年老体衰,在和穷奇的战斗中,他受伤在先,又强撑病体,魂魄出窍去和穷奇死战,最终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却也把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之火彻底燃尽。 “爷爷走得很安详。”在我们前往吊唁的时候,晴明的孙子昌浩说道,“他把十二神将传给了我,所以——请让我继承爷爷的遗志,帮助你们战胜八歧大蛇吧!”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一看就知道,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然后第二天早上,发生了第三件重要的事情。 继承“天草四郎”之名的未来少女应邀来见足利,并带着四千名除了宗教狂热之外,没有任何实际战斗经验的年轻人。 这次,我们已经没有让他们慢慢训练的时间了…… “八歧大蛇的威胁迫在眉睫,情况是如此恶劣,不仅武士和军人,甚至连根本不懂得战斗的外行人和还没有成年的孩子都得上战场……”在签署征召令的时候,足利忍不住摇头叹息,“真是个寒冷的时代啊……” 然后,足利发表了一篇名为“站起来吧,国民们!”的演说: 八歧大蛇苏醒了,我们失去了整个出云国,失去了那里的亲人们。为了对抗它,我们还失去了两位英雄…… 但是,这就意味着失败吗? 不,这仅仅是个开始! 八歧大蛇是神话中的妖魔,与它相比,我们人类无论寿命或者力量都不足挂齿,但我们还是毅然向它发起挑战。 为什么?诸君,我们是为亲人和家族而战啊! 这一点,想必诸君和我一样清楚。 日本不是一个很大的国家,从东边到西边,即使步行也只需要两个月而已,对于八歧大蛇这样的巨型妖魔来说,可能只需要十天半个月,就能悠哉游哉地转上两圈——一边散步,一边把我们、我们的妻儿老小、所有关心我们和被我们关心着的人统统吃光…… 所以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必须战斗! 我之前说过,我坚信我们必将获得胜利,新的时代不会属于妖怪,而只会属于人类,这是历史的必然。所以我们必须用自己的双手来打开这战局,一起面对严酷的局面,一起接受磨练,并且一起胜利,一起建立繁荣的国家——这是我答应过你们的,也是你们答应过我的! 八歧大蛇很可怕,没错,只要想起它那山岳般的姿态,我就彻夜难眠,害怕得连喝水都会哆嗦。 但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用竹枪和铜剑,就打败了它,并将它封印到现在! 现在,我们有几百万人,有优良的武器,我们万众一心,不惧任何危难,我们比祖先更强! 而八歧大蛇呢?它被封印了这么多年,还剩下多少威力呢? 我认为,我们是一定会胜利的! 国民们!将悲痛转变为愤怒吧,站起来吧! 国民们!不要忘记我们是神的后代,是当初击败了八歧大蛇的那些英雄们的子孙! 我们还要建设出一个繁荣的新时代呢!这是我们的历史责任! 我们必胜! 他的演说很精彩,令我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但是娜可露露却非常愤怒,这个一贯胆小的女孩很罕见的火冒三丈,和足利狠狠地吵了一通。 “为什么要把大家都捆绑在你的战车上?要死的话你自己死就好!”她这样吼叫着,“打赢了大蛇,你继续做你的将军,对吧?可是那些死者怎么办?” “你只是在蛊惑他们,让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你的宝座而已!” ……八歧大蛇当然不会理睬我们想什么或者做什么,它只是不急不慢地朝着人口密集的方向——京都——行进着。 于是,很快就到了决战的时刻…… ……………… 首先说一件事:龙空的年度盘点,本书很荣幸地进入了第二轮,诸位在龙空有账号的朋友,如果能去幻想版面帮忙投票固然很好,不能也无所谓,我只是说说而已…… 投票贴的连接如下: forum.dragonsky.com/viewthread.php?tid=305559amp;extra=page%3d1 然后说一句:足利的演讲词,借用了《机动战士高达》里面基连扎比的台词——实际上这家伙的很多台词都来自于此,他也是个cos派,不过他比较注重切合实际,不像老牛那样纯粹为装b而装b。 最后,电脑经过一番折腾,似乎又勉强可以用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更新…… 17、Dead_or_Alive 诸神黄昏号飞空艇,静静地航行在厚重的云层之上。 舰桥的钢化玻璃是透明的,可以看到窗外深黑的夜空,无月无星,一片死寂的纯黑。 犹如足利此刻的脸色。 娜可露露走了,珍贵的神器草薙剑被毫不可惜地扔在她的床上,与之为伴的是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要牺牲的话,牺牲你自己吧!” 的确……我们并没有让她牺牲的权利……仅仅她自己的话,无论在哪里,她都能够生活吧…… “其实……这样也不错呢……”足利叹了口气,将那张看了半天的小纸条收起来,转头看着窗外的黑夜,仿佛透过这无尽的黑暗,看到了不知身处何方的娜可露露一般,自言自语道,“或许我真的是在牺牲别人,以完成自己的丰功伟业也不一定呢……不过……既然知道了错误所在,当然就能够避免喽……”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但是我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足利召集诸神黄昏号飞空艇上的骨干人员,讨论如何弥补因娜可露露的离去而产生的空缺。 凑齐三神器、召唤三贵子,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八歧大蛇,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但要是连三贵子都无法凑齐的话,那么根本就毫无希望,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在明天决战之前,找到能够接替娜可露露的巫女。 问题是,我们找不到可以替代她的人。 要执掌神器,召唤主神,需要强大的灵力、坚强的意志和娴熟的咒文咏唱能力,三者缺一不可。而实际上,我们的三位巫女之中,日巫女的灵力稍有不足、娜可露露不够坚强,桔梗并不是很擅长咏唱咒文,这原本就只是一个不完整的组合。 现在,这个不完整的组合,更是彻底崩溃了…… “如果……”戈薇沉默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我也是神社的女儿,对于咒文咏唱之类……” “你不行!”直到此刻依然用纱帽遮住面容的日巫女殿下直接打断了她,“你和桔梗,两个人实际上用的是同一个灵魂,所以不可能两个都上。而作为巫女,你不如桔梗。” 的确,一个人怎么可能分饰两个角色呢?贾凯尔医生和海德先生最后可是同归于尽了…… “……我……” 天草还没来得及说第二个字,日巫女就直截了当地否定了她的提议:“你信奉的是南蛮番教,三贵子不可能接受你的召唤!” 诸神黄昏号上,巫女其实不少,但是普通人的灵力根本不足以召唤须佐之男这样的大神,就算她们愿意牺牲,也无济于事。 日本当代的巫女们,真正拥有强大灵力的,数来数去,其实也只有日巫女和桔梗这两个罢了。 束手无策。 最后,解决了这个问题的,却是让我觉得有莫名熟悉感的名将,上杉谦信。 这个在我记忆中应该是男子的少女,换上了巫女服,接受了草薙剑。 以灵力来说,身为北方护国天王毘沙门天在人间的行者,她的灵力不亚于桔梗;以坚强来说,身为武将、从无数修罗场走过来的她,意志的坚强程度令人惊叹;而咒文咏唱能力…… “我呢……其实从小就立志要做个出家人的……”上杉谦信拔出自己的佩剑七支刀,将其拆开,把草薙剑放了进去,“无论佛经还是咒文,我都很熟悉,不会出错的。” 看到我们疑惑的表情,她笑着解释:“七支刀里面原本是储存雷电的,天从云(草薙剑的别名)乃是雷神的御剑,安置于其中,正好相得益彰,也算是供奉吧——我总觉得,把神器随随便便带在身边,有点不合适……” 一场风波就此落下帷幕,诸神黄昏号上,似乎又恢复了安静,但是我的内心却始终没办法平静。 娜可露露的指责,桔梗等人决意赴死的平静,弥漫于整个飞空艇内的悲凉气氛……这一切的一切,化作无形的利爪,抓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仿佛,有一种深沉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这种压力究竟来自于何处,这是——绝望。 从一开始,大家就没有觉得能够战胜八歧大蛇,所有的念头,都只是想和它同归于尽罢了。 我讨厌这样的想法! “我们不可能胜利”、“已经决心赴死”、“把希望寄托给别人吧”、“未来,就看你们的了……”这些念头,我通通讨厌! 为什么不去努力争取胜利?为什么不战胜敌人,让自己活下来?为什么还没有开始打,就已经准备要牺牲? 既然眼前只有绝望,那么就打碎它,从绝望中砸出希望来! 不应该是这样吗?为什么你们就那么干脆地接受了绝望? “因为他们的神经不像你这么粗大。”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传来,我猛地转身,却看到了一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少女。她穿着白色的宽松麻衣和朴素的鳞甲胸铠,戴着同样鳞甲质地的护腕和护额,腰间悬挂着毫无修饰的长剑,清爽的短发映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 但是,就算不看她耳畔的龙角,仅仅那身强烈的灵光,就已经让我明白她是我望尘莫及的存在。 问题是—— “虽然很失礼,但还是要冒昧地问一句,我们认识吗?” 多半是化身人形的龙女笑了起来。 然后,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的本体在诹访,很安全呢……” 诹访龙神! “我听到你在自言自语,说是要打破绝望,砸出希望来。”诹访龙神微笑着说,“有这样的想法的确很好,但是你打算怎么做呢?” 其实……我根本没想出来应该怎么办…… “看来你似乎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那么有兴趣听听我的建议吗?” 当然! “我觉得,如果要打破绝望,就需要足够的力量,但是你现在的力量似乎稍有不足呢。” 不用说得那么客气,岂止是“稍有不足”啊! “不过很巧合的是,我们龙神一族,比起战斗来,其实更擅长的是激发强者体内的潜能呢……” 我的心跳顿时快了许多。 “作为一名龙神,我还很不成熟,不能很好地控制激发潜能的速度,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结果肯定是潜能激发出来,人也死了。”诹访龙神稍稍有点窘迫地苦笑着,显然对于自己的不成熟颇为自卑,“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以受伤之身,尚且可以让我凭依作战,你的身体强度令我感到非常惊讶……” 她颇具深意地微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如果是你的话……我至少有一半的把握,可以激发出强大的力量来!” 诹访龙神并没有提及潜能激发失败的后果,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一半对一半的机会,要么激发出强大的力量来,要么就完蛋,公平合理! 一半对一半,真的要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吗? 我忍不住将手伸到怀中,摸了摸那张贴身收藏的卡片。 毫无理由地,我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应该会死在这里。 所以,赌了! 听到我肯定的答复,诹访龙神依然微笑着,笑容却那么高深莫测,让人迷惑不解。 …… 我站在飞空艇的甲板上,迎着清晨的寒风。 鼻端还残留着令人心醉的香气,但香气的主人却已经不在了。 诹访龙神并没有告诉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激发潜能失败的话,龙神可以安然无恙,但是激发成功之后,龙神就将死去,山川会重新孕育出下一位龙神。 她留下的痕迹,除了很快就会消失的芬芳之外,还有我体内永远不会消失的力量。 我的外表并没有变化,但是体内却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流淌于血管之中的血液,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样子,而是澎湃若激流、沸腾如火焰的龙血! 龙神诹访借着隐秘而香艳的仪式,将自己转化为纯净的能量,把我全身的血液都改造成了龙血,而龙血,正是神龙们力量的来源! 充斥于我身体里面的,是龙的力量! “诹访,你这个骗子……嘴上说着要打破绝望,结果做的却还是牺牲自己的老一套……”我死死地捏着拳头,将它提到面前,看着被指甲划破的手掌,一滴滴流出鲜血。 赤红如火焰的鲜血,迅速化为灼热的蒸汽,消失在晨风之中。 “诹访,我一定会用这种力量,打出一个希望来!” 灵力运转,龙之血和灵波动互相呼应,威力数倍地增强,这股强大的力量渗出我的骨骼和肌肉,在皮肤上形成狰狞的龙纹,犹如一条正在咆哮地火龙,冲出手臂,化为耀眼的龙形灵光,呼啸着冲向天空。 “大蛇!大蛇出现了!”不远处传来瞭望手满怀恐惧的叫喊声。 其实不用他开口,我也已经能够看到,那只比上次见面时候更加巨大,已经犹如山岳一般的妖魔。 八歧大蛇! 诸神黄昏号猛地一震,停在了空中。 使用灵子科技的神秘飞船,能够完全无视地心引力和惯性法则,以这种诡异地方式航行。 而作为它动力的,则是船内祈祷室(或者叫动力室)里面那数千名轮班祈祷的天主教徒。 一个又一个同伴从舰桥里面走出来,站在我的身边。 足利义教、牛高达、弥勒、宫本武藏…… 犬夜叉、日暮戈薇、安倍昌浩、一休宗纯、日巫女、桔梗、上杉谦信…… 穿越者们和原住民们,抱着必死的信念,登上了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也最辉煌的舞台。 ……………… 迟了,但是有更新总比没更新好,对吧? 不要问我这个标题是什么意思,我拒绝回答! 龙空的年度盘点,本书很荣幸地进入了第二轮,诸位在龙空有账号的朋友,如果能去幻想版面帮忙投票固然很好,不能也无所谓,我只是说说而已…… 投票贴的连接如下: forum.dragonsky.com/viewthread.php?tid=305559amp;extra=page%3d1 谢谢大家! ps·魔法的禁书目录,至少就动画看来,战斗力层次实在是不怎么样呢…… 有读者说“小说啊!你不看小说的吗!” 呐,a是指动画,c是指漫画,g是指游戏,哪里提到小说了? 俺这是“动漫同人”,不是“小说同人”哦…… 18、战争与和平(1) 前方不远处,就是八歧大蛇。 它是活生生的噩梦,在许多地方的神话里面,都是“死亡”和“毁灭”的象征,直至今天,仍然是母亲用来吓唬不听话孩子的常用词汇……而现在,这个曾经将极东之国推入破灭边缘的妖魔,就大摇大摆地在我面前。 憎恨!愤怒!不甘! 无法压抑的强烈情感突如其来,瞬间冲毁了原本就不甚牢固的理智之墙,让我的血液灼热到几乎沸腾,透过充血的双眼,只见天地万物都笼上了一层血色。 如果不是牛高达及时拉住我的话,只怕我已经不顾三七二十一,冲上去跟大蛇拼命了! 我知道这份感情从何而来——它是诹访留在我心中的记忆,是随着龙神之力一起传承的灵魂残片,是一千五百多年前那些挺身而出,迎战八歧大蛇而死的龙神们留下的遗憾。 那是日本神系的黄金时代,每一条山川都孕育出了龙神,神和人居住在一起,共同繁衍着后代。 但是,突如其来的巨大凶兽,以排山倒海的威力,横扫日本列岛,在和它战斗的过程中,无数的神明与英雄纷纷倒下,当雷神·须佐之男终于将它镇压在出云大社的时候,偌大的日本,已经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龙神。 龙神本无实体,山川灵气,散为云雨、聚为龙型,天地气运、百姓顶礼,久而久之,就会孕育出龙神来。而每一位龙神,都会继承先代龙神的很多记忆,因为他们是山川的化身,本质上是一体的。 诹访一带,原本有两位龙神,分别名叫上诹访龙穗和下诹访龙实,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姐妹,但是在和八歧大蛇的战斗中,这两位龙神都不幸丧命。诹访的灵气重新孕育出的龙神,就是与我结缘、给予我龙之力的龙姬·诹访,她继承了两位龙神的记忆,继承了她们对八歧大蛇的憎恨、因为山川和百姓被伤害而产生的愤怒、以及苦战身死的不甘。 现在,这些记忆和情感,又通过龙之力的传承,交给了我。 周围的景色如快镜头般飞转,不知何时,我已经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中,身边是来自各地的龙神们,正在和半人半兽、乃至于奇形怪状到无法形容的诸神一起,与八歧大蛇鏖战。 眼前的八歧大蛇,混不似一千多年后的样子,周身鳞片全都是漂亮的青灰色,洁净瓦亮犹如镜子一般,巨大的龙眼中流露出的都是不屑和狡猾,它将身体盘成一团,一边不断散发着邪气,一边用八张巨嘴朝着各个方向源源不断地喷吐着熊熊毒火,只要被毒火沾上一点点,草木金石乃至于神祇都会直接融化,而那些邪气又化作无形的护盾,牢牢罩住它的周身上下,无论什么攻击,都只能溅起一圈浅浅的波纹,然后化为乌有,可它的每一次攻击,却都会带来一个或者几个神祇的陨落。 该死的畜生! 赢不了的!彼此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无法遏抑的狂怒和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我的心灵——不,这不是“我”的感觉,而是“龙神”的感觉…… 这是当初与八歧大蛇战斗而死的龙神,传承的记忆吗? 我想,我多少可以理解一点诹访的做法了。 无论如何愤怒,她都没有办法鼓起勇气与大蛇作战,即使勉强硬撑着上战场,也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来,所以她宁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将力量和希望寄托给我,也将消灭大蛇、守护山川和百姓的责任托付给我…… 弥勒在我肩上的轻轻一拍,将我从龙神的回忆中唤醒,眼前依然是灰蒙蒙的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不远处的八歧大蛇,犹如山岳般静止着。 “在想什么呢?”弥勒故作镇静地问,“考虑庆功宴上喝什么酒吗?” “你还真够乐观的……这一战之后,我们有没有命回去都要打个问号,居然就开始考虑庆功酒的问题了……” “我和你可不同!”弥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珊瑚怀孕了,再过几个月,我就当爸爸了……如果是儿子的话,我就让他姓庞——这是我在‘那边’的姓,谁叫在这边我还没有‘姓氏’呢(古日本,平民是没有姓氏的)” “消灭了八歧大蛇的英雄……庞家一定会成为著名的家族,没准还能像平氏、源氏、藤原氏那样成为显赫的名族呢……” “我觉得发展到上杉家那种著名家族的程度就是极限了……平、源、藤原,这三名族可都是天皇后裔,不管你有多么伟大的成就,总不能改变自己的血统吧……除非你学习丰臣秀吉,自称是天皇的私生子。”,我同样笑着回答,但心中却流过奇怪的感觉。 上杉家……为什么这个词语让我觉得很熟悉呢? “那么就上杉家的等级也不错……总之我还要担负让庞家发扬光大的重要历史使命,怎么也不能倒在这里的。”弥勒说着,又把话题转向宫本,“对了,政希啊,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夏月结婚?” 被尊为剑圣的青年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身侧少女的手。 已经恢复女装的早弓夏月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却终于没有挣脱。 “天草四郎和宫本武藏……或许会被后人称之为断背吧……”足利义教看来和我想到了同样的内容,但是这个顶心顶肺的家伙一点都不知道含蓄,直接就说了出来,“也许日后你们治理下的西方自治领,会成为百合与蔷薇的天堂呢……” 回答他的,是早弓夏月手上一柄不知从何而来的竹剑。 脸上多了一道红印的足利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大笑几声,又去招惹其他人了。 这家伙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啊?看着每到一处就闹一回的“诸神黄昏号”舰长,我实在无话可说。 “道惠的确很有慧根。”走到甲板上之后就一直在打坐冥想的一休宗纯大师突然开口了,“苦战将至,大家都很紧张,被他这么一闹,至少不至于紧张过度惊慌失措了。” 啊?那家伙是这么精明的人物吗? 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犬夜叉抡起大刀要砍足利——好在有钢牙和戈薇拖住他。 应该……只是巧合吧…… 就在这时,东方的天边渐渐泛出一丝红光。 原本有些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日出之时就是总攻的时候。 事已至此,一切的试探和犹豫都毫无意义,箭在弦上,焉能不发? 牛高达和一休大师对视一眼,点点头,各自施展神通,从飞艇甲板上缓缓升空,于此同时,青气金光犹如初升的朝阳一般,猛地爆发。 八歧大蛇当然不会迟钝到对这么两股强大的能量视若无睹,它懒洋洋地抬起一颗脑袋,浑浊不清的巨眼注视着这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它张开了嘴巴。 要喷吐毒火吗?我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周围,发现飞艇上的调整喷嘴都已经在发出淡淡的白光,显然做好了回避的准备——不得不佩服足利的本事,仅仅用了六天的时间,他居然就把一群外行人训练成了出色的飞空艇驾驶员…… 但是,八歧大蛇接下来的行为,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它没有喷吐毒火,而是仰天狂啸起来。 喂!蛇类是没有声带的,你究竟怎么发出那么强烈吼叫的啊? 随着那一声狂啸,八歧大蛇身边的地面不断崩裂,一个个灰黑的泥土妖怪从布满邪气的地面冒出来,慢慢升到空中——仔细观察一下就可以发现,这些妖怪,其实都是大号的蚂蚁…… 这个不是穷奇的法术吗?怎么八歧大蛇也会啊? 对了……奈落吞噬了穷奇,然后八歧大蛇吃掉了奈落,所以他很可能通过这种手段,获得了穷奇的法术…… 一个攻防超高还能施展大绝招的boss已经很麻烦了,现在居然还召唤小弟?! “操……这下可能会团灭啊……”弥勒狠狠地吐了口吐沫,抬起右手,做出使用风穴的准备动作,“希望这些家伙毒性不要太强……” 还没等他使用风穴,牛高达却已经出手了。 “多?有我的牛虱多吗?”他大吼一声,身体猛地抖了几下,无数黑点从他身上爆发出去,化作铺天盖地的“浮游炮”,和八歧大蛇召唤出来的飞天蚁群遥遥相对。 这是……牛虱? 牛高达显然没有向我们解释的意思,他这次没有使用龙牙宝剑,而是扛起了一门几乎和他的身体差不多的巨型炮管。 “所罗门,我回来了……” 说着,他将炮管瞄准了敌阵的中央。 “被重力束缚的灵魂啊,让我来解放你们吧!” 耀眼的白光…… 白光之中,依稀传来八歧大蛇的怒吼。 这是足利义教专门为牛高达制造的一次性武器,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被命名为“酸浆果”,与之配套的还有三件武器,分别名叫“白玉兰”、“石斛兰”和“大丁草”。 白玉兰是地面战用的武器,形状犹如一柄光剑;酸浆果是一次性炮击武器,效果与核弹颇为相似;石斛兰同样是炮击型武器,但是擅长的是广域拦截;大丁草则是几乎舍弃了所有的攻防,一味追求超高机动…… 我承认,当听足利义教介绍这四件武器的时候,很想问一句:“莫非足利幕府的真名是‘阿纳海姆电子技术公司’吗?……” 白光散去,原本浩浩荡荡的飞蚁大军已经七零八落,严密如山的气势更是荡然无存,令人大感痛快。 可是,我却注意到,被“酸浆果”直击的八歧大蛇,并没有受很多伤的样子,只是刚才扬起的那个头软绵绵地垂了下去,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精神。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是好事,麻烦的是——一个蛇头倒下去,七个蛇头站起来…… 更加可怕的,却是八歧大蛇的气势。 现在的八歧大蛇,哪里还有起初那种懒洋洋的架势,它将七个巨大的蛇头同时昂起,十四只比光武机甲更庞大的冰冷毒眼扫视着周围,蛇信吐动,发出无声的呼啸。随着蛇头的摆动,澎湃的邪气化作冲天巨浪,在大地上激荡起来。 邪气所至,土地和岩石都纷纷溶解,化为深黑的液体,汇入邪气之中。 就在我们眼前,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八歧大蛇原本栖息的小山,已经化为鼓荡着浊浪的邪气湖泊。 因为牛高达一击消灭大量飞蚁而欢呼的人们,沉默了。 恐惧犹如无形的利爪,擢住了大家的心脏。 “你有过颤抖的体验吗?又曾有过将身体置于冰冷刺骨的极寒大气之中吗?颤抖吧!与恐惧一起跪倒在我面前!” 将光剑化为镰刀,呼喊着冲向八歧大蛇的,不是牛高达,还会是谁! “我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啊!” ……………… 一章字数少点,就可以多更新几次。 真是好主意呢。 其实,只是因为要赶在12点之前更新罢了…… 请不要批评牛高达的那些怪异台词,对于这个千年老宅男来说,不分场合地装b,已经是他唯一的乐趣。 正所谓……老天给人长了一张嘴巴,不只是用来吃饭喝水的,最重要的是用它来装b和吐槽…… 19、战争与和平(2) 有一个着名的谚语,说“一位勇士大叫‘跟我来’可以组织起一次冲锋,而一个懦夫叫一百遍‘给我顶住’也无法阻止部队的溃散”。 很显然,牛高达就是那样的勇士! 八歧大蛇是神话时代的妖魔,威能无比,以纯粹的能量强度来说,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未必及得上它,如果还有选择的话,没有谁会脑袋进水去挑战它! 但是,我们没得选择! 要么胜利,消灭或者封印八歧大蛇;要么失败,整个日本列岛的所有生灵都会沦为这巨大妖魔的食物,我们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在来这里之前,我们都已经有战死的觉悟。 但即便已经准备死战到底,当八歧大蛇展示出它上古魔神气势的时候,大多数人依然还是被它的气势压迫,别说战斗,连站立都很成问题,这样下去,全军覆没是必然的结果。 恐惧与否,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而牛高达的这一击,扭转了不利的局面。 巨大的镰刀划破空气,将拦路的飞天蚂蚁纷纷一刀两断,最后带着尖锐的呼啸,重重砍在八歧大蛇的一颗脑袋上。 轰然巨响。 然后,牛高达就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摔了回来,一口气撞破了一休宗纯大师布下的三重佛光,砰地一声摔倒在甲板上,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整艘飞艇都摇晃了两下。 “……还活着吗?” “喜剧演员是不死的!”牛高达一个翻身跳起来,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咧开大嘴,得意的指着八歧大蛇,“你们看,那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么!”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八歧大蛇偌大的蛇头中央,嵌上了一柄乌黑的镰刀,黑红色的鲜血正不断地涌出。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让我们来代表月亮惩罚他吧!” 这一击的战果让原本战战兢兢的同伴们都松了口气,但是我却不由得疑惑起来……按照诹访留下的记忆,大蛇的身体不是被邪气所包围,根本无法打伤的吗? “我是足利义教,诸神黄昏号上的诸位战友,请听我说。”足利的声音从舰桥的扩音器中传来,依然稳定镇静,充满信心,“八歧大蛇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了!” “我们都知道八歧大蛇的故事,一千五百年前,它以一身之力鏖战天津神、国津神、八百万众神,几乎摧毁整个日本的神系,那是何等的威力啊!” “但是,我们现在都可以看到,它没有那样的威力了!” “是的,它依然有着惊人的气势,可是诸位请想想,一个真正的强者,需要在面对一群蚂蚁的时候展示什么气势吗?需要浪费时间来做什么准备吗?很显然!八歧大蛇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刚才的那两次攻击,诸位也都看见了,八歧大蛇并不是不想反击,而是他已经疲惫,已经衰弱,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反击!八歧大蛇!你有种的话打过来啊!用你在神话时代号称一击就能摧毁星辰的力量打过来啊!” “大蛇的妖力,早已在一千五百年前的战役中消耗殆尽。诸位都是曾经受过伤的,受了伤之后需要花费时间来恢复,可是八歧大蛇有时间来恢复伤势吗?一千五百年前,它和众神大战,血流成河,而这一千五百年来,它一直被封印着,仅仅维持着生命已经很勉强,怎么可能有余力来恢复伤势?” “所以,和我一起乘着诸神黄昏号,来消灭大蛇的战友们啊,请听我说!大蛇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了!你们还要害怕它吗!” “奋起吧战友们!大蛇必定会在我等面前崩溃!” “诸神黄昏号,战斗模式!全动力炉启动!默示录炮,装填开始!” “消灭大蛇的机会,就在眼前!” 甲板上回响着此起彼伏的高呼,几分钟前的低沉气氛被一扫而空,所有人都意气风发,眼前的巨大妖魔,俨然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等着我们前去料理! 吉翁已无可用之兵吗……足利义教这家伙……干得漂亮! 沸腾的斗志不断升起,犹如燃烧到极限、行将爆炸的锅炉一般,充斥在我的身体之中。 不用再忍耐,也无需再犹豫,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吧! 大吼一声,我将一直压抑着的力量全部放开。 霎那间,我感觉到了周围的“自然”。 风、光、温度、水汽……整个自然界的一切,都呈现在我的面前。 然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再是固体,而变成了介于虚实之间的某种存在。 我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不分彼此! 龙神是山川孕育的孩子,是自然的精灵,原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而获得了龙神之力的我,当然也是自然的一份子。 不需要运用力量,只是心中稍稍转动念头,我就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升在空中。 脚下明明空荡荡的,却犹如脚踏实地一般——不,四面八方,各个方向,只要我需要,任何方向都能借力,无论是飞行还是奔跑,都没有问题! 前方,牛高达和一休宗纯已经与大蛇战斗起来。 我微笑着,右手探入怀中,握住了那张正在发热的卡片。 这些天里,我已经通过秘密的实验,弄清楚了它的一种用法。 “berserker!” 卡片应声崩碎,然后重新汇聚起来,化为一柄双手大剑。 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护手,用力一扭,大剑的双刃左右弹出,化为两把护手短刀,挂在我的腰带上,接着护手从剑柄处退出,转了一圈,展开成为可以安装在手臂上的圆盾,最后只剩剑尖、剑脊和剑柄的剩余部分自动扭曲起来,一边扭曲、一边伸长,变成一柄刺枪。 我尽量飞到高空,挺起刺枪,居高临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八歧大蛇! 能够打中哪里?会不会有效果?大蛇将会怎样反击?会不会有危险?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没有去想。 此刻只要全力以赴地战斗就好! 周围的空气非但没有成为我的阻力,反而化作无数的手臂,不断推动着我,让我的速度越来越快,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扭曲,我甚至看到了枪尖荡开空气所形成的一层层波纹。 大蛇的身影不断变大,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我已经连人带枪,狠狠地撞在了它的头上。 虽然在击中它之前,我就已经放开刺枪,避免因为巨大的冲击而折断手臂,更用臂盾护住了身体,但是整个人却依然重重地撞在八歧大蛇犹如岩石一般坚固的身体上,像刚才的牛高达一样,弹了出去。 不过,我和他可不同…… 不知从何汇聚而来的强风,托住了我摔退的身体,让我很顺利地在空中恢复了平衡。 “回来!四式!” 插在大蛇头顶上的刺枪突然消失,然后重新出现在我的手上。 于是,我再次做出突击的姿势。 一两秒钟之后,我顺利地在大蛇身上又增加了一处新的伤口。 “干得漂亮!”一休大师赞了一句,又说,“集中打它的三寸和七寸!” 三寸?七寸? 我倒是听说过打蛇要打七寸的说法,但是“三寸”是什么意思啊?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所谓“七寸”、“三寸”究竟是什么位置…… “跟我来!”牛高达从我身边飞过,大叫一声,招呼我配合他一起攻击。 “上吧!以东方不败流派之名!”这次他没有用武器,而是抡起了拳头,耀眼的白光凝聚在他的右手上,在空中留下闪光的轨迹,“我这只手燃烧如鲜红烈火,它高声叫我紧抓住胜利!” “爆热,石破天惊拳!” 恶搞的台词暂且不论,他那一拳的确比我的刺枪造成了更大的效果,被我刺中两枪也只是流血的大蛇,挨了这一拳之后,那个蛇头剧烈地颤抖起来。 就是这个位置吗?无论是“三寸”或者“七寸”,只要知道是哪里就好! 炽热的龙血在体内奔腾,化为足以烧毁一切的力量,汇聚在我的右手上,眼角的余光中,清楚地看到了一道鲜红的龙纹正在我的手臂上盘旋。 然后,这一拳打在了刚刚被牛高达击中的位置。 短时间内连续被击中两次,大蛇坚固的鳞片终于无法承受,爆裂粉碎,露出了里面的骨肉,紧接着一股黑红的鲜血如同喷泉般冲了出来。 大蛇的八个巨头猛地昂起,发出惨烈的嚎叫。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空中落下,罩住了大蛇的身体。 飞艇方向,传来了日巫女的声音。 “天照大御神,请降临于此!” 不到一秒钟之后,桔梗和上杉谦信的声音也先后传来,一道幽暗的黑光和一道耀眼的雷光先后落在大蛇身上。 抬头看去,朝阳已经升起、残月尚未落下,三位巫女正在祈祷,三道灵光从她们身上射向高中,然后化作三个虚无飘渺的身影,正是日本三主神。 三位神明的投影中央,各自漂浮着一件神器,而镇压八歧大蛇的三道神光,就是从神器中落下。 按照计划,先由强者吸引大蛇的注意力,然后三位巫女通过祈祷,召唤三主神降临,暂时压住大蛇,接下来就是在大蛇被削弱的这段时间里面,竭尽全力将它击倒! “全军!进攻!” 足利义教的喊声从扩音器中传来,回响在天空中。 上百架灵子机甲喷射着火焰,从飞艇上落下,冲向山岳般的巨蛇…… ………… 八歧大蛇有几个头? 我一直都以为是八个。 反正是虚构的么,就算他有九个头,要在我这边出场做演员,就得老老实实藏起一个来! 毕竟,编剧和导演都是我,而且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配角,有的出场就不错啦! 足利义教的那段话,原版是“吉翁已无可用之兵”,是《机动战士高达》里面,雷比尔将军的着名演讲。 老牛说的几段台词,其实大多也都是有出处的…… 嗯,继续向眼镜厂致敬。 20、战争与和平(3) 灰蒙蒙的天空中,矗立着三尊半透明的神像,三道光柱从神像中分别射出,罩住了下方犹如山岳一般的巨蛇,让它一时间动弹不得。 巨蛇周围,数以百计的灵子机甲正如蚂蚁搬山一般,密密麻麻地围住了它,各式各样的武器一起下手,乱七八糟地朝着巨蛇打去——反正这么大的块头,闭着眼睛也不可能打偏,大家都明白三主神压制八歧大蛇的时间并不会太长,一时间来不及攻击要害,只得尽快把自己的全部火力都倾泻出去,然后回去赶快补充……不管怎么说,多打一下就多一分效果,就算只是蚂蚁,蚂蚁多了,也一样可以咬死大象的。 我当然也在尽情地攻击,难得八歧大蛇现在无法还击,不乘现在给它一顿狠的,争取干掉它,难道等它挣脱了三主神的压制,回过气来咬我吗?看看它的牙齿,每一颗都比我整个人更大,被它咬上一口,那真是连收尸都可以免了…… 龙之血和灵波动一起催发到极限,我的双臂同时浮现出血红的龙纹,每一拳落下,都带着各种各样的自然威能,或为烈火,或为狂风、或为怒雷,或为冰雪,不一而足。但无论怎样,拳劲都会化为龙形,将周围偌大空间的自然之力吸引聚集,加强威力。 与天地合为一体,举手投足间皆可借用大自然的威能,这便是龙神的力量! 历代龙神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从眼前流过,我的视角呈现出诡异的角度:一边看着龙神们留下的资料,一边却又看着如火如荼的战场,偏偏两个画面都完完整整,没有任何破碎拼接的痕迹——就像是两个重叠的完整球体,彼此却丝毫没有互相干扰,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随着龙神记忆的不断衍生,我对自然之力的掌控能力也在不断加强,起初每一拳挥出之后,都只是随机吸引一种自然之力,后来渐渐能够理解和区分各种自然之力,于是就能自己选择所要吸引的能量种类,到最后所有的自然之力浑然一体、不分彼此,拳势既出,能量随心所欲地变化,不再被“属性”所限制,甚至能够在打中大蛇的时候改变属性,化极热为极寒,或者凭空生出耀眼雷暴,威力虽不曾提升,但攻击的效果却大不相同! 试想,当初穷奇只是用极寒极热两种能量反复交替,就能够破坏兵器大师刀刀斋的得意之作,而现在我的力量虽然不及穷奇,可却胜在集中,各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反复攻击同一片鳞甲,就算八歧大蛇的鳞片再怎么坚固,被打破也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无论大蛇究竟有多强,被三主神的力量压制住之后一味挨打,败亡始终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何况,最强的攻击,并非来自于我或者任何一位战士…… 脚下生风,我高速冲向空中,脚下只留下一股喷涌的黑色血泉。在我的身后,五颜六色的灵子机甲也在急急忙忙地散开,把朝着飞艇的方向完全空出来。 因为,诸神黄昏号,即将进行炮击。 诸神黄昏号飞空艇,是足利义教最得意的作品,仅仅图纸就足足有上百斤,为了设计出这艘超级空舰来,他不惜折损三十年阳寿,用各种秘法魔药刺激身体,让自己连续七天七夜都保持着精神集中的状态,将这一叠图纸幻想出来之后,他呕血成升,几乎死在工作台前。而为了将这艘空舰由图纸变成实物,我们消耗了极为大量的资源,掏空了几条矿脉,甚至搭上了同为穿越者的伙伴,本多忠胜…… 付出了如此的代价,诸神黄昏号才得以从幻想变成现实。 它最重要的能力,不是庞大的搭载量或者强悍的飞行强度,而是那一门主炮。 默示录。 原本充斥于大气中的凛冽晨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息,诸神黄昏号静静地浮在空中,舰首正对着八歧大蛇。 在我们的注视中,诸神黄昏号开始变形。 不像机器人动画中那样,一个部分一个部分的分裂和组合,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它只是很安静地变化着,犹如一块柔软的橡皮泥,正在被无形的巧手揉制成另外一种形状。 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已经将自己融入诸神黄昏号之中,成为空舰核心的本多忠胜。 看着正在缓缓变形的巨大战舰,我的眼前却浮现出那个机器人的模样:他足有四米开外,高大魁梧犹如寺庙里面的神像,带着高高的鹿角盔,穿着有点陈旧的铁片重铠,每一片铠甲至少都有四指厚,厚重的铠甲将他整个人几乎完全遮住,只露出一对闪烁着红光的眼睛,但是和那威武到狰狞的外表截然相反的,是他眼睛中经常流露出的温和。 如果生活在和平的年代,他大约会成为一个热心的救火队员,或者从事诸如山难搜救专家之类,能够充分发挥他力量的工作吧? 那杆与其说是长枪,不如说是电钻的武器,应该会用来破碎岩石,而不是用在战场上吧?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在我嗟叹之际,诸神黄昏号已经完成了变形。 原本还算传统的战舰,变成了类似六棱柱的形状,每一条边上,都延展出了巨大的平台,每一个平台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咒符,它们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位于平台中央的巨型文字。 宿命、前定、意志、决断、应允、末日。 而战舰的顶端,是一面犹如水晶般放射着璀璨光芒的透明晶体。 在晶体里面,同样是一枚神代的古文字。 默示。 六个平台一一发光,红、黄、蓝、绿、黑、白,六道弧光从平台上展开,扭出怪异的曲线,汇集在晶体上,融合成五颜六色的彩光,不断流动着。 起风了,空气中传来了剧烈的波动,即使隔着很远,我也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边正在汇集着可怕的能量——其实不用感觉能量了,只是从重力倾斜的方向就能判断出默示录的威力来…… 作为默示录主炮核心的晶体,似乎成了一个黑洞,风、光、甚至重力都在被它源源不断地吸收进去,通过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转换为纯粹的威力。 彩色的弧光已经融合成急速旋转的光环,一道道耀眼的电光犹如利剑般从光环中射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光环中央的黝黑之中。 大气的流动,化为了飓风,灵子机甲们不得不落到地上,才能勉强保持一点平衡,不至于被飓风吸进去;天空中的浮云早就已经被飓风撕扯成无数的碎片,然后化作巨大的龙卷,汇入黑洞的中央。 我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诸神黄昏号的方向倾斜,重力已经被彻底扭曲;在战舰下方的的地面迅速崩裂,化为无数的碎尸灰尘,犹如长鲸吸水一般被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了进去…… “看吧!这就是我们调整者的创世之光!”飞在我身边的牛高达瞪着那双大眼,极为兴奋地吼叫起来,“天上的怪物!看着吧!这就是我为你们谱写的镇魂歌啊!” 第一,诸神黄昏号也罢,默示录炮也罢,设计者是足利义教,制作和控制者是本多忠胜,都和你这老牛没关系。 第二,这里没有调整者,也没有新人类或者别的什么,甚至没有任何宇宙居民。 第三,飞在天上的是我们的战友,怪物在地上呢! 或者我应该说“吐槽你就输了”吗? 就在这时,黑洞爆裂了。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面,即使体魄强大到变态的我,也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眼前一片苍白,只有无数的金星正在缭绕;耳畔回响着嗡嗡的轰鸣,除此之外听不到任何声音;鼻子和嘴巴里面充斥着刺鼻的焦热和呛人的干枯,连呼吸都不复存在…… 在那几秒钟里面,我甚至失去了对身体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唤醒我的,是一声震动天地的咆哮。 犹如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空无一物的世界乍然崩裂,我又回到了现实。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令人欢欣鼓舞的血池地狱。 在我们的猛攻之下只是受了许多皮肉之伤、依然很有活力的八歧大蛇,已经少了两个头颅,山岳般巨大的身体上也出现了恐怖的空洞,狂喷的黑血在地上汇集成海洋,让人一眼就看出它受伤的严重程度。 而仅剩的那六个头颅,此刻正在高高昂起,发出可怕的吼声,从那吼声里面,我听到了痛苦、愤怒,还有——恐惧。 原来你这样的怪物,也是会害怕的啊! 趁你病要你命!去死吧! 我将卡片变化而来的武器“四式”转化成巨大战斧的形状,高高举起,正准备狠狠地砍下去,却又突然停住。 不对……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一股冰凉的寒气从尾椎升起,如闪电般冲到头顶,让我冷汗直冒,甚至有种全身汗毛都竖立起来的感觉。 本该笼罩着大蛇,让它动弹不得的三道光芒,哪里去了?天空中本来应该有三主神的神像,现在都哪里去了? 不及细想,我立刻催动灵力,朝着尽可能高的地方飞去。 一边升高,一边将视线投向诸神黄昏号的方向。 我看到了三位巫女的身影,但是原本应该是血肉之躯的她们,此刻却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她们身上只剩下微弱的灵光,犹如寒风中摇曳的烛火一般,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真遗憾啊,只差一点点……”日巫女放下手上的法器,惋惜地喟叹着。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希望做个平凡的人……”桔梗低下头,看着远方——那是桔梗村的方向,是她出生和死去的地方,“至少,想回去看看……” “扫平天下、推行义理的梦想……到此为止了吗?”上杉谦信苦笑着,盘膝坐下,“南无……” 就这样,她们化为无数的光点,消失在空气之中。 犹如冰雪融化于沧海之中,不留半点痕迹。 ……………… 不要总是叫嚷什么“又便当了”之类,桔梗本来就是死的,上杉谦信必然会成为英灵,至于日巫女——喂,一个连相貌都没出现的龙套,有什么资格领退场便当啊?发两块钱自己买袋泡面去! 话说,那篇《天书奇谭》诸位以为如何? 我期待看到诸位对它的评价。 说实话,我很久没有写原创作品了,究竟能不能写好,自己也没把握啊…… 21、战争与和平(4) 八歧大蛇究竟是什么?对于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有争论的。 在我的记忆里面,所谓大蛇,其实是洪水的象征,是出云地区的古代居民根据“河流、洪水”这样的现象所想象出来的妖怪。出云文化起源的“斐伊川”上,有许多外形酷似蛇鳞的沙洲,加上河川蜿蜒如蛇,因而被描述为“大蛇”。河川每年春夏之际都会泛滥成灾,摧毁稻田,所以在神话里面大蛇每年都要吞吃奇稻田姬,而须佐之男击退大蛇,其实隐喻人类的祖先治水的功绩…… 很显然,这段翔实到毫无超自然因素可言的记忆多半来自于穿越之前那个没有妖怪的“现实世界”,眼前这个正在大杀四方的超级大魔王,怎么看也不像是“想象出来的妖怪”啊! 那么它究竟是什么呢? 在龙神们传承的记忆里面,大蛇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征兆,它就出现在出云的土地上,开始尽情的肆虐。 如果说它是日本的本土妖怪,那么没有谁曾经发现它“诞生”的过程;如果说它是外来的妖怪,可也没有谁找到它远渡重洋而来的痕迹。就好像它是凭空出现一般,完全没有记录…… 诹访龙姬曾经下过一番苦功,从能够收集的所有资料里面查找和大蛇有关的线索,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毕竟日本就这么点大,她能够收集的资料实在很有限。 不过,我和她可不同。 根据零零碎碎恢复的记忆看来,穿越前的我似乎是个颇有文化的学者,知道很多有关世界各地的神话故事,在那些神话里面,常常会出现一只有若干个头的巨大蛇妖:譬如在古希腊传说里面,神代早期曾经出现过匹敌整个奥林匹斯神系的百头海蛇提丰;到神代的中后期,又出现了九头海蛇许德拉;再然后,波斯神话、犹太神话里面,也都出现多头的蛇妖;中国神话里面,尧的时代,英雄后羿曾经射杀过多头蛇九婴;禹的时代,多头蛇相柳曾经兴风作浪,阻碍治水…… 包括现在这个八歧大蛇在内,那些蛇妖都有以下特征:蛇类、多头、身体庞大、剧毒、喜欢吃人、而且善于操纵各种自然现象,诸如暴风、地震、闪电……几乎没有他不会的,但最擅长还是引发洪水和释放剧毒。 莫非……这些神话里面的那条多头蛇妖,其实就是同一个混蛋? 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听完了我的猜测,牛高达和宫本武藏纷纷表示赞同,经过一番讨论,我们决定授予八歧大蛇“蛇跑跑”的光荣称号! 之所以我们三个能悠哉游哉地讨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是因为除此之外,我们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三个重伤员,正泡在诸神黄昏号的治疗舱里面,除了调侃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啊! 诸神黄昏号现在爬升到大约一万两千米的高空,隔着十多公里的距离和八歧大蛇展开了舰炮对轰,而战舰里面,现在收容了十来架破损的机甲,和几百名伤员,再加上四百名战舰操作员。 挑战大蛇的六千人军团,包括炮手、枪兵、结界师、巫女、神官等等,几乎集结了全日本所有灵能者的大军,仅仅剩下了这么一点点幸存者。 刚才大蛇被默示录炮重创之后,顿时狂性大发,发疯地攻击着周围,恰好三位巫女油尽灯枯,再也无法召唤三主神压制它,于是让这巨型妖怪大发淫威,暴风、地震、闪电、毒气……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一百多架光武就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极少数运气特别好的,才算捡了条命,宫本武藏就是其中之一。 我、牛高达和一休,对大蛇造成的伤害远比那些光武要大得多,所以也被它重点照顾,毒火像消防水龙一样冲着我们狂喷,牛高达一个不小心,右手沾到了一点,要不是他及时扯断了自己整条右臂,只怕早就已经化成黑水;我倒是没有被毒火沾到,却在躲避毒火的时候被一连串的闪电轰了个正着,幸亏一休及时出手,把冒着黑烟、全身抽搐的我救回了诸神黄昏号。现在,能够和大蛇稍稍缠斗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安倍昌浩召唤的那十二位神将了。 “我说杀生丸啊,你不是那个邪见去联系各地的妖怪了吗?”百无聊赖之下,我又开始找同样泡在治疗舱里面,少了一条腿的杀生丸搭话,“他们怎么还没到啊?” “他们是来协同作战的,不是来送死的!”杀生丸没好气的回答。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你那个弟弟,不还奋战在第一线上吗……” “那是父亲大人偏心,把铁碎牙交给他了。”杀生丸的脸色越发难看,话语中多了几分愤愤不平,“要是我有铁碎牙在手——” “就能打赢大蛇?” “……不能。” 切!真是个无趣的家伙! 好在我的伤势最轻,比起缺胳膊断腿或者肚破肠流的几个衰人(衰妖怪)更早恢复,没一会儿就离开了治疗舱,回到了窗户破裂的舰桥上。 迎面扑来的,除了高空凛冽的寒风,还有一团紫黑的毒火。 迎接它的,是犬夜叉手上的大刀,那是杀生丸念念不忘的宝刀——铁碎牙。 “风之伤!”白发红衣的热血小狗狗大吼一声,双手举刀,对着空中某一点猛地砍了下去,只见呼啸的狂风以他的刀势为起点,猛地左右分开,然后不断旋转融合,化作汹涌的飓风,迎上了毒火,将它砍飞出去。 砍出这一刀之后,犬夜叉也显得很疲倦,他甚至没有办法保持身体的平衡,一个跟头栽倒在戈薇的怀里,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 整整一个小时,都是在靠他不断挥出风之伤挡住毒火,即使身为半妖的他体力过人,这么高强度的战斗,也已经到极限了。 “忠胜,默示录炮还需要再过多长时间才能发射?”足利义教坐在船长席上,对已经化为战舰核心的本多忠胜提问。 位于舰桥下侧的巨型屏幕上,弹出了整个战舰的结构图,只见战舰上已经出现了很多标注成鲜红色的破损区域,并有一行大字,强调了目前的状况: 战舰大破,无法发射主炮。 “可恶!”足利狠狠地一拳砸在金属扶手上,鲜血顿时顺着扶手流了下来,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发觉,只是气急败坏地看着下方的战场—— 只剩三个头的八歧大蛇,动作已经明显迟缓下来,可一休和十二神将,却也已经精疲力竭,几乎连飞行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果可以再发射一炮……一定能够把它打垮的!到时候就能用天封咒重新封印它……”足利咬牙切齿地说,“只要再一炮……” 就在这时,十二神将中名叫玄武的那个小孩子一不小心,被大蛇的毒火迎面击中,结果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化作了一团黑水。 紧接着,因为同伴丧生而稍有犹豫的十二神将,一个接一个地被大蛇所杀,最后只剩腾蛇、六合、勾陈、青龙这四个在昌浩强制的唤回术法下回到了战舰上,其余八位再也没有能够回来。 看着那个十三岁少年抱着伤痕累累的腾蛇痛哭的样子,我也忍不住心生恻然。 “难道……只能这样了吗?”足利义教环顾着舰桥上寥寥无几的战友,极为不甘的低吼着,“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跑吗?” “我……我……”他的脸色越发枯槁,一句话没说完,就猛地喷出血来。 “该死的大蛇!” 但是……我们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就在这时,本多忠胜突然改变了屏幕观察的方向。 只见无数妖怪,正从四面八方冲上来,妖怪的队伍之中,还有足利义教特意留下的骑兵。 “白痴!你们是送死!”足利猛地跳起来,发狂地大吼,“忠胜!给我用最大音量!让他们赶快走!” 忠胜执行了他的命令,但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武士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违反了他的军令。 数以千计的妖怪,还有同等数目的武士,很快就消失在茫茫毒火之中,他们用生命换得的战果,就是配合我们,又摧毁了八歧大蛇的两个头。 只剩最后一个头颅的八歧大蛇狂吼着,破损的伤口处竟然渐渐长出肉芽来,蠕动着,似乎是要再长出头颅的样子。 难道……我们的奋战……这么多的牺牲……全部都是无用功? “弥勒,如果我们能够把大蛇击倒,哪怕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你能够及时封印它吗?”足利义教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重新坐回座位上,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拭着手上的伤口,“只有几秒钟哦,再多恐怕是不行了。” 因为吸入毒气太多而脸色发黑的弥勒咳嗽了几声,没有理会口鼻中不断流下的鲜血,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就这样吧……”足利看了看周围,点点头,猛地按下了扶手下面的一个按钮。 诸神黄昏号猛地震动起来,构成船舱的部件竟然自动脱离,化作一艘小得多的飞船,喷吐着火焰,飞向远方。 “那些从血火战场生存下来的人们,将成为日本新一代的中流砥柱,未来就拜托给他们吧。”足利似乎放下了一大块包袱,轻松地自言自语,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脸上没有任何害怕或者愧疚的意思。 “很抱歉呐,最后还得麻烦你们和我这个没用的将军一起去死呢。”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微笑着说道:“要说日本的国粹,似乎也就两件事,一个是剖腹自杀,一个是玉碎突击,鄙人居然可以实践其中之一,倒也不错呢。” “忠胜,关闭所有输出管道,全部能量逆向集中。” 屏幕上打出了两个硕大的汉字。 遵命 “和八歧大蛇相比,我们只能算是不足挂齿的蝼蚁吧?”足利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装模做样地轻扇起来,“就让那个大家伙,看看我们这些蝼蚁的气魄吧!” 说完,他用扇子轻拍着节奏,唱起歌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辍?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在他的歌声中,诸神黄昏号熄灭了所有的动力,只凭着惯性的力量,朝着正在慢慢恢复的八歧大蛇撞上去。 在距离大蛇没有多远的时候,足利义教大笑着,按动了扶手下的另一个按钮。 突如其来的冲击将我们全部弹飞,被毒火烧得几乎变了型的战舰上,只留下了足利义教自己。 在白光闪起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他的话语。 “我乃——幕府将军!” 紧接着,是弥勒的声音。 “天封咒!” 无数纯黑的光链突兀地出现在被轰掉了最后一个头的大蛇身上,将它死死缠住,然后这些光链和大蛇、连同他的毒火邪气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 “你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结标淡希恼火地看着我,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利刃的话,大约已经戳了我几百刀,“你就不能乖乖在古代混下去吗?” “那可不行呢,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混蛋!” 我没有理会结标的指责,自顾自离开了学园都市的管理部,走向我的宿舍。 在我的衣兜里面,有一枚几乎完整的宝珠。 四魂之玉。 在清理战后废墟的时候,我们找到了这件可以给予使用者强大力量的宝物,虽然缺少了一点点,但它依然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戈薇已经决定留在古代,与犬夜叉长相厮守,所以摧毁它的工作,就只好由我来做了。 推开门,宿舍里面乱七八糟,当麻倒在床边,正捂着似乎扭伤的脚腕痛叫。 “嗨,好久不见。”我说着,拿出那颗宝珠,递给他,“这个东西,麻烦你用右手抓一下。” ……………… 关于八歧大蛇的身份考证,原作者是猫巫妖,不得不说,这家伙搞笑的本事很有一套,《大蛇本纪》让我这个铁石心肠的便当贩子都看得热泪盈眶啊!(笑出来的) 特此致敬! 古代日本卷,终于结束了…… 1、夏合宿 头很昏。 这是我睁开眼睛之后,第一个感觉。 昨天晚上,春日以“欢庆第一学期顺利结束兼sos团战胜电脑研究社庆功会”为名,一直闹到了凌晨两点。虽然说以我的体魄,四个小时的睡眠其实已经很足够,但不知为何,我始终觉得刚刚经历了许多激烈刺激的战斗,身体似乎还残留着紧张和疲倦的感觉…… 而且我还觉得,我似乎已经过了一次2011年暑假,还参加了c80,顺便去参观混蛋老哥他们队的比赛呢…… 这就是所谓的“既视感”吗? 应该只是我的错觉吧……现实又不是科幻小说,就算纱织前辈那样的大能,也没有扭转时间的能力啊! 呃,赶快起床,还要赶去车站呢。 跟房客们招呼了一下,我背上背包,急急忙忙出了门,直奔车站。 从今天开始,湘北高中将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夏季合宿,不同于普通学校只是在郊区随便住上几天的简朴合宿,湘北给学生们安排了极具特色的行程:二年级前往京都,一年级去香港,一应食宿、观光,完全由学校掏钱,学生们只要带点零花钱去买土产就好。 总的来说,又是大手笔。 托秘银组织的福,湘北高中的社会活动全部是这种奢侈到让人目瞪口呆的项目,看着车站前那些活力十足的同学们,我仿佛听到了全日本五百万中学生怨念凝聚而成的诅咒。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靠!你们当自己是“此世之恶”吗? 一边腹诽着日本人狭隘的嫉妒心,一边快步走向车站,我不出意外地看到了sos团的同伴们。 春日和虚子都用清爽的夏装换掉了老土的校服,无论是充满青春气息的运动t恤衫还是娴静温柔的连衣裙,穿在年轻女孩身上都很合适,两个人站在车站门口,俨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穿着西装站在虚子身后的是她的专用保镖阿斯特里亚,这个专门为了弥补长门勇彦近战能力不足而设计的强力格斗用万能天使性格开朗,远比总是面无表情的伊卡洛斯或者毒舌的尼姆芙要好相处得多,只是她虽然身为超高科技造物,在科学方面却完全是个白痴,入学之后,以拉开第二名超过100分的成绩,稳居湘北高中1年级吊车尾的位置。而且别看她此刻威风凛凛,一派女保镖的架势,实际上却是个经常会走路摔倒的超级天然呆……让她来保护虚子,真不知道究竟谁保护谁呢…… 长门是这里唯一穿着校服的人——认识他一年多了,我从没见他穿过校服以外的衣服呢,他一如既往地捧着本大部头的精装书,依着车站的立柱,正看得津津有味。 在春日身边一两步的地方是同样低头专心的小山田万太,不过他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玩nds。 古泉一树和朝比奈光正在长门身旁聊天,三位不同风格的美男子站在一起,让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或许不是“几眼”,因为我不止一次看到有人因为注视着他们,而一不小心在台阶上摔倒呢。 “和也!你迟到了!”春日远远地就看到了我,挥舞着手臂,很精神地大叫,“作为惩罚,要从京都带三倍的手信回来哦!” “没有吧……”我抬头看看车站顶上的大钟,“才九点半呢,而且嘉拉迪雅和悠二他们也还没来啊。” “身为sos团执行部长的你,怎么可以用普通团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呢?”春日轻描淡写地否定了我的抗议,并且擅自给我安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头衔,“放心吧,我也会从香港带中国糕点回来的。” 说实话,作为一个在中国生活了近40年的人,我对中国糕点真的没什么兴趣。 不过春日居然会想到要买糕点带给我们,还真是让人觉得惊讶呢——在我的印象里面,她很少这么大方过,就算是在小镇棒球比赛里面击败了和老哥他们明青队齐名的深杉队,也没有掏钱给我们买奖品呢…… 不对!我们什么时候和深杉队打过棒球的?似乎是八月初…… 这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勇彦突然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我。他的视线犹如x光一样,似乎能够透入内心,看得我稍稍有点不安起来。 莫非……我虽然看起来还算正常,但骨子里却已经内伤沉重,脑部有严重的积血,正在不断失去记忆,必须去赌一半对一半的机会动手术吗? “你很健康,不要胡思乱想。”善于从人们的表情分析出内心想法的外星人说道,“很好,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 啊?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过马路的时候,小心卡车。”勇彦丢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又低头看起那本外文书来。 我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未来人和超能力者。 听到勇彦的话,朝比奈和古泉都明显松了口气,但还没等我开口,古泉就阻止了我的提问。 “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等合宿的时候去问长门。”他说着,目光朝着春日瞟了一下,示意我不能当着春日的面谈论那个话题,“明白?” 完全不明白! 我讨厌故作神秘的地下组织…… 解开我尴尬的是悠二和夏娜,他们急急忙忙地穿过马路,跑进了车站。 “抱歉,我们来迟了。”悠二气喘吁吁地道歉,“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睡过头了……” “你们‘一起’睡过头了?”小山田的眼睛瞪到几乎掉下来,“你们什么时候——” 还没等他说完,夏娜已经一脚踹中了他的肚子,把他下半句话踹了回去。 “但是夏娜居然也会睡懒觉,还真是罕见呢。”我右手抓住差点飞出去的小山田,左手抓住已经飞出去的nds,笑着打趣那个似乎什么时候都精力十足的火雾战士,“而且还起得这么迟……”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就在这时,火车到站的铃声响了。 “嘉拉迪雅怎么还没来?”我们面面相觑,却实在不能再等下去,只好随着人流,走向月台。 不管sos团再怎么特立独行,春日、虚子、朝比奈、古泉、阿斯特里亚这五个一年级的学生还是得去乘坐前往东京车站的火车,然后从那里乘飞机去香港;我、勇彦、悠二、夏娜、万太这五个二年级的学生则直接坐火车前往京都。 当然,不是独自行动,而是和其他同学们一起。 比方说,穿着迷彩服,一脸彪悍气质,正在协助老师们维持纪律的宗介和气质高贵却行为粗鲁的学生会副会长千鸟要。 “宗介,修炼回来了?” “是啊,虽然只是短短的半个月,但我真是受益匪浅,希望能够有机会再去庐山,接受师傅的教导呢。” “你那个师傅为什么不先教导教导你正常的生活观念啊!”千鸟一把扯住宗介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我们是去合宿旅行,你有必要穿着迷彩服吗?” “这不是迷彩服而是防弹衣,用多种材料复合制造,可以在一百米外抵挡5.66毫米步枪子弹,我建议你也穿一件,以保障安全……”宗介完全没有明白千鸟究竟在生气什么,反而又拿出了一件防弹衣来。 回答他的,是一记猛烈的纸扇攻击。 一行人吵闹着,排队走进了列车。 但是,直到列车开动,嘉拉迪雅依然没有出现。 我有点担心了…… 好在现代不是古代,有“手机”这种便利的通讯工具。 铃声响起,在车窗外面。 转头看去,正对着嘉拉迪雅的笑脸。 我连忙拉开窗户,然后她就用游鱼般灵巧的动作从狭小的窗子里面窜进了车厢,从我前经过的时候,还轻舔着嘴唇,俏皮的冲我眨了眨眼睛。 一阵热血上涌,我顿时感到鼻子似乎有点热热的,赶快抬手捏住,把丢脸的鼻血吸了下去。 有这种反应的可不是我一个,实际上,周围的男同学多数正在忙着对付鼻血,少数则必须先把口水给擦干净。 嘉拉迪雅穿着一身极为合衬的旗袍,v字领、束腰、高开叉,将她模特儿一般的身材完美地展示了出来,而那个纵身跃进车厢的动作,更是曼妙优雅到极点,令人目眩神驰。 “漂亮吗?”她并没有在意周围狼群们的反应,而是轻快地原地转了一圈,询问我对这件衣服的评价。 还需要问吗?就算是瞎子也会斩钉截铁地回答—— “很漂亮!”周围迸发出了犹如海啸般的高呼。 “看来那个服装师果然没有说谎呢。”嘉拉迪雅笑得很开心,一转身坐在了我的旁边,“额外花了点时间,还是值得的——幸好没有误点。” 对于穿着旗袍还能徒步追上高速列车的你来说,不存在“误点”的问题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嘉拉迪雅已经将一根手指按在了我的嘴唇上。 “吐槽禁止!”水银般的眼波在距离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流动着,空气中弥漫着芬芳的香气,柔软的触觉和稍稍有点滚烫的温度,让我有种心跳停拍的感觉。 “你只要看着我就好。” ……………… 看到这一章的读者,是否有种“啊,这才是综漫啊!”的感觉呢? 另外,不要奇怪为什么明明上一卷开头就是八月底的c80,这一章开头却变成了7月初。 我会在下一章交代。 当然,想必诸位其实已经猜到了。 顺便问一句,这一章里面出场的嘉拉迪雅,够不够萌呢? 如果不够的话,那么算了,看来我不擅长写这个…… 不要奇怪嘉拉迪雅为什么会这种手段,大剑们的训练本来就有这个方面,只可惜原著里面完全没体现出来呢,真是浪费啊…… 2、漫无止境的夏天 “你一定很疑惑吧,看很多事情都有既视感。”勇彦放下了那本终于看完的精装书,开始回答我的疑问。 “无论是时间、环境,又或者是人物和事件,都让你不止一次觉得‘我已经经历过这些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从今天早上开始,这种怪异的感觉就一直困扰着我! “那是因为,你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夏天。”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这个外星留学生就用他一贯平稳到毫无抑扬顿挫可言的语调,说了一大通充斥各种专用术语的怪异内容,其复杂程度,足以媲美传说中全世界只有两个半人能够理解的某种不知名存在,而我很显然不是其中之一——看我的眼睛就知道,理解了那种东西的人,不管看什么都会看到无数的点和线……那是何等悲哀的生活啊…… 因为实在听不懂而太过无聊的缘故,我走神了。 坦率地说,我睡着了。 “和也,你能够一边睡觉一边听懂长门那些深奥的理论?”嘉拉迪雅叫醒我之后,疑惑不解地问,“我思考到脑袋都快爆炸,才勉强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说你的智力也可以无限成长,但差距没理由大到这个地步吧!” “其实我什么都没听懂。”诚实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而且我准备一直保持它,“既然你能听懂,那就足够了。收集情报啊、分析资料啊、拟定战术啊……这些我统统都是外行,我只要按照你们这些聪明人设计好的计划去做就行。” “你还真想得开……” 身为一个男人,笨一点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可靠的伙伴中有聪明人就行。远如郭小哥近如郑人猿,那都是自身智力可以让最有耐心的老师都暴走的人物,但一个有聪明的女友,一个有聪明的基友,所以都混得风生水起。 当然,如果我打算去效仿金刀驸马守襄阳,嘉拉迪雅肯定不会带着一票乞丐来当特攻队——她多半会提着大剑扫荡蒙古草原,把所有姓孛尔只斤的,不论男女老幼亲生领养二奶男宠……一概杀光光,于是天下太平,然后我们就可以继续游山玩水…… 嗯,嗯,她一定会那么做的!史达夫组织的斑斑血泪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由此可见,聪明并不是坏事,聪明而富有行动力,聪明而心狠手辣,那才会酿成惨剧——历史上那些杀人以万计算的家伙,都是这样。 嘉拉迪雅啊,你一定要把握好自己的人生方向,不要朝着邪恶女魔头的深渊堕落哦! “你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对吧?” ……所以说么,我最讨厌聪明人了!无论想什么都会被他们看穿! “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来听听事情的经过吧。”嘉拉迪雅叹了口气,开始讲述经过她整理的事件脉络。 “整个事情的起因,大约是第一个八月三十一日,那天下午,你在准备去参观明青队打进全国联赛的决定赛时,被卡车撞飞了。” “啊?”我发现这第一句话就让人很费解,“今天明明才七月一号……而且,世界上哪有能把我给撞飞的卡车啊?难道是擎天柱吗?” “不要用吐槽打断我说话!” “好的好的,请继续。” 接下来,嘉拉迪雅详细地说明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一个八月三十一日,我被卡车撞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几秒钟,然后等我再出现的时候,身边却多了一个穿着巫女服装的美女,而且我们还很亲昵的样子。 “被卡车撞飞居然能撞到个女朋友回来?”我对这种荒谬的剧情深感不满,“那么一直在征募女朋友的王虎岂不是应该跑到十字路口去,见一辆车撞一辆呢?” “比起你被车撞飞,在你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至少恋人级别的美女,才更加让人惊讶呢!” 我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面—— 无法想象…… 言语不足以形容当时大家的震惊,而最好的注解则是勇彦的陈述。 “日本东京时间,2011年八月三十一日下午3点57分9秒,以凉宫春日为中心,产生了超新星级别的资讯爆发,其规模影响了整个宇宙,并导致时间轴于当晚23点59分59秒扭曲,于是时间跳跃至2011年八月十七日凌晨0点。” 这段话不难理解,简单的说,就是春日重订地水风火,把整个世界倒退了两周。 春日为什么会这样,我大约也能理解——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嘉拉迪雅当时没有挥剑怒杀负心汉呢? “我哪里知道!我可不记得那些事情了。”嘉拉迪雅貌似平静地回答,但是她右手上闪烁的电火花却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情。 为了不让她把那团看起来很危险的电球按到我脸上来,我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时间一遍一遍地重复,虽然觉察到问题的sos团成员们不止一次试图改变这一切,但是任他们用尽手段——甚至包括从土屋康太的同学姬路瑞希那里讨要杀人料理将我送进医院,都无法改变我在那个夏天被卡车撞飞、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带了个美女回来的结果。相反,可能是因为被阿虚戏称为“大宇宙抑制力”的某种因素,我“失踪、然后带美女回来”的症状反而越来越严重,于是春日重订世界的力度也就越来越大,最近几次已经发展到整个暑假推dao重来、而我居然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身边就带着不认识的美女……这种惊人的地步。 怪不得勇彦今天看到我的时候,会说出那句话呢。 “不对啊!”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疑点,忍不住问,“勇彦,我记得你的耐心很好,对吧?” 勇彦将目光从第二本精装书上抬起来,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说:“第24670次。” 24670次?! 假设每次都是两周的话……我拿出手机,利用附带的计算器功能算了一下。 811年…… “这八百多年里面,你是唯一保留了所有记忆的人吗?” 勇彦索性合上书本,用一贯毫无表情的语调说:“时间不是问题。” 既然时间不是问题,那你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呢? “在24670次夏天里面,城市毁灭级的灾难发生了6651次,国家级的灾难发生了372次,令全人类濒临灭绝的灾难发生90次,波及整个银河系的灾难发生了4次,最严重的一次灾难甚至导致300亿光年内所有星体全灭……” 我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不过这次看来有点转机了。”嘉拉迪雅适时插话,调解了一下沉重的气氛,“至少今天早上,他是孤身来参加夏合宿的。” 是啊,巴泽特接到了一个退治地缚灵的工作,昨天夜里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鹤姬则是今天早上向我道别,说是要去出云祭拜一些老朋友…… 如果我今天去到车站的时候,身边带着鹤姬,会怎么样呢? ……应该不会有事吧,她可是未来春日特地留在我身边的啊…… “实际上,出事次数最多的就是那个名叫上杉虎姬的女性英灵。”勇彦一句话就粉碎了我的猜测,“你有12241次是带她回来,而且每次她和你的亲密度都很高,共有11930次当街拥吻。” 其实我们做过远比接吻更加亲密的事情——不能再想下去了!这里有两个能看透别人心思的家伙呢! 幸运的是,嘉拉迪雅显然没注意到我刚才的表情,而勇彦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按照你的说法,我一共失踪并带回了两万多人次的美女——”我觉得这句话非常的拗口,却不得不这样说,“那么,究竟都是哪些女人啊?” “只带回一个人的情况有13554次,带回两个人的情况有6201次,带回三个人的情况有3363次,带回四个人的情况有……” “stop!”我狼狈地打断了他的介绍,“不用说了,我已经很理解了。” “你真的理解了?”嘉拉迪雅显然对我的智力并不是很有信心。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总的来说,就是我莫名其妙得了撞车穿越综合症,顺便还被套上了花花公子光环,不对吗?” “为什么对于这个问题,你居然能反应得这么快呢?”嘉拉迪雅显得很疑惑,“这不符合你的智力水平啊!” 因为我早就知道两个不同版本的未来……虽然似乎在细节上有点不同,但是春日和小汐所经历的未来里面,我都是个称得上全体男性公敌的超级花花公子,风liu到简直称得上禽兽的地步。一个未来里面,我一边冒险,一边疯狂地猎艳,让身为女神的妻子孤零零独守空房以泪洗面;另一个未来里面,我身边环绕着无数的美女,而且还左右逢源,过得极为逍遥…… 问题是,那样的未来,我一点都不想要啊! “不管怎么说,这次你没带别的女人出现,或许就是转机。”嘉拉迪雅用一句话作为对整个事件的总结,“和也,打破这无尽轮回的暑假吧!看你的了!” 我觉得,她只是单纯地不希望我身边再多出个女人来…… 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天气很好,碧空澄澈、万里无云,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世界曾经因为我的风liu浪荡而被毁灭了若干次。 好吧,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 ……………… 其实勇彦的理解依然是有错误的。 毕竟他只是统合资讯思念体,而不是作者。 被卡车撞,不仅不死,还可以得到至少一位出色的美女作为女朋友。 如果年轻个十年的话,我也很想被这么撞一下呢…… 3、列车上 我们所乘坐的列车速度并不是很快,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下一站,这是名叫麻帆良的大型学园都市,据说前身是一个开发超能力的地方,后来因为实验失败酿成惨剧,学院长的妻子结标淡希为对此事负责而自杀,心灰意冷的学院长亚雷斯塔·克劳利生了重病,于一个多月后去世,在死之前,他毁掉了所有相关资料,并将学园都市转让给日本魔法界巨头的关东魔法协会。亚雷斯塔死后又过了两三年,那些人造的超能力者都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基因疾病,不久就纷纷死亡,超能力的开发也就成了绝响…… 虽然我对嘉拉迪雅介绍的这些事情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研究历史,而是去拜访阔别的友人。 曾经在大剑岛和我们并肩作战的辛西娅,目前就学于麻帆良中学部2-a班,这次她们去京都修学旅行,我们正好乘同一列火车。 彼此会合后,嘉拉迪雅自然去辛西娅聊天,我则和那群女生中唯一的男子——名叫涅吉·史普林菲尔德的少年攀谈起来…… “史普林菲尔德老师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中学教师了……真是令人敬佩啊!”我的赞叹绝对像练功一样发自真心,因为对方的成就的确让我感到高山仰止。 涅吉·史普林菲尔德,今年十岁,来自英国的威尔士,是一位天才的少年学者,在语言学和历史学方面都有出色的表现,拥有多所大学授予的正式学位。此外,他在超自然的领域,也同样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创下了著名魔法学院“梅尔帝亚纳”史上最低年龄的no·1毕业生记录(九岁)。 但最让我佩服的,却不是他的学术才能,而是他目前所从事的工作。 涅吉·史普林菲尔德,今年十岁,目前担任私立麻帆良学院国中部2-a的老师。 一个十岁的孩子,不仅完成了大学学业,而且成为了中学教师,甚至他所执教的2-a班还在今年春学期的期末考试中获得了平均分第一名的惊人成绩。(在此之前都是吊车尾) 面对着这么出色的少年,谁会不肃然起敬呢? “涅吉,叫我涅吉就好。”涅吉本人似乎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成绩是何等令人赞叹,他只是腼腆地笑着,稍稍有点害羞地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说,“其实……都是同学们对我的帮助……只是我自己的话,什么都做不好的。” 理解!完全理解! 一个优秀的老师,当然是善于团结学生、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的!就像那个虽然热血白痴,却深受学生们尊敬的川藤幸一——学问之类的倒在其次。 而涅吉……从刚才辛西娅她们介绍他时候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何等地有人气啊! 或许有人会说“美少年在女孩子中间当然会有人气”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因为他所执教的2-a班,学生全部都是花季少女,但是—— 要说相貌,长门勇彦和朝比奈光绝对要在涅吉之上——事实上他们俩一起行动的时候,我经常会在路旁行人——尤其是女性行人嘴角边看到晶晶亮的液体,引起交通事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他们两个绝对没有这种把一群性格各异的女孩子团结起来的能力! 我曾经以为伊藤诚有这种能力,但是我错了,错得很离谱。 有翅膀的,他不一定是天使,更可能是鸟人…… “你走神了。”勇彦用无机质的声线,提醒我不要失礼。 有一个无论何时何事都能及时提醒你的朋友,真的很幸福呐…… “抱歉,那么涅吉,你一个人带这些女生去京都旅游吗?”我很尴尬地祭出转移话题的招数来,“这样很辛苦吧?” “也不是我一个人啦……”涅吉笑了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一个十岁的少年带着一群十四岁的少女在外面旅游的。这次我们另有带队老师,我只是随行罢了。” “何况……”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和沉重起来,甚至还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周围,“上杉先生——” “别那么见外,叫我和也就好。” “……和也君——抱歉,我还是不怎么习惯用名字来称呼别人——我曾听辛西娅同学说过,在克莱默家族之中,她的武艺其实是比较差的,排名只有十四,而嘉拉迪雅小姐则是排名第三的高手,你的实力甚至不亚于排名第一的迪妮莎小姐……”涅吉看起来稍稍有点不确信的样子,试探着问,“请问……她说的是事实吗?” “克莱默家族?”我稍稍花了点时间,才明白这其实就是“大剑战士”的代称,“我记得辛西娅她的确是no·14来着,嘉拉迪雅是no·3也没错,不过我的实力……对手是普通no·1的话,我尚且有那么几分胜算,可如果和迪妮莎那个家伙交手,我是绝对不可能赢的,差距太大了,彼此根本不是一个级别,no·1完全不能证明她的实力呢。” “那么……也就是说,你们至少都是辛西娅同学这个等级的剑术高手吗?” “我可不会什么剑术……” “太好了!”涅吉低声欢呼,看起来似乎松了口气,“这下我就放心了!” 看到我疑惑不解的样子,他一边注意着周围,一边小声地向我介绍他目前遇到的难题: 这次麻帆良学院国中部2-a班修学旅行,涅吉除了随队协助管理之外,还负担着另一项重要的使命——他带着作为关东魔法协会会长、麻帆良学院院长的亲笔,需要当面递交给关西魔法协会会长,以进行亲善外交。 虽然只是送信而已,但关西魔法协会和关东魔法协会敌对已久,彼此都有很多激进派,非常反对两位会长所持的和平友好态度,很可能来袭击他们,夺取或者至少摧毁这封信。而如果涅吉连传递一封信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关西魔法协会会长很可能会质疑关东魔法协会的诚意及能力,从而改变目前的友善立场……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我忍不住把吐槽的话说了出来,“你们学院长究竟怎么想的啊?‘递交国书’这种大事,至少应该派出一个正式的使节团吧——他真的很有诚意吗?” “学院长说,因为彼此敌对太久了,贸然派出使节团可能反而刺激到关东的保守派,所以……” “所以他就让你一个人来冒险?”我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奸笑老狐狸的模样,忍不住大皱眉毛,“太过分了!难道他白痴到认为那些激进派会因为你只是个孩子就手下留情吗?那些极端分子是从来不会在乎杀谁的!老人孩子、妇女婴儿……只要他们觉得有必要,通通都会杀!耶路撒冷那边,每年都死不少无辜者呢!”为了加强说服力,我向同伴寻求支持,“勇彦,你说呢?” “他说得对,你现在很危险,随时可能被袭击。”勇彦从精装书上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涅吉,说了这么一句。 涅吉苦笑着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明日菜同学和和香同学也都说‘学院长难道想借刀杀人吗’……”他感叹了一下,随即明白我并不认识他提到的两个人,连忙介绍了一下。 神乐坂明日菜、宫崎和香,这是和他签订了临时契约的两位少女,神乐坂性格活泼、富有冲劲,做事利索、为人直爽,拥有破除魔法的特殊能力,魔法道具是破魔剑;宫崎性格温和内向,为人害羞腼腆却深谋远虑,拥有看穿别人真名的特殊能力和能够读心的魔法道具。 对于涅吉面临的问题,这两位性格迥异的少女,却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只是,涅吉本人看来并不赞同她们的猜测,他坚持认为学院长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即使他暂时还找不到可以证明自己观点的证据。 “涅吉你别天真了!能成为魔法协会会长的,哪里会有什么好人啊!”等大家到齐之后,嘉拉迪雅也同样赞成我们的观点,批评了涅吉的天真,“即使他不害你,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善意,只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罢了!” “大人物都是自私自利的!”虽然穿着校服,依然淳朴如村姑的辛西娅也对嘉拉迪雅的说法大为赞同——她们都是史达夫组织的受害者,当然会有共同语言。 “生命只能托付给可靠的战友,你太轻率了。”夏娜一边对菠萝面包发动进攻,一边批评了涅吉的轻易许诺。 “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孤身深入敌阵的,至少应该找一些强有力的助手。”悠二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而且,你甚至都不知道敌我双方的战斗力……这样无谋的行动,很容易给自己和战友招致灭顶之灾!” 情报吗?我下意识地看着勇彦。 “已展开对关西魔法协会的资讯收集,预计二十五分四十七秒后完成资讯收集和整理工作。”勇彦面无表情,用酷似机械人的声音回答。 我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勇彦却又开口了:“大量异种资讯接近,其中有六个高能反应,预计四分三十秒后接触。” 袭击?!现在就来了?! “夏娜,车尾方向交给你了,用封绝减少损害!悠二你支援她。” “没问题!”夏娜说着从座位上跳起来,把吃了一大半的菠萝面包小心地放回食品袋,摆在桌上,“悠二,等干掉他们再接着吃吧。” 悠二笑了笑,把mp3和饮料放在食品袋旁边,右手掌心里浮现出象牙白的光泽,正是那支千分之一的精品左轮枪。 “勇彦,麻烦你保证车辆的状况,避免大型灾难。” “好的。”勇彦合上书本,抬手推了推眼镜。 “嘉拉迪雅、辛西娅,你们去找宗介合作,车头方向请你们多费心。” “放心吧,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的。”嘉拉迪雅笑着站起来,和辛西娅一起朝着车头的方向走去,她顺便拉住了正在巡逻的宗介,向他说明现在的情况,于是那个平时就紧张兮兮的特种兵立刻开始调试几件我不认识的怪异装备。 希望他不会没有被敌人干掉,却被千鸟给抽死……看到千鸟咬牙切齿地对宗介怒目而视,我忍不住暗暗叹息。 宗介这家伙,打仗倒是很专业,可看女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啊…… 千鸟文静的时候的确是个大美女,但她的性格……似乎只有宗介这种神经粗大强悍堪比海底光缆的家伙能够吃得消——或许春原也可以,但他早就毕业了,而且据说已经有女朋友了…… “涅吉,你和神乐坂、宫崎就留在这里,我会尽量帮忙的。” 涅吉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事实证明,只要预先做好准备,普通的恐怖袭击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那些乱七八糟的低等式神一个都没能靠近涅吉,几个隐藏在低等式神之中的高等式神也同样被勇彦及时指出,被我们一一消灭。 唯一给我们造成了少许麻烦的,是一个挟持人质的劫匪,那个家伙在几位女生身上部下了诅咒,企图以此为要挟,逼涅吉交出学院长的书函。 当他被从脚下传来的强烈电击轰倒的时候,大约还在做着“诸事大吉”的白日梦吧…… 看着那个犹如羊角风一般抽搐的倒霉鬼,我默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阿门。 ……………… 魔葱的故事开始…… 这次的文后感想,够简洁的吧? 啊,今天重新看的时候才发现忘了把开头的一段加上去。真诡异啊,究竟是怎么才会把这一段给弄没了呢? 顺便说一句:学园都市的悲剧,需要某个大块头穿梭时空去改变…… 4、京都旅游记事 “宫崎,你不参加吗?”看着远处那些闹得很愉快的少女们,我忍不住询问身边正在看书的少女,“书呆子有勇彦一个就足够了,难得穿越一回,我觉得应该好好玩玩啊。” “……不了,我不擅长运动。”同为穿越者的宫崎连忙合起那本看起来似乎是涂鸦日记的奇怪书本,有点慌张的摆着手,虽然长长的浏海遮住了大半的面孔,看不出表情来,但至少可以从她已经开始微微泛红的脸颊推测到此刻的心情。 真奇怪,她害羞干什么?大家都是穿越者,随便聊几句天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我们现在正在京都的名胜金阁寺,一群男生女生们闹得很开心,连稳重的嘉拉迪雅都学着她们的样子,蒙上了眼睛,试着走过那条据说能够保佑姻缘的道路——问题是,对我们这个级别的高手来说,蒙不蒙眼睛,有区别吗?只要稍稍看一眼,整个建筑的布局就了然于心,一时半会儿是忘不掉的,闭上眼睛都可以在里面打斗,绝对不会撞到什么东西上面去——这就是所谓的“盲斗”。 当然也有人没参加这些活动,比方说勇彦就坐在凉亭里面看书,而我和宫崎碰巧也在这里。我对于这种祈祷爱情的活动毫无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反而希望自己的桃花运不要太强劲,至少别给我带来那种除了人渣禽兽之外没别的话语可以形容的未来。 但是,宫崎和香不是喜欢天才少年涅吉的吗?为什么她不去试试呢? 就在这时,女孩们又开始商量一些别的,比如说—— 她们打算今晚去夜袭涅吉,夺取他的吻! 好吧,我承认我落伍了,21世纪的女初中生还真是开放呢…… 尤其……我还听到一个留着传统长发,看起来很贤淑的少女居然在说“一定要弄到漂亮的卡片”之类的劲爆话题。 “宫崎,你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了吗?”我忍不住提醒似乎还有点神不守舍的穿越者老乡,“那个……好像是叫近卫木乃香的女生,她说要和涅吉制造契约卡耶!” 宫崎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涅吉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我记得嘉拉迪雅说过,你和那个神乐坂都和他订立了契约,对吧?”我发觉自己好像的确落伍了,想不到连很腼腆很害羞的宫崎和香居然也这么开放…… “现在那个女生打算和你的男朋友订立契约,你难道不生气吗?” 宫崎摇头,小声地说:“木乃香同学……人很好的……” “这不是人好与否的问题吧!”我感觉自己额头上一定已经暴起了青筋,努力按捺着郁闷,说,“人家要跟你的男朋友订立契约啊!” 将心比心,如果有哪个男人想跟嘉拉迪雅订立契约的话,我肯定会把他的三条腿全部踢断,还要使用强力诅咒道具让他终生不举……因为,在魔法界,所谓“订立契约”,其仪式可是—— “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魔法界的家伙,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上chuang,居然一点都不介意……” 回忆起来,我所认识的另外两位魔法界人士,穿越者间桐樱暂且不论,巴泽特的确也是个不怎么在意性爱这种事情的女人,当初她主动找我签订契约的时候,简直比我这个男人还放得开呢…… 我曾以为这只是因为巴泽特在扭曲的环境中长大,人生观和价值观出现了偏差,现在看来,连害羞腼腆的穿越者宫崎和香都能够毫不在意这种事情,只怕魔法界的家伙通通是这样……怪不得间桐樱当初一再强调自己不淫_乱,原来魔法界果然是藏污纳垢之地啊! “你猜错了。”勇彦的话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我的感慨。 低头看去,宫崎和香已经连脖子都变得火红,就像刚从高温蒸气浴室里面出来一样,和煮熟的虾子没什么两样了。 “他们订立的是暂定契约,你们订立的是正式契约,仪式不同。”百科全书长门勇彦解释了一下,然后又埋头看书去了。 于是,我们俩分别拿出了自己的契约卡,对比起来。 我有四张契约卡,分别是我自己、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上杉虎姬和嘉拉迪雅·克莱默。(当然,我不会白痴到在嘉拉迪雅附近拿出另外三张卡片来的。)而宫崎和香只有一张契约卡,就是她自己的。 “的确有很大的不同……”稍稍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无论是卡片的质地还是精美程度,正式契约卡都绝非暂定契约卡可比,卡片本身蕴含的魔力更是天差地别,由此可见两种契约方式的差距。 “对了,暂定契约是怎么签订的?”我随口问道,“接吻吗?” 宫崎和香涨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么,那个神乐坂也只是和他签订了暂定契约?” 她又点点头。 我猛地一拍拳头,有了个好主意! “呐,我说宫崎啊,既然现在还没有人和他签订正式契约,你为什么不抢先一步呢?”我觉得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棒了!“涅吉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非常注重礼节和责任感的传统英国绅士,绝对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只要你跟他有了亲密关系,无论是作为契约者还是作为情侣,都可以——” 砰! 后脑重重的一击,将我接下来的台词全部砸了回去。 “你这个一天发qing几十次的禽兽!不要教坏纯洁的少女啊!”嘉拉迪雅愤怒地抓住我,狠狠地拎起来,重重摔进了身旁的人造湖里面。 “给我到水里去冷静一下吧!” 真是不讲理啊!她自己明明也很喜欢这种事情的…… 砰! 不得不承认,相比自称获得了藤林杏真传的小山田万太,嘉拉迪雅投掷字典的威力更让人想起当初藤林杏一击就能把春原轰飞的“重爆字典”呢。 那行云流水般优雅的动作、风驰电掣的速度、开天辟地的气势……简直堪称是投掷武器的经典招式! 如果挨打的不是我就好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从金阁寺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一股剑气! 那不是具体的攻击,而只是拥有相当剑术水平的高手,身上自然带着的气息,就像当初那个耍长刀的神裂火织…… 顾不上理会突然而来的既视感,我以尽量平稳的动作回到岸上,戒备着那个方向。 嘉拉迪雅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我就借用她的异能,看到了那边的景象。 一个大约二十岁上下,扎着长马尾辫,穿着纯白连衣裙,看起来既严肃又清爽的女子,正提着一个白色的布袋——看形状里面应该是竹剑——慢慢走过来,从她身上发出了犹如实质的强烈剑气。 因为对方完全没有掩饰剑气的缘故,这里所有异能者——无论是否人类,修炼什么力量——都紧张了起来,纷纷聚集在凉亭附近,和已经走到人工湖对面的神秘女子遥遥相对。 是友?是敌? 仅仅这个女人的话,倒也不是很麻烦,我估计她的实力也就和辛西娅差不多,就算修炼了类似“高速剑”、“斩风剑”那样的绝技,也不可能胜过我或者嘉拉迪雅,而我们这边,有我们这个等级实力的,至少还有夏娜这位著名的火雾战士,悠二和勇彦的实力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也能帮上很大的忙,再加上涅吉他们……总的来说,胜算是非常大的。 但是……如果有很多这种水平的敌人,那就很麻烦了;而如果敌人像不久前列车里面那个挟持人质的家伙那样,对普通人下手的话……很难保证不会出现伤亡啊!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沉重,对方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我们暂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涅吉·史普林菲尔德,关西魔法协会的使者,对吧?”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子开口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既稳重又坚定,很有武士之风,只是不知为何,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却看着勇彦,难道她认错了人?“我是京都神鸣流的人,听说关东魔法协会派出使者来递交和平文书,特地过来看看你。” “我就是涅吉·史普林菲尔德。”涅吉一开口,我就不出意料地看到那个女子变了脸色,多了几分认错人的尴尬,但更多的却是震惊,“我的确是来递交文书的,可必须当面交给关西魔法协会的会长先生!” 那女子笑了笑,解开布袋,取出了竹剑。 下一瞬间,强烈的剑气甚至掀起了强风,让整个湖面都泛起了波浪。 正当我想要释放灵气,压住她的剑气之时,这股剑气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女子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竹剑,满不在乎地将布袋背到背后,转身离去。 “喂!你到底是谁啊!”我忍不住大叫,“作为来试探涅吉实力的使者,不应该报上姓名吗?” “谁说我是特地来试探你们的?”女子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为了写作上遇到了点麻烦,出来散散心罢了。” “可是……”涅吉班上一个扎着短辫,看起来英气十足的少女追问道,“你不是京都神鸣流的人吗?据我所知,神鸣流可是关西魔法协会的护卫!” “我是个作家,早就和家里没什么来往了。”那女子如此回答,“从你的剑气看来,应该也是神鸣流的弟子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居然会出现在关东那边,不过我想你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青山素子。” “今天和你们见面的事情,我会转告家里长辈的,所以你们也可以当我是来刺探军情的,无所谓。”她说着,又迈开了脚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刹那,樱咲刹那。” 青山素子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看来她也听说过樱咲刹那这个名字,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 “神鸣流的剑士,都是这么强的人物吗?”涅吉苦笑着,看着樱咲,“刹那同学,你能告诉我一些和神鸣流有关的事情吗?” “我知道的也很有限,毕竟我只是在神鸣流受过训练的旁支弟子……”樱咲叹了口气,说,“神鸣流剑士,善于退魔剑法,历来都是阴阳师们的护卫,据说起源于平安时代,创始人是著名阴阳师安倍昌浩的朋友,又据说它的创始人是剑圣宫本武藏……这些历史之类的也就不用多说了,当代的神鸣流高手如云,实力比我强的比比皆是,刚才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比刹那同学还强?!”涅吉明显吓了一跳。 看来他没有经历过很多战斗,无论斗志还是眼界都不怎么样呢。 “嗯,如果她没有谎报姓名的话……青山素子,是神鸣流宗家的正式继承人之一,仅仅十八岁就修成了神鸣流奥义‘二之太刀’,更在神鸣流的基础上,创造出了被称为‘青山素子流’的剑术,在神鸣流里面是很有名的人物呢!” “像她这样的高手,神鸣流里面大约有多少?”我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樱咲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太多吧……” 那就好! “总之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文书亲手送到关西魔法协会会长手上!”涅吉捏了捏拳头,仿佛借这个动作把杂念和犹豫全部甩开,很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收回刚才对他的评价——有这样的志气,即使他现在还很稚嫩,但一定会成为出色的男子汉的! 加油吧,涅吉! ……………… 神鸣流的创始人是宫本武藏……当然,这个武藏是穿越者武藏,而不是历史上那个仗着天生神力,双手各拿一把大刀欺负同时代小矮子的所谓“剑圣”。 顺便说一句,天草流的创始人是早弓夏月(也就是《天草x》的女主角,天草四郎时贞),当代天草流的继承人就是神裂火织。 第三个可能出现的流派,应该是飞天御剑流吧,创始人暂时没想好,当代的继承人大约是高柳雅孝吧。 嗯,嗯,这不算剧透,因为很快就会写到他们了。 顺便说一句:非常感谢诸位热心读者所写的同人,这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ps·淫_乱,果然是违禁词语呢…… 5、夜深沉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夜的天气很好,乌云密布,黑漆漆一片,连星光都不见半点。正是杀人越货、行凶灭口的上佳时节。 当然,在这个科学昌明的时代,作为旅游城市的京都,不管天色究竟有多暗,路灯总还是很亮堂的,足以照亮漆黑的道路——但是,也就只限于道路而已。 毕竟,除了那些附庸风雅却又不懂装懂的家伙,哪有什么人会白痴到在旅游景点布置太多的灯光呢?这里可是历史古迹,不是机器人博物馆! 我坐在旅馆屋顶的阴影中,注视着正在远处密林里面交手的两个人。 同样的剑术,犹如同门演练一般的熟悉,但彼此却都真的带着杀机,完全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 虽然寄宿在温泉旅馆,但樱咲刹那依然穿着校服。她挥舞着从不离身的长刀,和一个手持两柄短刀的卷发女子激烈地交锋,兵刃不时碰撞,清脆的响声回响在寂静的夜空之中,闪烁的火星倒映着二人的身影,在树林中若隐若现。 “不要着急,涅吉,冷静。”我一把拉住要冲上去帮忙的涅吉,低声说,“仔细看看吧,樱咲目前还稍稍有点优势呢,不用太担心她。” “可是……这是真刀真剑的战斗啊!”涅吉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看起来比正在和敌人生死相搏的樱咲更加紧张,“稍稍不小心的话……稍稍不小心的话……刹那同学她……” “小子,别大惊小怪的!”我不轻不重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将这个渐渐陷入恐怖妄想的小家伙敲醒,“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和平环境里面长大的,但是既然你已经走上社会,既然你是魔法界的人,那么日后免不了会经常遭遇这样的情况,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亲身面对需要杀人或者被杀的情况……” “如果你始终这样胆小的话,不仅自己会死,而且很可能连累别人一起送命哦!” “没错!樱咲刹那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别去帮倒忙就行!”嘉拉迪雅推开天台的门,走了过来,“她和你可不同,她是被作为保镖训练出来的,实战经验比你丰富得多!如果你不能端正态度的话,至少请不要拖她的后腿!” 在心灵中,我听到了她传来的消息。 【这个软弱的小家伙可是《魔法老师》的主角哦,很快他就会面对需要和敌人拼命的情况呢,预先给他打个预防针,肯定会有好处的!】 真的……很怀念啊……已经多久没有和嘉拉迪雅这样交谈过了呢? 虽然眼前是情况不明的紧张形势,我的思绪却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大岛上。 那时候,嘉拉迪雅就经常这样,通过彼此的心灵相通,和我说一些悄悄话呢…… 【不要在这个时候想这种会让人软弱的事情啊!】 哈哈……哈哈……我又走神了…… 正在这时,涅吉的衣袋里面,突然传来了轻微的鸣响,他伸手进去,拿出了一张正在微微震动的卡片。 是神乐坂明日菜的暂定契约卡。 “涅吉!你这家伙究竟干了什么!”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神乐坂的怒吼,我甚至可以从吼声中,想象到那个头上系着两个铃铛的少女现在是何等暴怒,“为什么会有很多个你在旅馆里面走来走去?” “啊?”涅吉呆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解释说,“那个是我用替身符纸制作的替身,因为今晚我要在外面巡逻,所以……” “巡逻什么的暂且不管它!”神乐坂粗暴地打断了涅吉的解释,继续怒吼着,“为什么你的替身会寻找同学们来接吻啊?你究竟给它们下达了什么指令?” “啊?”涅吉这次呆了很久,直到神乐坂再次怒吼,他才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分辩,“我只是让它们暂时顶替我一下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许狡辩!赶快给我回来解决——该死的,离我远点!”卡片那边传来神乐坂的吼叫,“你们这些接吻魔,给我滚到一边去!” “阿德阿特!斩魔剑!” 和涅吉不同,我借用嘉拉迪雅的异能,近距离观看了“替身人偶骚乱袭吻,愤怒少女暴走砍人”的精彩场面。 在一片喧闹之中,我注意到了穿越者宫崎和香,她一手拿着自己的暂定契约卡,犹豫不决地站在混乱的圈子之外,似乎想和涅吉联系却又不好意思,左右为难的样子颇为惹人怜爱…… 抱歉啦,虽然你看起来很可怜,但我不是冈崎朋也或者伊藤诚那样的恋爱达人,没办法给你什么有用的建议呢…… 【嘿,你这个几万次历险都拐带美女回来的大色狼,我觉得你比伊藤诚严重得多啊!】嘉拉迪雅笑嘻嘻地说,【或许,我应该学习一下桂言叶,给你来个nice·boat呢~】 不要随随便便就判我的死刑啊! “那个……是上杉君和克莱默小姐吗?”宫崎突然看着我们的方向,小声说,“你们……知道涅吉老师他……究竟怎么样了吗?” “我也是知道故事‘剧情’的,关西魔法协会有人在窥视着我们,阴阳师、神鸣流,还有一些不知道身份的敌人……”她不安地说,“涅吉……他才十岁,就要面对这些危险……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的语气越来越沮丧,头垂得越来越低,简直快要瘫倒的样子。 “你弄错了什么吧!”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够看到我们,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够听到我说话,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初中生而已,就算是穿越者,就算和涅吉签订了暂定契约,但你依然不是战斗型的人物,不要指望自己可以一步登天就成为高手啊!那岂不是在嘲笑我们这些苦练了很多年的人吗?” “可是……”宫崎果然能听到我的声音。 “你也是,涅吉也是……新手和小孩子,就该有点新手和小孩子的样子啊!”嘉拉迪雅笑着对她说,“想要变强的话,去找辛西娅学习如何战斗吧,你还有时间,我相信你会成为涅吉的得力助手的!” 【当然,不是现在。】 喂,你这分明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 【怎么也比前一天晚上还和我睡在一起,第二天就从不知名世界拐带美少女回来的家伙要好啦~】 我恨那些该死的平行世界!我恨那些该死的平行世界里面的混蛋自己!我恨—— 杀气! 我们同时回过神来,不再观看旅馆里面正上演的青春闹剧,一起注视着杀气传来的方向。 从黑暗的灌木中,走出了一个又一个神情呆滞、动作僵硬的人偶。 我认识它们,这些应该是名叫“式神”的东西,是阴阳师惯用的法术——不过看这些式神身上的气息,比火车上见到的那些可强大得多呢! 这意味着,操纵这些式神的家伙,很强! 涅吉也注意到了这些显然来者不善的式神,握住手杖,冲了下去。 这次,我没有拦住他。 这些式神虽然灵力挺强,不过动作如此呆板,应该只是临时的作品,涅吉好歹也是天才的魔法师,应该能够对付得了吧。 我没有猜错。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因为缺乏经验而吃了不少亏,但涅吉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将魔法和拳术灵活运用,挡住了这些反应迟钝的家伙。 看着少年在战斗中飞速成长,我不禁有点感慨。 连十岁的小孩子都这么厉害呢……我也得多努力啊,否则可别才十六岁就成了死在沙滩上的前浪呢! 【真奇怪……樱咲刹那那边的战斗没多大动静,所以没有被发觉——这还说得过去;但涅吉这边可是在旅馆门前大打出手啊,为什么都没人注意到呢?】 嘉拉迪雅的感叹提醒了我,将灵力注入双眼,我发现周围的空气中,漂浮着几乎细不可见的魔力丝线,它们彼此相连,组成了复杂的图案。 魔法阵? 稍稍有点麻烦呢……这方面我和嘉拉迪雅都是外行啊……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勇彦的号码。 虽然身在一公里之外的湘北学生旅馆,但距离显然不能阻隔勇彦对这边形势的观察,他只用了三秒钟,就给了我答复。 “这是安倍流阴阳师制作的魔法阵,兼有驱逐无关人员、隔断战场信息的双重效果,制作者水平很高,没有一定程度以上的直觉或者灵力的人会被它隔离出去,无法注意到战场的情况。” 很厉害的阴阳师吗?能让勇彦说出“水平很高”这样的评语,对方就肯定是绝顶高手了……只怕涅吉他们搞不定啊…… 犹豫间,灌木丛中已经又跳出了很多兽形的式神,它们的动作明显比人形式神要灵活得多,逼得涅吉连连后退,身上也受了不少伤。 【就算是主角,也得先让他升级啊……】嘉拉迪雅叹了口气,【算了,我们上吧,好歹他是辛西娅的老师……】 但还没等我们跳下去,一个身影已经从旅馆里面冲了出来。 金发、银眸、长披风、紧身铠甲、充满魄力的双手大剑——这正是换上了大剑制服的辛西娅! 看起来,不用我们出手了呢…… 辛西娅的实力并不是很强,但她可不是涅吉这种学院派的小孩子,从大剑岛那个死亡的炼狱中走出来的她,即使面对着比自己更强的敌人,也能够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强悍的作风而将其击败——对于大剑战士们来说,以弱敌强是常有的事。而这种混战的局面,辛西娅也经历过——当初和那些深渊吞噬者们的苦战,多少战士和觉醒者都倒下了,但她却坚持了下来,可见她在战斗方面的才能是何等的出色! 面对着大量的式神,她毫不犹豫地采用了极为猛烈的战术,几乎完全没有防御,仅仅只闪开可能致命的攻击,一边用身体接下了大多数的攻击,一边用大剑秋风扫落叶般将式神们迅速击倒,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周围已经倒下了上百具残破的式神残骸,受伤过重而化为符纸的数量也有这么多,原本的不利形势,迅速被扭转了过来。 【辛西娅干得真棒!】 是啊,她的伤势看起来很恐怖,其实都只是些对半妖战士不足挂齿的轻伤,只要解放妖力,这样的伤一两分钟就能痊愈;但敌人损失的那些式神,可没有这么快补充过来…… 但是,涅吉并不知道这些事,他看到辛西娅全身是血、却依然挥舞着大剑奋战不止的样子,已经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小子……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我叹了口气,跳到他的身边。 “涅吉,辛西娅没事的。” “可是……” “她可是我的妹妹,是和我一样从修罗场活着回来的战士,这种程度的伤势,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作为“克莱默家族”姐姐的嘉拉迪雅,显然比我更有说服力,“涅吉,作为战士,必须要习惯受伤呢。” 涅吉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之所以我们可以不用出手而专心聊天,是因为那些式神突然都停了下来,然后退到了灌木丛中。 “居然是你这个家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然后,一个带着墨镜的金发青年走了出来,“我就觉得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基因病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致命的,可你这家伙那身蛮力连超电磁炮都能正面抵抗,区区基因病不可能杀得掉你啦……” 他看起来很开心,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真武,很高兴又见到你。” “土御门……元春?”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面,然后,我忍不住说出一句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话来,“你这个妹控!怎么会舍得抛下自己的宝贝妹妹,跑到这里来啊?” 名叫土御门元春的青年,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你……又失忆了?”他皱着眉毛,上下打量着我,“有没有搞错啊,青春不老也就罢了,你居然还通过失忆这么狗血的方法,始终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吗?” 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衣兜里却突然响了起来,是手机短信。 “阔别多年的老朋友见面,本来应该叙叙旧的,不过我还有事……”他看了看手机,叹了口气,“算了,你的失忆症大约是无药可救……什么时候回忆起一切,再来找我吧。” 说着,他扔给我一张“日本神道文化研究会·京都总会社社长·安倍元春”的名片,转身走进了灌木丛。 “收队啦收队啦!”他对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部下们发出了命令,“关西魔法协会的委托?我管他们去死!我的朋友难道不比那些老头子更有面子吗?” “真武,当心一个叫‘菲特’的家伙。”在他的身影被黑暗完全吞没的时候,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那个家伙,能够石化别人,很危险。” “毕竟——能够解除任何魔法的阿上,已经不在了啊……” ……………… 嗯,嗯,嗯。 本来这一章打算让高柳雅孝和濑田宗次郎出场,结果还是没有。 真可惜的说…… 学园都市的事情,我会在以后的故事里面慢慢提到的。 顺便说一句,修改设定,日本只留东西两个剑派,分别是宫本政希创造的神鸣流和早弓夏月创造的飞天剑。 飞天剑的最初设定,我记得叫“飞天三剑流”,说的是一出手就能放倒三个敌人——那么,“菲特·晚上留下来”里面那个架空英灵,被称作佐佐木小次郎的家伙,莫非就是飞天剑的传人?一招三剑的“燕返”,怎么看也是飞天剑的招数啊…… 以上,晚安。 6、京都追逐战 虽然嘉拉迪雅和悠二都觉得我应该去见见那个自称是我的老朋友,而且我对他也有印象的安倍元春,但是经过一番考虑,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很有诱惑力的建议。 勇彦已经对我做了详细的脑部检查,确定我的脑部没有任何伤势,记忆也没有任何问题。我也已经重新审视过自己十六年的人生,确信自己并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位阴阳师。那么,和他是老朋友的记忆,显然是在那两万多次莫名其妙的冒险中残留的“既视感”。 我不想和那些世界的我扯上关系! 这显然是错误的想法,因为为了避免再次重复暑假的怪圈,我其实很有必要去了解自己在那些冒险中究竟经历了什么,这样才能针对那些可能再次发生的问题,拟定对应的策略…… 但我就是不想去知道! 仿佛头脑里面有鬼似的,我就是不想去了解那些事情! “或许,这也是‘既视感’的一部分吧。”同样经常被既视感困扰的悠二倒是很能理解我,“我也经常这样的,尤其是在看到那些红世之人的时候,眼前总是会浮现出莫名其妙的画面来,可内心却有个声音在不断高呼,让我远离他们,绝对不要去试着解开这些谜团……” “这样也好。”经过一番考虑,勇彦也赞成了我的做法,“揭开谜底,未必会带来好的结果,那两万多次轮回中,我们不止一次向凉宫春日坦白她的身份,结果都导致了世界的重置。” “目前的情况并不糟糕,没有必要冒着世界重置的风险去探究那两万次轮回背后的真相。”他以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作为结论,“中国有个学者曾说过,难得糊涂。只要能顺利解决问题,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关系的。” 虽然依旧是毫无起伏的平淡语调,但我觉得他越来越像个人了…… 于是,第二天我没有去神道教研究会,而是继续在京都旅游,和嘉拉迪雅一起逛街,就像普通热恋的男女那样,到处走走,看看风景,吃点小零食。 好像是冥冥中有谁在安排一样,我们又遇到了涅吉和他的学生们。 “真不应该脱离大部队出来闲逛的。”看着那个笑着向我们打招呼的少年,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可以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没办法,谁叫我的情敌是能够创造世界的任性女神呢!” 虽然很不高兴,但是我们却也不能抛下这些人一走了之。 涅吉似乎还没有发觉,可他的学生里面,却已经有好几个人开始紧张起来了呢。 跟在他们身后,那数十股强弱不等的剑气。 【昨天是阴阳师,今天是剑士吗?那么明天又该是什么?莫非是忍者?】嘉拉迪雅握着我的手,把远处的景象传到我的脑海中。 一些看起来很普通的行人。 不普通的,是他们身上的剑气。 即使最弱的一个,剑气也绝对不在昨天遇到的青山素子之下! 可是最让我警惕的,却是一个身上没有丝毫剑气的中年人。 “返璞归真”这种现象,在这个世界里面,是的确存在的。比如说我的师傅浦饭幽助和店里的那些a级妖怪们,以我的能力,就完全感觉不到他们和普通人有任何不同,怎么看也只是平凡的拉面店老板和伙计。而穿越者里面,也有那样的人,莱拉前辈、蓝染前辈,平时看起来一个是冷冷清清的妇人,一个是和和气气的大叔,即使本身气质迥异常人的雅典娜和大蛇,也不会让人乍一看就觉得“这是高手”。 那个中年人身上没有丝毫剑气,甚至没有任何危险的感觉,可周围那些剑气纵横的高手们,却对他毕恭毕敬,简直就像是低级小职员面对着公司总裁一般。 有没有搞错啊!只是送一封信罢了,至于连这种级别的高手也出来捣乱吗! 【和也,那个家伙……我们打不过的,就算我兽神变、你爆发灵气,也绝对打不过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一看就知道彼此不是一个等级的,差太多了呢。 【怎么办?干脆我们一人一个,带上涅吉和辛西娅逃跑吧?】 且不论涅吉那个小绅士肯不肯抛下学生逃跑,就算他肯逃跑,你觉得我们能够逃出那家伙剑气笼罩的范围吗?我的灵丸攻击范围都有一公里以上,没理由他这样的高手反而不如我吧! 【不跑的话难道真和他打啊?有几条命都不够送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涅吉班上那群人的实力差距了,毕竟实力越强的人,越能感觉到后方剑气的凛冽程度。 除了已经忍不住解放妖气,连眼珠都开始泛出金色的辛西娅之外,反应最激烈的是一个留着长发、皮肤稍稍有点黑,看起来很帅气的女生,她双手下垂,修长的手指却不停地颤动着 。和她差不多水平的,是一个身材好到不像初中生的眯眯眼,她已经将呼吸调整到非常缓慢的地步,走路的步伐也换成了随时可以战斗的节奏。这两个女生不仅觉察到后面跟着敌人,而且明白敌人是何等强大,做好了战斗或者逃跑的准备。 次一等的则有四个:一个是外表清秀,但是却完全没有任何“生气”的少女,从嘉拉迪雅的扫描看来,她居然是个机器人;一个是穿着中式练功服的少女,看起来很精神,不过从她回头观望的频率就知道她现在很紧张;另外两个都算是认识的了,分别是神乐坂明日菜和樱咲刹那,樱咲是神鸣流的剑士,身上还有明显压抑着的妖气,有此实力不足为奇,想不到怎么看也只是普通人的神乐坂居然也能够准确感觉到后方传来的剑气,实在让人惊讶!不过,这三个女孩的程度,也仅仅是“能够感觉”而已,她们多少能够明白那些剑气意味着什么,却没有能够凭借灵觉发现有一个远远超出想象之上的强敌。 其余的女生里面,也有几个人可能感觉到了什么,不过他们应该都不是武者出身,没有那么敏锐清晰的感觉……只希望她们等会儿不要帮倒忙就好…… 正当我们准备过去的时候,涅吉他们路过的一个店面里面,突然冲出几个武士打扮的家伙,他们的目标,赫然是——近卫木乃香! 咦?他们不去攻击涅吉,找近卫木乃香的麻烦干吗? 昨天晚上,嘉拉迪雅已经向我介绍了这个女孩,她是阴阳师近卫家族的独生女,以身份来说,在关东关西两大协会里面都称得上公主——从勇彦收集的资料看来,关西魔法协会的会长近卫近右卫门是她的外祖父,而关东魔法协会的理事长近卫咏春则是她的父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岳父和女婿会分别成为两个敌对组织的首领,但木乃香自己无疑是左右逢源的——总之,不管是哪一方,都根本不应该来袭击她才对! 因为被后方神鸣流剑士们的剑气所迷惑,包括近卫木乃香的保镖樱咲刹那在内,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而这个神经大条的大小姐自己呢?——她正拉着几个朋友,兴致勃勃地观看不远处特摄片的拍摄现场呢…… 【和也,不要出手!】 得到嘉拉迪雅的提示,我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 【她暂时没危险,我们正好可以看看神鸣流剑士们的态度。】 的确,抓走近卫小丫头的那些人似乎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只是朝着远处飞快的跑去,看样子,好像就是单纯的绑票而已。 不用我提醒,包括涅吉在内,2-a班强悍的少男少女们已经追了上去。 追在最前面的正是樱咲刹那,她不知用什么方法,将自己的速度提高到连我都感觉吃惊的地步,迅速缩短着和绑匪们的距离,按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个十来秒钟,她就能冲到那些绑匪前面,将他们拦下来。 看到形势有点不利,绑匪们显然也有些着急,为首的那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从怀里掏出了几个半红半白的圆球,掷向身后。 一阵烟雾,在绑匪和追兵之间,多了几只怪异的生物。 这些怪物,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为什么连奥特曼里面的宇宙怪兽都出来了?】嘉拉迪雅一眼就认出了那些怪物,大声提醒:“当心!这些家伙可能会变大!” 她说得稍稍迟了点…… 六只比普通楼房还高的怪兽,拦住了我们。 有没有搞错啊!返璞归真的高手、宇宙怪兽……这《魔法老师》究竟是一部什么样的片子啊?这剧情未免太超展开了吧! 在我腹诽吐槽的时候,2-a的师生们已经和那些怪兽打了起来,不过他们的力量相对于那些楼房级别的怪兽来说实在不够看,结果不仅没能突破封锁,反而节节败退。 眼看着敌人越走越远,樱咲刹那再也按捺不住,大叫一声,身上的妖气猛地然爆发,校服被撑爆,一双洁白的羽翼从背后伸展开来。 万能天使?我立刻就想起了sos团的新成员,同样有着白色羽翼的阿斯特里亚。 不过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万能天使怎么也不会有妖气的。 这个叫樱咲刹那的女孩,应该是某种飞羽类妖怪的后裔吧…… 显出真身,妖力全开的她,大约有接近c级妖怪的水平,而且她显然善于飞行,一下子就绕过了怪兽们,以惊人的速度,追向快要消失在地平线尽头的绑匪们。 要追上去帮忙吗?我看着嘉拉迪雅。 她摇了摇头。 【以能量来说,半妖化的樱咲刹那已经超过了那些人,应该没问题的,而且已经有神鸣流的剑士追了过去,看他们焦急的表情,显然是去保护木乃香的,我们还是留在这边吧。】 ……因为实力最强的三个女孩中,有两个没有出手,重要战力樱咲刹那又只身追击绑匪去了,2-a班其余的成员们对付那些宇宙怪兽越来越吃力,正当我忍不住要出手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大怪兽,突然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先前的那些怪兽一一击倒,让它们变成了只有拳头大小的模样。 这只怪兽,似乎有点眼熟呢,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不是那个狂热的特摄迷阿普顿吗?他怎么在这里啊?刚才没看到他啊。】嘉拉迪雅居然认识这个怪兽,莫非……这是克洛斯组织研究的成果? 对啊!阿普顿!能够吞噬其它兽化兵的损种实验体!我想起来了! 可是……为什么阿普顿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神奈川县吗?毕竟《变身斗士凯普》的主角深町晶正在那里接受梅里的教导,主角在那边,他这个配角跑京都来干吗? 就在我们疑惑不解的时候,那只突如其来的怪兽突然消失,然后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身材中等、带着墨镜,脸上还有大大伤疤的男人。 “嗨,这不是第十三兽神将‘雷凰’吗?你怎么跑京都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嘉拉迪雅,但是却不像我印象中的那样充满敌意,反而显得很热络,“哦~跟这个没有爱的野蛮人出来度蜜月啊……恭喜恭喜!” 没有爱的野蛮人?这不是论坛上穿越众们给我起的绰号吗?为什么他会知道?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阿普顿反而显得有点纳闷:“我说野蛮人啊,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吧?” “的确没印象。”诚实是我的一个优点,而且我将继续保持。 “有没有搞错!”阿普顿大叫起来,显得非常震惊,“你居然不知道我?我可是著名的电影人啊!《假面骑士x》就是我导演的!” “我不看特摄片……” “口胡!特摄片可是日本文化的精髓,堪称国粹的!” “要说日本的国粹,似乎也就两件事,一个是剖腹自杀,一个是玉碎突击……”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你这是军国主义思想!”阿普顿愤愤不平地指责,“纳粹!” “喂……你就这么把片场抛下,过来和我们聊天……真的没问题吗?”嘉拉迪雅指了指远处的摄制组,提醒阿普顿。 阿普顿这才反应过来,拍拍脑袋,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相貌丑陋的怪兽,跑了过去。 原来,他扮演的是被假面骑士殴打的怪兽…… 真是不可思议的爱好啊! 我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和那个刚刚被一个飞踢踹出去的怪兽挥手道别,追向绑匪和学生们的方向。 ……………… 今天的更新晚了一点。 因为,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啊…… 或许有人会叫嚷:“靠!这是第多少次迷失了?” 呐,你们不知道有本很著名的小说,就叫《迷失大陆》吗? 整个大陆都可以迷失,我偶尔迷失一下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啥?你说《迷失大陆》讲的不是这个? 呐,这种小事就不必在意啦~ 7、镇关西 “刚昌啊,看起来这些年你过得很不错哪,已经是随便就可以剥夺别人性命的大人物了呢——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当我们追上麻帆良一行人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人不敢相信的场面。 神鸣流的高手们,包括那个返璞归真的绝顶强者,一字排开,跪在地上,正被一个看起来很秀气的少年训斥着。 说起来,这个少年的确是很奇怪呢——明明很年轻,可是无论语气还是态度,都俨然以前辈自居,反倒是那位怎么看也有七八十岁的老爷爷,正诚惶诚恐地跪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莫非……他其实和申公豹、美狄亚那些人一样,虽然外表年轻,实际上却是已经活了几千年的超级前辈吗? 应该不是吧,老妖怪又不是带着三只手表的清水大闸蟹。 “神鸣流很了不起吗?了不起到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了?”那少年依然神色俱厉地训斥着跪在地上的神鸣流一行人,“谁给你们这样的资格?谁给你们这样的胆量!是因为手上有剑?还是因为有权有势?” 他怒不可遏,身体突然晃了两下,如果不是身边的一个少年及时扶住,只怕会摔倒在地上。虽然如此,他依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甚至咳出了鲜血。 如果不考虑他的外表,感觉就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呢…… 苍老的少年咳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一点精神,长叹一声,神情温和了许多。 “刚昌啊,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八岁,是个很倔强很努力的孩子……你还记得那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被称作刚昌的老者不敢抬头,低声回答:“记得。” “说给我听听。”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无论用多么华丽的词汇去修饰,这都是事实。用剑去拯救别人,想谁都不伤害就解决问题,那只是天真的幻想。可是,时代进步的方向,就是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啊……那时候,飞机啊、电视啊、高速列车啊……都只是幻想而已,但现在都变成现实了呢。”少年已经平静下来,微笑着说,“剑士也是一样啊,天真的幻想,就是未来的方向,无论它在当时看起来多么的荒谬,历史会证明给我们看,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个个扫进垃圾堆——就像我这样。” “请千万不要这么说!”老者急忙磕头,“剑圣大人,您——” “我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朽罢了。”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说道,“飞天御剑流……一挥剑就能斩杀几个人……结果呢?我和师兄一共有六名传人,可是最后剩下的,只有雅孝而已……” “人啊,不要因为有力量或者有地位就觉得自己了不起,雄一就是因为对自己信心过度而送了命;也不要觉得自己的信念有多么高贵,多么神圣不可侵犯,结果往往会像规秀那样成为罪人;更不要自以为是,给自己背负太重的责任,否则会像火织那样,在履行责任的道路上倒下……” “要记住,要始终记住,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说完,容貌年轻的老人就在身边弟子的搀扶下离去。 “他是谁啊?看起来很了不起呢……”等神鸣流一行也灰溜溜地离开,我才找到开口的机会。 樱咲刹那以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和也君,你居然连‘不老的剑圣’濑田宗次郎先生都不认识?他可是日本新时代剑术思想的标志性人物啊!” 居然被一个才十岁的英国人告知这种似乎应该算常识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分钟,涅吉向我介绍了这位貌似年轻的武林前辈: 濑田宗次郎,生于明治维新之前的剑术天才,传说中剑术流派“飞天御剑流”的大宗师,他为世人所熟悉的有三件事:第一是所向无敌的剑术,即使在魔法界,他的剑术也令人赞叹,号称“一个人就抵得上一支军队”,近代很多著名的武者都曾经向他学艺;第二是他的进步论和平等论,就是刚才他告诉那个神鸣流老者的话——天真的幻想是历史进步的方向,无论剑豪还是魔法师,都只是平等的普通“人”;第三则是他的相貌,虽然已经差不多一百四十岁,但他依然如同十四岁时候那样年轻。 【再追加一条,他也是穿越者,不过已经隐退很多年了。而且,他的徒弟——就是刚才扶着他的那个人,名叫高柳雅孝,也是个穿越者哦。】 穿越者的前辈们……了不起的人真多…… “对了,刚才究竟怎么回事?” 在女生们七嘴八舌的愤愤不平中,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半妖的樱咲刹那追上了绑匪,将他们一一击倒,救出了木乃香。随后赶到的神鸣流的家伙们,却说她违反了当初立下的“不得恢复真身”的戒条,要将她处死。 很有正义感的高柳雅孝从一边的店里冲出来和他们评理,却差点被他们给杀了,于是濑田宗次郎就出面了…… 就算已经风烛残年,那些神鸣流的家伙依然不敢冒犯剑圣的神威,于是就发生了我们刚才看到的一幕。 “那么,知道那些绑匪是什么人吗?”我问。 一片寂静。 “好像……都跑了……”涅吉左右看了半天,苦笑着说。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呢?”我继续问。 “还是按照学院长的计划——” “笨蛋!”我大吼一声,吓得涅吉不敢再说下去,“按照那个老狐狸的计划?你继续当诱饵,引出那些反对和谈的家伙?” “你是脑袋有问题吗?关西魔法协会需要整肃,那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你是关东的使者,你要做的是送信,管那些干什么?” “可是……学院长的计划是——” “谁管那个老狐狸说了什么!”我继续吼,用气势压倒这个显然被人算计了的小家伙,“信带在身上了吗?” “带了……” “那就好!”我一把抓起涅吉,放到自己肩上,“坐稳了。” “和……和也君,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涅吉惊慌地叫起来。 还能去哪里呢?这个笨小子! “樱咲,你知道关西魔法协会在哪里,对吧?”我用肯定的语气问已经变回人类形态的半妖少女。 她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前面带路。” “喂……拜访关西魔法协会,是要预约的……” “谁说我要去‘拜访’了?”我白了这个显然受到毒害很深的笨妖怪一眼,没好气地回答,“我们去砸场子!” 关西魔法协会,是雄踞日本中西部的庞然大物,实力绝对不在冬木町御三家或者麻帆良学园都市之下,以我和嘉拉迪雅的实力去找他们的麻烦,的确是不怎么够档次。 不过,我们有帮手啊! 相良宗介的师傅王虎也来了京都,而且—— “你确定这样可以就领悟第七感?”我看着盘膝坐在关西魔法协会总部庄园结界前面的王虎,忍不住问,“只是打坐就可以?” “所谓第七感,其实是以自己的灵识跨越时间,触及过去和未来,因为突破了时空的限制,所以光速拳啊、超远程打击啊、沟通生死啊……这些原本不可能的事情都成为了可能。”王虎闭着眼睛,缓缓说道,“要实现第七感,道路有两个:要么将热血燃至极限,除了战斗之外不考虑别的任何事情,达到‘全心’;要么什么都不想,无物无我,放弃对现实和心灵一切的认知,达到‘无心’。” “我这个人呢,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傻乎乎地热血燃烧,所以只能走第二条路喽。”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炷香,手指轻轻一撮就将它点燃,插在身前的石头上,“焚香打坐,只是一个仪式,我目前必须要通过这样的仪式,进行长时间的冥想,才能做到‘无心’。” 于是,我们不再打搅他,让他可以专心冥想。 大约十分钟后,王虎身上升起了令人惊讶的气息。 猛烈、狂暴,犹如洪荒时代的巨兽一般令人恐惧。 抬头看天,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云层完全遮住了阳光,虽然现在是正午,却显出几分傍晚的暮色来。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不知从何而来的寒风呼啸着,卷起沙石,重重地打在泛着白光的结界上,劈啪作响。 以王虎为中心,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慢慢裂开。 传说中,圣斗士们的拳头能够撕裂天空、击碎大地。 然后,在我们面前,以关西魔法协会为目标,王虎展示了他作为圣斗士的特色拳法——猛虎·烈风紫电拳。 只是一拳。 他冥想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发出了一拳。 圣斗士到达第七感之后的终极绝技:光速拳。 撕裂天空,击碎大地,所向披靡。 然后,我们就在东倒西歪的建筑群中,向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的近卫咏春递交了和平文书。 关西魔法协会的理事长近卫咏春显然是很生气的,因为王虎这一拳摧毁了整个关西魔法协会总部的防护体系,将笼罩在总部外面的数十重结界全部打得粉碎,估计是没办法修复了;而总部的建筑物也犹如被台风过境的渔村,完成了从古迹到危房的转变。陡然遭遇到这种事情,他生气是完全正当合理的。不过谁叫他勾结关东魔法协会的老狐狸,拿涅吉做诱饵来清洗自己的异议者呢?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既然做了就要有遭报应的心理准备,只砸房子没打人,已经是看在涅吉班上那个天然呆木乃香的面子,额外手下留情了呢…… 其实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根本没必要按照他们的计划去做,而是应该让事情按照我们的意愿去发展! 就是这么简单。 我就说么,与其执行那些无聊的计划,直接找上门去,揍到他们老实,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涅吉啊,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 关东和关西……弄错了几次呢…… 所以现在修改过来。 “镇关西”王虎……嗯,嗯,这个称号不错吧? 是谁在问“鲁提辖在哪里?”啊?你想介绍他们搞基吗? 我在反思,之前的剧情的确不够彪悍了。 所以还是应该继续回归彪悍路线! 8、暂时,告一段落 比十层楼房更加高大的双面鬼怪怒吼着,从遍布于身体各处的黑色符石中射出一道道紫黑的镭射,闪动的波纹让整个夜空都为之震动,密密麻麻的光束将周围的空间完全笼罩,看起来简直连一滴水都无法渗入。 但这严密的紫黑罗网,却只能控制很短的距离。 一只只闪烁着白色电芒的鸟雀,矫健地穿梭在夜空之中,它们明明只是闪电的聚合体,却犹如真实的飞鸟一样灵活,围绕着紫黑的罗网不断盘旋,时不时合身冲下,和紫电碰撞,化作一片电火花。 每一次电光泛起,这个名叫双面宿傩的鬼怪都会大叫一声,身体颤动一下。 很显然,这每一次攻击,都会对它造成明显的伤害。 那些闪电鸟雀的来源,是一个笼罩在灼眼电光之中的身影。 嘉拉迪雅。 她现在的外形已经不再是人类,而是变成了鹰头人身、背生双翼,酷似非洲古神的样子,笼罩在她身上的电力强大到让周围的金属都开始因磁力而晃动,路灯更是因为过量的电流而爆炸,一道道刺目的电弧在黑夜中跳跃,犹如正在舞蹈的小妖精。 这些闪电的精灵们欢快地蹦跳着,时不时化作一个火星,落在嘉拉迪雅背后那对延伸出十几米的巨大光翼上,溅起一片光和电的水波,然后就从涟漪中飞出一只闪电化成的鸟雀,鸣叫着窜入夜空。 怪不得她在克洛斯组织里面被称作“雷凰”,犹如雷神般控制着闪电的力量,犹如凤凰般操纵着无数的闪电飞鸟…… 如此的强大,如此的华丽,令我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她,无法移开双眼。 当然,我并不是一个看到美女就神魂颠倒,因此而忘记了自己本职工作的人。 “小子,不要想过去支援那个大家伙。”一脚把地面上突然冒出的石刺踢得粉碎,我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满不在乎地嘲笑着那个被我拦住了去路的白发少年,“虽然我暂时还没办法找到你的本体,但如果只是要拦住你的话,我还是有充足信心的——无论你再试多少次都没用,实力的差距不是那些小花招可以弥补的!” “你还差得远呢!”我学着小龙哥的招牌动作,竖起右手食指,轻蔑地摇了摇。 ……按照所谓剧情,这个眼神冷酷的白发小子,应该是很高级的boss吧?但…… 再次挥起拳头,我仅仅使用了微不足道的灵力将拳头强化,就以携带灵压的拳风将白发少年轰退到十多米外,差点摔倒在地。 ……如果所谓的boss只是这样的水准,那么《魔法老师》这部作品的战斗力层次,未免太低一点了吧…… 果然,这个综漫的世界,无论生活了多久,都依然会时不时地让人觉得诡异啊! 【抱怨敌人太弱?这莫非就是强者的骄傲吗?和也你堕落了啊~】 你不也一样,那个双面宿难根本就奈何你不得吧?就算正面挨了它的攻击,你也不会受伤的,彼此的能量强度差太多了…… 【但是,很少有这种精彩的场面可以秀一下啊。】 拜托你稍稍加快点进度吧,小鬼他们很着急呢。 【要加快进度的话,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吧!王虎那家伙不是去歼灭激进派了吗?怎么还没完工?他好歹也是准黄金圣斗士,会走路的核弹耶!】 核弹本来就能走路啊…… 【吐槽禁止!】 正在这时,我听到了惊叫声。 涅吉?我不是让他在后面对付那些被邪派阴阳师千草召唤出来的低级鬼怪了吗?而且还有几个强力的学生帮忙呢……这样他都罩不住?好歹也是主角,不至于这么弱吧! 回过头去,只见涅吉将魔法凝聚在拳头上,以一招光华犹如战斧的重拳,将不知何时出现在宫崎和香面前的白发少年逼退,但是自己却也被对方手上突然长出的冰刀刺穿了肚子。 咦?他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的? 转头一看,这个白发小子明明还扶着墙在喘呢。 孪生兄弟?不——两个都是分身…… 可恶!大意了! 下一瞬间,两个白发小子就在我的拳下化为了碎石和冰屑。 “涅吉!你怎么样?” 涅吉的学生们也已经围了上来,可能是因为看到涅吉受伤的一幕,受到了刺激,她们一个个突然功力大涨,犹如吃了传说中的大力丸一般,三下五除二把原本和她们打得不相上下的鬼怪们揍得鸡飞狗跳狼奔豕突,几乎只是转眼间,就清出了相当大的一片空地。 不过,涅吉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那个忍者出身的眯眯眼撕开了他的西装,可以看到腹部的伤口并不大,甚至没有流出多少血来,但恶意的力量却顺着这处伤口,不断渗入他的身体,只见以伤口为中心,皮肤呈现出可怕的灰白,犹如石头一般…… “石化了?!”眯眯眼本来似乎是打算帮涅吉包扎,但是当她把手放到涅吉伤口处的时候,却顿时变了脸色,瞪大了眼睛,惊叫起来。 该死的!我可不会解除石化啊! 【别指望那些学生,那个明日菜倒是有解除魔法的能力,可惜只能对自己用……唉,要是学园都市还没毁掉,上条当麻在的话……算了,学园都市十一年前就已经变成麻帆良了,现在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 嘉拉迪雅啊,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着急呢?是错觉吗? 【哈……你这家伙真是像野兽一样敏锐呢……虽然我们和那些学生都没办法解除石化,可被困在双面宿傩里面的近卫木乃香有这个能力哦~】 【所以,看我的吧!】 全身笼罩在电光中的嘉拉迪雅,在脑海中发来一个笑脸,然后,举起了双手。 强烈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电光,聚集在她的双手上,化作一把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型长剑,剑柄和普通的双手剑没什么不同,可剑身却几乎有双面宿傩一半的高度——换句话说,这柄剑至少有五层楼高…… 【王虎坚持认为这一招应该叫斩舰刀……问题是,这明明是剑啊!】 嘉拉迪雅一边抱怨着,一边跳到空中,挥起电光的巨剑,对着双面宿傩砍了下去。 几分钟后,脱险的近卫木乃香,将昨晚“亲吻大战”中得来的暂定契约卡化作一对精致的折扇,用这能够解除一切负面状态的从者道具,治好了涅吉。 直到这个时候,王虎还是没出现。 “王虎这家伙……该不会白天那一招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小宇宙,明明已经只剩三成功力还打肿脸充胖子,现在被人挂掉了吧?” 嘉拉迪雅的猜想真够狠毒啊…… “我觉得你应该会失望的,毕竟他是圣斗士。”涅吉没事,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笑着说,“就我所知,圣斗士都是属小强的,只要在心中默念着雅典娜,就算被轰进地狱也能复活呢。” “真可惜。” “嘉妮阿姨你不要总是咒人死啊,王虎爷爷死掉的话,我们会很困扰呢。”一个似乎在哪里听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边。 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点眼熟……该不会是我在两万多次冒险中拐回来的吧? ……真是冒傻气,这个时空的我,根本还没被车撞到穿越呢! “和也叔叔,你怎么突然苦笑起来了?”少女很熟络地向我打招呼,“是我啊,小汐。” 呃……小汐……冈崎汐?! “你……你怎么长这么大了?”我知道这句话很俗套,我也知道这句话会引起嘉拉迪雅的误解,但是我却没想到更好的台词…… 在嘉拉迪雅冷着脸,挥剑砍下去的时候,冈崎汐却突然消失,瞬移到了我的身后。 “嘉妮阿姨,拜托你不要总是想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好不好……我有心脏病的。”话虽如此说,但她的语气却分明是在取笑,“都什么年代了啊,还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你不能这么落伍啊——连宗介叔叔都不当特工当厨师了耶。” 我叹了口气,拦住快要暴走的嘉拉迪雅,向她解释了冈崎汐的情况。 “小汐啊,你怎么又过来了?是古河部长她又生病了吗?” “妈妈身体好得很呢!”小汐愤愤地瞪了我一眼,“比你这个风liu无度的邪恶大叔要健康得多!” 正说着,她怀里突然传来“团子大家族”的歌声。 “喂……是羽衣啊……你没追上他?……太笨了!你应该先假装不认识他,然后猛地一把抱住,给他注射肌肉松弛剂啊!……现在哪里还有办法啊……算了,先过来吧。” 说完,她合上手机,解释说:“我这一趟过来,是为了帮朋友。” “你的朋友生病了?” “上杉和也,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位穿着白色紧身武斗服,身材高挑火爆的长发美女正恶狠狠地走过来,“你这只会走路的播种机,给我离小汐远一点!” “播种机本来就会走路……” 【拜托你吐槽也注意一下场合啊!】 因为已经快要天亮,于是我们索性一起去吃了顿早点,顺便听完了两个女孩的故事。 这个脾气和身材一样火爆的绿发美女名叫相良羽衣,是我的朋友相良宗介和千鸟要所生的女儿,和我一样是名穿越者。 相良羽衣武艺高强、性格泼辣,在同龄人中人气很高,但是她虽然已经十七岁,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因为她对男朋友的要求是:品行良好、五官端正、实力必须在自己之上。 天哪……她可是堂堂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呢,实力在她之上的男人有那么好找吗? 但是,碰巧,她身边就有一个完全符合这些条件的好男人。 庐山流武道馆馆长王虎,为人正直热心,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名声极好;相貌端方,高大魁梧,出色的硬派酷男;武艺高强,早在十八年前就掌握了第八感,已经跻身神域……完全符合她的全部要求! 唯一一个小问题就是:王虎是相良宗介的师傅,而相良宗介是她的父亲。 在相良羽衣看来,这根本不成其为问题,但是老古板的王虎却对这个徒孙畏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在他眼中,相良羽衣不是日本的国民美少女,而是从小看到大的叛逆孙女…… “我又不是上杉和也那个只要是雌性就来者不拒的禽兽!”被羽衣逼急了,他就扔下这么一句话,破碎虚空逃到不知哪个空间去了。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换个思路,威胁利诱,逼自己的好朋友冈崎汐帮忙,回到过去倒追王虎——对于这个时代的他来说,她只是一个素昧谋面的美女罢了。 遗憾的是,她把事情给搞砸了。 见到王虎之后,她习惯性地叫了声“师公”,然后又习惯性地和王虎聊起天来,不知不觉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王虎这个人呢,虽然运气似乎一直不是很好,但他绝对是个机灵活泼、反应灵敏的家伙。 而相良羽衣自己,却又因为穿越时间,导致小宇宙受到压制,现在只能勉强发挥出白银级的战斗力来。 结果是明摆着的,王虎的道德观显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所以他逃跑了。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我问。 “还能怎么办?继续追呗!”相良羽衣拿出一台手提电脑,一阵操作之后,指着世界地图上的一个红点,说,“师公现在跑到新加坡去了,小汐,我们出发吧!” “至少等我吃完这个团子……” “你都吃了十七年的团子了!”绿发美少女一手拖住褐发美少女,一手提着电脑,急急忙忙出了门。 “……哪有一生下来就吃团子的啊!” “少啰嗦!快做事!” 目送着这对穿越时空的少女搭档渐渐远去,我和嘉拉迪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 很好,魔葱的故事暂时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干什么呢?是发便当呢?还是写点别的呢? 思考ing…… 啥?你们问“王虎和相良羽衣将来会怎么样”? 一般的搞笑恋爱漫画会怎么样,他们就会怎么样呗。 具体的,可以参考诸如考试笨蛋小怪兽里面的剧情……当然不可能完全一样就是…… 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休整完毕,所以再次出发了。 希望这次可以走的远一点吧! 9、出云行 “去一趟出云吧。”高柳雅孝对我说,“出云大社,我觉得你应该到那里去一趟。” 这是京都之行的第四天,按照原定计划,今天晚上我们就要乘车返回神奈川县,然后再过一周,良田他们就要去参加全日本男子篮球高中联赛——我答应了他今年一定去给他加油。 去年春夏,我一直在忙着修炼和冒险,良田他们从县内赛打到全国大赛,前后九场比赛,我一次都没能到场助威……所以今年无论事情怎么忙,我都会准时出现在湘北队的赛场上,为他们呐喊。 不过,今年湘北队最出风头的球员,不是已经远远超出高中水平的日本最强高中篮球手三井寿,也不是组织运球神出鬼没的良田,而是一个一年级的新生——樱木花道。 这个红头发的新生身体素质强得惊人,学习能力也非常优秀,更难得的是他在球场上那种毫无道理可言的野兽般直觉,每每让他能够窥破对手的一个个布局、掩护,一次又一次给对手以出人意料的打击。而他在篮板下的活跃,更弥补了湘北队原本内线稍显贫乏单调的缺点——三年级的堀田德男球感实在不行,虽然很努力地训练,但始终跟不上全队的脚步,导致湘北的内线攻击只能靠赤木刚宪一个人。遇到强队的时候,内线的不利就逼得球员们不得不用几倍的体力来弥补,去年他们就是这样输给了爱和学院队。 樱木花道是个新手,在进入湘北之前,他从来没接触过篮球。针对他的情况,湘北队教练安西简智让他专心练习篮板球,只用了几个月就将他训练成一位出色的篮板球专家,大大改善了湘北队的内线战斗力。 和樱木花道同时入队的流川枫,则是个类似三井学长的天才球员,虽然无论技术还是体能都稍显稚嫩,但当他不顾体力,发动只能坚持十分钟的猛烈攻击时,即使三井学长都会感到难以抵挡。 “现在的湘北队战力充沛,无论阵地战还是快攻都不会输给任何人,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在战胜了海南队,以神奈川县第一名的成绩接过优胜锦旗的时候,三井学长对着全场观众大吼,“全国冠军!” 不说别的,就冲着这位学长的豪气,我也应该去观战才是! 所以,我实在没有闲暇去出云旅游啊…… “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听到我的解释,高柳笑着说,“只是去一趟,看点东西罢了。” 究竟是什么啊? 遗憾的是,他卖关子,不肯说明。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总之你还是亲眼去看一下吧,真的,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高柳抚mo着黑色的手提箱,笑容有点苦涩,“难道我会耽误师傅下葬的时间吗?” 威震天下百多年的剑圣濑田宗次郎,在遇到我们的那天晚上就去世了,这位前辈和其他穿越者一样没有留下尸体,箱子里面只有他的牌位和常穿的旧衣。 ……高柳雅孝没有说谎。 告别了同伴,我们乘上凌晨发车的早班列车,大约十点前后就到了出云。 顺着长长的石阶,我们绕过神社后面的大山,踏入了一个偏僻的山谷。 这里显然是很重要的场所,一路上,我们先后遇到了四拨前来阻拦的守卫,暗哨的数量则几倍于此。不过在核实了高柳的身份之后,他们纷纷放行——这反而让我更加疑惑和好奇。 和最后一拨守卫告别之后,我忍不住问:“这些守卫究竟是什么人啊?他们都很厉害呢!” “赤羽白羽十二宗家、昆仑仙派、阴阳师……这里的守卫来源很复杂。”高柳说,“别在意他们,我们要见的是另外一个人。” 说着,我们走到了峡谷底部。 越过几重遮蔽视线的结界,我惊讶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金属球体。 从周围的痕迹看来,这个和六层楼房差不多高的金属球已经被摆放在这里数百年,但整个球体却犹如新造的器具一般闪闪发亮,光滑的球面上看不到丝毫灰尘或者划痕,甚至能够像镜子一样映出周围的景色。 可是……我们要见的人在哪里呢? “高柳,这里好像只有我们吧,哪里还有第三个人啊?”我的灵力能够覆盖整个结界,这里除了我们就只有那个大球罢了,“别告诉我说,只有在这里,你才能把秘密告诉我……” “当然不是,我也不喜欢故弄玄虚的。”高柳摇摇头,指着那个金属球,“你要见的人是他。” 啊? “本多前辈,我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高柳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我,径直走到金属球前面,大声说,“我觉得,您可能会想见见他。” 我觉得,高柳雅孝同学,应该去看医生——精神病科的。 居然会跟一个铁球说话,还说它可能想见见我……妄想症啊妄想症! 这是病,得治! 可是我并没有嘲笑他很久,因为很快事实就证明了错的其实是我。 巨大的金属球突然裂开了一个小孔,大小和形状,犹如常见的门扉一般,而这个孔洞位置的金属则像液体一样流动,化作通往门扉的阶梯。 这个……莫非是……飞碟? 长门勇彦兄,过来看外星人啊~ 我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跟在高柳身后,走了进去。 门扉里面,是一座颇具未来感的大厅,仔细看看的确有点像是飞船的舰桥,就是体积扩大了不少。我们进入的位置大约是操纵室的尾部,两边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操作席,但是都空无一人;正对着我们的是一面巨大的屏幕,屏幕上闪烁着许多不知名的符号和线条,屏幕下方则是复杂到就算爱因斯坦也不可能看得懂的一大排操作台,密密麻麻的指示灯正在此起彼伏地闪烁着。 总的来说,这和我从科幻片中看到的场景没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场景里面的人。 站在大屏幕前看着我们的,是一位穿着巫女服,腰挂七支刀的美丽少女。 鹤姬?! “果然是你。”鹤姬看着我,神色复杂,“为什么我现在才想起来呢?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我却偏偏把它们都忘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真的糊涂了。 等等……鹤姬是英灵,几百年前就已经去世,而她被召唤出来之后,一直都跟在我身边,只是这几天离开了一下…… 高柳雅孝这小子,究竟是怎么认识她的?而且还这么熟悉! 我转头看去,却发现高柳雅孝也一脸惊讶地看着鹤姬。 “你……你是……”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气来,转口问道,“上杉谦信大人,您不是已经……怎么回到现世来了?” 鹤姬没有回答他,而是拔出了拥有七个小枝的佩剑,对着我们摆开了进攻的架势。 “喂!就算要动手,也得先告诉我是为什么吧!” “真武大人,请不要把我当作傻瓜!”鹤姬很生气地冲着我大喊大叫,“欺骗失去了记忆的我,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很有趣吗?” 老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高柳雅孝连忙出来打圆场,“本多前辈,您也发句话啊!” 一道突如其来的亮光将原本有点阴暗的舰桥映得雪亮,然后,鹤姬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揍他!我支持! 这是汉语,而且是简体字。 “本多前辈!”高柳雅孝吼了起来。 *好吧……处刑暂缓,我们先审判。 金属地面突兀地升起一排栅栏,将我困在里面,就像是法*的被告一般。 *被告真武,你涉嫌伪造身份、欺骗他人感情,证据确凿,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解释你老母!”我的回答是竖起中指,“藏头露尾的家伙,你究竟是谁!” 屏幕上出现了杂乱的线条,仿佛是正在思考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出现字迹。 *稍等一下,脑波扫描显示他没有说谎……看来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喂!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 *算了,你自己看吧。 接着,屏幕上一阵闪烁,渐渐出现了画面,周围的环境也黑了下来,偌大的舰桥仿佛变成了只为我们三个人(那个藏头露尾不现身的家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专场放映的电影院。名叫穷奇的妖怪……人类和妖怪的战争……穷奇之死……奈落和八歧大蛇……准备工作……与八歧大蛇的战斗…… 在这段长达几个小时的宏伟影片中,我不止一次看到了自己。 严格地说,那并不怎么像我,影片中那个名叫真武的青年,虽然也懂得灵力战斗的技术,但灵力的精纯程度显然在我之上,而且他后来还拥有了龙血,能够施展可以被称作龙拳的神奇功夫,借用天地山川的力量,变化出各种不同属性的攻击,甚至能够一拳将犹如山岳的巨大魔兽八歧大蛇打伤。 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哪里还需要请王虎出手?直接借用山川之力轰出龙拳,就足够镇住关西魔法协会的那群狐狸——如果再多出几拳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把整个关西魔法协会都轰到天上去呢…… 但是,接下来,屏幕中却又出现了一行字。 *基因扫描结果,完全匹配。 “口胡!你说基因匹配就基因匹配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这种口胡的性格也完全匹配。 于是,接下来的十多分钟,我们一直在争吵。 “我的人生轨迹是清清白白的,这些年来,到过哪里,做过哪些事情,都清清楚楚有迹可查。”对于机器人本多忠胜和英灵上杉谦信的指责,我回答得很坦然,“虽然不至于能够精确到一分一秒,但我怎么也不可能有那么长时间,跑到古代去……” 我突然说不下去了。 失踪了两万多次……最常带回来的女子是鹤姬…… 或许……的确就是我,跑到古代去,做了那些事情…… ……………… 下一章,就是本卷的核心剧情了…… 嗯,嗯,嗯…… 继续码字,继续码字…… 10、乘风万里入香江 虽然知道了自己两万多次冒险中某一次(或者是许多次)的去向,但对于我危险的处境并没有任何改善。 相反,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那么我就再也没办法理直气壮了。 *准备认罪了吗?接受处刑吧! “喂喂!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我语无伦次地说明了情况。 虽然因为状态不佳,我说得有点颠三倒四,但那个化身巨大金属球的机器人本多忠胜显然脑袋很好,迅速理解了我说的话。 于是,机器人和英灵就我是否有罪的问题讨论了一番,最后作出了“证据不足,撤销起诉”的决定,一场风波总算是尘埃落定…… “唉……虽然知道了自己曾经回到古代,还参加了那么宏大的战役,但这对于解决无尽暑假的问题,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啊。”我叹了口气,随口问道,“对了,本多啊,你是在那一战之后多久恢复运作的?” *我受损过重,用了十年时间才慢慢恢复。 “那么,你知道后来大家怎么样了吗?” *将军大人当然是阵亡了;牛高达不知去向,二百年之后他的弟子开创了一个名叫“昆仑仙派”的法术组织;弥勒因为吸进太多毒气,不久就生病去世,留下珊瑚和宗魄这对孤儿寡母;早弓和宫本后来结了婚,创立了一个叫天草式十字教的宗教组织,独立于天主教之外,他们还各创立了一个剑术流派,早弓的流派叫飞天剑,宫本的流派叫神鸣流;娜可露露一直都没有再露面,大约已经死了;安倍昌浩和藤原彰子结婚,继任了阴阳寮主管,他们的家族一直传承至今;日暮戈薇和犬夜叉回到桔梗村,建立了一个神社;你的两个弟子开创了赤羽白羽十二宗家…… “对了……关于学园都市,就是那个毁于基因病的组织,你知道些什么吗?” *十二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很多穿越者都因此而死,据说那场灾难是由亚雷斯塔和结标淡希搞出来的。所以事后大家找他们算账,结标淡希自杀,亚雷斯塔解散了学园都市……我知道的事情,并不比别人更多。从现存的资料看来,事情其实还是有不少疑点的,但是相关者大多已经去世,而当时结标淡希认罪的态度也很明确……再后来就爆发了基因病,因为发生的时候,穿越高手们死了一大半,活下来的也元气大伤,所以大家救治不及,死了很多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可能要去找美狄亚等人询问情况,可能只有他们知道一点内幕。 “十二年前发生过大灾难?为什么我不知道!” *只有成年的穿越者才被扯进了那场灾难,整个世界、包括未成年的穿越者们在内,都没有受到影响。 我越来越糊涂了……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而是香港那边。 “什么?香港那边?香港怎么了?” *香港发生大规模恐怖袭击,航班停滞,伤亡情况不详。 什么?! 喂喂!这个世界的中国可是货真价实的超强力政府,什么恐怖分子厉害到能在香港搞“大规模恐怖袭击”啊? ——不对!现在应该想的不是这个! 香港……春日她们不就在香港旅游吗? 我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废弃战舰“诸神黄昏号”。 “喂!上杉兄,你这是要干什么啊?”高柳连忙跟了出来,“怎么突然急急忙忙的?” “我要去香港!春日她们还在香港呢!” 高柳呆了一下,反问:“你准备怎么去?” “乘飞机啊。” “航班都停了。”他说。 “总会有办法的……比方说找秘银组织之类……”我的话音越来越低,渐渐说不下去。 香港那边现在这么紧张,就算是秘银这样的组织,要安排飞机送我过去,怎么也得花几天时间——可春日她们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或许,应该找前辈们想办法…… 我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 “这里是屏蔽了通讯的。”高柳乐了,指了指我们身后的巨大金属球,“而且……你放着世界上最先进的电脑之一不用,用手机干吗?” 于是,我们又回到了诸神黄昏号里面。 本多忠胜已经脸上了穿越者联盟网站,里面现在正吵吵闹闹,穿越者们纷纷叫嚷着要去轰杀那些胆敢到天朝犯上作乱的鼠辈,却被从香港传来的消息泼了一头凉水。 根据香港的穿越者们所说,不知为何,香港和外界的连接似乎出了问题,普通人倒也罢了,凡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包括所有的穿越者——都无法进入,就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一般。 这算什么事啊! “香港那边情况究竟怎么样?”有人问。 然后,我们看到了几段视频。 无形之物正在疯狂地破坏,就像是有若干个巨大的怪物正在城市里面战斗一般,损害非常严重。 我在某个视频的角落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古泉一树正躲在一个似乎还算安全的角落,苦笑着打电话。 从他的口型可以看出,他正在说:“真糟糕,又拨不通,和也这家伙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啊……” 他在找我? “真是……骚乱到也罢了,但是凉宫同学居然发起高烧来,难道世界真的要灭亡了吗?” 春日发高烧? 我想起了古泉向我坦白身份的那天,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认为凉宫春日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证据之一就是:每当她生病的时候,世界上都会爆发大规模的灾难。” 视频画面渐渐模糊,我的思绪回到了去年冬天,那个苦涩的笑着,伤心落泪的女子…… 不行!我必须现在赶到香港去! “但是你怎么去呢?”高柳反问,“你也看到消息了,那边现在无法进入。” “总会有办法的。”这次我完全没有犹豫,干脆地回答,“现在要做的是,先过去!” *那么,飞过去吧。 “飞过去?”我呆了一下,“我可不会飞!” *真武能够飞,而且飞得很快,至少是超音速。无论找谁帮忙,一时间也未必来得及,可只要你能够重新发挥出当年真武的实力,从出云飞到香港也就三千公里,两个小时之内肯定能赶到。 几分钟后,我站在山顶的灵脉处,闭目沉思。 我认识的前辈其实不多,真正能在这种情况下帮上忙的可能只有莱拉和王虎,但是偏偏这两个人的电话都不通,现在除了按照本多忠胜说的方法去做,的确也没别的办法了…… 真武能够做到的事情,没理由我做不到,因为我就是他! 但是,我该怎么样才能借用天地山川的力量呢? 一瞬间,我突然有点恍惚。 周围突然变成了一片温暖的白光,在白光中,我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少女,她留着活泼的短发,气质和春日很像,却丝毫没有嚣张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她很有理智,很可靠,值得信任,感觉是那种十人看到她就会有八个迷上她的魅力女性。 但是……为什么我眼前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我不认识她啊! 那个不知名的少女毫不掩饰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无奈地样子。 然后,她叹了口气,开始说话,但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无法从口型里面确定她说了什么。 下一瞬间,我回到了现实。 还没来得及疑惑,我就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感觉到自然的力量了! 天地、山川、风云……自然的一切正在以我从未想到的角度,呈现在我的面前,而我自己则不再是人类,甚至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彻底融入了自然之中,成为了自然的一部分,不分彼此! 霎那间,我就是自然! 不需要运气发力,只是一个念头转动,我的身体已经升上了天空。 香港的位置……在西南方。 我掏出手机,打开全球定位功能,循着地图,朝着遥远的天际飞去。 明明飞得很快,却没有丝毫的风吹在脸上,空气在我的面前自动分开,让飞行中的我不受到丝毫的阻力。 几秒钟后,我看到了空气的波纹。 大气犹如水波一般荡漾着,在我的周围泛起一个个涟漪。 只有脚下飞速掠过的风景提醒我,此刻我正以从来不曾想象过的高速飞驰。 越过河流、越过山峦、越过原野、越过汪洋。 无数的风景不断地从脚下经过,然后一眨眼就被抛在身后。 手机地图上,代表我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移动着,一点点靠近香港的方向。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被称为东方之珠的繁华都市,已经出现在大海的边缘。 春日,我来了! ……………… 这一章出现的那个不知名少女是谁呢? 嗯,一直追着《凉宫春日》系列小说看的人,或许能猜到吧。 毕竟,这世界上有资格和春日对着干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多呢。 话说,阿虚真应该好好感谢和也,看看和也都替他分担了多少可怕的事情! 不过……他已经混到只比草履虫高级了…… 11、云烟乱 我躺在温暖的海水里面,朝着香港漂去。 笼罩着整个香港的无形屏障,对我也一样有用,刚才我心急火燎地飞过去,以数倍于音速直接撞在了上面,然后摔进了海里。 结果,因为强烈撞击而失去意识的我,就这么躺在海水里面漂啊漂啊,居然莫名其妙地顺着海流,穿过了那道让各方高手们都束手无策的屏障。 海水是热的! 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即使现在是夏天,即使香港地处热带,海水也没理由温暖到“热”的地步啊! 简直……就像是温泉一样…… 一声巨响,然后一个巨大的物体从我上方飞过,掉在离我不远的海水中,猛烈地燃烧起来。 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台银白色的机甲,大约有五六米高,看样子倒有点像as,只是就算孤陋寡闻如我,也知道as是绝对不会在海水里面燃烧的。 周围的海水中,漂浮着许多这样正在燃烧的机体,海水的温度,就是被它们烧起来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重新掌握了龙神之力的我,恢复能力近乎无限,只是稍稍运转思绪,就从周围的环境中汲取了充足的灵力,将身体完全恢复。 一个翻身,从海水里面跳起来,我看到了巨响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座白色的建筑物,看外表似乎是搞科研的——我注意到建筑物的大门上,挂着一个被灼黑的牌子,牌子上的字迹依稀可见,十个汉字:新世纪工程机械研究所。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眼熟呢…… 更让我眼熟的,则是那些在研究所门前空地上鏖战的机器人。 那些不断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绿色机体,是扎古二地面型,机动战士高达0079里面很著名的炮灰型机体。 而四台手持各式武器,将扎古二纷纷消灭的,则是另外一部老片子里面的著名机体。 福音战士,简称eva。 好吧,就是不知道这四台机体里面的驾驶员,是不是绫波丽、碇真嗣、明日香和铃原东治呢……对了,据说还有一个二五仔的使徒驾驶员呢…… 轰! 我飞出几米,让过一架正朝着我这个方向飞来的白色机体。 直到刚才,我都没有看到它啊…… 根据它飞来的方向判断,战斗的地点应该是研究所的中央地区。 虽然知道现在不应该浪费时间,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在到达研究所的时候,一圈火红的光环朝着我飞来,但是下一瞬间,就被从我脚下腾起的蓝色光环抵消,丝毫没有阻挡我前进。 和平光环……莫非正在帮助防卫研究所的,也是一位穿越者? 几秒钟后,我看到了正在战斗的穿越者。 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穿着不合时令的破旧风衣,几乎拖到腰间的长发乱糟糟的,让他看起来显得很狼狈。可就是这样一个外表寒酸气质颓废的青年,却正在用双手画出一个个奇异的符号,操纵者无形的能量大手,把不断从天空中扑下来的白色机体一个个捏碎,扔向海里。 他用的是……魔法吧?我记得在游戏里面看到过,似乎应该叫“法师之手”来着。 可是法师之手应该只能移动很小的物品吧……或者……这个应该叫“毕比格金刚掌”? 就算是金刚掌,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五六米高、从空中扑下来的机体当花生捏吧…… “嘿,哥儿们,要帮忙吗?”我用中文喊道,既然大家都是穿越者,那么我当然应该帮一把手,虽然他看起来很罩得住,并不需要帮忙的样子。 “考拜客这家伙很罩得住的,你有空的话不如来帮我转移资料。”不远处墙壁上的扬声器里面突然传来一个有点沙哑的男子声音,“看在党国的份上,帮帮忙吧!” “抱歉,我很忙……”打架还没问题,帮忙转移资料?我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文书类的工作了! “那么你帮我把天上那台该死的空母给轰下来如何?”似乎名叫“考拜客”的青年开口了,“那家伙简直就像是蚁后一样,不断地生产这种自燃自爆的机器人,真是烦死了!” 我顺着他指出的方向朝着空中看去,目力尽头,依稀可以看到一架庞大的战舰,正静静的漂浮在遥远的空中,一个个白色的机器人正从那里面出来,朝着这边飞过来。 奇怪……香港不是被无形的屏障罩着吗?这屏障有那么高吗? 我一边暗自嘀咕,一边从随身带着的手提箱里面拿出了灵击戒指。 距离太远了,即使是增程灵丸也打不到那么远,所以只有靠灵击戒指的加成了…… 灵丸·增程型! 一枚带着金边的白色光球划破长空,留下一道淡淡的轨迹,击中了巨大的战舰。 会有效果吗?或许不行吧……体积那么大的战舰…… 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战舰摇晃了几下,居然就此撤退了。 几分钟后,我稀里糊涂地被热情的穿越同僚考拜客拉着,坐在了新世纪工程机械研究所的客厅里面。 “司令大人,我隆重地向你介绍二十一世界最杰出的狙击手——上杉和也!” 被称作“司令”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他双手交叉,托住了下巴,透过黑色镜片,以审视的眼光注视着我。 虽然看起来很冷酷,但我却发现,他的嘴角正在抽动。 “要笑就笑吧,忍着很难受的。”我好心地提醒他。 于是他就摘掉了眼镜,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这次又听到了什么笑话?”考拜客很熟稔地从客厅角落的冰箱里面拿出两罐饮料,扔了一罐给我,“这家伙叫碇源堂,是这个研究所的所长,就外表看起来是酷男一个,其实他一天到晚都在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互相吐槽——哦,我忘了告诉你,他的穿越异能就是能跟万物交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的都是吐槽……” “早上刷牙的时候,牙刷会对我说‘源堂啊,你的牙齿看起来又黄了一点喽,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蛀牙然后掉落,我快要失业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饭碗会对我说‘源堂啊,我听到你的喉咙里面有异声,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可能是食道癌’;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会对我说‘源堂啊,你今天的头发数量比昨天又少了六根,按照这个速度,三年之后你就可以永远告别发型的烦恼了’……”啶源堂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虽然我很喜欢吐槽和说笑话,但是什么事情都要有度啊……” “这次的笑话很有趣吗?”考拜客没有理会他的抱怨。 “有趣的是你的相貌!”源堂毫不客气地回答。 我懒得理睬这对损友,掏出手机,拨通了古泉的号码。 没有多废话,我问清了他们下榻的旅馆,然后向香港地头蛇的源堂询问怎么过去比较快。 “怎么过去都不快。”源堂直截了当地回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大量的机体,正在香港到处破坏,我们这边是边缘地带,情况可能还好一点,越往里面走,情况会越糟糕。”他说着,在桌上的电脑屏幕里面调出了香港地区的鸟瞰图,“你看,你说的这个地点,正好在香港城区的中央,也正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朋友们还安然无恙,但是要营救他们的话,除了一路打过去之外,没别的办法。” 我将手机连上他的电脑,下载了关联程序,以便随时从他这边得到最新的地图资料。 “那么,我也该告辞了……” “考拜客,干脆你去帮忙吧,反正这边有他们几个也足够了。” “饶了我吧!你让我一个法师杀进重围去救人?” “你好歹也是神代的大魔法师呢……而且你不是青铜巨人吗?”源堂贼笑着,拍拍考拜客的肩膀,“只要变成三百米的巨人真身,什么机器人都不在话下吧……” “考拜客同志,党和人民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喂!”考拜客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青铜巨人也分战士和平民的,我只是个文职啊!根本不会打架的!” 源堂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说:“你那三百米的块头总不会是摆设吧!” “青铜!那是青铜啊!”考拜客几乎把手指戳到源堂的鼻子上,恶行恶相地吼起来,“你这王八蛋让我用青铜身体去扛科幻武器?几下我就挂了!” “难道你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 “我又不是赫拉克勒斯那个只会用武器和拳头思考的野蛮人,我可是个文化人!文化人!” 原来考拜客是传说中的青铜巨人啊……可惜在未来武器面前,他的青铜身躯根本不堪一击……人类的进步,真是残酷呢…… 我懒得理会这对还在吵架的损友,拿着手机,走出了研究所。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扎古,我叹了口气。 好吧,打就打,谁怕谁啊! ……………… 考拜客、碇源堂,出场完毕。 没什么要说的了,大家晚安。 12、香港在燃烧吗? 无论什么时代,人海战术都是最有效的战术之一。 尤其,当组成人海的个体,本身就拥有相当程度战斗力的时候。 扎古2型,在机动战士高达的故事里面,实在不能算是有多大战斗力的机体,可那也得看作为参照物的是什么——在故事里面,作为参照物的是那些同样身高十多米,出力堪比战舰主炮的玩意儿,而在目前的香港…… 我叹了口气,从一架破碎的黑色机甲身边走过。 这是之前曾经在中国军演录像里面看到过的机体,中国军方新式as“四象”中,强化近战能力的“玄武”。接近十米的身高,主要位置多处强化,相当于普通as三倍的重量和出力……这些都让它成为了当之无愧的近战王者。 但是现在,王者凄惨的遗体,无助地倒在我的面前。 这台玄武的驾驶员非常出色,以周围超过十架扎古2型的残骸为证。 可是,当敌人的数量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他的努力就失去了意义。 我一路向前,很快就看到了另外三台机体的残骸。 托as迷宗介和信二的福,我对于世界各国的军事力量分布,还是有一些常识的。香港地区并没有太多驻军,就算考虑到可能有隐藏的力量,“四象”编队最对也不会超过三队。 现在,驻港部队三分之一的主战力,已经被消灭了。 继续前进,绕过几座大楼,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尸体。 他们都是精壮的男子,穿着迷彩服,还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但是,他们都死了。 在突如其来的ms大军面前,三强国之一,天下无双的陆军,只能用“绝不伤在后背”的方式,证明自己。 尸体。 一路走来,都是尸体。 军人只是其中的少数,更多的则是平民,他们生前有着不同的身份和地位,但是此刻却变成了一模一样的东西,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些该死的ms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在我出发赶来的时候,不是只有一些无形之物在战斗吗?当时场面虽然有点乱,可至少还没糟糕到这个地步啊! 【因为“神”失控了啊。】 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街道,和还在冒着余烬的扎古残骸。 究竟消灭了多少呢?五十?一百?又或者更多? 不知不觉,我已经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只是一边感叹着,一边在街道中前进。 将所有阻拦的巨大机械,一一击碎。 这样走下去,总是可以去到春日那里的吧? 这一切应该都是她做的吧?除了她没有别的人能够做到…… 到时候,我应该对她说什么呢? 是应该批评她的任性呢?还是应该请求她让一切恢复原样? 古泉和朝比奈究竟在干什么啊?他们不是在春日的身边吗?为什么会让春日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而且,为什么春日会生病呢?在我的印象之中,她从来没有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感觉不适,这个时空的她总是活力十足,未来的她至少也很健康。 不……对神来说,“健康”根本就没有意义吧? 不是春日很健康,而是她觉得自己是健康的,因为她的想法,就是世界的真实。 那么,她现在觉得,自己生病了? 不是我推卸责任啊……至少这一次,我并没有做会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啊…… 周围的环境似乎已经停滞,我茫然地前进着,粉碎一波又一波的ms大军。 天地不断补充着我的灵力,补充的量甚至超过了我消耗的量,多余的灵力充满了全身的灵脉,然后溢出,令千锤百炼的身体都开始渐渐不堪重负。 按照我的速度,至少已经走了几十公里,但在手机地图上,却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香港变大了吗? 春日啊,你究竟要做什么?如果只是要毁灭世界、重新再做一个的话,有必要玩这么大的场面吗? 像以前那样,弄一个闭锁的空间,弄一群蓝色的巨人,然后让大家在不知不觉中被消灭和重生,不是很好吗? 还是说,这一次,你连最起码的掩饰都不做了,也连些许慈悲都不给了吗? 【输狠了就掀桌子,赌品真差呢。】 我又一次回过头去,依然什么都没看到。 但是当我继续前行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莫名的凝滞感已经消失,空间重新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除了我身后那堆积如山的机体残骸。 我记得扎古的原料是超强弹力钢,换句话说至少也是钢铁吧……这么多的钢铁,不知道卖废铁能卖多少钱呢…… 很不可思议的,眼前只有空旷的街道,无论是机体的残骸还是人类的尸体,什么都没有。 倒是不远处,正传来机械的嘶吼和枪炮的轰鸣声。我跳上附近最高的建筑物,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那是一座宏大的展厅,从招牌看来,正在举行“第二届国际应急安全和避险行为展览”,展厅里面有很多人,正在一些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们指挥下保持着秩序,一个身材高大、布满伤疤的男人,带着一些看外表就知道很彪悍的战士们,用怎么看也不可能在中国境内公开发售的重火器迎击几台似乎已经受了一些伤的扎古。 而另外一边,则是截然相反的局面。 一台驾驶舱破裂的扎古,正在以敏捷到令人乍舌的动作,将一台又一台和自己一样的机体击坠。 只是一架机体,但在他周围却倒下了十架以上的ms。 难不成连阿姆罗都穿越过来了吗?又或者是别的强人? 或许是因为弹药耗尽,这台机体总是用格斗来解决问题,它一次又一次挥起电热斧,轻飘飘砍过其它机体的要害,每一击都会让一台敌机失去行动能力,可见驾驶员不仅技术精湛,更非常了解扎古2型的构造。 在展厅右侧的小空地上,正有一群工友们,急急忙忙地在给一架安装了独角的扎古涂上红色,看样子已经快要完工了。 红色,有角…… “夏亚,原来你这家伙是二次穿越的啊……”半分钟后,我坐在展厅里面,惊讶地看着那个正在大口喘气的男子,“一直都以为这只是你的化名呢——毕竟这个世界并没有高达……” “我也以为这个世界应该没有高达的。”《as_jump》杂志的主编,夏亚·阿兹纳布苦笑着回答,“这个世界,人类根本还没开始宇宙殖民呢。” “那么,你也不知道这些ms是哪里来的喽?” “我只知道它们都是那些老式货色,几个致命的隐患还没被清除,机师们看起来好像是克隆人……”夏亚叹了口气,拿起一罐运动饮料,“很抱歉,帮不上什么忙呢。” “该道歉的只怕是他自己!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相比受过良好教育的夏亚,雇佣兵出身的阿尔伯特·威斯克就粗鲁得多,这个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疤的男人,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很不友好地看着我,仿佛我就是罪魁祸首一般,“这个世界根本就没高达——当然也没扎古,突然来了这么多,应该不是哪个组织制造的……能一口气造出这么多ms的组织,早就该统一世界了吧——也就是说,这些机体,根本就是凭空生成的!” “夏亚老弟,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凭空创造出这么多的ms,品味又是如此的差劲呢?” 和那粗豪的外表截然不同,他的分析和推理相当的细密,至少以我的头脑,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上杉和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在凉宫春日的身边,充当专用镇静剂,对吧?” 无法回避这个话题…… “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威斯克几乎把烟圈喷到了我的脸上,“或许凉宫春日重新制造一下世界,这一切就都消失了,我们也不会再记得曾经有过的惨烈一幕——或许这样的一幕早就上演过无数次……” “但是,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吗?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吗?” “我会的!” 威斯克点点头,对我的回答表示满意:“十年前,里昂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后来他收集了安布雷拉的种种罪证,和克莱尔一起深入到南美密林,把那些躲在文明世界之外的幕后黑手都揪了出来。” “我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 “好吧,小家伙,你也该出发了。”他看了看手表,扔掉还有一小半的雪茄,捡起了改装过的巨大步枪,“尽快摆平这一切吧。在那之前,我们会尽力保护这边的民众。” “夏亚,你准备好了没?” 夏亚笑了笑,虽然显得很疲惫,但脸上却神采飞扬。 “你以为我是谁?”他如此反问,快步走向已经完成了涂装的红色扎古,“我可是赤色的彗星,整个uc时代最传奇的人物!就算只是一台打蛋机,我也能飚出个四倍速来!” 但是,还没等他出击,地面突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 然后,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的火焰和浓烟。 “我靠!这里是香港,不是本能寺啊……”威斯克骂骂咧咧地朝着天空比出中指,“混蛋,还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 “你们……”我觉得他们显然需要一些帮助。 “别为我们担心,我们两个都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这样的场面也就吓唬吓唬你这样的菜鸟罢了!”威斯克满不在乎地摇摇手,“当年浣熊镇我都杀出来了,难道这小阴沟里面还翻船吗?” “对啊,几次大战我都没事,这样的小场面又能奈我何呢!”夏亚跳进扎古,扬声器里面传出了他的笑声,“去属于你的战场吧!” 赤红的扎古,喷射出耀眼的火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如流星般冲入了蜂拥而至的绿色扎古大军中,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路收割着敌人。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对照了一下方位,飞身跃起。 ……………… 不知道这一章会不会引来螃蟹呢…… 本来打算干掉一两只大人物的,现在看来,似乎没必要呢。 夏亚和威斯克,显然都是穿越者(我想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吧?) 夏亚的能力是“红色有角四倍速”,无论什么机械,只要涂成红色,再装一个角,就可以发挥出四倍的速度。 至于威斯克的能力么……算了,反正写不到……大家到人物整理的帖子里面去看就好。 对了,快过年了,谁能推荐一个不错的网游给我啊?要求有三点:第一不能太考究操作,因为我的操作很渣;第二不能太单调,因为我缺乏耐心;第三不能太砸钱,因为老婆没给我太多的零用钱。 总得找点事情做做,稍稍沉迷一段时间吧?毕竟某风都替我预报了呢~ 13、云从龙 香港正在燃烧。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火焰。 这些火焰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我明明没有看到哪台ms装备着喷火器啊! 我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击落一架又一架大魔,一边疑惑,一边前进。 不知何时,蜂拥而至的ms大军已经完成了更新换代,从单一的扎古2型,升级到几种大魔的配合,吉恩军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才完成的战略升级,被扭曲世界的春日轻描淡写地完成了。 对我来说,扎古或者大魔,其实没多大区别,反正用不了几下就能拆掉,可是对于抵抗者来说,区别就大了! 扎古实际上并不是一种很适合在地球重力下战斗的机体,即使是所谓的“地面型”,动作也相对笨拙,只要熟悉了它们的行动规矩,并非无法对抗。 可是大魔就不同了,这种机体基本就是为了地面战而开发,无论移动的速度还是行动的灵活性,都不是扎古可以比的! 尤其……我甚至看到了一些飞行实验型的大魔。 这种能够利用气垫技术进行短距离滑行的机体,速度快得可怕,眼睛一眨就是十几米,抵抗者们往往刚看到敌人,还没来得及打完一个弹夹,它们就已经突入了防线,开始腥风血雨的屠杀。 我不止一次看到过这样屠杀之后的遗迹。 真该死!春日你究竟要干什么啊! 等见到她的面,我一定要狠狠抽她的屁股! 这种不满,在我看到一座被烧成废墟的大楼时,到达了极限。 那座大楼里面,传来刺鼻的焦臭,是血肉烧焦的味道。 灵力扫过,整个废墟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存活。 只是杀戮还不够,居然还加上纵火…… 她该不会看了《南京大屠杀》吧? 口胡!这个时空压根就没发生南京大屠杀,春日究竟是从哪里看到的? 我用这种碎碎念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将一台台ms化为无法回收的废铁,沿着染血的街道,走向春日她们下榻的宾馆。 正在这时,一辆越野车突然从身边的巷子里面冲出来,车上坐着许多惊魂未定的平民,一个穿着白西装、戴着白帽子的金发青年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提着一杆狙击步枪,一边破口大骂,一边驾驶着汽车稳稳当当奔驰在布满机体残骸的街道上。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一个华丽的转弯,停了下来。 “哥儿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慢吞吞的!”他急不可耐地冲着我大叫,“快上车啊!那群吊靴鬼马上就追过来了!” 我稍稍愣了一下,车上那群平民已经乱七八糟地叫嚷起来,内容不外乎让他赶快开车。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青年怒吼一声,镇住了那群吵吵嚷嚷的家伙,“你他妈的快点啊!慢手慢脚真会死人的!” 哈……是个热心人呢…… 我笑了笑,摇摇头,转身挥拳,用灵气弹将一台滑步冲过来的大魔飞行型砸飞。 白衣青年呆了一下,哑然失笑。 “靠!真人不露相啊!”他顿了一下,似乎发现这句话并不是那么妥当,连忙改口,“呃……说错了,你还真是表里如一,大块头有大智慧呢!” 我不是刘德华,而且我也没打算要去当和尚…… 一个人和一辆车并排走在街道上,这画面显得很诡异,不过如果可以让那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平民们感觉好一点,我倒是不介意充当一回门神。 “总算可以不用担心那些该死的炮灰铁渣了!”白衣青年显得轻松多了,他一边开车,一边还腾出只手来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上支烟,“来一支?” 我摇摇头。 “哈,我叫孙光龙,是个旅行的摄像师,喜欢拍一些有创意或者很欢乐的视频。”他先自我介绍,然后问,“哥儿们,怎么称呼?” “上杉和也。”我把注意力放在监视周围的东西,随口回答。 听到我的名字,孙光龙呆了一下,差点把车子撞到路边的电灯柱上去。 “怎么了?”我问。 “没有爱的野蛮人上杉和也……”他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的样子,“这么说来,这边的状况,其实是那个任性女神搞出来的,对吧?” 我尴尬地苦笑。 “好吧……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孙光龙看着周围一座座还在燃烧的大楼,摇头叹气,没有说什么批评的话,但是偏偏他这样的宽容,却让我尤其难受。 “我会设法让她挽回的。”我憋了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近乎白痴的话来。 孙光龙没有回答,只是专心地开车。 过了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处防空洞,大量的军队正在这里布防,我不仅看到了坦克和火箭炮这样的大家伙,甚至看到了四台形状各不相同的as。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有知识的老人,在几个军官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显然和孙光龙很熟悉,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小孙啊,老头子我每次倒霉的时候,好像都会遇到你呢。”老人显然并没有被剧变击倒,或者他早已习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持镇定,“这次又救了不少人么,快让他们进去吧。” “我说权叔啊,你就不能说句‘辛苦了’之类客气话吗?”孙光龙翻起了白眼,很不满地嘟嚷,“带着这群累赘跑路,很麻烦的!” “有什么好感谢的?英雄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老人哈哈大笑,顺手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谁叫你已经当过一次英雄了呢——犹如失了处女之身,一次贬值后,以后就什么都可以做。“ “这什么比喻啊!”孙光龙大叫起来,“根本不是一码事好不好!” “反正这种时候,就需要你这样的超级战士去出生入死,老头子我只要等你们的好消息就行。” 真是看得开啊…… 几分钟后,我和孙光龙来到了一间空荡荡的超市,商品依然琳琅满目,可是超市里面却一片狼藉,看不到半个鬼影,只有一个成竹在胸的白衣人和一个满腹疑问的大块头。 “我们来这里干吗?” “求雨。”孙光龙简短地回答。 求雨?这家伙身上一丝一毫灵力都没有,怎么求雨啊?而且……世界上哪里有跑到超市求雨的道理?不管怎么看,这里也不可能有桃木剑、朱砂、黄纸、香案……等等必备道具啊! 孙光龙并没有向我解释什么,而是直奔蔬菜区,从冷藏货柜里面拿出了许多洋葱头。 “上杉,帮我把这些包装拆开。”他说着,动手拆起包装盒来。 超市的蔬菜,大多是切好了,用保鲜膜封在纸盒里面的,有刺激性气味的洋葱当然更不会例外。这些包装并不难拆开,所以很快我们身边就多了一大堆散发着刺鼻味道的洋葱。 “所以说……我最讨厌使用能力了……”孙光龙看着那少说也有几百斤的一大堆洋葱,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命一般,咬咬牙,闭上眼睛,抓起一把洋葱就塞进了嘴里。 他居然生吃洋葱——而且一次要吃这么多! 看着这个英俊的金发美男子毫无形象地一边流泪一边大嚼洋葱,我顿时有种荒谬的感觉。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啊?求雨——有这样求的吗? 不过我并没有疑惑很久,孙光龙吃洋葱的速度非常快,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那一大堆洋葱吃得干干净净,然后他挺着犹如十月怀胎的肚子,瞪着一双熏红的泪眼,苦笑着打了个饱嗝。 “好像……差不多了……”他自言自语着,朝着门外走去。 “究竟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 他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勉强挤出个笑容。 站在烟火弥漫的街道上,孙光龙看着周围的惨状,叹了口气,拉开了脖子上的领带。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强大的灵力突兀出现,澎湃的气浪甚至让我都感到一阵窒息,漫天烟尘之中,只见一条白龙拔地而起,呼啸着冲向天空。 随着这条白龙的出现,原本干燥炎热的空气顿时就凝滞起来,晴朗的天空在几次呼吸之间阴云密布,而白龙就在阴云之中游动。 然后,滂沱大雨,从天而降。 我呆立在大雨中,看着周围的火焰渐渐熄灭,连烟雾都慢慢被浇熄,天地间又恢复了一片澄净。 在孙光龙刚才站着的地方,只有一套犹如蛇蜕般的衣服。 我想起来了!穿越论坛美食节目的主持人孙光龙,据说他的异能就是“变成龙”! 这是个有点搞笑的异能,因为他变的那条龙根本不能用来战斗,只能用来改变天气,更搞笑的地方在于:他改变天气之前,必须吃对应的食物,比方说要下雨就要吃洋葱,要天热就要吃辣椒,万里无云要吃芥末,要电闪雷鸣就要灌花椒。而且变身的力度越强,需要吃掉的东西就越多——试想一个人硬灌下几十斤芥末或者花椒……和这些事情相比,变身结束后要吃掉本人体重十倍的肉食,就不算什么问题了…… 论坛上,大家都戏称他为“食神”,因为不管怎么说,龙毕竟也是神明啊……虽然他是个搞笑的神明。 可是,这次他这个搞笑的神明,却拯救了香港。 我哈哈大笑,对着还在天空中行云布雨翘起了大拇指。 “good·job!” ……………… 第二次更新。 继续加油,继续加油…… 今天中国队居然赢了,赢了韩国队,而且还是干净利落的三比零! 对于一个球迷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愉快的了! 爽!很爽!非常爽!爽到家了! 所以我码字也很有热情啊! 国足啊国足,拜托你们多赢几场吧,让我们这些无奈了很久的球迷多高兴几次啊! 中国队,good·job! 14、响彻云霄的福音(一) 有那么一句俗话,站得高,看得远。 孙光龙飞在云中,整个香港自然一览无余,而且他此刻身为神明,降下的暴雨居然能够稍稍减弱那种空间歪曲的现象,于是在他的帮助下,我只用了几分钟,就赶到了春日下榻的宾馆前面。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看着笼罩宾馆的蓝色光罩,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春日这家伙,外面打得天昏地暗,她自己倒是躲在安全的地方看热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不过,在进去教训她之前,还有点小麻烦需要解决。 那些正在围攻宾馆的机器人,总得先处理掉吧。 正当我准备冲过去的时候,异变突起。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之后,周围的建筑物变得稀疏了许多,遍布在宾馆周围的残骸和尸体全部消失,出现了一大片空旷的地面。 包括我在内,十几个男男女女,疑惑地站在这片空地上,背后是蓝光之中的宾馆,面对着黑压压的ms大军。 这次可不再是诸如扎古和大魔这样一年战争时代的大众化机体了,最低级的也是黑色的高达mk2,著名的百式、z高达、卡碧尼等等应有尽有,赫然是一场高达迷的盛宴。 “该不会要我开着扎古2打这些机体吧?太没人性了!”夏亚刚骂了一句,马上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连那架红色的扎古2都没了,顿时呆住。 然后,他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劈里啪啦地大骂起来。 “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些呢……”一个须发皆白的矍铄老者沉吟着,抬头望向高空,“有一个很大的圆筒,正在朝着这边砸下来。” 殖民地降下……好吧,我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 春日啊春日,难道你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打算拉着珠江三角洲上亿人一起陪葬吗? 喂!你还没死啊!犯不着这么着急安排殉葬仪式吧! “老朽贝纳雷斯,是个厨子。诸位小友如何称呼?”老者似乎并不惊慌,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毛,就不再理会正在落下的卫星殖民地,反而和我们攀谈起来。 贝纳雷斯?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您是十大高手之一的龙皇?”威斯克倒是反应很快,立刻就想起了对方的身份,惊叫起来。 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贝纳雷斯,穿越众里面当之无愧的第一长者,寿命久远到无法考证,实力极为强悍,曾经以“龙族之皇”的姿态君临大地,将自诩为“圣魔”的三眼吽伽罗族几乎吞吃殆尽……现在他虽然已经因为实在太过老朽而日渐衰弱,却还依然是穿越众公认的最强者之一。 实际上,即使排名第一的雅典娜,也曾私下声称自己并无胜过贝纳雷斯的把握。 只是,贝纳雷斯的灵魂实际上来自于很久之前被他吞噬的那些三眼吽伽罗,而他实在已经太老了,漫长的岁月虽然不能损坏他不朽的身体,却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灵魂,因为他不愿意再吃人,所以积累的灵魂正在不断消耗,他的力量也在不断下降,迟早有一天,残余的灵魂会无法承载他的思维,到时候他将面临生死抉择:是再次失去智慧,成为冥灵的凶龙?还是坚持人的身份,因为灵魂破碎而死去?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前几天遇到的濑田宗次郎。 虽然彼此的年龄相差很多,但是两位站在岁月边缘的老人,气质上却惊人的相似。 “那些虚名没什么意思,老朽只是个厨子罢了。”贝纳雷斯淡淡地说,眼睛扫过在场的众人,“时间有限,大家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那个……我是碇源堂,在海边研究机器人的。”碇源堂抢着说道,“这是犬子真嗣,这三位是我的助手,蓝发的叫凌波丽,红发的叫明日香,白发的叫渚熏……” “不用介绍了,相信这里众人应该都认识诸位。”贝纳雷斯微笑着,打断了碇的介绍,“还是把时间让给其他人吧。” “不过,老朽要先走一步了,可不能让那个大家伙真的掉下来!”说着,他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闪耀着光辉的巨龙,朝着天空飞去。 因为那些ms似乎还没有进攻的打算,所以我们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稍稍沟通了一下。这里的众人都有些特别,要么是所谓的“剧情角色”,要么就是穿越者,就是没有一个普通人。 碇源堂、碇真嗣父子,凌波丽、明日香和渚熏,《新世纪福音战士》的核心人员尽集于此。遗憾的是这群人要么是驾驶员、要么是科学家,就算身为使徒的渚熏,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武力……总之离开了工具和武器,他们就是一群战斗力就只有五的废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贝纳雷斯本人是绝顶高手,而他饭店的服务生里面,居然也有两位雀屏中选。一个是三眼吽伽罗族的末裔佩尔巴莉,一个是穿越者利姆露露。佩尔巴莉的男朋友,不死身“无”藤井八云自然也一起被召唤了过来,但是比起这个会强力兽魔术的不死身战士,我更在意的却是那个自称“利姆露露”的少女。她是一个失去了很多记忆的穿越者,目前只知道拥有不老不死之身,在贝纳雷斯的店里做了二十多年的服务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既视感?该不会是我在那见鬼的两万多次里面招惹的女人之一吧……应该不会,我再怎么禽兽也不至于对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下手啊……但我的确对她有印象,而且……似乎是坏印象。只要看到她的脸,我就会觉得无端的难受,似乎很生气。 碇源堂的邻居考拜客,是神代的大魔法师,本领高强,作为战友非常的可靠。但是我却注意到,他看凌波丽的眼神很有点问题,让我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突然反水,杀了我们,抓走凌波丽,然后躲到某个与世隔绝的大迷宫深处去…… 咦……我在想什么啊?考拜客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既视感……莫非他在某个时空里面真的这么做过? 和两个服务生一起出现的,还有贝纳雷斯店里的两位食客,这是一对少年男女,看相貌也就十六七岁,虽然的确称得上是俊男靓女,可两个人的气质却很怪异。名叫道莲的少年有着一头稍显凌乱的蓝发,浏海很长,如果普通人留着这样的发型,可能会有伪娘之感,但他的气质既冷且硬,犹如一块永冻的坚冰,让人丝毫不会猜错他的性别;自称是道莲妻子的少女名叫梅登,黑衣和白发配合她孤寂寥落的神情,让我想起小龙女……而她的灵力也远远超过丈夫……这莫非是刚进古墓的杨过和小龙女吗? 道莲夫妇身手相当了得,这一点只看二人的灵力就能知道。道莲到也罢了,梅登的灵力远胜于我,在这里也只有贝纳雷斯可以超过她,显然是一位难得的高手。 夏亚和威斯克,我刚才已经见过。不过直到他们自我介绍,我才知道原来威斯克是“第二届国际应急安全和避险行为展览”的讲师之一,负责讲解如何在危险情况下自保和求生——我本来以为他是来做保镖的;而夏亚当然也不是保镖——他是《as·jump》杂志主编,这次是过来采访,准备做一个“as抢险”的专题片。 哈……想不到参加这个展览的“英雄好汉”中,真正有本事的却是一位讲师和一名记者,不知道那些自以为是的“专业人士”被两个文职人员拯救的时候,会有什么感想呢? 其实,这个展览里面,倒也不是没有高手,比方说那对超能力格斗家师徒,无论镇元斋老爷爷还是椎拳崇小弟,都是出色的高手,只可惜他们的本事对于十多米高的ms来说,实在有点不够看呢。 威斯克是一位出色的战士,出身雇佣兵的他无论格斗、射击还是驾驶都很拿手,让我想起了老朋友相良宗介,不过他的本事肯定比宗介要强得多——因为他拥有融合各种基因、优化自身的能力,目前他已经融合了超过四十种生物的基因,大大强化了自身,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变化成纯粹的战斗机器。当然,以他的能力,无论变什么都威胁不了诸如z高达这样的大家伙,所以还是只能当一位驾驶员使用——假设能给他找一台ms凑合凑合的话…… 夏亚本人倒是一位顶尖得不能再顶尖的王牌机师,他的穿越异能“红色有角四倍速”更是能够让即使很普通的机体也发挥出惊人的威力来,如果能够有一架充分发挥出他真正实力的机体,一个人对付几十台ms并非不可能。问题在于……他现在两手空空,别说强力ms,连手枪都没有一把…… 来自机器人大战的孙光龙,驾驶技术可能比夏亚差一点,但也绝对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水平,因为他可是《龙虎王传奇》这个动漫作品货真价实的最终boss,如果有真·龙王机的话,不敢说横扫千军,但至少能够对付许多敌机……毕竟在“机器人大战”系列游戏里面,他都拥有这个等级的武力——假设有机体的话……而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没机体可以用,只能变身一条除了影响气候之外没其它能力的龙。 总的来说,我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在时限内阻击侵扰香港的机械军团,时限到达或全灭敌军则胜利,在时限到达前我方损失超过百分之七十则失败。” “简直是机器人大战……春日你这个导演究竟打算干什么啊?”我看着光罩里面的宾馆叹气,却听到了夏亚的欢呼声。 回头看去,只见我们面前,已经出现了几台形状各异的巨大机器人。 夏亚显得很快活,蹦蹦跳跳地冲向其中一台火红的机体。 “老朋友,很久不见了!” 那架红色有角的机体华丽而又威武,一看就知道绝非扎古可比……虽然我不认识它…… “夏亚,这是什么机体啊?” 夏亚回过头,诧异地看着我,犹如看到了一只绿皮的外星人。 “你连沙扎比都不认识?” “红色有角三倍速的,我只认识扎古……” “这是我0093年的机体,爱称‘山楂饼’,在高达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机体呢!连这个都不认识?你还配叫高达迷吗?你这个落后时代二十年的肌肉男!” 他大约气得不轻,似乎还打算再批评我几句,但是从身后传来的巨响却让他没办法再浪费时间。 一直沉默不动的机器人大军,动了。 ……………… 庆祝春节,预祝国主赢得东亚四强赛,兼补这两天空缺的份。 所以今晚双更。 话说,我经常在一卷末尾来场大战,这也算是惯例了吧…… 因为在故事的末尾不轰轰烈烈地战上一场,总觉得少点什么啊。 这是rpg综合症吧……一定是…… 15、响彻云霄的福音(二) 如果机体的性能有差异,就用技术来弥补。 我记得在高达故事里,夏亚这么说过。 不过说这话的人,往往都只是在自己骗自己罢了。 要是技术可以弥补机体的性能差异,高达故事里面他就不会被阿姆罗揍了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而现在,要不是他的机体性能够强劲,又怎么能够压着那群ms猛揍呢? 成群的ms乱七八糟打成一团,在这群机体里面,一道火红的影子犹如划破天空的彗星,带着无以伦比的气势,将成片成片的ms化为燃烧的火球。 一骑当千,无人可挡! 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nt要ms装,夏亚这家伙一旦乘上能够充分发挥自己实力的机体,战斗力立刻直线上升,一直飙到让我也自愧不如的地步。 就算我已经修炼到钢筋铁骨的地步,灵丸的最大功率却依然要受到灵脉大小的限制,怎么也没办法发出那种太空战舰主炮等级的威力,毕竟我充其量只有两米左右,他的沙扎比却有二十多米,如果我也成长到那个地步的话,相信威力肯定会在他之上…… 二十多米……与其锻炼到成为巨人以拓宽灵脉,似乎还是把周身灵脉融为一体比较实际一点……二十多年前,曾经有两个人分别走了这两条路,前者叫户愚吕,后者叫仙水。户愚吕最终止步于“传奇”的境界;仙水却实实在在踏入了“神魔”的领域。两者相比,自然是仙水所选择的道路比较好一点。 只是……锻炼身体很简单,可是如果融合全身灵脉,最终将灵气进化为圣光气,别说我这区区的灵界侦探,就算身为大魔王的师傅都一点头绪也没有……因为在仙水之前,根本就没有人做到这一点,那时候强者们要步入神魔之域,除了放弃人身成为神魔,再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而仙水本人英年早逝,一身惊天动地大神通就此烟消云散,没有能够流传下来。 仙水之前无圣光,仙水之后无圣光。 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仙水那样的天才,可是和他相比,我有一个决定性的优势:我可以无限地成长。所以只要不断积累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走到那个高度! 想到兴奋之处,我忍不住大吼一声,挥拳猛击,灵力澎湃而出,无数灵丸在空中旋转着,化为一道道利箭,覆盖了前方一大片区域,将几十台ms全部化为废铁。 灵波动奥义·百连天弓! 灵光波动拳本身有很多实用的战法,除了最常见的灵丸之外,还有不少特殊的技术。即使灵丸本身也有很多变化,不过以前我灵力有限,每天都要估算着体内灵力的残余量,谨慎地使用,所以那些威力极大消耗也极大的奥义是不敢用的。但现在我已经能够沟通天地元气,得到近乎无穷无尽的补给,就算一口气用光全身灵力,也只需要几个呼吸就能完全恢复,所以诸如百连天弓这样的大招也终于可以解封。 一招轰一片的感觉,真爽! 但是,正当我准备再来一发超大型灵丸的时候,却感到全身一阵酸痛,灵力的运转也出现了凝涩之感。 对了……灵力使用过度的时候,身体会不堪重负,出现酸痛的症状…… 糟糕!玩过火了! 看着几台逼近的机体,我忍不住苦笑起来。 莫非我的墓志铭竟然会是“这个白痴因为玩得太high,于是毫无名誉地死在了原本不值一提的敌人手下”吗? 一台形状怪异的紫色机器人冲到我面前,展开无形的屏障,将光束炮和火箭弹全部挡下。 “上杉先生你没事吧?”碇真嗣操纵着机器人回过头看着我,巨大生体机械丑陋的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 “谢谢,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说实话,文弱腼腆的少年和冷厉凶狠的机器人……两个截然不同的造型之间的对比,多少让我有点不适应呢。 “真嗣,战斗中不要分心!”有两个角的红色eva从我们身边掠过,冲进ms群里面大开杀戒。 在另一边,凌波丽驾驶的黄色机体和渚熏驾驶的银白色机体正在并肩作战,用雨点般的弹幕将大群的ms死死挡住,让后方的孙光龙等人抓紧时间适应刚刚强夺过来的机体,不过看情况,除了已经出击的孙光龙之外,可以指望的恐怕就只有威斯克一个人而已,其他人……不把机体摔碎就谢天谢地了。 宾馆前面的空地的确很大,不过我们在夏亚的指挥下,有意识地把击破的ms集中起来,现在它们已经形成了几座小山,足以起到掩护作用,所以目前我们所要防守的只是两个方向罢了。 四台拥有at立场的eva负责防御,我、夏亚、孙光龙、利姆露露、藤井八云、道莲和梅登七个人主动出击。夏亚和孙光龙都是出色的机师,将ms操作得犹如疾风迅雷一般,气势非凡;道莲夫妇各自召唤出一位灵魂,并和这灵魂合为一体,成为名叫“超越灵魂”的战斗形态,依靠这种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弱物理伤害的能力进行战斗;我拥有远胜ms的战斗、利姆露露和藤井八云则是不死之身,加上在后方用强力法术帮忙的考拜客和已经飞上天空去迎击卫星殖民地的贝纳雷斯,区区十八个人里面,居然有十三个人拥有可以和ms战斗的武力,我们这群人也真够强悍的…… 如果能够保持这样的形势,坚持到时限似乎也不是很难呢。 我乐观得太早了! 一个庞大的身影,在远处的虚空中渐渐凝聚成型,它的身高远远超过普通的楼房,已经和摩天大楼不相上下。在它的身边,一个又一个稍稍小一点的巨大身影也慢慢浮现出来。 终于要boss战了吗? “钢巴斯塔!飞跃颠峰!”正在我们后方用大口径光束狙击枪作援护射击的碇源堂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架正在如洪荒巨人开天辟地一般迈步走来的巨大机体,失声惊叫,“怎么连超级系都来了啊!这还让人怎么混啊!” “那机体很厉害?” “一招秒几十万宇宙怪兽,毁灭星球就跟吃菜一样,你说它厉害不厉害!” 我很无语。 春日啊……就算你想看实力相当的战斗,也没必要刷出这么夸张的东西来吧! “不用担心,这应该是机战版……”考拜客也走过来,看着那架巨大的机器人,仿佛是为了安慰自己,自言自语道,“机战版……机战版……口胡!你吓不倒我的!都是幻觉!幻觉口牙!” 老兄,你怎么连强者语都出来了? “机战版是什么意思?”我问。 “那是根据游戏《机器人大战》而来的版本,在那个版本里面,钢巴斯塔就没这么恐怖了。”碇源堂长出了口气,似乎轻松了一些,“如果是机战版的话,钢巴斯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 喂……最后那个“吧”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自己都不确定吗? 仔细想想,春日似乎没理由会对机器人动画感兴趣,她最多也就是在小山田玩游戏的时候稍稍看到一些画面和设定吧…… 不过,我记得小山田万太有一段时间似乎对高达很着迷,弄来了不少附有详细说明书的模型呢……钢巴斯塔可能只是个摆设,但它后面的比格萨姆、阿布萨拉斯2、精神力高达(这个居然有三架),只怕不是摆设啊。 小山田万太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向春日详细介绍这些巨型机体的性能啊! 当我看到阿布萨拉斯2慢慢升上天空的时候,胸中充满了对助纣为虐的某人的愤恨! 位于这台和馒头酷似的巨大机体正前方的主炮口,正在慢慢发出白光。 有没有搞错啊!连地图炮都来了! 我急忙掏出灵击戒指戴上,顾不得身体还没恢复,对准即将炮击的阿布萨拉斯2,发出了最大限度的灵丸。 金白的光芒和炽白的光芒正对着碰撞,冲击波掀起狂风,伴随着闪光出现了巨大的蘑菇云,周围偌大一片区域内的机体被一扫而光。 太棒了! 可是还没等我喘口气,比格萨姆的主炮也开始发光。 靠!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我再次抬起手来,却没能发出灵丸。 我体内的灵脉已经一片混乱,一身灵力正在到处乱流,没有自爆已经是托了身体超级结实的福,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再使用灵力,遑论灵丸了! 比格萨姆炮击了。 “镜蛊!”随着一声大吼,藤井八云跳了起来,身上泛起耀眼的灵光,召唤出了一只有着闪亮外壳的巨大甲壳虫,挡住了几乎和他整个人差不多粗的光束。 光束炮被折返回去,轰中了阿布萨拉斯2,将这巨大的馒头化为一朵赏心悦目的蘑菇云。 而光束炮折返的地方,只有一片正在怪异扭曲的云气——就算是不死身的“无”,被光束炮气化之后想要恢复,也需要很长时间。 就在这时,钢巴斯塔已经冲到我们面前不远处,两百多米的巨大身躯,投下一片庞大的阴影,充满了令人绝望的压迫力。 夏亚倒是曾经攻击过它,但即使它的关节,也根本不怕攻击。 “感觉它就是从机战里面跑出来的,攻击之后居然看到了hp-400……”夏亚发回了消息。 考拜客叹了口气,脱掉了那件旧风衣。 “真倒霉!” 说完,他的身体开始急速变大。 一两秒钟之后,一个比钢巴斯塔还高出大约四分之一的青铜巨人,已经迎上了钢铁的巨人。 “我是个文职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青铜巨人考拜客一边和钢铁巨人钢巴斯塔互殴,一边轰雷般地怒吼,“天理何在啊!” 说着,他头上升起了一个hp-1000。 ……………… 双更完成。 祝大家春节快乐,在新的一年里面,虎虎生威! 顺便,祝大家在情人节,都能收到巧克力! 16、响彻云霄的福音(3) 机器人大战这个游戏,我玩的不多。因为我并不喜欢那种完全不考虑机体在各自故事里面的表现,简单地把它们归结为级别和基本能力的做法——几百米的超级系和十几米的真实系,能够摧毁星球的主炮和仅仅只能轰倒大楼的榴弹炮,在游戏里面都只是相似的数据,实在有点荒谬! 可是现在,我却无比感谢这个荒谬的设定。 考拜客的真身是高达三百米的青铜巨人,以块头来说比两百五十米左右的钢巴斯塔高了一大截,可是身材高大,并不代表战斗力也一样强大,他充其量只是个相当于比例放大的人类,钢巴斯塔却是可以和那些吞噬星球的宇宙怪兽pk的超级机体,彼此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如果他们之间用的不是机器人大战的设定,那么考拜客显然只能被秒杀——实际上假设钢巴斯塔真正能够发挥出《飞跃颠峰》里面的战斗力,秒杀整个地球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是:考拜客的每次攻击,可以对钢巴斯塔造成300-500点伤害,钢巴斯塔每回合则可以对他造成800-1200的伤害。从场面上看自然是考拜客绝对劣势——毕竟机体的等级差太多——可是,这样打下去,胜利却无疑会属于考拜客。 因为在他的身后,正有一个小个子的青年,不断变出一个个包子来,然后把包子一一掷向考拜客,每次都可以给他恢复大约2000的hp。 我以前玩拳皇的时候,一直都觉得椎拳崇“吃包子回血”的超能力很鸡肋,但此刻却深深感到——战斗的时候,有个奶妈(奶爸~)在身后加血,是何等的幸福啊! 难怪悠二在大家玩暗黑online的时候曾经开玩笑说,sos团组队下副本的时候,最重要的不是作为mt的我,不是输出最强的春日,不是操作技术一流的控场王小山田,而是金牌奶爸长门勇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钢巴斯塔的驾驶员现在有何感想,在他的角度,应该看不到躲在身后给考拜客加血的椎拳崇,那么他看到的就是敌人虽然明明比自己弱小,却偏偏怎么打都打不倒…… “考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坚持啊,坚持啊!”学习ms操作不果,暂时无事可做的威斯克想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面锦旗,给考拜客助起威来。说来也怪,他这么一喊,考拜客的攻防能力明显提升,一下可以打钢巴斯塔600血,而自己每一下却只损失700血,双方的能力基本已经持平了。 他那面锦旗肯定有古怪! 半分钟后,当威斯克开始冲着我大喊“和哥纯爷们……”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这一点。 一股热流从脚下升起,整个人似乎都轻巧了很多,出拳更有力量,奔跑的速度也更加快捷,原本需要两三拳才能轰倒的ms,现在只要一拳就能砸它们个稀巴烂,真是爽到极点! 这就是所谓的“信春哥,不挂科”吗? “威斯克,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用啊?”我抽空问他,“这玩意真够劲!” “每天每人只能加持‘春哥’状态三分钟,还要喊那种口号……要不是这次衰到家,你当我愿意把这丢人丢到太平洋的‘春哥旗’拿出来吗?”威斯克神色不善地瞪着我,“其实,我这里还有更够劲的东西,要不要?” “尽管拿出来吧!” 于是,他拿出了一小包看起来像是农药的东西。 “吃了金坷拉,每秒出拳一千八,如何?” ……这个混蛋!他只说了一半! 那“金坷拉”实在是太苦了!而且和它真正的副作用相比,苦根本不算什么! 我现在的确每秒能够发出几千拳,可是…… “上杉君,你的头发怎么变成小麦稻穗了?”被ms打回来的利姆露露惊讶地看着我,“而且……你整个人都变得绿油油的……” “你真没见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威斯克倒是先开口了,他怪笑着,振振有词地说道,“看过龙珠没?超级赛亚人变身,头发都是要变成金色的爆炸头的!” “那是麦穗,不是头发……”利姆露露似乎还想解释,却在威斯克凶狠的眼神下退缩了,“……好吧,总之是金色的……” ……总之,不管是麦穗也好,是头发也罢,在奇怪的“金坷拉”帮助之下,我的确功力大进,一跃成为在场众人里面最强的输出手,以狂风扫落叶的速度席卷着滔滔不绝的ms大军,在身后留下一片片金属的残骸。 但是,我的攻击却对那几台巨型的机体毫无用处——不是对方的防御力很高,而是我的攻击仿佛完全不起作用,拳头打上去感觉就像砸进了某种极为粘稠的液体,虽然没有落空,却也没能打倒实处,完全不起作用。而当我跳到空中,从上方狠踹的时候,则感觉脚下犹如一块滑溜到极点的绸缎,完全无法着力,只是自己砰地摔了个跟头。 几次攻击未果之后,我干脆放弃了这种尝试,退到尽可能的远的地方,将来自天地山川的力量不断转化成灵力,在手上化为一道道龙形的螺旋。 一道、两道、三道…… 威斯克突然大叫起来:“上杉和也!金坷拉的有效时间只有五分钟,还剩二十秒了!” 二十秒吗?足够了! 看着缭绕在双臂上那数百道龙形的螺旋灵气,我大笑着,将它们全部发出。 如果王虎在这里的话,他的下巴会不会掉下来呢? “龙拳·百龙霸!” 我不知道庐山流的龙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当我刚才大量汲取天地山川的力量时,一些模糊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那是来自某个时空,远古龙神们的记忆。 力量如何使用?龙的形态究竟有何意义?……诸如此类。 随着这些记忆的涌现,脑海中自然就浮出了一套特殊的技艺,那不同于武术或者法术,是直接调动天地山川的力量,以龙的形态发出斗气的技巧。 龙拳。 我不知道庐山流的祖师是在什么情况下创造出龙拳的,或许也跟我类似,或许他是从山川龙脉的真形中得到启发……总之,他在很久之前就创造出了龙拳,并将其传给了后世的弟子。 王虎的师弟紫龙,是庐山流的嫡传弟子,他就继承了龙拳,一共有四式:龙飞翔、升龙霸、亢龙霸、百龙霸。到反而王虎自己的猛虎拳并非庐山流嫡传,而是他的师傅童虎自创的功夫…… 我所领悟的龙拳,暂时却只有这么一招,百龙霸。 这一招正适合现在的情况! 数以百计灵气凝聚的幻影之龙犹如来自神话时代的龙族大军,咆哮着扫过战场。然后,一眼看去,到处都是破碎的机体,接近一公里内的ms被这一击全部扫荡干净,甚至连更远处都有大量的ms被打爆。 原本浩浩荡荡犹如潮水的ms大军,顿时空了一大片,变得稀稀落落,再也不能令我们感到压力。 发出大招之后,我自己也一阵眩晕——虽然灵力可以从外界得到补充,但是同时控制上百条灵气之龙,消耗的精力脑力,却没有办法用灵力恢复。一时间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脑涨欲裂,似乎有一大群鸡鸭猪羊在脑袋里面开群众大会,吵吵闹闹又似春节前夕的超市购物大军…… “喂,金坷拉还有吗?”勉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我跑到了威斯克身边,问,“或者别的什么也可以,总之只要能让我尽快恢复就行。” “没了。”威斯克给了我一个简短的回答。 “不是还有曾哥吗?”利姆露露小声插了一句,“我记得还有一个的……” “曾哥是邪道!”威斯克横眉怒视娇小的女服务生,差点把手指戳到她的鼻子上,“最近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不法分子丧心病狂地打出了‘曾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的反动口号,妄图制造‘两个爷们’、‘一哥一弟’的局面,来颠覆‘一个春哥’的不争事实,对此我们广大春哥信徒表示强烈的谴责以及深深地愤怒!在此,我谨代表广大春哥信徒再次重申‘一个春哥’的立场永远不变!世界上只有一个春哥!只有春哥才是纯爷们!任何妄想通过制造‘两个爷们’、‘一哥一弟’来颠覆春哥纯爷们地位的行为都是不得人心的!最终都是注定要失败的!” “用不着说得这么严重吧……”利姆露露显然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抗议,“只是人民内部问题,怎么扯到大是大非的立场上去了……” ……这段对话听起来很耳熟啊…… 但是很显然,威斯克那里不会有什么强力的恢复药了。 我叹了口气,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心中响起强烈的危险感。 死亡迫在眉睫!以我全身炸裂倒竖的汗毛为证! 我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跳开,并将目光转向危险感传来的方向。 一架精神力高达的胸口,放出了耀眼的黄白光芒,正对着我们的方向。 该死!它居然不用准备,直接就能发主炮! 眼看着这道比人还粗的巨大光束就要轰中我们,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挡住了它。 这是一位穿着铠甲的古代骑士,犹如关二爷一般手持着大刀,坐下战马正在仰天长嘶。骑士的身影有些透明,在那身影中央,有个比他小得多的青年,正手持法剑,催动着秘法,抵挡精神力高达的主炮轰击。 道莲。 正所谓“刚不可久”,强烈的炮击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钟,就像出现时那样突兀的消散在空气中。 明显是透支了灵力的道莲撤掉超越灵魂的防护,脸色苍白地倒在梅登怀里。 还没等这对夫妻说些什么,两道黄白光芒突然一左一右同时发出,正轰在他们身上,虽然梅登及时祭出了超越灵魂,但那个带着高帽子的蓝色天使并没有能够在双倍的主炮之下坚持很久,仅仅半秒钟之后,这对夫妻就和他们的超越灵魂一起被巨大的光柱吞没。 挡住光柱的,是四架eva。 四道无形的at立场一起打开,隔绝了可怕的主炮轰击。 而当黄白色的光芒散去之后,在道莲和梅登原先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柄断裂的法剑,和一枚烧得焦黑的十字架…… ……………… 新年第一次更新。 我就说么,过年不发便当,等过年之后再发。 写打斗,不发便当终究是不可能的啊…… 嗯,给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身体健康财源广进! 楚白,拜上。 17、响彻云霄的福音(4) 道莲和梅登死了,但我并没有太多的触动。 这倒并非因为他们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人,所谓人间四种铁交情,一起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彼此完全谈不上友谊,但好歹战友一场,我又不是天性凉薄的那种人,真正让我对他们的死漠然相对的原因,在于他们自己。 笼罩在两个人身上,那强烈的血光和怨气。 自千年之前创立灵波动的那位宗师以来,灵光波动拳的传人历代都是灵界的侠士,这固然有择徒谨慎的一面,更重要的却在于灵光波动拳本身。 所谓灵波动,包含了多重涵义,既指人体本身的灵气流动,也指自然的灵脉流转,功力到了一定程度,甚至连因果轮转都能窥见一二——大凡人生于世,都是免不了要做什么事情的,事情做多了,身上就会纠缠因果,因果会影响灵光灵气的形态,譬如经常战斗的人就有锐利如刀剑的斗气,经常杀戮的人会有血光,行善积德的人有白光,遁世的人有青气,坏事做绝的人自然就有漆黑如墨的怨气……修炼灵光波动拳的人,先天就对怨气极为排斥,正如师祖所说,我们未必就都是什么好人,可我们都很讨厌坏蛋! 道莲身上的血光极强,显然平生多有杀戮,而缭绕在他身上的怨气也不少,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白光,可见这家伙坏事做了若干,让人感恩戴德的好事却基本没做过——总的来说,他就是个坏蛋。 丈夫如此,老婆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梅登身上血光倒是基本没有,可是怨气的强度却比丈夫强了很多,显然是个虽然不亲手杀人,却害死过很多人的家伙,一样该杀! 兵者,不祥之物,以剑对人者,死于剑下亦当无怨。这一年多来,我和很多人——或者非人——战斗过,杀死了其中不少,自己身上也有血光,而且比道莲强得多,可我身上却基本没有怨气,倒是颇有一点白光,因为我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相反,我杀的要么是兵刃相交的敌人,要么是该杀的恶棍,怎么也不能算作恶。而我平时好歹还是有做一些好事的……虽然不多…… 而道莲和梅登,就属于我们讨厌的那种人,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下遇到,我只怕是会冷眼相对的,说不准还会跟他们打起来,机会合适的话,顺手干掉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到他们死了,我只会想到“善恶到头终有报”而已。 而且,我们现在正面对着一个巨大的危机,实在没有伤感的闲暇。 三架精神力高达,一架比格萨姆,四门主炮。 “我烦这种用地图炮的家伙!”碇源堂一边控制着电脑,计算一些我不明白的数据,一边愤愤不平地指责,“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这话听起来很耳熟…… “而且你们看看它都什么机体……金属边角没有磨圆,所以棱角分明不利行动,失败!取景镜位置过于明显,一点都不隐蔽,可是为了掩饰,特意做了类似人眼的模样,想让人们以为那只是装饰品——但这么做太天真了!金属反光的效果和玻璃是完全不同的,瞎子都能看出来……你一台ms上面,还会有什么地方安装玻璃?屁股吗?失败!动力炉位置偏高,出力不均衡,失败!两条腿粗粗短短还要玩变身,不灵活,失败!这么大一台机体居然只搭载了几种武器,用完就歇菜,失败中的失败!最惨的就是主炮啦,光束炮要那么粗的炮管干吗啊?爆你ju花吗?里面该不会还有坨屎吧?有没有搞错啊!” 你说得很有道理,也很有意思,但是我不认为那些巨大的ms能听懂你的相声…… “机甲、ms……科学不仅仅是科学,科学是艺术,科学是美!算了……也不可能指望那些愚笨的家伙理解科学的真谛,他们只会把殖民地往地球上砸罢了……”他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然后大喊一声,“准备完成,初号机,限制解除!” “真嗣,使用限定武器,朗基努斯之枪!” 朗基努斯之枪?那个不是著名的传说物品吗?且不论朗基努斯这个人物究竟是否真实存在,就算他存在吧,那刺杀耶稣的长枪也不过是一把普通的青铜武器——没准连青铜的枪尖都没有,根本就是一杆木枪——以间桐樱她们那种魔术体系来说,这玩意或许是神秘度极高的传说宝具,可那些巨型机器人是免疫神话攻击的啊…… 我一边思考,一边看着碇真嗣所驾驶的初号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只有二十米左右的机体,开始不断变大,最后竟然长到四十米上下,比另外三台机体高出一倍。虽然还赶不上比格萨姆,但已经比精神力高达更加高大。 然后,初号机的后背突然裂开,它反手抽出了宽厚的枪身和几乎与机身一样长的枪管,将两者组装起来,化为巨大的狙击步枪。 “这算是哪门子的‘朗基努斯之枪’啊!” 在我忍不住吐槽的时候,初号机里面传来了碇真嗣很不自信的声音。 “父……父亲大人,这个……真的有用吗?” “老爹我只是个科学家,不是预言家,有用没用得用过才知道!”碇源堂没好气地回答,似乎对儿子软弱的言行深感不满,“抬头挺胸,不要怕这怕那的!力量来源于信念,如果你自己都放弃了的话,那么战斗就结束了!” “我……我会努力的!” “我不要你‘努力’,我要你‘胜利’!” “是!” 巨大化的初号机大声回答,架起了比自己更巨大的狙击枪,一条条电缆犹如触手般伸展出来,缠上了附近的路灯灯柱,其中几根甚至击穿了地面,直接并入高压电缆,无数即使在白天也异常清晰的电弧立刻将紫黑色的机体缠绕起来,刺眼的火花到处飞溅。 科学系“朗基努斯之枪”的枪管发出耀眼的蓝光,与比格萨姆主炮管的白光遥相呼应。 “现在,就看谁攻击更快更准了……”碇源堂离开电脑,走到我们身边,顺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我相信真嗣。” 可是……我不怎么相信你这个好像有点软弱的儿子啊…… 算了,现在除了相信他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几秒钟后,蓝色的光束和白色的光束几乎同时发射,两道粗大的光束擦身而过,射向彼此的目标。 碇真嗣打得很准,一枪就命中了比格萨姆的左腿,虽然这台著名的ma拥有能够有效化解光束攻击的i立场发生器,但是i立场主要保护的是ma主体,对双足的保护并不那么周到——毕竟少了双脚,其实并不影响这台ma在宇宙中的使用——可问题在于,它现在并非在宇宙中战斗,而是在地球上,少了一只脚,立刻就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比格萨姆的攻击就没这么好的效果了,从角度看,它打得也很准,但是它的攻击,却没有能够对初号机产生任何伤害。 因为三台eva已经展开at力场,为初号机挡住了这一击。 at力场号称能够抵挡任何攻击,从事实看来,它的防御力的确过硬,集合三台机体的力量,居然硬是抗住了比格萨姆的主炮轰击——虽然付出的代价是零号机和贰号机全部被轰飞,重重地摔了出去,还冒出了大量的青烟。 我、利姆露露、佩尔巴莉和镇元斋分别跑向两台机体,在碇源堂的指挥下,强行砸开舱门,把陷入昏厥的两位驾驶员拖了出来。 还好,都活着。 利姆露露和佩尔巴莉都懂得一点治疗法术,虽然对考拜客没用,但至少可以治疗凌波丽和明日香。 可是一转头,我就看到了更加麻烦的场面。 三台精神力高达一起发光,看样子又要主炮轰击了,可这次,能够为初号机充当盾牌的却只剩下了渚熏的叁号机。 “该死!朗基努斯之枪重新充能,需要二十秒……”碇源堂焦躁地抓着头发,却想不出办法来。 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刚才一直显得很软弱的碇真嗣却很罕见地镇定,他依然用不紧不慢的动作,重新接驳刚才因为过载而烧毁的线路,开始瞄准。 蓝色的电火花又一次覆盖了初号机的身体,强大的电能源源不绝地流入机体,化为充填于巨型枪管中的能量。 夏亚和孙光龙正在努力地冲向三台精神力高达,可是拦在他们前面的机体还有很多,而这些ms不知为何也变得聪明起来,只是一味地防御,以堪比乌龟的铁桶阵防御,即使两位穿越者都是杰出的机师,一时半会儿之间也实在没办法冲过去。 一台精神力高达发射了主炮。 渚熏的机体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扶着一座大楼,勉强撑住。 又一台精神力高达发射了主炮。 初号机抬起手臂,用左臂迎向致命的光束,牺牲了一条手臂,将它挡了下来。 装填和瞄准的动作,并未中止。 “该死的!都给我让开啊!”夏亚的吼声突然在我的心中响起,一瞬间,我感觉似乎所有人的意志都被连接了起来。 new·type。 红色的机体突然加速,闪电般地冲向精神力高达们。 第三台精神力高达发射了主炮。 碇真嗣完全没有退让,而是同样对着它射出了光束炮。 和刚才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蓝色的光束和黄白的光束擦身而过。 只是,这次挡在初号机前面的,却是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碇源堂。 他飞到空中,摘下了白手套,用右手迎向巨大的光束。 然后,他的右手居然将那道比他身体更加粗大的光束炮犹如饮水一般吸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也有名为“幻想杀手”的右手吗? 还没等我们从惊讶中苏醒,一道银白的身影已经从碇源堂身边掠过,刀光一闪,他的大半条右臂被砍了下来,落入白色身影的手中。 看着那台站在精神力高达之间的银白色eva,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源堂,最重要的王牌,终于落入了我的手中啊。”渚熏轻快明朗的声音从eva中传来,听起来他很高兴,“亚当……终于到手了!” ……………… 不要责怪我更新慢。 键盘坏了,可怜我是用手写板把这些东西写出来的啊…… 看看更新时间就知道了。 可怜的我啊…… 18、响彻云霄的福音(5)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即使神经大条如我,也吃了一惊。 诸熏不是碇源堂的助手吗?为什么他会突然背叛呢?而且他身为剧情人物,为什么会去和莫名其妙刷出来的机体混在一起啊?还有,碇源堂的右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居然能够抵挡精神力高达的主炮轰击呢?那被称为“亚当”的又是什么呢? 但是,现在并非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一个箭步冲到碇源堂面前,将灵力凝成寒冰,把他断臂处的伤口完全冻结,避免进一步流血——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谁有办法重造肢体?” 无人应答。 “哈哈……不用紧张,等这边的事情完了,我去到稻穗信他们的神秘研究所再造一条手臂就行。”碇源堂反而很看得开,经历了短暂的震惊和慌乱之后,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好像丢了一条手臂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某个无关的路人甲,“看不出来啊,真嗣这孩子原来还是很能打的嘛……” 看到父亲被偷袭的一幕,碇真嗣当时就发了狂,他操纵着初号机扔掉了使用不便的巨型狙击枪,吼叫着冲向了敌人,和已经冲过去的夏亚、孙光龙一起,与包括几台巨型机体在内的大群ms混战起来。他的战斗方式和两位专业机师截然不同,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根本是在暴走,初号机发狂地嚎叫着,挥舞着短刀冲杀在成群的ms之中,它不仅在用刀战斗,更是在用所有可能的武器,用所有可能的方法战斗——殴打、踢踹、冲撞、撕咬……犹如一只狂性大发的凶兽,掀起金属的腥风血雨,一路杀向渚熏。 “够了,真嗣,回来吧。” 碇源堂的呼唤并没有产生效果,发狂的真嗣已经完全听不到父亲的声音,只是一味地战斗着。 “真是……明明初号机并没有安装辅助灵魂之类的东西,为什么他也会暴走啊?”碇源堂用剩下的手捂着额头,无奈地叹息,“难道暴走的并不是初号机,而是这小子自己?” “你的儿子现在有危险了,你还有空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我觉得很难理解他的行为,“当心他被人杀了哦!” “不会的,初号机可不是另外三台eva。”碇源堂掏出烟盒,愣了一下,送到嘴边,叼出一支,又收起烟盒拿出了打火机,“一只手真不方便啊……”他含糊不清地感叹着,给自己重新点上了香烟。 “这台初号机,其实并非我的作品,而是古代一个前辈的遗作。”独臂的科学家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明了初号机的由来:二十年前,作为大学生的他偶然在一次旅行中,买到了几张至少战国时代甚至更早的画轴,但奇怪的是画轴内容并非常见的风景或者仕女,而是复杂的机械结构。经过他的研究,这些落款“道惠”的画轴,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画卷,而是几套详尽的设计图。 作为一个穿越者,六分仪源堂很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能力赚钱,他很快就筹集了一笔钱,将看起来最简单的那套设计图制作了出来。 很不可思议的,他每完成一个部件,设计图上相应的部分就会消失,当他完成了整个机械之后,原本绘满图案的画轴,已经变成了一张陈旧的黄纸。 那是一台神奇的机械,能够把人的意志力转化为对邪恶生物有特别杀伤力的能量,发射出去。它的外形,犹如一杆老式的步枪。 源堂研究了半年,始终没弄明白这枪究竟是以什么原理制作的。 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明白这些设计图的价值,也不妨碍他收集这种“画轴”。 几年以后,他遇到妻子碇唯,并且入赘碇家,更名碇源堂。 这段时间里面,他陆陆续续收集了十多份道惠制作的设计图,又完成了几件相对简单一些的工具,它们无一例外,都是以意志力为驱动的武器,而水平日渐提高的碇源堂,也渐渐能够理解这些结构内在的意义,并且成功地复制了一两件最为简单的武器。 当他终于在香港安顿下来之后,就开始借着工程机械研究所的名义,制作自己所得到的最大的一份图纸,那是名为“神武”的人形战斗机械。 用了三年时间,他完成了“神武”,并且将其改造成不那么显眼的模样;然后又用了三年时间,仿制了三台…… 说到这里,就算傻子也明白所谓的“初号机”其实就是“神武”。 “我对那台狗屁倒灶的机体一点兴趣都没有!”威斯克突然开口,语气非常生硬,显得很恼火,“我感兴趣的是你右手里面的东西,亚当?咱们都是从1999年那场大难里面过来的,当初为了这鬼东西死了那么多人,连十大高手都死伤大半,好不容易才把它轰走……你手上又哪来的‘亚当’!”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以接受这样的解释吗?” “放屁!” 碇源堂叹了口气,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但事实就是,我他妈真的不明白是为什么。”他苦笑着说道,“我只是在自家院子里面给向日葵除草罢了,谁知道居然挖出了莉莉丝;我只是到海里游个泳罢了,谁知道右手上居然就寄宿了亚当……你问我为什么……我问谁去啊!” “这也太荒谬了吧!” “你知道现实和故事有什么区别吗?”镇元斋老头插了一句话,“故事需要合理性,而现实不需要。” “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也见不不少荒谬的事情了,虽然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可难道还会有比今天发生的事情更荒谬的情况吗?” ……呃,意外的很有说服力呢…… 威斯克叹了口气,态度也软化了几分,他过来拍拍碇源堂没有受伤的左肩,二人相对唏嘘。 “1999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如果今天这一战你能活下来的话,去找个年纪比较大的前辈问一下吧,”威斯克显然不想说到那时候的事情,“总之不要问我,我不想提及那恐怖的回忆。” “比浣熊镇还恐怖?” “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看他们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将疑惑埋进心中,转而询问其它问题。 “那个……渚熏不是你的助手吗?怎么他突然反水,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惊讶啊?” 碇源堂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我早就知道他是个无间道,可我从来没想过使徒竟然会跟高达合作啊……彼此完全不是一个系统啊!” “使徒?只有你个白痴到现在还当他是使徒!”威斯克瞪着凶恶的双眼,戟指着远处那台银白色的机体,不屑地看着碇源堂,“世界上有这么狡猾的使徒吗?你又不是没见过使徒!” “……总会有例外的吧……” “我呸!要是使徒有这么聪明,当初究竟是咱们仆街还是他们仆街,那可很难说喽!” “……人总是会进步的嘛……” “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威斯克骂了一句,顺手拿过从一台ms上拆下的扬声器,对着那边大叫,“那个反骨的二五仔,你小子究竟是谁?” “我是渚熏啊。”银白机体中传出了欠扁的笑声。 “渚熏你老母!”威斯克破口大骂,“你个小狗日的这么阴险,怎么可能是渚熏!说,你究竟是谁!” 银白的eva哈哈大笑,然后,他抬起空闲着的那条手臂,指着左右两台精神力高达,说道:“还是让我先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两台ms的驾驶员吧。” “夏玉芳、夏玉兰,出色的as驾驶员,优秀的杀手,即使在人才济济的汞合金组织里面,也属于顶尖的人才——我想你们对她们可能没什么印象,毕竟杀手一般都不会出名,不过你们对她们的老师应该很有印象才对。”银白色的巨人突然指着我们这边,“毕竟,九龙可是死在你手上的,上杉和也君。” 汞合金?那不是一直在和秘银作对的组织吗?这家伙是汞合金的人? “你是汞合金的间谍吗?”我问,“为什么要伪装成渚熏呢?” “你的问题还真多呢。”化名渚熏的家伙回答,“第一,我的确是汞合金的成员,不过我不是专业的间谍,只是偶尔客串一下罢了;第二,我之所以会化装成渚熏,是因为从一个时空的异邦人那里得到了消息。” “几年前,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个拥有异能,能够说话就给别人降下雷击的少女,在对她进行分析研究的时候,因为用药过量,让她精神崩溃,结果却从她嘴里知道了一个名叫‘新世纪福音战士’的故事……所以当听说新世纪福音机械研究所招募助手的时候,我就灵机一动,用渚熏这个名字加入了研究所。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很有效,你们果然把我当成了那个渚熏……” “我大致明白了……可你要抢夺碇源堂的手臂干什么呢?”我继续问道。 “我曾经窃听到碇教授的自言自语,他说右手上的亚当威力无比,而且非常危险,感到很棘手。而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处理这种棘手的大杀器,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接收了它——这也是为了碇教授好啊。” 真是无可救药的逻辑!我翻了翻白眼,又沉声追问:“那个少女叫什么名字,后来她怎么样了?” “名字……好像叫南云什么的……我对于这种完全无用而被处理掉的废弃品实在没什么印象。”不知名的白发少年很轻松地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雷纳德,我叫雷纳德·泰斯塔罗莎,在汞合金组织里面,代号是‘银’。” 雷纳德·泰斯塔罗莎?我记得“丹努之子”号的舰长,名叫泰蕾莎·泰斯塔罗莎…… “哦,顺便告诉你们一句,和你挺熟悉的那个笨蛋泰纱,是我的妹妹。” 原来如此……看起来,我恐怕要对不起泰纱上校一回了……希望她不会因为杀兄之仇记恨我。 灵力·爆发! 下一瞬间,我已经以神鬼莫测的速度冲到了银白色的机体面前,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它护住驾驶舱的手臂上,将钢铁的巨人踹得站立不稳。 “既然一切都清楚了,你就去死吧!” ……………… 本书史上最急速便当送出。 渚熏当然不可能存在,因为使徒们早就被集体轰杀了。 以雷纳德的智慧,伪装成渚熏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反正碇源堂其实也不知道渚熏究竟应该长什么样子,只要发型对了,又是俊美的少年,基本上就可以蒙混过关喽。 写雷纳德,是为了说明“npc”们并不脑残,相反,他们很精明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键盘终于买了,新键盘用起来还算顺手。 只是新年开始,工作可能比较忙,更新大约会受到影响吧…… 19(伪结局之二)、响彻云霄的福音(6) 我的确拿比格萨姆和精神力高达没办法,因为我的攻击对它们无效。 换句话说,如果我的攻击可以正常发挥效果的话,未必就打不过它们。 至少,打雷纳德的eva叁号机,还是没问题的。 以攻击的威力来说,我暂时还没有核弹那么夸张,可至少比普通的导弹要强。而以防御力来说eva叁号机除非开启at立场,否则是绝对吃不消导弹轰炸的。 结果就是,我只用了三拳就轰烂了叁号机的一条手臂,然后很遗憾地被精神力高达拦了下来。 没办法,我的攻击对它无效。 但仅仅是这三拳,也已经让叁号机里面的雷纳德三魂七魄吓掉了两魂六魄半,他这辈子大约想都没想过,世界上居然有速度比狙击枪更快,出拳比导弹更重的人! 由此可见,孤陋寡闻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 唉……见识少不是你的错,见识少还出来到处跑也不能算错,可见识少还要惹是生非——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eva是一种好机体,它可以如实反应驾驶者的各个动作,完全没有“屏蔽”、“和谐”之类的可能,也不会打上马赛克或者剪接掉一个部分,更不会把“就像那残酷的天使”翻译成“美丽的天使在远方呼唤你”——好吧,最后一部分算是我当年找来原作看过之后的怨念吐槽,但不管怎么说能把那部r12的片子弄得适合我儿子看,总还是一件好事…… 啊……又走神了…… 因为,实在太无聊了啊! 对付那些喽啰,用不着我出手;而对付boss,我出手也没用。 于是乎,我这个在场众人里面纯武力可能no·1的高手,只能无聊地坐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和因为受伤而没什么精神的碇源堂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不得不承认,碇源堂这厮,实在是个无趣的家伙,真不知道当年他老婆究竟看上了他哪一点呢? 说十句话,他倒有八九句是在称赞自己的儿子——好吧,我承认现在正火力全开,打得两台精神力高达东倒西歪的碇真嗣是很强,可也没必要high到像吃了摇头丸一样吧! 我知道,其实我是在嫉妒。 我想家了……不是这个世界的家,而是位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家。 我想我的父母,想我的妻子,想我的儿子…… 我想念那台内存总是松动的旧电脑,想念那台半天才能点起火来的摩托车,想念那扇需要用点力气往上抬才能锁好的门…… 我想念老旧的房子,想念狭小的楼道,想念穿越前一天还溅起泥点弄脏了我裤子的那个水塘…… 思念突如其来,在我心中疯狂地回响着,它们犹如在市内七十码行驶的跑车,粗暴地将所有别的念头撞飞五米多高,甩出去二十多米。 话说,已经很多年没有想到他们了呢……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回家其实很简单,只要在心里呼唤一下那台神经脱线、乱发奖励的命运主机,然后确定一下就好。 很多人都这样做了,真的,很简单,比能够想象的最简单还要简单。 那么,走吗? 看着前方的战场,我犹豫了。 如果现在不决定的话,或许我得过很久才会下这样的决心——或许永远都不会。 我知道。 可是,我可以一走了之吗? 或许可以吧……反正世界少了谁都照样转,而且这还是个虚构的世界…… 在虚拟的世界里面冒险,因为这些冒险的成就而兴奋,或者因为虚拟的失败而沮丧……这和现实中那些沉迷到需要被羊头恶魔绑起来电击的花季少年有什么区别呢? 快使用绿坝娘,花季护航!快使用绿坝娘,花季护航! ……真是无聊的吐槽。 过了一会儿,思绪又转到“想家”上来了,就像脑子里面有鬼一样。 罢了罢了,这个世界如何如何,到头不过是一场空,就算能够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展翅纵横九万里,其实也不过南柯一梦,醒来后还是要回家的。 既然是这样,不如早点回去算了。 这个世界的确有值得我留下的东西,可那些虚幻的东西,又怎么及得上现实的家人重要呢? 回去吧,回去吧。 回去! ……我抬起头来,将昏昏沉沉的眼神从还在播放着吐槽期刊的电脑屏幕转回身边的小闹钟。 时针,正好指在两点。 儿子已经睡熟了,只是小家伙似乎有点嫌热,把被子踢掉了不少。 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被子,我拉开卧室的大门,走向洗脸台。 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要送儿子去上学,幼儿园开学了……说起来,该死的学费为什么这么贵啊?我上大学时候的学费还没小鬼上幼儿园的学费贵呢! 什么世道! 我日! 刚才好像做了个很有趣的梦,很有趣,而且很长。 只是,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当然喽,因为只是做梦而已,光是把生活中的事情记下来就已经很够呛,要是连梦都要记住,那未免太悲剧了一点呢…… 恍惚间,我失手打翻了放在洗脸台上的牙刷和茶杯。 身体下意识地微蹲,右手一捞,原本应该掉在地上的东西已经被我稳稳当当地接住。 哈……这次的反应还真敏锐,简直如有神助啊! ……真是无聊的意淫…… 早点睡吧,早点睡吧…… ……………… 本书到此结束。 嗯,如果我这么说的话,诸位会有什么感觉? 或许会有人说“靠!大剑卷你就玩过一次这种花样了,拜托,出来混也得有点追求,有点进步好不好!” 那样的话,我就真的囧了…… 当然,这并不是结局。 不过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有很多种可能,这里的这种可能,和当初大剑卷时候一样,都是“某一个平行世界真实发生的事情”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搞笑也搞笑完了,继续写真·十九章去…… 19、响彻云霄的福音(6) 我的确拿比格萨姆和精神力高达没办法,因为我的攻击对它们无效。 换句话说,如果我的攻击可以正常发挥效果的话,未必就打不过它们。 至少,打雷纳德的eva叁号机,还是没问题的。 以攻击的威力来说,我暂时还没有核弹那么夸张,可至少比普通的导弹要强。而以防御力来说eva叁号机除非开启at立场,否则是绝对吃不消导弹轰炸的。 结果就是,我只用了三拳就轰烂了叁号机的一条手臂,然后很遗憾地被精神力高达拦了下来。 没办法,我的攻击对它无效。 但仅仅是这三拳,也已经让叁号机里面的雷纳德三魂七魄吓掉了两魂六魄半,他这辈子大约想都没想过,世界上居然有速度比狙击枪更快,出拳比导弹更重的人! 由此可见,孤陋寡闻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 我不知道雷纳德究竟在那个叫南云的倒霉少女那里得到了多少情报,但是很显然,他并没有知道穿越者们的真正实力。 或许是南云自己也不知道,又或许是她虽然被折磨到精神崩溃,但她的呓语里面却没有包括这方面的内容。 但不管是什么理由,从雷纳德虐杀南云的事情曝光开始,汞合金的仆街命运,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他们可以杀害一位和《全金属狂潮》毫无关系的穿越者,就可以杀害第二个、第三个……也可以杀害别的无辜人士。 比方说,他们可能为了实验新型炸弹,在商场里面安放几枚,正好三鹰老师的妻子和女儿去逛商场…… 或许我应该找台电脑,通过还在和外界联通的海底光缆,把这些消息传给三鹰,相信他一定会当场暴走,操纵着若干条龙卷风,满世界扫荡汞合金的分部。 那个家伙可是把老婆孩子看得比什么都宝贝的! “您的消息已经发送完毕。”身边传来了电子音的提示,转头看去,碇源堂正用仅剩的左手敲打着键盘,奸笑着群发短信。 “你在干什么?”我问。 “啊……我在和一些脑子笨笨的家伙联系。”他犹如在农场偷菜成功的宅系生物那样得意,指着屏幕上一排排的名字说,“这些家伙要么属于唯恐天下不乱,无理闹三分,有理闹上天的货色;要么属于虽然平时不爱惹事,可是一旦威胁到他们重视的人,立刻就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的烈性zha药……反正甭管怎么说,这次汞合金肯定是完蛋了。” ……这就是智力和行动力的差距吗? 真是狡猾的中年人啊! 但是不管外面的世界会怎么天翻地覆,眼前的问题还是得解决。 只是,看着吞下了碇源堂的右手,正渐渐变成烂泥形状的叁号机,即使狂性大发的碇真嗣也本能地感到了厌恶,逡巡着不愿靠近。 托这堆烂泥的福,他居然恢复了理智。 “父亲!”这个文弱的少年直接从初号机——或者应该叫“神武”——里面跳出来,跑到碇源堂身边,看着他光秃秃的右臂,泣不成声。 “傻小子,你老爹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啊!”碇源堂抡起左手,不轻不重地在真嗣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个笨小子,刚才为什么一动不动啊?要不是老爹我罩得住,真会死人的哦!” “我……我只是想……大家都在我身后……”真嗣哽咽着说,“不能逃……绝对不能逃……” 源堂挥起拳头,似乎想狠狠揍他一下,却终于还是轻轻地落了下来,把个子快要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紧紧抱住。 “……你做得很好,老爹以你为荣!” 等真嗣重新乘上初号机走远,威斯克忍不住凑过来,问:“我说老碇啊,你刚才怎么突然冲上去?难道你就对寄宿了亚当的右手那么有信心吗?” “怎么可能!”被他这么一问,源堂反而以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满脸伤疤的穿越同僚,疑惑地反问,“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猜想?” “我看你毫不犹豫地就冲上去了……还以为……” “很显然你猜错了。”源堂耸耸肩,“我当时根本什么都没想。” “什么都没想?”威斯克的嘴巴张到可以塞进一只鸵鸟蛋,“什么都没想?总得有点理由吧!总得有点动机吧!难道你的脑袋有问题吗?” “我倒是觉得你的脑袋有问题呢!”源堂没好气地对他翻起了白眼,“儿子有危险,父亲去保护他,还需要什么理由?还需要什么动机?” “兄弟,回火星去吧,地球不适合你!” 于是我很不给威斯克面子地大笑起来。 让我们暂不理会滚到一边去画圈圈的威斯克,还是继续研究叁号机的问题吧。 可能是被我刚才的突袭吓坏了,雷纳德惊恐之下,居然把藏有亚当的源堂右手给吞了下去——当然,吞下那只右手的,是叁号机,而不是雷纳德本人。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也差不多。因为吃下那只右手之后,叁号机就开始融化了,由钢铁和人造肌肉组成的机体,只用了不到十秒钟,就迅速融化为一堆烂泥般的东西。 用灵力之眼看去,那堆正在蠕动的烂泥,散发出浓烈的怨气,在里面看不到渚熏的灵光——或者说,所谓“渚熏”原本就只是一个虚构的个体,只是在雷纳德暴露身份之前,这个世界——或者是春日,又或者是命运主机——屏蔽了我对他真实灵气的窥探,否则在见到他的时候,我立刻就会觉察出问题来…… 我觉得,现在这种令人憎恶的灵气,多半才是他灵魂应有的姿态。 莫非,他已经和叁号机融合了? 看着那堆散发着尸体般腐臭气息的污泥,大家都忍不住退后了几步,连夏亚和孙光龙也退了下来,既不敢靠近,也不敢攻击。 ……被沾上一点的话,恐怕得用几瓶消毒液才能洗干净吧——或许必须用王水呢…… 于是,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蠕动到一堆堆ms残骸旁边,把它们一一吞噬,化为污泥的一部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看着那堆污泥越来越大,碇源堂皱了皱眉毛,下令已经恢复战斗力的零号机和贰号机准备进攻。 “丽,你使用冷冻枪;明日香,你等冷冻枪生效之后,用音波枪将它破碎。” “那我呢?”真嗣问。 “尽快准备‘朗基努斯之枪’。”源堂挥挥手,示意儿子赶快去做事,“她们只是试探攻击,如果有效的话,等一下主攻的还是你!” 一分钟后,除了正在专心准备那杆超级狙击枪的真嗣,我们都目睹了冷冻枪和音波枪徒劳无功的一幕:白色的冻气的确将烂泥的一部分冻结了,而紧随其后的无形音波则顺利地将那化为黑褐色固体的烂泥炸成了碎片,但周围的烂泥随即就一拥而上,将破碎的部分吞了下去。 “看来,单纯的物理伤害没有多大用处……” 碇源堂思考了片刻,第二次下达命令,“夏亚,你的沙扎比有光束枪对吧?试试效果。” 遗憾的是,光束枪虽然可以蒸发掉部分烂泥,但蒸发的速度显然跟不上 它吞噬周围机体残骸成长的速度。 “丽、明日香,使用固体燃烧剂!” 半分钟后,熊熊烈焰将烂泥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火堆。 看着在烈焰中渐渐停止行动的烂泥,我们都松了口气。 “想不到这家伙原来是个银枪蜡杆头呢,空有这么大的块头,其实什么都不会。”夏亚笑着,从沙扎比里面跳了出来,“考拜客,你也快一点搞定吧,我们这边已经收工啦。” “妈的!你就不能过来帮忙吗?好歹你也是真实系啊!”在广场的另一个角落鏖战的两个巨人中,传来了这样的怒吼,“我他妈的是个文职!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这个文职去pk啊?” “很显然,我非常乐意。”夏亚双手拢在嘴边,嬉皮笑脸地冲着那边大叫,“考拜客,雄起!” 青铜巨人在百忙之中竖起一根中指,作为回答。 不过,他的确也快搞定了,看着伤痕累累的钢巴斯塔,我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下一瞬间,我在脑海里听到了夏亚的惊叫。 “快趴下!地图炮!” 我惊讶地转身,只见原本已经不动的黑色烂泥突然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我轰到了空中,随之而来的黑色碎屑犹如机枪子弹般强劲,将还没来得及趴下的镇元斋轰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 碇源堂、佩尔巴莉和利姆露露也都没来得及趴下,可是零号机和贰号机正好挡在源堂前面,坚固的机体为他挡下了绝大多数的攻击,只有没被遮住的左腿被炸成了碎片;两个女孩则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但佩尔巴莉面前的空气突然凝聚成人形,扭曲着、抽搐着,将碎片的暴雨统统挡住,而利姆露露——她倒是也被打成了碎片,可仅仅半秒钟之后,就恢复了原型,不愧是拥有不死之身的家伙。 碎片的暴雨过后,在原本一堆烂泥的地方,出现了一台巨大的机体。 ……………… 刚才那一章大家看了之后感觉如何? 其实我是真的打算就那样结束的。 因为这本书的确拖延太久了,我以前从来没试过把一本书写到六十万字……不管怎么说,六十万字也太多了一点,有爱也不能这么有爱啊! 不过冷静考虑了一个下午之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虽然说作者写东西是为了自己爽,但就算要太监也应该堂堂正正地说“诸位,抱歉,我太监了”,而不能学习某个常常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的习惯性烂尾蛤蟆,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来个大结局,于是宣告“我完本了”。 ……以上为吐槽,请不用在意。 boss变身,这是惯例,惯例啊! 话说,雷纳德也真是个茶几呢,自以为占了上风,结果把要命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这下,连整个汞合金都搭上了。 虽然其实就算他什么都不说,汞合金也会完蛋…… 20、响彻云霄的福音(7) 仅仅一次攻击,雷纳德就令我们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在如暴雨般的黑色碎片散射之下,距离较近的镇元斋粉身碎骨,离得比较远的椎拳崇则被射穿了多处要害,仅仅比自己的师傅晚死了几秒钟。 没了椎拳崇这个负责加血的,考拜客的生命值立刻直线下降,虽说钢巴斯塔也已经摇摇欲坠,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双方谁赢谁输?谁生谁死?暂时又是未知数了。他也是从无数生死绝境中闯过来的人物,自然明白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要咬紧牙关顶住,所以虽然被黑色碎片打伤,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狠狠地挥拳和钢巴斯塔硬磕,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 而在我们这边,本来已经少了一条手臂的碇源堂又被打碎了左腿,这次他只能躺在地上了。 挡在我们前面的零号机和贰号机大破,机师凌波丽和明日香重伤,虽然在eva驾驶舱自带的维生和急救功能作用下保住了性命,但是至少在这次战斗中,已经不可能再成为战斗力。 孙光龙的龙王机和夏亚的沙扎比都属于boss级别的强力机体,所以理所当然地受到了重点关照,瞄准他们射击的碎片,比射击其它方向的加起来都多。夏亚还算好一点,他没有呆在机体里面,而留在机体里面的孙光龙……我只能希望他还活着…… 威斯克和夏亚这两个从杀场走下来的老油条虽然反应敏锐、及时趴下,却依然没有能够完全躲过攻击,各自被流弹波及了一些,头破血流不提,两个人似乎都出现了脑震荡的迹象,有点迷迷糊糊的。 佩尔巴莉依靠藤井八云在危急时刻的爆发,侥幸捡回了条命,可为了这瞬间的爆发,她一下子支付出了海量的魔力,于是直接昏迷过去,陷入了沉睡。 利姆露露也被雷纳德的散射打成了碎片,但她拥有不死之身,只是一阵蠕动,那团模糊的血肉就重新恢复成了人形,不过她自己可以恢复,身上的衣服却没办法恢复,一时间也只能光着身体——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背后有一个鲜红的“罪”字,这印记极为工整,一看就知道不是纹身,只不知是天生还是修炼什么怪异法术留下的。 结果,原来占着上风的我们,真正毫发无伤的,就只剩下我和利姆露露,以及在危险的刹那就开启了at立场的碇真嗣——对了,还有飞到天上去阻止殖民地坠落,至今还没回来的贝纳雷斯。 巨大的ms里面传来的笑声,雷纳德笑得很开心。 我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得意:孤身潜入新世纪福音机械研究所,窃取了重要的资料,夺取了强力的机体,并且利用机会夺得关键的宝物,将机体成功升级,一举扭转了劣势,将敌人的攻势击溃,奠定了胜局。 如此的事迹,大约会成为汞合金组织里面的传奇吧? 假设,那个组织还能继续存在的话…… 很奇迹的是,位于我们身边的那台电脑,在这样密集的攻击下,居然毫发无伤。 电脑现在正连接到穿越联盟的网站,但是我却看到了很糟糕的消息。 在刚才的十秒钟里面,秘银组织在全世界的分部全部遭到了核打击,无一例外。而受到核爆的波及,全世界的死者加起来,估计超过一亿。如果考虑后续的核污染而导致的死亡,总共死伤可能超过十亿…… “雷纳德!”我只感觉一股热血冲上头来,忍不住大吼,“用核弹袭击了‘秘银’的,是你们吗?” “当然。”巨大的机器人露出了拟人化的微笑,发出得意的声音,“那些小丑这些年来一直在和我们捣乱,自不量力到了极点,所以干脆把他们连根拔掉算了!” “为了这个你们就杀害了一亿人?”我厉声问道,因为吼得太用力,感觉嘴里都泛起了甜味。 “做大事总是会有牺牲嘛,反正我们近期准备引发世界大战,这一亿人就当是铺垫吧。”雷纳德若无其事地说,“我们拟定了十五亿人的配额……现在地球上的人口也实在太多了,如果可以减少一半的话……”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 沸腾的灵力化作咆哮的巨龙,从我的身上浮现出来,而我就乘着这条愤怒的龙,冲向雷纳德。 拳头接触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不是“攻击无效”的屏障,而是强大的防御力。 λ-driver? 灵力爆发! 给我打穿它! 拳头重重撞在坚硬的屏障上,强烈的冲击,令我整条右臂都失去了知觉。 没有打穿。 可恶!隔绝感觉,用灵力代替神经和肌肉,强行驱动手臂! 轰! 我的拳头又一次重重地撞在无形的屏障上。 这次的攻击,总算见到了效果。 巨大的机器人,微微晃动了一下。 但是,这已经是极限了。 刚才的第二拳,我使用了远远超过现在身体极限的力量,一拳之后,右手已经皮开肉绽,甚至连骨头都露了出来,如果不是及时用灵力将整个拳头冻结的话,只怕现在早已血流如注。 这样的拳头,当然不可能再用来攻击。 但我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我的怒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心中的热血沸腾灼热,咆哮着要我竭尽全力地进攻,将这丧尽天良的家伙打下最深的那层地狱。 只需要找到正确的方法就好……我拥有那样的力量,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方法,把它们用出来就好! 一直以来,我都为自己多年苦练而来的强悍身体而自豪,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还远远不够! 是的,不够啊! 如果我的拳头更结实一点,可以承受更大的力量,可以挥出更重的拳…… 该死的!等这次的事情了结,一定要找个更有效的方法,好好锻炼一下身体——师傅之前说的那些睡钉板、坐火堆、扛着木板顶瀑布……这些方法,似乎已经不能满足目前的锻炼需要了,或许应该考虑用高压电刺激肌肉…… 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干掉这个白发黑心的家伙! “快让开!”身后传来了碇真嗣的叫声。 我下意识的闪身避开,一道耀眼的白光随即穿透了空气,轰在巨大机器人的无形屏障上。 “朗基努斯之枪”的威力,的确远远超过了我的拳头,这一枪击穿了λ-driver的防御,把那至少五十米的巨型机体轰得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被直击的胸口处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不知道究竟是机油还是血液的黑色液体,从伤口里面不停地涌了出来。 巨型机器人双手捂着伤口,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嚎叫。 遗憾的是,从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集中驾驶舱。 真是可惜啊…… 又一声巨响,从我们身后传来,扭头看去,高大巍峨的钢巴斯塔已经轰然倒下,化为一堆无用的废铁。 在犹如小山一般的废墟旁,一个浑身是血的高瘦男子,举起右手,冲着我们比出了胜利的v字。 然后,他掏出一瓶药水灌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我们走来。 “看起来你的情况很不好。”碇源堂仰视着战友考拜客,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住院半年或者更久。” “别小看人啊,我可是死徒!”考拜客蹲下来,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瓶药水,给源堂喝下,“而且,像我这种老家伙,身边总是会带着很多保命东西的。” “味道不错,有点像可乐。再来点。” “再来你老母!这可是用不死草炼制的灵药!”考拜客没好气地掏出一张钞票扔给源堂,“要可乐去自动贩售机买,管饱!” “这玩意可以让我重新长出右手和左腿?” “不,只是让你的伤口尽快愈合罢了。” “终究还是得麻烦稻穗信那小子啊……” “或者你从此转职做霍金,那也就不用麻烦他了。” 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互相吐槽,自然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神经过于大条,而是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他们战斗了。 笼罩着周围的光罩已经消失,周围的环境也已经恢复正常,我们正在香港临海的码头上,不远处的海面上,静静漂浮着一架多处破损的银灰色巨型潜艇。 潜艇的舱盖打开着,一个身着戎装的银发少女站在犹有水迹的甲板上,静静地注视着巨大的机器人。 她的军装下,渗出点点血迹,不知道是她自己的伤,还是别人的血,但平时显得有些柔弱的面容,此刻却异常的坚定。 “哥哥,很久不见了。” 秘银组织太平洋部队的总帅,丹努之子号潜水航母的舰长,泰蕾莎·泰斯塔罗莎站在和自己一样狼狈的丹努之子号上,注视着乘坐着巨型机甲的兄长。 “虽然早就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但依然觉得很难过呢……”她并没有等雷纳德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过,也该做个了结了……” 说着,她抬起手,轻轻挥下。 周围的空气一阵波动,两架巨大的as无视地心引力,浮现在她身边的空中。 ……………… 嗯,嗯。 今天是元宵节,祝大家节日快乐。 21、响彻云霄的福音(8) 在汞合金疯狂的核打击下,一直致力于维护地区和平和人道救援、和他们作对的“秘银”组织灰飞烟灭,自澳大利亚总部以下,位于世界各地的分部……无论是位于悉尼这样举行过奥运会的国际化大都市还是位于太平洋中的无人岛,全部都被摧毁殆尽。 随之而来的,是六个大型城市的毁灭,超过一亿人当场死亡,以及将十倍于此的后续伤亡。 但是现在,仅仅被打击了几分钟之后,秘银组织最精锐的战斗力,潜水航母“丹努之子”号,却出现在了香港,出现在了汞合金高层的面前。 “哥哥,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本应覆灭的“秘银”组织西太平洋战队,以残缺而顽强的姿态,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仅有的两台as,完全无视物理法则,静静地伫立于泰纱上校身边,机体上沾满了油污和鲜血,不知道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死搏杀,才得以突破重重阻拦,冲到这里。 看着泰纱染血的军装和丹努之子号的斑斑伤痕,我可以想象出刚才战斗是何等的激烈。 雷纳德没有开口,只是驾驶着巨大的机器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的妹妹。 “泰纱,你没有死……”他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有几分温度,但很快就消失殆尽,“真让我遗憾啊!” “我本来想,至少,不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下……至少,让你在核弹下毫无知觉地化为灰尘……这原本是我这个兄长,可以给你的最后的善意……” “收起你的假惺惺吧,我不需要它!”泰纱冷笑着,散乱的银发在海风中狂野地飞舞着,犹如从神话中走出的复仇女神一般,“雷纳德·泰斯塔罗莎,我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个——” “包括你在内,将整个‘汞合金’组织,完全消灭!” 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手指向以雷纳德为首的那些机体。 “arx-8、arx-9,进攻!”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两台外形酷似的as一起喷射出炽热的火焰,冲向了成群的敌人。 这两台机体从外形来说和m9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主要的原因大约是因为我原本就对as没什么研究——只是块头大了一些,还加装了很多一看就知道很管用的附属部件。此外,在涂装、武器之类细节方面,两者也有些区别:虽然彼此的底色都是白色,可一台多处涂成了火焰般的红色,头上长角、双肩有倒刺,武器是巨大的霰弹枪和可以折叠的大刀;另外一台则使用了白底绿花的涂装,脑后装饰着飘带,武器是机枪和长矛。两者的攻击方式也有显著区别,红色的as枪法极好,格斗的技术也令人赞叹,孤身就杀入了重围,但面对四面八方一起涌上来的敌人,它却丝毫没有窘迫的意味,驾驶这台as的机师在巧妙地利用敌方的机体作为自己的掩护,一边回避着猛烈的攻击,一边冷静地开枪回击,还不时挥舞着大刀将敌机一架架砍倒;而绿色的as则一直在奔跑,以惊人的高速驰骋于熊熊燃烧的码头废墟间,手上机枪疯狂地喷吐着火舌,放倒一台又一台敌机,间或还会对雷纳德进行攻击,逼他不得不一直开启着λ-driver。 这两台机体同样搭载了λ-driver,机师的情绪通过机械的感应和扩大,正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让人们即使离得很远,也可以清楚地感到他们的愤怒。 而对我来说,这些灵力的波动,则告诉了我机师的身份。 红色机体的驾驶员,显然就是相良宗介,除了他之外,没有谁具有这种猛烈而单纯、凶暴而不凶残的气息,一个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依然保持着战士的思维和习惯,却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残暴的戾气,这样的人我只见过他一个,这样的气息也让人印象深刻,无法忘记。 绿色机体的驾驶员我并不认识,但是那股气息,却让我隐约有点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遇到过。 “真是遗憾哪!”还没等我想起来绿色机体驾驶员的身份,身边的夏亚倒是恢复了清醒,他摇头晃脑地看着宗介的机体,啧啧有声,似乎真的很遗憾,只是理由让人非常无语—— “所谓机体,既然已经有角了,既然已经涂成了红色,就应该将红色之路贯彻到底才对!现在这样的半吊子,还不如不要涂成红色啊!” “这就叫‘第二名和最后一名,其实是一样的’……” 除了你这个红色有角控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觉得完全涂红了反而比较好看的! 夏亚当然不会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他一边批评着as设计者的审美观,一边跑到自己的沙扎比旁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然后叹了口气。 “破得真够呛……但是居然还能启动……我就知道我是劳碌命,总得战到最后……” 说着,他爬进了驾驶舱,启动了那台已经千疮百孔,似乎随时都可能解体的沙扎比。 “战栗吧!退缩吧!我是夏亚·阿兹纳布,我是——赤色彗星!” 豪迈的宣言还在空中回响,赤红的机体已经化作耀眼的豪光,冲进了敌机之中。 虽然不忿于夏亚明显是在耍帅的言行,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真是他妈的太帅了啊! 果然机器人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遗憾的是,附近没有可以让我驾驶的机体——其实就算有也没用,因为我连汽车都不会开,更不要说操纵机器人了。 残念,残念,真是残念啊…… “源堂,还有eva吗?”我问。 “有的话我早就开出来用了!”躺在地上的科学家没好气地回答,“你当我是那种自己挥着铁剑苦战,把圣剑留下来转交给主角的白痴npc吗?” 我本来以为他是,现在看来他似乎不是…… “那么,威斯克,你刚才折腾的那台机体呢?” 满脸新伤旧痕的威斯克指了指我们身后不远处一堆还在冒烟的废铁。 真是……为什么我想弄台ms开开的时候,就突然缺货了呢?刚才明明有那么多的…… “这位丑陋的大哥哥喵,你是想要一台机体喵?”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转头看去,是一个很萌的金发萝莉,她穿着布满油污的工作服,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大的扳手,无论相貌还是语气都非常的可爱,只是完全不像个机械师或者科学家——前者应该是胡子拉碴的大叔,后者则至少应该戴着眼镜……反正不管怎么说,一个说话带着“喵”的萌萝莉,都不应该属于这两个阵营中的任何一个! “呐,小妹妹,这里很危险,你还是找个……”我左右看了一圈,却没发现可以称得上“安全”的地方,只好改口,“算了,你躲在我们身后就好。” 刚才还笑嘻嘻的金发萝莉立刻晴转多云,很不爽地看着我。 “你这是在小看我喵?”她愤愤不平地挺起实在没什么份量可言的胸膛,以加强原本就不存在的说服力,“我可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整备师之一喵!” 绝望了,绝望了!我对这个连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也得出卖劳力来养活自己的社会彻底绝望了啊! 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因为看到这个小女孩出现,夏亚立刻就开着那辆距离废品回收站比ms博物馆更近的沙扎比回来,然后他跳下ms,激动地握住了小女孩的双手。 “伊芙酱!你来了太及时了!”他说着,指了指那台怎么看都已经算是废品的ms,“这个就拜托你了!” 啊?这个叫伊芙的小女孩,真的是整备师? 接下来,我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个叫伊芙的少女,将自己的头发化为各式各样的工具,对着已经濒临解体的沙扎比开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修复,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将它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 但是很显然,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因为很快,宗介也驾驶着红色的as回来找伊芙修理了。 “情况怎么样?”我刚一开口,就懊恼得想抽自己的嘴巴——情况怎么样?还能怎么样?问人家挨了核弹的感受吗?还是问人家战友死光光感想如何? “还好。”宗介脸上又多了几道伤口,但是气质却越发坚毅,“我们还在,丹努之子还在,秘银就还在。我们一定会在上校的领导下,向汞合金讨还这笔血债的!” 说完,他再次驾驶着修复一新的as,冲向了战场。 ……对了,我忘了问他千鸟怎么样了……记得她不是跟着他一起去秘银组织的太平洋基地旅游的吗? 应该……没事吧……哈哈…… 又过了一会儿,绿色as也回来整备,从驾驶舱里面,跳下来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红发女孩。 看起来很眼熟,的确是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反而是那个女孩,交代伊芙帮她修理机体之后,就走到我的面前,非常有礼貌地鞠了个躬。 “上杉和也君,上次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了!” 啊?我疑惑地挠挠头,问:“那个……你在说什么啊?” 少女稍稍有点惊讶地看着我,随即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起来。 “对了……您上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的样子和现在有很大的不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暗了下去,随即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我叫库丹·米拉,就是去年夏天您从西伯利亚俄军研究基地救出来的那个……承蒙您的救命之恩,却一直没有能够报答,真是非常惭愧……” 那个被用了很多药物,脑袋有问题的少女…… 眼前这个驾驶着as,威风八面的女机师……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够用了。 ……………… 没有赶上12点啊……不过也无所谓啦。 库丹出场,伊芙出场。 嗯,大致就是这样吧。 22、响彻云霄的福音(9) 库丹·米拉,我从西伯利亚俄军基地里面救出来的少女,我对她的印象,停留在那个脸色苍白、神志恍惚,在寒冷的西伯利亚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病号服,衣带松开身体露出来也完全不在意,只是将手指啃出血来,不断地说“让我死吧”的可怜女孩…… 那一次,看到她的惨状,我愤怒得无法抑制,生平第一次大开杀戒,将整个军事基地几乎化为了废墟。 我杀了很多人,其中或许大多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但是我不后悔! 那些把“人”当作“材料”的家伙,那些包庇他们、保护他们的人…… 统统该死! 想到捣毁那个基地时看到的那些研究资料,想到那些“材料”,我的胸中就忍不住又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那些本来已经渐渐忘却的画面,又渐渐涌上了心头。 “雷纳德·泰斯塔罗莎……”我脚下一跺,冲到了巨大的机器人面前,浮在它头部的高度,注视着那双无机质的眼睛,“我想确认一件事——一直以来,袭击诸如库丹和千鸟这样的少女,把她们抓去作实验的,是你们吗?” “针对‘耳语者’的研究,世界各国大多在做,我们汞合金也只是其中之一罢了。”雷纳德浑然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说道,“面对这么有价值的资源,只要不是白痴,自然就会想办法把它们掌握在手中,然后进行最深入的研究,尽量获取其价值——你对此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我尽量压抑着怒火,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所谓‘耳语者’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雷纳德的话音中顿时多了几分诧异,他似乎没有想到我居然会问这个问题,呆了几秒钟才回答:“‘耳语者’就是指那些天生脑袋里面就存在神秘高科技的人——世界上有极少数的人,生来脑袋里面就蕴藏着神秘的科技,这些科技来历不明,但是水平远远超过人类目前的水准。这种科技被称作‘黑科技’,而拥有‘黑科技’的人,就被称为‘耳语者’。库丹·米拉是耳语者,千鸟要也是耳语者,甚至——连泰纱和我都是耳语者。” “什么?!”他的话让我吃了一惊,“你也是耳语者?!既然你是耳语者,为什么要残酷迫害自己的同伴呢?” “谁说我和她们是同伴了?”雷纳德对我的提问嗤之以鼻,“所谓‘同伴’这种想法,不过是弱者用来麻痹自己的工具罢了,自然界里面,只有弱小的牛羊之类才需要同伴,强大的兽王大多是独来独往的!就算我们身边有其他人,那也是和狮群或者狼群一样,它们都只是我们的部下罢了!——强者不需要同伴!” “臭鼬和乌龟也是独来独往的。”碇源堂用仅剩的左手提着威斯克找来的扩音器,朝着这边大喊,“请让我尊称你为‘臭鼬雷纳德’吧!” 在我们的哄笑中,雷纳德愤怒地咆哮起来,他抬起右手,掌心发出耀眼的光芒,就要对着碇源堂发动进攻。 但是,我会让他这么轻松地进攻吗? 灵力爆发,我一脚就踢中了机械的关节。因为λ-driver的屏障已经被打破的缘故,他这次没能阻止我的攻击,结果那一炮直接射向了天空。 没了λ-driver,我可就有办法对付你喽…… 雷纳德的机体很巨大,威力当然也很大,但是我唯一忌惮的,只是他那全方位防护、完全没有漏洞的λ-driver防护罩罢了,没有那个的话,我虽然暂时打不破他的机体,可要妨碍他战斗却绝对没问题! “白痴!块头大有什么用,打不到人的话只是摆设罢了!啊哈哈哈哈!”一边战斗,我一边还在肆意嘲笑着雷纳德。我现在还没办法给他来个狠的,所以至少能气气他也好。 当然,笑归笑,我可不会真的当他是白痴——把危险的敌人当成白痴?那我自己才是真正的白痴呢! 天地元气不断流入身体,化作澎湃的灵力,支持着我在空中飞快地穿梭。我像一只矫健的黄蜂,绕过巨大机器人的拳头和炮火,专门挑选装甲薄弱的位置下手,每一击都会在厚重的装甲上留下痕迹,尤其是膝盖位置,先后被我贯注灵力的重脚踢了七次,原本光洁的装甲已经出现了犹如蛛网的裂纹,相信只要再攻击几次,就可以将它打破。 雷纳德当然也发现了机体的损伤情况,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无论如何,那么巨大的机器人,始终不可能连膝盖都护住的。 原本这台机体拥有强大的λ-driver,足以防御我从任何角度的攻击,但是λ-driver被真嗣一枪打穿,残余的力量也被宗介和库丹的λ-driver所抵消,已经没办法再发挥作用,所以那台堪比要塞的巨型机器人,现在不过只是巨大的靶子罢了。 而且,他目前最需要担心的,可不是我啊! 两架红色的机器人,化作两道鲜红的闪电,绕着雷纳德的机体转来转去,不断发动攻击。远处正在和精神力高达纠缠不休的初号机和arx-9也时不时射过镭射光束和机枪……各式各样的科幻武器在巨大的钢铁要塞上爆开一朵朵鲜艳的死亡之花,打得它狼狈不堪。 这样下去的话,雷纳德的败亡,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自从“丹努之子”号出现,杂兵ms就停止了刷新,只剩下仅有的十几台,早已被乘上机体就是超人的夏亚给通通战翻了,而相良宗介的驾驶技术虽然不能和夏亚这只超能力禽兽相比,至少也在雷纳德之上,他们的联手,就足以对雷纳德形成压制,更不要说那边已经把两台精神力高达打得灰头土脸,可以抽空支援战友的真嗣和库丹…… ……不过,我总觉得有点怪异…… 雷纳德的态度,过于平静了一些啊! 将心比心,如果是我自己,面对这么不利的局面,怎么也应该考虑突围或者是拼命,但他却并非如此,而只是始终在见招拆招,甚至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 莫非……他还有什么王牌没有动用? 我一边继续战斗,一边却开动脑筋,思索起来。 难道他还有援军?有可能。但是汞合金组织能够有什么强力的援军呢?充其量也就是普通的as而已,对于夏亚这机甲禽兽来说那就是案板上的菜,根本不可能帮得上忙。就算再来两台精神力高达,也不可能挽回败局。 或者,他还有什么强力的武器没有用?也有可能,那么大一台机体,不可能只有拳打脚踢、眼睛放光、手指飞弹这些废柴手段,虽然外挂的那些附件武器都已经损坏,可是怎么着也应该有一些内置的强力武器吧?比如说地图炮之类……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可能是什么样的武器…… 不管是什么手段,总之干翻它就好! 我脚下发力,跳到附近的海面上,开始运转灵力。 所谓龙神,天然就能控制各种自然现象,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控制水。大多数龙神在传说里面都是水神,大的龙神能够操纵江海,小的也能操纵溪流,即使我这种只是稍稍掌握了一点龙神之力的家伙,也能够操纵大量的水流。 我闭上眼睛,感受周围自然的各种能量流动,风的气息、山的气息、海的气息…… 脚下不远处,一股深沉的力量正静静地流淌着,犹如沉睡中的巨龙,等待着被唤醒。 这就是大海的力量吗? 我努力调动自己全部的灵力,调整它的波动,让灵力的频率慢慢和大海同步,渐渐的,我的灵力已经和大海的气息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我能够感觉到无数的生灵正在大海中游弋,感觉到蕴藏在大海深处那些巨大的能量,感觉到远方渐渐形成的台风和暴雨…… 然后,我将自己的怒火传给大海,让大海知道我的愤怒,让大海和我一起愤怒,一起战斗。 不用睁开眼睛,我清楚地感觉到,附近几公里的海水都已经开始翻滚,大大小小的浪花互相冲击,溅起无数的泡沫,掀起一阵阵狂暴潮湿的海风。 大海啊,给我奔腾咆哮吧! 纵身跃起,我举起伤势未愈的右手,对着犹如小山的巨大机器人,挥出了拳头。 在我的周围,是腾起数十米巨浪的怒海,狂暴的浪潮碰撞着,犹如嘶吼的史前巨兽。 一道海水形成的巨龙,随着我的拳势成型,怒吼着,掀起席卷大地的狂风,冲向雷纳德。 龙拳! ……………… 啊,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更新…… 算了,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23、响彻云霄的福音(10) 所谓龙神,天地灵气所钟,身居操纵各种自然元素的威能,呼风唤雨不在话下,掀起波涛、降下雷电是本职工作,即使我这个仅仅稀里糊涂拥有了一点龙神之力的家伙,也能将风、水、雷三种力量结合起来,以怒涛夹杂狂风,又渗入无数雷电,发出猛烈的龙拳。 大自然的力量浩瀚无尽,一波浪潮就蕴含着堪比重型炸弹的能量,只不过这种力量往往都是平缓地流淌,所以不那么引人注目。但是我这一拳挥出,仅仅周围的浪头就掀起数十米高,拳势所在,更是形成了足有上百米高、比双层巴士更粗的水龙。如此恐怖的一击,当然不是雷纳德的机体能够硬抗的。 看着那么大一台机器人打水漂,真的很有趣…… 因为战场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码头,而雷纳德恰巧就站在距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所以这一发海浪龙拳很碰巧地将他的机体打到失去平衡,然后掉进了海里。 然后我就惊喜地发现,那台貌似强大实际也很厉害的机体既不会飞行,也不会游泳。 实际上,它就是在一边挣扎,一边下沉。 嘿嘿~进了海里,可就是我的天下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一个猛子钻进海中,踏波分浪,冲向正在下沉的巨大机器人。 清澈的海水完全没有阻拦我的视线,只见那台钢铁巨人犹如失足溺水的人一般拼命挥舞着双臂,似乎想找点东西拉住自己——但是以它巨大的体型和可怕的重量,根本不可能找到足以拉住它的东西——就算是一根钢缆,相信也会被它拉断的——何况它能够找到的全部“救命稻草”,只是几根人工种植的海带罢了。 是就在这里观看金属沉入海底的场面呢?还是去落井下石呢? 我只用半秒钟就做出了决定。 这么慢吞吞地沉下去,需要花费的时间太多了!而且不是有句谚语叫“迟则生变”吗? 趁你病要你命,恶狗落水之后应该继续追打,不死不休! 我调动着大海的能量,挥出一发又一发龙纹的湍流,一下又一下轰中了正在下沉的机器人。 λ-driver虽然被打穿了,但雷纳德的愤怒和惊慌依然通过已经不能形成防护罩的λ-driver发散出来,那是令人何等喜悦的感情啊……难怪杀人狂兼后宫王成吉思汗曾经叫嚣过“人生最大的快乐在于到处追杀你的敌人……” 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毫不留情地轰击着无力反抗的雷纳德。 真是轻松写意啊!它的机器人根本就没有能够在水下使用的武器! 啊哈哈哈哈! 不过很遗憾的是,身为大boss的雷纳德,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埋葬在深海之中。被我穷追猛打大约半分钟后,巨大的机器人开始激烈地颤抖,背后裂开怪异的伤痕,脚底的水流也开始出现奇怪的漩涡,就像是——它的脚底变成了两枚螺旋桨…… 然后,机器人的背后生出了巨大的螺旋桨推动器,高速旋转的叶片吞吐着庞大的水流,产生惊人的动力,推动着原本下沉的机体朝着海面冲去。 这样高速上升……不会得潜水病吗? 我想着毫无意义的内容,催动海流,追了上去。 雷纳德上升的速度令我惊讶,即使我一再提高身边海流的速度,依然被他渐渐甩开,等我追出海面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码头上,和宗介、库丹继续战斗。 他机体脚下和背后的螺旋推进器似乎变成了喷气推进器,导致速度大大提升,宗介的红色as速度较慢,渐渐地已经追不上它,只有夏亚那快到毫无道理的红色有角四倍速,依然还能以绝对的速度压制住它,若非如此,让这大家伙拉开了距离狂轰滥炸的话,看它右手上那支巨大的炮管也知道,真会死人的…… 不过情况还不是很糟糕,这样的速度并不足以让它挽回劣势,而雷纳德的驾驶技术,实在和夏亚这变态级机师差距太远,彼此的机体虽然有差距,但并没有大到无法弥补的地步,就像一个文弱的少年,哪怕手持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也不可能打赢随便提根铁棒的江湖高手。 可是,不知为何,雷纳德却显得很镇定,完全不像刚才在海里被我追击时候那样慌张。 他绝对不是那种生死无惧的硬汉子,因为刚才在海里被我穷追猛打的时候,他很害怕,惊慌失措。 但是无论现在,还是之前机体没有变型而被夏亚和宗介联手狠揍的时候,他都显得很镇定。 这应该意味着,他肯定有能够挽回如此劣势的底牌。 那会是什么呢? 我一边猜测着,一边再次掀起波涛,为龙拳做准备。 不管雷纳德有什么底牌,只要现在打倒它,就足以让它无计可施了吧! “龙拳!” 我大吼一声,引来天雷,催动波涛和暴风,再次将雷光闪闪的波涛巨龙打了出去。 这次雷纳德已经有所经验,他驾驶着机体,绕了一个圈子,虽然没有能够躲过会自动追击敌人的龙拳,被轰出很远,但至少没有再次被打落水中。 一拳发出,耗费了大量心力的我也忍不住稍稍有点眩晕,身体落回海水之中,打算稍稍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心中突然一丝警兆掠过,我还没来得及装逼,就被从头顶落下的一道光柱狠狠打中。 稍稍幸运的是,我现在在海水里面,而众所周知,即使是能量最为集中的激光,在海水里面的散射也远比在空气中来得强。 所以,我可以看着焦黑的右半身和显然已经熟掉的右臂,后怕不已。 我早就该猜到的!既然汞合金是邪恶的高科技组织,那么他们当然应该有核弹以外的强力武器,而要说最容易想到的强力武器,自然就是—— 卫星轨道激光炮! 我潜入几十米深的水下,闭上眼睛,施展最近得到的力量,让大自然成为我的耳目,窥探外面的情况。……比我预料的好一点。 在我的预计中,遭遇突如其来的强力激光炮,大约只有身处超级机体里面的碇真嗣和不死身的利姆露露能够保住性命。而实际情况是:威斯克已经变成了一块焦炭,死得不能再死;伊芙被轰成了两段,不过看她两截残肢渐渐蠕动着靠近,看来还能再次组合起来;碇源堂这次丢了右腿,好在伤口瞬间汽化,没有流血,所以他还可以用仅剩的左手在电脑上打字;考拜客胸前被轰穿了一个大洞,不过他显然不买帐,正在喝药水;佩尔巴莉瘫在地上,身上焦黑了一片,但是看她身边正在冒着青烟惨叫的藤井八云,大约是保住了性命;利姆露露再次复活,令我非常羡慕她的不死之身;夏亚的机体不动了,不过夏亚本人还在机体下面捂着胳膊;孙光龙的机体已经爆炸,到现在还没出来的他自无幸免;eva零号机和贰号机也已经爆炸,两滩血泊之中看不到完整的人形;丹努之子和两架as都有λ-driver系统保护,虽然电弧四射、摇摇欲坠,但至少没有发生人员伤亡,唯一安然无恙的就是碇真嗣,“神武”不愧是超古代文明的极高成就,虽然硬挨了一发轨道炮,但从它还能够在血泊中寻找凌波丽和明日香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它基本没有损伤…… 死了不少人,可也活下了不少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雷纳德的攻击毫无征兆——当然,卫星轨道激光炮的发射,只需要他下达命令就可以,我们根本无法发现,所以也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伤。 可恶!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升级?就算boss都会变身,也没理由变出轨道炮这种犯规的武器吧! 但我现在可没有愤怒的闲暇,雷纳德一击击溃了我们的阵型,借着这个难得的空隙,驾驶着钢铁巨人退到远方,抬起了主炮。 不需要看,只是从空气中能量流动的方向都可以判断出这一炮的可怕。 被这一炮轰上去的话,恐怕就只有不死身的利姆露露能够活下来了吧…… 而寄托着我们最后希望的碇真嗣,现在却完全陷入了沉默,他的机体跪在零号机和贰号机的血泊之中,傻傻地一动不动,似乎是因为过度的悲恸而陷入了昏厥。 没办法了! 我催动龙神之力,将自己送出了水面,朝着雷纳德的机体冲去。 虽然四肢已经废了一半,虽然失去知觉的右腿根本无法奔跑,但我还是可以飞行的。 只希望,我全力以赴的灵丸,能够挡得住雷纳德的主炮轰击…… 巨大的炮管白光闪烁,眼看着就要发射。 海量的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涌入身体,我毫不顾忌灵脉的损伤,将元气迅速转换为灵力,尽量集中在左手的食指上。 强大到远远超出极限的灵力撑爆了手指,然后是手背、手掌、乃至于整条手臂,鲜血几乎是在喷涌而出,但却在离体的瞬间蒸发,化作缭绕在我周围的红色雾气。 这一击,真的要拼命了啊! 这应该是我们可以做出的最后反击了,所以仅仅挡住是不够的,我要在这一击里面分出胜负,我要干掉这个毫不在意就杀害了数亿人的恶棍,我要保护所有的同伴,还有…… 春日大约不需要我的保护吧……虚子估计也是,那么至少保护一下可怜的朝比奈和倒霉的古泉吧…… 在左臂完全失去知觉之前的瞬间,我将压缩到自己从未想象过强度的灵丸,射向了雷纳德。 去吧!给我打穿它! ……………… 汞合金的武器的确很犀利呢。 话说,不带这么给他们开金手指的吧…… 嗯……嗯……反正都是要扑街的人了,权当临终关怀吧…… 下一章,将会讲些什么呢?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尾声 先说明一件事,本书已经在某个第一个字叫“纵”第二个字叫“横”的地方完本。 从这里断掉的地方到大结局的内容就不发了(除非我想自讨苦吃) 现在,发一下尾声吧。 —————— uc0094年,四月一日,愚人节。 “喂!你怎么突然跑了?那份临时委托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人类联邦的王牌机师阿姆罗·雷冲着话筒大吼,“知不知道一群小女孩现在都驾驶着ms把我家给围住了!说是要上什么实战训练课……” “好啦,大家这么多年的朋友,偶尔帮我一个忙也不会死的。”电话的那边,是一个穿着红色风衣,带着大墨镜,眉间还有一道伤痕的金发中年男子,“被一群漂亮的小女孩包围,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个屁!贝托蒂嘉头上的怒火已经足够烧毁阿克西斯了!”阿姆罗在那边大吼大叫,全无半点王牌机师的风度,“夏亚你个王八蛋!” 金发男子合上手机,关掉了电源。 “没问题吗?夏亚前辈?”和他同行的人群中,一个二十岁上下黑发女子担心地问。 “当然有问题,回去之后这骡子绝对会找我算账。”夏亚苦笑着说,“但是……土屋康太说了,那个东西只有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才会浮现出来啊!” 他们所处的位置,叫复活岛。 而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当太阳划过天空正中的时候,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中,浮现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它完全无视地球的重力,悠然自得地漂在空中。 夏亚走上前去,接住了盒子,将它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大家看。 一颗水晶。 水晶离开了盒子,便放出柔和的光芒,化作一个虽然挺帅气,看起来却有点凶恶的青年。 “身处另外时空的穿越者们,大家好。”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开始讲述,“这颗水晶用特殊的材料制成,能够在无尽的时空中漂流,无论怎样都不会损坏。而在水晶里面,则记录着大家各自的影像,这些影像完全公开,是给所有其他穿越者的留言——所以不要说什么隐私的事情……” 他还在说话,画面突然闪动了一下,似乎那边正在雷鸣电闪。 青年嘴角抽了两下,勉强保持着笑容,继续说道:“你们可以把自己的影像,以及给其他穿越者的留言存进去,这很简单,而每次录像之后,水晶都会自动复制一枚,所以不用担心自己没得看。” 画面猛地剧烈晃动起来,大家清楚地看到,无数雷光将青年周围的一切都轰得稀巴烂,还有一道巨大的光束划过天空。 青年无奈地叹口气,回头叫道:“拜托你们不要打了,这座小岛每天都要被你们打烂好几次,地球君的眼泪都流成太平洋了……” 话音未落,一颗不起眼的炸弹掉到他身边,猛地化作无穷白光,画面苍白了一会儿,然后出现了一颗蘑菇云——不大,正好把他整个罩进去。 “小……小型核弹?!”武器专家基尼阿斯·萨哈林最为识货,一眼就认出了爆炸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死……死了吗?” 蘑菇云渐渐散去,露出几乎已经变成了黑炭的青年。 “抱歉,让大家看到这种场面,不过……反正我也习惯了……你们要记住啊,老婆一个就好……就算有几个,也千万别找武力值强到爆的那种——”他突然转头,大吼一声,“退缩炮也别用!除非你想让结标追着要设计图,她自从复活之后,可是精力旺盛得很呢,你逃到猎户座都别想甩掉她!” 然后他叹了口气,很无力地说:“总之就这样吧,大家想看什么想说什么,自便就是,我得去搞定那群麻烦的女人……” “对了,最后要鸣谢提供材料的旅行家考拜客,以及提出创意的穿越者联盟第三代协调员土屋康太——不过这混蛋自从当上了公务员之后就神出鬼没,没准你们会在自己的时空见到他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穿越者联盟第四代协调员,上杉和也。” —————— 大致就是这样吧,总共一百七十多万字的小说,在起点发了六十万字,剩下的一百一十多万字,只能去另外的地方看了(其实可以百度一下,保证你们能找到) 时隔大半年之后,再在这里发文,真觉得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今天是小年夜,祝大家新年快乐~ 那被遗忘的日记(地瓜) 我想穿越 这不是玩笑话,而是真心的 如果要说什么的话,大概是向往吧…… 向往着那纯真,美好的世界…… 不用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烦恼……无忧无虑……美好的二次元世界……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穿越吧 ——————1月7日晴—————— 登陆了一个很奇怪的论坛 为什么说它奇怪呢,那是因为这是我上过的一个最奇怪的论坛 里面的id都是二次元人物的名字,而且他们都以穿越者自居 而让我感兴趣的是,他们都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让在电脑面前的我看上去就如同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也许你会觉得很可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里面的人说的都是真话 顺手点开一个热门的帖子,讨论的内容也十分俗套 如果穿越后如果让你附带一样能力,你会选择什么能力 里面的答案可谓千奇百怪,不过也有几个特别有趣的 但是我觉得啊,能穿越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附带能力什么的就随便吧……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很认真地在思考了一会后回复了帖子 ‘让物品互换’ 这是我想要的能力 为什么想要这样的能力?因为很方便不是吗? 而且虽然我总是提醒自己,不过我总是会忘记带什么东西或者带错什么东西…… 点下了确认后,我突然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较真了…… 我没有期待…… 不……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穿越试试…… 那怕这只是一场大梦 ——————3月7日晴—————— 这是我的14岁生日——第二个 为什么会说第二次,那是因为我穿越了 没错,穿越了 附带地,我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那就是,我由原来的男生变成了一个女生 虽然一开始接受不了,但是经过了14年,再怎么别扭也会接受了…… 当然了,内心还是有些莫名的坚持的…… 啊哈哈…… 三乡雫 这就是我现在的名字 穿越之后的我意外地漂亮……虽然二次元里面似乎到处都是美女,但是我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我所穿越的世界当然就是动漫喽,按照我之前的记忆和穿越众们拼凑起来的资料,这辈子我的出处应该是名为《肯普法》的新番…… 那是一个少年变身为美女,和一群变身之后会性格大变的美少女们,热热闹闹的杀必死大战 而我,似乎是主角预定的后宫之一 杀必死大战不可怕,嫁人生孩子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后宫…… 我.绝.对.不.要.后.宫! 暗暗地点了点头,随手捉过在一旁的被截成三角形的纸张,在下一秒,我手上便变成了远处的杯子 喝了一口咖啡 似乎有点热了,而且好苦——忘记放糖了! 即使有了穿越异能,我果然还是个笨蛋呢…… ——————3月20日晴—————— 当了学生会长 为什么我这样的一年生会变成学生会长啊? 而且还要是力压的比票!? 呜呼……这下惨了……应该没问题吧……学生会长……听起来似乎是很重要的工作呢…… 为什么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呢?想来想去都不明白,我有做什么吗?为什么他们都说这个位置让我来做最适合呢? “像三乡同学这样又漂亮又热心的人,当选学生会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前代学生会长的话一直在耳边环绕…… 理解不能……像我这样的笨蛋…… 算了,既然当选了,那就努力去做吧! 不过说实话…… 稍微……有点期待…… 学生会长呢…… 哟西!fight!!! 加油吧三乡!你可是穿越者呢! ——————4月2日阴雨—————— 学生会的工作果然好麻烦!连看新番和去同人展的时间都没了…… 不过这些都没所谓了! 为什么呢? 因为啊——认识了新的朋友呢! 她的名字是沙仓枫,很漂亮也很端庄的美少女哦! 感动啊! 为什么感动?那是因为对方也是一个宅啊! 虽然是一个电波系腐女,但是这个世界女性的宅真的很稀少的! 学生会的大家虽然很好人,不过……唉…… 但是这一切都将结束! 以后!我不用一个人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宅语了! 虽然可以上论坛,但是日常的交流还是很需要的啊!!! 而且枫也很好人的样子…… 嘻嘻……越来越期待今后的日子呢! ——————7月6日阴—————— ………… 什么都写不出…… 脑袋一片混乱……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这就是肯普法的战争吗? 喂喂喂……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啊! 这个难道不是搞笑的变身新番吗? 今天不是4月1日愚人节……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谁来告诉我这只是恶作剧啊!!! 多美子学姐死了…… 明明昨天还一起去购物,还约好了去几天后的同人展的…… 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这就是肯普法之间的战斗…… 必须战至一方死亡…… 这样的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人死去…… 我讨厌战斗…… 可是…… 必须……战斗…… ——————12月25日雪—————— 好疼…… 虽然腹部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但是还是好疼…… 这不是在开玩笑…… 对方是认真的…… 想要杀了我…… 这就是……战斗吗…… 赌上彼此性命……决定生死的战斗…… 只能在杀与被杀之中选择,没有第三个选项…… 手在发抖……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我……在害怕吗? 不能害怕不能害怕不能害怕 现在的话……还不能倒下……我……我不想就这么毫无意义地死去啊! 而且……我还要停止掉这场根本没有意义的战争! 我还想看……学生会大家的笑容…… 大家……枫…… 我不想她们在不知道那一天也被卷入这样的战斗…… 这样残酷的事……让我一个人经历就可以了…… 没问题!我可以的! 我可是穿越者啊!有着作弊能力的家伙哦! 虽然今天被打败了,但是下次……我一定…… ——————1月1日雨—————— 结束了…… 这样子的话战斗就会结束了吧……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我杀人了…… 一个 二个 全部…… 结束战斗的方法是一个阵营的肯普法的全部死亡…… 这是给予我们变身力量的‘调停者’所发来的命令 所以我…… 可恶! 明明已经发誓…… 不会再让像多美子学姐一样的悲剧重复了…… 结果我自己反而…… 哈……一定也有什么人,在悲伤着她们的死吧? 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一定会不得好死吧……但是没关系…… 至少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对不起…… ——————9月1日晴—————— 那蓝色的手环…… 新的肯普法…… 敌人……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新的肯普法啊!!! 这样的话不就是根本不会完结吗!? 从一开始就在说谎吧!‘调停者’! 从一开始,就只是要让我们进行毫无意义地厮杀吧!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去阻止这场战斗…… ——————10月4日晴—————— 这样就结束了…… 名津流……谢谢你…… 当然了,我是不会以身相许的,哈哈 每次想起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就觉得很有趣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战斗应该是结束了吧…… 这样的话,就可以回到过去和平的日子了吧…… 大家一起,不用担心什么,尽情欢笑的日子…… 也是时候准备学院祭的事情呢…… 新的同人展也是呢! 明天……快点到来就好了…… 恩恩! 明天,一定会是好天气吧! ——————11月2日晴—————— 名津流这个笨蛋!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稍微给老娘拿出点勇气啊!!! 你这个行动力等于零的混蛋!和我战斗时候的敏捷都死去那里了啊!!! 亏我还给你准备机会!要知道就是我也想推dao枫的啊! ……… 还是算了…… 我可能会被逆推吧…… 腐女……真是可怕的存在…… 还是上论坛算了…… 还得把今天的事情发上去呢…… 对了对了,昨天的英灵战斗还没看完呢! 那个叫和也的家伙,真是想见一面呢! 是在……湘北吧…… 决定了!有机会的话就去见一次吧! 应该是个有趣的人吧! 用通俗的说法,似乎应该算是“英雄”吧? 那么我呢? 哈……我可不要做大家眼中的英雄,做一个人的英雄就好…… 不行不行!我肯定是被枫给传染了! ———————— 视线开始模糊了…… 可恶……失血过多了吗? 按照这样的出血量……再过10分钟左右就会昏迷吧…… 可恶……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枫!!! 为什么是妳!!! 可恶…… 要是能再早一点察觉的话…… 为什么妳要这样做…… 如果有什么苦衷的话,我会听的!我会帮助妳的! 反派boss的角色……根本不适合妳啊! 我…… 白色的混蛋们!追这么紧干什么!你们有四个人耶,稍稍放松一下我也不会那么快就逃跑掉的——才怪…… 是枫告诉她们的吧?因为她知道我的超能力啊…… …… ‘道标’只能再使用一次了……只要能给我一点点时间…… 这里附近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吗? 等等…… 前面……这个建筑…… 没记错的话是湘北…… 能行! 就算她们再怎么大胆,在人多的地方出手,也会有所顾忌吧! 这次…… 我一定要结束这场战斗…… 安心吧枫…… 我会把妳带回来的! 反派boss什么的,根本一点都不适合妳啊! 50米……30米……20米…… 好了…… 看起来还是上课时间,这样也好,应该不会给这里的人添麻烦了…… 疼…… 撞到墙角了…… 意识已经不行了吗……拜托了!给我再支撑一会…… “别逃!!!” 车,已经追上来了吗? “三乡!妳这次死定了!” 抱歉,我可不会死在这里呢! ‘道标’……发……哎? 我是不是看错了?那个黑头发的家伙是谁啊!? 混蛋! 为什么会有学生拿着枪冲出来啊!!! 不是……那个身手……那家伙是军人……而且是职业中的精锐……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是相良忠介…… 呜……为什么这家伙会在湘北…… 笨蛋!军人又怎么样!终究也是凡人而已!子弹是不可能对我们起作用的! 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根本不是你可以插手的!快给我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无辜的人被卷进来啊! 车……单手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吗…… “恩?怎么不逃了三乡?我明白了,那男的是你的情人吧!?” 笨蛋!我对这个军事狂可没有兴趣,我可不想被千鸟的纸扇拍飞啊! “这小子……给我老实点!!” 不好!! 呜…… 脚…… “三乡,认命吧!” 可恶……你们这些混蛋…… “哼哼……先解决妳的小情人好了……” 笨蛋……所以我说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们尽管下手吧…… ‘pang’ ……………… 果然还是做不到…… ‘道标’——发动 “这家伙!!” ………… “好像有人过来了……我们还是离开吧……” ………… 这就是死的感觉吗…… 不过怎么说……还是保住了这个笨蛋军事狂的命呢…… ………… 结果……我果然是个笨蛋吧…… 竟然会为了才见过一次面的人…… 说起来……像‘永久道标’这样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用在陌生人身上吧…… 浪费一个道标的上限来设置一个永久的固定道标……这样的东西只是应该用在最重要的地方啊…… 枫…… 我…… 果然是笨蛋呢…… 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对不起…… 大家…… 明明还想和大家一起欢笑的…… 因为我是笨蛋,总是提出些无厘头的要求真是对不起…… 对不起…… 约好的事情,我都失约了呢…… 哈哈……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呢…… 对不起…… 大家…… 枫…… 即使是到现在…… 我还是相信妳…… 因为……枫才不像反派boss呢…… 对不起…… 约好在结婚的时候当妳的伴娘的事情……我要食言了…… 好困…… 好想睡…… 但是…… 真的是太好了…… 能够来到这里…… 能够遇上大家…… 能够和大家一起…… 真的是…… 谢谢…… 所以……只是一会就好…… 让我睡一会…… 只是一会就好…… 睡醒之后,又会是另一场梦了吧…… 真是……的…… 这…样……的…梦…… ———————— 这篇番外讲的是悲剧少女三乡雫的故事。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剧情,结果被自己的好朋友沙仓枫暗算,连一句台词都没来得及说,就香消玉殒。 作者是群读者“地瓜”(现在改名叫“便当的地瓜”了) 谢谢他对于本书的支持! 幽灵骑士(夜鹰) 一、逃亡。 快了!天就快亮了! 我骑着爱马“闪电”,狂奔在苍茫荒野之上,遥望着天空隐现的白色,“终于又熬过一夜”的喜悦油然而生,连续半个月逃亡而积累的疲累和痛苦,似乎都离我而去。 但是,“闪电”突然一声悲鸣,倒了下去,而毫无防备的我,也一同撞在地上。 “闪电”啊,你可是整个安第斯山脉最出色的马王,无论冲刺还是长跑,从来就没有别的马可以和你相比,为什么你居然会倒下呢? 看到已经从蔓延到马脖子的黑气,看着已经化为白骨的马腿,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闪电会突然倒下。 它还想跑,但是恶魔的诅咒已经剥夺了它奔跑的力量。 对不起,老朋友,我连累你了…… 那个步行着跟随着我的老人,也缓缓的走到面前,他手上有一支银色骷髅头作为杖柄的权杖,他微笑着,冰冷而甜美的声音的直接传进我的脑海。 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语言,它们冗长而繁复,但是又让人听到的它们的时候觉得简练而富有魅力。这些冲进我脑海语言,不停的夸耀着一个存在的荣耀, 他是如此伟大,如此宽容。 老人在我的面前,微微的弯下腰,向我伸出他的右手,张开,平摊手掌在在我的面前。 依然,他继续微笑着。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无数的凄惨的哭号的骤然替代那甜美的赞颂,视觉中那一切是如此的凄惨,无数刑具上的人影,无数的忏悔,无数的哀号,充斥了我的所有感官,那些我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们。它们挣扎着爬入一个个的刑具旁,哀求着站立在刑具旁同样面孔的我泣不成声,而那些个我毫无怜悯的把他们拖入刑具上,不停的摧残着他们。 安娜表姐,你终于承认是你喂错了马匹!—不用哭泣,赎罪和赞颂都将溶入你的痛苦! 阿德拉叔叔,你原来也妄想过杀掉一切人吗?—不用悔恨,你的痛苦就是那赞颂的源泉! 尊敬的父亲啊,你那召唤恶魔的契约也终于失败了!—所以,让我来帮你熟悉地狱和永生吧! 在这里赎罪吧,痛苦吧,彻底的痛苦吧,你们的痛苦就是一切。 终于,我的心中和口中不想抑制的发出了大笑,一步步的走入眼前的一切,提起眼前的斧型的器具,走向了那个全身不断流出血液,不停的哀号,不停赞颂某个存在的人型器具。因为赞颂而痛苦,因为痛苦而赞颂。一切都是为了赞颂。 原来,这个就是之前所说的甜美,这是如此的甜美,如此的让我去赞颂他。 “嘶.....”随着这声长嘶,我再次看见那位老人的面容,带着一点惊讶,和一丝的不满。 依然,他继续的微笑着,之前看到的那些人影,化作一个个的液态的鬼魅作出各种表情爬向我,它们一个个神情扭曲,但是眼神中却是一片的虔诚。 然后,它们的表情都凝固住,之后不停的变换,终于它们都变成了我。 那位老人,再次一步步的走的我,那些液态的我,不停的让开道路,它们呼号着,祷告着,化作一片片的血浪拍打着老人的身体。 仅仅两步的距离他却走了很长的时间,他不停的走进,如同从天边步行至此,很慢,但是很伟大 终于那位老人,站定在我的眼前,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伸手,摊开手掌,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口了 “契约给我!赐汝不朽!” 手自动的抬起,从小牛皮制成的背心中掏出一卷有些发黄,破碎的文书。 这是被他所迷惑的整村人所签署的灵魂契约,也是他这些天一直追赶我的原因。 不行!给我动啊,不要给他!给我动! 眼前晃过安第斯山脉下的大草原上,那一幕幕的日子,欢笑的童年,开朗但有些烦恼的少年,叛逆的青年,旅行回来之后,家庭里那一幕幕的血迹,小镇上的那凄凉的荒芜。 我是叶鹰,我是穿越者,我叫卡特.史莱德! “啊!!!!”勉力用双手拽紧这卷文书,加油了! 再给我一点力气吧~~! 终于,身体再也支持不住,松手了,而这个契约也慢慢的飞向那位老人手上 耳朵里的传来了越来越大声的赞颂声,随着那张契约越接近老人的手,周围液态的我的拟相,开始不停的在大地上浮起、沉入。 原先黑暗的大草原的天空中,一下下的闪电划落天际,雷声隆隆,契约闪烁着血光和紫色的火焰,终于伴随着那个恐怖的狂笑声,契约落入了老人的手里,而血海翻腾了,天空兴奋了,我也终于瘫倒下去,因为周围的血海不停的把我往下拉,结局就是地狱。 “终于,到手了。”老人微笑着,身上发出浓重的黑气,和契约上腾起的血光呼应着,渐渐融为一体,“卡特.史莱德,你竟然以区区凡人之身拖延了我这么久,虽然是个愚不可及的笨蛋,但这份勇气的确值得赞赏。” “你就做我的骑士吧,将这份勇气,用在我所需要的方向。” “我是地狱之王,墨菲斯托!” 灼热的火焰霎那间笼罩了我的身体,不可言状的痛苦令我疯狂地吼叫起来,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和“闪电”一样,我已经变成了骷髅。 穿越了25年,却是这样的结局吗? “最后一份契约了,只要融合了这份契约,我就可以更上一层楼,压过其余的魔王,成为真正的‘王中之王’!” 不行,还不能放弃,因为,我要战斗到底,不管是以叶鹰的穿越者之名,还是以卡特.史莱德的复仇者的名义! 虽然化为骸骨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力气,但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早就已经过了单纯依靠体力的时代了。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枪带,拔出佩枪,瞄准了正在和契约融合的魔王。 用骨头做这些事情,实在没什么经验,我的动作很生涩,全无往日传奇牛仔的风范。 神啊,无论您是天上的父,还是指引我们穿越的主,请倾听我的祈祷。一定要让这一枪命中啊! 振奋起所有的力量,我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之后,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晕了过去.... ———————— 这是群友夜鹰突击队员(扮演角色,卡特·史莱德)所写的番外。 卡特来自于一部美漫,漫画在国内不是很有名,但同名电影挺红火的。 他的角色,就是第一代的幽灵骑士。 这篇番外有点长,所以分几次发。 幽灵骑士(续) 第二章惊慌 终于,我再次睁开了眼睛,梦境中那疯狂地狱没有显现在我的周围,我,或许依然在人间。 天空中传来大草原那特有的草木味道,我爬了起来,用手和眼睛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好,还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嘶”不远处的一声长嘶由远而近充满了听觉,这声音响亮,雄壮。 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踏着小碎步奔了过来。 老朋友啊,你也没事吧。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看见闪电一样,兴奋的跑过去,抱住这匹陪我出生入死多次的坐骑,温柔的抚mo着它的鬃毛,用手指轻轻的安抚着它的额头。 而闪电,回应着我的动作,不停的打着响鼻,用舌头柔和的舔着我的面部。 终于,或许,我活下来了…… 现在是大草原的上午,这个是一天中最晴朗的天气。整备结束之后,我顺手摸了一下怀中那个物件,可是,它不见了。 我惊慌的到处寻找,在我醒来的地方,除了那把挚爱的6联装霰弹枪的残骸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契约,不见了。 仔细回忆起晕倒前的最后画面,除了头疼和不停闪烁的噩梦画面之外,在记忆里完全找不到那张契约最后的去向。 或许,地狱马上就要降临了。 也许6天之后,或许就在今天的下午,整个草原都要被那个魔王给毁灭吧。 我做了我该做的一切,也许是时候找个酒吧,拌着烈酒吞咽下那前后50年的人生,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飙车族叶鹰和复仇者卡特终于没有做成救世主。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苦笑着,骑上闪电,一抖缰绳,来吧,老朋友,让你和我最后一次奔驰在这大片茂盛无际大草原上吧。 或许是闪电知道了我的心声,或许它也觉得饿了,它载着我跑进了一个无名的小镇,上午的阳光照耀在这个稍稍有些破旧的小镇建筑上,有些灰败。 酒吧高悬的标志随着懒洋洋的微风慢慢摇动着,而两扇推门也吱呀吱呀的响着,呼应着这个小镇有些懒散的上午。 唯一高耸的建筑是镇上的教堂,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在钟楼的顶端摇晃着一根细绳, 咚咚....咚...咚咚咚。 钟声响起。 也许这个小镇居民在被拖入地狱的前一秒都不知道,这个平时已经听的麻木的钟声将是他们最后一次祷告的前奏。 摇了摇头,把闪电的缰绳系在酒吧的马棚里,从草料中挑选一些精细的豆类和料草,放在它的食槽里。拍拍闪电的头,我走进了酒吧。 “hi,英俊的牛仔!要来点什么?” 酒吧的女招待似乎刚刚打扫完这个店面,看着我坐在吧台点酒位之后,忙不迭扔掉扫把,走向我的面前,顺便弯下腰,让我的视线可以稍稍的看到她那被束胸装勒的有些夸大的胸部。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或许我可以调笑两句。点上一杯杜松子酒,乘着酒意,吃点她的豆腐。然后自然就会发生点什么。 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喝着酒,等待我和这个草原最后的结局。 “来点威士忌吧,我想安静的喝酒。” 从包里掏出几个便士,撒在吧台上,然后就安静看向被推门和教堂遮住大半,但是依然映入眼帘的一点天空。 多看一会吧,也许马上就看不到了。 不够劲啊,为什么不够劲啊。 我把口袋里能够用来消费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让女招待倒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但是为什么喝不醉呢,终于囊中羞涩的我灌下最后一杯用手链换来的烈酒,走出了酒吧的大门。 抬头望望了天空,大草原的太阳依旧不吝啬它的温暖,纵然现在已是下午接近黄昏,那和煦的光芒依然可以让身体感觉温暖。 咚...咚...咚咚咚。 教堂的钟声再次的想起,晚祷告的时间终于到了,打个饱嗝。就这样一路走向教堂,至于为什么会去那里,其实我也不知道。 似乎这个钟声有某种媲美美酒的诱惑,或许我可以再那里找点喝的之类的。 “.....天上之夫,你是最高意志的行走者....求你拯救我们那悲伤的灵魂。” 坐在排椅上面,听着在神父带领下的唱诗班唱的赞颂诗,我越来越觉得是一种享受,那如同大口灌下美酒一般的感觉再次回归到我的体内, 好想睡觉,或许睡着了再次醒来—就是地狱了。 我再次的醒了过来,周围传来了一阵阵的寒意,耳边大草原上的虫儿们欢快的鸣叫,迎接着凉爽的夜晚,四周是如此的安宁,没有梦中那让人发狂的烈焰,没有那嘶嚎在耳边—似乎永不停歇的悲泣。 我....依然在人间。 教堂里的蜡烛燃烧的正旺,噼啪作响的,现在是它们最有价值的时候,圣母,圣父一切的神灵塑像在它们的牺牲下,被映衬的如此的辉煌。当然,被照亮的还有我脸庞。 大草原的教堂晚上是不关门的,清贫的神职人员对于任何一个强盗或者小偷来说是从不导电的绝缘体—虽然这个小镇还没有电路。而且,做多了坏事都想要找一丝的慰藉所在。 教堂就是这种地方。 所以,这种情况下诞生的教堂就成了流浪人员,商旅,晚上错过宿头,歇脚的地方,他们所需要付出的有些是金币,有些则是信仰。 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雷声,闪电和狂风开始了自己的奏鸣曲。耳边又模糊的传来那噩梦中的悲泣。 一位老牧师在放下防风用的木板之后,善意的提醒我到内屋躲避一下,而我,却告诉自己。 或许,地狱之门的开头,就是现在了。 无论是未来疯狂追求刺激飙车党叶鹰,还是过去的24年里积攒着一点荣耀的牛仔骑手卡特,都没有这种经历。 狂风嘲笑着我的懦弱,闪电照耀着我的卑微,我跪下,背诵着圣经,祈求任何一位我所知道神灵来挽救我那被恐惧和失落所填满的灵魂。 终于,这股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穿过被遮挡物保护的教堂,熄灭了那唯一可以作为慰藉的烛光。 好吧,既然连死前的祷告都不想给我,那么我就看看你本领吧! 墨菲托斯!我在这里,你这个肮脏的混球,这个该被千人骑,万人操的婊子! 老子就在这里! 来啊,你不是要取回你的力量吗? 契约就在这里!就在我的手上! 我随意的撕下一片衣角,冲出教堂的遮蔽,对着那漫天风雨,对着那狂舞的雷电,我呼号着,我挥舞着,迎着这个黑暗的一切! 或许,你可以拿走我的一切,但是我也给你制造了半个月的麻烦,来呗,老婊子,老子准备好要去死了! 雷霆闪烁,风雨交加,真是一个值得去死的日子。 我嘲笑着自己刚才的懦弱。 暴风雨中我继续大声的嘶吼着连自己都听不明白的声音,仰视着那如同无底深渊一般狞笑的天空。 而天空似乎也感应着我那故作坚强的恐惧,不停的从云层中抛下一次又一次的闪电,甩出一个个震耳的雷鸣。 哈哈,你怎么还没有来,墨菲托斯! 你来吧! 拿走你那狗屁的契约,带走我的25年生命,来啊!是男人就来啊! 终于,头上那无尽深渊暴怒了! 一道接一道闪电击中我面前的一片草地,连连迸发出苍白的火星。 炫耀着它那无穷的威能! 不要,~~~ 我...我不想现在就死,我不想.... 终于,我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两个攥劲的拳头松开,任由那片衣袖被狂风吹走,抱住自己的脸颊,大声的哭泣着,怀念着前世那嚣张不知天为何物的车手,怜悯着此生被追逐,被羡慕,被追杀的日子。 我再次的仰起头大声嚎叫,不顾强劲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只知道哭泣,我受够了,来吧,不管是什么结局,都来吧! 回答我的却只有不停翻滚的云层和在云层中忽隐忽现冷笑。 墨菲托斯在我哭喊着祈求死亡和结局夜晚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直到第二天,恐惧了一个晚上的牛仔,筋疲力竭看着太阳出现。 至于那个在血海中悠然自得的老人却依然渺无踪迹。 挣扎的从泥泞的草地里站起来,带着劫后余生,但是依然不知未来的心情走向酒吧,我需要水和烈酒,也需要沐浴和食物。 带着湿漉漉的衣服和裤子上让人烦躁粘土,我推开了酒吧的门。 向老板要了一间房间之后,洗完热水澡,晾干衣服的我,遇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苦笑着看着前来要饲料费和房费的大叔,摸了摸空无一物的钱袋。 开始后悔昨天买醉的行为了。 任何一个草原的小镇都有自己的付费方式,在今后2个星期的日子里,闪电的鞍座旁多了一副酒吧老板给的套索,一把老旧的左轮,12发弹药。 而我多一个打工牛仔的身份。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2个月前的日子,我骑着闪电,用套索和马鞭驱赶着那些不知道未来的牛羊们,用自己的武力和枪法护卫着路过的商旅。 唯一不同的,是我每天晚上都会离开那间酒吧老板慷慨免费给我住的豪华房间,悄悄的躲到那个老教堂的忏悔室里,怀抱着圣经瑟瑟的发抖。 一边背诵着赞颂诗,一边让黑暗嘲笑我卑微的懦弱。 直到从斑驳的墙缝里看见那一丝温暖阳光。 黑夜现在是我的噩梦,纵使在这个镇子上我已经非常的出名。 白天的我无所不能,无论是挑衅的同行,或者是疯狂野兽,我都依靠着力量和火yao来安抚他们的情绪。 而等到阳光消散在安第斯的山脉中,我却惶恐的寻找着回家的方向。 我从不参加任何晚上的酒会或者派对。 因为,黑夜会让我身躯不停的颤动。 在酒店里通宵达旦狂欢庆祝的人们都不知道—那个无所不能的牛仔,正躲在忏悔室里无助的哭泣。 当暴风雨来临时,住在酒吧的商旅们也不知道—明天早上为他们护卫的保镖。正在滂沱的大雨里疯狂嘶吼。 是的,这就是我,一个被梦靥扼住脖子的牛仔。 又是没有悬念的一天,我在太阳偏西一点点的时候就早早的把牲口赶进了农场。 趁着还有一点余晖的时间,策马往教堂狂奔,镇上的人都认为我晚诞生了几个世纪,如果在那个狮心王的年代,我一定是最忠诚的西征勇士。 可是他们都错了—这个所谓的镇上最忠心的“主的仆人”。 不过是一个需要烛光和圣经的胆小鬼。 从内心深处涌动的恐惧,随着闪电的碎步和落日余晖一点一滴被乌云吞噬,慢慢而坚定的撕扯着我努力积攒的勇气和力量。 暴风雨提前了。 双手再也无法握住缰绳,双腿也无法夹紧马腹,镇上最优秀的牛仔,现在像个最胆小的懦夫。 从闪电的身上摔落下来,战栗的身躯连最基本的直立平衡都做不到。 在淤泥的草地上蜷缩着身体,无助的用双手抱住自己,哭喊着,祈求着,颤抖着。 云层笑着降下雨滴,冷冷的,很疼。 —————— 我一直都觉得夜鹰很有才气,可惜他的认真和耐心实在太过差劲…… 幽灵骑士(3) 第三章无常 “神说他爱着世间的一切,没有私欲。” 一双纤细的手从背后扶起了我。 “神说他照耀着世间的玩物,没有偏颇。” 我的头靠在一个微微颤抖的港湾。 “神说世间的人都不会绝望,因为有希望。” 沙哑但是坚定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畔,我想回过头去张望,但是我已经失去了回眸的勇气。 “神说前进的道路永远都是荆棘,只要你看到自己的责任。” 我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风雨雷电依然如此的张狂,但是我的头顶却有一片白色的阳光。 “天上的父,我们赞美您的伟大,我们渴求您的宽恕,我们永远卑微的行走在您为我们铸就的道路上。” 白色的阳光微微有些颤动,呼号的狂风撕咬着这片宁静伊甸园,我要做点什么。 我抓住了那双纤细的手,纵使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很快就任由我紧紧的握住。 让人恐惧的漆黑夜晚,也许这就是我的救赎。 手的主人或许也感觉到了我已经镇定的情绪,轻轻的扳过我的身体。 “我的骑士,愿意载我一程吗?” 黑色夜晚,但是有永远清澈的眼睛,我把她扶起,响亮的打了一个呼哨。 暴风雨,停了。 我....在这个世界名为卡特·史莱德的存在,终于等到了救赎。 大草原上让我战栗,让我恐惧的黑夜和暴风雨,在这个稍稍有些颤抖的怀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得到了救赎。 在这位天使的帮助下,虽然依然无法开口向她坦承一切。 但是,终于可以在几个月之后坦然的面对日月的交替,风雨的变换。 我结婚了。 镇上的人们欢呼着为牛仔和天使的结合而庆祝。 阳光之下,闪电的马背上多了一位女主人。 篝火之旁,欢歌笑语的人群多了一对夫妻。 每天,牛仔忙着经营自己的牧场,再也没有动过手枪,他的套索和力量让智力低下的一切生物感到灵魂中的迸发敬畏。 每夜,天使的笑容和浓汤温暖着丈夫的身心和脾胃,所有的不友善的同行,也在如同最和煦的春风般的笑容中解冻内心的敌意。 他们很快乐。 风一直是轻柔的、雨水都是是柔顺的、太阳永远是温暖的、连四季都是一个样子—让人醉倒在那甜蜜的气味中。 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昼夜的交替和四时的变化并让岁月小小的侵蚀在这对欢快的小夫妻身上留下任何印痕。 天使依然温柔淡然,牛仔也依旧高大威猛,一如昔年他们相遇的模样。 背躺在木屋的顶棚,任由灿烂的阳光洒落在自己身上,一口一口的喝着家里自己酿的烈酒,熟悉的味道残留在舌尖的感觉一如既往,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还有妻子温馨的低声吟唱。 那个血海中的老人偶尔还会让我从噩梦中惊醒,但是更多的梦中,我则是一个慢慢老去的父亲和丈夫──一直看护着自己的家人。 直到最后,安详的和那位天使迎接最后的一刻。 这样就好,这样最好…… 狼狈逃亡的经历和那个铭刻于心的梦魇被我远远地抛弃在安第斯山脉的另一端。 有时我也会想,那个时候,是不是在我最后的一枪发射出去的时候,天上的某位大能或者是那位帮助我穿越的神听到了我的祷告──所以才封印了那个该死的家伙。 又或者,那位魔王已经放弃了毁灭这个世界的妄想? 当然,偶尔喝醉的时候,心底的深处更加会非常得意的幻想,是不是我──卡特·史莱德击败了恶魔之王? 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继续小小的喝上一口酒,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 时间啊,拜托你—慢一点、再慢一点吧…… 吃饭了,清爽的蔬菜加上煎的刚刚好的牛排都是出自我家小妻子的手艺。 晚上的烛光加上稍稍有些汗珠的脸庞,则是最好的景色。 相对而坐,我一边说着今天放牧的趣事,一边也静静的听着那沙哑但是温柔的声音告诉我,鸡场里的小鸡仔相互争夺食物的可爱场景。 接着,就是天旋地摇的震荡感。 一股股的力量从足底开始冲击着我的身体,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冰冷,又如此的寒冷。它充满了恐惧,憎恶,和一点点的不甘。 它回来了..... 虽然只是一点点微弱的征兆,说明它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还在很远的地方,但是毫无疑问,它回来了! 眼前又出现了当初的血海,出现了化为鬼蜮的故乡。 这个镇子,也会变成那样吗? 迎上那双经过10年岁月洗礼,依旧清澈依旧的眼睛。 连你……都会…… 不行!不! 该死的墨菲斯托!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这个念头如一道电光,在我的脑海中炸起。 对,走,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来不及和妻子解释,我冲出了家门。 “闪电!”我大声的吼着 老伙计啊,我们....再次的.....逃吧。 ———————— 欢迎诸位收看穿越者卡特·史莱德的人生。 故事有点长…… 幽灵骑士(4) 面对 穿越之前的人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狂青年。 看过几本春秋庄子的书,听过几首号称摇滚自由的歌曲。 仗着一些肤浅的理解,以飙车来炫耀着自己的自由精神。 穿越到现在,胯下的闪电似乎没有受到岁月的影响,如同十年前的那一夜一般,四蹄翻飞。 而我的心里,反复交替的映像就是那个恐怖的故乡小镇和一双清澈的眼睛。 老伙计啊,再快一点吧。 千山万水盼君归,化蝶随风永相随。 太阳....终于出现了。 没有人会理解我现在对阳光,对早上为什么是如此的崇拜而雀跃。 我流泪,我欢呼,我高歌。 我微笑着面对陌生的小镇,我礼貌的要求那个强盗把他那把6联装霰弹枪和18发12号口径弹药送给我。 虽然,我还是把酒吧的硬木吧台给按出了一个掌印。 但是,我还是拥抱了酒吧的每一个人。 这个世界没有照相机,没有dv,我能做的就是在房间里不停的抚mo着我的皮革外套。 那一针,那一线。 那个醉人的香气。 握紧手中的枪械,安安稳稳的背靠在松软的床垫上,脑子里则是在思考如何对付这个苏醒的梦魇。 脑海里闪过一个个所谓的神话传说,从回忆里看,墨菲托斯不知道我是穿越者,而穿越之前的知识加上手中这把霰弹枪则是我对抗这个魔王仅有的力量。 梵蒂冈—教廷 埃及-法老 希腊—奥林匹斯山 以及飙车党叶鹰最不想在这个时间点上回忆起来的地方:中国—昆仑山峨眉山。 大草原的永远不会屈服于干旱,因为它永远都有新的生命等待孕育。 我,也不能屈服于魔王。因为....那个清澈的眼睛。 狂风....来了。 镇上所有没有固定结实的物件随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大风,无助的摇摆着。 还在房屋外,商旅们的大声呼喝—马鞭和咒骂都是最清晰可辨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就是雷电,一道道的白色巨蛇伴随着轰隆隆的愤怒倾斜而下。 煞那间,一切都安静了。 没有人声,没有马匹的叫声,白色纱窗定格在逃逸的瞬间、噼啪爆响的蜡烛也恐惧的站定。 “卡特.史莱德!你这个臭小子还不回家!” “爸爸~~!” “小卡特,快点!今天又曲奇饼干吃哦~~” “安娜表姐,真的吗?” “小不点,快点去喂马把~~~” “知道了,呵呵,妈妈~~ 人总是要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拥有债务,需要偿还。 背负恩情,需要报恩。 手握血债,需要的是...一发精准的子弹。 我走下一直不停颤动的楼梯,或者说颤动的是我的双腿。 刚才还在酒吧里欢歌笑语的人们,如今带着甜美的微笑,从脚下开始不停的化为血水,他们嘴巴无声的张合着。 或许….他们见到了天堂。 鼻子里耸动的是一丝又一丝的沁人心脾的芬芳。 脚下翻腾则是温暖的血海。 闪电击中了酒吧的摇门,落入铺满小镇街道、楼板上的血色波涛中。 我走了出去。 那位10年前就缓步走来的老者再次向我鞠躬行礼。 而他的背后,一个巨大怪物嚎叫着张开它身上所有的触须,铺满了整个天地的背景。 “晚上好,卡特.史莱德。我的骑士”老人轻轻走到我的面前贴着我的耳朵说,“我来收取你的灵魂了。” 那个怪物继续嚎叫着,闪电是它食物,雷霆是它的饮料,而血海则是它臣民! 离别的时候不说再见,应该是微笑。 我连妻子的最后一次微笑都没看见。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而血海和周围的气场彻底束缚了我的双手。 “哈哈,卡特.史莱德。我的骑士”墨菲托斯从我面前轻飘飘的飞上的半空,“你那把奇怪的连弩似乎这次不能使用了啊~~哈哈~~~” 魔王张狂的笑着,背后的那只巨型怪物开始散发的出通红的光芒,红光在亮到极点的之后无声的爆开,血海之上。无数痛苦相貌的人型脸部嚎叫着。 它们不停的试图从血海中脱离而去,结果被拉入无尽的漩涡中。 之后变成红色的怪物。 所有沾染红色光芒的血海怪物们,开始步行在血海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啃食着周围的小镇居民。 是的,就是啃食。 “来吧,我的奴仆们,享受你们的饕餮盛宴吧!血肉归你们,而这些不洁的灵魂,归我!” 半空中的魔王张开的双臂。大声的吼叫着。 回应着魔王的呼喊,一具具半透明的白色灵魂从被啃食的躯体中飞出,从依稀可以辨认的脸部来开,他们依然虔诚无比,一个个飞翔着,享受的自由奔驰在空中的快乐。 巨型怪物身上的红光爆开后,一丝丝的红色丝线缠绕住这些灵魂,如同蜜蜂吸食花蜜一般。这些灵魂在被刺入红色丝线后,迅速的黯淡、变形。 等到灵魂们露出惊恐面容,想要脱离之前,就一股脑的被吸入了这些红色丝线,而这些“吸管”的源头,就是那个一脸沉醉摸样的魔王。 魔王的声音继续在我的耳边恐怖的低喃。 “这些开胃小菜,会让我更加想要品尝你...卡特.史莱德的灵魂” 最绝望的事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是你有能力但是动不到。 我的身体一直听任无形的立场在摆布,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只能做个过客。 眼看着,注视着,聆听着。 但是,无能为力。 终于,一蓬血海向我打来。 巨浪中,呈现出无数的怪异、扭曲的笑脸, 一阵刺骨的冰冷之后,我再次如同10年前一样。变成了骷髅。 “我的骑士,以后你用这个形态让世界恐惧吧!” 魔王对着我的身体遥遥的握了一下拳头之后,我感觉到我的骨架身体不收控制的开始变化,那痛彻灵魂的灼热感让我开始嚎叫,可是我无法接受到我的声音。 魔王一面打量着我的形态,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是地狱的魔王,万王之王!” “我是墨菲托斯!” “我以痛苦之名,审判人间之罪!” 一道苍白的火焰从魔王抬起的手指中射出,瞬间就开始燃烧着我的一切。 而我的眼前就是一片的苍白。 没有刚才的梦魇、没有小镇的摸样、没有魔王。 有的,只是剧痛中的温暖,苦痛中的善良,以及渐渐灵活的身体,和那越来越清晰的呐喊。 “救救我的父母...拜托了!” “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不管什么代价!” “...妈妈!我不想死!” “救救我的孩子吧,把我的灵魂拿去,放过...放过我的孩子...” 懵懂之中我听到了那些被吞噬的诉求,眼前飞逝过从太古时代人类开始犯下的罪恶,杀戮,欺骗,谎言,折磨。 “.....定汝之罪!”魔王的声音如同从极遥远处传来一样。 我的身体开始笨拙的运动者,抓起一个还在不停的挣扎的灵魂,用眼睛正视它的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神。 这个灵魂是一位母亲,她现在唯一的祈求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已经将要被吸收的一个小小的灵魂上。 而耳边的唯一可以听到的就是这位母亲致死不悔、唯一的祈求。 “救救我的孩子,不管....什么代价....” 十年之前,我夺下地狱契约,到处的躲避这个恐怖的噩梦。 九年之前,我在教堂里瑟瑟的发抖,祈求光明给我一丝力量。 暴风雨和黑暗是我的痛苦,光明和阳光是我唯一的诉求。 我不敢回忆那个被雾气和怨恨充满的家乡,我无法提起对过往的回忆。 唯一记得的,是父亲那疯狂的大笑。 终于,我记起来了! 被我夺走契约之后,双亲那充满慈爱和担忧的遗像,和那双陪伴了我十年的清澈眼神。 人活着就要面对恐惧,因为这是我们活下去的责任! 就算是飞蛾扑火,就算是螳臂当车,我也要努力的战斗下去! 我是卡特.史莱德! 魔王啊...看看小蝼蚁们的觉悟吧! 幽灵骑士(5)昆仑殇,峨眉断 时间永远是公正的,给予世间万物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万物生长,成熟,凋谢。 而某些脱离了时间规则,永不死亡的生物。 它们被称为—怪物。 现在的我和爱马“闪电”,就是其中之一。 小镇之上,墨菲托斯惊恐的看着一个个的血海在“闪电”的脚下蒸发。 从内到外燃烧着痛彻心扉的火焰,眼前的一切只有黑和白两种色泽。 公正,审判,定罪。 我的嘴里不停的吐出冗长而繁复的语句,这些东西似乎在我说出的一瞬间,它们的意义就会自动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站定在那个怪物面前,任凭它发动那无数色彩斑斓的法术轰击在我的身上。 回应这些法术的方法只有一个。 “....汝...有罪!” 双眼开始凝聚着奇异的力量,似乎这些力量一直深藏在我的身体内部,现在它们终于被我唤醒。 它们欢呼着,雀跃着,从我的双眼里蓬勃而出。 于是,不停做着徒劳挣扎的巨大怪物被这些力量化为的一蓬粉尘。 坐在“闪电”的背上,内心迸发而出的力量让我胯下的老朋友也感觉到了久违的活力。 不再年轻的马王,浑身腾起巨大的白色火焰,黑烟和烈火不停的呼应着它的呼吸。 那些在血海中挣扎的头像,那些冲天而起的巨浪,那些不停嘶吼的耳语,只是让我这位老朋友轻轻的点一下前蹄而已。 缓缓的转头面对着魔王,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觉醒的骑士啊,我期待你的灵魂在我嘴边咀嚼的那一刻...” 留给我的只有一蓬冲天而起的巨大血海,以及猖狂的笑声。 再次的….我活了下来。 太平洋,20世纪刚刚开始,现在这个时候,世界上很少有人会预料到这个世纪会发生什么。 整个地球都在享受工业文明带来的便捷和财富。 比如,我现在坐的游轮。 黑色的连体教服,提着一个长长的旅行箱。 脖子上有一个闪亮的小型十字架。 圣经被我握在手上。 船的名字—探险者。 我的方向—昆仑山。 历史没有改变,改变的则是我。 1900年,我回到中国大陆。 以考古学家和探险者身份。 下船…雇上一辆有着软铺垫的马车。 坐着,休息着。 闪电死了,安第斯山脉的马王在那个血海漫布的小镇上燃烧了它的一切,当我在隔天醒过来的时候,这位老朋友在我的眼前,优雅的踏着碎步,慢慢的消失在晨雾里。 而我,则出奇的没有呼喊,没有悲伤,得到了那种可怕的力量之后,我知道,所有的我的羁绊都将随着时间离我而去,不管是闪电,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睛...。 可是我的旅程要继续,不管是是为了闪电,还是那双眼睛。 峨眉山,一个中国神话中重要的地方,在那个叫叶鹰的飙车党的记忆里,这里自古以来都有一群以剑来斩妖除魔的仙人。 自从穿越到这里之后,我开始坚信这个世界的神秘性。 那个猖狂大笑的老人,血海中不停沸腾的呢喃。 南美雨林中那让探险家感到财富的远古图腾,以及我所看到的荡漾在图腾柱上那充沛,但是已经渐渐暗弱的光芒巨兽。 还有就是在游轮上,那只从公海一直跟踪到近海,骤然选择放弃的恐怖气息。 都让我感觉,这个世界...非常的危险。 “施主….?” 陪伴在我的身边的知客僧,好心的提醒我,我才从思绪飘飞的时空中转回来。 这位稍稍有些瘦弱的小沙弥引领着我从山门的大道走向正殿,我给他一个便士。 普通人到这里也许是求福,求运,求财。 它们看见的,是烟雾缭绕的神圣大殿,巍峨的金塑雕像。 如此的宝相庄严。 但在我的眼里,大殿上的白色祥光,已经稀薄的几乎消散。 寺庙里的老方丈很好说话,在我付出两个先令之后,我住进了最靠近主峰的房间,房间里面都是寺内最最古老的典籍。 当然,我的借口是,我需要好好研究这里的神话系统。 我所期待的,则是夜晚的降临。 再次上路,夜晚的峨眉山没有我所期待的仙人、法宝和任何可疑的光芒。 即使我把体内那股恐怖力量完全放开,也没有任何一个回应我的响动。 有的,只是金顶上的灵光,那微不足道的反击。 峨眉山没有剑仙,有着只是一本本孤零零的神话典籍。 去昆仑吧。如果那里还没有希望,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梵蒂冈了。 坐在吱呀吱呀的老旧耗牛车上,向着昆仑山前进,我还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前世中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可惜,我再次失望了。 高耸入云的山峰周围只有万年不变的寒风,飘落了几个世纪的雪花覆盖是永远不被知道的历史。 眼中的昆仑山,是一座死山。 灵光消散,留下的只有山。 空洞,无趣。 摇了摇头,我准备在太阳下山前找一个可以庇护风雪的地方。 头顶上有巨大的乌云,今夜有暴风雪。 藏族的向导对这里的天气了如指掌。 帐篷,烛光。 慷慨牧民虽然无法和我交流,但是仅凭着我的手势和稍稍有些狼狈的样子就让我住进了这个不太宽敞的移动房间。 我报答他们的方式,则是从帐篷外拖进一头脑门被砸的粉碎的大雪豹。 往嘴里倒上一口酒,听见的则是那呼啸而过的雪花。 和一首回荡在耳边的奇怪的诗句。 “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 询问稍稍懂得一点汉语的藏族老汉,告诉我,这个诗句在很久以前就不停的在山间吟诵。 再次追问了原因,而老汉的却回复出一脸的恐惧和痛恨。 “西面....山间...神庙....魔物....” 前世除了摇滚和飙车,我几乎把所有的知识都留在的课堂。 面对这种古风四溢的语句,作为”探险家和考古学者“的我也只有摇头苦笑的份。 可是这个时候,当我默念这个语句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骤然浮现了一些话语。 “贫道大概会在北极海底泡一段时间的冰水,哪位看在党国的分上,拉兄弟我一把。” ....命运主机启动.....穿越者叶鹰....正式接通命运主机.... 我被突入起来的力量束缚住,而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慢慢的破碎。 进入视线的,是一台我前世经常摆弄的....老虎机。周围是温暖的金色,我惊喜的发现,原来我那双只有黑白色的眼睛也可以看见其他的颜色。 眼前的老虎机开始不停的播放我读过的89个岁月。 逃亡,绝望,悲伤,幸福。 桀骜的骑士跪在地上,对着自己的回忆再次流出辛酸的泪水。 一道道知识在我脑海里闪现,相比自己的悲哀,我看见更多的悲伤。 终于,老虎机变成了游戏界面。 我开始知道了自己的一切。 命运主机,那位让我穿越的大能在创造了这个稍稍有些混乱的世界之后,为了造福穿越者,发布任务,而制作的一台东西。 在这里,任何穿越者都可以领取任务,接受奖励,查看排名,了解自己的“本命剧情”。 任务领取,帮助牧民消灭魔物,拯救穿越者同伴—申公豹。 任务奖励:随时接通命运主机,查询对抗魔王的方法。 申公豹?!!! 如果前世的记忆还没有出错的话,这位穿越者同行似乎出自一个高危险的世界,那个世界的大能翻手之间就可以毁灭世界。 而且,他们就是在传说中峨眉山、昆仑山上修行的仙人。 走吧。不管是为了见义勇为或者是为了对抗魔王。 目标:昆仑西山,神庙。 暴风雪回应着昆仑山脉的哀伤,从古老的年代耸立到如今的高山上,一阵阵的飘渺歌谣随着狂风的呢喃回荡在我的耳边。 冷。 硕大的雪花裹挟着一切可以飘荡的物件向我扑来。 无人。 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白色的,一切可以指明方向的物件都淹没在这声势浩大的冰雪聚会中。 郎住一乡妹一乡。 山高水远路深长。 有朝一日山变水。 但愿两乡变一乡。 悠扬的山歌回荡在肆虐的山中。 前方。 在这个彻头彻尾的白色世界中,我到达了藏民所说的魔物居住的庙宇。 半人高的牛油烛丝毫不受风的诱惑,依旧燃烧着。 一位妖艳的女性在这个神像前欢快的舞蹈、歌唱。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 这位女性在我的注视下舞的更加的狂放,口中的歌谣也越来越响亮。 神庙的大厅里回荡着她那哀伤的音调。 偶尔有调皮的雪花从破旧的门板中顽皮的漏进来,落在她那裸露的秀美肩胛上。 化成热气腾腾的烟雾,与蜡烛的香雾一起给她再次增加着神秘感。 “客人远道而来,妾身一舞宴客。” 一笑倾城,再笑崩国。 惊人的压力从这位女性的身上爆发而出,双眼看到的则是一股股浓浓的黑气。 罪….或无罪…. 化为幽灵骑士的我看见的则是这位女性的哀伤或者是忧愁。 一个国家在她的手中灭亡,天之骄子为了她兴土木,断国运。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棋子。 新兴的国家兴起,之前的天子和臣子都殉节于老旧的社稷。 而她只不过想找到那个毅然前往的身影。 定罪之眼无法澎湃出力量。 因为,她的灵魂上纠缠着太多的善与恶。 坚定而不悔。 ….吾无能为力…. 请求她不要再吓唬朴实的藏民们。 她点了点头,一根毛发飘落于燃烧的巨烛火焰中,一缕青烟。 消失殆尽。 幽灵骑士(6) 第六章炙热的寒风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我对抗眼前这位魔王的决心。 没有....绝对没有..... 自从那位女性消失之后,神庙的门被缓缓的推开,这位老人穿着整齐的黑色礼服站立在我的面前。 “我的骑士....你的成长速度让我惊讶....”魔王摘下头上的礼帽向我致意。 整个神庙刹那之间,就变成由怪异金属,到处蠕动的液态人形组成的大厅。 “...这里...是我的王座...”老人缓缓的带上帽子,“你将在这里赞颂我的威名...直到....永恒” “欢迎来到...恐惧和痛苦的发祥地...憎恶与绝望的王座!” 眼前大厅的各个角落闪现出了一个个与我身形一样的黑衣骑士,全身都是乍然现身,又突然爆裂的扭曲笑脸。 而我....则笑了... 来吧,老朋友!再次和我一起面对这个梦魇! 从虚空中奔驰而来的“闪电”欢快的嘶鸣着,随着它的蹄声,巨大的烈焰覆盖着整个马身。 如同我这辈子做过无数的次相同的动作一样,翻身上马! 我是大草原上的传奇骑士!我是守护家人的幽灵骑士!我是带着希望,永不绝望的卡特·史莱德! 魔王啊!我可以对抗你一次,我也可以对抗你无数次.... 连刚才那位女性都不会放弃寻找她的爱人....我也要活着见到那双清澈的眼睛..... 第一次主动呼唤出内心的力量...眼前再次只有黑白2色的画面.... 视线穿过那些肃立在我面前的骑士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魔王.... 放声狂笑.... 拔枪...开火...上弹....开火...上弹...开火.... 抖起缰绳,那些试图攻击我的骑士,一个个的倒在枪下... 被我的力量影响到的霰弹枪....放射出巨大声响和一束接一束光芒... 那是...我回家的希望.... 坐在“闪电”的背上,回望着渐渐消失在云雾飘渺中昆仑山。 这个世界....真是很危险啊。 骑士和魔王的战斗被打断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介入了昨晚我和墨菲托斯的战斗。 在我感知这股力量的瞬间,我眼前出现的是一座苍凉古朴的神庙。 而不是刚才那魔王的王座。 我的身体还保持着开火的瞬间的动作,本该从枪口喷射向敌人的弹药,却散落在地面。 现在...快走吧。 至少在这股力量再次发动之前。 西伯利亚,初夏的森林里只有泥泞的道路,狂风和乌云笼罩着整个的大地。 从天空中劈落的巨型光芒,瞬间就让一颗参天的大树燃烧起来。 之后,周围的树木在这种自然的洗礼中,也沾染到了火星,一起爆发出冲天的黑烟。 这种气候,真是很糟糕啊..... 拍拍老伙计的背部,它懂得了我意思,加快向前飞奔,希望在暴雨进一步加剧之前,可以找到一个宿营的地方。 腰间空空的水壶和咕咕叫的肚子,毕竟....就算是怪物...也是有水和食物的需求.... 就算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但是,我还是习惯性的喝水,吃饭。 因为我觉得这样去做,让我觉得我还是一个人.... 现在的世界,如同前世一样,科技的进步代表着人类那永不停歇的野心。 探索未知,寻找真理。 以这些名义,人类不停的前进,最新的浪潮就是—去发现未知的地方,去冒险,去淘金。 西伯利亚,作为人类和极地之间的缓冲地。数百年来稀有人烟,现在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乐园。 一大批的冒险者,商人来这里淘金,冒险,然后不停的倒下,不停的补充。 我所要的找的,就是一个存在于附近的冒险者营地。 希望,两个先令买来的地图不会出错.... 眼前的营地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到处是吆喝,叫卖,以及吵杂的声音。 路边的摊位在夜晚和暴雨停歇之后,再次摆开。 各式皮草,枪械,各种不明所以的石头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主人。 热情的摊贩在我进入小镇之后立即把吆喝的音量提高了一个档次。 他们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发财的机会。 可惜,我口袋里的先令和便士都是要交给那座镇上最显眼的建筑的主人。 旅店的老板。 把水壶灌满,细细品味一顿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肉作为原料的早餐。 反正,现在只有烈酒才可以刺激到我的味觉,这顿早餐,不过是我作为人的自觉而已。 ...只是为了回应我的那感觉上咕咕叫的肚子。 躺在硬木做的床板上,回绝了多次的酒吧女招待那明显的暗示。 晒干自己的衣服,保养枪械。 准备...再次出发。 为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整栋建筑在颤动....是魔王吗? 不是...墨菲托斯的气息是冰冷而让人疯狂的.... 而这个让整个小镇建筑晃动的气息,则是一股癫狂,无所畏惧的波动.... 白光..... 刺眼的亮光让我也遮起了双眼.... 当我的视觉回复后,我急忙的冲到旅店的大厅...可恶! 旅店的大厅充斥着一股焦糊的味道,躺倒在地上的冒险者以及酒吧的工作人员浑身冒着烟雾,痛苦的呻吟着.... 他们一个个的爬起来,烧焦的皮肤混合着血肉不停的从他们各个的身上掉下来。 虽然,在不停的呻吟,他们却眼里冒着劈啪作响的能量,往门外走去.... 这是...某种心智的操控魔法吗? 在使劲的试图摇醒旅店老板失败之后,我知道这个情况可不是某种大自然的状况. 一定是有人试图干点什么.... 推开大门....和旅店里的情况如出一辙,冒险者和商人汇聚在一排,双眼空洞,却井然有序的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天空相应着地面的人群,乌云密布,雷光闪烁....一道道的雷电无法阻止这场人间的惨剧,反而击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之后,远方传来一声长嚎...他们更快了..... 罪….在那里.... “闪电” 我大声呼喊着老朋友的名字... 翻身,上马.... 熟悉的火焰再次充斥我的眼前..... 那个方向...汝等...有罪! ...方舟...天堂...夏娃.... 坐在渐渐分崩离析宝座上的老人,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 或许,那里才有他所想象要拥有的一切。 力竭的骑士毫无风度的坐在一堆金属元件的破烂上,“闪电”则饶有兴趣四处晃悠。 那些被控制的人群,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寻找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件,在排列整齐的尸体长龙上,点上一把火苗。 看着那些灵魂,安详的消散在暴雨之后的阳光里。 特斯拉....人类远比你想象的坚强.... 哇.... 一声婴儿的哭叫划破了充满死亡气味的废墟。 方向是...? 宝座的下面? 快速跑向已经变成废墟的地方。 用手大块,大块的挖掘着一堆堆的残渣..... 生命是对这个气氛的最大嘲弄,也是对那个老人最好的讽刺! 你可以控制一切......但是....你永远也无法控制充满希望的生命! 一个小不点....或者说一个满脸通红,活泼健康的小女婴! 没有任何育婴经验的骑士,只好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权作保暖用,之后... 英勇无畏,大战魔王的骑士,被女婴尿了一身, 呵呵.... 注视着这个仅存的小家伙,脑海里回响起来的是很多年前和妻子商议的情形。 “娜塔尼亚!你就叫娜塔尼亚了!” 被命名的女婴笑了....这是...这片大地绝望中的希望....这是....我的女儿!.... 娜塔尼亚,一个诞生在废墟之上的希望。 面对苍凉的荒原,她笑着.... 面对诡异的骑士,她笑着.... 出生的那天,娜塔尼亚咯咯的笑着迎接暴雨过后的第一抹璀璨阳光….. 周围的森林顿时为她欢呼! 她是这里的天之骄女! 然后高贵的小公主就开始了呼呼大睡……. 北极. 冰冷的大陆,白色的一切。 有的只是北极熊偶尔的嚎叫声。 申公豹....到底在哪里呢? 哇哇….公主醒了…. 一幅荒无人烟的画卷顿时有了生机,而一个细微的声音也闯进了我听觉…. “纷纷众众上仙山,寥寥萧萧脱尘寰。 平生自问非虚我,天地三才肯安闲。” 那声音突然提高了半度,却是微微蕴了两分讥诮: “可是哪位道友到访?倒是……贫道还以为再也染不到凡尘了呢——哈。” 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来应对这个有些微怒的声音,只好任由小公主的哭闹成为荒原上唯一的主角。 毕竟无论从前世,还是到现在我都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 不过救人为先吧,抱着哭闹的小公主,按照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到一个雕刻着繁复符号的地点…. “你好...我也是穿越者,卡特?史莱德。”对着这种奇异的符号连已经通晓地狱语言的我也不知所措,只好再次开口询问。 “请问,如何救你出来...” “只需要物理破坏就好,不要用八酒杯,大蛇薙也别用,蓄力宇宙幻影吧…” …………..这个是冰盖吧,我又不是大门…. “或者你可岚之山追加阳光普照再连天怒….” ………….喂喂,你时空错乱了吗? “喂喂…其实点个轻拳就可以破防啊~~!前辈不要走啊~~~” …………………….我讨厌尿裤子的丫头…. 最后,我只用了几发霰弹的致近射击就把这个不停的絮叨着的格斗爱好者捞了上来。 第六章结束 土屋康太——新的开始 夜幕低垂。又是大人们的时间了。 我一边仰望夜空,一边从正门入侵……进入远坂宅。 本次的圣杯战争已于今天凌晨落下了帷幕。又一个剧情结束了。 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看过的、经历过的事件也有不少,要问感觉嘛……把我们这些穿越者扔到这个世界的神灵,不像是个很负责任的人,而且多半呢,是·个·伪·宅。 就拿本次圣杯来讲吧,场面华丽得有如美国大片,英灵多到可以组团下副本,神灵也跑出来领便当,但也不过就是一部大片罢了。热闹完了,观众退场,除了满地的瓜子渣还剩啥呢?出场的穿越者倒是很努力,不过……算了,别人的家事与我无关。最糟的是ha的剧情多半也泡汤了。引发剧情的人员全跑路,圣杯被封印,avenger被净化——这真是太绝了。 罢了罢了,反正我也只是个摄影的。不管怎么讲,还是要感谢那位神灵创造了这个世界。就像被人请去酒店吃大餐,有抱怨味道的余暇,总比没得吃强啊。特别是像现在,大餐当前,马上就可以入口了。 一如本次圣杯中出现的某些河蟹片段,fate原作中爱qing动作的部分同样不少。身为一位特殊画面的爱好者与记录者,虽然拍到了很多预期之外的照片,还是更期待原作人物的cg啊。本次剧情的重中之重,当然是凛和绫香的百合照,还有动作爱情剧了。想想看,绝对没有ps成分,不用担心会晃瞎狗眼的画面,天然自主无污染的配音!不拍下这样的镜头,就跟不玩fate原作却变成了ps2版的死忠一样——不,比那还要过分得多! 声音接收装置中已经传来了某些需要消音的奇怪声音……嗯嗯,是进去的时候了。隐藏在眼前这座宅子里纯洁而暧mei的秘密,就由我来记录保存吧。 轰! 闪、闪电? 眼看就要进入房屋内部了,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正中我的脑门——于是我不由得进入了麻痹状态10秒,还不小心咬碎了一颗牙。这、这怎么可能了?我可是正处于发动异能状态,理论上绝对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被伤害到,命运主机与神灵大人共同保证其质量(虽然没有认证之类的),就连海皇与雅典娜的战场最核心处也能无伤,现在居然会被闪电劈到?而且全身上下的护身符居然一个都没反应,太假了吧? 轰! 试图继续前进的后果,就是又一道闪电。呃,不是幻觉,又或者是太过真实的幻觉。 麻痹状态消失之后,鼻子闻到了糊味,还有蛋白质烧焦的怪味。视野则变得有点奇怪……哪里有点不对劲么?而且这闪电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想明白,耳边传来的声音已经大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绫香……那、那里不要……” “嗯,这里?还是这里?或是这里?” “[----]~[----]~[----]~~~~[----------------]!!!” “凛一点都没变呢……” 等、等等,我还没进去哪!观众还没入场电影就上映了吗?这是犯规,严重的犯规!用什么方法都无所谓了,我肩负着记录它的使命——区区闪电而已,哪可能阻止得了我!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这……这次换我来……我要在上面……” “哪个姿势都没用的。我来教你吧……” “嗯、嗯……好难为情啊……”、 气势,气势啊啊啊啊啊!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天亮了。 挣扎了半天,我好不容易才翻过身来。望着已经发白的天空,再看看最终还是没能踏入半步的远坂宅,我禁不住内牛满面。 “再、再试最后一次……” 一晚上的雷劈,已经耗干了我的所有体力——这没关系,我的手还没断,身体内部也没受致命伤害,比起以前那种浑身打满石膏还在第一线工作的情况,至少现在我还能爬。既然那个时候都能挺过来,眼下就没有理由可以抱怨。昨天晚上和今天凌晨的戏份已经错过,现在连睡衣凛都……绫香刚帮她穿上的,对话非常有治愈效果……可为什么我不在现场。可恶啊。还有现在进行中的早安吻,早安[----],早安[----]……啊啊,没时间磨蹭了。都是因为……我在这种地方,没完没了的挨雷劈,昨天晚上今天凌晨还有正在进行中的那些宝贵画面——它们本是无比宝贵值得保藏一辈子的珍宝——全都白白流逝了。进去!拍照!我必须早一秒也好地去到……我不在的,绫香和凛的身边。我不会逃,不会让你们逃。这场追击……没有妥协,没有中断,没有不战之败! 绝对的意志是会化作绝对的魔力,它会导向奇迹,得到奇迹的保证吧。阻止了我一个夜晚的闪电,此刻已是好像从未存在。眼下已是不会再有什么能抵挡我了……就算是神也拍给你看! 就在这时。 “绫香,这是怎么回事?我要去找樱,跟她说个明白!” “凛,冷静一点。” “房子都要被卖了,你要我怎么冷静啊!” 在我即要爬入大门的时候,两个女人——一个还穿着睡衣——急冲冲的从里面出来了。 她们似乎很急,连脚下踩到什么都没在意,就这么跑出去了,门都忘了关。 我是好人,于是帮她们关了门。 ……那个谁,能帮我逆转一下时间么…… ——————————————无意义分割线————————————— 理所当然,没有谁来逆转时间。 本着记录必须有始有终的原则拍完了凛和樱最后的交接仪式,我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此生第一次尝到败北感的伤心之地。 拍不到绫香和凛的第一次很遗憾,但拍不到也没办法。闪电的滋味,已经尝得够了。逝去的时间也不可能追返。人生中果然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人总得向前看。拍不了远坂我还拍不了她妹吗……她妹的,穿越者还真不能拍…… 冷静,冷静。 ……等会回去写报告的时候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合成吗?手头的素材完全够了,我也能保证必然没人能看出破绽,但不是实际画面有她妹的什么意义啊。算了算了,睡衣照也够了……她洗澡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想到进去补几张啊……对了,那时候因为卫宫不在…… 无意识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传送回原本居住的城市,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一边平息因受到重大挫折而沮丧不已的心情,一边打算去超市补充一些生活用品。时间还不算晚,路上行人也不多,经过了如此倒霉的夜晚,现在应该是安全时间吧? 那句话叫做什么来着?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还会帮你挖一个坑。不对,是开一个坑?呃,忘记了。总之,习惯性地打量着街上路过的行人时,我灵敏度10的眼睛突然自动锁定了某个目标:前方十余米外,一只综合评分可以达到a的萝莉正朝着我这个方向一边喊着什么一边飞奔过来。 几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工作mode便自动开启了。月时计开到一档,周遭的世界瞬间变慢,耳边传来的声音也变成了奇怪的杂音。记录用专用宝具“彷徨之眼”则瞬间分离出数十个子体,自动定位并传送到那只小萝莉身边,开始从各个角度进行拍摄。画面则通过母体直接在我的精神层面显现,以便我进行进一步的微调。只是短短的数秒,传来的画面已经超过了数百张,视频也有了十几份,已经到了足够完整重现人物外形和动作的程度。在没开始剧情之前,记录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于是,我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收回了彷徨之眼。 身为一个穿越者,我选择的能力并不算特别。这个能力给予我的,是能随意地往来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处的传送能力,以及能自由地拍摄任何一个人而不被发觉的观测能力。虽然没办法用这个能力来介入任何战斗,而且身体也因为这个能力导致的排他性而无法修炼,穿越的人物本身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准,但对热衷于拍摄或者说记录的我而言,这样便已足够。 穿越之后不久,弄到生平第一架相机之后,我便开始了漫长的拍摄之旅。我用传送能力几乎跑遍了整颗星球,看过最高等级的战斗,见过各种各样的穿越者,拍遍了前世热衷的许多动漫人物,甚至还因为这个能力饱受非议,以至于不得不立誓对穿越者的事迹进行一定程度的保密。虽然出道的时间相比那些活过千年的前辈们不过短短一瞬,看过的东西倒也不算少了,拍下的则更是分量十足。当然,成果自然是要给人看的,我也从不吝啬于共享。也因此,我在穿越互助联盟中得到了不少权限,特别是在记录方面。又因为这些记录很多都不能外传,便在穿越者专用网站上开了分区专门用于发表。我负责的分区也是大区下面又分小区,外野之外还有里区,虽然能来看的人并不多,人气倒也不算低。资源分享得多了,我的情况大家也清楚,总会有人给些照顾。莱拉前辈帮我定制的宝具月时计就是某位前辈的人情。这件宝具专门用于提升思考速度和反应速度(毕竟高等级的战斗也意味着以普通人的程度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另外还附加了持续恢复伤势以及认知阻碍的能力。能让只有精神力略微超过普通人程度的我也能运用自如,这件附加了多项功能的宝具的珍贵程度不问可知。“彷徨之眼”的来历更是奇妙,某个自称是宅神的家伙说我很有爱,应该给点额外奖励,于是寄来了这个。这件宝具效果比得上最好的摄像机,子体的数量近乎无限,多线程同时工作也不会变慢,数据容量近乎无限,同时附加一定的电脑功能,能在任何情况下与我的专用电脑联线并传送数据,可说是绝佳的摄影道具。它的特别之处当然不只如此。发动能力的时候,我能随身携带的物品非常有限,除了衣服之外最多只能带上相机、备用的几块数据卡还有一些符咒护身符之类的,而且这些东西也不能离身。然而“彷徨之眼”却完全无视这些限制。它平时就几乎无法被任何手段检测得到,在我发动能力之后更是与我处于同样的状态,就连分离的子体也同样共享了我的传送能力与状态。只要我愿意,哪怕宅在家里足不出户,我也能用它的子体来同时观察所有已知的穿越者和剧情人物。用神器都无法形容它的价值。托它的福,我的工作效率也大为提升,甚至因此得到了“无限的摄影师”这样的称号。 “无限的摄影师”……么。 特殊的能力,配合上神器级别的宝具,得到这样的称号也只是理所当然吧。这也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我能达到的顶点。顶点即意味着没有进步的空间,是永远的止步点。 并非有什么不满。只不过当拍照已经变成了例行公事时,也就失去了最初的乐趣。而且,仅仅只作为一个摄影师,或一个镜头,这样就足够了么?这样就满足了么?总觉得有点寂寞…… 我摇摇头,放弃了思考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只不过是被今天的失败打击到了吧。虽然这事不常有,但人总是在经历各种各样的第一次,用不着在意。在意细节的是笨蛋啊。 好,hp回复了50点,没问题了。去买东西,顺便回宿舍庆祝又结束了一件工作吧。 诶,月时计怎么还开着?真麻烦,那就关了……嗯?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 对了!那只萝莉! 久经风险考验的第六感终于对我发出了警报。那只萝莉尽管还是在以一种飘逸而不乏美感的步伐在空气中划着缓慢的步伐,距离已经是近到了可以看得到她的牙齿了。呃,看口型,她是在喊……让开?现在这种距离怎么让啊? 躲不开了。绝对躲不开了。月时计能大幅提升反应速度,却没办法让我的身体能力超出凡人的范畴。随便乱动的后果只会让我的身体先受伤。而且无缘无故的在大街上挨撞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我已经认出了她是谁,也不觉得一只小萝莉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这本就是一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世界。 更何况,还有我的厄运加成。 我大意了。 今天早上的遭遇,让我觉得已经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但什么都有第一次,一天之内连续倒霉的遭遇虽少,但作为第一次经历的结果,不妨铭记于心。所以。 现在即使被这个小萝莉一头撞死,也不是没可能。 时间所剩无几。尽人事,安天命吧。 我尽量伸展身体,然后开始选择接下来要用的符咒。御姐同好会的符咒质量与价格成正比,鬼畜道的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用,萝莉控同盟会的则是每张都如同制造者般个性十足。当然,这些都是按成本价给我的。一般来讲,越贵的越好,这点仍然适用。而从危机感来看,这次的情况似乎很严重——那么出血总好过飙血。最后选定的,是某张署名光之圣女小t的符咒。同属萝莉,防御上应该有加成效果吧? 标价七位数的护符果然不同凡响,刚一启动,洁白的圣光便形成了巨大的光柱,身边的一切都被急速净化,甚至连脚下的土地都开始发出淡淡白光。勾连天地,自成一体,单从气势来看便不输给某些a级高手的大绝,果然对得起这个价位啊。 光柱还只是起手。当宛如天籁的圣歌响起之时,圣光柱上开始浮现淡淡的金色咒文,防御力和耐久度明显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这、这个防御级别只怕能挡s级人物一击了吧? 正当我感叹自己大题小作扔错了符咒的时候,生命中的又一个第一次,没有任何预兆地降临了。 那个小萝莉一头撞近光柱,视其如无物的时候,我只是很吃惊;圣歌唱到一半突然哑掉,我已经开始觉得不妙;如果不是地面还在发光,证明符咒的效果仍然存在的话,那么在光柱消失之后,我会以为自己压根没有用过符咒——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啊! 连感叹为什么从未失效过的符咒这次会出问题的时间都没有,视线所及的景象猛然一震——我,进入了非自愿的浮空状态。 据说人类有自由飞翔的愿望。不算使用符咒的情况,出于各种各样的情况,非自愿的飞在空中倒也不是第一次。我眼看着大约是从我嘴里喷出的血液在空中划过一道暗合天道韵律轨迹玄妙莫测的曲线,以四十五度笔直飞向天空。话说,明明只是只人类(?)萝莉,为什么我会有被七十马这种神兽撞中的感觉? 感觉上大约飞行了10秒吧,不是星间飞行真好,没有被奇怪的必杀技追打真好啊!虎躯一震,再震,三震——我擦,总算平安着陆了。 被撞的时候我已经暂时关闭了痛觉,顺便使用了一张持续治疗的符咒,预计一刻钟以后治愈完毕——当然,前提是…… 啊啊,开着月时计的好处就是,变慢的世界幻想味十足。我带着愉快的心情看着一朵花完成了发芽、抽枝直到开花的过程,花是血花,发芽的地点……应该是我鼻子下面的某个部位吧。 一只纤细的小脚,重重地踏入了我的腹部;至于另一只,则带着有如天地初开混茫一片的气势,无可挽回地,遮天盖地地,向着我的脸踩了下来。 原来是倒地之后再追打么…… 我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土屋康太,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 打了哈欠,我从书桌上爬了起来。 唔,看帖子看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 虽然印象有点模糊,但我记得自己似乎是得到了超能力,然后在某个到处都是动漫人物的世界里面四处偷拍,还被人当成偷拍狂追杀来着。具体的情节倒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是个编排得很混乱的综漫世界吧。我还记得梦里看到了很多好康的画面,现在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了。哈哈,果然只是个梦吧…… 嗯,该睡觉了。假如等会睡着之后能够继续这个梦,倒也不错啊。 于是,大能的春哥复活了土屋康太。 “汝当知,信春哥,得永生。汝当奉吾之名,行吾之道,传播吾名,吾也将赐福于汝。谨记,谨记……” 春哥忽然变身成一只蓝色的精灵,一个耳光扇了过来:“别再乱拍了!” 噩梦。 绝对是噩梦。 带着好像在梦里被不知名的谁谁抽了好多个耳光的感觉,我总算恢复了意识。 刚才那个撞人的小萝莉已经不知去向。身上的伤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还真是倒霉啊。 啊,刚刚忘了讲。 据某些前辈的推断,我的能力的代价是,永久性的厄运光环。虽然这个光环只针对我一个人,不过偶尔也会把身边的人带入小小的麻烦之中。另外,厄运的强度则永远都在玩我到死和直接玩死之间徘徊。也就是说,只要努力抵抗,绝不会陷入必死的境地,但又没有轻易过关的可能。至于使用异能,这是邪道,是犯规,只会让厄运积累得更恐怖。而如果有人主动帮忙的话,我个人是不胜欢迎。不过,了解真相而又曾经帮助过我的,现在也没有这个胆量了。 所以,除了直面以外,大约是没有别的方法了。 使用符咒并不算犯规,因为这些小玩意的价钱无论怎么打折都降不下来。破财消灾就是讲这种情况吧。虽然我从来都是记账。 大量使用符咒之后,总算是能把伤势控制到只靠月时计的恢复能力就能应付。当然直线暴涨的欠费单也很恐怖,偶尔卖情报所得的钱,也只是让账单增加的速度略为降低而已。 反正是一辈子都没希望还清,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哪位穿越者会送我一笔遗产,解决这个问题呢?考虑到将来的消耗,恐怕至少要有间桐家现在的规模才够。 对了,今天又花了好多…… 外面太危险了。我还是回去吧。 看看周围,似乎我在挨撞的时候启动了月时计自带的阻碍认知能力,即使我被撞飞,又在地上躺了半个小时(彷徨之眼自动计时了),也没有什么不明真相的群众来围观。于是我连衣服连懒得擦,直接传送回家了。 回到宿舍的感觉真是不错。也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才不会受到厄运光环的困扰,勉强可以享受独自一人的宁静。当然,吃东西的时候还是要小心在意,毕竟综漫世界多的是普通人消受不起的食物,像是面包、果酱、营养剂、姜汁、鬼杀、爱心便当之类……这种时候就特别羡慕和也,他的味觉细胞真是神了。假如我有他一半的程度,也就不会屡屡被食物和饮料击沉了。 怀着对食物的敬畏之心,我三口两口塞了个白面包下去,压制一下快要造反的胃,然后开始工作。 因为经常外出取材的缘故,手头上的图片与视频总是堆积得特别迅速,而且也不是什么都能随便发。我在穿越互助联盟的网站上开设的分区“闷声色狼的召唤魔法阵”应此分成了几个区域。首先是每个穿越者都能看到的外野,追踪所有正在进行中或者刚完结不久的剧情,偶然拍到的画面也会在这里放送;然后是档案馆,保存那些过期的帖子;需要三个版主共同认证才能拥有进入资格的里区,则分为无限图制与自重率0%。无限图制是我的专版,我所拍过的所有图片和视频均会不做修改地发到这里,外野发表的不过其中的百分之一,清晰程度和河蟹程度也有限制。至于自重率0%……所有不适合发在外面的帖子都可以在这里发,除了纯粹的水贴。因为没有底限这个概念,所以完全不适合普通人观看。就拿今天首页的帖子来讲,万年置顶帖《穿越者生存手册》加强版,《各个位面环境介绍及危险之地探讨另附说明——观光自杀打酱油必备地点》,“一个人可以被切多少刀?资深雇佣兵威斯克挑战纯技术流被凌迟极限!申请加精高亮!”,《鸟人教必须死》——论鸟人教传统传教手段在综漫世界里的取死之道,“卡特被追杀的真相——墨菲斯托在卡特身下呻吟的脑补场景”,《尤利娅1001式》,《我和亚雷的xing福生活(多图杀猫,全步兵,200楼更新小电影)》《穿越者阿虚的日常四格》等等。这还是比较正常向的。 此外,我也有在网络上开设网站,出售情报,或者受理一些拍摄要求。 无限图制更新最简单,拍下的东西按时间排个序直接上传就ok了;外野就要好好挑选,还要发帖说明事件经过;至于开在外网上的网站,上面能发的自然是精简又精简,也不用费心。另外,每一年结束的时候我都会为一年中发生的事件写总结,记录与穿越者有关的种种事迹。记录下可能的历史,这也算是一种责任吧。不过,会纪录成什么样就不关我的事了。 比如,这一次的圣杯。 按目前各个穿越者的剧情进度来看,最近几天内不会有重要的剧情发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报告也不用急着写。只不过我早已习惯了四处闲逛,没事也要找事,工作还是尽快处理掉的比较好。今天就先来把工作完成吧。至于多出来的时间……也该注意一下本命剧情了。 我打开电脑,顺便把今天收获的记录传到硬盘上,再找出最近为圣杯剧情专门开设的文件夹。仍然是因为异能本身的限制,剧情处于进行状态时我是没法发布与之相关的信息的,于是只能写总结……真是的,我也很想用剧透来闪瞎别人的眼睛啊。 首先按惯例来概括一下吧。据我前世看fate与fate同人的感想,圣杯战争真正考验的,实则是诸位master的作弊能力。那些以为只靠强力的servent加一两张底牌就能赢到底的人,多半在前中期就会倒下,就算走了狗屎运,也定然看不到圣杯。只有最无耻和最擅长作弊的人才能获准面见圣杯,能赢的则必然是作者帮忙开了金手指。就拿五次圣杯战争来讲,明明应该是一场小型战争,结果却有将近一半的master可以攻略,甚至还有后宫路线,真是不折不扣的galgame作风啊。 回头来看本次圣杯的话,这点应该更明显吧?爱因兹贝伦家连英灵殿都搬出来了,结果还是全灭,这就是没有主角光环的恶果;而堪称fate中最大黑幕的言峰,只剩下裸奔的戏份。间桐樱至少保住了自己的老公和女儿。和也最xing福,连凉宫都召唤出来了,而且还有补魔,升级加收后宫,这才是真正的主角待遇啊。至于凛么……诶?凛不是一直在打酱油么?为什么最后得到圣杯的反倒是她?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凛对圣杯许愿的场面,再联想到今天早上的遭遇,寒气止不住地往外冒。 没错……所有的参与者都在打生打死,慎二为了净化圣杯甚至舍弃了生命,最后得到圣杯的反倒是出力最少的凛。要说这只是巧合,没有黑幕,谁会相信?那可是圣杯战争,不是买彩票啊!今天早上的闪电也是来得莫名其妙。难道说……命运主机的管理者,神灵大人其实是个百合控?不对啊……我以前也拍过很多百合照,也没被劈过啊?那么神灵大人是个深度凛控?甚至强行改变了archer的性别,只允许百合线? 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感、感觉好像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忘掉,全部忘掉! 你什么都没想到,什么都不知道…… 嗯!今天天气真好!人家可是纯洁的好孩子唷,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思考得不到答案,那就放弃思考。 与其延续以往的风格,今次就换种写法吧。 本次圣杯的重点是什么? 是·补·魔! 这次就模仿一下某个网站的脑残海报吧。 我选出两张照片,开始工作。 第一张,凉宫以标准的骑乘式跨坐在和也身上,正俯下身子吻他;被凉宫挡住的鹤姬一手捏着内衣,一手放在胸前,只露出光洁的肩膀和笔直的锁骨。 我在这张图片下面加了四个字“来·补·魔·吧”,顺手还加了一个心型符号。嗯,很好! 第二张,凉宫手持7张卡片,正对屏幕,摆了一个让人抽卡的姿势。 嗯嗯,会不会有人看不懂呢?没关系,看完下面的剧情解说一定会明白的。这张图片嘛……我很果断地在左边写上“老公,允许你再选一个哦?”,然后在右边写上“全选行不行?”,最后在底下加了一行大字“打造河蟹后宫,一个都不能少!” 唔,换卡的那张就不用放在这里了。 我欣赏了一下两张图片。嗯哼哼哼……和也,你就等着“分手快乐”“情侣去死!”的队形回复吧。不要小看死死团的底力啊! 本来呢,穿越者的私生活是不能随便报道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剧情中发生的,作为剧情一部分的,只要不是太隐私的,这些可以写;某某对哪个剧情人物产生好感,正在追或者已经上手,这也可以写——毕竟即使变成了家属,剧情人物也还是不会有和平光环笼罩,万一出了内部纠纷就不好说了;剧情人物身份特殊,比如凉宫这样动不动就要改天换地、重练地火土风的,私事也变公事,更是要写!和也你三项全占,我可没道理放过你啊! 或许是因为换了新写法的缘故,本次的总结写得很顺手。至于会不会过火之类的,嗯哼哼,这个问题就留给和也去头疼吧。虽然刚从大剑岛出来没多久的嘉拉迪雅貌似战场综合症很严重,搞不好会上演好船剧情或者干脆灭情敌全家。不过这不是问题。只要不在凉宫眼前——不怕她杀人,就怕她杀不死又留下一大堆首尾——随便乱出手,万事好商量!更何况,先哲早就说过,训练英雄的方法,是让他从后宫的纠纷中挫断[----]再[---]起来,从[----]中流下[---]来赚取一切。未来的和也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么?连自家的后宫都摆不平,算哪门子英雄?这就是你的十二试炼啊! 兴冲冲的写完了稿子(中途因为观赏某仓库里面的特殊演出离开了半小时),我起身泡了碗面,然后去了下卫生间。等到做最后的发稿前检查时,有短信来了。是雄二。 “铁人让我跟明久这周去打扫游泳池,你也来帮忙吧。像上次一样,大家都会来游泳哦。” 上次么。 平常人都在外面跑,学校里面则是用替身人偶代替出席,除非是触动了剧情,非得亲身上阵的时候。不过,就算平时是这样,上次集体去游泳我可没有错过啊。 看得再多,终究是不如亲身参与其中,姬路的生化武器,美波的流畅曲线,雾岛的完美身材,还有黑子二代目工藤同学的全力演出……嗯嗯,的确是值得期待。当然,最重要的是,秀吉那洁白的,耀眼的,没有防备的…… 鼻子一热,某种液体冲了出来。啧,果然遇到本命剧情抵抗力就下降了吗?不过没关系啊。这次会带双份,不,三倍的血袋过去的。赌上闷声色狼之名,绝对要坚持到最后! 我一边伸手去拿纸巾,一边用手捂住鼻子——诶?鼻子的手感……这,这啥啊?这种厚实的手感还有形状……这不是猪鼻子吗? 原来如此。我今天一直都觉得视野变奇怪,原来是鼻子变形了啊,肯定是被雷劈的时候倒地次数太多鼻子压平了——压平个头啊!现在鼻子明显高出一大截了啊,要怎么摔才能达成这种效果啊!真奇怪,为啥我就一直没注意到这个? 我把视线集中到自己变形了的鼻子上,然后注意到血还在飙。 对了,纸巾,纸巾,男人的必备物品……我保持着凝视鼻子的状态伸手去摸,然后,摸到了热乎乎的东西。 用热乎乎来形容似乎还不够,应该说是火热滚烫比较好吧。真是火热到难以想象啊。 我把手伸进了,刚刚泡开的面汤当中。 接下来发生的,是我短暂生命中的又一个第一次。 今天我的状态一直不正常,这点我已经有了自觉。 挨雷劈也不知后退,简直忘了放弃这码事;忘记了日常生活的危险,随意的走在大路上;拍完照以后不是确保自身的隐蔽,而是旁若无人的发呆;因为回到了住处,就完全放松了警惕。然后,最杯具的,是……写了两个小时的帖子,居然忘记了中途保存! 啊啊……仅仅是一次厄运连锁罢了。我把手伸进了面汤,然后起身的过程中脚滑了一下,手也滑了一下,于是连人带面带电脑一起砸到了地面上。 人没有问题,电脑也没有问题。键盘被面汤淋了个透,但是还能用。唯一有问题的,是在翻滚的过程中不知碰到了什么,稿子没了。 我把电脑摆好,凳子扶正,然后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彷佛这样就能唤回逝去的稿子。 啊,我居然在这么近的地方失去了你…… 正当我陷入青春期特有的暧mei伤感并打算以纯洁的45度角仰望房顶时,电脑上出现了视频对话的请求。 我随手点了确认。屏幕那端出现了某个最近刚刚委托过我的人:依文洁琳。 今天的依文也是一幅很可爱的哥特萝莉打扮。自从有了涅吉之后,她的萌度又上升了好些个百分点。虽然依文是永远都不会过期的类型,但果然恋爱才是女性最好的保鲜剂和化妆品啊。 画面接通时她正可爱的偏过头对着旁边问话,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茶茶丸,这个弄好了吗?” “是的,主人。”茶茶丸的声音。 依文转过头看了一眼,迅速地把头又扭了回去。 “喂喂,真的没弄错?我只看到了一只猪头啊。” 咳咳,这说法真伤人心。我没难看到那种程度吧。我干咳一声:“这里是夜之幽灵分部,幽灵之眼事务所,我是土屋康太。再见到您很高兴,依文小姐。” 依文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回过头来,指着我问:“土屋康太?” “是啊,怎么了?” “你怎么会变成了猪头?上次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小鬼啊。” “呃……今天发生了很多意外,可能是被雷劈了太多下吧。” “什么雷会把人劈成猪头啊?你被雷劈到脑子烧坏掉了?” 她随手招出一面冰镜,然后调整了一下方向。 于是,看到了难以形容的东西。 用东西来形容自己的脸,可能有点过分,不过,还真是不希望镜子里面的那个会是自己的脸…… 我今天遭遇了很多意外。它们无一例外地都在我脸上留下了痕迹,比如面条、鞋印、被雷劈到焦黑的皮肤、好像做过离子烫的头发。但这些都无法解释一件事。 在下,小生,我,脖子以上的部分,变成了——猪的形状。 短而粗的鼻子,小扇子一样的耳朵,好像肿起来的脸。啊,这么说来,嘴唇只是稍微变厚了一点,比较像人,难怪刚才吃东西的时候没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状况? 昨天出门之前还是人头,为什么现在会变成猪头?灵异事件?基因突变?诅咒?换头?主神强化?灵魂觉醒? 面前的猪头突然碎裂成无数片,依文的脸冒了出来……呃,好猎奇。 她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即将展开长篇大论的模样,说:“小鬼,你是中了诅咒吧?” “诅咒……我没什么感觉啊。对了,今天挨雷劈的时候!” 没错,那时明确感觉到了视野变换。 “普通的诅咒可没有这种效果,也不至于能对你起作用。小鬼,你的能力我也有所耳闻。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你,不可能因为一般的诅咒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说,你中大奖了呢。” 大奖?考虑到闪电的来历,我不禁苦笑。还真是大奖呢,超弩级的。 “据我所知,这种等级的诅咒非常罕见唷。而跟你现在的状况相似的,我刚好听过那么一个……” 说道最重要的部分却停下来喝茶,真是恶趣味啊。 依文十分惬意的轻叹一口气,就这么举着茶杯,继续解说。 “据说,从前有位封号‘my_order_king‘的的国王,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抢夺有名的美女,为此惹上了很多强者。他的武力很高,自己就可以摆平很多人,实在打不过的时候就会拜托他的大老婆、妹妹、准妹婿还有某个上古魔神帮忙,是当时有名的女性公敌。有次他渡海去某个岛国抢公主,结果中了诅咒,变成了一只猪头人身的怪物。状况跟你很相近唷。那家伙确实很能打,放到现在的死徒27祖里面至少也是前十的水准吧,结果还是在这个诅咒下吃了大亏。据说这个诅咒最初只会降低人的智商,如果得不到有效治疗就会持续发作,导致某种……嗯,非常糟糕的变化。那家伙本来在挑女人方面颇有名气,当时没有被他抢过的女人要么实力太强要么水准不够,也还算有点品位。这个笨蛋中了诅咒之后没有老老实实回国治病,而是继续在当地犯案,等到诅咒加深以后,连乡下村庄的母猪都不放过了,跟他之前的做法正相反呢。那一阵子受灾的当地居民据说超过了50%吧。啊,对了,你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吗?等他的大老婆、妹妹、师妹、小妾、情人、红颜知己、性伴侣、师傅、师兄、妹婿一起赶到的时候,她们只发现了……一头猪。” 依文轻轻地笑了。 “呵,传说,那只猪被发现的时候,其实已经被当地的居民吃得差不多了。那边第二年出生的很多小孩都有说不清楚的亲戚关系。这些人当中,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活到某个年头时突然变成猪头人身妖怪的人,就此不知所踪。这也是当地有名的传闻之一呢。小鬼你说不定也继承了那个诅咒哦。” 我咽了一大口口水。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出奇的大。 难道我将就此以猪的身份度过余生?这已经超过茶几的程度了吧…… 依文注视着我,很有风度的笑了。 “怎么样呢?我有办法救你喔。不变成猪,继续当人的选择也是有的。想要继续当人的话,就来求我啊。跪下来舔我的脚,到我满意为止。啊,隔着屏幕呢,那就……嗯,鼠标吧。来,舔给我看,小鬼。” 鼠、鼠标?脚的话没问题,鼠标……这是什么新的臣服仪式吗?事关往后的人生,要、要不要…… “哈……居然真地在犹豫呢。够了,小鬼。我才没兴趣看这种不美型的画面呢。刚才是骗你的唷。” 诶? “诅咒是真的,血脉什么的就是随口编的了。再说,就算是真的我也无能为力啊。” 对这种等级的诅咒没辙,她叹了口气。 “专业不对口也就没办法了。你去找专业人士比较好。看你这样子,这个诅咒真是很有效。不早点处理掉,可能会变得更糟哦。对了,我上次的委托怎么样了?” ……我被耍了?被耍了?可为什么会有种微妙的满足感…… 我下意识地找出上次麻帆良学园祭的资料,然后传了过去。茶茶丸的侧脸出现了一瞬,依文则是在悠闲地品茶。 看着这个画面,我终于明白了,刚才那股满足感的来源。 以往的我,始终恪守着种种边界,从未主动跨足事件,与剧情人物也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就像一面镜子,或者一个镜头。 明明有着奇迹等级的能力,明明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少有人及,却始终留在一个除了看、听之外什么都不去接触的位置上。进取,开拓,zhan有,是与这种词绝缘的人。 不求回报。 无惧生死。 在虚无中接纳一切。 在虚无中拥抱一切。 藏身于虚无者,终将为虚无吞噬。 这样子,足可称得上是愚蠢吧。 不过,这也马上就要改变了。 因为,我已经获得了新的体验,即将重生。 过去的我,再见了! 我迅速地挑选出某张取角很特别的图片,然后传送了过去。 “对了,有张照片应该请您过目一下。” 照片上,茶茶丸看起来似乎正在帮涅吉做口[----]。 依文一口茶喷了出来。 “茶茶丸,你跟小弟……到了这个地步了吗?可恶,我都还没……” 彷徨之眼分离出的子体,已经拍到了屏幕对面处于当机状态的茶茶丸。 我干咳一声:“还有这张……” 茶茶丸飞拳! 眼前屏幕上的图像顿时消失。在传来了“茶茶丸,你在做什么?”之后,音箱也陷入了沉默状态。彷徨之眼传来的画面则显示那边已经开始了暴走和乱斗。看情况,很快就会被依文镇压。不过,接下来依文会做些什么呢?嗯哼哼哼,真是值得期待啊。 体会着心中莫名的愉悦感,兴致变得高昂了。 仅仅只是送出了一张图片而已。果然,直接参与其中的乐趣,不是拍照所能比。 寂寞什么的早已扔到了一边。至于诅咒,那是什么?能吃吗?我现在有比它们重要一百万倍的事情啊。 就用这具身体,这份能力,来好好地体验一下这个世界。不是看,而是更直接的接触。 我会连皮带骨,咬成碎渣吞下去的,嗯哈哈哈哈哈! “土屋康太,彷徨之眼,一鸡马死!” ————————大约3/4天之后—————————— 天亮了。 真是愉快而充实的一天啊。 今天的收获真是丰富。 头上戴着的,手里拿着的,怀里裹着的,无一不是饱含着原味的极品。 被这股少女的气息包围着的我,宛如置身天堂。 多么精致的花边,多么富于韵味的镂空。闻一口,芬芳;舔一口,香醇!花了半个晚上躲避追杀果然是值得的。我决定等会就把它换到身上,纪念这个充实的夜晚。 哼着“俺样的美学”,漫步于清晨的街道上,我开始构思接下来的行程。 昨天晚上的行动很成功,让我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以前看过的很多手法都能一一演示,亲自体会其中的意义,真是愉快。不过,我并没有突破真正的底限。不是不想做,而是觉得,为了纪念这次新生,需要与之相称的对象。现在的我,只是个有些异能的普通人,战力太低,手段太少,这实在是与我的志向不符。 我爱这个世界。我爱这整个世界!仅凭普通的人类,仅仅只是数量的叠加已经不能满足我了。我想拥有这个世界的全部。能够达成这个志向的,唯有鬼畜道的终极形态:触手怪。 我修炼不了能力,但接受生体改造却是没问题。“千亿的触手,千亿的光辉。每多一只触手,就多一份荣耀……”,这是某位前辈在穿越尾○三阵亡后留下的遗言。这是何等美妙的言语。我会继承这份遗志,将触手怪的荣光洒遍这颗行星的。 为什么以前会对这种改造充满抗拒呢?要是早早地踏上这一步,昨晚我就可以达成百人斩甚至千人斩了。像是某位用果酱统治了一整个位面雌性的某花猫脸的章鱼,或是传说中发明了强制订阅术宣传其艳遇的夺心魔,或是拥有次元航行能力的魔人,这些前辈的伟迹超越了时光与次元之壁。想要追赶他们的脚步,我还差得远哪。首先要改造身体,然后借助特殊手段分裂,直到分身万千。到那个时候,我就能自豪的宣称,自己终于踏上了真正的鬼畜大道,回首人生时也不必空叹虚度人生了吧? 彷佛是回应我的醒悟,又或者是上天也不允许我这样的人现世,眼前出现了昨天撞飞我的萝莉。 到了这个时候,你是来阻止我的吗?很好,就来看看,你是否有资格与我为敌。 “来吧,到我的怀抱里来!会让你看到的,我的觉悟!” 在我发出呼唤的同时,她动了。 一动而风云起,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其实她不过是如昨天那样,一边喊着“让开”一边慌慌张张地直直撞过来。不但没有杀气,反而显得颇是可爱。然而此刻感受到的压迫感与危机感却比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像是死劫临头,断头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明明是这种危险的状况,我的心情却好得不像话。 “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用的!” 几道出产自鬼畜道,自从入手以来便从未动用过的符咒齐齐发动。黑色的魔力化为漩涡疯狂涌动,随后轰然爆散,化做无数触手向着小萝莉袭去。 尽管对方的冲击力堪比神兽,普通的触手连迟缓一下她的行动都做不到,然而当千百只触手如海浪般一波波迎上时,还是慢了下来,随后就被触手团团围住,化成了一只黑色巨茧。 怎么处理这件战利品呢?……正好,作为见证我的重生的祭品,倒是再合适不过。接受我的赠礼,成为我的第一份收藏品吧。 我缓步走近,黑茧缓缓地裂开,似是在迎接我这个主人。 就在这时。 光,降临了。 无穷无尽的光从天空降下。一对纯白的翅膀视黑茧如无物般展开,带着那只萝莉飞了起来。小萝莉双手合拢在胸前,作出了祈祷的姿态。她轻轻地张开口,吐出了一个长音:“ral——” 圣歌响起。由纯粹的光凝结成的羽毛如樱花般降下,每落到我身上一片就会激起如同火焰烧灼般的痛感。 对于我来讲,太过华丽的死法呢。 “没关系,我还有符咒……呜!” 出产自萝莉控同盟会的符咒,彷佛遇上了火焰的汽油,全部自发燃烧了起来。更糟的是,它们的魔力全部融入了周围的光芒之中,形成了巨大的魔力漩涡,一旦爆发,我会被烧到连渣都不剩。可恶啊,连你们都要背叛我吗?还是说,从我走上这条道路,从我被诅咒之时起,你们就已经认定了我是敌人?她妹的,这也太有个性了吧? 最后的底牌! 我把所有现在还能使用的符咒全部用了出来。好在御姐同好会出产的这些符咒认钱不认人(怪),虽然价格会让人恨不得死掉,至少是帮我暂且抵挡了魔力爆发。 接下来……怎么办? 符咒全用光,魔力防护马上就要消失,对面的圣歌显然才刚刚开始。虽然是很好听没错,但要听着这样的歌曲然后被圣光彻底融化,还是太悲惨了。可以的话,哪怕是看着美艳的女杀手跳完艳舞之后再死也好过这样啊。不过是只萝莉。不过是只包得很严实的萝莉。我要死了吗?我要这样死在这里了吗?可恶,好不甘心。穿越之前我就是宅成了传说中的大魔导师也没找到女朋友,穿越之后更是因为工作忘记了去找女友,身为资深小白党,难道要我两辈子都背负着处男的命运去死吗? 护罩破了。 彷佛跳入了地狱火海。整个世界彷佛只剩下了无穷尽的光芒,我顿时错觉身体已经开始燃烧,每一个细胞都在光中融化,又在圣歌的歌声中复原。 这就是永生地狱吧。 可恶,我不甘心! 用尽所有的力气,哪怕身体下一秒就化成灰烬也无所谓,我举起了右手。 噢噢噢,我这只手正在燃烧,它在高喊着,要我去握住胜利。 向着光芒中唯一存在的那个生物,我努力地探出了手。 能做什么?不知道。 碰到她了会怎样?不知道。 我能够到她吗?天晓得。 但这已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彷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手终于快要碰到她了。 近了,近了,再一下就……诶? 圣光和圣歌同时消失了。我站在清晨的街道上,伸出手去,好像是准备袭击某个飞机场。 我在做什么? 赶紧把手收回来,然后扯下还戴在头上的某件事物。很想随手把它还有某些东西扔进垃圾堆,不过还是……暂且先收起来吧。即使不一定会归还,至少别乱扔。 视野似乎恢复了正常。诶?我恢复了? 对面的小女孩犹犹豫豫地开口了:“呜咕。你是土屋康太先生吧?身体怎么样?没事了吗?” 嗯,感觉不错。虽然从前天晚上起就没合过眼,眼下却像是休了长假刚睡饱起床的感觉。很久没有感觉这么好了。而且诅咒似乎也消失了。应该是她刚才帮我净化的吧。 对了,拍张照片纪念一下。 这是……怎么会? 我的能力,还有彷徨之眼! 如同与诅咒一起被净化掉了,我的能力……没了。至于彷徨之眼……我现在根本感觉不到与它的联系了。 好像失去操纵的人偶一般,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清晨的空气很好。清晨的街道也很安静。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死去,也是不错呢……失去能力和搭档的土屋康太,不如就这样化做尘土吧。 眼前有个人影在晃。真是的,没看过人灰化吗? 算了,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比较好。不能太麻烦别人。至少……留下遗言。 “‘土屋康太长眠于此。他的前半生过得浑浑噩噩,直至知晓天命。在奔波了一年半之后,他赢得了同伴的认可,并得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搭档。接下来他把6/17的人生用于记录与传播见闻,过得忙碌而充实。在生命的最后一年他终于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员,却因为一次失误失去了天命与搭档。他死于心碎。’希望你把刚才的话刻在我的墓碑上。” “呜咕!不要死啊!” “放心,警察不会把你当成杀人犯的……” “呜咕!杀、杀人犯?我不是故意的……呜……我只是按那个大姐姐说的,来帮你啊,怎么会这样……”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马上就要掉下来了。真是个好女孩。 “呜咕!对了!那个大姐姐说,有话要跟你讲。” 大姐姐? “呜咕咕咕……她是这么说的,能力和什么什么之眼暂时封印十天,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以后努力,不对,是以后不要太努力?呜咕,最后一段不记得了。” 暂时?不是永久? 力气似乎又回来了。 原来只是暂时被封印吗?虽然不知真假,暂且就相信她吧。 我慢慢地起身,一时间有点茫然。 穿越之后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失去能力的状况,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没了能力,没了彷徨之眼,难道要恢复到最原始的做法吗? 我随手拿出一部数码相机,然后打开。本来是为了在普通人面前掩饰能力用的相机,眼下却成了唯一可以用来拍摄的工具。 “呜咕。没事了吗?” “没事了。谢谢你。” 小女孩嘿嘿地笑了起来。啊,好画面。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拍了好几张照片。呃……本能反应。 小女孩略微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与我打了个招呼,约好再见面时一起去吃鱼烧后就像来时一样跑掉了。 翻阅着刚刚拍下的照片,看着照片上天真无邪的笑脸,我忽然想起来了,为什么会热衷于拍照。 她的笑容是一种纯粹的美丽。虽然她不可能属于我,我却可以记录下这份笑容,让每一个能够产生共鸣的人看到。 我是为了记录这世上各种不同的美,才会拿起相机。虽然我只热心于表情、动作,热心于人类,或者类人生物。我喜欢她们的表情,喜欢表情之后的独特的心灵。最初只是希望看遍千山万水,不知何时却变成了想要记录下所有的一切。所以,即使始终要保持距离,也不是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为什么会忘记呢?仅仅只是因为诅咒,我就忘记了自己的道路,彻底偏向了yu望。 这样看来,暂时失去能力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无限的摄影师……也就是仅仅只该是个摄影师。 失去能力,失去彷徨之眼——这倒正好呢。我就去从基础开始,重新好好锻炼吧。直到配得上这份能力和彷徨之眼为止。 土屋康太,新的开始。很合适哟,作为标题。 就是这样。 在经历了一天两夜之后,我找回了曾经忘记的东西。 土屋康太,向着成为绅士的道路又前进了一步。 ————————完结兼部分注解分割线—————————— 土屋康太的能力,其实就是对这个世界的观测权限。类似于上帝视角。但是土屋仅仅只是人类,使用这个权限的时候会被世界排斥,这才是他的厄运的根源。同时他使用能力观察到的东西,也不能用来干涉事件的变化,不能主动介入因果流动。总之是限制多多的能力。这个能力继续进化,结果大概会跟莱拉差不多,不过应该没可能吧。 小萝莉是canon第一女主,月宫亚由。出场的这个是efz版本的。 符咒为什么会失效,后面已经解释了。感谢楚白的提醒。 幽灵骑士(7) 眼前的这位一身冰渣、冷的直哆嗦的瘦弱道士,可以从上古时期的大战中活下来,在北极点和刺骨的寒冷拼了3000年?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能把……. 不过下一刻……这位穿越者的前辈就让我知道了上古时期那些修士的可怕…… 在视野稍稍模糊了一下之后,我们一行三个就来到一间温暖的酒店. 而刚刚还是一副落魄道士摸样的穿越者同行,已经变成一位30出头,装扮得体的东方绅士。 最主要的,那位前一刻还是婴儿摸样的娜塔尼亚,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身着贵族服饰,举止优雅的10岁小女孩…… 如果不是眉目间的相似,以及小女孩的话语。我估计会召唤出闪电,冲回北极,发狂的寻找我的女儿,之后不管实力的差距,痛打这个臭道士一顿。 “爸爸,叔叔……这件衣服给尼亚穿好不好?尼亚穿着好看吗?” 小女孩欢快的转了个身,惊艳全场。 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无量天尊,没有暴气就放超必杀,果然是这次玩大了。“ 身后虚弱的声音,加上回头之后,这位穿越者同行比刚从北极点脱出的时候还要苍白的脸色…… 果然是莫装啊,装了就要付出代价的…… 搀扶起这位似乎是法术反噬的穿越者同行,在施展了5个先令的魔力之后,要了一间舒适的房间, 他需要休息,我需要询问,而那位小公主,似乎又困了…… 房间里炉火烧得正旺,不管窗外到底是多大的暴风雪,在这个房间里有的,只是舒适和安逸。 脱力的道士席地而坐,说了一句”我要打坐“ 就开始了所谓的打坐. 而哈欠连连的小公主,也自顾自的爬上舒适的大床,呼呼大睡…… 至于三个人中最清醒的我,只好翻开旅行囊里那个奇怪的奖励…… 一袭连华贵都无法形容的宴会礼服……女士的…… 这是……奖励? 眼光从房间里的其他2个人掠过,道士穿女装,估计他会杀了我…… 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位小公主了…… 但是,还需要10年吧……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打坐的家伙醒了……而我需要走了……因为在再次看见那个清澈眼睛之前,我只能一个人…… 望了望还在酣睡的小公主,准备把这位西伯利亚的天之骄女,拜托给这个道士,希望能看在穿越者的份上,帮我一下。 “郎住一乡,妹异乡。山高水远,路深长。有朝一日,山化水。但愿两乡成一乡。” 被吵醒的公主似乎无意识的唱响了这首我曾经印象深刻的山歌,不同于那位原唱者的哀伤…… 歌声中更多出项的悠扬的童音更多的是希望。 听到这首歌谣的道士,一蹦三尺高,冲到小公主面前, 在挤出一副凶恶的面容之前,脸部的表情已经败在在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下。 我不得不忍住笑脸,看着一副哭笑不得的道士脸向我求助…… 因为,小萝莉被吓坏了,缩成一团,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叔叔是坏人……不许欺负娜塔尼亚~~” “娜塔尼亚很乖,很乖……” 随着阵阵的啜泣,一股股蓝色的电流绽放在这个小被窝旁边,噼啪作响, 在道士的惊呼中,持续放电和哭泣的小萝莉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动作,捧着一条黑色的长棍不停的咬,啃。 那条棍子上翻涌的能量就随着小萝莉一边哭泣,一边进食的动作逐渐的消散。 而小萝莉的脸色也更加的红润可爱。 “娜塔尼亚吃饱了~~~偶要来抱抱~~” 只能说,这位穿越者前辈似乎天生和这个家伙“有缘”,一边无奈的哭丧着脸看着娜塔尼亚在他身上爬上爬下,一边还要随手作出一个电子团,来塞住小萝莉的嘴巴。 生命就是如此的可爱…… 该离开了……下一站,梵蒂冈…… 魔王毕竟是魔王 在罗马尼亚的某地,它再次和我相遇,几乎就是一瞬间,黑夜变成最大的梦魇。 重伤…… 铺天盖地的地狱法术,被“守护”这个执念而唤醒的家族骑士,把我打成重伤。 如果不是最后从某处飘来的一句话语,或许……我已经变成了没有思考力的幽灵骑士。 “黑夜是母亲,温柔而宁静,绝非残暴……” 这句带着法则之力的话语,让力战不敌的我,有了最后一丝的精神,和“闪电”飞快的离开了包围圈。 留在背后的就是一大票的魔王仆从,和那位紧追不舍的老人。 我第一次开始怨恨黑夜是如此漫长…… 纵然老伙计已经竭尽全力,但是,始终无法摆脱那位老人的纠缠。 弹药见底,枪膛过热。 身后如同那时一样,鬼魅般的赞颂诗直接飘进我的耳朵。 那位老人的身影不停的在我周围闪现。 冰冷而残暴的语气说着同一句话。 “我的骑士,你逃避的太久了,回归到我的麾下吧……” 天亮了……爆发出无穷活力的“闪电”不甘心的发出一声长嘶,浑身的火焰在阳光下骤然散去。 而我,也只能重新变回“人”的形态,绝望的看着老人消失在朝阳升起的地方。 因为,那些骑士还在追逐着我。 日复一日,我已经数不清出我被追逐了多少时间。 黑夜与朝阳的交替,我已近弹尽粮绝…… “天空啊……全是云” “大海啊……你全是水……” 一个2米高的人类站在植被茂盛的小岛上,丝毫不顾及伤重和危险,吼出有些怪异的汉语诗句。 他是考拜客,真身是高达数百米的最后的青铜人类,独自和十亿天使战斗长达百年之久的大魔法师。 我的救命恩人,同样也是穿越者之一。 希望永远是自己创造的,我在最后的关头,闯进了一个庞大的迷宫。 而这个迷宫的主人就是和我同样伤重的考拜客。 至于我和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岛屿,只能感谢那铺天盖地的天使军团。 依靠穿越前的那句成语,我和考拜客,做了一次冒险的渔翁计划。 事实证明,相对于异端魔法师,果然是魔王和他的骑士比较能够吸引天使们的仇恨度。 天使和恶魔大战,喊杀之声震动四野。 而两个同样重伤的倒霉蛋,抓住了这一线生机,借着靠着朝阳升起前那一丝最后的黑暗,让“闪电”驮着我们逃到了这里。 于是就有了以上的一幕。 “阿尔锡兰·考拜客!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告诉我你的目的,谁允许你踏足这个神圣土地!?” 说话太大声就是不妙,一群穿着古代铠甲的彪悍女战士在问话之后,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我们。 遮天蔽日的投矛就飞了过来。 稍稍向我抱歉一笑,这位被天使军团称为异端的大魔法师,就这样用肉体迎向了闪着寒光的投矛。 我什么都不能做,因为魔王的力量彻底击垮了我的身体,我能做的就是大口喘气,再大口喘气。 叮叮铛铛的声音想起,传来的又是一阵叹息 “长矛对我是没有用的,很久以前……” 我没有听下去,因为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在一个山洞里了。 我伤的很重,就连博闻强记的大魔法师都没有办法治好我的伤势。 暂供栖身的山洞里弥漫着奇异的味道,无数的烧瓶、导管里充斥着各种颜色的液体。 很多材料要是拿到现实里,几乎会颠覆目前的医学。 例如我现在打的点滴,就是被认为是传说物种的巨龙脑髓。 刚刚喝下的是一碗由海德拉血液炼成的汤药。 “现在能做的,只是暂时用传奇物种的精华,来压制你体内那股怪异的能量” 大魔法师的言语里透着一股忧愁,纵然他已经和岛上的女战士们达成了和解。 有时,这里的女王也会过来看望我一下,带来一点岛上特有了不老泉水。 纵使是这种由赫拉祝福过的泉水,也不过让我日益加剧的疼痛稍稍缓解而已。 终于有一天,大魔法师很严肃的找我谈了一下,我认识他到现在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从来没有见他这么严肃过,说实话,这种表情的考拜客,实在是让我感到有股畏惧感—全身上下散发的气息不是那懒散的大魔法师。 而是历经沧海桑田,从无数次争斗中活下来的青铜人类 “卡特,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是不是那种要不就是活下来,要不就是直接死亡的手术或者是药物?” “嗯,你体内的那种恶魔诅咒和黑暗能量,现在只有靠一种办法了” 来回踱步的大魔法师开始缓缓讲述他的故事…… “……就这样,我活了下来~~~” 英雄赫拉克斯之血,冥河之水? “我要静一静……”我缓缓说出我的考虑。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只能给你一个晚上”临走在洞口的考拜客又回头说 “明天中午之前,再不行动,你只能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我想出去走走,拔掉身上无数的导管,把床头那个被考拜客戏称为”镇静剂“的不老泉水一口气喝干净。 来吧,老朋友……和我一起看看这个前世只有在漫画里才可以想象的地方 我牵着闪电,漫步在午后的天堂岛。 这里是希腊神话里天后赫拉的恩赐之地,亚马逊女战士在她们女王的带领下全族都搬到岛上。 远离杀戮,远离斗争,没有痛苦,没有哀伤。 拜大魔法师所赐,我可以安静的和我的老伙计在这里随意的晃悠,偶尔有几只动物出没在碧绿的森林里,留下的是鸣叫之后的宁静。 眼前有一汪由飞溅的山泉构成的湖水,白花花的小瀑布,欢快的落在清澈的湖里,湖面倒影出的是一个满脸疲惫,日渐衰老的脸庞。 他的名字—卡特·史莱德。 随意找一块平滑的岩石躺下,思绪没有停留在我的伤势上,而是跨越了时间的长河,再次在眼前构建出那双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 “卡特,你说,将来我们会幸福吗?” “会的,因为你就是我的幸福” ………………………….. “卡特,你说,将来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 “会的,因为你是我一辈子的幸福” ……………………………… 大草原上让温暖日子一幕幕的在眼前话说,思念的目光始终聚焦在那个娇小的身影上 无数个漆黑降临的夜晚,那个弱小的港湾承载着瑟瑟发抖的恐惧 数不清的雷雨之日,那个如同朝阳般声音驱散了一切雷鸣电闪。 有些软弱啊,我自己嘲笑着自己 伤势和年纪的变化,让大草原上最著名的牛仔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这位牛仔甚至连拔枪都做不出来了…… 缓缓的站起身来,抚mo着腰间的那把model1889霰弹枪 现在连举起枪,保持站立射击的动作都很困难。 不过还是有一个办法…… 好了,不就是下地狱吗? 就赌一赌牛仔的运气吧! 幽灵骑士(终) 1945年某月某日,晴。 盟军已经开始全面反击,无数的德军怨灵在半空中哭号。而相对的,在南部,那些无数散发着灼热光芒意志汇聚成巨大的怒吼,在我的耳边久久回荡。 我还是一个怪物,这股怒吼几乎让我丧失再次前进的勇气,因为,他们是如此的坦荡,如此的英勇…… 人间,从来都没有失去什么,只不过有时被隐藏了而已。 地点:法国南部,卡马特省 一位双眼冰冷的妇女站在我的面前,面无表情,弥漫着的死亡气味的红雾消散在星光笼罩的黑夜下。 黑色的丧服,黑色的面纱,能看见的只是一个弱小身躯里蕴藏着那不屈的意志。 幽灵骑士和他的伙伴虽然比这位女士要高出很多,但是,我感觉却是在仰视这位失去丈夫的妻子。 骑士与妇女中间有一个哭泣声逐渐弱小的婴儿,因为一把利刃已经刺穿了孩子的腹部。 复仇是需要代价的,而对方的死亡,就是那甜美果实被咀嚼的瞬间……. 没有发疯的狂笑,没有悲伤的泪水,有的只是一股股迫人的寒意。 无数的魔法师,无论是老、少、幼…… 回应他们的不过是地面上那巨大的炼金阵。 所有的抵抗力量不如一次拍手,所有的哀号和求饶换来也只是无声。 没有仁慈,没有怜悯,没有痛苦, 有的,不过是一阵红光中那微微的叹息…… 终于在一个未知的地方,复仇的行动停下了脚步。 “所有和屠杀有关的人都死光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挥舞着屠刀!” 一个长发青年,倚在已经枯萎的大树上,愤然看着我和名为莱拉的战友。 她是一个穿越者,也是我见过的最强的穿越者。 彻底的强大,彻底的冷酷,犹如神祇般俯视大地,无慈悲,亦无触动。 我之所以跟在她身边,是因为她有能力屏蔽魔王对我的搜索。 以数百万生命凝结而成的贤者之石,能够实现奇迹,阻拦魔王的窥探当然也不在话下。 但是……我越来越无法忍受她的所作所为! 当看到那个明知不是我们的对手,还孤身前来阻拦我们,只为让一些妇女和孩童逃走的青年,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 闪电知道我的心意,它轻嘶一声,载着我跳到了莱拉和青年之间。 莱拉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我们看了很久,当我紧张到忍不住要主动进攻的时候,她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我把那个叫亚雷斯塔的热血青年转交给我们的协作者,一个长得很像青蛙的医生。然后追上了莱拉。 她在伦敦,正和丘吉尔谈判。 所有的魔术师都不得离开伦敦,否则她可以格杀勿论,而只要那些魔术师们不再进行残杀无辜的研究,她就不会再追究当初的仇怨。 这是我见过的最不公平的约定,可是没有谁对它质疑。 就让魔女的复仇到此为止吧,无论如何,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几天之后,我们在英格兰巨石阵,摆开了阵势。 “凡人我杀腻了,你也厌倦躲躲藏藏的生活了吧?”同伴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干掉那个阴魂不散的墨菲斯托吧,然后拆伙,各干各的去!” 我赞成她的意见,因为我越来越思念家乡,我每天都发疯地思念着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 或许墨菲斯托可以活很久,但是我忍不下去了! 我联系了申公豹和考拜客,莱拉找来了名叫美狄亚的老乡。 五名穿越者。 而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墨菲斯托和他的地狱大军。 这是在这个世界上,穿越者们第一次主动联手。 就让地狱的魔王,见证我们这些异世来客的力量和信念吧! 疯狂的火焰从四周冲天而起,那熟悉的笑声再次响彻天际…… “我的骑士,我的食物,这里就是你向我的王权拜倒之地!” 自从的离开天堂岛之后,我知道,当再次遇上那位魔王的时候,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决战。 我不能再拖下去,思绪已经不可抑制的飘向那一望无际的草原。 紫色的火焰不过是山脉上永远带着希望,对抗雷霆的大树 脚下的血海不过是那片微波荡漾的湖泊 那些扑向我的恶魔,是一位位带着友善微笑的邻居 很多事情,没有找到合适方法的时候,觉得很难,但只要找到了合适的办法,就很容易。 赛马如此,喝酒如此,杀人如此。 对付魔王,其实也不例外。 魔王,不过如此而已……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巨大的封魔阵回荡着地狱魔王的惨嚎,血海和火焰化作一片片的烟雾,消散在黎明的阳光。 周围响起了那熟悉的朝阳交响曲,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希望高于绝望。 我要回家,我要去见我的妻子! 满身伤痕的骑士翻身上马,山谷里回荡着那充满爱的大喊 “我!卡特·史莱德!回家了!” 熟悉的大草原,熟悉的青草味,一切都那么的熟悉 教堂里依然响着下午祷告的钟声,那间我亲手搭建的木屋依然挺立着。 一位年老迟暮的老太太躺在摇椅上,依旧高达英俊的牛仔半跪在她的身旁…… “我……回来了……” 郎住一乡妹一乡, 山高水远路深长。 有朝一日山变水, 但愿两乡化一乡。 幽灵骑士卡特的故事完结。 谢谢收看。 作者,夜鹰突击队员。 论穿到Clannad选线的优缺点(蓝A) (本文是群友“命运审判者蓝a”的作品,嗯,他扮演的角色是……项羽和乾贞治,一个已经便当很多年,一个基本只负责过场和提供饮料……) 以下是我个人观点,仅供参考。如有不同观点,请联系本人讨论。 如果你穿到clannad里,再为选取哪线攻略时,希望本篇能给你一些建议。还有,请不要跟我说结局。是你去攻略,又不是朋也,你要还能像朋也那么倒霉我也就只能鄙视你了。 渚线:除了后宫,我现在为止没看见有人跟朋也抢,基本pass。有特殊癖好的,只要小心那个变态大叔就可以了,不过你没有救渚的方法的话小心某天有个叫xx汐的女生来找你。 恋爱过程:请参考朋也 婚后:啊啊,我是pass了 杏线:优点——身材很好,家务一流。缺点——1.经常会被字典砸。2.你会成为椋的便当的试验品。3.你会成为椋当护士后练手的玩具。4.你会经常被椋占卜。 总结:基本上,椋是你最大的生命威胁,非小强命勿入。啥?你说逃?你快得过字典吗,想想利弊吧。只不过多了道打晕的程序罢了。 恋爱过程: 杏(红着脸,低着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我喜…欢你……你……” 我:“哈?你说啥,这不是真的吧?!不会这么糟糕吧!” 杏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按到墙上威胁我说道:“呐呐,我喜欢你还真是对不起呢。但是你要是敢拒绝的话我就把你的胳膊卸下来塞到你的嘴里!”说完,不顾我就转身走了。 我:“这还真是糟糕的告白啊。” ——啪——字典划空而来,精准的命中在我的脑袋上。 婚后: 杏:“今天去找椋吧。” “啊?为什么啊,今天可是5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啊。” 杏:“你不觉得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不叫上我亲爱的妹妹不合适吗,而且椋说今天特意做了个蛋糕呢。” !!! 出现了选项: 1.抵抗 2.跟着去 选择1 “不要,绝对不要,杏,你想杀了我吗?!!”我死死地拽住门框喊道。 “哦,那么说你要抵抗了?” “当然了!身为姐姐你不知道自己妹妹的料理有多大的杀伤力吗?” “切,还是要我辛苦一下啊。”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本字典。 “杏!难道你要……” 还没等我说完,我已经失去了意识 gameover 选择2 “好吧……” 乖乖的额跟着杏去椋家 结局:在椋的料理的摧残下只剩半条命的回了家 椋线:优点:不会质疑你的决定。占卜用的好的话会很方便。身材很好(话说,家族里就那么几个不好的......)缺点——同杏的2—4条。 总结:活下来就是胜利。 恋爱过程:请参考椋对朋也的告白,只不过答应了就是了。 婚后: “椋,你还没有走?” “是,今天是结婚5周年纪念,所以想为天夜(我所用的日本名字:东月天夜)君做一顿早饭。”说着,从身后拿出了看似平常的早饭。 “雅蠛蝶!”我在心中狂喊,但是抵不过椋那期盼的眼神 吃了一口后, 1秒——没事 2秒——没事 3秒——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嘴中弥漫了开来,哪那已不是能用词汇能形容出的味道。 总算迎着头皮吃光了。 啊!路西法阁下,您来接我了吗?我呈“大”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 “啊!天夜君,你怎么了?!”椋慌了,“不过还好,昨天学习了急救技术。”说着,从身后的小包中拿出了针筒,灌(??)满了不明液体后,狠狠的向我扎来。 “椋,你进步了,你成功的第一次就扎进的血管……”我微笑着鼓励道。虽然是动脉,这是没有说完的话语,因为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昏了过去。 琴美线:优点——一手好菜,天才少女,结婚后钱就不用愁了。缺点——1.看书时很难叫醒。2.恐怖的小提琴 总结:耳塞是常备物品(虽然不一定有啥用)。婚后生活基本上会很美满。如果你是读书爱好者或者天才,恭喜你,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了。 恋爱过程: “琴美”没反应。 “琴美”还是没反应。 “好吧,非得让我说出那么难为情的称呼吗。小琴美” “嗯?什么事,天夜君?” 一直在看书的少女终于对我的话起了反应。 “那个…那个…” “?” “我喜欢你。” 静了三秒后 “那个……h……h是不行的……” 好吧,这是拒绝的意思吗? “但是,如果是天夜君的话…” lucky 婚后 “琴美”没反应。 “琴美”还是没反应。 “好吧,小琴美” “嗯?什么事,天夜君?” 一直在看书的少女终于对我的话起了反应。 “今天是结婚五周年纪念,小琴美想去哪玩?” “市图书馆。” “好吧,我承认问你是个错误。” “欺负人……” 看着她一副“你不道歉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我说出了我后悔一生的决定:“那,今天我在家听你一天的小提琴怎么样?” 好吧,虽然我知道这会死的但如果为让琴美哭了我会去剖腹的啊 是夜,无人入睡。 智代线:优点——绝对保镖,你的人身安全有保障了。家务万能。而且能完成各种cos(从智代after可见一斑),相当有爱心。缺点——1.你需要时常安慰智代那颗脆弱的少女心。2.会有一个经常在你们亲热时窜出来的便宜弟弟(鹰文)3.你需要时常瞒过智代解决打扰你们生活的小混混 总结:需要超越大部分人的武力(你是穿越者耶,这点优惠总是会有的),攻略成功后会引发后续剧情《智代after》,亲热时请检查屋内有无鹰文,然后锁好所有门窗。是贤妻良母的类型,大部分一般人(比较正常的)的选择。 恋爱过程:请参考智代after没有小智前 婚后:请参考智代after有小智后 剩下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有纪宁是因为想不出来怎么刻画那么多小混混,风子和芽衣一是因为想不出那么脑残的生活,二是道德不允许。 有纪宁线:优点——温柔,家务万能。缺点:1.你会成为全镇小混混的公敌。2.请小心有纪宁的咒语,因为它经常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总结:只要你能成为全镇的小混混心中的男神,那么就放心大胆的去推吧。 风子线:仅适合**控,脑残。啥,你说不是**是萝莉?请你把她与芽衣比较...... 芽衣线:适合萝莉控和马鹿星人。因为你会有一个信春哥的哥哥...... 其余偏线因为爱好者不多,所以就不列出了。 感谢大家能耐心看完。 以上 SOS团小说集(阿土) (本文的作者是群友ccc阿土,他扮演的角色是阿虚和足利义教) 如同预料的一样,sos团建立以来的最大危机——来自学生会长的社团资格质疑事件终于发生了。幸运的是,当我推开活动室大门的时候,眼前并没有出现春日的浮空飞踢vs坂上智代的百烈脚这样暴力的场面。 奇怪啊,春日姑且不论,据我所知学生会长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物呢——据说她的男友就是因为饱受暴力虐待,练出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再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矫正春日怪异的性格,或者至少带着长门和朝比奈学姐离开这个危险源。成为春园阳平加强版这样的命运,谁喜欢的话请一定打电话来联系我,任何时候都可以! 看到坐在桌边路出笑容的小山田前辈,立刻明白了团长大人和会长大人能够进行友好协商的根源了——关键时刻果然还是穿越者同僚靠得住!小山田,这次事件结束后,一定会在家里为你立生祠的! “请我吃一个月午餐就行了。” 多亏了小山田的斡旋,本来充满对抗、很可能会引起春日大暴走事件顺利的拉下了帷幕。等等,说拉下帷幕还为时过早,作为sos团的成员,我们依然要在一周之内交出每人一份的小说来制作期刊……呔,那不是跟原著完全一样的剧情么,到底在哪里做了什么样的改善?小山田万太,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 “总之,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每个人要完成一篇以‘恋爱的少女’为题材的短篇小说。当然,一周之内能写出长篇的话更好。明白了吧?阿虚?”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写出那么多阿。你以为坐在你面前的是某个姓唐的职业作家么?而且这个题材分明是强人所难嘛:sos团的五名成员中,我和古泉不是少女;团长春日的精神显然需要矫正——大概恋爱观也一样;宇宙人有希虽然在学生中颇有人气,大概还不太了解碳基生物的恋爱是怎么回事;唯一比较正常的实玖留,未来社会的恋爱方式对于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的人来说,会不会冲击性太大了一点? 仿佛洞察了我的担忧,活动室的天使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敬请放心’的笑容。 “想要得到舆论的支持,普通的恋爱小说确实没有什么竞争力呢。毕竟已经是被写滥了的题材了……”春日皱着眉头在电脑桌前,小声地嘀咕着,“果然还是需要进行一些特殊的改动呢?” “那么加入禁断元素怎么样,少女爱上黑帮或者血亲之类的?”每一次在第一时间响应春日的古泉这样回答。 连你也因为和春日靠得太近,变成笨蛋了吗?那样的文章能通过学生会的审查发行的话才怪了! “那个……多人物的结局怎么样?最近似乎很流行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的小说呢……” “这样的想法是不行的,实玖留。”春日用警告的眼神盯了过来,“会让白痴的男人有非分之想的!” 嘁,明明种马文是最容易从网上抄到的…… 那么干脆就用悲剧好了,那些能够被人记住的名著,十有七八都是以悲剧结尾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也好,《泰坦尼克》也好,男主角要是没有死掉的话,根本就卖不出去吧? 于是,可喜可贺。原文学社,现sos团的期刊主题被定为了‘恋爱少女的悲剧’。啊,仔细一想,还真是猎奇的主题呢…… 最先完成作品的当然团长春日,才过了一天,她就在活动室里向大家公布了她的大作: 担任主人公的少女是一个伟大国王的妃子,可是深受宠幸的她却并没有忠于自己的丈夫,而是不断回旋于胆小的弄臣、沉默的武将和老实的忠臣之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国王渐渐发现了少女的异常,却始终没有猜到真相,只是一味地加倍宠溺她,希望自己的妃子可以觉得快乐。但是,国王的努力完全没有得到回报,反倒是让少女误以为自己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被暴露了——在一个夜里,趁着国王酒醉的时候,少女找到了弄臣和武将:“我们逃跑吧。”于是,三人乘着木筏顺水逃出了城堡,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这样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悲剧吧?还是说你已经不小心把国王当成主角了? “啰嗦!还没有结束呢,不要随便插嘴!”春日不满地翻到下一页,继续读到: 在逃亡的路上,木筏撞上礁石,在河里散了架。体弱的弄臣被水流冲走,生死不明,只有强壮的武将还有余力救起了少女。大难不死的二人在深山之中建起了小屋,结婚生子,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就算死了一个,这样依然算不上是悲剧吧?一般来说,把主人公便当掉才是悲剧的基本标志啊。 “真麻烦,后面还有呢!” 刚才看到了,你的笔记本后面明明都是白纸…… “安静地给我坐下来听完,再插嘴的话,死刑!” 多年以后,少女和武将的孩子长大了,正当一家人在给女儿过生日的时候,几个士兵闯了进来:‘国王的命令,征集所有年轻的女孩入宫侍寝!’就这样,他们的孩子被带进了王宫——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命运等待着这个孩子呢? 原来如此,这算是报应吗?果然是个春日式悲剧呢…… “不愧是凉宫同学,读完这个,我的后背都在冒冷汗呢。” 同感,另外把脸移开一点,靠太近了!真恶心…… 第二天,受到了春日作品的启发,古泉也完成了他的小说: 乙姬和小乔是一对侍奉神明的修女,总是一起在教堂里努力地工作。有一天,乙姬突然发现小乔在偷偷地和村里的青年农夫幽会——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身为出家人,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亵du神明的事情?愤怒的乙姬质问小乔,得到的却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回答。想要揭发小乔的私情,却又不忍心看到好友遭受主教的刑罚,看着农夫和小乔越来越亲热的样子,乙姬觉得心里非常难受——为什么呢?明明自己并不是那么虔诚的人,就算好友选择还俗又怎么样呢?不是应该祝福他们吗?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很痛呢? 这天晚饭的时候,乙姬看着小乔的侧脸,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并不是因为好友违背戒律而生气,而是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在嫉妒那个农夫啊!终于明白了自己感情的乙姬想要起来告白,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怎么了?明明还这么早,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困,想要睡觉呢? 这个时候,小乔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说:对不起,乙姬。我决定离开教堂,和他去山的那一面生活了。 不,不要,不要走!少女在心中呼喊着,却没有力气张开口。小乔,我一直都爱着你啊,这份感情,始终都没有传达过去吗?如果,如果要走的话,请带着我一起离开吧!要是能早点察觉到就好了…… 直到最后,乙姬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默默地躺在了床上,让黑暗渐渐占据了自己的全部视野,留下了一滴悔恨的泪水。 “哦……还算不错的故事嘛。不愧是我选出副团长!” “多谢夸奖。” 老实说,我没看出来这个故事哪里不错了,倒是进一步确定了古泉这家伙果然是受到凉宫病毒的感染了——百合控是病,得治!正好我知道有个在自卫队服役的穿越者对治疗疾病有一手,要不要去电线杆子上找他的电话给你? “有时间说风凉话,不如早点把你的任务完成了,不能按时完成,通过本团长的审核的话,要罚款啊罚款!”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着急,就先拿去看吧,这可是昨天熬夜赶工的成果啊——连午夜的新番都没来得及看呢。 不到三十秒后,我的笔记本就被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否决!退回!不予录用!”春日气愤地喊道,“要按照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认真地写出一篇小说来!这种抄袭《西厢记》的东西,就算是学生会长那样跟不上时代的老女人也会一眼看穿的!总之,重新去写一份!” 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就算是跟不上时代的老女人了么……春日啊,你有想过明年这个时候自己的状态吗?那么,今晚去哪里找范文抄呢? 第三个完成的是有希,原本还以为她会写一篇科幻的星际之恋或者少女爱上超新星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童话体的: 森林之中,一位少女和一群动物生活在一起。强大的火龙喜欢欺负大家,狡猾的狐狸一直在讨好火龙,软弱的兔子总是可怜兮兮地向别人求助,冲动的野猪喜欢打抱不平——虽然结果常常是把事情变得更糟。 开始的时候,少女以为自己会成为火龙的新娘,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渐渐爱上了那只常常为了各种理由来招惹火龙的野猪——有时候是为了保护兔子,有时候是为了救她离开——明明自己在火龙身边很安全的。 之后的日子里,少女开始出手保护心爱的野猪,却总是因为恋人(或者说应该是恋猪?)引起的麻烦被弄得遍体鳞伤。头发烧光了又长出来,骨头断了再接好,内脏被打出血了就啃点草药……即使这样,少女也从不后悔,始终坚定地站在野猪的身后,默默地支持着它那些无谋的努力。 终于有一天,火龙陷入了沉睡,少女等到了这个好机会。杀了它吧,以后就再也不会被伤害了!这个时候,站在少女面前阻挡她的却是那只野猪。 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了它,你就不会受伤了,兔子也不会被欺负。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少女依然没有告诉恋人自己付出了多少代价,受到过多少伤害。 我知道的。野猪温柔地说,你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我全都知道的。但是,这样做的话,火龙就太可怜了——毕竟它只是想要对大家表示友善,只是一直都不知道正确的方式阿…… 于是少女只是把沉睡的火龙封进了山洞,带着野猪离开了森林。 故事并没有结束,许多年以后,他们听到了一个消息:当初他们离开森林的时候,可怜的兔子也失踪了——也许是不小心被关在了山洞里,也许是跟着他们离开森林的时候半途迷路了。 这样不行。野猪说,我们要去救兔子。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忘记兔子吗?难道有我在,你还不满足吗?虽然心中充满了委屈,少女还是点了点头,又一次默默地站在野猪的身后。 谢谢,我爱你。野猪开心地说。 我也爱你!可是,同样的话,你也会跟兔子说么?趁着野猪不注意,少女偷偷拭去了泪水,跟着它踏上了寻找兔子的路程。 “非常有味道的故事呢。有希,goodjob!” 受到了春日的夸奖,宇宙人少女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书,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股淡淡的哀伤却弥漫在活动室的房间中——果然童话更加容易让人感动吧…… “接下来,阿虚,你的呢?” 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幸好早有准备——多亏了小山田帮忙啊,这回可是连我自己都记不得的情节呢! 看着春日渐渐握紧的拳头,不好的预感出现在我的心中——这家伙,不会连这个都看过吧? “白痴阿虚!这回又变成抄袭《越女剑》了。就算学生会的笨蛋会长看不出来,身为sos团的团长,秉着对团员负责的态度,也决不能容忍你这样公然作弊的行为!立刻给我重写!” 真是的,能忽悠过去不就行了么?说到底,要一个男生‘按照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写女性恋爱小说,这是怎么样的恶趣味阿?不能矫正你的思考方式的话,以后会嫁不出去的哦。 “少说废话!” 走进活动室的时候,实玖留的小说已经读了一半了,一边暗暗抱怨把值日的清扫工作推给我的春日,一边急忙拉开椅子,准备聆听剩下的部分: ……流落在异国的少女把情人的礼物紧紧地抱在怀中,希望终有一日能够再会。每当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就会把那件礼物拿出来,向它倾诉,好像这样就能让恋人也听到似的。 时光飞逝,不懈努力的少女终于在异国创出了一片天地,这个时候,许久不见的恋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还好吧? 依旧是温柔的眼神,依旧是温柔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在你的身后却站着她?明明一直都在等着你,一直都在等着你来找我的……这些年来,一刻也没有忘记你,每天晚上都想着你的声音、你的笑容……为什么?为什么多年的苦苦等待,等来的却是别人的丈夫?当初的海誓山盟,难道全都已经忘记了么? 雨中,少女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唔,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吗?果然白痴的男人不严加管束的话会一定造成悲剧的。” 话是这么说,瞪着我干什么?我可没有犯下什么造成悲剧的罪行阿…… “那么就剩下你了。阿虚,你不会打算成为拖sos团后腿的罪人吧?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抄袭的话,这次一定是死刑,立即执行!” 唉唉,这次绝对是自己写的了,只不过才写了一半。先给你看看完成的部分吧,虽然大多是昨天夜里半睡半醒的时候瞎写的…… “什么呀,分明是烂大街的剧情,这种文章是绝对不可能被通过的!” 转折的部分还在后面呢,在文章的结尾部分剧情发生逆转,这不是常用的手段吗?到最后才把剧情扳回来的作者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不满别人一夜辛苦的努力? 说是一夜辛苦,其实只是整夜的发呆吧……坐在书桌前面愣愣地看着笔记本,笔下却连半个字都没有写出来——这样的效率,去当职业写手的话一定会穷得饿死的。写小说这种工作,果然还是跟我八字不合啊。也许等睡着了,会有好心肠的鞋精灵出来替我完成剩下的工作吧?哈,怎么可能,就算是有主角模板加身,这样的桥段也已经很多年没人用了,何况我只是区区一个连名字都不被承认、只有外号的小苦力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正道呀。 这是一个平凡的少女,平凡的相貌平凡的嗓音平凡的身材平凡的家世,平凡到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路人。没有被人告白,也没有向人告白;没有要好的朋友,也没有被人欺负。每一天都好像在记事本上预先设定好的一样,只是随着时针的移动从上一个项目跳到下一个…… 无聊的生活啊~少女这样哀叹道,要是能发生点什么有趣的事情就好了。 命运的神明仿佛听见了少女的愿望,没过多久,意料之外的恋爱找上门来了。 可爱的小正太、阳光的同级生、成熟的大哥哥,不同类型的美少年们来到少女身边,展开了丰富多彩的日常生活。沉溺在幸福之中的少女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平凡的自己会被美少年们看中,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天真地以为幸福会永远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少女选择了美少年中的一个成为自己的丈夫。 到底是哪一个呢?少女已经记不得自己选择的是谁了,好像是成熟的大哥哥,好像是可爱的小正太,有的时候也会觉得似乎是那个阳光的同级生。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少女这样说,我现在很幸福啊。 这天晚上,三个美少年一起出现在了少女的面前。 为什么?我是那样的爱你,尽我的全力来满足你,为什么你还要离开我? 为什么?当初明明答应过我的,却没有遵守你的承诺? 为什么?这些年来一直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却不能用忠诚来回报我? 到了这个时候,少女才明白自己曾经欠下了多少债,犯下了多少过错。可是眼前三个少年的面目已经无法分清,她甚至不知道该跟其中的哪一个说些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时候说对不起还来得及么? 绝望的少女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除了生命,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抵偿自己的罪孽的了。 “这就是你的作品吗?悲剧倒是没错……但是果然让可爱的少女死亡是不可接受的,去给我改掉结尾吧。” 为什么?在结局给主角发便当可是赚眼泪骗票房的不二法门,改掉以后不就不是悲剧了吗? “反正就是改掉,改掉!这是团长命令!立刻,马上!” 好吧好吧。清理了一下思路,我在文章的结尾加上了一小段: 眼前的世界渐渐缩小变暗。 要死了吗?果然这才是我应得的结局吧?身边的三张面孔在说些什么呢?一句也听不到了啊。算了,反正很快就无关紧要了…… …… 咚。 后脑勺好疼! 少女正开了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疼疼疼疼疼疼疼! 真是没用呢,只不过是从床上掉下来,居然疼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可是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忘掉了呢,非常重要的事情…… 三张陌生而又俊美的面孔在脑海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呢?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嘛。 大概刚才作了什么恶梦了吧?内容完全不记得了。莫名的,心里有一种很悲伤,可是又有一些幸福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梦吗……”春日托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 梦吗……我们这些穿越者,不也正在经历着这样的梦吗?成功的梦,失败的梦,幸福的梦,悲伤的梦,甜蜜的梦,苦涩的梦……不管是雅典娜大蛇那样的强者,还是我和小山田这样的凡人,最终还是会被消除了记忆,回到另一个我们原本属于的世界去的啊…… 看着眼前三个美少女的面容,不禁又一次陷入了沉思:和我一起走到这场梦的终点的,究竟会是谁呢? 大蛇正传(未央) (本文的作者是网友未央,他所扮演的角色是大蛇) 顺便说一句,本文的正式标题是“穿越,逃亡的两年”。 ———————— 我叫做魏阳,一个网络小说家,一个不入流的写手。 我没有可以倾诉心声的朋友,也许,我根本没有朋友,所以文字是我唯一可以宣泄自己情感的方式,但是,更多的,我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在我唯一深爱的女人离开我以后,我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交往。不过好在我拥有就算一辈子不用工作也花不完的遗产,这都要感谢我的死鬼老爸,所以我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宅男。 宅男的生活其实也并不好过,因为再好玩的游戏,再好看的动漫,始终也会有厌倦的一天,所以更多的时候,我都是耳朵里听着不知所谓的音乐,对着天花板发呆,而当我连发呆都做不到的时候,就只有去虚拟的网络上,聊聊天,灌灌水,寻求那一丝丝虚假的慰藉。 浏览着经常上的一个论坛上千篇一律内容,我不由打了个哈欠,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连最后的慰藉都会没有了。 就在我打算关了论坛睡觉的时候,一个新发的帖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如果可以穿越,你希望拥有什么能力? 对于穿越这个词语,我并不陌生,甚至就连自己的小说了都出现了很多这样的情节。 谁发的帖子这么无聊……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握着鼠标,点开了那个帖子。 如果可以穿越,你希望拥有什么能力? 帖子的标题和内容一模一样,我浏览了一下,真是写什么样的都有,比如说控制重力、无限成长、幻想具现化、时间魔法等等之类的,看来回答这些的家伙都是些战斗狂人;还有诸如透视眼、顺风耳等等之类的,我完全可以隔着电脑想象出回答这些的家伙那副猥琐的模样。 我看了发帖子的家伙的id:宅神。 厄……不认识的家伙……但是这个id好……好……唉……难以形容…… 看见缘分。如果可以穿越的话,我希望可以看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爱情缘的两个人就用粉红色来表示,有朋友缘的家伙就用蓝色来表示,有……………… 也许是出于寂寞的驱使,用上了就算是平常帮朋友的小说写番外也没有的势头,写了满满的一个长篇大论,然后按下了发送,等着成功的回复以后,我就关了论坛,打算洗洗睡了。 可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房间变得莫名的光亮起来,因为平常没有开灯的习惯,而且也许是从小就天赋异禀,我可以在黑暗中看的很清楚,所以我的房间除了电脑屏幕的亮光外,应该是没有任何的光源。 问题就是,我刚刚才把电脑给关了…… 回头一看,电脑的屏幕正在散发着莫名的光芒,白色的光芒,有些冰冷的刺痛我的肌肤。我知道的,光是没有任何温度的,之所以觉得冷,只是我的错觉而已,但是明知如此,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随后,电脑屏幕上的光源越来越强烈,再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感觉上,有人用棍子给我的后脑狠狠的来了一下…… 我还没清醒过来,鼻子里就传来一阵血腥味,很浓很浓的血腥味,顿时让我的胃里一阵翻腾。 慢慢的睁开眼睛,我顿时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横七竖八的尸体出现在我的眼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痛苦的表情,仿佛死前遭受了什么折磨一样——收回前言,看见尸体上的伤口,我完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些尸体一定在死前遭受了极为悲惨的折磨。想到这里,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但是除了胆汁以外,我再也吐不出任何的东西。 慢慢的直起身体,想要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期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如幻影一般的消失干净,当手伸到眼前是,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被一能浓重的黑雾所包括。 并非是将手掌整个的包起来,类似于薄膜的物质,黑色中带着血样的猩红,将我整个人给包裹里起来,勾勒出一个可怕的边框。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我自己设定的,代表了杀人者的——「凶」缘。 难道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这个念头就像是可怕的梦魇一样,才刚刚升起,就立刻完全的占据了我的身心。 我,我是杀人凶手…… 茫然、悔恨、绝望、惊恐…… 虽然说有些人会在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做出疯狂的行为,尽管明知道自己的精神状况不是太稳定,但是,我没有什么严重的心理或者精神上的疾病,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隐患,更没有理由去杀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代表了杀人者的「凶」缘会出现在我的身上。还未等我冷静下来思考,顿时,另外一种恐惧的感觉从我心底升起,似乎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生命的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我这边赶来。 人?事?物?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了我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位于海上的某个孤立的荒岛,脚下是完全被鲜血覆盖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建造成而成的祭台,而我的头顶上,则是旋涡状的云层,不断的向上牵引,里面若引若现的雷电蓄势待发。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生物对于危险的本能不断的告诉我赶快逃跑,而且不知道从心底何处也发出了同样的呐喊:逃啊!赶快逃啊! 不是我不想逃,只是因为先前的呕吐,身体一时还没有恢复过来,实在是无力逃跑。 罢了,杀人总是要偿命的……但是这样濒临死亡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啊…… 随着一道紫电飞速的划过空中,带着破灭天地的气势落在了我的面前,我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鲜红如血的头发,冷酷的就算是天地崩塌都毫不改色的面庞上,带着一丝隐隐的疯狂,伯爵式衬衣和半紧身夹克勾勒出了健美的身材,和头发一个颜色的长裤,两腿之间更是由一股长常的缎带所连接。 八神……庵…… 连看都不看一眼我身旁的尸体,深沉如墨的双目紧紧的盯住我的身形,“大蛇!”更让我惊骇的是,他的全身被和我一样的薄膜似的物质所包裹着,散发着刺眼的猩红——那是代表了敌对的人的,犹如死兆星一般的光芒…… 白云深处有神仙(1) 无边无际的虚空之海中,漂浮着一块亩许见方的小岛;孤零零的小岛中央,竖立着一座小小的草屋;以草屋为分界,小岛被分成了两半,左边一半种着各式各样的药草,右边一半则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木石五金之类材料;在杂乱的材料中间,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正在鼓捣着什么…… “茉莉,龙结草。”穿着黑衣的少年双手虚拢,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掌心那股小小的火苗,将一团透明的液体反复灼烧着。 被称作茉莉的,是一个白衣少女,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长得雪白粉嫩、玲珑可爱,尤其是那对竖起的长耳朵和宝石般的红眼睛,更是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当然,前提是看到她的人必须是个宅,神经还得稍稍大条一些,否则多半会在觉得可爱之前,就会大叫“妖怪啊”…… 听到命令,茉莉从身边的小箩筐里面拿出一支扭扭曲曲的怪异药草,小心地凑上了少年双手之间的火苗。 轰! …… “师傅啊,这样下去不行的……”已经从白兔精变成黑兔精的茉莉吐出一口黑烟,苦笑着说,“虽然我见识浅薄,但至少也知道——纯阳真火是不能用来炼丹的啊!” 少年在脸上抹了一把,让黑咕隆咚的脸上稍稍多了几分人样,满不在乎地笑起来。 “师傅啊,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茉莉,你真可爱!” “……就……就算你这么说……”茉莉显然对这句话很没有抵抗力,焦黑的小脸顿时泛起红晕,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么,收拾善后的工作就麻烦你了哦。”少年说着,身影渐渐淡化,“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望你。” 话音未落,他刚才坐着的地方,已经只剩下一地黑灰。 …… “三十三天天外天,白云深处有神仙,神仙也是凡人做,只是凡人心不坚……” 哼着漫无腔调的小曲,吴解悠哉游哉地走在回家路上。这次出来,他用的借口是老一套的“进山采药”,虽然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就孤身进山,实在有点荒谬——一般只有穷人家的孩子,迫于生计才会做这种危险的工作,他吴解好歹也算是富家子弟,会做这种事情,只能说纯粹是兴趣爱好…… “爹妈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忒小。”预想到过一会儿父母如释重负的样子,吴解就觉得有点头疼,“我好歹也算是半个神仙——这个要保密,那么就算是天生神力吧——在这连野狼都看不到的小山上转悠转悠,能有什么危险啊?” 何况,他其实根本就没进山,而是钻进了天书世界。 区区一座小山里面,怎么会有三百年的人参?当然是从天书世界里面带出来的。 “可惜前世那个混蛋一点像样的修炼之法都没留下,否则我何至于修炼了四年,只是靠吃药吃出纯阳真火,居然连最入门的先天境界都还没炼成……”想起茉莉口中自己前世的为人,吴解的头又疼了几分,“做人失败到他那个地步,还真是没救了……” 没错,吴解本是一个大神通的仙人转世,只是那仙人作恶多端,最终被天雷轰杀,平生法宝毁得干干净净,只余那不在天地各界之中的天书世界得以幸存,而他转世之际,又因为某些原因完全丢失了前世的记忆和道行,现在只能从头开始…… “唉……倒霉啊……人家穿越了都是称王称霸开后宫,我穿越了就是做药师的命……随身带着一个天书世界,居然还混成这样,真是忒衰……” 吴解背着药篓,一手提着药锄,一手捏着根百余年的人参,走在小镇的石板路上。 “是阿解啊,你回来了——好大的人参,怕是有四两了吧!” “阿解真能干,每次进山都能找到不错的药草。” “要是我们家阿羽也这么能干就好啊……” 在街坊邻居们赞许和羡慕的眼光中,被称许为“能干”、“有本事”的少年,却忍不住暗自叹息。 茉莉原本只是前世吴解随手点化,用来照顾药草的兔子,连名字都是吴解给她取的,自然也没机会学到什么高深道法——实际上她根本就没学到道法,能够教给吴解的,只有完全不着调的零碎法门,吴解这点法力,纯粹是靠吃掉了足有他几倍重量的补药,强行补出来的…… 路过镇口豆腐坊的时候,他忍不住又叹气起来。 “我说宁家大姐啊,不是小弟我不帮忙,但是这起死回生……实在超出了小弟的能力啊!”他抽搐着嘴角,看着那个跪在灵堂之中对着自己不断磕头的女鬼,苦笑着说道,“你无辜枉死,的确可怜,但是小弟也无能为力啊!” 当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些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那个女鬼本名宁惠英,是豆腐坊老宁的闺女,芳邻十六,比吴解大了几个月,平素虽然没什么来往,至少也混了个脸熟。她和邻村刘铁匠的儿子订了亲,本来这几天就要过门了,却不想昨天早上起来打水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冰块,脚下一滑,摔在井栏上,等镇上唯一的大夫吴老爹(就是吴解的爹)赶到的时候,早就已经断了气…… 宁惠英骤遭大难,那里肯接受自己突然就死掉的事实!于是魂魄不肯离去,一直在灵堂中哀哭,而昨天晚上吴解“采药”归来的时候,好死不死地多了一句话—— “咦……哪里来的女鬼?原来我终于也修炼到能够看见鬼魂的地步了啊……” 宁惠英当时已经快要绝望,突然发现一个“仙人”,哪里肯放过!顿时就认定了他! 好在她只是普通的阴魂,无法离开尸骸十步之外,这才让吴解得以落荒而逃。 又一次狼狈逃走之后,吴解坐在自家院子里面,看着那些正在晾制的药材发呆。 “师傅啊,你别自责了,起死回生这等神通,原本就只是神话罢了,就连前世的你都做不到,遑论今生呢。”茉莉和吴解心意相通,自然能够感觉到他的愧疚,温言劝说,“生死乃是自然的规律,修炼者只能长生不死,不可能逆转生死的。” “我知道……只是……修炼了几年,到头来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吴解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的确,生死聚散,世事无常,逆转生死这种事情,无论在这个真正有神仙的世界还是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地球,都是只存在于故事里面的幻想罢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修炼者能够长生不死,但长生不死就免不了要看尽人间的悲欢离合,宁惠英的故事,只是一个开头罢了…… 看着渐渐阴沉的天空,吴解长叹一声,将今天“采集”的药材拿出来,开始炮制。 ………… 马德生同学说得很有道理,第一章没必要说太多的设定,所以我修改了。 设定在后面慢慢放出来,的确是比较妥当的做法。 这依然是文稿,希望大家多提意见,我会一点点修改,一点点增加的。 顺便说一句,这个龟速更新,不要指望很快就看到第二章。 白云深处有神仙(2) 不大的桌子上,一家三口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吴家山野出身,从来就没什么“教养”可言,所谓“食不言睡不语”那是根本就谈不上的,吃饭的时候,也就是一家人聊天的时候。 父亲吴忠总是喜欢喝上两杯,然后乘着酒兴,讲他早已讲过无数次的传奇故事,什么私定终生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之类,而吴解和母亲自然就是充当听众。 虽然听过很多遍,但吴解依然很喜欢听父亲讲故事。 因为他享受的不是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而是一家人团聚的气氛。 前世他很少和家人交流,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娱乐,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看望一下父母,每次听到父母催促自己早点成家的话,心中都只觉得厌烦。 直到因为触电身亡,魂魄离体的时候,想到的却都是父母。 二老膝下只有自己这一个孩子,年事已高,都盼着自己早日成家,然后一家人和和睦睦共享天伦之乐…… 结果却不料盼来盼去,盼到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今天各一方,除非他修成无上神通,今生今世再也没有回去的希望,这份遗憾,怕是永远都无法弥补了。 所以他越发重视亲情,重视和家人相处的时光。 据说修仙者都要远离尘世,诀别家人,抛下父母妻子,只身远走天涯,从此老死不相见。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或许,不成仙,做个凡人也不错呢…… 正胡思乱想中,突然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过,屋里原本就不甚明亮的灯光摇摆起来,若非有吴解制作的防风灯罩,只怕当时就会被吹灭。 吴解只感到一阵寒气侵来,胸中真火被寒气一激,立刻发动,游走全身,将寒意全部逼出体外。 抬头看去,只见父母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脸色顿时青了几分,显然已经被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气侵入体内。 现在虽然是冬天,可也不该如此之冷啊!而且——门窗都关得好好的,这风是从哪里来的? “师傅啊,这好像不是自然的冷风哦。”茉莉突然传来消息,“我觉得,有点像是修士摄取生魂所用的法术……” “什么!”吴解差点惊叫起来,“你确定?” “应该是吧……不过师傅你也知道我当年地位低微,没什么机会接触道法……”茉莉的语气并不确定,但是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是确定无疑的,“不被门窗所阻隔,说明这不是自然的风,而是含有法力的邪气。最关键的证据,是师傅你的真火会被它激发——自然的冷,除非当真冷到呵气成冰的地步,否则绝对不会激得真火勃发,必然是有邪祟入侵,真火才会自然运作,抵挡邪气……” “那么……我爹娘会不会有事?”吴解追问道,“他们可没有真火护体!” “没关系,邪气的数量很少,应该只是一些余波。师傅你把前一阵子制作的护身符给他们戴上,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吴解这才放下心来,取出两枚小小的布札,递给父母,让他们穿上红线,挂在胸前。 这布札本身并没什么特别,只是里面装着用真火锻炼过的茉莉毛发——这是吴解唯一能够找到的施法材料…… 原本他并不觉得这种只能提供些许阳气、简陋到极点的护身符有什么意义,现在却发现,正如地球上那些dnd狂热者所说,没有无用的法术,只有无用的法师。 两枚简陋的护身符,迅速释放出对普通人来说已经相当充沛的阳气,让原本因为邪气入侵而冷得发抖的父母恢复过来。 吴解一直隐藏的秘密,终于暴露了。 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神仙鬼怪出没,吴解“天授”的药学才能,也早就让父母暗暗猜到了几分,所以面对着儿子变成了仙人的突发qing况,二老并没有特别的惊讶。 只是,他们对待吴解的态度,多了几分不该有的礼貌,原本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多了几分不该有的隔阂。 凡人和仙人之间,原本就是有距离的吧…… “这个家,只怕是住不下去了。”吴解整理着这些年来存下的小玩意们,将它们一一收拾妥当,又检查了一遍藏在靴子里面的短刀,这才提起一根铁棒,从后门出了院子。 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师傅啊,你真的要去?” “没错。” “可是……你什么法术都不会……” “纯阳真火可以克制邪祟。” “那也得看是什么等级的邪祟啊……”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咱们再等等不行吗?那家伙这样肆无忌惮,一定会有正道修士来找他麻烦的……” “在那之前会有多少人受害?” “师傅啊!你可是堂堂邪派宗师,平生杀过的人足够堆成几座山……说这话不觉得有shi身份吗?” “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师傅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吴解一边用自己都觉得蹩脚的理由说服茉莉,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孤零零走在空无一人的石板路上。 空荡荡的路上,只有满月投的影子和他为伴,阴森森的邪风不时吹过,透过干枯的树梢,发出令人心寒的啸声,犹如鬼魅的呼号一般…… 不对!是有个女鬼在呼号啊! “救命啊!救命啊!”声音从村头豆腐坊的方向传来,飞快地朝着北方去了。 是女鬼宁惠英的声音。 “心有不甘却又没有沦为凶灵的怨魂,是邪道修士最喜欢的炼宝原料之一……” 听了茉莉的说明,吴解再也顾不得危险,提着铁棒,追着声音远去的方向,拔足狂奔。 虽然宁惠英的确很烦,但是大家好歹是十多年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少也有几分交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命运乖蹇的倒霉女孩就这么沦为邪派妖人法宝中凄惨的生魂。 经过四年的修炼,吃掉了无数的补药,他的身体早已锻炼到超人的地步,奔跑起来只觉狂风在耳边呼啸,两旁的风景飞快地后退,犹如前世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车一般。 风驰电掣。 小镇周围的环境他早已烂熟于胸,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稍稍追了一会儿,就猜出了那邪派修士祭炼法宝的位置——镇北五里之外,有一片荒山,百余年前,曾有两支军队在此苦战,死伤狼藉,怨气数十年不散,将偌大一座荒山化为鬼域,据说直到二十年前,那里依然夜夜听到鬼哭之声。直到二十年前,有一位正道修士路过,在山上布下阵法,借日月星辰之力度化凶魂,这才渐渐让鬼山恢复了清平人间。 如果那个邪派修士真的在祭炼什么宝物的话,那肯定是在这座昔日的鬼山! 吴解脑中回忆鬼山的地形,脚下却毫不停歇,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鬼山脚下。 看着山上飞舞的阴魂和森然邪气,他暗暗点了点头。 只希望那个邪派修士,本事不要太厉害…… 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东西,吴解深呼吸几下,给自己鼓鼓气,纵身跳进了路旁的树林里,小心翼翼地潜向山顶。 “不管在那边作怪的是谁,请你务必要专心一点,千万别分心,配合一点,让我一棍子放倒你……” 白云深处有神仙(3) 夜晚的鬼山,阴沉沉鸦雀无声,便是没有鬼的时候,也足以叫寻常人望而却步,何况现在空中飞来飞去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鬼魅。也就是吴解这种身怀真火、不惧邪祟的人能够行动自如,要换成普通的壮汉,只怕走不了几步就被阴气侵入体中,一命呜呼,成了鬼山的新鬼。就算是吴解自己,行走在鬼魅纵横的阴森密林之中,也觉得很不舒服。那些鬼魂们凄惨的死相,足以把胆小的人活活吓死,配合他们凄厉的哭喊之声,纵使吴解有真火护身、邪气不得靠近,但真火只能阻挡邪气,可没办法让他“非礼勿视、非礼勿闻”,一路上着实难受了半天。 好在,鬼山并不算高。 人间的修士,不管哪门哪派,要成就无上道果,都必须先将只能从吃喝中获取能量的凡胎锻炼成可以沟通自然、汲取天地元气的先天道体,只有修成道体,才算真正入了修行之门,称得上是个修士,这种境界,就叫“先天”。 修行者逐渐累计法力,慢慢就有了各种神通,直到突破了血肉之躯的限制,可以元神出窍,上入青冥、下入幽冥,对肉身的控制也到了细致入微的地步,这就可以称得上是仙人了——不过在修行者之间,通常取通幽入微之意,称这个境界为“幽微”。 无论是人是妖,体内都有灵脉,法力犹如血液一般在灵脉之中流转,不过法力无尽而灵脉有限,随着法力的积累,灵脉迟早会容纳不下,此时需要突破灵脉的限制,或者以元神为核心,在灵脉中凝练出金丹;或者散碎灵脉,将法力炼至全身……这样的境界,被统称为“金丹”。 金丹既成,肉身就不再是修炼的根基,而是成了修炼的阻碍,修士们或者舍弃肉身,将元神和金丹熔炼成元婴;或者花费大量的时间和法力,将肉身渐渐炼化成法身,无论元婴还是法身,都可以不需任何消耗就飞天遁地,所以被称为“天人”。 天人不老不死,但依然可能会被外力所伤,有陨落的危险。只有掌握了天地的法则,寄身于天地之间,才能真正摆脱死亡的威胁,只要自己不去造下无边杀孽引来天劫,就不用担心陨落。到了那个地步,修行之路基本也就到了终点,那样的修士被尊称为“大神通者”——前世的吴解,就是其中之一。 大神通者虽然不死不灭,但终究是生存在天地之间,受到因果造化的限制,正如吴解前世,虽然神通广大,可是终究逃不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唯有自己开辟大千世界,把自己和世界化为一体,才能真正化有限为无限,成就无上道果。不过,亘古以来,修士数不胜数,但是真正成就了无上道果的,却一只手就能数完——就茉莉所知,当年吴解遭劫的时候,“道祖”不过四位而已…… 吴解现在的修为,连先天境界都还没有达到,严格的说只是个外行人,可他吃下的补药实在太多,多到足够把一具凡人肉身硬塞成先天道体——按说这样吃法,内火过旺热病而死是唯一可能的结局,偏偏他是在天书世界里面吃药,天书世界相当于他的化身,在里面他是不死不灭之身,怎么吃都不会出事,硬是将药力转化成法力,在肉体凡胎里面凝练出了纯阳真火。 凡是练就真火的修士,至少也算是先天高手,偏偏吴解就是个道术法术基本一窍不通,却炼成了真火的怪胎…… “茉莉,你确定那个摄取魂魄的修士,只是先天境界,没有更上一层楼吗?”眼看着快要抵达山顶,吴解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这种摄取魂魄的家伙肯定是杀人如喝水的狠角色,先天境界到也罢了,可别等交手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晋身幽微之境,比我强了十倍八倍,一翻手就把我们给轰杀至渣……” “师傅啊,我可以保证他最多只是先天境界——我已经仔细观察过,这里鬼魂虽多,但全部都是普通的阴魂而已,幽微境界的修士何必在人间摄取阴魂?直接去幽冥世界收取就好。”茉莉无奈地回答,“可是……真的要去吗?师傅你恐怕打不过他的,好歹他也是先天修士呢。” “你不是说过‘纯阳真火可以破除邪祟,同等级别之内对邪派修士颇有优势’吗?” “问题是……” “我自己虽然是个菜鸟,但我的纯阳真火是如假包换的先天神通吧?” “没错……” “那就好!等着看师傅我大发神威吧!”吴解笑了笑,从灌木丛中探出头去,观察起山顶的情况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山顶不过就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道士,正坐在六根同样黑色的旗幡中念念有词。无数的阴魂绕着旗幡飞来飞去,发出凄惨的叫声,只是神情都显得麻木不仁,仔细看去,每一个阴魂都被从旗幡中生出的黑丝系住了脖子,虽然他们拼命挣扎,却依然抵挡不住来自邪派法器的力量,被从黑丝里渗出的黑气慢慢缠住,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凶恶,到最后已经青面獠牙,张开血盆大口直欲寻人而噬,此时黑丝就会突然发力,将他们扯进旗幡之中去。 在这些阴魂之中,有个身影特别清晰的,看起来最有活力,虽然同样被黑丝缠住,却居然还能有几分力气,正在努力挣脱,显然是刚死不久,神魂凝练,多少还能抗住一些邪法。 附近刚死不久的鬼魂,除了宁惠英,还会是谁! “那道人正在祭炼法器,心神凝聚,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否则他绝对不会让宁惠英这样罕见的魂魄就这么被法器吸收——太浪费了!如此出色的魂魄,当然应该作为法器的主魂,这样只要祭炼一段时间,等她和法器融为一体,就会成为器灵,到时候法器就升级成法宝了……”茉莉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高兴,“太棒了!肯定是这个家伙作孽太多,现在劫数到了!” 吴解的道法虽然修得一塌糊涂,可对于修道的常识却也还是知道不少的。所谓“劫数”指的就是修炼者所积累的业力发生果报的时候,劫数分为天劫和人劫,天劫一般就是天打雷劈,事前有征兆,不过威力绝大,渡劫的成功率比起前世买彩票中奖的机会,纵多也多不到哪里去;人劫则是时运不济,被人所灭,多半都是被敌对流派的修士所杀。 人劫来临之时,往往心智迷乱,行为颠倒,一切神通法术都无从施展,正如这道人一般——看他祭炼法宝的样子,应该颇有本事,但居然会孤身在这荒郊野外炼法,甚至被吴解潜入到不足十丈之外还没有觉察,显然是劫数临头了!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修士遭劫的时间往往都不会很长,此时不赶快下手,难道等他劫数过去之后反过来杀自己吗? “茉莉,注意周围。”吴解抡起铁棒,冲了出去。 他不知道那几根黑色旗幡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小心地避开了它们,好在旗幡之间距离很大,有足够的空隙让他冲进去揍人。 吴解迈开大步,冲到了黑衣道人身后,挥起铁棒,对着他的后脑重重砸了下去。 砰! 铁棒犹如砸到岩石一般被弹起老高,吴解差一点就没能抓住这惯用的兵器。 这道人的脑袋,硬的不可思议啊! “他用法术护身,凡铁不能伤害……”茉莉沉吟了一下,说道,“师傅啊,你用真火烧他看看!” 吴解点点头,双手一拍,再分开的时候,掌心中就多了一团鲜红的火苗,正是他用无数补药硬塞出来的纯阳真火! 真火果然不愧是能够破除邪祟的神通,那一团火苗碰到道人身上,顿时激起他护身法术的变化,只见一团乌沉黑气凭空出现,挡住真火。这团黑气浑浊不堪,里面似乎还有许多东西正在流动,隐约传来凄厉的哭号之声,一看就知道是伤天害理的邪法。 “师傅快住手!”看到吴解要催动真火烧穿黑气,茉莉急忙大喊,“这黑气是用生魂炼制,要是把它给化了,会有罪业加身的!师傅你当年吃过一次亏了!” 吴解愣住了——他当然知道罪业加身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若不破了这妖道的护身法术,等他劫数过去之后,死的岂不就是自己了? 破法杀人——积累罪业——恶报。 不破法杀人——妖道劫数过去——被杀。 左右为难啊! 怎么办?怎么办!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师徒俩却始终没能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急得他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宁惠英的呼救。 回头看去,许是因为吴解的真火影响了邪法的运转,那些勒得紧紧的黑丝似乎有了一点松懈的意思,宁惠英已将双手探进黑丝和脖子之间,一边努力将黑丝撑开,一边在对着吴解大声呼救。 既然暂时想不出办法,那么先救人就是。 真火轻轻一扫,数十条黑丝同时化为乌有,包括宁惠英在内,许多魂魄立刻获得自由,纷纷四散逃跑,只有宁惠英留了下来。 “宁家大姐啊,你怎么不走?”吴解倒反而疑惑起来,这宁惠英刚才哭叫得那般凄惨,现在脱了桎梏,应该急急忙忙逃生才是,为何还滞留于此呢? “吴小哥,你果然是神仙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吴解哭笑不得地说,“赶快逃命吧!” 宁惠英这才反应过来,正准备转身逃跑,却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吴小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这道士的旗子能把我们吸进去,然后汇入那团黑气里面,刚才一会儿我就已经看到十几个人被送进黑气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解和茉莉虽然也注意过这些旗幡和黑丝,但他们并没有观察入微的神通,自然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宁惠英却是亲身经历了黑丝锁魂、旗幡炼魂的可怕的场面,反而看到了邪法的真相——这些黑丝和旗幡,原来就是温养那团黑气的工具! “师傅,毁了这些旗幡!”